大兴安岭北麓游记

2011年7月17日
-
上午9时告别十八站,13时到呼中。经过新林(原国内第一大储木场),新林80年代铁道线上堆积如山的木材已经消失,新楼增加,白色,途经知青墓,位于新林不远,司机言为上海知青的,或殉职于伐木、修路、车祸等。
言,已逝旅行家徐力群曾于此驾三轮摩托作最早的“边疆万里行”经过,他也曾在30多年前大兴安岭工作过,就在加格达奇的《北极光》杂志,因喜欢摄影最终走向遥远长途,他的摄影朴素深沉富有美感,仿佛给边疆刻画出一幅幅生动的油画,文字亦相得益彰,深得原苏联文学艺术的真谛,惜今人已没去,他是一个诗人类型的艺术家。
“只有你能给我安慰,
只有你能治愈我心灵的创伤”(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俄国诗人日古林的诗《祖国》)
白灰色云块布满天空,和山峦,停车拍照。经一条河,西里尼西河,水澈,大白山(兴安岭主峰)发源两条河,一为嫩江,一为呼玛河,渐行,山渐高大,谷宽阔,林貌比呼玛、塔河一线白桦林少,而落叶林增加,见一林中池塘,白桦断杆,十分像一幅熟悉的苏联油画,希施金,或列维坦画的。
到呼中,见久违20余年的育英诗友x,他瘦了一些老了一些,从企业退休,言,只可开七八百元,同样是干了一辈子,没法和教师、公务员退休开几千比(他原在学校教书),所以现在离家很远的山里干点活补贴。想,我们的老龄化社会到来,退休制度还大可改革,要使之趋向公平。
会见也是久违的诗友,呼中区的h,1986年左右我在加格达奇见到他,还是学生,如今鬓生白发,我曾收到不少他办的校园诗歌报,他对校园诗歌情有独钟,近年进行了很多功夫的整理,他多年患有强直性脊椎病,不能弯腰,用顽强的毅力不仅坚持生活工作而且写书。h生活的小镇,是一个自然保护区,位置在伊勒呼里山脉,有一位原苏联的科学家在20世纪20年代考察过此山,写过一本书,我曾读过,他认为这里是地球上同纬度山系里物种最丰富的地方。
1984年秋,陪我和s登大白山(大兴安岭主峰,在呼中附近)的呼中诗友y不知在哪里?有人说走了,有说在广东,,我家里还保存我们合影的黑白照片,呜呼光阴。
呼中镇大了,已经有一条铁路每日一次车到漠河,交通改善些,但仍是大兴安岭最为偏远闭塞的地方,交通位于岔道支线很别扭,火车得中途新林再倒车,如果不是s借来车我们已经准备取消行程,因转来一次最少耗时三四天。h的校园诗歌报曾在加格达奇诗友w服务的铁路印刷厂印,我曾与w喝酒论诗,“甘当碎石铺坦路,敢为野火焼天涯”就是我在他的诗歌笔记里读到的,至今铭记,而今w兄已千古,他走的时候年龄并不大。
呼玛河的中上游经过,所以地名呼中,以上还有地名呼源,为源头地。
与诸位诗友合影留念。
“别来沧海事”(唐 李益),席间谈诗,言事,x光言,大兴安岭的诗歌今以断代,年轻的不写,谈到育英(旧名老潮河)地方的几百年“神树”蘑菇树惨遭坏人盗伐,说抓到此人一定痛打!1985年盛夏,我曾专门在一个上午,爬到山顶抚摸过此树,这是一棵高入云霄的樟子松,长在茂密的森林之中。
x是老知青,下乡六七年,对知青史有很深的认识,此后做过养路工、林区教师、在古莲河煤矿工作、等,有丰富的基层生活经验,阅历坎坷,他当年就曾说,他是“大地的儿子”。
黄昏的昏暗中看镇郊的年轻的呼玛河,觉白雾缭绕,苍莽幽深,河水在这里还很年轻无忧。
来路,车中与s谈及,大兴安岭50年内,不,30年内有可能变成我国的国家森林公园,美国黄石不是有一个吗,我们的一点也不逊色,动物、植物、河流、冰雪、景色,我们有独一无二的,世界来认识兴安一定惊奇。
我归纳兴安的饮食“两绝”:呼中的夏日早餐酸菜汤,(用肉煮,营养,去火,当粥喝)。十八站饭店里的“黄瓜茶”(滚水泡鲜嫩黄瓜,清香,祛暑,茶盛装在茶壶里)这“两绝”,是最东北部人对事物的简洁而穿透性认识,适合本土特殊气候。
-
-
-
2011年7月18日
-
早,告别x、h,驱车离开呼中,行经塔源,(塔河源头),会见林场的h,他还认出我,并说看过我《北部边疆漫游散记》一书,很惭愧。午餐他的夫人也请来作陪,饭后参观他夫人的剪纸创作,有一些兴安题材很好。
h言,塔源这里有一怪,青蛙不会叫,大概水太凉了?言,现清林工月工资五六百,人都走了,现在只有原来十分之一左右(清林,为夏季人工割伐森林中的低矮芜杂树丛与荒草,以利于高大树木的生长)
回忆,1984年我来,大兴安岭的林业工资,是国内工人里最高的,一为地区补差,一为林业本身工资就高,育英一带工资比内地普遍高出百分之五十以上,吃的肉罐头、喝的山海关牌铁盒啤酒,令哈尔滨、沈阳来人都羡慕,此一时彼一时也。
现在由伐木改为营林,据说国家拨的钱并不少,但省、地、林业局、林场层层截留,到了工人手里就可怜了。孩子学费、医疗都贵,什么都用钱,年轻的混不了没法只好走了,到别处大城市打工,只剩下年纪大的。
17时,车到北国“林城”——大兴安岭地区首府加格达奇,楼多了,繁华了,但城市建筑也混乱了。会见诗友z,c也是80年代就相识,还去过他当时位于白桦排的家。午餐见原在《大兴安岭报》工作的上海老知青,及另外两位上海女知青姐,她们分别在呼中、密山(属于北大荒)下乡,此番旧地重游,报社版画家v、资深摄影记者j等参加,举杯给知青哥姐祝福,她们也是“大地诗人”啊,知青歌曲就是明证。
与z、s、l等谈诗歌,z谈诗歌后继乏人,及语法,语文教育问题,他说对此已经研究多年,言:语法多年无人清理,很乱。
一林场人言,其兄在对面境外俄罗斯伐木劳务,说,俄人素质高,住楼上一点动静也没有,不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