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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又阳雀声声

2016-04-28 12:21 作者:兰馨悠悠  | 17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今又阳雀声声

郭淑静

4月18日,深,抑或19日凌晨?几声阳雀的清啼将我从酣睡中惊醒,我立马翻身转向右侧。记得小时候父母说过,听见阳雀叫,当时你在做什么,则意味着当年你的苦与乐、幸与霉。如果在睡觉,这年多病,务必要翻身,将霉运逆转。

儿时,在大山深处的家乡,什么季节都能听见儿的啼叫,有几种特别的声音至今还记得非常清晰,“摘茶嘟嘟”、“豌豆拔角guo”、“背葫芦等水”、“包谷、包谷(布谷、布谷)”、“文章--做得好好好”......尤其是初那一声声声嘶力竭和血含泪的“贵贵--阳”“贵--贵阳”(也像是李贵阳、米贵阳、米贵郎、贵贵洋、归归阳等)由远到近,由近及远,或独自鸣叫,或一问一答,叫到情浓时,时常还间杂“姐、姐--姐唉”“嘤嘤嘤--嘤嗯呜呜”的悲泣,最是凄婉哀怨,撕裂人心。有时实在睡不着了,好奇地想,看它到底能叫多久,便认真的一声声数着,竟然多达259声,且一声比一声尖利、清长、哀绝。想象出那叫得口中流血的样子,不禁想道:为什么要这么死命的叫呢?有什么化不开的情结?又为什么非得这样执着

及至这么多年,一直就记挂着这特别的鸟儿,并像祥林嫂一样不厌其烦的问过很多人,“你见过阳雀吗?它到底长什么样子?”有人说它灰色的,像斑鸠;也有人说它麻花麻花的,像画眉;还有人说真正的阳雀,是骑着阳雀马来的,阳雀马是黑色的,阳雀头上有一撮像凤冠样的彩色羽毛......我将信将疑,不得其解,越发地想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样了,为此,每当走在路上听见阳雀叫时,我会很自然的停下来,睁大眼睛,向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引颈张望,直到视力模糊,脖子酸痛,却始终见不着它的身影,年复一年的惆怅,年一复一年的期待。

记得,2012年8月5日,23点21分,天降细。我从朋友家归来,老公神秘兮兮的告诉我,我家靠河边的晾台上来了一位“不速之客”,在栅栏上站了几个钟头都没走呢......我很兴奋,便随他去看个究竟。哇,好大哟,像出生20来天的小鸡!宝石蓝和着些许黑色的羽毛闪着莹光,头顶好像有两耳朵一样的触角向左右呈八字形微微张着。这正是阳雀还在拼命啼叫的季节,我一下子就想到它可能就是阳雀,这通灵性的小家伙,一定是感念我多年的相思,来看望我了。我连忙拿来相机,将这美妙的一幕记下来。近点、再近点,我的手似乎就要摸到它的羽毛了,它却迟缓的飞起来,倒挂在靠墙壁的一纸箱上,好一会儿后,再飞到地上。我想,这已经有些微凉的雨夜,无处寻觅虫子,它一定饿坏了,便去厨房取了些米饭,并学着阳雀的叫声,期待它与“同伴”呼应,它只用幽蓝的大眼睛好奇的定定的望着我。(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我一边忙活,一边吩咐老公把罩饭菜的塑料网拿来,将它罩住,待白天好好看看,老公说,让它飞吧,不要折磨它,就独自进屋了。我可不甘心,快步到餐厅拿来网子,再返回晾台时,哟,它不见了?我四处寻找,真的是不见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当时,外面的雨仍然很大。我却在想,茫茫黑夜,它会到哪里安歇呢?它的巢还完好么?这是多情的阳雀吗?我的每一个细胞都被惆怅和遗憾紧紧包裹着、纠缠着......如果之前不因那么殷勤地着而折腾,在第一时间将它罩住,一定可以等到第二天仔细瞧瞧它的样子,听听它的叫声,证实它到底是不是我朝思暮想的阳雀......唉,我后悔莫及,真是好心不得好报!又想,说不定罩住了,等第二天我醒来它却不再醒了,翻来覆去的纠结着,那夜竟完完全全的失眠了,这情绪也影响了我很久、很久,甚至今天仍唏嘘不已。

阳雀,在我看来是神秘的鸟儿,相思的鸟儿,多情的鸟儿。而昨天在百度中看到:“鹰鹃......俗名大鹰鹃、子规、鹰头杜鹃、贵贵阳、米贵阳。”“有巢寄生的习性,自己不营巢,寄生于喜鹊等鸟类巢中产卵,卵与寄主卵的外形相似,孵化后雏鸟将寄主雏鸟杀死,被寄主喂养至成熟。”这样的描述,让我突然间对阳雀的敬畏和爱恋变成藐视、愤恨,就像自己苦恋的情人被指认为“强奸犯”一样,心里再次的不是滋味。你寄生在别人温暖的家,不去感恩也罢,怎么忍心将主人心爱的宝宝杀掉?这血腥残酷的家伙,怎么对得起我长长绵绵的情思?怎么会发出“贵贵——阳” 、“贵贵——阳”、“贵——贵阳”这寻遍千山万水的深情哀绝似泣血的呼唤?我不相信,也不忍相信,更不敢相信,这总在树林高枝啼叫、常人难得一见的鸟儿,却是占人巢穴、杀人儿女,还心安理得的享受人家一路哺育长大的野蛮又无良知的家伙。

从它的叫声,在心底,我则信着那关于它的爱情故事(录于“华文的博客”):

“传说有一个叫米贵阳的女孩子,小小的就当了童养媳,受尽婆婆的虐待而死。然而丈夫和她的感情很好,在她死后悲痛万分,总是在呼叫着他的名字,不久就忧伤而死。丈夫死后变成飞鸟,到处去寻找自己心爱的妻子,不断地呼叫着米贵阳的名字,不分白天黑夜,不断飞越高山平地,大小村庄,要找回她重新团聚。”

如此阳雀正是我心中的阳雀。也只有这样的阳雀也才能发出那么凄绝、执著、热烈的声音。由之,一首《钗头凤》也很快自笔端流出:

东风暖,荼蘼灿。又闻阳雀苍林啭。音清绝,情凄切,夜嘶朝泣,泪干声竭。血、血、血。

春归燕,南飞雁。举头犹自亲亲见。琴心悦,离愁啮。魂牵俦侣,翅横天阙。决、决、决。

那叫着“布谷、布谷”的鸟儿我是见过多次的,它时常就歇息在路边的电线杆上。而“不如归去”的鸟叫,我们这一带根本没有听见过。所谓,阳雀又叫杜鹃、杜宇、布谷、子规的说法,是不是真的,我不知道,只觉得“布谷”、“不如归去”的声音与“贵贵--阳”、“贵—贵阳”相去甚远。我以为,“阳雀”就叫“阳雀”,这是我们土家人世世代代称呼着的名字。“繁殖季节发出‘贵贵阳’的叫声,速度及音调不断增高至狂暴高潮。”单就百度中的这句话,至少应界定它对爱情的坚定与执著。仅这点,就让我佩服不已。于是,我还是那么渴望着,在某一天,透过浓密的枝叶,能与它相遇,哪怕是遥遥的、遥遥的只窥见它一片羽毛,一个模糊的身影。

2016.04.27夜

首发散文网:https://www.sanwenwang.com/subject/38348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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