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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老家过年

2015-02-18 13:24 作者:草川  | 13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文/草川

“有钱没钱,回家过年”,这是出门在外的游子对回家过年的一份归心似箭的渴望和期盼,但其中也蕴含着游子们迫于生计不得不背井离乡的无助和无奈。

自年9月上中专以后,我也开始正式加入了游子的行列,至2014年,我的游子生活已整整二十一年了。屈指算来,在这二十一年里,我真正回家过年的次数还不到一半。可是,每年一进入农历的腊月,我的心里开始产生一股莫名的冲动,尤其是每当在电视里看到或者在收音机广播里听到“运”正式开始的消息时,我的这种冲动更加得狂热起来,我开始在内心里悄悄盘算着今年是否回老家过年的事情。但由于种种原因,有时回老家过年的计划不得不取消,可我对回老家过年的急切的期盼心理,不仅没有因一次次计划的改变而彻底消失,而且随着自己年岁的增大而变得更加急切起来,所以这么多年以来,回老家过年一直是我一份无法释怀的情感

转眼之间,2015年的春节又马上来临了,今天已经是农历的腊月二十了,再过八天就是除夕了。今,为了释放我心中的这一份牵挂思念,我想到用自己拙劣的文字把它记录下来,让更多人一同感受我的这份情怀。因此,我泡了一杯自己这些年来一直喜欢喝的茉莉花茶,又特地加了两颗新疆出产的大红枣和十几粒产自我省海西州都兰县的都兰红大枸杞。一直以来,我喜欢在透明的玻璃杯喝茶,因为只要看到透明的杯子里我即将要喝进肚子里的水,我的心情就舒畅,否则,在不透明的杯子里喝茶,看不见自己要喝下去的水,我的心情就压抑,所以这点“洁癖”我一直就保留了下来,因为我想这并没有什么坏处。今夜,当我一如既往地坐在自己简易的电脑桌前,打开电源的开关,按下电脑的启动键,进入到自己特别熟悉的Microsoft word文章编辑页面,轻轻敲下“回老家过年”五个红色的小二黑体字的文章题目时,儿时在家过年的许多场景,如同演电影一样,在我的脑海里不断地闪烁和跳跃,我的粗壮而又笨拙的手指开始在电脑键盘上极速而有力地敲打起来,于是就产生了下面的文字……

记忆中,年的气息,年的味道,年的脚步,是从腊月初八这天吃腊八粥开始的。俗话说“腊七腊八,冻死寒鸦”、“腊八腊八,冻掉下巴”,意思都是说到了腊七腊八,就是一年里最冷的时候,能把耐寒的寒鸦儿冻死,还不小心会把自己的下巴给冻掉。但只要在这天早晨喝了“腊八粥”,就会一天不冻手脚,所以为了不让手脚冻坏,这“腊八粥”是必须要喝的。又说“过了腊八就是年”,因为腊八后半个月,就是小年,小年之后就可以算是步入了过年的门槛了。因此,这一天早上,当吃上母亲做的那香甜可口的“麦仁饭”之后,我们全家人开始稀里糊涂地为过年做准备了。

“小孩小孩你别哭,进了腊月就杀猪”,“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月就是年”,就像这些歌谣里所描述的这样,过了腊八以后,家里开始挑选一个黄道吉日,准备着杀年猪了。等吃过那小时候我最喜欢吃的“初麻”(指猪血肠和面肠)之后,过年的喜庆的气氛开始悄然印在我们全家每一个人的脸上。(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腊月二十三日,是小年。按照我们老家的习俗,在我的影响中,这一天是要吃“臊子面”的(现在已经流行吃饺子了)吃过小年的“臊子面”之后,过年就开始正式进入了倒计时。

过完小年之后,第一件重要的事情便是打扫灰。选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全家人一齐动手,把家里的每一间房子都仔细清扫一遍,打扫得干干净净,尤其是招待客人的堂屋和炸油馍馍的灶房必须要彻底进行清扫,上至头顶的房梁,下至地面上的旮旮旯旯,不放过每一处藏污纳垢的地方。等扫干净了,还要在每一间房子的窗户上糊上新白纸,尤其是堂屋里八仙桌上供奉神灵的那堵墙上,还要换上新年画,这样一简单的装饰之后,年味就显得越来越浓了。记忆中,那时家家户户贴的最多的年画,就是大幅尺寸的穿着风衣的毛泽东全身像。

接下来,最辛苦的一件事情就是便是炸油馍馍了。母亲和姐姐一早就起来,开始准备炸油馍馍的事情了。按照我们老家的习俗,炸油馍馍当天,是要“闭门”的。也就是说,把大门从里边锁上,不让乱七八糟的人进来,以免坏了炸油馍馍的好事。炸油馍馍的程序繁杂,要经过烧水和面、热炕捂面、生火烧油、案板做馍、取馍下锅、捞馍出锅等一系列程序,最终才能完工。等第一锅黄澄澄的油馍馍出锅以后,母亲就拾两碟子分别献在堂屋和厨房里的油灯前面,意思是好吃的先让神灵祖宗品尝,然后才掰开一个油馍馍,分给我们全家每人一小块进行品尝。那时,家里做得油馍馍的种类并不多,主要是油饼、麻花、穿插、盘子等。等忙碌了一天,看着一层层摞在大箩筐里炸好的金黄金黄的油馍馍,我在小心里一遍遍地数着箩筐里油馍馍的个数,也在计算着过年的天数,急切地等待着年的到来。

除夕那天,是我们全家人最为忙碌的一天,从早上吃过香喷喷的肉包子早饭以后,全家人开始为“年夜饭”做准备。母亲和姐姐就开始清理院内外的卫生,而父亲则开始燎猪头和猪蹄了。这时,我和弟弟的任务就是为父亲打下手,听候父亲的差遣。当父亲将烧得火红火红的铁钳子,在猪头和猪蹄上肆无忌惮的下手,只听见“吱吱”、“吱吱”的响声,这是烧红的铁钳子跟猪皮接触时发出的声音,接着就看见一缕缕白烟冒了出来,顿时院子里全都飘满了烤猪肉的味道。闻着这每年只有过年时才有的独特的味道,我知道,年真的就来了。傍晚时分,当父亲在大门上贴上“爆竹声声辞旧岁,喜气洋洋迎新年”的红对联和燃放起一串串小炮仗时,听着噼噼啪啪的爆竹声和闻着有点刺鼻的火药味时,我确信过年的味道就搀和在这红对联和炮仗声里。

初一早上,当穿上母亲亲手缝制的新衣裳和新鞋时,我又确信,过年的味道就在妈妈做的新衣裳和新鞋了。当父母亲领着我们几个兄弟姐妹到爷爷奶奶家去拜年时,爷爷奶奶将一张毛票和几颗颜色鲜艳的水果糖塞进我的手心里时,我又发现年味便搀和在这张毛票和这几颗水果糖里。当跟着父亲和哥哥,转完十几家家务时,我的口袋里全都塞满水果糖、红枣、核桃之类的稀罕的小东西时,我再次确信,我日思夜想地盼着过年,其实最终盼的就是这些。

过年期间,看一场社火,是最为高兴的事,因为社火是伴随着过年而来的,是为过年增添喜庆欢乐的气氛的。俗话说“耍社火过大年”,也就是说,只要有社火助阵,过年的氛围才会更加浓厚。那时候,当傍晚时分,庄子上社火的锣鼓声敲打起来,嘹亮的唢呐声吹起来,震天的炮仗声响起来时,乡村的夜晚变得异常的不安和躁动,空气中到处弥漫着社火那独有的味道。社火的到来,以它那这种独特的魅力,将过年的气氛推向了高潮。尤其是对我们这些小孩子们来说,社火就更具有吸引力。在我的记忆中,只要是附近十里八村有耍社火的,无需专人组织,我们这些小朋友们就会成群结队出发去“捧场”。不过,我们其实不是去看社火的,就是去凑热闹的,跟小朋友们追逐玩耍才是最为重要的,至于社火演什么,精不精彩,则更我们这些人无关。

“正月十五闹元宵”,让我最难忘的就是跳“火堆”和“看火”。当暮色来临的时候,父亲已在大门外边的空地上,一溜儿整齐地堆放了七小堆麦草,然后用“火把”逐一点燃了每一小堆麦草,在父亲带领下,我们几个兄弟姐妹叫喊着,打闹着,欢快地依次从“火堆”上跳过,一遍又一遍,此时红红的火光的映衬着我们大家的笑脸,仿佛将所有的霉运和不幸从我们的身上一一驱赶出来,全都烧死在红红的大火里了。这时,我们全家一年当中最为高兴、最为喜悦和最为兴奋的时刻,因为所有的霉运和不幸都付之一炬了,来年我们全家一定会鸿运当头、好事连连、万事大吉和事事顺心的!接下来就是“看火”了,在父母亲的带领下,我们一家人搭着梯子登上了房顶。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庄子上各家各户都跳完了“火堆”,都跟我们一样,登上了自家的房顶,开始“看火”了。这时候,空气里到处都充斥着燃烧过的麦草的味道,偶尔也能传来一阵阵噼里啪啦的爆竹声,我想那肯定是那些调皮的小孩子们的“珍藏品”了,因为一直是舍不得放,就专等着到正月十五的晚上才放呢?在父母亲的指引下,我们大家向四周的山上望去,起初只是看见几朵零零星星的火光而已,这些人都跟我哥哥一样是送“火把”上山的。但就在一眨眼的功夫,“火把”立马就多了起来,红红的、艳艳的火光布满了整个山头,它们在闪烁着,跳跃着,移动着,好似一条条长龙在慢慢地舞动着庞大的身躯,又好似一支行军打仗的队伍在黑夜里急匆匆的行走,这些火光照亮了远处的天边,沉寂夜空一下子热闹了起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山头上的火把越来越多了,四周的小山都快连成一片火海了,人们的欢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且一浪高过一浪,此时把元宵节的气氛推向了高潮……此时,父亲和母亲正在大声讨论着关于“火”多“火”少的问题,父亲说今年的火多,看来今年的庄稼就丰收在望了,而母亲则说东面的“火”比西面的“火”多,预示着东面的庄稼要好于西面了。在父亲和母亲关于“火”多“火”少问题的探讨中,四周山上的火光开始渐渐的模糊起来,直至彻底的消失了,此时一切又都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不同的是刚才跳“火堆”时麦草燃烧所产生的气味,还依旧在空气中弥漫着,好像还没有立马散去的意思。

今夜,当我再次打开尘封已久的记忆,回味儿时过年的点点滴滴,满怀深情地写下以上这些文字时,回老家过年去找寻远去的那份年味的心情就更加强烈了,但愿今年我能如愿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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