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
家
吴明强
老城（区）并不老，看上去异常的苍老。
梧桐树落叶的时节，我漫步在这座城市的老城区。自从火车站搬迁以后，我有好几年没有到过这里，真的想不到原来异常繁华的老城竟是这样的冷冷清清。原本并不大宽阔的街道，现在显得空空荡荡，行人稀少，车辆不多。从洞庭南路到慈氏塔的这段沿湖街区，曾经是人来人往的热闹地段，现在除了几家织鱼网的小店、几家日杂店和几个菜摊外，看不到一个象样的店面。不知是不是巧合，我一路走过，没有见到过一辆小汽车从身边经过，街道两边也没有看到有一辆小汽车停靠，就连一辆不太象样的小汽车也没有。全然不象新城区的大街上、两边全是各式各样的高档小汽车。街道的路面应该是沥青路面，不过应该是三十年前的沥青路面，皲裂成许多条条块块，象是饱经风霜的老人的脸，又象是已有上千年的老树树皮。一条条开裂的沥青缝隙里塞满了不少灰尘，虽然日积月累，但还是没有填平那些缝隙。也许是那些缝隙老化得越来越宽、越来越深；也许是那些灰尘经常被雨水冲洗的缘故，岁月的痕迹越来越清晰可见。街道两边的法国梧桐、偶尔会飘落下一两片枯黄的树叶，在你脚下停一下，就被秋风漫不经心地从你的脚下转起，从街道的这一头吹到那一头，从街道的这一边吹到那一边。
从洞口到老火车站大概叫建设南路吧，街道两边的铺面有一大半都已关闭。有的卷闸门斜卡在锈迹斑斑的金属槽里，一端着地，一端悬空，留下一个三角形的门洞、门洞里黑漆漆的，上面的招牌早已不知去向，想要猜想这店面以前是做什么生意的都很困难。斑驳的墙壁细数着岁月的风霜，门角的蛛网结满了毛茸茸的灰尘，蛛网的主人早已不知去向。突然从门洞里窜出一只黑猫，对着我“喵------呜-----、喵------呜-----”的叫了两声，那叫声有气无力，丝毫没有我们小区的那些猫的霸气。猫身体很细长，或许说它很瘦削更恰当，难道是地荒猫也瘦吗？看它那样子，很可能是经常是食不果腹，不知道这只猫在里面呆了多久、有没有捉到一只老鼠。猫的身上落满了厚厚的一层灰尘，要是把它洗干净，恐怕会换一种颜色。它的两只眼睛也不象其它的猫一样睁开得圆圆的，眯成一条线，露出一点淡淡的光亮，也只有这点光亮才看到这只猫身上的一点生气来。
老火车站已经改成了货运站，两扇带锈的大门很随意的敞开着，象是一个流浪汉敞开的大衣，在秋风中有点微微转动，发出一点嗤嗤的响声，半天看不到一辆车进去，也看不到一辆车出来。这地方，在二十多年前，在没有建新火车站前，是何等的热闹非凡，何等的人山人海，水泄不通。如今是人群稀少，门可罗雀，再也看不到昔日的热闹场面。站在小小的广场上，感觉有些空旷。从敞开的大门里可以看到一列列风驰电掣的火车，南来北往，却再也不会在这老站上停留下来。如今，老火车站就象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女人，站在萧瑟的秋风中，遥想着过去的风光岁月。(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这里曾经是这座城市的起源，现在象是远离了城市。街道一边的围墙全是灰旧灰旧的。不远处有一个新的场所，走近一看却是一个公厕。也只有这一处公厕，在整个这条街上，才具有一点现代城市的气息。
也许我不该在这个时节来到这里，这个时季正是回《故乡》的时季，又赶上一个这样刮风的阴天，使本来就陈旧的老城更加蒙上一层灰色。
我期望着明年春天的到来，我更期望着老城春天的到来！
2012年10月11日于岳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