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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龙年春节的老家之行

2012-02-06 19:24 作者:杨远煌  | 7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龙年的大年初二,天气还好,虽然是寒风凛凛,太阳总算给了人们一点面子,羞羞答答,慢慢吞吞,不慌不忙的出来了。

我骑上我的摩托车,托上我的儿子,带上为我的伯父准备的红金龙香烟,为伯母准备的桔片爽,为我的祖父准备的鞭和炮,香和黄纸到了趟老家。

我的老家是某镇的农村,我现在生活和居住的地方是与某镇相邻的一个镇的街道。我早已成为街道居民,非农业户口,但在大城市人的眼里,我仍然只是一个乡下人。

我离开老家近30年了,近30年中,我短暂的在老家居住过。有时偶尔也到过老家。这次到老家有一个特别的心愿:我的儿子去年上的大学,儿子上大学前,我没带儿子去老家给我的祖父,儿子的曾祖父祭坟。在老家的我的伯父大骂我不是东西。即使我的伯父不骂我我也会带着我的儿子去老家给我的祖父祭坟的。儿子去年参加高考,本来自愿填了省城武汉的某高校,电话和书面通知都来了,可是,儿子却反悔,他不愿意去了。理由是他填报的那个专业不是那所高校的强势专业,学校同意他上学后按国家政策规定调整一次专业,儿子还是不放心。我只好帮儿子找了另外一所高校,书面通知到8月26日上午才到。那段时间我够呛的,时间那么紧,为儿子买衣服,做其它准备花了3天时间。8月30日,我和儿子动身去了北京的儿子报名读书的那所高校。只是在家里祭了家神,烧了包袱冥钱给祖宗。至于到老家去给祖宗祭坟,我确实顾不上了。

除夕前两天,我的堂二兄约我到老家我的伯父家中吃团年饭。我们的交通工具是摩托车。风大,天冷,我们一家三口拖泥带水的。雇一辆车去,费用太贵,腊月29雇车,车主都是漫天要价的。即使是漫天的价格,车也不好雇。车太忙了。乘公共汽车吧,回来的时候就被动了。所以,我选择了大年初二到老家去给我的祖父祭坟。我生在农村,长在农村,活在农村。这为自家祖宗扫墓、祭坟的活动我是要坚持下去的。这是农村人多少代传下来的做法。没有先人哪有后人哪。不管政党不政党,不管政策不政策,不管革文化的什么命,不管革什么文化的命,不管改个么事革,不管开的神马放放馆,不管我所在的县城贾家日马家禁鞭禁香,我身上流的是我的先人的血。我不能让传到我这代的为自家祖宗扫墓、祭坟的习惯在我身上失传,否则,我愧对列祖列宗,到时候,我将无言也无颜去见我的列祖列宗。(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我们10多钟吃了饭便出发。我的老家离我生活居住的街道15公里路。摩托车跑20码的速度比较慢,加上路上减速的时间大约一个小时可以到目的地。我们的摩托车优哉游哉的行驶在交通线路上。空旷乡野上的接连不断的鞭炮声,农户门上贴的新对联,来去的各种车辆都成为节日的气氛。然而,我看到了这样极不河蟹的一幕:一位身材矮小的男性老者,手执一柄竹竿,肩背一个旧尼龙袋,穿着成旧,头上戴着一顶旧纱帽。他步行在交通道路的边缘,脚踩着枯草。他像祥林嫂一样,和这个节日格格不入。不论从哪方面可以看出,男性老公民绝对是中国公民。也不难看出,那男性老者是流浪者,或者乞丐,或者是拾荒者。不知他从哪来,不知他到哪去,不知他的家在哪。我不能按某些人们的知足常乐知足,我没有兴致乐的。我比他强吗?不是,我不如他。他是身体在流浪,而我是心在流浪。我被政策欺骗过,被法律忽悠过,被金钱冷落,被文化文明嘲弄。我对这个世界存在的侥幸比老者要大,这是我不如他的地方。他的道具——-竹竿只希望用来防狗,而我却希望我的摩托车有油烧。他毫不掩饰自己,而我却打肿脸充胖子,踮着脚做高个子。我出发前,我的妻子说,本来你平时不抽烟,你在外面混,到老家带包好烟,我带了一包20几元的黄鹤楼香烟。这又是我不如老者的地方。

我经常的说我于文学是客观条件不容许,主观上我对文学重视的够吗?不够。我生活勉强过得去的时候,我只是当文学为生活和人生的点缀。生活得不好的时候,哪有心思和时间弄文学。这下可好,还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船到江心补漏迟。想要表述自己却无词了。不表述吧不甘心,只好借花献佛,用戈弋的诗来抒发我流浪的心情

的花开花谢让我疲惫却不后悔//四季的飞雨落让我心碎却不堪憔悴//轻轻的风轻轻的轻轻的晨晨昏昏//淡淡的云淡淡的泪淡淡的年年岁岁//带着点流浪的喜悦我就这样一去不回//没有谁暗示年少的我那想家的滋味//每一片金黄的落霞我都想去紧紧依偎//每一颗透明的露珠洗去我沉淀的伤悲……

我们的摩托车跑的交通路线我经过了几十年了,三级跳了,从泥土路到砖石路到柏油路或者水泥路,我的交通工具也三级跳了,从双脚到自行车到摩托车。我的人生的年龄三级跳了。人生处境的三级跳是从农民到兽医到下岗。当农民的时候太穷,还有田地,当兽医上班的时候,兽医站是一个穷单位,兽医是一个在中国收入低没有社会地位而在外国社会地位很高经济收入也很高的职业。下岗了连田地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我的人生的处境的三级跳并不是象交通路线和我的交通工具的三级跳而步步高。我们如果生活的好,按说得感谢好的政策,感谢好的时代。但是,我的孩子上学读书没有沾谁的光。孩子上幼儿园一学期交500多元的学杂费。孩子一上初中交700多元的报名费。初中仅3年级即最后一学年没有交报名费,说是九年义务教育国家不要学费。高中,孩子一年的开支一万有余。上大学,一次性交学杂费2万余元。生活得好,祖宗是不能忘记的不能丢的。生活的不好也不能怨天尤人,只能怪我没本事。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吗。我不能怪我的祖宗。我省吃俭用,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舍不得吃,舍不得穿,从牙缝里积攒钱,宁可背着小气的名声也要多积累钱让儿子好好读书,去读好的大学,千万别像我一样去种地,去当兽医摸牛屁眼,再下岗。我的苦和累,我的苦和泪算得了什么,苦不苦,想想长征二万五,累不累想想革命老前辈。

我们11点到了老家。老家的很多人都回家过春节,那些平时在外地打工的人们,在外地工作上班的人们,在外地做生意的人们,空壳的农村热闹一时。但好景不长,那些回家过春节的人们过不了几天会走的,仍然继续他们背井离乡的行程。还有人羡慕我。一位年龄比我大两岁,和我是小学母校的同班同学,现在仍然在种地的称呼我为“大老板”,我说,“大老板”是人家称呼的,你就称呼“爷”就行了。看样子,他生活得还不如我。好多人是20年才又见到。快一代人了,我们该不年轻了。时代已不属于我们了,我们的人生就这样看水流舟了。

我的堂二兄一家3口早晨从我的伯父伯母家起床后便去走亲戚了,我和儿子没能见到他们。很多年没见堂二兄和堂二嫂了。

我的伯父伯母的房子是坐北面南,我的伯父家的菜园在房子的北边。我的祖父的坟在伯父家的菜园。堂大兄,堂弟,我,我的儿子来到我的祖父的坟前。农村实行火化二三十年了,没有土坟了。说是死人不能和活人抢占地盘。我的祖父的坟占地面积很小,只比骨灰盒大一点,高半米多点,砖头水泥做的,祖父的骨灰放在那坟里。坟的正面的前面立了一块碑。我的祖父的坟的正面向着东方。我点燃了香插在我的祖父坟正面的插香处,烧了黄纸,因腊月29日烧过包袱和冥币,所以这次不烧包袱冥币。我点燃鞭炮,我们作了揖,默默站了一会,算是祭坟完毕。

我和儿子在我的伯父家和老家人聚会着。有人约我打麻将。我的伯父家的邻居开着放放馆,一天收入几百元。电动麻将桌,玩起来很方便。我很少打麻将,几乎是个绝缘体。过春节老家打麻将的人真多。看样子,我落后于生活了,落后于时代了,像一个古董一样。有钱谁不会享受,有钱谁不会搓麻将,只是我的条件环境不允许啊。当然,也有几个没有打麻将的。我和他们谈论着家常。我问他们,现在农村政策不错,为什么还外出打工,或者外出做生意?他们的回答是,实践是检验政策的唯一标准。他们出外谋生比在家里强。这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是啊,我不也是一样吗?我也是农民队伍里的逃兵呀。在外面比在老家还是从地面滚到芦席上强了一篾片的。

一位60多岁的老兄,他嘴里说着我听不懂的话。我喊他老哥,他却没有回答我,只顾讲他的什么鬼呀神啊。我才知道他精神失常了。几个月前他还帮过咱们,人很正常的。起因可能是他的老伴春节前几天去世了。他的在外谋生多年已在城市里买了房子的儿子不能丢下他,暂时在老家看着他。他不知道肚子饿,不记得吃饭了,一个劲的走着说着。

我和儿子在伯父家吃了晚饭。我准备回家。堂大嫂留我和儿子在老家过。我和儿子坚持要回家。我不是嫌老家的条件不如我们家,我还没有到老家久住的时候,我于老家现在还只是一个过客。到时候,我会回到老家久住的。

回来的路上,我骑车经过老家村级公路的一块功德碑旁。我要儿子看看上面的名字,儿子在功德碑上找到了我的名字。我对儿子说,老家的村级公路修了好几年了,老家很多在外谋生的农民为修路出了钱,只是因为他们还是农民,所以名字没上这功德碑,而我出了一千元钱因为我不是农民了我的名字上了功德碑。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照相机照下了功德碑。我对儿子说,不管我们在外面生活的怎样,我们不能怪生我们养我们的地方。老家的建设有需要我们出力出钱的事,我们都不能袖手旁观。儿子说,待他赚了钱,有机会他一定为家乡的建设做点什么。我说,儿子,我不仅要你的这句话,我还要你以后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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