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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李斌先生

2020-04-11 20:10 作者:山路弯弯  | 2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怀念李斌先生

鲁运江

一晃就是四十年多了,心中总是怀念一个人。他身高一点七二米,黑黑的脸,高高的鼻梁,一对双眼皮的大眼睛,乌黑的西装头发,长期穿着一身中山服,见人就一脸笑容,又善于接待每位顾客。不论职位高低,对人对事都有一股热情,经常助人为乐。在农村工作中,他要去哪个生产队,没有哪个农民和生产队队长不欢迎的。在人民公社的年代中,大队和小队都把他恭为座上宾,生产中遇到技术难题,无论大队和小队干部都来找他,他义不容辞的就出诊于山水田间,不论天气寒热,从无怨言,总是把科学种田技术毫不保留地传给农民技术员,他就是原嘉鱼县绿岭公社农技站副站长李斌先生。

李斌,原藉江苏启东人,六十年代毕业于感农校分配来嘉鱼县绿岭公社农技站工作。婚后妻子和一儿一女两个孩子都在江苏启东县,长期过着两地分居牛郎织女的生活。在计划经济的年代里,国家规定每年只有过节一次探亲假,要是随便回家探亲是相当困难的;一不是重要的家事领导是不会批假的;二是旅差费用也不能报销。从嘉鱼到上海启东据说那个时候来去往返要花费四、五百元,交通也不发达,为了损钱,还只能从长江乘船,水路要二、三天的时间,回去一趟也不简单,每月的工资四十元左右,单是路费就得半年的薪水。大家建议他把妻子儿女迁到嘉鱼来,可他又怕迁来后找不到工作,还不如在老家生产队赚点工分钱靠得住,免得找领导的麻烦。再说那个时代没有一个稳定的工作和商品粮户口是很难在一个地方立足的。不比现在这个年代,市场经济活跃,到处都可以打工或做生意养活人。那个年代靠粮票吃饭,肉票买肉,拿布票买布做衣,连毛线、肥皂、卫生纸、火柴等统统凭票供应,那有现在这么方便,要啥有啥。

李斌先生的妻子黄氏,长期身体不好,家里的一切大小事全靠她一人打理,还要哺教两个孩子,经济条件也不好,负担也比较重。这给李斌先生的压力也很大。调回启东县是望所莫及的事,全家迁到嘉鱼来,吃、喝、拉、撒、住等又无着落。久而久之,由于脑子里思想负担重,后来就得了一种怪病,时而不知不觉的发生手和嘴巴触筋,口里还吐泡沫,不醒人事,经过医学检查称为癫痫病。当时医学上还没有突破该病治疗的难关,李斌先生就带着这一病情长期工作于农村的田头地边。公社党委领导怕他随时晕倒有生命危险,常嘱咐公社住队干部与他同行,以便照应。那时候年关公社都有点福利照顾贫困干部,约三、五拾元钱,虽然钱不多,也表示公社领导的关怀,李斌先生感激不尽,更加增强了他的工作热情。

好人真是磨烂多。由于夫妻两地分离,长期得不到照应,双方病情都有加剧。妻子后来偏瘫行动不便,他自己的脑晕病也越来越重,1978年回启东过春节,癫痫病大发作,通过大医院检查,脑瘤压迫了神精,晕迷不醒,只好手术。当时医学又不发达,不手术长期晕迷,手术后又怕损坏脑神精成植物人。医院还向公社领导发来电报,请求公社和农业局去人拍板手术之事。为了一线希望,最后决定手术,谁知人愿意反,李斌先生从来也沒有醒来,也没有再回嘉鱼,不久就离世了,时龄只有45岁。他为嘉鱼县人民作出的贡献人们是不会忘记的。(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我和李斌先生相处三年余,他在我人生中的印象是;为人诚恳,热忱,善于助人,专业技术过得硬,工作吃苦,肯学肯钻,对事业兢兢业业,对年青人传、帮、带从不保守。是他的这种对农技科学的热支撑了我后来的事业人生。

我在农业科技战线奋斗了40年春秋,获过20多项(次)科技成果奖和丰收奖及荣誉奖,在省级以上专业刊物发表科技论文200余篇,有10余篇高档次论文获全国、省、市优秀论文奖,出版专著一部,事迹入选《南嘉奇葩》、《嘉鱼名人》、《中华科技精英大典》、《中国专家大辞典》、《中国专家人名辞典》等。这些成绩都与我进入社会遇到的第一任导师李斌先生的专业精神是分不开的,也是我终生难忘的。

1975年我从咸宁地区农业学校毕业,被农业局调配到了原绿岭公社农技站,虽说是农业技术推广站,实际上既沒有办公场所,又沒有固定的住所,和公社干部同吃、同住、同下乡住队。我去了后,农技站含畜牧一人在內共有四个人国家干部,站长一正一副四个兵,两个半脱产农技员,正站长姓刘,50多岁,贫宣队员出身,李斌先生任副站长。我的到来李斌先生非常高兴,第二天就把我带到公社农科所和他蹲点的生产队去熟悉情况,还手把手的教我认识水稻新品种和水稻稻飞虱、二化螟、三化螟、白叶枯、稻瘟病等。说实在话,虽是读了两年农业学校,要学到真本事那也是蒙的,那时在校政治运动多,经常闹批林批孔,反修防修,农业学大寨,多数时间参加劳动,开荒挖河,再说学了点理论,也缺少实线,走向社会,到了农村还得从头学起。

人的一生要遇上一个好的领导和导师,特别是第一任领导和导师,对你今后的事业会打下牢固的基础。在专业技术上李斌先生有着过硬的本领,各种庄稼的主要病虫害多达几十种,他从来没有诊断失误过。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是“以粮为纲”的时代,大力提倡亩产粮食要超“纲要”(亩产800斤)。我们就在脊薄的丘陵黄土地推广杂交高粱生产,一般亩产可达800—1000斤,取得了很好的效益,受到领导的好评。但杂交高粱和杂交水稻一样,需要年年制种,制种技术性又强,李斌先生就耐心耐意的教我,再叫我去指导生产者。

记得1976年在绿化大队十二小队搞杂交水稻“南优6号”制种时,我指导妇女劳力栽秧,要求大家按父母本1:6的比例栽插,为了延长父本的花期,还要将父本分批插,不能乱插,否则就不会结实。有的妇女偏不信,并挑逗我说“人有公母,水稻也有公母,难道水稻也要配种结婚才能生子,你一个小伙子又没结婚,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听说生猪可进行人工授精,你能告诉我们一下,怎样人工授精。” 这一玩笑说得我面红耳赤,后来还是李斌先生来帮忙解的围。有一天我到县城有事,李斌先生一人去高粱制种地查看结实率情况,谁知在地里病情发作晕倒,醒后爬起来自己才回到公社。

有一次公社开三级干部大会,李斌先生为了培养我的业务能力,就把我推到前台去讲病虫害的防治。新媳妇上轿头一回,当时心情也特别紧张,只好拿着稿件照本宣科,一不留神,把水稻的“浮尘子”念成了“浮尖子”。课讲完后,公社党委戴超群书记在会议总结时,表扬了我的课讲得好,并开玩笑地说;“就是有一个字我不大熟悉,会后再单独请教鲁技术员。” 戴书记的话使我心情七上八下的,我连忙问李站长,李斌先生亲切的说,“由于你心情的紧张,把‘尘’字念成了‘尖’字,我已向戴书记解释了,不要放在心上,以后慢慢磨练就是了。” 李斌先生不但业务上教人育人,在生活上也很体贴人和关心人,在我和妻子结婚的日子里,他忙上奔下张罗,当我们的证婚人。按时代节拍的步伐,我们在绿岭公社党委的安排下,举行了一个即隆重又简朴的革命化婚礼

李斌先生无论是在我们农技站内,还是在公社干部中都是位最热心的人,待人真心,待事热情,而且把青春献给了嘉鱼人民,是一位值得尊重的人。虽然他去逝40年了,他对嘉鱼县农业发展做的贡献,人们是不会忘记的。愿他永远活在嘉鱼人民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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