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砖屋大院来了“义匪”

2021-03-03 06:15 作者:芙蓉莘莘学子+  | 5条评论 相关文章 | 我要投稿

刚下过入秋的第一场,山上云雾还未散尽。呯!呯!呯!几声稀落的枪声,从宛西镇入口处水口山方向传来,惊得溪边几棵古松上栖息的鹭鸶向云雾中乱飞。

不远处街上的商铺,习惯性陆续关上了店门。有几个外地来的老商贩,从门缝往外探视,想看出个状况来,心中暗想:若是杀人越货的抢匪到了,那就遭殃了。瞪了一阵,让他们感到有点意外的是,几个常在街上逛窑子进赌场的贼人,拔腿向四周跑散。“老麻雀”商贩,猜想本地几个山匪遇上了对头。

村民旁观土匪来 砖屋大院把门开

过了阵,不再听的枪响,感觉没什么大的动静了,几个胆大的店主,开门探出头,壮着胆依旧做起生意来。令他们想不到的,这回开门后,迎面而来的是一伙外地人。一百余人,带队头目骑着一匹高大的黑马,肤色古铜,目光犀利;圆脸上长着一圈不长的胡须,穿着新式的黑色服装;年龄在三十岁左右,进街后也不言语,令人生畏。一伙人儿买了些货物后,头目就指挥人马,前往上方的鹰上村砖屋大院。

整个宛西镇里听到枪声,最清晰的,也就是鹰上村了。村子,地处小盆地。镇子上的一座山丘,像一只大鹰展翅高飞。居高临下,可俯视整个街市。杨姓居民,为了防匪,在村子前后方均修筑了砖石围墙。几个关键点位子,还筑有碉堡,村子易守难攻。在连接街市的通道上,矗立着的碉堡尤显高大,但今日碉堡却听不到枪响,进村的队伍径直来到村里,直奔砖屋大院而去。

村里人见来了这样一群人,个个身上别着个枪,土匪装束,安港一带的口音,却与往日见过的不大一样。这回不抢不烧,心中犯疑,也是奇怪了。几个满脸花白胡须的老者,赶往砖屋大门不远处张望。只见砖屋大院的当家人鹤鸣兄弟俩,正在接待张罗,安排队伍入住。( 文章阅读网:www.sanwen.net )

队伍进入大院后,当家人鹤鸣在客厅里会见那个络腮胡子,两人边喝茶边寒暄起来。

“何虎老弟,久仰久仰。上次我在安港行医,老弟派人接我上你那,看过你疱疹病情后,你执意留我在你家过那夜长谈,犹在眼前。昨天接到你的来信,才知你打算来宛西定居,想不到来得如此之快。”

“这次也算不请自来,刚才进来惊吓山匪的枪声,也惊扰了地方,还请兄长多多见谅!”

“就你来一事,我在村中已安排妥当。至于你定居一事,我尚来不及与众族人商议,但我可以做主,任由你在村子里选块空地,建些房屋。饭后,一起走走,好生决定。”

“要得,要得。权且听兄长的了。”

饭后,鹤鸣与何虎一起在村围墙外的路上,边走边谈。

“宛西号称‘富贵堂’,天旱水涝都不怕,可谓旱涝保收。宋朝末年我先祖就迁居此地。”鹤鸣指着路过的一处砖砌的大门沿上的题字继续说道,“宛西杨姓皆为汉代杨震后代,村中所建的窨子屋大门上都书写有‘关西世第’字样。祖上‘四知’故事,至今影响着后人。本地人大都姓杨,民风淳朴,但宛西地处三县交界处,四面环山,靠古商道连接着外面的世界。我们脚下的这条古道,直通三县交界的青界山。青界丫口,乃是土匪设卡关羊处,周边的小股土匪不少。”

何虎见鹤鸣说得正起劲儿,想到自己关心的,目前还不在此,便打断鹤鸣的话题:“关于宛西的情况,日后我会请您详细介绍。今天天色不早,我们还是去选选地方吧。”

“好的,那就村中走走。”鹤鸣示意往外走。

两人来到村中,何虎只见村中巷道交错,房屋均为高墙院落,独立成户,模样相仿,四面八方难寻出口,也无空闲之地以选址造屋。看来看去,总算在村子西北角看中块地方,何虎觉得此处相对偏僻,即使有些什么动静,也不会怎么惊动村民。地方选好了,就可准备材料建房了。鹤鸣见何虎面有喜色,便说:“老弟一行人,今天从安港远道而来,多有劳顿,今晚休息好,明天再商议造房之事。”两人径直向砖屋大院走去。是夜,热闹之后很快归于平静。

众人共议绅通匪 绅匪不理是与非

第二天早晨,的叫声嘈杂着山乡。街上的“老麻雀”,也在与几个早起的商贩叽叽喳喳,交头接耳,有些神秘兮兮。

“听说昨天进入砖屋大院的人是安港一带出名的土匪,头头叫何虎,人称‘何师长’。当年我在安港当‘荒货客’的时候,知道此人在当地名气大。如今砖屋的主人与土匪混在一起,绅匪一家,砖屋的名声怕是毁了。”“老麻雀”最先发话后,在街上一夜未归,号称“大班辈”的邻村保长,起了个大早,听了老麻雀的话,也跟着叨唠起来:“砖屋人可能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借助土匪,图谋更大的家业。往后宛西的事,只有砖屋人说了算啊!”众人听了,跟着嚷嚷起来,我们等着看砖屋的好戏……

砖屋后生杨泰起早到街上买肉,趁几个市井小侩专注噱头,听了会儿谈话就离开了。杨泰回到大院,向叔父鹤鸣讲了情况,鹤鸣听后交代以后听到类似的事不要与别人纠缠,让他们讲去好了。

吃过早饭,何虎进入鹤鸣客房,一番寒暄后,两人便商量起来。“我这百十号人,要全部安顿下来,需要建不少的房屋。这些人中有我的出生入死的兄弟与族人,我本想都留在身边。可要建几栋房子,我还少些银两,尚需向您借贷一些。”“这个不是问题,房子的事,我帮你解决一部分困难。只是今后你手下生活问题,倒是个难事。你对此有何打算?”

“我打算租田种禾,开荒种菜,自己养些鸡鸭之类,自食其力,决不扰民。”“我村后有几丘薄田,年后收回,就留给你们种谷子,应该也能解决一部分问题。”“我想实在供给不上,我让手下人回老家安港去,需要时再联系他们。”“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哦,另外还得向你说明下,在老百姓的眼里我是一个土匪,怕对你们家庭影响不好。”“这个你勿庸担扰,我自会留意处理。”“那就谈到此。我去准备准备建房的事。”“你不熟悉情况,到时我安排一个家人,帮你找人寻物。”“告辞了,有事再来麻烦。”何虎说完,就离开客房去准备自己的事,鹤鸣也准备找杨泰去了。

在鹤鸣的帮衬下,何虎定居的房屋很快就建起来了。入居新房之时,没有对外庆贺,只是自己的弟兄们举办了丰盛的晚餐宴席,以示庆贺。

过了些时日,定居事宜打理好了,何虎打发一部分人回了老家,留下的兄弟闲暇时天天关着院落大门,在屋前空地上练操习武,舞刀弄枪。

中秋节很快到了。这天,何虎傍晚时分,喝了些酒,提起个礼盒上砖屋大院找鹤鸣来了。月色照进窗格,两人不知不觉聊起中秋话题来。秀才出身的鹤鸣,讲起中秋节来历与当地风俗头头是道。当提到阖家团圆时,何虎便有了些伤感:“想到家父家母已不在人世,心中不是滋味。我是家中独子,当年我外出当兵,好些年头没回家一趟。后来部队打了场恶仗,人马所剩无几,因想到家中父母,便趁机潜逃回家。回家后才知父母与本地权势结仇,因房屋一夜无缘无故被人烧了,先后生病离世。见家已不是家了,我趁一个黑夜,烧了仇家的房屋,离开村子,在外约了几个游荡之人上山落草。”“当年初见,小弟却没有说起此事。今日听你所言,方知你苦大仇深。”“唉,天下穷困之人,又何止我一个咯?”

鹤鸣见何虎有些伤感,想岔开话题,可何虎执意要再说下去:“我多年在外,但知老百姓苦着呢。自落草以来,上山带起队伍,我就立下规矩,只抢土豪,不抢穷人。但毕竟是别人眼中的土匪,时不时也被征剿一下。这些年死去了不少兄弟。思前想后,还是选块偏静地方安顿下来,自食其力,养家糊口,对还没家室紧跟自己共患难的弟兄们也有个交代,坐到一起吃饭喝酒。”“想法不错。只是宛西地方池子小了,养不活大鱼啊。”“你接纳我们,就是我们的好东家了。东家真抬举小弟了。小弟有桩心事,压在心底已有许多年了,一直未与人吐露。唉,……”何虎欲言又止,鹤鸣本想听出个究竟,看到对方没有说下去的意思,也没就势问下去,说道:“我一介乡野,游医四乡,尚知天下苦难之人何其多矣。纵观整个时局,唯有改变现有状况,民众才可有希望。”提示何虎今后人前莫提是与非,专心搞点家业来。两人谈话就此结束。

何虎走后,大院里的男男女女一块过起佳节来。从警局分局局长位置退下来的老弟鹿鸣,走出书房,手里拿着《兰经》手稿,晃着头还在思索,心思全然在书中。当然一家人知道,只要鹿鸣老爷在,砖屋的威望就在。

恶徒前来探虚实 主家闭门解众疑

邻村一个外号“四棍子”的人,近日来一直在街头厮混,听大班辈保长当众又聊起砖屋大院接纳土匪入住一事,心里有些贼喜,盘算该是去闹回“亡命事”的时候了。四棍子此人,好吃懒做,平时一惯称“梆梆雄”,一副痞赖样,一把“杆子”(梭標)不离身,谁见谁怕!可是大班辈保长却能让他干些别人办不到的事,这回四棍子又成了保长的一枚好棋子。

四棍子整整两天窥视着砖屋大院与何虎住处的状况,见两处也没啥异样,便腰插一把“马叶子”(长刀),手提杆子,来到砖屋大门处,叫骂开来:“一个有钱有势的人家,竟然通匪,今天不给我打点打点,我非上县城报官府不可!”

守门人见状,关好大门,立马秉报主人。闻到动静的二十多位堂侄兄弟,手提武器,意欲教训四棍子。鹤鸣见状,连忙劝阻说:“大家息怒,随我到一边说话。依我砖屋之势力,安排两个习武之人对付就够了。今天照大家的火气,四棍子可以死几次。想我砖屋也是书香世家,岂能随意去对付一个赖皮呢?这样的赖皮自有人对付,到时候再看戏。民国也有些年了,今天我们把他处理了,自然也要惹上官司。等着恶人恶报好了。”大家见父辈鹤鸣发话,也就老实地坐着,干瞪着眼急。

大门外的四棍子见院内出奇的平静,越发叫骂得凶狠了:“瞧不起我四棍子,打赤脚的不怕穿鞋的,今天就会有报应的!不开门?我砍烂你们的大门!”话音未落,四棍子手舞马叶子砍了一下大门,门内仍无反应,接着马叶子砍门声不断,一直把大门砍出一方口子来。门烂了,门却不开,敲竹杠不成。时间久了,没人搭理,四棍子也就灰溜溜地走了。

门外没了叫骂声,鹤鸣让人打开大门,看四棍子走人了,便吩咐家人安排人手补好大门缺口。此时,何虎闻讯赶来,向鹤鸣问明了情况后,说道:“此事因我而起,当我来处置,为难东家了。”“此话不能这般说来。四棍子此人到处打油火(偷),敲竹杠,不理睬他就是了。倘若把他打一顿,闹出人命官司来,自惹麻烦了。息事宁人,岂不更好?”“东家宽容大度,见识非常,佩服佩服!”“闲话少说,喝二两酒去。”何虎随东家进门去了。

且说那四棍子,早饭米不与夜饭米打伙,今天没有弄到钱财,心里不爽,到街上找“大班辈”赊账,喝了几杯水酒,醉醺醺回家睡大觉去了。

第二天中午时分,杨泰刚从街上回来,便急匆匆地朝大院客厅走。鹤鸣见杨泰慌忙的样子,便问道:“有何事相报?别急,慢慢说吧。”杨泰这才静下心来说:“我在街上听李子山上下来的人说,四棍子被人杀了。”“什么原因?快快说来。”这时鹤鸣比杨泰更急。“今天上午,四棍子上李子山,见山上有人在收摘苞谷,便走上前去,边走边用杆子对着别人晃动,问人家是否身上带钱。人家回答,一个做工的带什么钱。四棍子可能威胁人家不交钱就要捅死他,做工的便解开围在腰上的长带子,边说莫开玩笑,边丢甩腰带,不经意带子缠上了杆子,便用力一拉,杆子拉到自己这边了。没了杆子,四棍子圆瞪双眼,说什么抢我的家伙就是找死。做工的意识到四棍子不是说着玩的,想到今天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心一横,用力将杆子朝着四棍子的腹部刺去,四棍子瞬间倒地不起。这回真是穿草鞋的不怕光脚的,恶棍死在做工人之手。”“报应来得也太快了,幸好我们忍着不犯事,恶徒自有人收拾。四棍子作恶多端,自寻死路,谅官府也不会怎么追究那做工的。四棍子恐怕连棺材也没得睡的,就地埋葬了。大班辈保长,这回也不会有任何表示了,四棍子下场可耻啊。”“叔父高明,眼光长远,料事如神。”杨泰见没其他事,便退下了。鹤鸣自言自语在客厅走动起来,一直走了多个来回。

突袭匪窝香炉山 东家三儿不曾还

何虎定居宛西镇以后,完全成了地道的本地住户,租地务农,打点房舍,男耕女织。这之后,宛西镇周围的小股土匪,从未再敢在此地有所造次。远道而来的过路土匪,也只是过境时放几声冷枪,不敢踏足侵扰。政府派来巡查的剿匪专员,偶尔进镇探听一下消息,便一走了之。他侦探到何虎长时间没有做过跟匪字相关的事来,何况在行医世家,兄弟皆为秀才。老弟曾为警局局长的砖屋大院的地盘上,也生不出什么事来。

先前想看好戏的左邻右舍、乡党、商贩们,除了四棍子给砖屋大院生了点事外,没有看到砖屋遭遇什么难堪之事。倒是看到宛西镇治安良好,青界山的土匪也不见下山来,无不对砖屋一家竖起拇指。他们知道正因为砖屋人接纳了土匪“何师长”,才难得眼前的好光景。

何虎在打点好手下之后,自己也娶妻生子,利用宛西这块宝地不断积累家产,经营店铺。平时见人前来,也一一收罗,队伍得以不断扩大。平时,何虎奔走在宛西与安港之间,对留在老家的弟兄们也一并关照着。

日子久来久去,何杨两家走动的人儿随之多了起来。一日,鹤鸣三儿子子鹏来何虎处玩耍。何虎就跟他聊起天来。聊天中,当子鹏讲到周边的情况时,提起了西北处的香炉山及香炉山一带的匪情,也自然提及几年前堂兄被人设计死于

“龙叉子”之手的往事。

香炉山,地处邻县钢坡地段,离宛西大概十五里路,是一座地势险要的高山,也是宛西连接西北地区的必经之地。此山,自古以来周围土匪必争。“龙叉子”龙奎抢下香炉山后,长期盘踞于此,在山关羊杀人,下山扰民抢夺,为害一方。附近村民商家,苦不堪言。砖屋大院,也深受其害,但无奈其何。虽县府也曾派兵征剿,都以失败告终,抓不到顽匪龙叉子。

说到陈年旧事,子鹏揺了摇头,自叹本为习武之人,未曾为堂兄报仇,为家门吐气,心中不甘。何虎听了情况后,体会到子鹏及其家人心中的痛楚,便试探性地问道:“子鹏少爷,对于香炉山的土匪,你有什么想法?今日在我这吃午饭,咱叔侄俩交流交流,怎样?”两人便聊开来了。

接下来,一连三日,何虎便与子鹏化妆“荒货客”外出,在香炉山周围村庄挑货叫卖,封坛的头锅米酒从担中传出缕缕醇香,货柜中藏满银元,时不时人前显露一下。此行一来探测匪情,二来等待土匪下山。

第三天太阳还未偏西,香炉山方向传来枪响,紧跟着几阵吆喝,何虎断定土匪得到密报下山抢劫来了。何虎也不急,等到土匪离己不远,便示意子鹏叫喊几声弃担逃跑。

当夜,何虎带着十余精干手下,趁黑悄悄开拔香炉山。来到目的地,人手迅速匍匐在关卡周围。何虎见山中灯火通明,估计正是山匪酣饮之时。两个利索的摸哨高手,趁两个哨兵有些松懈之际,便上前用刀将他们结果了。之后,十余人全部潜入灯火周围黑暗处,只见龙叉子与众人喝着烈酒,手抓光洋哗哗作响,个个酒意正酣。等了约一个时辰左右,何虎见山中热闹劲儿已退,指令大伙摸进匪窝,逐屋扑灭。此时,龙叉子压根就不知有人正在算计自己,想不到庆贺劫财丰盛之时,正是遭到灭亡之际。何虎一方没费多少气力,盘踞在此多年的土匪基本消灭殆尽,仅几个匪徒趁乱脱逃。

令何虎意想不到的是,正在旁边上茅房的香炉山二把交椅龙老闷,见到人影晃动,知道情况不妙,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瞅准时机,一跃而起扑倒一人,狠拳下去,倒地之人来不及反应,便昏迷过去。一声哨响之后,何虎十余人开始返回。

路途中清点人数,不见子鹏在队伍之中,何虎叫了一声:“不好!”,指示大家折回香炉山,众人却找不到子鹏的影子。

此时子鹏正躺在山中秘洞里,龙老闷在闷声不响地探视着洞外。

搜寻无果,何虎一群人只好下山回去。回到住处,鸡已叫三遍,何虎安排好弟兄们后,踏进堂屋时,鹤鸣正坐在椅子上侧头打着呼噜。何虎知道,精明的东家已猜到自己的行踪了。何虎小声叫醒鹤鸣,鹤鸣立刻问到今晚情况怎样,何虎只得如实回答。

“实在是对不住兄长了,想不到是这种情况。子鹏怕是凶多吉少了,都怪我办事不周到,我真不知如何赎罪!”何虎内疚不已。

“生死由命。怪不得你了。子鹏其实已跟我讲了你们几天前的聊天情况,你们多日在外的行踪,我也基本掌握。现在送我回去,等待明天看情况再说。”鹿鸣说完,何虎扶着他向砖屋走去。

次日没有音讯。

第三天龙老二派人送来信函,信上大意是子鹏表明自己是砖屋人,要杀要剐随便。龙老二强调要救儿子命,定要提上何虎头,三天后了断,绝不含糊。鹿鸣回了一函,提出用钱是否可换命。对方再回信,信上只写上一字“杀”。

鹿鸣与兄长彻夜不眠,关住房门,说了哭,哭了说,无计可施。最终做出决断,牺牲三儿,保全何虎!

子鹏在三日后被龙老二一伙杀害于香炉山下叫龙脑上的地方。鹤鸣兄弟安排人将子鹏尸体悄悄葬在自家属地的一座高山之上。

也就在当晚,龙老闷一伙被人一一格杀在一个盘踞的棚子里。那是何虎为东家少爷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何虎灭了香炉山土匪,为地方除了一害的事,几乎在当地无人知晓,即使有些猜测,那也只是传说。

何虎偷偷下常德 路途遇阻师未捷

往后,时间就如宛西的溪水淙淙流淌,年复一年。鹤鸣依旧四处行医,探听收集一些外面的新闻,偶尔也在自己创办的国民小学里巡查巡查。何虎忙于张罗家务,奔波在宛西安港之间。

三年时间很快过去了,时间已到一九三一年。

一日傍晚,何虎来砖屋大院,向东家告辞,脸色有些凝重地说:“此次我将带领我的人马明天天亮之前去投奔我的同姓家门,向常德方向进发。此后,可能再难见面。”“老朽早知你不是小池之鱼,定会干番大事的。今日小弟所提之事,切勿向他人提及,不得泄露半点信息。我已年老体弱,不能与小弟一同前往,帮上个什么忙。你若有何需求,尽管开口,我当尽力而为。愿你一路平安!”“我来之意,别无他求,只是前来告辞道谢!感谢兄长多年来的关怀照顾!”“闲话少说,你得提前准备,明天赶大早,我为你准备点盘缠,不必推辞。干大事需要经费,我的一点小意思,日后用得着。请稍等片刻。”鹤鸣吩咐管家去财房取了些光洋装入皮箱,交于何虎,催他赶紧回去,早点睡个觉。何虎也没多说,双手抱拳之后,便离开了。

次日早晨,鹤鸣至何虎住处,只见人去楼空,抬头朝天边望去,朝霞已满天际

不多时日,便得到信息,何虎在还未进入常德地段,人马遭到一路围追,经过几次激烈的搏杀,所剩无几。“何师长”仅仅带回五个手下退回安港。

又过两日,何虎趁夜色从安港乘着那匹不离不弃的黑马进入宛西,那个空荡的自家房屋也顾不上进去瞅上一眼,直上砖屋大院,会见鹤鸣兄弟。见到东家,许久却没有言语,还是鹤鸣先开了口:“老弟,此次出师未捷,难达鸿志,天不佑人,尚待来日东山再起,不必萎靡不振。”“多谢两位兄长!长话短说,小弟这次回宛西,一来是来商量处理房屋店铺,二来就便还些钱两……”“钱财身外之物,你就不必在意了。至于你的房产,如你执意不再留在宛西,我们就帮着你一起把它们处置了。”鹿鸣也一边安慰何虎,一边商量着说。“宛西已经不是我久留之地了。经过此事,我猜想再难有所新的图谋了。”“青山还在,从长计议。”“今夜,我还需往回赶,事情托付二位,他日再叙,后会有期。”“闲话少说,多多保重。”三人依依惜别。

走出砖屋大门,何虎跨上马背,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夜色里,作为剿匪专员的坐探老班辈保长,那双贼溜的眼睛正顺着马去的方向放出丝丝绿光。

地奔袭愿末了 英魂长留铁山庙

时至一九三五年天。

何虎探得邻县江浦蛟潭来了一支部队,正是他多年前会晤过的同姓家门带的,家门告知他应该早日去投奔他,那是一支解救天下穷人的队伍。

何虎选择一个时日,以求尽量不暴露行踪,避开县警察剿匪大队主力围追堵截。这天,天空飘飞零星雪花,山界树上结满雾凇朵朵。何虎在夜色未退之时,带着近年重新组建的队伍,从安港出发,计划穿过相对偏远的雪峰山腹地铁山庙进入太平场,然后直插蛟潭。队伍刚入铁山凉湾,便遭到县剿匪大队的狙击。凭着多年战场经验,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直奔锣鼓山。来到锣鼓山,早已埋伏此地的剿匪大队占据地形优势,向何虎的队伍猛烈开火。何虎的人马殊死搏斗,终因寡不敌众,一个个倒在战场。战斗到最后的何虎,见大势已去,仗着自己的一股蛮劲,冲上了山顶。

一梭子弹迎面袭来,让何虎再也站立不住,倒地之前,仰天发出最后的长叹:“我再也见不到远方家门了!”不久便倒在血泊之中。随后,飘飞的雪花散落在他的身上。

北风呼啸,不停不息。壮士来此,只剩英魂。

鹤鸣听到何虎战死的噩耗,已是两天之后。得到消息,立马吩咐杨泰带上两个随从务必深入铁山庙,找到何虎尸体,在当地找口棺材安葬,让堂堂的“何师长”入土为安。

杨泰一行人返回宛西已是次日的黄昏,宛西上空此时血色一片。杨泰下马后,直奔客厅,向叔父鹤鸣汇报情况。当杨泰讲到何虎倒地后头朝蛟潭方向时,鹤鸣不禁老泪纵横,哽咽不止,一口鲜血喷涌而出,随后昏迷不醒。

迷糊中,鹤鸣在茫茫云雾里见到那夜长谈中的何虎,正谈着杀富济贫的事,眉飞色舞。也见到了在高地上一支队伍里,何虎正骑着黑色骏马正驰骋远去……

何虎在留给后人的故事里,许多人只知道他在风云变幻的年代,在云雾迷茫的山乡,过了一段安逸宁静的生活。唯有鹤鸣的后人,才知道他是一个带匪气的传奇英雄!

作者:杨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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砖屋大院来了“义匪”的评论 (共 5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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