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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R 命运的邂逅

2023-07-26 16:02 作者:-IioWK-  | 我要投稿

前作: https://b23.tv/sg48aZc “这里……就是中央?” 经历了数百公里电车的折磨,才终于站在中央站的他,在心里如此想到。这里是中央,拥有全国最大的马娘训练学校:中央特雷森学院。因为是直属中央的学校,条件自然而然要优于地方学院。尽管有关部门出台了相当多的政策来扶持地方学校的发展,以图达到中央地方相对平衡的发展状态,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大部分的家庭都搬到了中央附近,地方上仅仅只有极少的马娘家庭。然而就在这极少的家庭中,还有不少人还在为生活挣扎,根本无法支付学校的学费,他们的孩子也只能在普通学校,以致于希望学校就读。因此,地方学校里几乎没有学生,人少的屈指可数,即使你支援再多物资,提供再多的经费,也仍然无法改变学校的萧条。 他从百里之外的地方来,他知道这里与外面的不同。虽然他以往所在的地方是哪一块地区的行政中心,经济还算得上繁荣,但一到这里,就显得相形见绌了。这里的天空不是完整的一块,而是被幢幢大厦分割成无数瓣。在夜里,这里简直堪比白天。如果说他先前所在的地方能渲染出一整片极光,那么这里简直能把天空化为彩昼。高楼林立,车水马龙,这是大城市的经典模样,人类在这里是统治者。 他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是夜间了。因此他并不急于去找特雷森。闭着眼睛随便找一家旅馆,里面都是金碧辉煌,个个打上五星的标签,最便宜的菜也是山珍海味,龙肝凤髓。胡乱找了个地方,他便草草应付了这个晚上。 “叮铃铃……” 没有回答。 但闹钟仿佛是最有耐心的生物。 “叮铃铃……” 仍旧没有回答。 “叮铃铃……” 第三次,闹钟的声音里居然有了些许威胁的意味。这一次,男人才缓缓抬手,关上了闹钟。起身坐在床上,揉了揉睡眼,他不禁奇怪:不对,平时我不起得比闹钟还早,今天怎么晚了?默默思忖一阵,直到看向窗外他才顿悟。原来对面楼太高,挡住了阳光,身体以为的要比现实的更早。看看手机,已经六点半钟。简单洗漱,潦草地对付对付早餐,六点四十几分他便准备出发了。 特雷森学院虽然位于中央,却距离中心地区三十来公里。幸亏有全天候高速直达轨道列车,仅需十几分钟便能到达。一路上,他觉察到一个奇怪的地方:虽然相距仅有三十公里,但路旁建筑的高度却在显著降低,而相反,植被却在逐渐增多。这不禁更引起了他对马娘的好奇,使他的内心居然有了一丝的期待。 到达的时候已经将近是了。此刻太阳还未整个探出地平线,像个午睡初起的老大爷,满面红光。街道上也渐渐地有了些人影,懒懒散散地开始了活动。那些人大都是夫妇及其子女,散步的也有,跑步的也有,跳绳的也有……人行道上绿意盎然,目光所及之处,几乎五步一草,十步一树,排列得整整齐齐。但与其它地方不同的是,这些树并没有被限制在一块小小的水泥块中,而是在马路两旁特地留出了一块原生土地,任其生长。路旁边的房子不很高,平均只有三四层,窗台上每家每户都载种有花草,如今长势正旺,枝叶在风中招展。几家早点店已经开门,包子的香味随着阵阵水汽氤氲扩散,相互碰面的人们微笑着打着招呼……这让他不禁回忆起离乡多年后在城市里逐渐淡忘的故乡小镇的记忆。 去往特雷森的半途中,他经过了一个小公园。一群小孩正在里面玩耍。看着他们天真无邪的笑颜,他不免有些触动。“想起来,不知道小时候家附近的公园怎么样了。像他们那样笑,那还是我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那样纯粹的情感,我还能,再感受到一次吗……” “喂~!!那边的先生~!请~您~让~一~下————” 一阵突如其来的喊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随即传来的便是急促沉重的脚步声。 “唔……什么时候……我竟然没有察觉……” 从声音的方向来辩别,这个人正从背后跑来,很明显是朝向自己,并且速度极快,很可能速度已经达到了十几米每秒,因此不可能是人类,极有可能是马娘。如果被这种速度撞到,在这种地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也难免受伤。并且由脚步声的响度可大概得出,这个生物现今已经近在咫尺,想要侧向规避已经几乎没有可能。 “啧,真麻烦。”心里默念道。 迅速调动全身的感官,他试图从周围环境里找到一丝线索。果然,他注意到在附近的一棵树下有个小姑娘在哭泣,而随着她视线的方向望去,正是自己头上方——一个风筝被牢牢卡在两根树枝之间。 “是过客,还是去帮人的?” 如果只是单纯经过,他还可以用消力来应急缓冲一下,这样可以把伤害降低到最小;但如果是去拿风筝的,那他则必须压低重心,不然在半空中会绊倒对方,两人都会受伤。至于他还好,但如果对方是马娘并且还受到严重伤害,那么就几乎相当于摧残了对方一生的事业——他必须慎重。 但很明显时间不给他机会。 一闪之间,他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因为玩具被人弄坏而难过了很久,但大人全都不理不睬,因为他们都一脸阴沉地说着:“走开!我很忙!” 忙什么呢?除了赚钱,赚更多的钱,难道还有别的目的吗?为了自私,为了享受,为了虚荣,有多少人被生活和资本禁锢在金钱的桎梏之下?人性骨子里的自私自利如同大山,为他们提供了无尽的财富,却也把当今已然狭窄的人类灵魂,挤压的更为扁薄。 “人都是自私自利的,没有人会因小孩子的无聊琐事而烦心。那么来的人又能有何目的呢?名?利?不过二者取其一,不可能再有其三。” …… “但如果是马娘呢?” 他不禁愣了一愣。 马娘等同于人吗?马娘优于人吗?马娘能与人类相提并论吗?人类在萎靡的当今所缺失的东西,马娘还有吗? 一只风筝不过一件小事,于人类来看,于马娘来看,是同一件事吗?在污水与烂土所遍布的世界,美德与善意还会存在吗? 一件小事,深处所体现的正是个人、集体、社会、乃至国家、世界的精神风貌。他经历过残暴的暴风雨,他知悉世界的黑暗面,他不相信美德在罪恶的夹缝里还有生存的余地。 因此,一件小事的挣扎,实际上不过是在他心里对美德存亡与否的博弈罢了。

他无时无刻不在渴望看见破开乌云的光剑,但他却又发自内心的不相信它们的存在。 猛然落地的重踏如同审判的倒计时钟声,即将归零的时间,将剑锋抵在他的咽喉上逼迫着他做出抉择:信,或不信。 看似坚决的绝望,与看似缥缈的希望,是抱着前者放弃挣扎,堕入黑暗;还是坚守理想,去捕捉那虚无的阳光? 前者稳妥,经历过风雨的他知道:生于乱世,多个心眼总不会错。赌?这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所做的事,他早过了赌的年龄。理想原本在他身上是混铁铸就的钢甲,怎奈时光的流水,磨平了铁铠的锋芒,也抹去了那一分理想的光辉,只留下表皮的黯淡,和无尽的锈蚀。多年拼杀的经历早早使他的内心从主观上否定了希望的存在,但马娘这个前所未有的变量却动摇了一贯以来的偏执,让他为这渺茫的光也开始怀揣了些许期望。 “玉藻的,管他呢,赌他娘去吧。” 只见他将双腿前后迅速分开,深吸一口气,挺住身板,突然全身如同瘫软一般,在重力作用下径直落向双腿之间的地面。他听见了空气因与身体的摩擦在耳边形成的轰鸣风声,也在一瞬间听见了从身后传来的与地面剧烈摩擦后,像苍鹰振翅击破蓝天般腾空而起,在他心里激荡起无尽涟漪般的,回响。 那是他此生难忘的经历。 清晨的第一抹阳光透过细密青葱的树叶间,经过水汽的映射散发出一阵光晕,晃得他一时间睁不开眼。待双目再启时,只见折映着阳光的雾滴如同一层细密的金色面纱,斜斜地飘在空中飞起的那个身影上。看不清那一副面庞,但唯有那一缕栗色的长发各外显眼,轻轻的,如同雾一般氤氲弥散在空气里,影约里向外扩散出几许芳香。只见她轻舒猿臂,款扭狼腰,纤纤玉手十指一张,便将那一只风筝携在手里。 尽管他的动作十分迅捷果断,毫不拖泥带水,却也还是被后来者腾空的双脚轻轻踢到了后脑勺——并且来者分明在空中听到了来自脚下的一声十分不满的啧声。 “嘿~咻!” 随即传来的便是一阵“啪嗒”的响声,那家伙以一个优雅的姿态完美的落在地上。因为是在她的背后,所以他只能看见那一挺高挑的马尾,又或者说……两条? 那“人”将风筝递给小女孩,又温柔地轻抚着她的头。小女孩顿时就停下了哭泣,用手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水,甜甜地叫道: “谢谢姐姐!” “呢嘻嘻!不用谢啦,这对姐姐我来说啊,不过是小菜一碟罢啦!” “姐姐真厉害!”女孩满脸崇拜,上下两眼皮眨巴眨巴着放光。 “过奖过奖啦!不过,有件事这次要纠正哦~” “是什么呢?” “不应该叫我姐姐,而是应该叫我无敌的帝皇大人哦!” “好的!无敌的帝皇姐姐!” “啊……虽然也没啥差别就是啦……” “……这家伙语气词是不是有点太多了……”在一旁默默整理着仪容(偷听)的他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抬起头望向东方那一抹云霞,他长舒了一口气。内心小小的有一点激动,因为他明白,那个猜想那份期待从这里来看并非是空谈,在那家伙落在地上的时候,它同时由缥缈的云巅飘落,降在现实的土地上。 “看来是赌对了。”看似风平浪静的表面下,其实还有一些孩子般的得意和雀跃。他拍拍身上,整理好衣装,转头就准备走人。 “啊!这位先……”与那女孩正说着,转头看到正准备走人的他,她急忙上前问道。但在看到对方的一瞬间,他却注意到她眸中不自觉地流露出来的一丝疑惑。然而她并未将此表露出来,而是很快的接着那句因为惊诧而被打断的话说道:“……这位先生,刚刚没伤到您吧?刚才我影约感觉到我好像踢到您了,对此我感到由衷的抱歉,希望您能够谅解。” 他俯下头看着这位比他矮了一截的生物,心想着这应该就是马娘。对比刚才她面对着女孩时那一副活泼开朗的一面,此时她落落大方、彬彬有礼的样子,还颇有几分名门大小姐的模样。于是他回答道: “没事。您也不用道歉。相反,您乐于助人的行为让我敬佩。” 听到这话,他发觉到对方眼中流露出的疑惑似乎更加严重了。但对方也并没有过多的表达什么,只是摆了摆手,说道:“没有没有,一件小事而已,举手之劳罢了。这里的人都很热情的,出手帮助别人是大家都会做的事,不足挂齿。” 听到这句话,她注意到对面人的“眼”中莫名其妙的多了几许兴奋,但由于他的极力克制,所以整体上就看似波澜不惊。从对话的一开始她就有些疑惑不已,但出于礼节她并没有多说。这个比她高出一大截的男人穿着一身奇装异服也就算了,竟然还一本正经的称自己这个比他小了许多的姑娘为“您”,不过除此之外他那一副低沉沙哑而富有磁性的嗓音也着实让人称道。总而言之,这个男人确实给她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初印象。 而与此同时,这位男人也在不动声色地细致打量着眼前这位马娘。从正面来看,那锃亮纤长的头发看上去就很柔软顺滑,而前额上那一缕修长的的白色刘海如同一弯弦月倚靠在那一片棕色的天穹中,分外显眼。那一对灵动且毛茸茸的耳朵轻轻颤动着,像在细致捕捉周遭环境的某些声音。而在秀发的掩映下,她的五官生的也十分周正,清秀可人。脖颈处露出的一片白皙的肌肤仿佛吹弹可破,在因为刚刚那一跳而被微微弄下来的衣襟也显现出了深深的诱人锁骨。而露在短袖外边的玉臂或许是因为过多的暴晒,肤色会显得稍稍更深一些。至于露出在裙子外边的腿部,从外形上看显得十分丰腴,饱满有力,看来是久经锻炼的老手了。这一身姣好的身材,再搭配上这一身小裙子和白丝,更显得眼前这位娇小的马娘的可爱活泼、秀色可餐。 然而这些对于他来讲,就只有俩字:顺眼!在他的评判价值观里,就只有顺眼与不顺眼的区别。哪怕你国色天香,在他眼里也就是那样,不存在什么一见钟情。就算是长相普通,毫不起眼的,只要不是丑到离谱,那么在他眼里也与前者不分上下,统一划在一个圈子里:顺眼!而这是与他的日常习惯息息相关的。千元的名牌也好,几十块钱的地摊货也好,穿在他身上,大多数时候对他而言是没区别的。只要顺心,鞋子反着穿,混着穿都无所谓;衣服也一样,前后倒着穿,里外反着穿,也没什么感觉。他向来随性潇洒惯了,所以也无欲无求,没什么特殊欲望。 然而就在他看向那一对明亮的双眸时,他那许久死寂的心潭来却突然激起了点点涟漪。 那是一双多么美丽的眼眸。宝石一般的湛蓝深深融嵌在那湖泊一般的澄澈里,盈盈眨动中映射着太阳的辉光,在脉脉的一波秋水里如同碎金般波光粼粼。那从无意识里流露出来的神情是就仿佛是初生的婴孩儿,天真,烂漫,清纯而无知,仅仅只是对视一眼,就让人顿生怜香惜玉之情。那一份纯净好似冰山雪岭的一汪深潭,澄碧又不见底,清澈的毫无杂质。就这样轻轻看去,依稀可见的是自己的倒影,闪动在这无垠的星辰里,仿佛此时此刻的我是一棵树,一棵静静伫立在这潭水边上的一棵雪松,低头俯瞰这面水,看着水下那个倒影里的我也俯下身子,向我伸手,牵引着我跨进另一个“我”的世界,又或许,是我的世界。梦么?幻觉么?是我?是“我”?那仿佛是爱丽丝梦游仙境中的魔镜,搅乱了现实与虚幻的界限。看着这双眸子,那份沉静也让人沉静,那种视线如同长出了手,牵着你的目光也直直地盯着这双眼睛,使人沉醉其中却无法自拔。这双眼镶嵌在这副躯体上,就如同王冠上的珍珠,给予了它华丽的外表以璀璨的光辉,使她的肉体也镀上了一层绚丽,仿佛是天穹之上的霞光,要高高的飞向人性的天堂中去。 他本以为,在物欲横流的当今,这种眼眸是不存在的。钩心斗角取代了团结互助,处心积虑代替了自由无忧,攀权附势替代了平等相待,当下的人,眼球都应该是污浊的。熬夜、忧愁、愤懑、算计,使得这些人双目血丝遍布,混黄不堪;自私、欲望、贪婪、颓废,让这些人眼里黯淡无光,猥琐阴暗。物质的进步换来了灵魂的麻木,身体活着而内心已死,这便是人类文明的“进步”:追名逐利的活死人占据了世界人口的一大成分。看惯了污浊的他不信这纯净的存在。他早已对世人失望,也差点要堕落到里头去。 然而这双眼睛,这双眼,却在一瞬间让他看到了自己。这是只有毫不接触过世情世故的人才能拥有的纯粹。也是它们,在一瞬间点醒了他,使他在那一瞬间看到了他所寻找的东西,使他看到了多年混沌里期待的第一道光:这世界,还有得救!他的,他们的梦想在此刻已不是幻想,是现实,是希望。 “先……先生?” “啊。抱歉。” 看着对方略微有点窘迫的态势,她不禁微微一笑。这个奇怪的家伙方才莫名的突然就不说话了,虽然她看不见他的眼睛,但在影约里总感觉他在盯着自己的眼睛看。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兴许这是直觉,或者错觉吧。 “那,您没事我就先走喽!今天是特雷森学院的新生入学仪式,再不去的话,我就要迟到了。” “特雷森吗……那您一路小心。” “谢谢您,那,我走了!” 说完,那位马娘就一阵风似的跑开了,远远的只能看见那一条(两条)马尾在风中凌乱,晃动着栗色的光晕。 “真的像梦一样啊……” 是啊,明明前不久他还在怀疑自己几年来所做所为的意义和这个世界被拯救的价值,谁想今天就得到了回应。既然这世上还有这一分美好,那么守护这个世界就是有意义的,那么他们多年的奋斗就是有价值的。因为见证了这一分美好,他们就又有了为这份美好而战斗的决心。 “喂~~!这位先生~~!” 猛然一惊,他发现在远方,那位栗色头发的马娘正用手围成喇叭状朝他喊道,同时向他挥着手示意。 “我的名字是东海帝皇,有缘再见啦!~” 说罢,她又再转身离去。这时,便只有一团栗色的斑块渐趋模糊,最终消失在了地平线下。 久久地目送着她的背影离开,他什么也没说。好像过了很久之后,他才低下头去看了看自己的怀表,上面的时针赫然指在“7”上,而表中的电子显示器则列出一行数字——7:06。“我也差不多该走了。”收起表,默默思忖着,他抬头看向那个正欣喜地放飞风筝的女孩,轻轻一笑。 “特雷森的生活,还真是让人充满着期待呢。” 一阵和煦的风悄然拂过,带来了一阵凉意,使他因为方才意外的经历而有些兴奋的内心借此得以略微平复一下。大步迈向通往特雷森的路上,他思索着未来的方向,而有一句话却莫名的截断了他的思考。细细品味着这番话,他不禁微微一笑,有一个友人的身影不由得浮现在脑海里。 “这家伙,有时候直觉还意外的挺准的啊。可惜啊,让他装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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