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纳迦什不破】第十章:死期已到

原文来自Black Library 原作者Mike Le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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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忠孝两全曼光头 校对:曼光头的表弟
核动力纳迦什,启动


第十章:死期已到
跛峰——无面之哈萨七十六年(帝国历公元前1598年)
当季迄今为止最猛烈的风暴毫无预兆地登上了酸海海岸。
这一天黑云压顶、阴风习习,空中飘洒着绵绵细雨,不时还夹杂着更急的阵雨——每年的这个时候总会如此,一如既往。但在太阳下山后不久,大风骤起,听上去就好像无数饿鬼在坟场里齐声嚎叫,闪电在翻滚的云朵后舞动,随之刺向大海。北部海岸的蛮族听到这不详的雷声又见惊涛拍岸,便赶紧跑回了他们低矮的圆屋。低地部落则纷纷涌向山上,祈求酋长为自己提供庇护以躲避即将来临的风暴。
守墓者的反应则完全不同,因为这群蛮族祭司另有所察。瞭望台的观测员向大守墓人报告了这愈急的风和不祥的云。他想了想,而后下令将坟场巡逻队的数量增加一倍,直到风暴结束。大守墓人老奸巨猾,否则他当年不可能脱颖而出并夺得神眼。年长的看守们大多认为那只杀死自己兄弟的盗墓怪物已被狩猎队赶跑,但大守墓人并不相信。尽管教团之前已竭尽全力去搜山,但他确信那东西还在附近,也许就藏在山上某个地方。如果真是这样,暴风雨会将它从藏身之处吸引出来。风雨能掩护它的活动,为它提供行邪恶之事的绝佳机会。若是它今晚再次行动,看守们正好守株待兔。
几小时后,夜幕降临,暴风雨猛烈袭击着海岸。疾风暴雨拍打着在墓地里巡逻的人。能见度下降到二十米,然后是五米,然后只剩三米;要不是看守们对这片平原了若指掌,他们此刻定已完全迷失方向。即便如此,巡逻队员也只能挤在一起以抵御狂风,艰难地从一个坟堆爬到另一个坟堆,他们相信如果那怪物真的就在附近,燃烧之神会把他们带向那里。
大约午夜时分,暴风雨仍在平原上肆虐,巡逻队忽然发现南方出现了一根冲天的绿色火柱,位置大概是在古坟区。眼前的景象令看守们感到振奋,他们相信这是自己的祈祷得到了神的回应。而从十分讽刺的角度来说,他们是对的。
四支巡逻队分别向南行进,打算在神迹火柱那里会合。在与怪物第一次灾难性的遭遇后他们已吸取教训。华丽的灯笼被抛在身后,侍僧们从要塞古老的武器库中拿出了青铜剑和长矛。每一名巡逻队的守墓人都被赋予了更珍贵的宝物:光亮的青铜雕像,每一尊都有一千多年历史,里面装着抛过光的神石用来为他们的咒语提供能量。它的威力远比任何一名守墓人都要强大,且难以控制。每一支巡逻队都对自己能够拿下这只怪物充满信心,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向前推进,希望为自己争得荣耀。
纳迦什正站在狂怒的风暴中心,碧绿的火龙卷乃是他无懈可击的障壁。火柱外狂风怒啸,好似一只丧心病狂的野兽疯狂地抓挠着盾牌,但火柱内却寂静无声,只有匕首划破潮湿地面的声音。在青铜刀尖经过的地方,大地因它的触碰阴燃焦黑。
燃石在他干瘪的肚子里就像熔铅一样燃烧着。他出发之前从燃神之眼的中心凿下了一块拳头大小的燃石,并把它塞进了喉咙。他能感觉到自己身上的每一根神经、每一束肌肉纤维、每一寸血肉和骨头那棱角分明的细节。他能感觉到脚下的每一片草叶,以及它们中蕴含的微小力量——他甚至能感觉到肩上毛皮披肩中残存的生命力。不断变幻的感觉犹如大海在他心中涌动:像是痛苦,也可能是快乐,或者两者兼而有之。纳迦什再也无法说出二者的区别,对他来说,早已没有了把这两种感觉区别开来的必要。
然而,此刻他的头脑绝对清醒。他的思维就像黑曜石一样锋芒尽显,就算闪电也无法追及。若是在喀穆里,他能以如此清晰的思路成就怎样的伟业?相比之下,黑色金字塔的力量也相形见绌。
他为这场大咒法选择了一处平坦的区域,四周环绕着四座坟堆,且靠近平原的正中心。他之所以选择这里不仅是因为它可以让他的咒语覆盖整个地区,还有附近那些围绕着坟堆的小路,巡逻队定会沿它们前来。纳迦什确信当他的工作进入正轨,巡逻队也一定会赶来。
他们的人数比他预料的要多一些。也许是他们运气好,要不就是早有计划,他们几乎同时发起了攻击。一阵微弱的战嚎在呼啸的狂风中忽起忽落,侍僧挥舞着利剑和长矛在空旷的地面上盲目地冲向灯塔般的火焰。在他们身后,十几名祭司挥舞着他们的青铜圣髑盒准备战斗,绿光微微闪烁,就像阴燃的煤块。
死灵法师站直身子,估量着侍僧们的行动。在他眼中,他们笨拙而缓慢,简直是蹒跚着穿过潮湿的地面朝他走来。当他们走到半路的时候,他向天空举起匕首,延伸出自己的意志。
杀了他们!
急切的心情加上雨幕抽打,侍僧们没有发现前方黑暗的地面上隆起的人影,直到他们冲入其中。一架架骸骨以惊人的速度站起,雨水从它们衰朽的骨头中奔涌而下,野蛮人被包围了。黑曜石利刃闪闪发光,斩断四肢,捅出内脏。一只只骨爪抓住侍僧的长袍或头发将他们拖到地上。歪斜的骷髅渐渐逼近,下颚咯咯作响,眼窝中燃烧着绿色的火焰。不一会儿,侍僧们嗜血的战吼就变成了困惑与痛苦的惨叫,刀光剑影中,幸存者只能团结起来为活命而战。
祭司们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们的反应虽然有力,却并不协调。纳迦什感到一阵刺耳的咒语传遍战场,对方想要争夺亡灵的控制权。到处都有骷髅在咒法的猛攻下东倒西歪,侍僧趁机猛攻,将它们砸得粉碎。野蛮人感到战争的浪潮即将逆转,于是纷纷振作起来,这时,纳迦什向天举起左拳,念出了他自己的咒语。
不祥的雷声在云层中回荡,接着是断断续续的闪光。过了一会儿,一道绿色闪电突然击向大地,祭司们震惊地看着它击碎了他们旁边的坟堆。而后,一团卵石般大小的火球从云层中射下,随后又是一团,接着便是一簇簇闪电和火雨倾泻而下。
人们倒在地上,颅陷颈折,他们的长袍突然变成了雨水无法浇灭的绿火。祭司在猛攻下四散而逃。他们惊恐的目光动摇了四面楚歌的侍僧们,所有人都开始试图挣脱亡灵的魔爪,逃到黑暗中去。许多人在逃跑时被砍倒,或者被爪子一样的手拖到地上撕成碎片。幸存者在逃命时最后听到的只有风中朦胧的、没有灵魂的嘲笑声。
骷髅并没有试图去追杀逃跑的野蛮人。那些没有自己武器的亡灵战士不顾炙热的火雨,开始从死者尸体上取下武器,而酋长和他的骷髅侍从则肆意杀戮着被对方留在身后的伤员。大约有三分之一的野蛮人在战斗中被击杀,他们的尸骨散落在燃烧的大地上。
对纳迦什来说,战损无关紧要。差不多四五十具野蛮人的尸体散落在战场上,有些还在燃烧,魔法之火吞噬了他们的肉体。这将弥补他损失的战士。
纳迦什残忍地笑了笑,把注意力转回到仪式上。他的军队才刚刚开始壮大。
大阵圆环又花了一个小时才完成,坟丘平原上风雨大作。随着亡者之时临近,纳迦什扔掉了他的青铜匕首,从腰带上抽出一只油布包。他俯身在圆环上,把最后一点燃石灰倒进他蚀刻到地上的沟槽里。当他完成仪式准备时,法阵的符文闪烁着潜藏其中的力量。
是时候了。死灵法师把袋子扔到一边,走到圆环中央。他能感觉到自己所编织的网中每一处微小的能量颤动——一张魔法之网,他只需要说出恰当的词句便能牢牢控制住这片平原。
纳迦什从开阔的地表望去。瘦骨嶙峋的人影正在黑暗中等待,像死亡一样沉默而耐心;酋长站在它们中间,手中的符文剑痛苦地闪烁着。
纳迦什握紧拳头,向后仰头开始吟唱。仪式圈内的秘法符号闪耀光芒,天上斑驳的云朵开始摇曳。死灵法师的咒法之力如海啸般冲刷过整个平原,层云也随之被冲散到四面八方。
能量自纳迦什体内奔流而出,它在大地上疾驰,又如无数只利爪一般伸进了这片平原上数以百计的坟堆。能量寻找着每一具尸体,在腐肉和黄骨中挖掘,唤醒埋藏在里面的旧日幽灵,唤起古老的记忆。这个咒语会与人类灵魂中最糟糕的情感相协调:愤怒、暴力、嫉妒和仇恨,它给那些记忆注入了生命的假象。
尸骨颤抖、四肢抽动。枯死的双手渐渐握紧,腐烂的关节抖落灰尘。无情的火焰在死寂已久的双眼深处熊熊燃烧。
纳迦什感到它们在骚动,成百上千的死者被他的魔网缠绕着。干裂的嘴唇张开发出了胜利的咆哮。”出来!”他的声音穿透过地下传来的嘈杂,“这是你们主人的命令!”
被关在坟堆里的死者听到纳迦什的命令,它们便服从了。
一双双手刨开泥土,扯断木板。坟丘的表面不断起伏。闪电划破天际,瞬间的光亮勾勒出无数正在将自己从坟墓里拖出的骷髅。
在纳迦什的指挥下,寂静的人影在暴风雨之夜蹒跚而行。南部墓地已被净空,一千多具骷髅站在他背后,不死之王从燃烧的火柱中走出,命令他的部队开始进军。
亡灵军队向北进发,并在行军过程中不断壮大。那些在暴雨中惊慌失措、迷失方向的巡逻队员和侍僧成为了第一批死者,他们惊恐的尖叫在狂风中转瞬即逝。亡灵战士将血淋淋的尸体留在他们被杀的地方,继续向前,向着北边的神庙要塞前进。几分钟内,残缺不全的尸体就会开始抽动,准备加入这场不可阻挡的进军。
瞭望员们在暴风雨刚刚涌起时便躲进了堡垒里的安全地带,所以没人看见坟堆中的那场伏击。只有当躲过屠杀的巡逻队幸存者跌跌撞撞地走出黑暗时,守墓者的其他成员才意识到厄运即将来临。大守墓人隐藏起他的恐惧,命令弟兄们到武器库去,他们吹响了古老的警戒号角向东北方向的村落请求援助。这十几只巨大的号角已沉寂数百年,只剩两只还能发声。号角急切的哀鸣持续了一个多小时,随风起伏。离要塞最近的酋长们听到了召唤,但他们的战士却拒绝离开家人,不愿面对门外的狂风暴雨。他们将在黎明来临时出征,在那之前,守墓者只能靠自己了。
但守墓者相信增援部队很快就会到达,他们搬空了武器库,并在南部大门设下路障。守卫们被派到高墙上,在黑暗和大雨中他们几乎什么也看不到。直到行尸走肉出现在他们面前。
守卫大门的人听到墙顶上的侍僧发出了第一惊叫,然后,过了一会儿,墙外传来无数手指在木头上抓挠的声音。其中一名看守也许是想要鼓励其他人,开始嘲笑这可怜的噪音。
忽然,抓挠声消失了。守卫们屏住呼吸,双手紧握住对自己来说还十分陌生的武器。墙上一名年轻的侍僧不断嘟囔着,祈求燃烧之神快来拯救他们。
就在这时,守墓者们感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扑面而来,南部大门开始在他们眼前腐烂。刚硬的木板碎裂,廊道里顿时满是灰尘,火把也熄灭了。接着又是一阵抓挠声,这次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坚决,之后则是劈柴般的声音。
几秒钟后,黑暗中闪烁起绿色的火焰。爪子一样的手指穿透了大门。人们尖叫着向神求救,而那些身后已无路可逃的人则举起武器扑向他们的敌人。青铜和燧石相互砍杀,旧骨碎裂,血溅四壁。
黑山的看守者绝非懦夫。他们虽然不习惯战斗,但仍坚守阵地,用力量和决心保卫着要塞。门道限制了敌人的涌入,令其无法发挥数量优势,守墓者暂时设法挡住了入侵者。一些祭祀带着神石圣物来到这里,试图用意志阻止亡灵。他们偶尔能成功夺过控制权,好让兄弟们将死者打倒。
然而他们的敌人不知退却为何物。它们不知道什么是恐惧,什么是痛苦,什么是疲劳。当它们的腿被砍掉,它们便拖着自己爬过地面,攀上守墓人的腿。当它们的胳膊被击断,它们就用参差不齐的牙齿撕咬守墓人的肉。
最糟糕的是,每一个倒下的兄弟都会站起来加入它们的队伍。没过多久,守墓人就发现自己正在和那些他们认识了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人搏斗,确切地说,是和他们的尸体搏斗。任何理智的心灵都无法承受如此的压力。
在一道道大门前,疲惫不堪的守卫们不知所措,抵抗开始瓦解。侍僧们尖叫着逃往要塞深处。他们藏在木箱里,藏在干燥的贮水池里,藏在满是灰尘的谷物箱里,颤抖着,哭泣着,低声祈祷着,直到瘦骨嶙峋的手抓住他们,将他们拖向灭亡。
神庙南门仍旧坚挺。守墓者的大部分高阶祭司都被组织赶往那里协助防御,他们已经连续三次击退攻击。祭司们从过去的几次攻击中学会了尝试不同的策略:他们不再试图向整支军队施加影响以直接阻止它,反而开始关注孤立的个体,令其反攻其余的亡灵大军。尽管纳迦什的意志力远远胜过任何一位祭司,但他突然发现自己很难控制整支军队,他需要同时抵御数十次分散的攻击,该死的祭司已经渐渐开始造成一些严重损失。
第三次攻城失败时,祭司们欢呼了起来。一堆堆破碎的尸体堵塞了入口,鲜血和溢出内脏的恶臭沉重地悬在空中。防御者在大门倒下后付出了高昂的代价,但他们从第一次进攻开始后便不断吸取着惨痛的教训。为了驱散亡灵的进攻,守墓人又设置了更多路障,祭司们则分成三组展开行动。一组在战斗时另一组需要执行残酷的任务,他们要销毁在战斗中倒下的兄弟们的尸体,这样它们就不会变成敌人。第三组则在后方休息、照顾伤员,或组建一套新的防御工事让后防线稳步撤退。这是一种有力而有效的防御;只要保持头脑清醒,他们几乎可以无限期地守住这道大门。
但当防守者轮换阵容时,纳迦什现身了。遍地散落的枯骨突然闪起强烈的绿光,然后纷纷爆炸。燃烧的碎骨片四处横飞,大批防守者被射的千疮百孔,惨叫着倒下,其余的人则在震惊中向后退却。没等他们回过神来,纳迦什已冲进大门,绿色烈焰包裹着他丑陋而不堪的躯体,他念出威力惊人的咒语,从指尖射出魔法箭矢——被击中者尽数瘫倒在地,身体由内而外被火焰吞噬。死灵法师身后是他的古代武士随从。不死的酋长从纳迦什身边走过,开始用它的符文剑屠杀呆若木鸡的祭司们。
幸存的防御者迅速重整,撤退到另一组街垒后,形成了一道较小的防线。纳迦什瞥见大守墓者和他的仆从聚集在街垒后面,也许还有几十名侍僧和其他神职人员。他们几乎被赶到了要塞隧道的另一端;北门就在他们身后不到十米远的地方。
纳迦什的手在期待中兴奋地握紧。他狂啸不止,呲牙咧嘴,直向守卫们冲去。
侍僧和年轻的祭司们被他吓得目瞪口呆,死灵法师身上的绿色火焰照亮了他们煞白的脸。干裂的骷髅们跟在纳迦什身后涌进了隧道。
大守墓人看到了机会,一个阻挡攻击的机会,只要他们能摧毁这灼热的憎恶!当他向其他长老大声喊话时,苍老的声音里充满了权威的意味。其余守军也因他的话振作起来,肩并肩站到一起,在敌人逼近时再次举起武器。
纳迦什伸出手,愤怒地念出咒语。一股绿火呼啸而出,祭司们立刻做出反应,他们将能量集中在一个粗略的反制法术中。受惊的守卫身前数尺发出一阵爆响,但这次他们毫发无伤。
纳迦什笑着甩出一道闪电。然后是另一道。冰冷的嘲笑声在隧道里回荡。
祭司们抵挡住了第二和第三次打击,但每一次闪电似乎都离守卫们更近了一点。第四道闪电的余波已足以击穿防御者的长袍。当圣职者们试图抵抗这一次猛攻时,他们脸上因紧张而满面愁容。
第五道闪电被勉强偏转。第六响雷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震耳欲聋。第七道闪电眩目的光芒足以使防守者的长袍冒烟。一名高阶祭司静静地倒在地上,七窍流血。
第八次轰击在消散之前杀死了五名防御者。又一名高阶祭司呻吟着倒在地上,紧紧抓着自己胸口。防线动摇了,一名侍僧的心被恐惧所压倒,在无言的恐惧和愤怒中尖叫着扑向迎面而来的骷髅。又有一名侍僧屈服了,接着又有一个,当守军的防线彻底崩溃时,他们向必然的死亡发起了最后的、绝望的冲锋。
纳迦什近距离轰飞了一名冲锋中的侍僧,残躯碎块洒向后方的祭司。守墓人长老们开始动摇,他们的思想因为争夺亡灵控制权而紧张到濒临崩溃。而他的笑声愈发放肆疯狂,最后一道闪电直奔大守墓人面门。
祭司们使出最后的力量,闪电在离他们所站位置不到一米的地方轰然消散。然而剧烈的震波已经足以令人粉身碎骨,数人被震飞撞上城墙,剩下的人则被瞬间的高温所杀,尸体被烧得面目全非。
只有大守墓人活了下来,他前面的人替他掩护下了爆炸的伤害。老人的长袍在冒烟,他试图向后爬走,躲开死灵法师。
纳迦什逼近那个野蛮人,低低弯下腰,抓住他那布满皱纹的脖子。他把老人从地上提起来,直到他们脸对脸离得很近。大守墓人注视着死灵法师燃烧的眼睛,只看到万物皆亡。纳迦什紧握拳头;老骨头干脆地断了,大守墓人的头耷拉在一边。那野蛮人的脚断断续续地抽搐了几秒钟,然后才静止不动。
纳迦什慢慢把老人的尸体放低,直到他的脚碰到石头地板。他松开手,大守墓人便站在地上,绿色的火焰在他呆滞的眼睛深处闪烁。死灵法师的意志攫住了死者,他跪了下去,伸出满是皱纹的手抓住自己头上的金冠,犹豫不定,仿佛老祭司的一部分灵魂还在破碎的躯体里挣扎着。行尸摘下金冠,把它献给了纳迦什。
死灵法师接过了胜利的标志,他残忍地咧嘴笑着,拧开柔软的金箔。纳迦什从金冠上摘下燃石,把破碎的金环扔到一边。
暴风雨一直持续到第二天黎明,它最后的力量在破晓之后就消失了。风一停,附近部落的酋长们就召集战士尽可能快地沿着泥泞小路向神庙要塞进发。
当他们抵达时,整座要塞寂静无声。朝北的大门紧闭着,再大的喊声也无法让墙上出现哪怕一位守墓者。最后,一名酋长命令传令员从他的村子里搬一架高高的梯子,他们让一个小男孩爬到墙头去看看里面什么情况。
当男孩从视线中消失时,战士们默默地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酋长们紧张地交换着眼色。半小时后,他们意识到里面一定出事了。
最后,大门打开。浑身颤抖的男孩走了出来,脸色苍白。再多的询问,再多的诱导,再多的威胁都无法让他去回想他在里面看到了什么,更不能让他再回到那里去。
酋长们擐甲执兵,率领部队进入要塞。他们能看出墙内爆发过一场可怕的战斗。鲜血溅洒在墙壁和地板上,死亡的恶臭弥漫在空气中。在离北门十米远的地方,一名酋长惊愕地叫喊着,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残破的金条。其他酋长立即认出了它。如果神眼已被夺走,那就意味着大守墓人和整个教派都已荡然无存。
然而无论他们怎样努力搜寻,要塞内却没有发现尸体,一具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