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猫c】至死不渝症候群（9k+预警）
原创文梗，身份参照现实，顺便浅写一手慕洛
ooc，小学生文笔，第三人称毫无逻辑的双视角胡乱转换
部分语言参考直播切片，文梗为原创，咸柯大大友情客串（什）
不喜勿喷偶内该
“至死不渝症候群，一群困囿于爱情的可怜虫。当他们爱上一个人时，身体将会以正常人数倍的速度老去，不论容貌或身体机能，只能依靠服用大量药物缓解病情。若其所爱之人与其两情相悦并全力照顾，则此类人会有极低的概率逐渐康复；若被其所爱之人无情抛弃，则此类人的肺部将逐渐衰竭，结局唯有病死，或被爱人扼住咽喉死去。”
“我的命只掌握在两个人手中，一个是你，一个是病魔。”
“爱情与浪漫，同样至死不渝。”
这样几条消息在网络上骤然疯传，医学上也早已承认了这一群体的存在，社会上“为了您的未来，请自行参与检查”的呼吁更是让无数人蜂拥进医院。谁都不想成为这种“异类”，只要得了这种病，拥有真正的爱情似乎就成了虚幻——这毕竟是一个更注重外在的时代。
1
“米洛洛~你看没看网上那个东西呀~”卡慕贱兮兮的声音在米洛房门外响起，带着得不到回答就不罢休的语气。房内的人叹了口气，摘下耳机回道：“看了——”
“那你有没有这个病呀~”
“滚——我才没有！”
“我不信~”
“我靠卡慕你有病吧！是不是你有了啊！”
“对呀~是你的~你要对我负责~”
“你妈——”米洛气得满脸通红，戴上耳机继续开始了自己的视频剪辑。
黑猫正在直播，声音透过房门传进耳中，听着两个人不亚于打情骂俏的争吵，他也只是习以为常地笑了笑，低声骂了一句“两个神经病”后和观众吐槽他们的“发病状况”。这两个人很早就官宣了，他们公开这件事的时候，黑猫感觉自己堵了几年的柜门堵给狗了。
2
新一期视频，五人组的每个人都对质量很满意，他们像往常一样翻了翻评论，仍然是“群魔乱舞”的人间百态，哭早八的哭早八，刷cp的刷cp，课代表也不在少数，不同的是多了许多想让他们去检查的人。
呼声越来越大，卡慕首先提出了想做个检查的想法：“他们既然都这么说了，查一下也无所谓吧？”
“也不是不行，毕竟他们再这么刷下去也影响新观众的观感了。”红叔扶额应道，“而且，你们但凡在视频里少腻歪点也不至于这样。”
“那找个时间，我们一起去？”黑猫靠在椅背上，像是期待着什么。
“我就不去了，我和kk他们约了要录宝藏猎人，有时间了我自己去。”一直沉默的cen突然开口，找了个不是太好的理由。
一瞬间，不知是谁发出了若有若无的叹息声。
3
五个人还是一起去了，在卡米猫三人的软磨硬泡下。
检查的过程并不复杂，用米洛的话讲，和在学校时的体检没什么区别。
医院为了保护病人的隐私，要求每个人独自去取结果。正要上前的黑猫与拿着自己的报告从机器旁走开的cen擦肩而过，无意间看到了“确认患病”四个字。
黑猫愣住了，却被cen拍了拍肩膀：“就差你了，愣着干嘛？”他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什么异常，甚至让黑猫觉得他没有任何问题。
“啊？哦，好。”黑猫机械般地回复了一声，被卡慕推着去取回了自己的报告：没有异常。
“怎么样？应该都没问题吧？”红叔最先取的报告，一直在走廊等着，看见黑猫回来便随口问道。
“当然了，咱们五个全都正常得很~”黑猫接过话茬，看了一眼低着头的cen，踮脚勾住他的肩膀，让cen不由得向他的方向歪了歪，“对了cen，卡丘说今晚要播永劫无间，有些问题我帮他转给你了，你记得看一眼。”
cen点了点头，眼里有说不出的复杂。
4
黑猫大少爷：cen，你的报告单怎么回事？
黑猫大少爷：你不会真得了那个病吧？
黑猫大少爷：不是，你别不说话啊，人呢？
偌大的房间漆黑一片，cen一个人躺在床上眯起眼睛盯着手中的手机，不算太亮的冷荧光照着他的脸，还有床头柜上整齐摆放的几排药瓶。手机另一端的人带着少年桀骜气息的追问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也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只能一直保持沉默。
自己又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有这个病的？cen仔细回忆着，好像……很久了吧？那次直播空岛，他就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力和手速突然不如从前，那时他也只是自嘲状态不好，之后就去医院做了个体检。
再然后……他就知道自己得病了。
总是要回应他的，不然他会担心，如果一个电话打过来就更难办了。
黑猫大少爷：cen？你说话啊？
Badcen：嗯。
Badcen：黑猫，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黑猫大少爷：医院我看见你报告单了。
Badcen：别告诉别人，帮我保密。
黑猫大少爷：我知道，放心吧。
他总是那么意气风发，那么能让人靠得住。
cen关上手机坐起身，抬手在床头柜上摸了几下，拿起一个药瓶晃了晃，拧开瓶盖倒出两粒药仰头吞咽下去。
又是一次头痛欲裂，黑暗裹挟着寒气渗入皮肤，无助与绝望侵蚀着大脑。这已经是cen不知道第几次经受药的副作用了，因为他不想那么快老去，他还想再和他的朋友们，再和黑猫多相处几年。
是的，他发病是因为黑猫，那个阳光而朝气蓬勃的少年，略年幼他几岁的黑猫身上却散发着让他安心的气息。他最初只是把黑猫当做后辈来看，黑猫也很依赖他，但不知不觉间，他意识到他对黑猫的感情发生了变化。
这是件很可怕的事情。cen是这样想的，至少他一直认为黑猫他们在视频里的表现都是节目效果——一个近乎完美少年，绝不会喜欢同性。所以他不能让黑猫知道，起码不能被黑猫知道他是因为他发病的。
5
另一边，黑猫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着早已黑屏的手机发呆。
他知道cen最近的状态变得很差，但他从没想过cen得了那样的病，而且已经病发了。他记得，得了病的人只有对别人动心才会发病，那cen是因为谁？他直播时的老板不在少数，但可能性几乎是零，上次帮着付车钱的女孩把钱还给他后连联系方式都删了，至于相亲，那就是完全的瞎话。
总不可能是我自己。黑猫轻蔑地笑了下，摇了摇头，对自己天真的想法感到恶心。
不止他一个人和cen开过关于取向的玩笑，都被cen笑骂回去。
“你有病吧，我是直的。”
而且那次老板的任务也足以说明，cen对他只是朋友态度。
“你不也只是因为老板的任务才这么说的吗。”
任务和真心明明不冲突。黑猫把手机扔到一边，整个人瘫在沙发上，厅里的灯光太过刺眼，他抬起右手挡住眼睛，缓解隐隐的疼痛。
我明明真的喜欢你，一直都很喜欢。
卡慕和米洛不知道出门干什么去了，黑猫半睁着眼睛，透过指缝看向天花板，此刻他还挺希望那两个没心没肺的人能来和他开开玩笑的。
他叹了口气，重新坐直身体，划开手机翻了翻通讯录，点进了和红叔的聊天窗口。
黑猫大少爷：红叔你在吗？
Uncle.red：在。
黑猫大少爷：如果我喜欢上了一个男的怎么办。
Uncle.red：白的肾？
黑猫大少爷：？
Uncle.red：就你那点心思以为我看不出来？小崽子还是太嫩了。
黑猫的嘴角抽搐了几下，没想到他的心思已经这么明显了。
黑猫大少爷：主要是cen说过他不喜欢男的……
Uncle.red：那你想放弃还是想继续。
红叔的回复让黑猫垂下了目光，他似乎确实应该认真考虑一下这个问题了。他想起以前和cen一起度过的时光，那时沉稳中带着几分张扬的cen，一次次宠着他任他撒娇的cen，似乎都被一张带有确诊字样的报告单尘封进过去，化为一抹尘埃湮灭在回忆中。
黑猫大少爷：我要不还是放弃吧，再坚持下去如果被cen发现了感觉会很尴尬。
Uncle.red：那就把感情转移到别的人或者别的东西上。
Uncle.red：看你怎么选择了。
Uncle.red：现在的年轻人啊……
转移？找其他的人吗？黑猫呆住了，他从没有过这样的想法，所谓“移情别恋”的剧情他只在小说和电视剧里看到过，他也对这种事感到鄙夷。况且…他根本放不下。cen对他来说就是神明一样的存在，他仰慕他，也爱着他。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黑猫觉得cen很高大，高大到让他不自觉地想要依靠。
“我真的要跳起来才能亲到他。”
“我从小就发誓一定要得到cen哥哥。”
不过转移感情什么的，多少要尝试一下，万一有用呢，毕竟要是真的被cen知道自己喜欢上了他，他就不会再像现在这样任自己闹了吧。
疏远、厌恶、嫌弃，黑猫害怕这些字眼，尤其是对cen。
6
“我说黑猫，你跟cen吵架了吗？我剪视频的时候才发现你们俩互动好少啊。”刚录完新素材没多久，卡慕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这个时候他倒是细心得很。
“没有，你别乱说。”黑猫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我跟白的肾情比金坚。”
他下定决心想和cen淡一些了，为此他做了无数次思想斗争。录视频时他很少和cen说话，联动直播也减少了找cen的频率。
他曾有好几次都想下意识地说出cen的名字，但他忍住了。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们两个之间关系的变化，更别说cp粉了，比如咸柯，她做的c猫c切片与以前相比少了不止一倍。
粉丝们的询问铺天盖地，黑粉借此机会大肆炒作，矛头直指黑猫。
终于，他在b站发了一条动态：
由于我的个人原因，从今天起暂停更新，不再参加任何up主的联合投稿，直播没有变动，恢复更新时间待定，很抱歉给各位造成不好的影响。
而黑猫的直播封面上，“不要刷其他up主”的字样越发明显。
他的态度明确得不能再明确了，与他合租的卡慕、米洛两人却清晰地意识到黑猫的状态有多差，于是他们也在直播中反复强调没事不要打扰黑猫，更不要在之前与现在的视频下询问关于黑猫现状的问题。
7
黑猫知道自己做得太过了。
他隔绝了一切他所爱的，无论是爱好还是人。
8
换一个人，只要换一个就好了，为什么一定要是cen，其他人也完全可以。
找一个和他像的人就足够了，要和他很像很像，像到连自己都分不清，这样他就可以不再爱着cen了。
哪怕长得不像，声音不像，只要那个人的气息和他像，他就可以转移自己的情感。
足够了，大概，但是绝对不可能。
“我爱的一直是你身上独有的气息，谁都无法代替。”
9
cen发觉黑猫的不对劲了，从黑猫问他得病一事的那一刻开始。
从那一刻开始，黑猫就对他疏远了起来，越来越少的互动频率，就连他去主动找黑猫也几乎从未被认真回复过，最后甚至还发了停更通知。
他无法确定黑猫到底有没有发现他对他情感的异常，黑猫其实是个敏感而细腻的孩子，如果他知道了自己的事情，很可能会改变对自己的看法。
一个曾经反复强调自己是直的、被很多女孩喜欢的人，竟然喜欢同性。
cen不想从黑猫的眼中看到失望，不想被他认定成骗子，所以，哪怕药的副作用再大，他也不会停药，绝对。
“我把对你的爱藏进心底，独自承担所有，再留出一份只属于你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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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慕，过几天是不是要拍vlog啊？”黑猫推开卡慕的房门，却看见卡慕把米洛按在床上，处于劣势的米洛用手拼命推着卡慕，两腿乱蹬，努力试图把卡慕从自己身上蹬下去。
黑猫觉得自己来得不是时候，转身要走。
“是啊~”卡慕撇过头看着黑猫，“来得正好~米洛说可乐在他房间里，帮我拿一下~”
“黑猫——！你不能这样！卡慕你有毛病是吧！滚啊…唔！唔！”米洛还想继续挣扎，结果被卡慕捂住了嘴，仅仅剩下求助的目光盯着黑猫。
……两个大聪明。
见黑猫没反应，卡慕干脆从米洛身上下来，穿上拖鞋靠墙站着，一副地头蛇的样子：“我看你发的动态了，你不参加？什么原因啊，快和你爸爸说说。”
“应该是不想见cen吧，要我说你当面说清就得了，cen肯定也理解。”米洛坐起身，顺便报复性地朝卡慕扔了个抱枕，“不过你开心就好。”
我就不该在这时候来。黑猫暗骂。小情侣的默契真是该死。
“行，那你看家，做好你本职工作，”卡慕无比自然地一个侧身避开，捡起抱枕，抬手扣在了米洛头上。
黑猫几乎是想都没想就说了声谢谢，直到回屋后听到卡慕和米洛的狂笑才发觉卡慕在骂他是狗。
小情侣该死的默契。黑猫想把这句话刻在他们两个人的脸上。
不过他还是很羡慕这两个人的，那么轻易就双向奔赴，要是他和cen也能这样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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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慕的房间里，两人笑够了，并排坐在床沿，不约而同地思考起来。
“咱们怎么和cen解释啊……不是，解释个屁，黑猫这条臭狗故意躲着cen的小心思太明显了，什么理由能把cen糊弄过去啊？身体不舒服？家里安排相亲？来大姨妈了痛经？”卡慕首先发问。
米洛又一次拿起抱枕往卡慕身上砸：“得了吧，别人看不出来你还看不出来吗？你自己想想那两个人什么时候闹过这么久的别扭？别说这么久了，从前根本就没闹过矛盾。黑狗绝对有事，咱俩瞎掺和什么，还不如他们两个人自己把事情说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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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慕对黑猫说会帮他一把，这件事迟早要说清，视频也可以把他的出场环节剪掉。黑猫思考了好一阵，终于答应一起团建，只不过有点尴尬。
更尴尬的是地点就定在了卡米猫三人合租的房子里，理由是大，而且没有其他人，他这下彻底躲不掉了。
换作往常，黑猫一见面就会和cen黏在一起。而今天，他独自一人闷在自己的房间里面，一言不发。
“玩桌游！”米洛兴奋得像个孩子，声音隔着房门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真心话大冒险！”
“黑猫呢？”卡慕在客厅逛了一圈，“是不是又在屋里睡着了，cencen你去叫一下，有狗昨天通宵了。”
“行，我去叫他。”cen应了一声。
脚步声越来越大，黑猫心里一紧，赶紧缩在被窝里装死。
“真睡了啊。”门被打开，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声音的主人走到床边，轻轻拍了几下床上的一大团，“黑猫，起床了。”
演到底好了。黑猫这么想着，哼唧几声表示拒绝，把身体缩得更紧。
眼前的黑暗突然被驱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亮光与一个高大的人影，黑猫眯起眼睛，一时分不清是虚幻还是现实。
是现实…被子被cen掀开了。
破罐子破摔，黑猫干脆拽住cen的衣袖往下拉，同时又撒娇般呜咽着，像是一个孩子在和自己的家人任性。
与此同时，cen的大脑一片空白，他从未想过黑猫有一天会这样对他，只得任由着黑猫哼哼唧唧赖在床上。
“cen你不会被黑猫吃了吧？怎么这么久啊——”米洛走进房间，随即“砰”地一声反手关上了房门。
真不愧是你，卡慕sama。
“还不起吗？米洛他们已经着急了。”cen俯下身子，但没有任何想要催促黑猫起床的意思，仍然是刚刚的温柔。他只想让这一刻无限延长，把这个他喜欢的正向他撒娇的大男孩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黑猫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突兀和冲动，再加上米洛那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他巴不得马上蒸发消失，便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不知所措地看着cen：“那个什么…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睡迷糊了……对。”
“没事，走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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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猫算是彻底感受到了卡慕和米洛的良苦用心。
保媒一桩胜造七级浮屠，这是他在私下逼问卡慕时卡慕嬉皮笑脸回答他的，没想到他还真的安排了几手，包括这场真心话大冒险。
五个骰子，米洛点数最大，黑猫点数最小。
“真心话吧，我摆烂了。”黑猫看着自己的骰子，满脸恨铁不成钢。
“完了，黑猫要寄。”红叔虽然这么说着，却还是默默打开了手机里的录音软件。
“那我问了——！黑猫！你对cen的感情纯不纯粹！快说！”米洛和卡慕对视一眼，指着黑猫道。卡慕回给米洛一个眼神，随后起身关掉了摄像机。
黑猫像是被雷劈了几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本来低头看手机的cen也抬起头看向他。
“当然纯粹了，我和cen这么多年的好兄弟。”黑猫笑了，有一股穷途末路的释然。就这样吧，借着米洛的话头和cen彻底划清界限。
米洛明显没想到黑猫会如此回答，不知所措地看着卡慕。可卡慕也完全没料到事情会如此发展，他本以为黑猫会直接表白。
“那，那真的就没有一点其他感觉？”
“你放屁，我可是钢铁直男，不可能对cen动歪心思，纯洁的友谊懂吗？”
说完这句话，黑猫心里产生了两种情感，一种是对卡慕和米洛的歉疚，另一种是对刚刚说的话的后悔。他太冲动了，但时间不能倒流，覆水难收。
cen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说了一句“好，继续吧”，就伸手重新投了骰子。
接下来的流程黑猫都没什么印象了，他的情绪在那之后跌落到谷底，麻木地和他们录完了视频。他还想过cen会不会有什么情绪的波动，现在看来完全是痴心妄想罢了，不过是他在自作多情。
临散场的时候，黑猫看着靠在门口的cen，微微张开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再见，还有，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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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猫内心产生了一种近乎偏执的自责，他认为，如果不是他喜欢上了cen，就不会有现在这个大家都不高兴的结果。他是罪魁祸首，是万恶之源。
他现在不联系任何人，包括卡慕和米洛，只执拗地翻着微信上与cen的聊天记录，他在找一句话，一句cen很早之前说过的话：
我觉得你是个非常好的男孩子，阳光开朗，和你相处的时候感觉没有压力。
他把这句话截了图，做成了手机屏保，这样，每次点开手机，第一眼就会是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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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难熬的一天，不想直播，不想打游戏，不想做任何事情。卡慕和米洛出去浪了，留下黑猫一人无所事事地瘫在床上，侧过头看着枕边的手机，他把手机开了又关，重复了无数遍，每次都只是盯着锁屏界面。在重复不知道第几次时，忽然收到了一条消息，是cen发来的。
Badcen：[音乐分享]Young And Beautiful-Lana Del Rey
黑猫大少爷：？
cen从来都没发过这样的消息，黑猫觉得奇怪，可在这之后就没了下文。
黑猫大少爷：cen？
黑猫大少爷：你怎么了？别吓我。
黑猫大少爷：[语音通话未接听]
黑猫大少爷：cen？？？？？？？？接电话啊？？？？
黑猫大少爷：你千万不要出事，我现在就去找你。
没有半点回音，仿佛对面的人未曾说过一句话。
黑猫抓起耳机，火急火燎地穿好衣服出了门，他要去cen家，他觉得cen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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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明白他的意思吗？卧室的角落里，cen蜷缩着，无穷无尽的窒息感让他生不如死。
团建时黑猫说的那番话彻底粉碎了cen的希望，而且在那之后，黑猫就再也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原来他真的已经察觉到自己对他的感情了，并且开始远离他。
那次团建过后，cen能感受到自己的肺部开始恶化，他的呼吸逐渐困难，平常无比轻松的事情如今做起来要花费几倍的时间。他在睡梦中一次次因为短暂的呼吸暂停而惊醒，随后发泄般地胡乱捶打自己的胸口，妄图让自己好受些。
他不想得这种病，这个该死的病让他每一天都像是在苟活，他觉得自己是个在黑暗中潜行的窃贼，一旦暴露于爱所带来的光芒下，就会灰飞烟灭，而他又如此渴望那束光茫。
cen本想着来日方长，想着总有一天他会鼓起勇气向黑猫表明心意，可病魔不肯宽限他那么长时间。现在，他只能艰难地呼吸着，独自一人撑过不知还有几天的绝望，他给黑猫发的那首歌，是他的求助，也是他心意的暗中表达。
Hot summer nights mid July
仲夏夜茫，七月未央
When you and I were forever young
我们年少轻狂，不惧岁月漫长
他看见黑猫给他回复的消息了，但没办法做出任何应答，他痛苦得连动都动不了，只能勉强抬眼，看着一闪一闪的手机弹窗——那是他现在坚持下去的唯一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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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黑猫家到cen家距离很远，但黑猫飞奔了全程。正值高峰期，打车或地铁只会更慢。
他耳机里循环播放着cen给他发的歌曲，他想从中听出cen想告诉他的一切，责备也好、失望也罢，他只希望他能理解cen的意思，不让他出事。出门太急，缠住的耳机线还没来得及解开，黑猫攥着手机，摩擦导致的滋滋电流声更扰得他心烦意乱。
cen家的门没锁，这让黑猫更加紧张，赶紧推门走了进去。灯没开，四下全是黑色，只有几缕微弱的光芒从一扇半掩的门里渗出。
The crazy days the city lights
纵情时光，华灯初上
The way you’d play with me like a child
我们嬉戏追逐，童趣稚心难藏
黑猫听到了喘息声，而且还是将死的人的挣扎的喘息。
他快步走到那个房间前，试探性地敲了敲门：“cen？我进来了。”
没人应声，他便推开门。昏黄的灯光下，一个人影跪在墙角，身体剧烈颤抖着，双手掐住自己的脖子，不过与其说是掐，不如说是在无力地捧着。所有的物品都很凌乱，像是被人猛烈地推摔过。十几个药瓶全都掉在了地上，有的盖子被摔坏了，药片散落一地。
是cen。无名的绝望如汹涌的潮水般淹没黑猫的意识，眼前这个苟延残喘的人让他无法理性思考。他攥着手机的手瞬间松开，过重的手机扯断耳机线掉到了地上，歌曲开始外放，成了这悲惨景象的背景音，竟怪异的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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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n！！！”黑猫近乎是扑到了cen的身上，他紧紧地抱住cen，不知所措。
“黑猫……”cen的声音太过于微弱，再加上手机外放的音量过大，黑猫便顺势把头埋进他的颈窝细听，没想到他却不再出声。
cen撑着虚弱到极致的身体费力把黑猫推开了一点，见黑猫空着双手僵住不动，就握住他的手腕，慢慢地抬起手臂，让黑猫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我好难受…”cen的语气里充斥着黑猫没听过的委屈与哀求，“帮我了结……”
“我做不到，cen，我不会这么做的，会没事的，我去打120，没事的，cen。”黑猫眼里的茫然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恐惧和不安，他明白cen想让他干什么，但他不会这么做。他能做的只有用颤抖的声音不断安慰cen，然后轻轻把自己的双手腾出来，一只手轻拍着cen的后背，另一只手准备捡起掉落到地上的手机打电话。
cen摇了摇头，想说些什么，却只能发出急促的气音，这让他更加着急，胸口起伏得愈发厉害，仿佛下一秒就会死掉。
“好，我不打，我不打，cen你别这样，我不打电话了，真不打了，你别着急。”cen的这副模样让黑猫不想违背他的意思，刚摸到的手机还没点开就放下了。
“掐死…我……”cen试着做了几个深呼吸，但他发现他做不到，只能勉强仰起头看向黑猫，一只手抚摸黑猫的脸颊，“我…最喜欢…听话的…乖小孩了……”
“不行，cen，再坚持一下，我们去医院，好吗？会没事的，我在呢。”脑中的胀痛阵阵袭来，眼底干涩却流不出一滴眼泪，黑猫似乎明白了什么，他再一次抱住cen，“我喜欢你，cen，一直都很喜欢，喜欢了…好久好久，你一直都像哥哥一样对我好，教了我那么多，我从来都没忘记过，我都记着。对不起，我动了不该动的心思，我喜欢你，但我又不断逃避，我想着是不是离开你了我就会断了我的念想。我…”他哽咽着，“我知道我很恶心，但…我真的好想听见你回答我，我还有好多事想和你一起做……坚持下去，cen，求求你，我会照顾好你的，我保证，然后，然后等你好了我就不再打扰你了，好吗？我真的……”
话音未落，一滴眼泪落在cen的脸上。
怀中人没有拭去那滴泪，只是震惊于它带来的温暖，眼神发愣。愣了好久，他的情绪才渐渐平复，发出嘶哑的声音，在哭，也在笑。
“黑猫，我爱你，”cen打断了黑猫的话，他说得很慢，仿佛每一个字都在消耗着他的命，“所以…求你答应我，帮我结束，我不想再被这个病纠缠了……
“我忍了好久，也一直在吃药…我不想变老拖累你，可是…我就是不敢和你说我爱你。
“我活不长了，顶多再苟活两三天，可那比你帮我了结痛苦得多……
“我想…倒在你的怀里，而不是被病魔带走。
“答应我，求你。”
到最后，cen的声音小得像是随风飘散的细线，头抵着黑猫的胸口，身体不再那么紧绷。
Will you still love me when I’m no longer young and beautiful
当我年华不再，容颜老去，你是否爱我如初
Will you still love me when I got nothing but me aching soul
当我遍体鳞伤，一无所有，你是否爱我如故
黑猫陷入了两难的境地，那个从不会低头的cen正在低声求着他，而他仅存的一点理智却告诉他不能这么做。他陷入了痛苦的抉择中，被凌乱的思绪死死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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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柔软覆上自己的唇部，黑猫脑内的所有事情瞬间炸开——cen竟然主动吻住了他。
他茫然而生涩地回应着，嘴唇微张，伸出一点舌尖描摹着cen嘴唇的形状。cen略微湿热的鼻息打在他的脸上，令他感到无比灼热，不禁把cen抱得更紧。两人汲取着对方口腔内的温度，体会着自己爱人身上独有的气息。
一吻终了，cen睁开眼盯着黑猫。
cen的眼睛很漂亮，灿若星辰，黑猫看了很久，手不自觉地再次放在了cen的颈部。这么脆弱无助的cen，他不想再看他受苦了。
就在他鬼迷心窍的一刹那，cen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紧紧扣住他的手，无论他怎么用力也挣脱不开。而他也受了蛊惑般用劲，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掐死了cen，做不出任何其他举动。
手上的力度骤然松懈，cen嘴角泛起一抹笑意，连带着几分凄凉和释然。
黑猫呆呆地抱着逐渐冰冷的cen，耳畔阵阵蜂鸣，四周虚化成了一片空白。
cen死了，被他亲手杀死的。
20
爱人的尸体无情地将黑猫拉回现实，他看着他偏到一边的脸，想着他以前的所有音容笑貌。
怀里的人再也不会对他笑了，再也不会和他说上一句“我爱你”。
“我爱你！cen！你回来！我知道我错了…我真的不会再这样了…对不起……cen，你回来！”黑猫绝望地嘶喊着，泪如泉涌，将cen的身体抱得愈发紧。
“求你…回来……”
“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cen……”
“你回来……”
喉中的腥甜和撕裂般的疼痛让黑猫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颤抖的喃喃自语。
不知过了多久，一切归于沉寂，唯有地板上被冷落了许久的手机仍在循环播放着cen给黑猫发的那首歌。
I know you will I know you will
我深知你会，我深知你会
I know that you will
我深知你的爱经久绵长
21
黑猫从绝望中惊醒，环顾四周，身旁靠在床头看手机的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向他。月色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画出一道线，柔和的灯光洒在他们的身上，一切显得平常而温馨。
“做噩梦了？”靠在床头的人低声问道。
“嗯…怪吓人的。”
“睡吧，我抱着你。”布料摩擦的窸窣声响起，黑猫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那晚安，cen，祝好梦。”
“你也一样。”那人在黑猫额头上落下一吻，之后便没了声音，大概是睡了。
黑猫也缩在怀里沉沉睡去，气息平稳绵长。
22（伪）
“别再梦见我了。”抱着黑猫的人轻声道，随后便逐渐消失，无边际黑暗再度笼罩他的身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