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之起源•追寻（2）
题记:
很久……很久以前……在这迷雾之中寻找……渐行渐远……为其所湮没……再也找不到回头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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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的记忆……寄生于其的诅咒……暂时结束了……
塞伦特握紧手中的提灯。迷雾之中,一切都在溶解着,融于雾境之中,迷途者,便再也无法察觉这一切的存在……
提灯微弱,惨白的光芒驱散着周围的雾气……保护着持有者远离未知，却无法在迷茫之中指明方向……
残破……
残破……
残破……
举起提灯,窥探雾境之中……
“已经不止一次经过这里了……”
“也许已经迷路了……”
“那里?……仿佛存在着运动的物体……”
“或许只是幻觉?……”
无法抑制的好奇心,驱使着塞伦特打开黑影的魔盒,他举起提灯在迷雾之中悄然走去——夜幕……雾影……一切未知……稍有不慎……恍惚之间……血骨分离……
他屏住呼吸,肉垫极力隐蔽着着声响……迷雾之中……仿佛凝视之中……无处可躲……
提灯自手中脱离,他在木板废墟后悄然趴下,警惕的双眼透过隐蔽的缝隙,注视着极近的未知……他的心脏在狂跳……
他看清了……
他咬紧木板,双眼极力地散射着恐惧……
黑色的帽檐下,鲜血正攀缘着刀刃滴落……脚下,落陷者呜喘着,极力挣扎着,试图逃离屠杀的厄运,血液自伤口处汩汩流淌,殷红着他的皮毛,一点点滋润着饥渴的土地……
他俯下身,将被击倒的猎物翻转;落陷者喘息着,他的背包与尾巴被一齐压住,脆弱的腹部与颈部向杀手暴露着,他无处可逃,不得不直视着沾染自己鲜血的杀手……
杀手的兴趣不止于此,追逐猎物的过程令其享受;猎物的搏命挣扎与绝望,被折磨时的恐惧与苦痛,却更令其兴奋……他踩住猎物的胸部,摁住他的头部,寒光自腰间闪过;他仔细校准着……手起刀落……他镇静地切割着,猎物的双眼……正一点点脱离的他的身体……
血……自眼角如泪涌般流下;嘶喊,混合着绝望,恐惧,刺破浓雾的笼罩,充斥着残破废墟的角落……
杀手微笑着,刀已经回到了衣兜之中,猎物的双眼,正于标本瓶中渐渐脱去血色,棕色的瞳孔,却保持着它们还留存于主人那里的生机……
塞伦特颤抖着,他紧闭双眼,犬齿已经完全陷入木板之中……泪水流淌于他的脸颊上……
双眼再次睁开……杀手……牺牲者……如蒸发般……消失于雾境之中……一切已然消逝……
他支撑着,紧握着手中的提灯,恐惧着……他环视四周……他感到仿佛迷雾之中,屠杀者正凝视着他,自己已然成为第二个牺牲品……
他向着那里走去……
灯光扫清了迷雾,斑驳血迹之上,残存着一些遗物——血迹暗红的背包,一只完好无损的玩偶,盛放着双眼的标本瓶……
他拾起布偶,矗立在原地,玩偶的模样……正是那牺牲者的模样……
“也许我应当带上它……”
“但为什么……”
“仅仅是出于本能?……”
他背起旅行包,包中的物品早已不知去向,他拉开拉链,小心地将布偶放入背包中……
标本瓶旁,塞伦特透过微弱的灯光凝视着这双晶莹的眼睛……过往……突破了遗忘与迷失的封印……灯光摇曳,塞伦特的眼神迷离着,恍惚间,他仿佛脱离了雾境……
黑暗……
睁开双眼……
眼前逐渐清晰……平整而空洞的屋顶,墙壁完整,一切宁静……
孤岛……
孤儿院……
床上,塞伦特弹簧般挺起身体,汗珠自他的脸颊流下……他再次做噩梦了……
他环视四周,枕边,残破的提灯矗立着,失去玻璃外壳的提灯血迹斑驳,封存着来自深渊的回忆……
他轻抚着提灯,泪水如断线珍珠般自脸颊滚落……父母在世时,这样的爱抚是每天的日常……二人牺牲于战争后,他的身体逐渐冰冷而麻木——失去……他也失去情感……失去一切……
玻璃破碎的声音在耳边倏然响起,他的头还未抬起——他没有机会抬头了……
眼前,全副武装的外来者……他们不属于这个世界……手中的电击枪准确无误地命中塞伦特的胸口……数千条蠕虫啃噬着他的神经……他的心脏失常跳动着,呼吸愈发困难而无力,眼前的事物逐渐模糊,最终消逝于黑暗之中……
麻木……
无力……
失去知觉……
瘫软……
倒下……
……
刺冷……坚硬……刺眼,惨白的光芒穿透着他的眼睑,刺激着他睁开双眼……
他尝试着挺起身体,然而他做不到——镣铐紧锁着他的肢体;头部,被装载着沉重的脑箍……
他晃动着身体,搏命挣扎着……无用……他动弹不得……面前,护目镜与面具严密遮挡着面孔,手中,遥控器正操纵着支架周围的机械臂……
腹部……皮肤被逐渐划破……鲜血淋漓……内部鲜红,跳动的器官,毫无遮掩地暴露着;塞伦特撕心裂肺地哀嚎,他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汗水与泪水融合于他的脸颊上,交融血液,流淌于支架表面……脑部装配的电流刺激装置,令他的神经系统持续兴奋……他无法休克……
机械臂流利地操作着,血管在切割之下,断裂着,却被另一些导管衔接……另一处,一种装置繁忙着,它取代了这些血管的功能,承担着塞伦特身体的血液循环……它们让塞伦特活着……痛不欲生地苟延残喘着……
不需些许时间,塞伦特眼前,机械臂稳定地取出并托着他的肝脏;塞伦特喘息着,颤抖着,嘶哑的喉咙已然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解剖……被一点点肢解着……
肾脏……
脾脏……
心脏……
肺脏……
塞伦特的躯体被掏空了……仅存的头部与肢体在机器的支撑下……残存着生命应有的体征……
面前的机械臂犹豫着,又迅速运动着——它们开始活剥塞伦特的皮毛……伴随着皮毛与肉体的撕裂,毛细血管正逐一被撕断,血液自这些崩溃的血管缓慢渗出,浸染着支架,也浸染着塞伦特抽搐的躯体,令其血肉模糊……
地狱……
度分如时……
此时,一具器官全无,皮下组织裸露的躯壳平静地放置着,生命体征已然消失——他死了……器械亦无力回天……机械臂正匆忙地肢解着剩余的部分……最终,支架表面光亮整洁……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来自躯体内部的刺痛折磨着塞伦特,他再一次感受到这种撕碎的疼痛……
提灯自他的手中摇落……他摇晃着,视野逐渐模糊,步伐亦开始摇晃……他倚靠着残垣破壁,泪水似泉涌般淹没他的面部……苦痛,悲痛,愤恨,羁绊着嘶喊,撕裂着无尽的雾境……
“为什么?……”
“为什么我还活着?……”
“这一切是为什么?……”
他紧抱着提灯,未知与困惑交错着……
执念之火在他的心中渐渐升起……
“走下去……”
“走到最后……”
“答案……”
“或许就藏在这迷雾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