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te：向着你的远方追寻

2020-10-25 14:35 作者:锦衣先生 0人读过 | 我要投稿

fate经典灵魂发问：你也是正义的伙伴？

卫宫士郎高呼：我不是想成为，而是——绝对要成为正义的伙伴！

一

我国早有性善论与性恶论之争。相信人性本善的，倾向于以教化引导别人，也就偏向于儒家的思想范畴；认为人性本恶的，倾向于以刑罚惩戒他人，也就偏向于法家的思想范畴。他们就此树立自己的价值观，继而不断追寻自己的入世法则。然思想源流发展至明，有一位大师高呼：致良知！他倡导心即理，推崇知行合一。王阳明也就成了明代仅有的几个伟大思想家之一。

王阳明的学问称心学，由于继承了很多陆九渊的思想，学界常统称陆王心学。但心学不等于唯心主义，拿唯心主义、唯物主义的分类方法来看待王阳明，似乎局限了他的思想境界。心学无意于探讨宇宙的本源是什么，“此花与汝心同归于寂”并不是一种对世界产生方式的回答。反而，心学是一种自我提升的方式，是为人们由知到行、知行合一提供路径。这种承认外物及其规律的存在，并对此心无限自省，进而豁然贯通、指导实践的步步推进，本质上是最纯正的唯物。

他好就好在，为人人皆为圣人张本。只需要坚定地认为自己是对的，那么就坚信之，恪守之，为之蹈舞、为之呐喊。

fate系列，以及“正义的伙伴”之问，与之大相契合，尤其体现在fate的zero、ubw两部之中。

二

fate系列动画，给我的感觉是：场面恢宏，制作精良，既充满浪漫英雄主义的史诗感，又兼备魔幻与现实交迭的神秘感。

fate/zero讲述了第四次圣杯战争。有人说zero更像是群像，但我认为依然有个主角在里面，那就是卫宫切嗣。究竟谁是主角，要关注承载作品主题的核心人物是谁，推动剧情发展的关键人物是谁，作品最集中塑造的是谁。毋庸置疑，切嗣当仁不让。当然，从切嗣作为最后获得圣杯（虽然是以毁掉的方式）、第五次圣杯战争主角的精神渊源继承自兹来看，切嗣更是毫无疑问的主人公。

切嗣身处极其深刻的矛盾之中。追寻正义的他，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面对“电车悖论”似的难关。追寻恶很简单，只要迈出第一步就足以；可追寻善很难很难，有时刻面临很大的干扰和阻碍的风险。切嗣以惊人的坚守贯彻之。也许，自他选择了自己前进的道路开始，切嗣从来就是孤独的，但切嗣仍然以创造奇迹的姿态，坚定不移地追寻。他未免是一个极为另类的理想主义者，显然，实现他的正义，从来不能以众人喝彩欢呼的方式进行。为了多数人，抛弃少数人；为了理想，所有感情、幸福都可以弃置不顾。这样的牺牲是巨大的，也绝非一般正常人的选择（或许，HF线士郎对樱的态度才是正常人的选择，见HF线第二章）；但那样的高洁理想，却是人类社会摆脱自身非道德性的勇敢尝试。言峰绮礼评价他：“他就是这样一个无可救药的圣人。”（见HF线）好在，虽然切嗣所追寻的至为广袤深刻的善难以抵达，他却能够亲手终结恶——粉碎那个假圣杯为名的潘多拉宝盒。

吉尔伽美什则不面临这样的矛盾。在他那里，所谓人类的欲望，只要尽情释放出来，毫不掩饰、毫不收敛地释放出来就好。传说中，在他是英雄王的时候，他就坐享一切奢侈和欢乐。“愉悦吧，少年！”金闪闪以混世魔王的姿态观赏、战斗。他一眼就看穿言峰绮礼是个虚伪的道学派。言峰绮礼后期所展现的残忍无情，其反人类程度与龙之介之辈并无本质差别，甚至犹有过之。

因而，最显得有人格魅力的还属rider一行。伊斯坎达尔可谓是真正的胸有王霸之气，气场丝毫不输吉尔伽美什，从来就是以正面对决的形象示人。其征服王的姿态，也获得了睥睨一切的吉尔伽美什的承认和欣赏。对他的塑造，要比saber阿尔托莉亚更加引人注目。

将各个人物都刻画得性格分明、立体，无疑展现了虚渊玄深厚的剧本功底。

fate/stay night的06版是saber线为主线的第五次圣杯战争，而fate/stay night(ubw)是凛线的第五次圣杯战争。作为卫宫切嗣的理想的继承者，卫宫士郎从一个甚至连入门都隔着十万八千里的魔术师，成长为一个正面对抗金闪闪的正义伙伴。红A在Fsn线极力针对士郎，凸显的是一种理想崇高性和现实局限性的矛盾，即，士郎渴望得到的想象中的正义，与追逐正义的实际过程中所发现的真实情况之巨大差距的矛盾。红A在06里直指士郎说：“对你而言战斗的对象，除了自身的想象别无其他”。以理想的，甚至是空想的正义为目的的战斗，会因为失去可见可感可知的客观维系而最后演化为不断怀疑的自我否定的漩涡之中。红A怕就怕士郎的理想和追求不是发自内心的认同，而是发自共情；不是发自对善的渴望，而仅仅是自以为正确的人云亦云。对善保持极大幻想的人，会由于无法接受恶而走向另一个极端，误认为世界原是百分之百地充满恶的。然而，正义本身确是不应该抛弃的，它代表的就是无可争议的人类最高价值遵循。应该修正的只是正义如何实现的道路，而绝非究竟是否该为之努力。无论哪条线，士郎都走上了自己的救赎之路，走上了一条与切嗣截然不同但殊途同归的理想之路。这就是士郎所奔向的远方，他的脚步没有丝毫的犹豫。

ubw相比06，在剧情节奏、人物塑造等上，都有了大的提高。弹幕里有的人对士郎要求很苛刻，尤其在06：saber在战斗时，士郎如果不加入战斗，有人骂他：“你就只会嚷嚷？”士郎冲上去战斗，弹幕开始嘲笑他：“日常白给”。总之，只要主角一开始不是巅峰状态，不能让他们看了个爽，就横竖都有人指指点点；如果一开始就是巅峰状态，就有人不屑一顾：“主角光环”。属实令人诧异和不解。

战斗番似乎都会出现这样的迷惑现象。事实上士郎性格温柔，意志坚定，虽然没有太多魔术刻印，但从未屈服和停止抗争。年纪尚轻的他，却有极大的自主独立性，家政能力一流，这一点就值得称赏。他事实上得以依靠的只有saber，何况saber在这两条线里，无论是对抗谁，都难以讨得多大好处。也多亏了Avalon，他才得以度过许多难关。这样一个弱小的士郎，通过凛的帮助、saber的训练，与不断地战斗实践，在06里与saber互相救赎，在ubw里甚至手刃英灵。兴许是06的表现力稍微弱了一些，没有展示好士郎这个关键人物的成长。在ubw线里，格外突出了士郎和红A的矛盾，并以红A最后对士郎的重新认可为结局。这就是哲学上的否定之否定规律，红A想拒绝自己的由来，是对自己的否定；士郎经过灵魂上的升华，完成了再一步的否定，抛弃了内心中不坚定、不真实的东西。因此，与红A和金闪闪的战斗才显得格外重要，一个是坚信自己是对的，一个是确认对的路是可以走下去的路。或许，只有看了ubw才能对06形成更加正确的判断。

三

圣杯战争是由爱因兹贝伦家族等三大家族共同创设的。说到底，魔术协会本身就是一种垄断。从作为监督的教会本身开始，这场战争就是荒谬的，它既不能代表圣杯战争的合理性，也不能代表圣杯战争的执行规则；不仅是荒谬的，而且是邪恶的。为了实现自己的欲望，任何缺乏信仰的人都会无所不用其极，尽管肆无忌惮地展现出来他们的卑鄙和极端。龙之介是如此，间桐家的老虫子也是如此。所以saber才会在06里说圣杯这种东西会玷污她。

切嗣和士郎，一个不惜一切代价战斗，一个一开始就声称自己没有战斗的理由，最后都选择劈碎圣杯，这就是追逐理想的人以丛林法则式机制进行竞争、到头来却发现圣杯代表着泛滥的欲望的无穷破坏力，从而完成的逻辑自洽。

这就是《fate》。这就是“fate”。

四

我的观看顺序是：ubw，zero，06。这个观看顺序挺不错的，通过fsn ubw，大概知道了fate的整体故事架构，继而回溯五战的前传，再按事件的发展顺序看下来。当然，06作为最早出品的fate动画，是许多人喜欢上fate的入坑作，但个人不推荐从06开始，依然更为推荐从ubw开始看，比较容易看懂型月塑造的故事脉络。ubw第一季于2014年开播，晚于zero第一季三年，论制作水平，当属三者中最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