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000冈特政委小说《第一与唯一》翻译 第三部分

一片遮住日光的云被地面轰炸产生的闪光照亮。雷霆咆哮的天空密布着战机飞过留下的凝结云。从远处山顶敌军阵地射出的炮弹抛物线以及爆炸后产生的火焰似乎要将天穹撕碎。在低处，在宽广的谷地以及战线上，因军队突击产生的不断累积的硝烟已经在战场上飘荡了快21小时了。战场上每秒都会落下两三颗炮弹，炮弹爆炸后产生的烟雾和硝烟凝聚，又产生了如同雾一样厚重，奶白色的，发出刺鼻臭味的烟幕——主要成分是无烟火药气体和弗瑟林（fycelene帝国军队火药的组成成分）的混合物。

冈特带着他集结完毕的连队在一个曾经有火炉和钟罩窑的谷仓里修整。每个人都摘下了防毒面具。在地面，在空气里，都弥漫着绿色的烟雾，闻起来就像钢铁和血液的混合体。塑料碎渣到处都是。他们现在距离轰炸外围有五公里远，而鼓的噪音在他们周围的谷仓和制造厂里传出来，盖住了炮弹爆炸的声音。

虽然科贝克好不容易将他的人从战区完好无损的救出来。但是有18个人因爆炸而永久失聪。虽然帝国卫队的战区医院能够给伤兵提供人工耳膜，但是这里还是前线不是后方。这18个聋子对于他们而言是个负担。当他们整队准备出发时，冈特将他们布置在队伍的中间，这样他们就能得到他们身边人最大限度的指示和警告。

除此以外也有伤员。有不少人断了胳膊，肋骨和锁骨。但是万幸的是，所有人都能走路。

冈特将科贝克拉到一边。他能出于本能的感知道一个好士兵的心理状态——科贝克此时失去了自信，这让冈特感到有点困扰。于是他将科贝克派去辅助劳恩。两个人都受到坦尼斯士兵的尊敬，一个是出于士兵的爱戴，一个是出于士兵对他的恐惧。

“你居然会犯如此严重的战术错误，这不像你啊……”冈特说了起来。

科贝克准备说些什么，但是马上闭嘴了。他想要在政委面前为自己辩解，但还是放弃了。

冈特主动为他辩解。“我明白我们所有人都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局势现在很严重，而且你也损失了不少人。我听说了德雷尔的事。我还在想关于鼓机的事，那个你不惜以自杀式攻击的方式想要炸掉的玩意。你的行为导致了你失去了方向，意味着你令我们的行动乱成一团。那么就让我们直面那些玩意，他们是疯狂的造物。但那也和我们的枪一样是一种武器，是一种想要消磨我们的武器。”

科贝克点点头，感到战争已经给他带来了久久无法消散的苦涩。在他的行为和表情里透着一丝疲倦。

“我们怎么打算？难道我们就想等着弹幕停止后撤退吗？”冈特摇摇头。“我觉得我们已经如此深入了，那么我们还能做得更好。等着侦察兵回来报告吧。”

侦察队在半小时内回来了。这些侦察兵大部分是坦尼斯士兵，冈特和佐伦绘制了前方两公里范围内的局域图。

最令冈特感兴趣的是西边的一处建筑。

他们通过了一片充斥着排水管道的区域，穿过了遍布油污和灰尘的水泥地下通道。硝烟慢慢朝着他们的位置飘去。在西侧竖立着巨大的群山，再往北隐约浮现着生活区尖塔的影子，在硝烟里还能看到巨大的给工人居住的塔楼。无数的窗子都被火炮直射和冲击波炸碎了。在这片区域里没有多少鼓机，但是同样没有任何活物的迹象，就连老鼠都没有。

·         他们正准备穿过巨大的防震碉堡群，所有的碉堡内部除了零散的支架和灰色纤维塑料制的码垛托盘外，空无一物。一些破损的的巨型推车被遗弃在碉堡门前的通道上。

“应该是弹药仓库。”佐伦在他们前进时对冈特说出他的推测。“他们为了这次轰炸肯定储存了大量弹药，这座仓库被他们搬空了。”冈特觉得这猜测很准。他们慢慢前进，弹药上膛，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走着。现在前方的侦察队又传来情报。前方是一个存放钢管和铆接防弹装甲的存货点。这个区域的地面竖着液压吊机和起重机，用来朝着地下吊装货物的。

士兵们顺着钢制格栅制成的楼梯走上了一个位于一个宽广照明良好，看不到尽头的隧道旁边的一处高于地面的平台。隧道是模块化设计的，在每个交叉路口处都由圆形通道连接。在顶部装着如同脊椎一样的轨道，通向低处。菲戈和格雷尔检查了隧道内部和可以从高处监视隧道的覆盖着装甲的控制室。

“那是磁悬浮轨道。”菲戈靠着自己用来处理宇宙飞船所需的机械知识做出判断。“那轨道还在使用中。他们从弹药点装载弹药，然后将他们拉到低处的存放点，接着将他们装上输送弹药的快速列车，朝着他们在山上的火力点运输。”

他向冈特展示了控制室里的一个指示器。这个扁平的指示器发着绿光，在轨道网络简图上闪着符文。“这里有一整个运输系统，目的就是连接所有的铸造厂，并且能快速运输原材料。

“而这个地方被废弃的原因就是他们打光了这里所有的弹药。”冈特考虑得很周到，他掏出了自己的数据板，在上面画着运输网络的地图。

佐伦也来了。 “你似乎想到了什么。

冈特指着隧道。“这里是个突破口，可以直接通向敌人的中枢。他们不会封锁这里因为他们还要继续使用磁悬浮轨道，而且要那些喂饱大炮的弹药列车继续运行。”

“但是这有些奇怪，你不觉得吗？”佐伦打开了他头盔上的目镜。

“奇怪？”

“昨晚，我觉得你关于他们战术的推测是正确的。他们尝试冲击我们的战线，而在我们反击的时候迅速撤退。他们撤的很远，以此来诱惑我们追击，然后朝我么头顶扔炮，炸掉一切追击的帝国军单位。”

“基于事实而言这的确没错。”冈特说。

“那么现在他们还是这样行动的吗？他们肯定知道这样会消灭我们好几千人，按道理说我们早就该见帝皇了。怎么回事，他们到底在炸什么？他们在朝谁开火？他们肯定正耗尽他们的弹药储备。他们已经炸了一整天了，而他们放弃了战线之后如此广大的区域。”

冈特点点头。“早上我也想到了这点。我觉得他们刚开始的轰炸为的是任何走入陷阱的部队。但是现在呢？你说的对。他们已经牺牲了大片领土，而且继续轰炸没有任何意义。”

“除非他们不想让我们再深入了。”一个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劳恩也来了。

“你说说你的看法吧，少校。”

劳恩耸耸肩，然后朝地上猛的吐了一口吐沫。他皱着眉头，眼睛眯起来。

“我们都清楚混沌军队不会以任何我们明白的战术打仗的。我们已陷入这个前线几个月了。我觉得昨天就是他们最后一次尝试通过一次传统的进攻突破我们的防线。现在他们立起一道火墙，逼着我们呆在外面。也许他们现在正准备干点别的事，也许这事化为了他们几个月时间准备。”

“比如？”佐伦感到一丝不适。

“我不清楚。也许是他们再用混沌的力量。也许是一些仪式，那些鼓机……也许他们不是心理战武器……也许是某种更大规模仪式的一部分。”三个人陷入沉默。接着佐伦以嘲笑的语气大笑起来。“仪式魔法？”
“别嘲笑你不懂的东西。”冈特警告道。“劳恩可能是对的。帝皇在上，我们已经看过他们足够多的疯狂了。”佐伦没接话。他也看过这些，也许是头脑想剔除存在这样的可能性。

冈特站起来，指向隧道。“这是一个突破口，我们最好利用起来……因为如果劳恩是正确的，那么我们就是唯一的能破坏他们好事的部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