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里芬前线第二季》第一百零二章：幻失
站在大本钟下，猫少反复编辑着一封电子邮件，他把许多想对MP40、破坏者、蕾莎的话说都写在了这里面，等到写成了，就把它们拆分成三封邮件发出去。
他卸任了伦敦指挥部的职务，同事们的挽留让他想起了过去，曾经这样的挽留又出现了多少幕，猫少如今已经记不清了，他时常被冠为传奇却总认为这一称呼早该停止了。
他认为他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传奇一词与他并不相仿，如果真要以传奇为起始那从卸任那一刻开始他认为就该是终点了，往后的行动也与所谓传奇的生涯无关。
几年中，他一直都在思考着这一称号来源何处，三战末期、铁血战争、事件日前的最后一搏……现在站在大本钟下的他，还是想不出来啊，猫少摇头晃脑，托卡列夫又去买热饮了。
“卸任了，就喝点热茶吧，先生还复任吗？”
“嗯？太太忘记了吧，我只是卸任了指挥的位置，但不是退役了啊。”
“没忘没忘，卸任了，不就有充足的闲余时间了嘛。”
“对啊，这样也好啊，撤换上一个新的指挥。”
“还在编辑电子邮件吗？”
猫少点头，他在深思熟虑邮件的内容，再以对待小孩子的方式对待她们显然是不可能的，因为在这封邮件中，猫少要写的东西实在太多，甚至他要把自己的一些事物写到里面去。
正如猫少一如既往的叙述自我，他不认为自己足够聪慧亦或是百折不饶，他毫不避讳的回答了自己的缺点，并提出了希望有人能够取代他的位置，对自己并不讨厌也并不欢喜，这是他对自己的定义。
在邮件中他做了许多对自己的批评，事件日之前他有时想起伤心事便会并发有感，对未来的生活又出现了恐惧与茫然，事件日之后曾经的热情与伤痛皆都烟消云散，换来的是麻木度日的态度，活成了自己不爱的样子。
喝了一口热茶，猫少转头看向自己的夫人，或许应该给夫人也写一封单独的邮件吧，少年也好，中年也罢，以什么样的语气向托卡列夫写一封邮件，猫少心里自有安排，他已经很久没怎么和自己的夫人说什么话了。
猫少有个习惯，便是想亲自看看接任他的人是谁，给予一些祝福，或是宽慰一下新人，昨天没写完的邮件被拿来了今天的办公室里写，在接任者来之前他只在这里用电脑写那四封电子邮件：
致MP40：
交流已经中断很久了吧，自大西洋把我们隔开之后，我就成了一个不存在的人一样，这不奇怪，我认为我不是很顾及你和破坏者的感受，陪伴你们的时间其实是很少的，南征北战的日子是许多的。
有时我在想如果你从幼年时便夭折于世，我一个人活到现在那会是什么样子，在进行了一番思考过后我得出了答案，每一个在我身边的人都是独一无二的，都是不可替代的，和出生于战后的人相比，我们是不幸的。
我要感激你，我的妹妹，在没有母亲的日子里，那样幼小的你教会了我如何去创造不断增生的爱意去填补那简陋的襁褓，希望远在多伦多的你和破坏者要善于合作、团结，终有一日，我们将会老去，仅有生者为我们垂泪。
我知道这样说会让你感到不安和难过，但我这已经许久不动的头脑确实想不出什么新的词汇了，所幸实话脱出，也没什么需要堆彻辞藻的地方。
不行，还是把这封邮件和破坏者的写在一块吧，猫少先把它收录进草稿箱，着手准备破坏者的邮件，几个办公员正在准备为新来的指挥打理办公室，猫少挪动了地方，让自己待在了一处偏僻的沙发角。
致破坏者：
我本来是打算写成两封邮件的，但后来我想了想把你们两个的邮件合并成一封，破坏者，作为我的第二个妹妹，或者说家中时间最短的成员，铁血工造的记忆我想你已经清除的比较完善了，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至少铁血工造的那段日子，相处的并不融洽。
铁血工造将你们试图彻底训练为嗜血成性的机器，我却在你的身上看到了希望，最开始，你喜欢掰扯我的手指头，我很难受，后来，你开始学习基础的读写，这让我开始考虑如何教会你更多的事物。
不过我离开了那里，也就没有履行这个约定，等到下次见到的时候，剑锋相向，庆幸这个时间并不长久也没造成什么恶果，你还是回来了，回到了这个对你来说还算陌生的家。
你和MP40一直善于相互合作，我想这会让你们在之后的日子里事半功倍，毕竟多一个人便会多一份力量，多伦多的事物不会立刻太平，你们要做足准备。
我在这里只能寄望你们注意自身安全，因为其它的事项没必要再繁琐的唠叨一遍了，你们也已经完成的相当尽心尽力了。
猫少稍微添加了一下两封邮件中间的空档处，使两封邮件合并起来的时候不会字词挤到一块去，“海因希勒，还在等新任的指挥吗？”猫少对着办公员点头，不过等的太久，他自己也有些无聊，昨天在大本钟下……
不对，那应该先从一条通过威斯敏斯特宫的石路想起，他想写这些邮件也不是心血来潮，更多的是从铁血战争后就伴随他左右的懊恼，他想说的话、做的事，如今随着maids事件日，只剩下了这几封电子邮件。
“一旦没有什么想干的事情就会感到空洞吧。”
“嗯，而且头也疼，越想越难受。”
一些办公员给猫少递了些纸巾，他的额头上出现了许多汗珠，不知道因为什么，猫少只顾用纸巾擦了一下额头，随后开始编辑给予托卡列夫的邮件，他不善于在托卡列夫面前说这些话。
致我的妻子：
我时常被冠以'传奇'的名号，但我想这个称呼的真正得主应该是您，您一直被遗忘在幕后却发挥着巨大的作用，对于这一点，似乎您从未表示过有任何的不满。
之所以单独写一封邮件，是因为这里面包含了许多我不敢面对面说的事情，我相信，完整的一篇内容要比谈话整洁的多，这也是我今天没有带上您一块到旧办公室的原因。
昨天在大本钟下，我想起了战后我们两个在莫斯科相遇的那一切，我当时说过，和我在一起会付出巨大的代价，太太还是义无反顾的要和我在一块。
一同度过了数个四季，增添着一个接一个的伤痕，我们依旧没有放弃，哪怕是必然失败的最后一搏，我们也没有放弃，啊！我还没提到女儿呢！
不过就先不提了，我最近一直都沉默寡言一定让您感到不快，请原谅我，我最近一直都在尽量避免和任何人交流，我再次深陷焦虑，里面的因素有很多，包括……我不太写的下去。
我常见您的双眼眼角包含许些泪水，我认为我们之间的爱是在消失的，就像是把我们割裂开来的大西洋一样，女儿不太和我们联系，彼此之间的沟通也少了。
有时，话也不用说，只是凭借着全息影像上的动作和几个眼神，以一句简单的问候做开头，草草结束，除了少年时地下国的生活，往后至今我都像是一个住在坦克里的人。
我决定中断这一切，也为此思考了很久，如果每个人都要撇清与旧时代的关系，才可以在这片冰天雪地里存的一席之地，那么，我的传奇，已为终点。
真糟糕，猫少盯着邮件又闭着眼摇头晃脑，他还需要把邮件好好修改一下，走廊里传来了韦伯利渐行渐远的声音，办公室被重新整理完了，猫少关上笔记本电脑，不知不觉已经快过中午了。
手机又是显示着一大串托卡列夫发来的消息，回去必然是免不了一顿教训的，接任的指挥怎么还不过来啊，难不成是不来了吗？还是说换了另一个办公室呢？
“你好，我看你待在这里很久了，找什么人吗？”
“我是前一任指挥，在这里等候接任者的。”
“那好，我去叫他，请稍等。”
等等！话还没说出口，那人已经不见了，门也被特意关上了把猫少一个人留在了这间屋子里，算了，不过还是趁现在好好看看卸任后会被指派到哪里去，刺杀行动失败了，依照一般情况来看很有可能会有试探性的进攻。
这也是猜想，不过英伦不会出现中东那样的情况，欧罗巴大陆的势力让北冰洋联盟不可能把它们的控制把戏在伦敦施展开来，但这个势力拥有什么还需要再另行研究。
咚咚咚！来了吗？猫少起身前去开门，刚走出边角沙发那面地毯，两扇木门被同时推开，UMP40抱着一叠文件放到办公桌上，依然没有见到那位新任指挥的影子，倒是UMP40在办公室里辗转东西。
“那位新任指挥今天不过来，您请回吧。”
“好，麻烦你了。”
还是赶快回去吧，猫少提着公文包再次走到已经再次铺上了雪的街道，他就这样慢悠悠的走，还是稍微低头看一眼吧，猫少没注意脚下凸起的砖块扑倒在了雪地中。
他爬了起来又感觉一双手在拉他进入车内，一条毛巾糊到了他的脸上擦干了那些雪花，托卡列夫开着车出来找他了，意料之内，不过托卡列夫因此少休息了许多。
“那个，其实新任指挥我没看到的。”
“那你还在那里等那么久？(戴上眼罩)”
“但是他的人形副官是UMP40，要知道自伊尔卡加之后，那一批人形我以为都消失了。”
“那恭喜你发现没消失喽，我好困啊，先休息了。”
托卡列夫把驾驶位的座椅使劲往后调，自己爬到后座上去，把驾驶位让给猫少，又是一事无成的一天啊，不编辑邮件了，真该死，总是让自己在一些没用的地方伤透脑筋。
握住方向盘，猫少又不知道该去哪了，回家？公园？人多的地方？……我这是怎么了？自从冰岛之旅回来后，脑袋里什么都装不下了，像是装满晦涩难懂的事物。
“休息一会吧，都不知道你脑袋装的什么。”
哐！托卡列夫打晕了猫少，可算是让他消停了，“海因希勒先生的情况怎么样？”“还好，韦伯利，查出我先生是什么情况了吗？”托卡列夫用肩膀夹着电话从猫少的胳膊上抽取了一小瓶血液样本，这几天的行为足够诡异了。
“我们在他用过的纸杯里发现了一点神经药物。”
“看来是来自欧洲的势力喽。”
“其实更糟，这些东西的生产者，实际上……铁血工造！”
“这怎么可能？”
手机里面传来了情报本部其余人员的议论声，铁血工造什么时候死灰复燃了？连它们都要掺和一脚新世界的秩序吗？韦伯利的两声咳嗽把托卡列夫拉了回来。
“血液样本取好了吗？”
“取好了。”
“待会连同海因希勒先生一并送过来吧。”
“我马上。”
我死了吗？好像又没有，猫少在自己的幻觉中独步，怪异而生涩的词汇在他周围漂浮，算了，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就当自己做了一场噩梦，哪有这样敷衍了事？
听得到吗？
海因希勒！
你还不能这样倒下！至少现在不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