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之灵守护着先祖所留下的知识

希望号上：

布莱洛克已经习惯了克里普泰斯特雷斯和拉玛盖尔的争吵，但现在的问题已经不仅仅是时间上的问题了。克里普泰斯特雷斯机械大脑思考就好似人脑中的左脑那样充满逻辑性、分析性和客观性。拉玛盖尔，其再分的大脑部分分布在他的格式塔结构形式中，纯粹的右脑：直觉、思考和主观。

布莱洛克知道，就像大多数这样的刻板印象一样，这种观念不过是一个荒诞的说法，但它一次又一次地被那些在火星的不同锻造厂中训练出来的人所证实。

两位高级贤者站在希望号的指挥座前，布莱洛克在那里徒劳地试图与科托夫大贤者联系。他们希望能够校准并不间断保持希望号与地面的通话，但泰洛克大贤者锻造世界的大气无情地嘲弄着这种努力。

拉玛盖尔说<星球塑造者>

他最右边的大脑闪烁着突触思考的光芒。<把它的处理反应器调到最大限度，它就能清除足够的干扰，建立语音联系>

克里普泰斯特雷斯那目不转睛的单眼镜片恼怒地闪烁着。

<我已经跟你讲了不下千万遍了，即使是把我的星球改造装置超载到过热，也不足以打破Exnihlio的电磁波干扰>

<你有更好的主意吗？>拉玛盖尔要求道。

<做与你建议相反的事情会是一个更好的主意，难道让如此珍贵的船只在那个星球危险的大气层中冒险是个好主意吗？>

<你如此快速地谴责我的建议，而你自己却没有任何建议，>拉玛盖尔说。<也许是因为你根本没有自己的想法>

<你的多链接天体探查探测器系统>克雷普泰斯特雷克斯说。

<啊，现在我们来到了问题的核心。你不会拿自己的资产去冒险，但你乐意拿我的资产去冒险？>

<够了！>布莱洛克呵斥道，他的语气充满着权威与坚决<你忘了吗？这些资产不是你的。它们属于机械神教，而且，尽管每件上古遗物都很珍贵，如果它能让我们联系到科托夫大贤者，我也在所不惜，我说得够清楚了吗？>

<确实很清楚，塔基斯，>回答克里普泰斯特雷斯，将他沉重的操纵臂折叠在固定在他胸前的机械教勋章上。

<拉玛盖尔？>

<是的，铸造总监，>拉玛盖尔说。<您的指示很清楚，你自己有什么建议吗？>

布莱洛克确信这些争吵不休的贤者们根本不了解情况的严重性，他说：<利用你所掌握的一切手段。克里普泰斯特雷斯，派遣你的两个塑造者，开始净化大气层的上游。>

布莱洛克从拉玛盖尔的散发出的数据灵环中读到了他的建议被采纳的满意之情，但铸造总监并不打算止步于此。

<拉玛盖尔贤者>，他说。<克里普泰斯特雷斯贤者的建议也有可取之处，再加上大气层被破坏的可能性，天体探测系统将成倍地增加我们与大贤者建立联系的机会。为你的探测器绘制最佳位置，并在你有能力时尽快发射它们。>

拉玛盖尔表示同意，贤者们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一路上互相谩骂。

布莱洛克没有理会他们的争吵，抚平了他的长袍，黑色的长袍上刻有神圣电路的标志。绿色的光学元件在他的兜帽下跳动着，他指挥着他的仆人们重新配置洪流电缆，这些电缆调节着受祝福的化学物质的流动，维持着他微妙平衡的生物-机械融合的形式。他想了想，引入了一种混合的兴奋剂和突触增强剂。它们会增加他的认知处理能力，但会使他身体的生物部分在一段时间内变得迟钝。

但布莱洛克非常愿意接受这种交换。

他甚至在那台令人厌恶的机器混合物与他说话之前就感觉到了它的存在。在它对阿琼女士所做的一切之后，布莱洛克几乎不能让自己再正视她一眼。

“你的贤者们像什么都不懂的新手一样争吵，'盖拉蒂说：“我们会用数据净化和违反参数的功率过载来责罚他们，我们不会容忍与我们不同的意见。”

“只要有适当的调解，下属之间的小竞争从来都不是一件坏事，"布莱洛克回答说，他不希望与这个生物打交道，但他知道他没有什么选择。它对希望号系统的劫持使它对这艘船的所谓指挥官拥有前所未有的权力。

'我们只能看到拉玛盖尔和克里普泰斯特雷斯之间的对立，'盖拉蒂说。'我们早就该把他们中的一个打发走了。

布莱洛克说："克里普泰斯特雷斯和拉玛盖尔是这艘船必不可少的部分。"他终于转身面对盖拉蒂。它严重不适配而扭曲的身体是对他所遵守信仰规章的侮辱，就像它的人工机器智能对他信仰的侮辱一样。

在轿子上支撑着的脑罐在扭曲的液体中荡漾，每个脑罐上都布满了连接线、植入的尖刺和生物监视器。

哪一个是属于阿琼女士的？

盖拉蒂看到他在看，笑了起来，那声音是一种刺耳的机器噪音，沿着布莱洛克的脊柱刮过。

'这是科托夫大贤者的严重失职，让他们持续的相互反感降低了他的舰桥人员的效率，'盖拉蒂说。

'那么我应该感谢全能机械神，虽然你可以在我们的船上挟持我们，但舰桥并不是你控制的地盘。”

'是的，它不是，如果科托夫大贤者回不来了，它还可能是你的。不要假装这个想法还没有在你的脑海中出现过。”

布莱洛克摇了摇头：'科托夫会回来的。若是如此，全能神也就不会给予我们恩典，更不会让我们克服这么多困难到达这个地方。”

'你认为是全能机械神把你带到了这里？'盖拉蒂问道。

'当然了。”

'你错了。”

尽管他已经有了更好的判决，布莱洛克还是无法无视这样明显的侮辱。

'如果不是全能机械神，那还能是谁！？”

盖拉蒂奇怪地看着布莱洛克，它戴着帽子的头歪向一边，银色的眼睛黯淡下来，似乎不确定他的真实意图。

'泰洛克大贤者把你引到这里，'它说。'我们以为你知道。

布莱洛克松了一口气，他感觉盖拉蒂似乎在用形而上学的谜语与他对话。

'泰洛克大贤者已经迷失了几千年了。”

'你真的相信他的触角没有从银河系的边缘延伸到帝国的中心？'盖拉蒂笑着说。'告诉我们，布莱洛克先生，把希望号带到这里所需要的一连串在天文学上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件，在如此偶然的情况下发生，这能有多大的可信度呢？你们被带到这里的可能性有多大？你是阿尔哈曾贤者的门徒吧，他是一个曾经狂热地致力于延续泰洛克大贤者思想的贤者吧？就是那个派古莱曼舒尔库夫的飞船去阿拉克斯星系，然后在那里奇迹般地发现了富冈号的救世主信标的贤者，不是吗？”

'是铸造将军亲自把我借调到希望号的，'布莱洛克说，不愿意向盖拉蒂让步。

'所以载入的探索者档案证明了这一点，'盖拉蒂同意。'但他为什么要指派一个从表面上看已经倾向于认为任务是愚蠢的事情的人去呢？”

'为了确保绝望的科托夫不会失去机械方舟，'布莱洛克抢先说道：'让他充当火星的眼睛！'

'由一个铸造将军亲自操作，他的在前三个世纪都是在机械教派中与阿尔哈曾一起工作。巧合吗？你知道这种事情在统计学上是不可能的，塔基斯。想想看，你仍旧否定我们的结论？”

盖拉蒂转身离去，用它那还不太适配的腿沿着桥的中央大厅哗啦啦地走着。

布莱洛克看着它离去，他也终于感觉到他支撑生命信念中建立的信仰精金就像提托诺斯湖（Tithonius Lacus）流消的红沙一样缓慢消逝了。

译者注：本章涉及了很多的悬念，如果有兴趣的人可以去阅读前两部以及《零日攻击》

Tithonius Lacus提托诺斯湖（Tithonius Lacus ），火星地名。名称为希腊神话中光明之神Tithonus的形容词，译名据《世界神话词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