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墨允】迫承帝王欢(二十三)帝王湛X属国太子羡
等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魏婴忍不住对蓝湛道:“颍川王他打的什么主意?!”
蓝湛未答,拿了块糕点给魏婴。魏婴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糕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二楼窗外街巷。不一会儿,墨染同魏允走过。魏婴眼睁睁看着颍川王牵了安之的手,安之丝毫未觉不妥,跟着颍川王去逛。
待二人的身影消失,魏婴收回目光。他看向蓝湛,指了指窗外他们二人离去的方向:“阿湛,你看……”恰好店中伙计送了些热食来,魏婴只得暂时止了话头。
蓝湛将一碗小馄饨推至魏婴面前:“饿了罢,先吃些。”魏婴搅了搅碗中鸡汤,回忆着方才情形,愈想愈不对劲。
蓝湛饮了口茶,简单道:“北堂舅舅还尚未娶亲。”
饶是不情愿,魏婴还是问道:“那……他府中,可有别的……”
蓝湛摇头:“未曾。”
“可是……”魏婴心中仍是怪异。但细细算下来,颍川王虽为长辈,却只比蓝湛长了三岁,年岁上也还勉强。
等魏允回到南宫时,魏婴已坐在主屋中等他。他身后跟着的侍从手中捧了不少东西,皆是今夜在庙会上买的。见到魏婴,魏允欢喜正欲唤,又瞧见了坐在哥哥身旁的蓝湛。他老老实实先行了一礼:“拜见天朝陛下。”而后方小声唤道:“哥哥。”
蓝湛微微颔首,示意魏允在他们二人面前坐下。
魏婴看着自家弟弟,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问起。他盘问过温宁,安之午前便去了颍川王府。这整整一日,都不知道去做了什么。瞧安之懵懂高兴的模样,魏婴心下叹口气。天色已晚,今夜也不便多问。魏婴道:“安之,时候不早了,早些睡下。”魏允点头,魏婴便随蓝湛一道回去。
夜里魏婴宿在了朝和宫。
蓝湛沐浴完回到寝殿之时,看见魏婴换了寝衣,环膝坐在龙榻上,凝神想着事情。蓝湛坐到他身旁,揉了揉魏婴的脸颊:“怎么,还在想今夜的事?”魏婴向蓝湛靠过去几分,点头:“安之心性单纯,我实在放心不下他。”蓝湛笑笑:“他又不是小孩子。你同他这般大的时候,不是已经能独当一面了么?”魏婴只闷闷道:“那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
魏婴往蓝湛身上靠了靠,沉默一会儿,声音微酸:“我答应过母妃,要好好照顾安之的啊。还有……”他的声音低了些,“还有容妃娘娘。”
夜深寂静之时,魏婴忽然多了几分倾诉的欲望。
他的母妃,是言氏嫡长女,是外祖父的掌上明珠。母妃姿容不算艳丽,却是个极有才学的女子。因为出身不俗,母妃一入宫便封了妃位,居众妃之首。
那时母妃不过十八年华,初入宫时,也曾对她的夫君抱有憧憬。只可惜啊,父王薄情,并不宠爱母妃,后宫莺莺燕燕不断。母妃自幼得父兄疼爱,不懂权术,宫中明枪暗箭更是防不胜防。母妃吃了不少暗亏,生生被折了立后的可能,也渐渐冷了心。
而母妃真正对父王绝望,是在入宫两年后。父王借酒醉强纳了她的陪嫁侍女,便是后来的容妃娘娘。容妃娘娘自幼孤苦,逃难之时与家人失散,险些饿死街头。恰好那日母妃去城郊上香,回府路上遇见,便将她收留回言府,做了自己的贴身侍女。二人名为主仆,实际却如姐妹一般。容妃娘娘,亦是一心一意对母妃。纵然后来深得父王宠爱,容妃娘娘待母妃一如往昔。她无比厌恶父王,却愿意为了母妃掩饰。有她在父王面前,母妃的日子好过了许多。
后来母妃生下了他,被晋为贵妃,手中也有了后宫的权力。
可越是如此,越是遭人嫉恨。
他三岁之时,母妃被人诬陷谋害父王长子,意在争夺王位。
长子离世,父王大怒。他听信谗言,意图严惩,废去母妃贵妃之位,将母妃幽闭宫中。
彼时容妃娘娘已有八月身孕,不顾宫人劝阻,跪在父王殿外,苦苦哀求。如此这般,已是以命相搏。父王终归不忍,下令重新审理此案。容妃娘娘四下奔忙,又知会了言府,力证母妃的清白。
苍天见怜,母妃冤情得以洗雪。可容妃娘娘因为孕中操劳过度,难产离世。也是因此,安之才会自幼体弱多病。
临终之际,容妃娘娘郑重将安之托付给了母妃。
一代红颜,就此香消玉殒。
他记忆中的容妃娘娘,是个极温柔的女子,容貌姣好,冠绝后宫。
父王为容妃娘娘的死难过了许久。他不愿承认是自己的偏听偏心害了容妃娘娘,未免伤心,下令宫人不许提起此事。等到新人入宫,也就随着时间渐渐淡忘。
母妃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安之,牵着他的小手,眼底一点点变冷。
曾经的言家大小姐,随着容妃娘娘一道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手掌后宫大权的言贵妃。
再后来,母妃也走了。偌大一个魏宫,只剩他和安之相依为命。
他是言家的太子,无论如何,都要护住他在意的人。
许多个难眠的夜晚,他不自觉会想起药王谷中的那一抹白影。
他想,许多事情,终归是有缘无分吧。
夜很漫长。魏婴说了许久,积压在心中多年的往事,在这一夜全部对心爱之人吐露。
这些话,他原本以为,不会有机会说起。
蓝湛静静地抱着魏婴,听他诉说。
有些事情,他终归鞭长莫及。
更鼓响过三声,夜已深。
几声低语,随着晚风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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