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妙先生》的遮羞布

这是我第一次在B站平台发长评,我深知受限于自身水平,必然将使很多人对我的观点产生质疑和批评。这里我表示认真的态度,望大家不吝赐教。
导演的水平有待提高,这点即便对运镜构图没有多少了解的观众也能感受到。诸如:角色顶到边框、画面重心过偏、动作在镜头衔接中的连贯性……展开来说未免太繁琐,因为这些瑕疵在整部电影里有点多,无形的影响观看的体验,这至少是大部分人都能感受到的。最后的一战中,萧笃带着笑人一起爆炸的一段场面就实属混乱不堪,画面效果也让人难以言喻。以这段本该是电影的高潮戏和今年的《大理寺日志》相比,就落后得太多。且不说后者是番剧,与同类型的《罗小黑战记》也相差甚远。
抛开运镜,如果这时要以“经费不足”之类的原因为画面开脱的话,那我们来看看《妙先生》的第一块遮羞布:风格。
近年来中国动画不断的以“国风”标榜,一方面源于外部愈发高昂的民族文化认同感,同时也是动画行业内部难以突破现有局面的屈服之姿态。撇开剧本本身的世界观设定,《妙先生》利用水墨画风当偏招打的方式也并不值得提倡。说是偏招,因为以“写意”拿来作变相降低画面要求的理由并不合适。水墨不是简化,而是精炼。实际上水墨和动画的结合是增加难度,而不是为作画降低难度。因为动画的要求使人物的勾线、上色比较“硬”,缺少水墨的灵活。这使人物与背景的结合很唐突,产生剥离感。并不是说水墨与动画两者相互排斥,而是经费不足实际会放大两者的差别,因为这种差别导致更多的精力需要被投入。
不思凡的短片《白鸟谷》就是画面非常值得一看的作品,而这次,由他作品改编的《妙先生》除了开场的和中段过渡的画面能接近《白鸟谷》的水平,其他绝大多数地方由于黑深残的内容、作画水平影响,导致颜色、精细度、构图等均达不到理想的画面效果。
“风格”不应该当做粗糙的理由。这其实是我在大学时候的绘本课老师教会我的道理,因为这会使人看低了“风格”这件事,也一定程度抹杀了在画面上精进的可能性。当然,我也希望制作组不是以偷懒的方式选择了这样一种形式,但从结果来看,《妙先生》掉帧、粗糙的画面实在难以让人满意。因此“风格”遮了它制作水平的羞。
故作高深的内容则是《妙先生》的第二块遮羞布。解释这点会稍微曲折一点。
首先,与观众达到共情的重要一点是取得观众的理解。《妙先生》的人物缺乏塑造,一方面是因为不思凡的作品比较崇尚神秘主义,主角总是显得不知来历。虽然后期的剧情会稍稍代出一些主角的过去,但完全没有能让人触动的具体事件,例如殷凤只是几句话说明她来自一个被彼岸花摧毁的村子,老头更是简简单单说他在危难之时将不笑抛弃(我甚至没看出他的后悔情节)。而正是这几个多少缺乏塑造的角色,一张口就是人生如何、生死如何、世界如何,着实让人不禁苦笑。缺乏与实际事件、真实情感的联系,没有循序渐进的推动,直接把口号喊得很响亮,问题拔得很高。抛出没有什么基础的观点,唐突地留下观众去思考宏大的世界、深刻的哲学问题,究竟对观影过程有什么好处呢?
同时,因为制作水平比较差的原因,《妙先生》其实需要避免一些特写镜头,为什么呢?例如云香的几段戏中,她又大又僵硬的眼眸使我完全不能入戏——说好的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呢?是的,如果画面太粗糙并不适合出现特写,因为作画问题在这时暴露无遗。减少这类镜头的结果就是角色的表情演出要相当程度的减分,这非常影响强烈情绪的表达。另一方面,作画问题使动作演出的质量也要大打折扣,显然肢体动作对情感的体现作用也无需多言。
因此,《妙先生》的角色缺乏塑造、表述关系不完整、演出具有瑕疵。另一方面,我觉得这是制作组在剧本阶段的松懈,使故事整体过于“忠于原著”(个人猜想)。致使情节的取舍没有把握好,找不到合理的发力点,松散而平均。
综上我们可以看到,电影急于把故事的立意拔高,这背后遮起的是讲故事中的很多缺点。事实上,《妙先生》非常害怕那些本应属于动画电影受众年龄段的观众,不能理解故事的精妙所在,非常执着于用台词提醒他们。如果观众缺少了他们所设想的应有思考,岂不是要被这电影比较糟糕的叙事吸引去注意力了。
剧情上的缺陷是不是大概在一定程度上被这种思考弥补了?不然,《妙先生》看似阐述了一些的道理,但实际的论证过程是空洞的,敷衍的。我的题目表达了我的看法:缺少剧情铺垫的思考甚至不是一块合格的遮羞布。
以电影中的一句话反驳电影:最讨厌你这种到处演讲的人。
电影中还有很多问题我不能一一列举,不过,我并不想把这电影贬低得一无是处,只是它对我来说不“好”而已。打三星可能看着比较低,不过这在我相当于一种鞭策。
《妙先生》中很多场面的想象力是十分丰富的,令我影响比较深。水墨的运用虽没有什么突破,但是总归是可以作为经验的尝试。并且,对于中国动画电影敢于尝试一些另类题材,不借助神化传说的改编这种妥协做法,是值得鼓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