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骜羡&清冷湛/双洁he)湛夫人 第八章
朦胧……疼痛……昏茫……似睡还醒……热……很热!
"大哥,跟我说说呀,为什么我爹叫什么'白玉乾面'的?他曾经很有名吗?"谢允的声音忽远忽近地窜进耳里。
"白玉千面,是江湖人给令尊的尊号。二十五年前他因为大败当年的武林盟主仇啸天而轰动江湖。谢前辈武艺高绝、擅长易容,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除了大败过仇啸天为众人所知之外,并没有其他事迹被纪录下来。"这是北堂墨染的声音,温文而带着些宠溺的语气……呵,这家伙,竟有人能使他这般亲近?
"为什么是这样的尊号呢?"
"因为据说有人曾见过谢前辈的真面目,其容貌之绝丽,俊美得不可思议。要不是身形粗犷挺拔,还真是雌雄莫辨。"
"乱讲,我爹长得很一般呀。谣言真是不可轻信呀!我猜那个声称见过我爹真面目的人,一定是看到他易容时的样子啦。”
"可你其实也没见过令尊剃掉胡子的模样是吧?"
谢允同意,接着语气亢奋了起来:
"这事是可以验证的!等以后见到我爹,就请爹剃掉胡子给我们看看,好不?被你们这么一说,我真的好好奇喔!"
叹气,是北堂墨染最近比较常做的事。
这时,第三个声音加进来,淡然而恭谨的声音:
"爷,药熬好了。"是路奇。
"可是他还没醒呀,怎么喝药?"谢允道。
北堂墨染的声音离他非常近。唤道:
"魏楼主?"
魏无羡睁开千斤重的眼皮,发现自己侧躺着,全身发着高热,像有人正在他身上放火。
"你背后中的那一刀,喂了毒。幸而抢救得宜,毒已化去大半。只要再服两帖药,你这高热,便可全退去了。"北堂墨染伸手要扶他坐起,但是被拒绝。
魏无羡不顾肩膀与后腰所传来的剧疼,坚持自己坐起身。
"这是哪?"低哑的声音,沙沙地从喉咙刮出来。
"这里是定远城西郊的一处庄园。"
"你的私人产业?"不记得北堂墨染曾在这附近置产。
"不是。是一位朋友的别业。"
心一动,问:"哪一位?"不会这么巧吧?
"擎风庄庄主,孙达非。"北堂墨染说着,并注意到魏无羡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笑意,不知这是为何而起?
"我来到孙达非的别业是吗?你可真是会挑地方。"
"怎么?"魏无羡与孙达非之间,莫非有着什么仇隙?北堂墨染暗想。
"孙达非知道我在此吗?"他看着天色,外头已墨透,想是深夜了。
"我前来时,孙庄主并不在,总管给了方便,让我们在客房借宿。方才晚膳时,我已告知孙庄主,明日即离开。他没多问,亦不晓得我带来的病人是你。"他将药碗递给魏无羡。
魏无羡一昂首便把药汁灌下。然后道:
"尽早走吧,别给孙达非招祸。"他猜,自己现在武功全失的消息已经传遍全定远城了。
北堂墨染也是相同想法,所以同意地点头。
"你歇下吧,天微曦便要离开。"
魏无羡突然笑道:
"可苦了你了。"接下来这几天,北堂墨染不会太好过的。
北堂墨染没搭腔。但是谢允却很好奇:
"为什么不送他回燕楼呢?他回燕楼就安全啦!"
魏无羡嗤笑,不屑理会这个娃娃讲的天真话。
"方才孙庄主私下告诉大哥,燕楼目前由水柔柔主事。对外声称魏楼主遭刺客暗算于潇湘客栈,目前生死未卜。动员了所有人正全城翻找之中。"
"哇!不会是名为找寻,实为下令诛杀他吧?!"转头看向魏无羡:"你这楼主做得很没人缘耶。"真失败呀。
"走吧。"北堂墨染叹气,决定赶快把这个口无遮拦的娃儿带走。
"可是……"他还想说说话呀。
"走吧。"北堂墨染将他带出去,不理他的央求。
留下路奇在门外暗处守着,客房里终于安静了。
这辈子,能暗算到他的人也真是不多了。他真该一掌扭断那天真奶娃的脖子!可惜呵,已经答应了北堂墨染,真是可惜。
※※※
粗喘,在他身子上方传来!
蓝湛惊醒,就要惊呼出声──
"别。"上方喘息着吐出这微弱的声音后,便像被抽乾全身力气一般,整具身体压在他身上,是熟悉已极的气味。
是他!真是他!蓝湛倒抽一口气,咽下所有尖叫的欲望。不敢置信自己耳朵所听见的。真是他吗?怎么可能?他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何况……怎会是这样虚弱的声音?
蓝湛想起身点灯,好将他看清楚。但他的身躯不肯移开。
"你──你的身体好热!"蓝湛惊呼。一双冷凉的小手贴在他的额头与面颊,为那掌下的高热心惊!他生病了,全身好烫,正发着高烧!
"已经好多了。"先前的高热,才叫炼狱。现下这热,都在能忍受的范围,那奶娃的医术与下毒一样高明。但,对他来说,功夫差的,全不值得他加以赞赏,都是旁门左道而已。
"你……生病了?怎会?"想问他怎会知道这里的,可是……他这般虚弱,哪还问得出那些无关紧要的?他反正是来了呀!
"别管那个。"他费力挪了下自己的身体。但仅仅是这样一点动作,便教他冒了一层汗。"我只是来看你。"说着,抓起蓝湛一只手贴在他高热的脸上。喜欢他凉凉的手心,很舒眼。
"看我?"蓝湛另一只手握着衣袖,在不断冒汗的脸上、颈子上擦拭。
"来看你,是否活得更好。"闷声一笑,讽意十足:"只是没料到会是以这样的情况到来。"
"那些人……是你安排的吗?"
"不。那时我正在与人打斗,有人趁我不备,窜到后院掳人。"
"可,你是知道会有这样的事,是吧。"或许他早算定不管谁来掳,自己都会来这里?
"想掳走你的人很多,但是有孙达非守着,我放心。"当燕楼内外的纷扰愈来愈多,留他在燕楼,便危险了。他只是根据水柔柔的算计,加以应用。在这边,至少确保他是安全的。
"你……"蓝湛没来由地感到气苦。"你是要我爱上他是吗?"
"别说反话,你明知道我不会允许。"知道蓝湛一向是冰雪聪明的。许多事,稍一提点,就通了。
蓝湛闭上眼,觉得眼泪快要掉下来,所以紧锁着,不让泪坠下。声音很轻很飘忽地道:
"不是说要公平吗?不是说……想留在你身边,就要自己找活路吗?"
"公平?我曾跟谁讲过公平吗?这你也信。"他声音也很轻,带着喘。
"你没必要独独安顿我!既然你根本不重视,就别来搅乱一颗心!"
"呵……"他笑。将贴在脸上的小手放到唇边轻吻着。
笑什么?看他这样狼狈,很好笑是吗?这一切,是恶劣的游戏是吗?!
"蓝湛,你是知道我的,只不过这些年我由着你去而已。你知道我要你,除非我死,你才能去爱别人。眼下,倒是你一个机会,我受了伤,中了毒,武功全失。只要随便一个武者进来,都可以取我的命。我允你唤人来杀我,这样你便自由了,想爱谁就去爱谁。"
"你──"蓝湛讶异于他身体情况竟差到这个地步!他的仇敌这么多,那此刻武功尽失的他,不就随时可能丧命?!
"别害怕,人总要一死的。你该试试,亲眼看一个痛恨的人死去,是件颇为快意的事。"
"你在说些什么!"蓝湛瞪他,在黑暗中捕捉到他的眸光,恨他在这样的境地,居然还能拿自己说笑!明知道不可能的……
"该狠心时,就别心软。"他道。"一时的心软,绝对是后患无穷。"
"我不是你这样的人!"
"但你的男人是。"他撑起上身,不顾身上伤口正被剧疼撕扯着,将蓝湛带入怀中,牢牢抱着。"如果你不能跟我一样狠,就真的只能等我死才会自由了。还是……你根本不需要自由呢?湛儿?"蛊惑的声音像在勾勒蓝湛的心魂。
"我别无选择……"什么自由?不过是魏无羡胡说一通的东西而已!
"你有的,只不过你希望让一切看起来像是不得已。"
"……胡说!"蓝湛喘气,声音备感艰难。
"你是爱我的。"
不!
"住口!"蓝湛惊叫。伸手捂住他嘴,却捂不住他已经说出的话
突然,魏无羡一把将他推到身后,横剑对外以待。在那同时──
"什么人!"一声怒喝随着破门而入的声音暴起。床帐随着剑光倏闪而化为碎片,月光洒入,照出床上两人的身影,以及那破门而入的人的面貌──孙达非!
"是你?"孙达非诧然一震。
※※※
夜,不再平静。
点起灯火,蓝湛的房里聚集了所有人。
路奇见到孙达非往蓝湛的房里走来时,立即飞身去通报主子。当北堂墨染与谢允赶来,正是见到孙达非与魏无羡举剑相对的情况,而蓝湛──被魏无羡搂在怀中。
现在,北堂墨染总算知道魏无羡稍早前听闻他们借住在孙达非的别业时,为何会露出那种别有深意的笑了。怎会这样巧?魏无羡那位被劫的宠妾,居然会在这里!这之间,想必有一番难解的恩怨纠葛。
北堂墨染从未见过这样的孙达非。他的忿怒外彰,针对着魏无羡;眼中的炽热,则是为了那位蓝湛所起。
小小空间里一片寂静。蓝湛正在为魏无羡上药,没人发出声音。
魏无羡失血过多的脸色,呈现一片苍白,但那苍白,却仍是减不了他狂放气息分毫。他看向孙达非,问道:
"三更半夜,你来蓝湛的卧房,意欲为何?"
孙达非每夜都会在蓝湛房外的庭院里守护站岗,不让他遭受任何意外与干扰。对蓝湛虽有爱慕之心,却从未有亵渎之意。这样的护持之心,却教魏无羡几句暧昧的话语轻易扭曲,成了居心不良!
"你竟然就是北堂墨染带来的病人!"孙达非语句若冰,不屑回应他暧昧的指控,多解释一个字都是对蓝湛的污蔑。
他今日之所以深夜才来这里,是因为进城去打探魏无羡的最新消息, 据闻魏无羡在潇湘客栈里,不知为何给下了毒,霎时武功全失,就算服了解药,也得等上三日方能痊愈。消息如火燎原般传开,让那些蠢蠢欲动已久,急于趁魏无羡最虚弱的时刻一举杀掉他,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呀!
一夜之间,燕楼易主,那些伺机易主已久的人全听命水柔柔指示,对内诛杀亲近魏无羡的人;对外连结那些欲夺宝的江湖高手,全城布下天罗地网地在搜寻魏无羡。并打探着是谁将魏无羡救走,但目前却毫无头绪。
他万万没想到北堂墨染所带来的病人竟会是魏无羡!
这两个人,照理说是完完全全不可能兜在一块的。
谁会想到北堂墨染会干涉这样的事呢?
"孙庄主,这一切,都是意外以及巧合。"北堂墨染清了清喉咙,解释道。老实说,眼下的情况一看便知道相当纠葛,内情并不适合他们这些外人知晓。"为了不给孙庄主招来麻烦,一会后,我等便要走了。"
"不急,既然对上了,不妨说个明白。"魏无羡不让蓝湛退开,双手一张将他牢抱在怀。
蓝湛怕扯动他伤口,不敢挣扎。
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一条命,在乎他死活的是……是愚蠢的自己呀!实在是傻得无可救药……
"你放开他!"孙达非眼中冒火,冷硬道。
"他是我的人。"非常故意地。魏无羡低头亲了蓝湛雪白的额头一记,眼光则挑衅地盯着孙达非看。
"这里是我的地方,他是我的公子!放开他!"要不是公子在他怀中,孙达非早不顾一切挥剑斩下他的头颅,哪还管他是不是武功尽失!
"你的公子?"魏无羡哼笑。"那本主不就是你的姑爷了?"
"你不配!"寒声冷哼,然后道:"你最好尽快离开,孙某不想与你同路,更不想因你起干戈。"
"走自是要走的,毕竟我让你带走我的湛儿,正是为了让他远离灾难。可不能因为这小小的意外,就使一切功亏一篑。"
孙达非一震,厉声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早知道我──"不可能的!他与蓝湛之间的关系牵连,魏无羡不可能会知道的!水柔柔是怎么也不可能让他知道这件事,对此孙达非是有这个把握的。那他……为何会知道?
"虽然忠心于本主的人不多,但用得着的,几个也就够了。"这些话算是给孙达非一个解释。水柔柔能在他身边放卧底,他难道就不会如法炮制吗?
心一动,孙达非质问:
"在梨花院,你将公子丢出,是为了要试我?!"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个魏无羡就不只是江湖上所认知的狂武疑夫那么简单了!这个人不只是好斗狂,更也是一个聪明绝顶的人!
魏无羡懒得回答他,低头看着怀中佳人;佳人不肯抬头,他也不勉强,唇鼻埋入蓝湛发间的馨香里,对着白玉雕出般的耳朵嬉戏着。根本不在乎屋里还有这么多人,自在得像是两人独处。
妨碍道德风俗的始作俑者表现得太自在,害得其他人皆不自在了起来,觉得自己杵在这里非常失礼,应当速速告退──不过这是北堂墨染与路奇的想法,小朋友谢允则是瞪大眼观摩何谓两情亲匿;至于孙达非,这一个严肃正经的男子,则是快要失去自制了!
"你就笃定我一定会在那里?若没有呢?摔着公子也没关系?!这就是你对待公子的方式是吗?"这样的人,根本没资格拥有公子。
"若当时你没出来,他也摔不着。"魏无羡像是对他的怒气感到不耐烦。
"什么意思?"孙达非问。
肯降尊纡贵对他说那么多,已是极限,魏无羡认为无须再多说下去,毕竟,跟一个下属解释自己的行为,向来不是他的风格。仅仅说道:
"好好照顾他。只要本主活着,就会来带走他。"算是交代完毕,然后看着北堂墨染:"如果你没其它事忙,也该上路了。"
无论这三人之间恩怨如何,他一个字也不想问,赶紧带魏无羡离开才是正事,搜寻魏无羡的人很快会把范围扩大到城外,他们的时间不多。
"孙庄主,很抱歉给你添麻烦,这恩情,墨染记下了。"
"不关你的事。"孙达非仍看着魏无羡。"我家公子已经不再是孤苦无依,有我在,你别以为还能任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魏无羡步下床榻,将散在床缘的衣物抓过来缓慢穿上。一点理会他的意思也没有。整衣完毕,开口道:
"走了。"这话是对众人说的,眼光却只凝在蓝湛脸上。一顿,然后率先迈步往门口走去,越过孙达非身边时,看也没看一眼。
"你站住──"怒喝一声,左手探出将他抓攫住,根本忘了此刻魏无羡武艺尽失,身上更是带着重伤。
魏无羡抵挡下了那劲道与剧疼,差点给拍跌落地,但凭着一骨硬气撑住,没出丑态。
"别──"蓝湛惊呼,快步过来,想也没想地扶住魏无羡。没注意列孙达非眼神蓦地一黯,立即放开了对魏无羡的箝制,退至一边。
而魏无羡青白的脸上,除了冷汗,还有胜利的诡笑。那笑,埋进佳人香颈里,无人瞧见。
蓝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下意识地跑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见不得他这样虚弱的样子。他是强者呀,就算每次都打得一身伤回来,都不损他强悍无敌的气息分毫,他总是很厉害、很凶狠、很强悍, 他是那么强……一直是那么强,不该有这样虚弱的面貌的呀!
"你这样……遇到仇家……怎么办?"蓝湛跪坐在他身边,轻浅的声音里有抑制的哽咽,连自己都没察觉。
魏无羡抬起头,对他笑着。不是平常那种让人看起来心惊胆跳的皮笑肉不笑模样,而是真正的在笑,像得逞了什么似的愉悦。
"你关心我。"他道。
蓝湛在他怀中僵直住,一动也不动。不知道该怎么办,当他笑出一脸"抓住你了"的坏坏模样时,好想逃开这样赤裸裸的狼狈……
"我很高兴。"魏无羡勾住蓝湛下巴,印下一吻,无视所有人因他大胆孟浪的举措而倒抽一口气。
痛!
"不许央求任何人救我。尤其是对你别有所图的人,不许!知道吗?"拇指轻拭着蓝湛被咬得红肿的下唇,那里,微泛血丝,是一枚烙印。
"我不会……"他怎会以为自己会请孙达非帮忙?
不再言语,他走了。
离开,将危险远远带开,远离蓝湛。
※※※
哒啦哒啦哒啦──
两匹快马在小径上奔驰。
快马上各载负着两个人,路奇与魏无羡一马;北堂墨染与谢允共驹。
出了孙府别业后,魏无羡即陷入昏迷。谢允给他服下珍贵丹药,让他好睡,帮助伤口愈合的速度。这个人哪,不必大哥说明,他也知道非常麻烦;自然更知他白天不知天高地厚地对魏无羡出手,是件多么危险又愚蠢的事!
还是快快治好他,一拍两散吧!这险险江湖,有些人是很"不好玩"的。
急速中,谢允适应了这种颠簸之后,看着前方马背上昏迷的人,开口道:"哥,魏楼主,是不是很喜欢那个哥哥?"
"大概吧。"
"可是他好坏,把哥哥的小嘴都咬破了!"
北堂墨染没回应。他从不谈别人闲话的,这种私人事件当然没嚼舌根的必要。
"大哥,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可以追杀他,却不许求人救他这种话呢?"有人会不要命到这地步的吗?好怪喔。
"魏楼主向来特立独行,感情上自然也有一些特别的执著。不是我们常人能理解的。"就算他多少明白魏无羡的心思,也不方便对小娃儿说明。这毕竟是大人间的事呀!
"可是他却愿意让我们帮忙。"
"这是因为我们有道义保护他到功力恢复。"何况,他不是魏无羡的情敌。若他是,情况自是不会如此。他猜。
谢允摸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大哥给他拖累啦!
以为谢允满足好奇心了,不料却被他下一句话惊得差点落马!
"大哥,什么时候你要亲亲我的嘴儿呀?"
唉……!
"大哥!你怎么不回答我呀?"
睡吧,孩子。路途还远着呢!
"大……唔……"咕噜噜,声音在唇边化为虚无的空气,消失。
睡穴中标、好奇娃娃拜访周公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