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游破罗志 第十回
野寨三雄出世 陋村双叶死战
年少经习技艺,雀台初露锋芒。起杆归山为草莽,受安横刀马上。
利欲熏心半丧,隐居村中何妨?天书名上首榜,凤首钺定天光。
话说上回,蔡起阳听得王天野认识,忙问道:“不知是哪位高人?”王天野道:“是我仇人,当年大劫掠头子张律师那狗头。”起阳惊道:“我在山中,只听说他死了,如何复生?”
王天野道:“我管他甚么,不过一场梦尔,何况张律师那厮,胸无大志,并无十分本事,去寻他何用?”刘波道:“既然上天显示,想必定有原由,既然大军用人之际,可速去寻找。”蔡起阳道:“事不宜迟,请将军告诉某那行宫在何处。”尚崇道:“何必着急,今日打了一晚,不妨歇息一晚再说。”起阳心想也是,当晚各自歇息了。
第二日早晨,众人醒来,尚崇取些早饭,其实不过是些烤肉,起阳吃罢,刘波说了那行宫地方,对众人道:“不多叨扰了,便要告辞。”刘波又谢救命之恩,众人送到外面,起阳突然想起,对王天野道:“王将军日后起兵时,若有机会,可往南边去,海外一岛上,有一名叫韩禀的英雄,亦与游骑兵有仇,可用为援之。”王天野听了不乐,也不说什么,回头走了。起阳拜别了众人,催马往行宫方向去了。
宝马有日行千里只能,本一日可到,路途却十分不好走,更兼蔡军小心,一直行到晚上,不过行了近半,一更以后,才寻得旅店,吃了晚饭,急忙便睡下了,第二日本应该赶路,却觉得身体十分沉重,店主着了医生,原是因几日颠簸,加上吃了腐坏的东西,得了病了,医生虽开了几个药方,却一直不好,出不得汗来,不过两周,变的十分严重,昏梦中,飞在天空之上,乌云密布,愈呼吸不得,又看到一群鹞从天而下,撞到起阳身上,惊得醒来,几回如此,魂魄丢了三分,店主甚急,眼见一日不如一日,正不知如何是好。
前后已过一月,起阳正在生死之间,看到店主引着一个道人进来,那道人看了半天,让店主出去,对起阳道:“你若是隐在山中,便是平安一世,如今后悔晚矣。”随后口中念念有词,起阳顿时呼吸大畅,这便好了五分了,又留下药来,又飘飘去了,凡到药要吃完时, 那道人又来送,感到身体大好,不觉又一月了,这一日起阳感觉身体恢复,别了店主,那道人就在外面,起阳拜谢恩情,又要取银子相谢,道人道:“你还有大事要做,乘天而去罢!”起阳道:“怎么个乘天?”那道人不说,把他催上马,指着天说:“看!”起阳刚一抬头,那道人一拍马屁股,单目兽哇一声冲去,跑疾若雷,周遭草木化为光球,马上清爽万分。
跑了不知多久,渐渐慢下,起阳一看前面,恍惚走来三十六个人来,都拿着兵器,正摸不着头脑,又有几个离队的,刚走不久,一声震雷,万道白光冲天,惊的单目兽向前冲去,直冲进河中,起阳闭眼大呼一声,再一睁眼,正靠在树上,宝马在一旁吃草,听到鸡鸣,知道是早晨。
起阳不知是何处,上马去寻一户人家问路,行不多久,经骆山下,起阳前日养病之时,听说骆山上有土匪,紧上心,解了双枪,一磕马要快过,正跑之间,听到有人大喊:“来了一个牛子!”起阳仍不停,听到绳索断声,压身要躲,却躲个空,原来是宝马厉害,直接踏断了绊马索,听到一声:“好马!”起阳张眼一看:
白马发皂尾,铜杆辅链锤。
身穿光明甲,钉镶素皮盔。
生性最暴烈,吼震琉璃碎。
劫掠事半生,年艾上阵威。
这人横马在前,背上筝盾,手持铜链锤道:“留下马匹,放你过去。”起阳道:“四海之内皆兄弟,头领放我过去罢?我有要事在身,马匹给不得你。”这人也不说话,催坐下马转动铜锤来打,起阳不是任人宰割之辈,手挺双枪来战,二人战到三十来合,这贼将要战不住,一人大声道:“好厉害的牛子!与我一战!”起阳扯脸看那人:
黑马白尾鬃,银锤铁链通。
连手光明甲,筝盾纹火龙。
独敢睡虎穴,食人烈红瞳。
年贲好武艺,要立不世功。
这人手舞铁链锤道:“哥哥闪躲一旁,让我来战这人!”那白马贼听了似有犹豫,还是退在一旁,黑马贼战起阳,二人厮杀一场,战到二十余合,那白马贼见黑马贼战不住,也来帮助,起阳毫不畏惧,力斗二人,正战至酣,突然一声铳响,震飞起阳左手枪,又一声响,右手枪抓不住落地,没了兵器,白马贼一甩链锤,锁住起阳,直拖下马去。
那小喽喽见捉了起阳,忙用绳索绑住,往山上推,蔡起阳道:“二位头领是何人,通个姓名!”那白马贼道:“你这厮倒有武艺,我名叫年艾,那个黑马是年贲。”起阳又要问,二人也不回答了,一直推到山上分金聚义大厅上,正中坐着一个人,那人道:“你可是从罗拜来此地找人的?”起阳道:“正是,你是何人,如何知道?”那人起身走到前面,见这人长相奇异,后有诗赞曰:
病黄面皮黑圈昏,长如病鬼惊吓人。
黄袍软衣爱金甲,炼造奇物最通神。
双鞭打出惊雷响,精制滑车动铁轮。
增名英传震南北,工技无双蔡于鹍。
这人上前解开绳索,叫人取座来,起阳坐下谢过,这人道:“我名叫蔡于鹍,不知阁下大名?”起阳道:“我名蔡军蔡起阳,大王为何解我绳索?”蔡于鹍道:“前日我突生头疾,来了位云观道人,点手治了病,告诉我过后会有一位从罗拜找人的英雄,让我切莫错过,今日相见了。”起阳道:“荒野村夫,何称英雄?”年艾道:“阁下好武艺,我兄弟二人尚敌不过,不必谦虚。”蔡于鹍道:“不知蔡壮士来找何人?”
蔡起阳把前因后果讲一遍,说到张律师处,三人大吃一惊,年贲道:“我便说过!张律师未死!”蔡于鹍道:“我等三人曾追随张律师许多年头,劫掠一战,偶的性命,到处找人不到,只知楚丹与龙康归了游骑兵,我等不敢去投,年贲信律师未死,就在此附近做了土匪。”
起阳道:“我在山中之时,听过众位的名字,正要去请张律师出山,不想碰到几位,实乃天意!”蔡于鹍叫摆上酒席,给起阳压惊,三人喝到一半,起阳才想起问道:“如今是何日?不知我来寻人多久了。”于鹍说了时日,起阳惊道:“我自寻到王天野,路上只因病耽搁了两个月,如今怎的却过了六月有余?”三人也惊,蔡军起身道:“时日耽误太多,不能奉陪了,我立刻去寻张律师将军。”蔡于鹍心知不能阻止,道:“将军且知,现今那一字并肩王林东旭未走,还是住在行宫,那一圈兵马甚多,只因这几个月,有一个壮士,到处杀游骑军士兵,看得甚紧,若是有人隐居,必然在周遭小村中,那游骑军有一个叫双叶的,十分厉害,千万小心,找到张律师后,务必回来一趟。”
起阳道:“某记下了,各位不须送。”身旁喽喽奉上盔甲兵器,拉来马,起阳上马就跑,心想半年,不知好坏多少事情,心急马亦急,不过两个时辰,已经看到行宫,路上那群巡逻士卒,只以为是影子晃去,都未知觉。
以行宫为中心,几日之间蔡军把周遭十几个村子搜了遍,没有找到一个,正在荒野里纳闷,马匹随意走动,竟走到一处陋村,起阳却未来过,原来是因这村甚小,以至无人记得,张律师看重这一点,就隐居在这,起阳大喜,进村中,要寻人打听,找不到一个,只听到村中有人喊声道:“这次你跑不了了!”起阳催马向前去找,两个人杀在一团,见:
长戟的轮动如飞,钢枪的拨挑迅雷,二马转动反银掌,各使本事拼一回。一个是雪天王重生,一个是赵子龙再世,一场酣战观者胆碎,两兵刃不见血不归。
这二人,一个是双叶,另一个是华拓,二人自从几个月前一拼,又战了三十几次,每次都让华拓逃了,因此双叶整日得怒,这一日又在大战,正撞上起阳,起阳见这二人大战了八十余合,心想道:“我自认武艺高强,双枪无对,没想到世上有如此高手!”华拓见起阳,对双叶道:“你看一旁有人!”双叶道:“你今日必死!休要骗你双叶老爷!”
起阳一听双叶,记得于鹍说话,这个双叶十分了得,心想日后成事,这厮定是个大患,因此生了杀心,一催坐下马掌中双枪道:“兄弟莫慌!我来助你杀这游骑贼!”华拓心想好,多个帮手,二人合在一处大战双叶,双叶大怒,大声嘶吼,使开青龙戟,真比怪兽翻腾,天下无对,起阳、华拓虽都是天下一流的把式匠,这时也赢不得双叶。
三人战到分际处,愈发拆不开,四条兵器缠在一处,未曾想到突然从上而下一条凤首钺砸下,把三人震开,双叶一扭头看那人,道:“你是何人!”有道是:北辰伸出天轮手,瞬止三龙生死斗。直教罗刹外城英雄聚,百万鬼兵顿化灰,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