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的欢喜
“叮~”
同学们期盼已久的下课铃打断了这“令人愉快”的数学课。正站在讲台上老师写字的手一顿,说了一句“我耽误一分钟,把这道题讲完就下课。”便又继续讲起课来,同学们准备放飞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粉笔写下最后的答案,伴随着老师的一声“下课。”这堂课才算是真正的结束。
不料,数学老师前脚刚从教室里出去,班主任便走了进来。“同学们,先等一下,我有件事要说。”刚走到后门的同学不情不愿地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嘟囔道“还让不让人休息了。”同桌听到这声抱怨,面无表情地说道“有怨言和她说去,别和我说。”那人默默地抬头看了一眼班主任,将那些不满又收了回去。
“我们班要加入一位新同学。”接着,班主任转身走了出去。金凌一进教室,见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睡觉的趴在桌子上睡觉,写作业的低着头写着自己的作业,只有少数人抬头打量了他一眼,却又低下头忙起了自己的事。总之,就是一副“不要打扰我。”的样子。
一位女同学小声说道“这位新同学也太帅了吧!一分钟,我要那个男生的全部信息。”她旁边的人嫌弃地说道“哎哎哎,把你那口水擦擦,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还真当自己的霸道总裁呢,还……”她翻了一个白眼,抢着说道“要是你长得和他一样帅,我还至于这样。”“我!……好男不和女斗。”
景仪倾了倾身,对坐在前排的思追说道“这位同学长得是不错,就是有点……冷漠。”思追说道“景仪,不可背后语人是非。“虽是在和景仪说话,可眼神却一直停留在金凌身上,从未离开过。景仪端正坐姿,小声说道“我这不是当着他的面说的吗。”
金凌走上讲台,眼神扫过坐在下方的同学。班主任看着班里的学生,怒火难以克制地烧了起来,只是当着新同学的面,也不好发作。她强颜欢笑着说道“请新同学介绍一下自己吧。”同学们三三两两地抬起头,看着金凌,等待着他开口。“金凌,转学来的。”还是那种不耐烦的语气。班主任露出有些尴尬的神色,说道“那……金凌同学,你就坐在第二组第一排,思追的旁边吧。”
金凌坐下后,班主任简单的和金凌交谈了几句,便转身走了出去。金凌感受到周围人向他投来的目光,一时间有些烦躁,说道“一个二个是没见过新同学还是太闲了,要不要过来跟我合个影,回家把照片贴墙上慢慢欣赏。”此话一出,同学们纷纷移开了视线。
思追、景仪OS:“这位新同学……火气挺旺的。”
一星期前
江澄开完家长会后黑着脸回到了家,看着坐在沙发上心安理得地玩着手机的金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抄起手边的戒鞭,喊道“看我今天不打断你的腿!”金凌见情况不妙,熟练地翻身躲到沙发后面,问道“舅舅,怎么了?”金凌迅速回忆着最近在学校发生的事。“学习还是一如既往,年级第一……哦,不就是把一个人打了吗?谁叫他说了那句话。”
江澄站在沙发前,说道“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难得有时间参加一次家长会,净给我丢人。”金凌探出头来,说道“那是他活该……”“还敢顶嘴!真是长本事了。”江澄见金凌躲在沙发后不肯出来,只好说道“下个星期给你办转学,给我去云深中学好好学习一下,如何做一名合格的高中生。”金凌听后,“噌”地一下站了起来,“就是那个有着四千多条校规的云深高中?”“正是。”纵使金凌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看着江澄的那张脸和他手中的紫电,也说不出一个“不”字。没办法,只能妥协了。
上课铃声响起,打断了金凌的思绪,他心道“现在看来,四千多条校规也是形同虚设。不过也是,有谁会花时间专门去记那些考试都用不上的校规啊。”
任课老师走进教室,看到金凌,问道“你就是那位转校生吗?”金凌抬起头看了一眼老师,说道“是。”“这节课需要用到课本,你和思追暂时一起看吧,之后会给你发书。”“我知道。”“……”老师尴尬地笑了笑,走上讲台,说道“同学们,我们现在开始上课。”
景仪坐在后排,时不时地抬眼看着两人的背影。金凌一堂课听得认真,倒是思追,时不时地看向坐在旁边的金凌。思追上课竟然也有走神的时候,也是活久见了。
下课后,景仪迫不及待地问道“就这么好看啊?”金凌转过头,问道“你谁啊?”思追说道“这位是蓝景仪……”“蓝!景仪……”金凌看向思追,说道“那你是……蓝思追?”思追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有什么问题吗?”金凌嘴角抽动了两下,“没,没有。”金凌想起舅夫蓝忘机曾提到过两人,在心里默默吐槽道“这都是什么缘分啊?不会是舅舅一手安排好的吧!”此刻,坐在办公室里的江澄打了个喷嚏。
当最后一节课的任课老师走出教室,金凌如脱力般趴到了桌子上,心道“从来没觉得上课这么累。”思追回头看了看几乎已经空了的教室,对旁边的金凌说道“金凌同学,你不去吃饭吗?”金凌微微侧过脸,闷声道“我不想吃。”
景仪看着前排两人的互动,惹不住催促道“思追,快走了,不然没午饭吃了。”思追见金凌没有半分要起来的意思,只好说道“那……好吧。”便和景仪朝食堂走去。
几分钟后,金凌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心里疑惑道“云深中学的人抢饭快,吃饭也这么快吗?”金凌抬起头,便看到了思追的脸。金凌被吓了一跳,一声惊呼欲出却又被生生按了下去,转而说道“你……不是和你后面那个人吃饭去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思追起身在金凌旁边坐下,说道“我跟景仪说了一声,今天就不和他一起吃饭了。”接着又从袋子里拿出两份盒饭,继续道“这是我给你带的午饭。”金凌直起身往椅背上一靠,说道“我不饿。”
这是,肚子适时的叫了起来,金凌脸上浮现出尴尬的神色。思追拿出一次性筷子递给他,说道“可是我买了两份盒饭,那……”金凌干脆便顺着台阶下了,接过筷子说道“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帮你吃掉一份吧。”
金凌揭开盒饭的盖子,满脸震惊地对思追说道“你们学校食堂……就做这个。”同时还嫌弃地指了指那些水煮菜。思追脸上微笑不变,回答道“是啊。因为中午不能出校门,所以只能吃食堂的饭,就……”金凌听得都快崩溃了“停!你们这什么学校啊!还不让人活了!”
“有吃的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两人朝门口看去,原来是蓝景仪。思追说道“景仪,你这么快就上来了。”景仪回答道“我只是上来拿东西。”接着又看向金凌说道“金大小姐您就知足吧,思追还从来没给我带过饭呢。”金凌怒道“蓝景仪!有本事你再说一遍!”作势便要冲上去。景仪朝教室外跑去,喊道“思追快拦住他。”话音刚落,已不见人影。
金凌重新坐到座位上,愤愤地把筷子抽了出来,一副要与饭菜同归于尽的样子,咬牙说道“吃就吃。”思追看着金凌这幅表情,说道“景仪他其实不是故意的,你别往心里去。”金凌摆了摆手说道“我知道。看在你给我带饭的份上,我今天就放他一马吧。”思追勾起嘴角,心道“真可爱。”
下午,教室里的气氛总是死气沉沉的。面对台下处于半梦半醒状态中的同学们,每一位任课老师都使尽浑身解数,尽量让所有人都能认真听课,比如提高音量,敲一下讲桌或黑板,但效果往往都没有告诉他们一个令人激动的消息来得明显。
课间,班主任走进教室,站在讲台上说道“大家都先回座位。”景仪小声道“又有什么事啊?”班主任看了一眼台下满心期待着下课的同学们,简洁明了地说道“学校要举办一场辩论赛,这个你们高一的时候也参加过,规则我再提一下:每班派四名参赛选手,每一轮通过抽签的方式选择对手班级。想要参加的到思追那里报名。”
待班主任走出班门后,金凌转头问思追“你们高一的时候就有辩论赛了?”“是的。”景仪听到这个话题,立马凑了过来,说道“思追那时也参加了。大小姐,你是不知道那场面……思追舌战群儒,有多么的不卑不亢,进退有度,口舌如剑……”金凌还在想象着画面,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打断道“等会儿。”金凌转过身去看着景仪“你刚叫我什么。”景仪一脸委屈地说道“我错了还不行吗。”金凌“哼”了一声,转过身去。
目光停驻,独属于下午的柔和光线透过窗户,映照着思追的侧脸,金凌不知不觉间看呆了。思追看着金凌有些呆滞的神情,出声道“金凌?”金凌回过神来,悄然间脸颊已添上了一抹绯红。他侧过脸,转移话题道“这次的辩论赛,你参加吗?”思追点了点头,“会的。”
前几场辩论赛都是不允许旁人围观的,只有这最后一场,会在礼堂举行,并且会邀请全年级师生前来围观。值得庆幸的是,他们所在的班级走到了最后。
待评委就坐后,主持人和辩手们从后台走了上来。
坐在反方二辩的位置上的思追感受到金凌的目光,越过众人望向了他。视线相交,金凌慌张地移开了目光,脸又不争气的红了。
待主持人介绍完双方辩手、辩题和评委老师后,辩论赛也就开始了。
“请两方一辩陈述观点。”
正方一辩站了起来,朗声道“各位评委老师、主持人、老师同学们,大家好!我们正方的观点是 '人不轻狂枉少年' 下面我方将从三个方面论证我方的观点……”接着是反方一辩“谢谢对方辩手的精彩陈述。我们反方的观点是 '人不轻狂亦少年' ……”
“请反方二辩选择正方二辩或三辩进行一对一攻辩。”
思追站了起来,金凌的心也随之提了起来。只听思追彬彬有礼地说道“请问正方二辩……”金凌立刻看向思追对面的正方二辩,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让金凌捏了一把汗。“梁起超先生曾在《少年中国说》中写道 '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 但是为什么没有写'少年轻狂则国轻狂'呢?……”看着对方瞬间垮下去的笑容,金凌暗道了一声“好!”看向思追的眼神又夹杂了些别的情感。
到了自由辩论的环节,更是唇枪舌剑,场面一度激烈。思追在面对对方辩手有些失态的行为举止时,一句“对方辩手请冷静。”更是惹的旁人笑,对手“哭”。
经过评委们的讨论,最终取得胜利的是反方。观众席上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实乃众望所归。
待主席台上的人散去,金凌走向后台。还未走近,便听到了一段对话“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我是真心的……”“抱歉。”是思追的声音!金凌拨开帘子,走上前去。看到那名女生,金凌心道“原来是刚刚那位正方二辩啊。”
“你是谁?”金凌直视那名女生说道“我是谁不重要,只是……人家既然不愿意,你一个女孩子,这样纠缠人家也不好吧。”那女生被金凌的目光盯得有些怯傩,但还是说道“关你什么事?”只见金凌径直走向思追,牵住他的手说道“他是我男朋友,你说关不关我的事。”那女生退后几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说道“你们……”最终捂着嘴转身跑开了。
“阿凌说得可是真的?”金凌看向思追,眉眼弯弯,煞是好看。金凌红着脸松开他的手说道“才不是,我只是……为了替你解围罢了。”不料思追凑上来说道“是吗。那阿凌脸红什么?”金凌轻推了一下思追,转身朝门外走去,没听见脚步声又停下来说道“还站在那里干什么?”思追笑了笑,说道“来了。”
多年后,金凌回忆起这件事,对思追说道“你说你这么能说会道,见到女孩子怎么就不会拒绝了。”“因为我猜到了阿凌会来找我。”金凌“嘁”了一声,说道“如果那日我没来呢?你是不是就……”“不会。”金凌笑了笑,“我就知道。”
“你是我年少时的欢喜。”
“现在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