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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网三/花琴】松心契(含少量丐琴)

2022-02-07 23:43 作者:会做梦的水獭君  | 我要投稿

是给俺老婆代写的花琴~但是写得很糙QAQ我真的真的没有涩涩,别锁了(大哭)


江南一带惯例“水路相邻,河街并行”,扬州的小桥流水更是恬淡温柔,行人走在街上都像是大大小小的画。

“瞧这街上吹吹打打的,谁家办喜事?”方到了目的地,一个堇衣女童先行将身体探出船舱。

身旁的男子则是刚放下手里茶杯:“今天是郡守之女出阁之日,毕竟是大户人家闺秀,对方也是世家子弟,既是‘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自然热闹。”

船夫操着一口吴侬软语:“我还以为公子是外来的,知道的居然不少……看来我们郡守大人名声在外啊。”

小芙没好气地朝他撇了撇嘴:“我还当师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知道往书上扑呢!”

萧岑启唇一笑同那船夫客套几句,轻轻拿笛子敲了敲小芙的丸子发髻:“师妹莫要羡慕,师哥日后也为你寻个好儿郎,办的排面定要比这大——”

小芙哼哼:“画哪门子的饼?上回还答应给我做松子酥糖呢,结果莫说糖了,连松子都没见着半粒!”

“呃这不是没时间嘛!再说你也知道我养的那松鼠贪嘴得很……”萧岑默默望天,似乎觉得时候不早了,催促道,“诶走了,难不成你还想留下来讨杯喜酒啊?”

小芙神态自若:“我这不是想叫师兄多沾沾喜气,好早些为我带个师嫂回来嘛。”

萧岑随即礼貌回笑:好好一姑娘家怎么就长了张嘴!

而就在去医馆的路上,萧岑险些被街边乱躺的小叫花子绊倒摔上一跤。只见那小乞丐草帽遮脸就跟无事发生一般翻个身继续睡觉,小芙气不过刚要找那人理论,就被萧岑拽走了。

这人性子也太软了,迟早被欺负了都没处去哭!


(一)

因心怀“医治天下人”的大愿,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免谷内弟子消极避世,万花谷便派人在扬州城内医馆常驻。

“师兄……萧师兄……萧岑!”

“大清早的叫什么啊?”萧岑推开房门,一脸哀怨地打了个哈欠,“我还没死呢!”

“可是睡得不好?”名叫“绾绾”的年轻女子不由莞尔,“属你娇气,多大个人了还认床?再说又不是第一次睡这里了。”

“我瞧他这样,昨晚分明是去做贼了……”小芙说着就把手上的东西交予了萧岑,“墨师兄出门义诊了,我跟师姐待会儿也得出趟门,你呢就把这些医案登记造册一下,不许偷懒!”

萧岑连声称是,待洗漱完再凑合着吃了碗黄汤泡碎米,就慢悠悠地坐在医馆门前埋头剥鸡蛋了。

温润的下雨天里最宜闲坐,光是听着瓦檐上的水珠滴滴答答打在青石板上的声响,也不失为是种调剂。

“不知先生方便出诊么?”门帘上的串珠被来人拨得哗啦啦地响。

萧岑却是头也不抬,随手翻了一页手里的话本,带着不喜欢的样子说:“不方便,烦请阁下见谅。”

那人似乎仍不放弃,便说:“不知先生可是腿脚不便?在下可为你安排马车接送。”

“小公子,不巧我这人比较怪,从不出诊。”萧岑微笑着看向来人,不由挑了挑眉:对方原来是一个长相清俊的青年,声音倒是撩人,约莫十七八岁,穿着一身青衣——似乎是长歌弟子的服饰。

那人眉眼微沉:“既然先生不肯配合,那就恕在下失礼了……”

喂喂喂,有话好说啊!

……

萧岑倒是早就听说了扬州城西办了乡学还特意请了长歌门的人担任学官的事,也理解生了病就得找大夫开药时家属的焦虑,只是这小伙子请人看病的方式也太……粗暴了吧?

哪有直接上门直接把人绑过来的啊!

“舍弟孟浪,请先生宽恕。”一旁的杨寅桢冷着张脸,压着沈黎向萧岑拱手致歉。

沈黎自然知礼认错,萧岑也知道他是关心则乱便不再多作计较,在整理过自己的仪容当即给床上之人望闻问切,而后面色微讶,不言其他当即施针。

“先生……”

萧岑示意他莫要讲话,转脸望向杨寅桢:“不知这位公子近日可有结上仇怨?”

见他神色严肃,杨寅桢自然没有缄口不言的的道理,只道:“不曾。”

见他如此笃定,萧岑沉吟道:“此毒非是致命,却也不容小觑,应当是混在吃食中……按方抓药服用便可稍作好转。”他说罢就去摸桌上纸笔,唰唰唰写得那叫一个笔走龙蛇,待写好药方收好银针,当即就要告辞。

这人走的时候还不忘对沈黎笑着说:“下次再去医馆找大夫要温柔些,我师兄可不似我这般经得住折腾。”

送人出了门后,沈黎若有所思:“我瞧他似乎……”

杨寅桢问:“瞧出什么了?”

“师兄可也在怀疑这个万花谷弟子的身份?我也觉得不妥,这人定跟昨夜趁着婚宴行刺的那人有些瓜葛……”沈黎发觉这人查看药方过于仔细了,甚有片刻眉头紧锁,疑道,“莫不是这方子不对?我这就去把那庸医带回来!”

“非也。”杨寅桢叫住了他,眸色微动,“不过字丑了些,有损观感罢了。”

见自家师兄如此神情,沈黎哑然失笑:那这位萧医师的字怕不是一般难看啊……

……

“怎么出门也不知道留个信,害我们担心!”萧岑一到门口就听见小芙的埋怨,只得一五一十地解释:“我是被长歌门的人给掳走的。”

小芙呵呵一笑:“真话假话暂且不论,那几位长歌门的先生个个龙章凤姿,某人眼馋都来不及,哪里还舍得回来?”

“师妹怎么凭白污我清白?”萧岑莫名委屈,诉苦道,“那人力气也太大了,你师哥我可是险些折在那里。”他看向角落里沉默不语的墨沁,求助一般,“师兄你看看她,小姑娘家家的不敬兄长,长大了怎么得了!”

墨沁只是抬起头瞧了他一眼,便若无其事地继续誊抄医案。


(二)

天还未亮透,萧岑就听见窗边有“砰砰”声,他刚打开窗,就看见一只来送信的游隼,嘴里还叼着一个袋子;再往楼下一看,居然是那个昨天半道上害自己险些摔跤的小子!而小芙正在同这个作乞儿打扮的孩童交谈,还跟他分了早点——他俩个头差不多大,年纪也应是相仿,就交个朋友也不是不行……

萧岑打开信件,不由啧啧几声:“这写的什么狗屁不通的玩意?当初就该把他按着好好读书的……狗刨两下都比这好懂。”言罢又打开袋子细瞧,眉眼间多是嫌弃,“说好五五分账,每回都扣扣搜搜的。”

“师兄起了吗?早点在桌上!”小芙正在敲门,“哦对了,今天有长歌门的人来找你复诊。”

萧岑佯作昏蒙:“啊谁啊?别烦……我再睡会儿……困死了……”

小芙气呼呼的:“这都什么时辰了还没起?就说叫你别老熬夜看话本了!快点起床洗漱,别让沈先生等久了!”

唉,萧岑这个师兄当得,真的是一点面子都没有!

至于这位“不速之客”……萧岑眉目微凛:自己昨日接诊的那位病患想来身份非是一般,身中奇毒不说,他的这位师弟身手也极为了得,另一位似也是深藏不露——话虽不多,可就是给人一种更不好招惹的感觉。

惹不起那我还躲不起啊!

“让墨师兄接诊也是一样的嘛,他的医术可比我好多了!”萧岑还想推脱,盘算着要不要干脆躺回床上装睡,“师妹你没跟那人说我不出诊的啊?”

屋外的小芙似乎有些懊恼:“可对方就指名道姓要你啊。”

“……”

这整的怎么跟翻他牌子似的!

“沈黎本无意惊扰先生,”某人这回倒是毕恭毕敬地来请他的,“奈何师兄此症与常况迥殊,实在不宜交与旁人。”

萧岑其实蛮不习惯这么文绉绉的说话方式,可不把事情解决了自己就得这么成天被人堵在门口,想想还挺不像话的,便低声问:“阁下对于令兄的病情……可有隐瞒?沈公子可莫要讳疾忌医。”

沈黎迟疑片刻,还是沉住了气:“这些……大师兄他自会知无不言。”

就很怪。萧岑惴惴不安地坐上了马车。

……

萧岑走进房间的时候杨寅桢正在默默抚琴,动作轻柔,琴音随之流泻。

萧岑轻咳一声:“继上次行针,可有按时按量服药?”

对方回答:“是。”

“那可有异状?”

“不曾。”

“可是对药方存疑?”

“非也。”

“……”这位公子,你若再继续保持刚才的态度,我们会很难展开医患交流!

“那不知二位特意将我带来所为何事啊?”见杨寅桢又不说话了,萧岑还在努力保持端庄,“此毒非是致命,我也尽了医者之责,所开的药起效是慢,但病患体内毒素正在慢慢排出,‘欲速则不达’的道理总得懂嘛……”

杨寅桢停下撩拨琴弦的手,缓缓道:“萧先生出身青岩万花谷,不知可方便将此毒来历与途径告知?”

“在下只是偶然在书籍上见过此毒,当时也并未留心太多……实在是爱莫能助。”萧岑很礼貌地作了一揖,又说,“那不知杨公子可对下毒之人有所猜测?若抓住了那人,自然可以顺藤摸瓜得知幕后所指了。”

见杨寅桢望了自己一眼后就开始顾自沉思,萧岑自以为打过招呼就要往外走,却被门口的沈黎拦住:“萧先生,请先留步。”

有完没完了啊!

讲真,萧岑挺不想看到他的,但还是要保持风度和微笑:“沈公子可还有事要问?”

“恕在下唐突,”沈黎说这话时分明在暗暗打量着萧岑,“想来那夜在下正巧伤到了其中一个歹人的手臂,他应当跑不远……不知萧先生可有在医馆附近见过什么可疑之人?”

萧岑点头微笑,状若思索:“几日前似乎是有一个,那天医馆正好是我值夜,那人草草地让我帮着处理了伤口就撂下银钱走了……在下只记得那人不怎么说话,包扎完就跑了,好似家中有急事……沈公子可是疑心他便是下毒之人?”

见自己越说这人眼中就越兴奋,萧岑都有些无奈,“瞧他贼眉鼠眼那样,比起投毒,倒更像是个蟊贼。”

沈黎将眉一挑:“哦?看来先生似乎记得还挺清楚?”

萧岑不要脸似的点点头:“那是,我记性可好了。”

而在目送萧岑离开后,沈黎将方才得到的信息悉数告知了杨寅桢:“那我们可要继续查?还是先等二师兄醒来?”他还在等待杨寅桢接下来的说法。

杨寅桢侧眼望了望床上依旧深陷睡眠状态的年轻男子,淡淡道:“或许是我们一开始就想错了……莫要意气行事,你先取我手书代敏行回长歌一趟,我自有分寸。”

“是。”


(三)

萧岑落得清闲,在回医馆前还不慌不忙地去了趟书肆买了《驭夫有术》的新刊,一进门就正对上擦镜片的墨沁:“有人在后院等你。”

怎么一个个的都挑今天找上门来?萧岑摸了摸下巴:不若下回挂个神医的牌子在门口,然后再把诊金喊高些……他不是什么贪财的人,可哪会有人跟钱过不去呢?

“打扮起来还挺人模狗样的。”

萧岑走到后院,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也再无意伪装笑容,反倒有几分预料之中的嫌弃:“你怎么找过来了?怎么,是良心发现钱给少了所以请罪来了,狗剩?”

对方毫不意外地笑骂一句:“哪能啊,那堆破烂玩意压根不好转手,我觉得给多了。”他说着还向萧岑伸出手来,“跟你都这些年的交情了,又都是吃一个破碗里的饭长大的,不会这么不好说话吧?再者我还要带孩子,康圆那么小,你舍得他跟着我挨饿受冻?”

萧岑将郭某人的手一把拍开,没好气地说道:“没钱。”

“少来,我都听你师兄说你刚去给长歌门的人瞧病了,他们可不差钱,尤其是那个杨二……俸银怕也是没少拿。”

“打住打住!杨二?哪个杨二?”萧岑十分不解,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再三确认,“是现在躺床上那个?喂喂喂,毒害朝廷命官罪名可不小,你真的查清楚了?”他又低声嘀咕,“我还当……”

那人嘲弄般毫无风度地笑着:“你该不会以为我在说杨寅桢吧?”

“啊?呃嗯……”萧岑不由得拉长了声音,回忆起那人淡漠而疏离的脸庞,不由得犯起了嘀咕:讲真,他真就长了一张脂膏不润大清官的脸,不造福百姓可惜了。

“你莫不是……”那人见他发愣,脸上旋即浮现笑意,成心起哄,“对人家有意思啊?唉,可惜人家杨寅桢品学兼优武艺精绝还是长歌门的大师兄,怕是看不上你哦?”

萧岑翻了个白眼,奚落道:“你个被小朋友戳了一剑的别说话。”

“沈黎及冠了,早不是小孩儿了。”郭某人嘴上答得极顺,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受了伤的胳膊,又说,“毕竟我也没想到,他们抓个贼居然会动起真家伙……”

萧岑后知后觉:“说来你可能不信,那位沈小公子好像把你当成给他师兄下毒的人了,刚刚还抓着我问话来着呢……你不如早些离开扬州,省得惹上麻烦。”

“有一说一,我是不光彩地‘拿’了些东西,可给人下毒这种腌臜事怎能乱往我头上算?不行!我才不受这冤屈!”

萧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接着颇为无奈地笑了声:“那你想怎么样?”

但见这人认真道:“过几日我要再探郡守府邸。”

……

是夜,对府内布局极为熟悉的二人趁夜成功再度潜入。

陪着他乱来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可萧岑觉得这人怕不是有什么奇怪的自证欲望——来之前居然还记得特意叫个小孩给沈黎送了封预告函,赫然署名“无名小贼”。

这是明摆着的挑衅吧!萧岑倒吸了一口凉气,想着必须得把自己的蒙面巾系牢些,不然要是打不过被抓了这脸他可丢不起。

“这老大一个房子了,还当他挺宝贝这密室呢,却连件像样的收藏都没有,啧……”郭某人擎着火折子到处看,还不忘跟萧岑吐苦水,“这些乱七八糟的都是什么啊?名帖古玩一个没有!诶你看这册子,上边写的什么我横竖也看不懂,什么鸟文!”

萧岑本想奚落他没文化,待拿过来细细看了,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大胆推测:“这好像……是黑账本?”

“听起来就不像是啥好东西……看不懂就别管了,你倒是帮着找值钱的东西啊,老子可不想空着手回去!”他不以为意地环顾四周,视线不由自主地停顿在了角落,有意无意地询问,“我记得你入谷考试成绩好像还不错,就是不知道机关术学得怎么样啊?”

“你找到什么宝贝了?”萧岑闻声回头,就见这人怀里正抱着一个不大的盒子,想了好半会儿不知怎么开口,最后意味深长地说,“你不觉得这很像那个啥……吗?”

郭某人可不怕:“谁家骨灰盒放地窖的啊?你还是先看看盒子上的机关吧。”

萧岑还是觉得不妙:“你有没有觉得好像有人找过来了?”

“你胆子也太小了吧……放心,线路我都摸熟了,保证出得去。”对方的声音戛然而止,借着微弱的火光,萧岑看清他的脖颈上赫然架着一柄剑,三尺水霜凛凛。


(四)

杨寅桢毫无波澜的声音响起:“受何人指使?”

这个人怎么走路没声儿啊!你才更适合做贼吧!萧岑不由得在心里吐槽。

“沈黎没一道过来?”郭某人不免费解,往他来的方向张望了一会儿后又是一阵头疼,接着就晃着手里的箱子扮起笑脸来,“无名小贼,不请自来。”

见杨寅桢还是一副死样子,萧岑小声提醒他别哔哔叭叭了:“你就这么想让脑袋搬家?”

“你是……萧岑?”

见人不动声色地认出了自己的声音,萧岑默不作答,本能地转脸望向别处,可手还是不自觉地抓着自己的一绺头发在那乱拨,心忧待会儿自己的面巾会不会被他扯掉。

杨寅桢似乎短暂地笑了一声:“呵,你二人约沈黎到这里想干什么?”

郭某人理直气壮道:“老子是真男人,要向他证明自己。”

一旁萧岑的白眼已经翻上了天。

“擅闯郡守府邸……罪名可不小。”杨寅桢收好了剑,声音依旧没有太大的起伏,“在下也无意了解二位在此究竟所欲何为,总之……好意一句,放下东西速速离去为好。”

没有等到想见的人,还多了一番难忘体验的郭某人觉得无趣,索性耸了耸肩:“小炖蛋,走了,回去了。”他说着还不情不愿地将箱子丢在了一边,拉着萧岑就要往密道原路返回。

萧岑一言不发地任他拉着自己走,绕了几圈后就见魏某站定,便问:“你又打算干什么?”

对方嘿嘿一笑:“我估摸着那小子也摸清了这狗屁郡守底细,至于他是来查什么东西的……埋伏在入口处等着他不就好了?二对一……我们的胜算还是有点的。”

萧岑扯扯嘴角,有些敷衍地点头称是。

“这路我们刚刚好像走过了?啧,怎么这里又有人在巡逻!”萧岑跟着他兜着圈子发现了不对劲,险些躲避不及,“上回来踩点的时候不该是这样的……老东西吃过亏学聪明了?”

郭某人这时从怀里掏出了图纸细细端详了起来,眸色一沉:“那狗官肯定是知道了什么,他娘的在这儿等着我们呢……再不济就直接杀出去。”

萧岑轻咳一声:“那杨寅桢怎么办?”

“你认真的?”郭某人噗嗤一笑,“唉敢情你这是要‘有了新欢撇了兄弟’?”他那故作讶然的语气里多是鄙夷,“他武艺可比你好,若真遇了险,你巴巴地贴上去就是个累赘。”

萧岑本想反驳,可仔细一想这人说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哦?

“有人动了机关,入口已经被封死了,大人让我们着重排查这几条通道,莫要走神,发现可疑人物立即原地诛杀!”

萧岑皱了皱眉,望向对方:“听见了吧?”

饶是郭某人也无奈地摊了摊手。

……

杨寅桢承认自己是有些自作聪明了,解开墙上机关的一瞬居然忽略了最重要的防卫,拔剑防御时还是不慎漏了一枚毒针。

他浑身发烫,虽然及时靠用剑划破口子挑出毒针,可那毒的效果起来得蹊跷且迅速;他不谙医道,起初只当放些血就可暂时无碍,如今他只能无力地倚靠在墙边,俨然在毒发身亡的边缘。

萧岑进来时就见杨寅桢衣衫染血,他惊呼不妙,当即跑到这人身边,关切道:“杨寅桢你没事吧!”说着在扒他衣服验伤的同时还不忘替他诊断脉象,郭某人见萧岑面色微讶,还当杨寅桢伤得极重:“这、这怎么搞的啊……是有埋伏?”

“别、别碰我……”杨寅桢纵是神智不清也感应到了两人的存在,当即死死按住了萧岑的手。

“唉……此地不宜久留。”萧岑正色道,“杨寅桢的情况不容乐观,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得麻烦郭哥你开路了。”他说着就把人往自己身上背。

杨寅桢还想挣扎,可是不知被这人点了哪儿的穴,只得闷哼一声,安分下来。


(五)

“在下杨敏行……我师兄他这是怎么了!”

原是外头正有长歌门弟子在接应,萧岑觉得为首那人很是面熟,可念及救人要紧就只能简单交代了下情况,又拜托郭某人将在杨寅桢身上搜寻到的几样物证跟对方交接一下,继而便直奔医馆了。

那一瞬间,郭某人感觉自己被抛弃了。

医馆里,其实这时候小芙本该睡了,可见萧岑这样火急火燎地带着伤患赶回来时她也想帮上点忙,正自告奋勇地给萧岑打打下手呢,就被师姐绾绾叫住了,摇了摇头:“夜已深了,师妹还是去休息吧,再者男女有别,这里有你两位师兄在呢。”

“好在他内力深厚,及时逼出了大半中的毒,倒是暂时也没什么大碍了……”墨沁先是默默打量了杨寅桢一会儿,又面向萧岑微眯了眼,“不过剩下的,你一个人可以吗?”

“这……”萧岑多少猜到了墨沁的用意,一时有些赧然,“不太合适吧?”

墨沁直说了:“救人重要还是脸皮重要?自己去找个偏僻的房间吧。”

“……”

(后续因涉及不适宜内容,本人已自行删除,审核菌辛苦啦QAQ背景跟史实也无关,我都是乱写瞎造的)

“唔啊!”

第二天一早,萧岑是被杨寅桢一脚踹醒的,身上还险些多俩窟窿,他惊魂未定:“你……你要不先把衣服穿好?昨天你那样子……我也没法子……就只能……”

“闭嘴!”杨寅桢放下了剑,方才显然是气恼得失了理智,再艰难地在床上直起身子抓过自己的衣裤捋平穿好,才开始试图理清思路,回忆起那阵阵酥爽痹麻,他险些意识飘然,回过神来又瞪了身旁的萧岑一眼:

自己真是被折腾得太狼狈了。

杨寅桢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不再那么激动,说着便默默忍下了腰背的酸涩,识趣地转过了身去,故作镇静道:“阁下打算这般衣衫不整到什么时候?”

“啊?哦哦!”萧岑也觉尴尬,穿好衣服后就在床上到处摸索着自己的裤子,而后温温一笑,“呃……动一下呗,我裤子好像被你压在屁股底下了呢。”

杨寅桢索性站起来,即便有些羞于启齿,但一念及昨夜之事,还是冷静下来向萧岑道了谢。

屋外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啪”的一下门就被撞开了,沈黎很快闯了进来:“大师兄你没事吧——啊啊啊非礼勿视!你们都不准看!”

杨寅桢好容易舒然下来的眉顷刻蹙起:“噤声。”

萧岑也没见过这阵仗,兴许是怕羞,当即抱着外衣跳窗跑了。

众人:“……”

“瞧你这点出息。”事后,郭某人拉着萧岑在桥洞底下嗑着瓜子,“你再看看杨寅桢那样子,不知情的还当是你是被*的那个呢……讲真,你小子是不是不行?”

“纯情大男孩”萧岑捂脸叹息:“第一次,难免的……”


(六)

待协助自家师弟查清了扬州郡守贩卖私盐的大不敬之罪,又涉及官官相护,杨敏行一连递了好几个折子才算是把事情弄清;而杨寅桢也里里外外地跟着劳神数日,好容易得空几天,却还是睡得不大安稳。

原先沈黎倒是有给他介绍过安神的方子,要到用时却找不到了,杨寅桢便择近去了趟万花谷的医馆。

“有何不适?”今日轮到墨沁坐诊,正闲得坐在柜台前撰写药方呢,见客人半天不回话,他搁下纸笔抬正眼镜望向来者,接着缓缓起身行礼,“杨公子可是按方抓药?”

杨寅桢回礼:“近日略感不适而稍显疲惫罢了……故而想来这里开些药。”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墨沁再度开口:“依在下之见,应是思虑过重所致……烦请杨公子在此稍等片刻。”他说罢便扭身钻进了隔间的药房,再出来时手上已然多了几个纸包。

“一日两次,温水煎服。”墨沁又好意嘱咐他道,“杨公子,药汤不过外物,最重要的还是心情上的调节。”

“多谢。”

杨寅桢在有些心不在焉地检查过药方后又问了一些关于饮食的小惑,待付了看诊同买药的银钱后正准备离开,却被墨沁叫住了:“杨公子,”他说着还特意从医药费中划出一银,淡定道,“你多给了。”

“这一盒——”

墨沁极为认真地回答:“这药膏是内用的,敷于患处可消肿止痛,是在下代我那不成事的师弟给的,杨公子就拿它当添头,不用加钱。”

若说杨寅桢原先还有些茫然,可一想到这人口中的“师弟”是谁,多少还是被对方此刻的这份从容刺激到了:“在下还有事,先告辞了。”

男人的心思也蛮难猜的。墨沁不由想到。

……

又过了几日,听闻杨寅桢回长歌门了,萧岑才灰溜溜地回到了医馆,干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杨寅桢写道歉信。

早干嘛去了!

“萧师兄他似乎有心事。”

小芙在门后探出脑袋,又望向师姐绾绾:“他心比天大,平日里就跟吉祥物似的就爱在医馆坐诊……要不是这几日没有病患又都是阴天,指不定在哪儿晒太阳……”

绾绾小声地问:“是不是杨先生又没给他回信啊?”

“我道他这几日怎么都没心思看话本,”小芙若有所思,“原来是思春了。”

“……”萧岑不是聋子,自然听见她们在谈论自己。

某人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为什么当时把人睡了就跑了!

另一边,千岛湖桃花小屋。

杨寅桢自回到师门后也暂时清闲了一阵,想来在此“休身养性”了小半月,也跟手底下的人说了没有要事莫要打搅,便整日弹琴阅经,心也姑且算是静下来些,可今早一看见萧岑的信,还是险些就直接将其投入了火盆。

“吾失罪于尔,乞蒙见恕……”

这字写得真是一点没有长进!

负责送信的鸽子都被他吓得抖了抖,似觉此地不宜久留,扑腾着翅膀就飞走了。

杨寅桢自觉失态,当即沉下心来铺陈纸笔,可思前想后好一阵儿也不知该如何给那人回信是好——想到自己同萧岑同是男子,再者是彼时情况危急才不得已做了那种事……萧岑倒是把前前后后都交代了,自己若是还为此耿耿于怀,岂不是显得小气?哪还有大家公子的君子气度?

杨寅桢索性提笔一挥,在信纸上写“萧先生亲启”,又添了个端正隽秀的“阅”,唤来鸽子给人回信去了。

之后每隔几天他总能收到萧岑的回信,信里讲的无非是些鸡毛蒜皮,倒像是老友间的叙旧一般;杨寅桢还当这人就爱同自己分享些无谓的事,也就并未怎的放在心上,每回都是应付似的回了信。

聊及近况,杨寅桢默默写下“尚可”二字。

……

这天郭某人被使唤来医馆后院翻晒草药,见萧岑捧着杨寅桢的信视若珍宝,不知道这人脑子里如今都装了些什么,顿生嫌弃:“你这样真的好像一个痴汉……杨寅桢居然没被你肉麻到?”

萧岑扯了扯嘴角,想着自己不能跟傻子一般见识。

郭某人啧啧两声:“敢问‘萧先生’,你这‘情书’是打算裱起来挂哪儿啊?”

“乱说什么!天天就知道瞎扯!”萧岑倒不是那种开不起玩笑的人,也深知这人性子,只是难免腹诽:自己跟杨寅桢之间不过是普通的书信往来,到他这儿怎么就变了个味儿呢……

对方依旧玩味地望着他:“这还说不得了?唉真是小器。”

“我那是拿来当字帖,练字的!”萧岑郑重其事地把信整理好,如此强调道:他跟杨寅桢这情况该叫什么来着?八拜之交、挚友亲朋?

对了,封建主义兄弟情!


(七)

萧岑告了假,说是想趁年轻去游历这大好河山。

墨沁倒真不知自己这师弟何时有了这番“雄图伟志”,推了推眼镜,二话没说就给批了条子,又状若无意地提醒:“扬州渡口坐船南下便是长歌门,留神别走错了。”

萧岑矢口否认自己是路痴,一旁的绾绾险些笑得直不起腰来。

船夫摇着船桨逐渐行远,小芙抱着松鼠同他作别,又喊:“你记得到了那儿可要好好跟杨先生道歉啊!”

“那位钦差大人好容易没追究我俩私闯宅邸的罪名,你倒好,上赶着往人家里送……太傻了。”那叼着草茎的船夫斗笠下赫然是郭某人的脸,“以后别跟人说你认识我,丢不起那人。”歇在他肩头的鹩哥学了两声,险些没被萧岑抓过来揪毛。

到渡口的时候,萧岑反过来逗他:“你不去顺路去见见沈公子?”

那人只是极为随意地招了招手:“俗话说得好,有缘自会再见!”然后就摇着船桨哼着曲儿离开了。

正值阳春三月,花香如沸。

萧岑百无聊赖地搁书市逛了一圈,走过长长的轻纱长廊,有看见燕子跟蝴蝶自青瓦花窗翩翩飞过,也依稀听见了春雨落在白玉兰的叶子上的声响;偶地遇见一两位仪态端庄的长歌女仕,问及杨寅桢的去向,他便一路寻去了傍山村。

可到了那儿,服侍的人却说杨寅桢前几日就应友人之约动身去虎跑泉试新茶了。

眼见天色灰蓝,萧岑也难免心生郁闷,温了壶酒,削了截翠竹做笛子,翻上屋顶就着朦朦胧胧的月光一吹就是半宿。

不知情的弟子只当自家大师兄被个泼皮无赖缠上了,以至于杨寅桢一回师门时就得到了师弟师妹们的旁敲侧击:“大师兄,你回去的路上可要多加小心啊!”

杨寅桢倒是没料到萧岑真会找过来,心底微讶,却依旧不动神色从他身边借过。

萧岑毫不避讳,就要叫住他:“第一眼看见你,便知是今生有缘。”这话也不知道是这人从哪里的话本上摘抄下来的,做作得很。

就着院中清香,杨寅桢却是抱着【知壑听松】微微上扬了嘴角:“在下正巧斫了新琴,萧公子可要赏光与某合奏一曲?”

萧岑提上了一壶琼花酿,回以一笑:“求之不得。”





番外  

其实萧岑早几年前的确来过扬州,那时候小芙还是个没到他腰的女娃娃,又娇气还不懂事,看见吃的玩的不给买就会闹。

犹记得那是一位眉目清淡的青衣公子,小丫头在街上乱跑没留神看路就把人给撞了,刚买的糕点撒了一地不说,额头还被公子背上的琴给磕红了一块,当即疼得嚎啕大哭起来。

青衣公子一时也有些手足无措,本是想着先叫小厮把她扶起来的,可又念及男女有别,只能等孩子的双亲过来处理。

“在下萧岑,我师妹给小公子添麻烦了!”见自家师兄来了,小芙一下子就从地上爬起然后扯着萧岑衣角往他身后躲,也说不清话,只管眼泪啪嗒啪嗒掉;萧岑见状赶忙向人道了歉,当即抱起小芙就好声好气地哄了起来,“别哭了别哭了,师哥带你去买糖葫芦和珠花好不好?哭起来就不好看了……”

“莫问,广陵如何?”

见那黛紫身影逐渐隐于烟雨,怀中女娃似乎仍在抽咽,青衣公子稍稍回神,眼中仿佛流淌过河流,竟是微微笑着评价道:

“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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