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疆蛊师(忘羡)(三)
从城郊回来,蓝湛给魏婴上着药。蓝湛刮了一勺药膏,魏婴看着逐渐靠近的药膏闭上了眼。“啊~”魏婴眉头皱得紧紧的,蓝湛看了看魏婴,空气有些安静。“我那个…药膏还没擦。”蓝湛的手顿在半空中,蘸着药膏的小木条此刻还停留在魏婴的膝盖上方。
魏婴睁开眼,尴尬地笑了笑。“这么怕疼?”蓝湛看着跟个小娃娃一样怕疼的魏婴,“挨家挨户去跑的时候怎么不疼了?”“那…那不一样啊,”魏婴咬了咬唇,“那个时候一股劲,这会儿…劲过了。”说着这话的魏婴活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蓝湛不禁低头浅笑。
“好了,我真的要给你擦药了。”蓝湛将药膏轻轻地涂在魏婴红肿的膝盖上,“忍一下。”魏婴抿紧了唇,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蓝湛涂药膏。涂抹完了,蓝湛将魏婴的裤腿轻轻盖上,“不是很疼吧?”魏婴点点头,又看了看蓝湛,“你的手指,”魏婴的声音轻轻柔柔的,“真漂亮。”
“什么?”蓝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你的手指又白又细,真好看。”魏婴直勾勾地看着蓝湛的手。
“你刚刚就盯着我的手看?”蓝湛笑了笑,把药膏放回了药箱内。“嗯,你的手真好看,我看着都不疼了。”魏婴真诚地点点头。
蓝湛被魏婴真诚的样子逗笑了,“这么说,我的手还是止疼药了?”“那倒不是,这会儿还是疼的。”魏婴老实巴巴地回答。
“时辰不早了,早点休息。”蓝湛站起身来,“那幅画像我已经让其他人看过了,他们明天就会开始找,你放心吧。”
“好。”
第二天晌午,蓝湛来看魏婴,只见端出房门的菜几乎都是满盘的,都没动几口。“他不吃饭吗?”蓝湛询问端着菜的侍从。“世子殿下,那位公子似乎对这些菜都没胃口。”
“好,你们先下去。”蓝湛走了两步回头道:“以后在那位公子面前不要称呼我为世子殿下,就叫公子吧。”“是。”
蓝湛推开门,魏婴支着个脑袋坐在圆桌边。“怎么不吃东西?”蓝湛在圆桌边坐了下来,“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饭菜挺好的,”魏婴挠了挠头,“可我吃不下。”“为什么?”蓝湛有点疑惑。
“那个…我,”魏婴支支吾吾了好一会儿开口道:“没有酒,我吃不下。”酒?蓝湛愣了一下。
“我们苗疆人都喝酒的,一天三顿都离不了酒。”魏婴不好意思地托了托腮,“所以,我能喝酒吗?”
“不行。”蓝湛揺了揺头,“你的伤还没好,不能喝。”“好吧。”魏婴恹恹地点了点头。
晚上,蓝湛陪着魏婴吃饭。桌上的几盘菜,魏婴左挑挑、右拣拣,愣是一筷子也没夹到自己碗里,最后在那干扒着米饭。“真吃不下?”蓝湛看着魏婴艰难地把米饭塞嘴里。
“嗯。”魏婴委屈巴巴地把米饭咽了下去。
蓝湛叹了一口气,“我去给你拿酒。”
蓝湛拿着一壶酒回到了房间,给魏婴倒了一杯。“只能喝一杯。”蓝湛将酒杯推向魏婴,“不能多喝。”
“行。”魏婴拿起酒杯,整个人都精神了。魏婴喝了酒,爽快地夹了两大筷子菜,不一会儿就把饭吃完了。
“这酒不错,但不够烈。”魏婴还在回味着刚刚酒的醇香,“蓝湛,你们这儿还有烈一点的酒吗?”
“烈酒?”蓝湛没想到魏婴会喝酒,还喜欢喝烈酒。
“明天我给你带。”
喝了酒的魏婴心情非常好,少了孩子气,多了一丝浪荡不羁。
蓝湛隔日拎了三壶酒过来,他不知道魏婴要喝哪种程度的烈酒,就将老板推荐的三种酒都拿了过来。魏婴尝了尝,选择了最烈的九酝春。
魏婴每顿必喝烈酒,蓝湛是不喝酒的,便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魏婴。魏婴嗜酒,但喝得极其优雅,洁白的手指轻拈玉杯,仰头一饮而尽,修长的脖颈仿似一只白天鹅。
这天,蓝湛给魏婴倒了酒,魏婴却没有马上喝,而是转头在柜子里翻找着什么。“蓝湛,你等会儿。”过了一会儿,魏婴沏了一杯茶过来。
“蓝湛,你尝尝。”
漂亮红茶底,上面浮着青翠的果干。
“这是我们苗疆的万花茶,”魏婴笑着,“我大老远一路从苗疆带过来的,幸好没跟钱袋子放一起,不然也没了。”蓝湛看到青翠的果干上雕刻着一丛草,草丛间若隐若现的竟还有一只小松鼠,雕工栩栩如生,真乃奇妙。
蓝湛尝了一口,是清甜的瓜果香。
“好喝吧?”魏婴笑了笑,“蓝湛,你不喝酒,便喝茶吧,不然你看着我一个人喝,岂不寂寞?”
万花茶清新怡人,蓝湛细细地品茗着,魏婴则在一旁喝起了酒。两人一茶一酒,倒也不违和。
苗疆的万花茶所泡的果干是青瓜皮或柚子皮,上面可任意雕刻图案,蓝湛每次来,魏婴泡的图案都不一样。有时是一株兰花,有时是一棵松树,还有一次是只活灵活现的小喜鹊…
蓝湛开始渐渐地期待起那盏万花茶,在去找魏婴的路上就会猜测:今天的茶里是什么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