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临光小说化·耀骑士·P2
“那么，到底是血骑士赢，给大家都省事呢；还是耀骑士获胜，我们马上就要忙起来呢。”
罗伊双手背在脑后，看着电视里的转播画面，吹着轻松的口哨。
“哟，您身边有人吗？”
一个穿得全身漆黑的男人走了过来，毫不在意地往罗伊身边挤了挤，让罗伊原本自然的笑脸顿时僵硬了下来。
“诶呀，在街头看着大电视里转播的决赛，真是很符合随波逐流的都市人的享乐啊。”
托兰搓了搓手，朝着罗伊露出一个热情的笑脸。
————
银枪的天马看向比赛台，丝毫不在意身后脸僵得和石头一样的白金。
“玛嘉烈的光芒比当年更甚，失去她，将是银枪的一大憾事。”
“只是...看这样的话，她终究是一个反抗者。”
趁着银枪的天马转身的瞬间，白金敲了敲自己的对讲机。
待在竞技场暗处的莫妮克立刻收到讯息，关闭了通讯器，对着自己身后的无胄盟成员道：“三队四队，在门口待命。”
“五队，进入会场，盯着罗德岛。六队，盯着玛莉娅一行人。”
“听我命令，千万不要擅自行动。”
冠军墙展示厅。
“临光家族总是会出现一些执拗但是惊人的人。”
伊奥莱塔·罗素偏了偏头：“你说对吧，玛恩纳？”
玛恩纳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电视转播里的玛嘉烈，目不转睛。
————
艾沃娜张大了嘴巴，放在一旁的下酒小吃已经全部凉掉了，但她根本没发觉。
“总觉得...不管谁赢，都无所谓了。”
查丝汀娜喃喃地说。
正义骑士号发出微小的滴滴声，似乎也在同意查丝汀娜的说法。
“这就是...骑士之间的对决。”
索娜点了点头：“血骑士和耀骑士，他们是闪耀的。”
“但是，我们的战斗不在那里，我们索求的东西也不在那里。”
红色的，小小的骑士握住了放在自己膝盖上的剑。
她好像又有了把剑拔出来的力气。
“他们为我们开辟了道路，我们就必须继续抗争下去。”
————
“失去了武器的双方，各自以法术凝聚成型，进行了最后的较量！”
大作莫布终于找到了机会来证明自己的作用，大声喊道：“漫长的对抗！在光芒散去之后，率先倒下的，会是谁！？”
感染者骑士们静默着。
观战的其他骑士们也静默着。
在场的观众们也停下了声嘶力竭的呐喊助威。
他们缓慢地起身，只是默默等待着那个结果。
左手骑士也站了起来，他用力地握紧了自己的手，手心里全是汗水。
“我...”
坐在座位上的烛骑士，此刻却闭上了眼睛。
“血骑士到极限了...”
大骑士领陷入了沉寂。
但率先打破沉默的，是赛场之外一声悠扬的号角。
从千疮百孔的夜幕中，直抵云霄。
“这是礼敬，卡西米尔。”
逐魇骑士缓缓放下锃亮的号角：“英雄已经站起。”
巨响。
声声巨响。
每一次武器的碰撞，都迸出火花，将视线切割。
谁先落后，谁将败北。
“呃！”
血骑士一步踉跄。
摆弄鲜血的法术，令英雄的身体早已干枯殆尽。
但他依旧没有放弃。
“耀骑士。”
血骑士嘶哑着道：“你会留在卡西米尔吗？你会在这里...长久地点燃灯塔吗？”
耀骑士击碎鱼鳞般的血刃：“当我回到我的故土时——”
“我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绝不逃避。”
“那...好。”
血骑士吞下涌上喉咙的鲜血：“此刻便不该留下遗憾，来吧。”
耀骑士点了点头：“嗯。”
两人间的对峙被电视转播出来。
“抱歉。”
马克维茨看着电视中的景象，叹了口气：“这场决斗不会有意义的。”
血色和金色一错而过。
两位骑士分列在比赛台的两边。
但是胜负已分。
血骑士看着天空。
他已不能挪动分毫。
天空。
即使移动城市已经遗忘了没有灯火的夜色，血骑士也还记得。
还记得夜晚未曾有一刻向城市屈服。
一个感染者骑士朝着血骑士躬身行礼：“向血骑士致敬。”
另一个感染者骑士也弯下了腰：“向！英雄！致敬！”
“骑士...真正的骑士。”
烛骑士也站了起来，向着台上的两人行了一个骑士礼。
慢慢地，不管是卡西米尔人，还是来自其他国度的人。
所有的观众都朝着台上的两人躬身行礼。
“你赢了，耀骑士。”
血骑士看着满场弯腰的人，有气无力地说道。
他的鲜血滴落在地上。
即使已经无力支撑起法术的原型，血骑士依然握着那柄随时会崩溃的武器。
他用血色的武器固定着着身体，然而，身体的疲惫和伤痕却先于武器一步，将他彻底击溃。
眼前的景象开始了崩塌。
血骑士想要站立，但最终却只能无力地合上眼睛，任由黑暗吞噬自己的视线。
可在一片漆黑之中，他突然感觉到了力量。
来自于另一个人的力量。
血骑士睁开眼睛，耀骑士那清冽的气息闯入他的脑海。
“你在做什么！胜者不该搀扶败者...”
他厉声斥责道，可耀骑士却摇了摇头：“这里...咳，没有败者，血骑士。”
“你也是胜利者。”
血骑士看着耀骑士畅快笑着的脸，最后也只能无奈地笑了一下，任由耀骑士搀扶。
“分、分、分出胜负！！”
大嘴莫布有些口不择言：“站到最后的人——不，准确来说，是耀骑士扶住了血骑士！血骑士...血骑士竟然需要他人搀扶！！”
“裁判团正在进行判断，直到刚才为止，二人的得分点基本相同——但如果——如果血骑士失去了战斗能力——”
“那么——毫无疑问——！”
大嘴莫布深吸一口气，用尽自己全身力气，高声喊道：“——卡西米尔第二十四届骑士特别锦标赛，决斗赛的冠军是——”
“耀骑士！玛嘉烈·临光！！！”
掌声和欢呼从整座大骑士领蔓延开来。
今夜，整座卡西米尔都在为骑士而庆贺。
——
结果出来的一瞬间。
莫妮克按动了手腕上的计时器：“行动开始。”
“各小队按原计划埋伏，别动队进入赛场，目标是，玛莉娅·临光和鞭刃骑士。”
“趁着人群混乱的时候——”
莫妮克拎起自己的长弓，冲进竞技场里。
——
“真是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啊。”
罗伊捂住自己的耳朵：“骑士们这么受欢迎，我可真是羡慕。”
托兰耸耸肩：“也有骑士不是那么受欢迎就是了。”
“听您的意思，好像别有所指？”
“骑士老爷们总是高高在上的，烦人得很，不是吗？”
托兰掏了掏耳朵。
“我真好奇你们这些赏金猎人平时过那样的日子，怎么还能遇上骑士？”
罗伊联想起莫妮克提过的托兰和临光家的关系，不禁开口问道。
“那时候啊...”
托兰露出回忆的神色。
“乌萨斯人的炮火摧毁了我们原本居住的小镇，我们就变成了一群以打猎为生的猎户。”
“挺久以前的一个雨夜，我们追杀一只野生的裂兽，直到天明，却发现早就被一个骑士捷足先登。”
“哦，似乎是个有趣的故事。”罗伊饶有兴味地转过脸来。
“那是个金灿灿的公子哥，装模作样地用雨水清理脸上的血液，于是我们就问他，骑士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黑衣的赏金猎人看向罗伊，咧开了嘴：“你猜他怎么回的？”
“怎么？”
“他说，我还不是骑士，只是一介游侠而已。他还问，你们又是谁。”
罗伊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露出了忍俊不禁的表情。
一阵风突然掠过。
青色的菲林从天空上落下，不那么轻巧地后退到了一条绿化带里。
“啧。”
“哎呀，莫妮克阁下，你怎么从天上飞下来了？我记得你的行动路线离这儿可有一段距离来着。”
罗伊笑着朝莫妮克挥了挥手：“以及，你居然受伤了。”
莫妮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少废话，罗伊，要么直接撂挑子不干了，要么来帮我。”
一个青黑色的身影从半空中一跃而下。
玛恩纳按着自己的佩剑，扫了罗伊一眼。
“这是什么风，把我们的游侠大人都给吹来了？”
青金的罗伊刚要起身，却被一只手按住了肩膀。
一只萨卡兹的手。
罗伊无声地转过头去，看到了托兰那张贱笑着的脸。
但这回，托兰却没有把目光放到他的脸上，而是看向了玛恩纳。
“哈，游侠，我当时就心想，丫挺能装蒜啊？”
托兰提高了自己的音量：“于是我是这么回答他的——”
“站在你面前的是卡西米尔最强的赏金猎人。”
————
“耀骑士！耀骑士！耀骑士！”
大嘴莫布已经拿起了金色的，印有临光家徽的旗帜挥舞：“放在几个月前，哪一家预测媒体能猜到！最终斩获本届冠军的，竟然是半途杀出，震撼回归赛场的耀骑士玛嘉烈·临光！？”
“现在，观众们的呼声已经淹没了赛场！本日的奖池数字，也到达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毫不夸张地说，耀骑士传奇般的经历，已经为她赢下了足以匹敌企业的巨额财富！！”
就在这时，大嘴莫布看到裁判席上有一个人拿出了一条蓝色的手帕，像是拿错了一样，和临光家旗一同挥舞起来。
大嘴莫布立刻心领神会：“甚至——商业联合会将在今天！向大家宣布一个重磅消息！”
“各位现场的观众，各位电视机前的朋友！骑士协会于昨日正式确认，并将于明天召开发布会，但现在，我们必须将真相告知观众们！”
“六年前，耀骑士被骑士协会认定为隐瞒感染者身份而遭到流放处置！但今日，耀骑士终于得以昭雪！”
大屏幕上闪现出了许多的新闻报道，而现在它们却全都变成了灰色，被一道红色的痕迹所否定。
“这一切都是不法之徒的阴谋！他们买通了骑士协会作伪证，并将耀骑士强行驱逐出境！”
“”的！在这里，我代表骑士协会、国民院与商业联合会，郑重地向全体观众宣布——”
“将撤除对耀骑士的一切控诉，耀骑士！我们的冠军！不是感染者！”
阿米娅猛地站了起来：“博士！”
“...这也是玛嘉烈的意思。”
博士却拉住了阿米娅的手，摇摇头。
“难道是...博士故意？”
卡特斯少女反应了过来，问道。
“若违背本心，向世人隐瞒真相，则不存在荣耀可言。”
闪灵复述道：“在临光脱离罗德岛之前，博士就告诉了她可能发生的种种情况。”
“但就算联合会不以此为要挟，临光她迟早也会请求罗德岛做出公证。”
“为了——等等。”
闪灵突然止住了话头，站起身来。
在她的视野中，一名藏在印有耀骑士画像披风下的无胄盟成员正在朝着某个方向前进。
“竟然挑在这个时候说出来！”科瓦尔把自己刚买的帽子摔到地上，狠狠踩了一脚：“该死，联合会是想要挑拨玛嘉烈感染者之间的关系！”
老弗在栏杆上看着四周错愕的感染者们：“这可不妙啊。其实并不是感染者的耀骑士，打败了身为感染者英雄的血骑士——”
“就像姐姐欺骗了所有人一样。”
玛莉娅坐在座位上，捂住了嘴。
“怎、怎么回事？玛嘉烈不是感染者吗？”
佐菲娅有些惊慌。
老马丁长叹一声：“当年，临光老爷为了保护年轻气盛的玛嘉烈，故意用这个借口将她流放。”
“是...是爷爷做的？”玛莉娅惊讶道。
“这件事情连玛嘉烈自己都不知道，她真的以为自己在比赛中感染，坦然接受了事实。”
老马丁苦涩地摇了摇头：“但矿石病可藏不住，这么多年，她早该发现真相了。”
“姐姐...”
玛莉娅听到老马丁说的话，不禁站起来，心疼地看向了比赛台上的那个背影。
无胄盟成员屏住呼吸。
藏在披风下面的军刺上闪烁着紫色的反光。
趁现在，动手！
“休想！”
黑色的子弹飞过。
无胄盟成员只感觉自己抬起来的手上传来一阵麻痹的痛苦，军刺便被击飞了出去
呃、呃——！什么东西打飞了我的军刺——！？
“你这家伙——让我来！”
但出人意料的是，另一个一直坐在玛莉娅身后的观众突然啊暴起，从自己肥大的裤腿里取出一柄匕首，用力朝着玛莉娅的后心捅了过去。
“——无胄盟！？玛莉娅，小心！”
佐菲娅立刻反应了过来，也顾不上什么，直接扑到了玛莉娅背后。
“欸？”
佐菲娅挡在了玛莉娅的面前。
无胄盟的刺客高举手中的匕首。
“卑劣的刺客。”
古铜色在无胄盟刺客的眼前晃过，他只觉得脚下一滑，身体便彻底失去了控制，重重地摔在自己的座位上。
“用、用剑柄？”佐菲娅惊讶不已。
“该死——！”
“在这里动手会误伤无辜。”
闪灵收回了自己的剑：“还请你安分一些。”
“我来！”老弗自告奋勇，直接越过了一排观众席，上去给这俩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各自一记老拳。
“呃！”
“啊！”
两个无胄盟全都晕了过去，事实证明，无胄盟最近吸纳的成员的确素质堪忧。
“谢、谢谢，闪灵姐姐。”
惊魂未定的玛莉娅这才反应过来，一边抱住佐菲娅安慰她，一边向闪灵道谢。
“喂，什么情况！耀骑士不是感染者！？”
感染者骑士们鼓噪起来：“我...开什么玩笑！我以为她是为了感染者而战，原来她...”
“难道说，难道说耀骑士骗了我们所有人？”
观众席逐渐变得像是煮沸的热汤。
玛嘉烈扶着血骑士，看着观众们一点点将她拉下了冠军的宝座。
分明前一秒他们还早高呼她的名字，但下一秒，他们却将她视为叛徒、伪善者。
“你中计了啊。”
血骑士叹息道。
玛嘉烈摇摇头，似乎并不怎么在意：“在离开卡西米尔之后没多久，我就意识到了。”
“矿石病近乎一种诅咒。但我的身体却并没有任何的迹象。”
“随后我意识到了，爷爷为了保护那个锋芒毕露的我，故意让我离开了卡西米尔。”
“只有耀骑士不再是个难题，商业联合会才会罢休。”
“咳咳咳咳。”
血骑士剧烈地咳嗽起来。
“来，借你肩膀。”
血骑士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多谢。”
“若非你病情加重，也许最后，输的是我。”
玛嘉烈看着血骑士虚弱的样子，叹了一声。
“说这种事毫无意义，难道你觉得，我这一路奋战至今，是为了拿矿石病给自己当借口的吗？”
血骑士干涩却又威严地笑了笑。
“不。”
玛嘉烈否定道。
“感染者不会信任你。”
血骑士喘了口气，说：“他们很聪明，他们没有给你在群众中树立威信的机会，所以他们才能把你立于不义。”
“你也这么认为吗？”
“我？哈...”
血骑士摇了摇头：“一个感染者为感染者而战，和一个普通人为感染者而战，究竟谁更高尚？”
“会有人明白这个道理的，只是，舆论会点燃他们的偏激，接下来的日子，你不会好过。”
大嘴莫布根据裁判团的指示，放任观众们的情绪，尤其是感染者们的情绪发酵：“看来这条消息确实引发了不小的轰动——哦，裁判团已经作出了判决，耀骑士的胜利实至名归——”
大嘴莫布适时地转移了话题：“今夜，将是卡西米尔的冠军之夜！两个小时后，耀骑士，玛嘉烈·临光，将在冠军墙接受授勋仪式——”
“而明天，将正式举办闭幕典礼！！请各位观众千万不要错过！”
玛嘉烈听着广播中大嘴莫布的话，突然开口道：“狄开俄波利斯。”
“什么？”
“授勋之地，是骑士的归属。”
血骑士“呵”地笑了一声：“当然，你要是想给他们点脸色，你可以缺席那场典礼。”
“不，这只是逃避。如同我当年离开卡西米尔一般的逃避。”
玛嘉烈缓缓吸了一口气，似乎在为什么积聚力量。
血骑士不禁愣了片刻：“你想...你想做什么？”
听到血骑士的疑问，玛嘉烈转过头来。
那张成熟的脸像是孩童一般雀跃。
“我们一起去。”
“...”
血骑士瞪大了眼睛，随后不禁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有趣，真是有趣。”
很久之后，笑声收歇。
血骑士擦去嘴角的血沫，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头发，让它看上去没那么杂乱，最后坚定地点了点头：“我奉陪。”
演播室内。
大嘴莫布正按部就班地背诵着那些流程：“接下来，有请司仪——呃，等等！好像有什么情况！”
大嘴莫布急得站了起来：“耀骑士无视了骑士司仪！她，她搀扶着血骑士，走向了竞技场的出口！”
“这是什么意思！？他们要往哪里走...这个方向...难道，难道耀骑士，想要和血骑士共享冠军吗！？”
一位感染者骑士朝着远处的耀骑士狠狠地丢出了自己手里的饮料：“该死，！因为自己不是感染者这件事暴露了，所以想要将功赎过吗！？”
另一位感染者骑士发出了响亮的嘘声：“别打算盘了！耀骑士！感染者的叛徒！”
人们目送着两位骑士走出竞技场的大门。
留在他们身后的是诅咒和谩骂。
————
电视里传来了声音。
“——将撤除对耀骑士的一切控诉，耀骑士！我们的冠军！不是感染者！”
格蕾纳蒂从椅子上跳了下来，激动地扶住电视机的屏幕：“什么？”
“耀骑士不是感染者！？”
艾沃娜的嘴巴张大到能吞下一整个包子。
查丝汀娜看着电视里的景象，脚步突然虚浮了起来，吓得艾沃娜连忙跑过去扶住了她。
“查、查丝汀娜，你没事吧？”
“没，只是，有些惊讶。”
查丝汀娜挥了挥书示意自己没事了，随后转向索娜，有些希冀地问道：“会是商业联合会的谎言吗？”
“...不。”
索娜否定了这个想法：“诬陷一个普通人是感染者并不难，但是掩盖一个感染者，并不合理。”
她从椅子上跳了下来：“但耀骑士...不是感染者的话...”
“那她为什么还为了我们战斗至今？”
——
一个无胄盟成员对着手里的对讲机大喊：“莫妮克阁下！耀骑士和血骑士离开了竞技场，怎么办，要阻击他们吗？”
“莫妮克阁下？喂？”
对讲机里连个蚊子叫都没有。
无胄盟成员用力拍了拍对讲机，但随后就听到走廊的尽头似乎传来了一阵爆炸般的声响，吓得他赶快从地上站了起来，不住地后退：“——怎、怎么了！？竞技场发生什么了？”
——
白金正在全力逃走。
“啧，说什么三个就够，像捏牙签一样捏断我的箭...”
一个无胄盟成员在地上疯狂打滚，躲到了一根柱子后面，但这并不能给他带来任何的安全感：“他、他是不是一剑就把柱子切开了？那柱子是正常的建材吗？”
白金嫌弃地踢了这家伙一脚：“别纠结了，先撤，去找大队伍会合。”
“银枪的天马唯一的弱点就是迂腐，他们的行动不会那么灵活的。”
“唔哦！？发、发生了什么？墙壁突然遭到了破坏！”
大嘴莫布暂时摘下了耳麦。
无胄盟！？他们怎么敢在观众还没散场的时候引起骚动！？
他重新凑近话筒，喊道：“观、观众们！请稍安勿躁！安保人员！安保人员！注意疏散观众！”
————
罗伊背靠着莫妮克，仰头问了一句：“——你们临光家的骑士，不该闪闪发亮的吗？”
“怎么到了我们的游侠这里，却连一点光都没有啊。”
玛恩纳没有回答，只是用剑尖遥遥指着罗伊的脖子。
仿佛不割断他的喉咙就不会罢休一眼。
“说真的，玛恩纳。还是少管闲事吧，你连骑士都不是，只要你还打算待在这个大骑士领，你就不该惹怒商业联合会。”
罗伊话里话外都暗示着什么。
商业联合会从来不只是一个集团。
他是规则的主人。
而所谓的规则，就是制定给越界者的。
比如现在的玛恩纳。
然而，玛恩纳却没有任何动摇的神情。
他只是闭上了眼睛。
“十年。”
“唔？”
“工作了十年，我几乎没有因私事请过假。”
玛恩纳睁开眼睛，朝着罗伊继续逼近：“换言之，现在，我积攒了三个月的合法假期。”
罗伊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不，会荡回来的沙袋上。
力气越大，自己就会被撞得越狠。
靠在罗伊背后的莫妮克连续射出几发箭矢，但那黑色的影子却像是树叶一样，每次都能用诡异的角度躲开她的箭矢，这让她不禁感到大为光火：“啧，躲来躲去的真烦人，该死的赏金猎人。”
托兰一边闪躲，一边笑了起来：“啊哈，玛恩纳·临光的假期，这听着就像什么黑色笑话。”
“——还有，罗伊。”
玛恩纳接近到了罗伊的二十米以内。
“——嗯？”
光从青金的视野里掠过。
像是掠过林间的晨风，既不强烈，也不显眼。仿佛能被湖水遮掩。
但是下一刻，玛恩纳的剑，已经架在了青金的脖子上。
罗伊握紧了自己的弓箭，两侧各自翻出了利刃。
“临光家族的人是不是骑士，不是你们说了算的。”
分明自己的性命正受到威胁，但罗伊却还是讽刺地问道：“哈哈，那谁说了算。”
玛恩纳缓缓站直。
他眼中那颗燃烧殆尽的太阳散发出不可抵御的威严。
“卡西米尔无权为我授勋。”
————
玛嘉烈和血骑士走在那一条大路上。
“还走得动吗？玛嘉烈问道
“还好...你想过这么做的意义吗？”
血骑士回应道。
“只是把骑士这一封号，从他们那里夺回来罢了。”
玛嘉烈“呼”地喘了一口气。
“那、那不是血骑士和耀骑士吗！？”
站在大街上的游客有几个认出了他们。
“他们是打算这样走到冠军墙吗？喂，快来拍照啊！”
一个游客这么说着，招呼了几位朋友，闪光灯的光芒顿时就把两位冠军围住了，有几个还走到他们面前，想要拍点特写。
————
“情况如何？”
白金接通了通讯。
“两位青金联系不上，耀骑士和血骑士正缓慢地向冠军墙展厅移动。”
一个无胄盟骑士慌张地汇报道。
白金忍不住扶了扶额头。
为什么自己的运气好像好久都没好过了？先是被威胁干着干那，不然就会死，接着就是和征战骑士中的精锐对峙，最后又闹出这种事情...
强忍住想要把对讲机扔到地上一脚踩碎的冲动，白金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
马克维茨开着电视机和广播，慢慢放下了手里的手机。
一名企业员工冲了进来：“发言人，耀骑士和血骑士正共同前往冠军墙展厅，董事会对这件事情非常生气！”
“让无胄盟阻止他们，否则事后，他们两个会再度被联合会视作敌人。”
马克维茨晃了晃杯子里的酒，但他只是闻了一下，就把这杯昂贵的酒给放到了远处：“这是为了他们好。”
企业员工点点头：“明白，对了，这里有您的一封信，是早上寄来的。”
“信？”
马克维茨转过身，看到了员工手里那张普普通通的信纸。
“是的，据信使说，署名是您的朋友。”
他把信纸翻了过来，熟悉的字迹让马克维茨低下了头。
“放在那里吧，你先出去。”
企业员工愣了一下，随后顺从地点了点头：“好的。”
大门缓缓关上。
马克维茨闭上眼睛，跌坐到真皮座椅里：“博士，很遗憾，我不能为你做到更多。”
他捂住了自己的脸，无助得像是回到了那些无法掌握自己命运的日子：“原谅我，原谅我甚至不敢看你的信。”
“也许只有等你们安然离开大骑士领，我才有资格给你回信吧。”
————
“这条路，原来这么漫长吗？”
血骑士抬起了头。
冠军墙离他们还有几百米。
他们的移动速度简直慢如蜗牛。
“你受伤了，我们走得不快。”
玛嘉烈说着，主动承担起了他更多的体重。
血骑士突然感觉到了什么。
玛嘉烈也抬起头。
一位感染者骑士停下了拍摄的动作，惊叫道：“看！看那边！”
无胄盟成员仿佛黑色的鱼群般从各个街巷涌出。
“封锁这条街道！”
一位无胄盟成员举起手里的弩箭，对准了两人：“耀骑士，血骑士，现在有无数的弩箭对准你们。能请你们就此返回吗？”
“只要听从联合会的安排，我们也不希望对两位冠军出手。”
“看来，我们的朝圣到此为止了。”
血骑士深吸一口气，看了看四周。
无胄盟这次调动的人数简直多到惊人。
他拍了拍玛嘉烈的肩膀：“你走吧，我已经低头很久了——我来让他们知道——”
一支箭插在耀骑士二人与成群的无胄盟中间。
“谁！？”
为首的那名无胄盟立刻转向。
就在这时，激昂的滴滴声突然响起，这位无胄盟成员还没反应过来，正义骑士号的轮胎就从他的头上碾了过去，把他整个人砸得失去了意识。
“那是——”
一位无胄盟成员刚想要伸手去指，却从自己的肩膀上感觉到了一丝压力。
“哟，看哪儿呢，无胄盟渣滓。”
艾沃娜冲着这个倒霉蛋笑了一下，然后一枪把他给捅飞了出去。
“——有敌人！敌袭，是感染者，放——啊！！”
爆炸把一团无胄盟给炸飞进了垃圾桶。
“箭矢可碰不到我们的冠军，无胄盟。”
格蕾纳蒂往自己的手炮里填进一枚新的炮弹：“尝尝这一炮！”
背上背着一台中型通讯器的无胄盟成员见势不妙，立刻就准备开始联络：“——是感染者！请求支——”
一支箭矢刺穿了这台中型通讯器的核心区域，将它变成了一堆废铁。
无胄盟成员顿时愣住了：“通、通讯设备被破坏了——？”
高楼之上，查丝汀娜为自己的武器填入了新的箭矢：“完美命中。”
“你们...”
耀骑士和血骑士惊讶地看着出现的红松骑士团成员们。
就在这时，索娜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了起来。
“这是第二次正式见面对吧？两位冠军。”
索娜几剑砍倒了一个无胄盟，朝着他们笑了笑：“如果时间允许，我倒是想问两位要个签名啦——”
“不过现在，请你们前进吧。只是从这条道路的这头走到那头，只是穿越这座城市——”
“——但这就是一场伟大的事业。”
白金蹲在竞技场边上最高的那幢楼顶。
“又是红松骑士团吗，看来征战骑士还没有出现。”
米白色的库兰塔从背上取下自己的长弓和箭矢：“这么大大方方地出现在宽阔的街道上，简直就是在诱惑别人狙击他们——”
“别动。”
白金僵硬地转头。
瑟奇亚克把自己的匕首靠近了白金的脖子：“就这么放他们过去，白金。”
“什么都别做。”
——
“请求支援！请求支援！”
莫妮克关掉通讯器，朝着托兰射出几箭作为牵制，嘴里大声喊道：“罗伊，不能浪费时间了。”
“啧。”
罗伊抿了抿嘴，猛地转身射出一箭，逼迫地托兰不得不狼狈地变向才没有被伤到：“你找机会撤，我拦住他们。”
听到这句话，莫妮克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把箭矢放回了背后的箭袋里：“你小心。”
托兰冲到玛恩纳身侧，从腰间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喂，说什么悄悄话呢？”
玛恩纳无声地逼近。
看到对面的两人，罗伊不由得苦笑了一声：“哈哈...这还真是件苦差事。”
“稍微能体会小天马的感觉了啊。”
青金大位笑完之后，身体突然消失，再次出现的时候，却已经身在半空，箭雨从他手中倾泻，将玛恩纳和托兰全部包裹了进去。
“八号小队就位——”
格蕾纳蒂用盾牌砸碎了一个无胄盟的下巴，转头喊道：“索娜！无胄盟的人越来越多了！再拖下去，情况不太妙啊——”
艾沃娜一拳揍飞了一个无胄盟，愤怒地转向旁边的一个感染者骑士，吼道：“喂，你们这些家伙，为什么不来帮忙——！？”
那个感染者骑士见到艾沃娜凶悍的表情，先是后退了几步，接着直接跑了起来。
“啧，胆小怕事的废物。”
艾沃娜看着那个感染者骑士的背影，发出不悦的咋舌，
但就在这时，查丝汀娜的惊呼却突然响起。
“艾沃娜！背后！”
骑士转过身去。
那个浑身笼罩在黑色，面具却惨白的影子已经近在咫尺。
红松骑士团的行动不可谓不英勇。
但他们忘了两件事。
第一，无胄盟最近招收的质量的确不怎么样。
但这不代表所有无胄盟都是酒囊饭袋。
第二，她们的实力的确是骑士中的佼佼者。
但是，老虎往往无法胜过群狼。
即便是以她们的能力，在人海战术之下，也只有乖乖挨打的份。
大骑士领是商业联合会的地盘。
商业联合会掌管着无胄盟。
这就意味着他们的数量远超一般人的想象。
不过——
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面盾牌突然出现在了那无胄盟成员的匕首之前。
“铿！”
玛莉娅用自己的盾牌挡下了这一记刺杀，用盾反暂时逼退了这个刺客，问道：“没事吧！”
“玛莉娅！”
索娜惊讶地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帮你们——！”
玛莉娅又用盾牌顶住了三个无胄盟成员，艰难地回答道。
“——是玛莉娅·临光！把他们——”
一个无胄盟成员还没说完，鞭刃就狠狠地把他给砸在了地上。
“不许你们对玛莉娅出手。”
佐菲娅挥舞着自己的佩剑，冲入了战阵之中。
“科瓦尔，你准备好了吗！？”老弗拉开了自己的手弓，朝着自己的老搭档问道。
“蓄势待发！”
科瓦尔撞了撞自己那对拳头，跟在佐菲娅后面冲了过去。
“你们这些老家伙——包围他们！”
几个无胄盟成员迅速地举起了弩箭，摆出射击队列的架势。
可就在他们即将射击的时候，他们的弩箭却都像疯了似的颤动起来。
“怎么了？武器怎么在——”
“呵呵...为什么呢？”
老马丁像演奏家一般动着手指，眯着眼睛微笑道。
——
商业联合会大楼底部。
“耀骑士在狠狠打联合会的脸。”
发言人麦基扯下自己的耳麦，看着面前的无胄盟领队，问道：“剩下的无胄盟都在这里了吗？那两个萨卡兹骑士呢？”
无胄盟领队摇了摇头：“自从上次刺杀梦魇未遂之后就、就不见了”
麦基愤怒地挥了下手：“算了，你们立刻赶去支援，必须拦住耀骑士和血骑士。”
“哪怕杀了——”
“麦基。”
发言人突然停下了愤怒的动作。
他不敢回头。
因为他害怕看到那个声音的主人。
骑士捧着一团烛火。
美丽的烛火。
“别去妨碍他们，好吗？”
————
“第七、第八小队已经到达。”
无胄盟成员敲了敲自己的头：“围观者越来越多了，也没办法，你们，准备从远处狙击耀骑士和血骑士——”
脚步声。
围观者、骑士、无胄盟、和正在战斗的红松骑士团，同时停下了动作。
就像是嬉闹的孩子，突然看见钢铁列车从眼前呼啸而过。
“那是——”
索娜说。
“——银枪的天马！”艾沃娜兴奋地指着那些银色的存在。
无胄盟下意识停止了攻击，压低武器。
呼吸变得凝重，仿佛任何轻举妄动，都会招来杀身之祸。
银枪的天马跨过所有视线，来到了两个骑士面前：“玛嘉烈。”
玛嘉烈猛地抬起头来：“这个声音！莱姆叔叔？”
“你已经...”
银枪的天马并没有回答玛嘉烈，只是问道：“即使是现在，你也不打算回心转意？”
他的气势仿佛一座要塞在倒塌。
但是，玛嘉烈看着他那雄伟的身影，却毫不畏惧地摇了摇头，挺直了身体，回答道：“军人是国家的一部分。”
“军人履行的是天职，而不是正义。”
“我曾经回答过您。”
银枪的天马似乎对这个答案早有预料，看了旁边的血骑士一眼，摇了摇头：“我的确不可能扛起一个感染者，再穿过整座城市。”
他转过身去，数十位征战骑士等候着他。
他看着他们。
这群从生死、杀戮和真正的战场中回归的骑士。
他们此刻的眼中闪耀着早已被遗忘的火光。
于是，银枪的天马深吸了一口气。
“全队听令。”
“护送耀骑士与血骑士抵达冠军墙展厅。”
——
伊奥莱塔·罗素看着眼前的画像。
“一条路。”
“多少人多少事，都凝聚在你的身边。”
“多像当时的你啊。”
莫妮克在钢铁的丛林中飞奔：“——报告耀骑士现在的位置。”
一位无胄盟成员接通了讯息，几乎要喜极而泣：“莫妮克阁下！太好了，终于联系上你了——”
“闭嘴！快！”
莫妮克愤怒地打断了他，命令道。
“呃！是！预计还有十分钟到达冠军墙——银枪的天马列队护卫着两人，我们无从下手——！”
“我会狙击她，机会只有一次。”
莫妮克果断地做出了判断：“一旦暴露位置，银枪的天马只靠投枪就能击穿这附近的建筑物。”
“你们要转移银枪的注意力。”
“是！”
冠军墙中。
阿米娅喊了一声：“大骑士长阁下。”
伊奥莱塔·罗素转过身来，满脸慈爱：“呵呵，小阿米娅来了，快过来，在卡西米尔的这段时间，还好吗？”
“嗯。”
阿米娅点了点头：“多亏了博士，我们解决了许多问题。”
“若没有罗德岛与商业联合会的斡旋，零号地块的事情恐怕不会以和平方式收场。我也得谢谢你们。”
说着，她朝一行人微微躬身。
阿米娅连忙还礼：“这是我们的职责。”
伊奥莱塔·罗素朝着阿米娅笑了笑，随即转向旁边的博士：“您是博士，对吧？几家企业突然向监正会提供了零号地块的相关申请，让我们有机会调查零号地块...”
“这也是您的功劳吧？”
“出于默契，对吧？”
博士打了个哈哈。
伊奥莱塔·罗素也不深究，转移话题道：“砾在那里的表现还好吗？”
一旁的砾顿时有些紧张得挺直了背。
“啊，当然！”
阿米娅：“砾小姐帮了我们很多忙！”
“是吗，也许砾也到了该出去历练的时候了。”
伊奥莱塔·罗素笑着说道：“不过，这是后话。两位萨卡兹是叫闪灵与夜莺，对吧？”
闪灵点了点头：“您请说。”
“萨卡兹在这座大厅里可不常见..去迎接耀骑士吧，她需要人搀扶。”
伊奥莱塔·罗素指了指她们的法杖，柔声道：“去吧。”
不远处。
“能看见了。”
玛嘉烈把一口气吞进肚子里：“那座金碧辉煌的展厅。”
血骑士拉扯着自己的身体：“呵呵，在比赛结束之后，败者和胜者一并走向领奖台吗？”
“想必董事会的人，现在已经气得跳脚了吧。”
“也许吧。”
玛嘉烈任由汗水滴落到自己眼睛里，说道。
血骑士眨了眨眼睛。
眼前的景象有些虚幻起来。
这一天...真的。
像是在做梦一样。
“如果我——”
话语被振弦声打断。
已经意识模糊的骑士突然惊醒。
他没有任何犹豫或迟疑，全身发力，想要推开那支撑着自己的骑士。
“——小心！”
青金的利箭撕开了夜幕。
转瞬之间，离玛嘉烈的面孔，就只剩咫尺之遥。
但是——
真正碰触到玛嘉烈的，却是一只温暖的手。
“临光，需要搭把手吗？”
闪灵撑住了玛嘉烈那有些失衡的身体，让她回到了正轨。
血骑士不禁有些愕然：“你是，唔...”
治愈的气息在空间中弥漫。
与家乡同样的蓝色，如同一只飞翔的羽兽，落在萨卡兹的肩头。
闪灵面朝着某个方向，微微动嘴。
“第四箭，是吧？”
莫妮克放下长弓，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开：“真是可怕。”
冠军墙前。
血骑士看着正在对自己释放治愈法术的闪灵和夜莺，好奇地问道：“萨卡兹，你和耀骑士是什么关系？”
闪灵停下了动作，答道：：“同伴。”
“走吧，临光。”夜莺扯了扯玛嘉烈的袖子。
“嗯。”
四个人一起进入了冠军墙展示厅。
一位年长的库兰塔骑士站他们视线的尽头。
“欢迎，玛嘉烈，狄开俄波利斯。”
“大骑士长阁下。”
血骑士朝着她低头致意，随后看了看四周，发出一声感叹：“真稀奇，没有记者和闪光灯的冠军墙。”
伊奥莱塔·罗素笑了笑：“他们可没有胆子越过征战骑士来搞采访。”
“只有今晚，卡西米尔的冠军墙，是属于骑士的。”
“听上去，更近似讽刺。”
玛嘉烈说。
伊奥莱塔·罗素并没有否定这句话：“在骑士竞技发达起来之前，这座展厅就存在了，过去，这里是用来保存那些英雄遗物的博物馆。”
她转向身后，曾经的一整座展厅，现在为了给隔壁的珠宝店让道，只剩下了这一面墙：“...很久以前了。”
玛嘉烈无言地看着面前的大骑士长。
伊奥莱塔·罗素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摇了摇头：“你还是没改变心思，对吧。”
“是的。”
玛嘉烈坚定地说。
“玛嘉烈，你...”血骑士想要劝说什么，但玛嘉烈只是看了他一眼，他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算了，就像当年我也劝不住你的爷爷。来，凑近点，让我瞧瞧。”
伊奥莱塔·罗素看着走近的玛嘉烈，温柔地点了点头：“西里尔的孙女都长大了，真难得，你多像他，他会欣慰的。”
“你想做的是一件与时代相违的事情，玛嘉烈。”
她后退几步，看着玛嘉烈的眼睛。
“不需要军人的身份，不需要贵族的身份，不需要竞技巨星的身份。”
“这才是你的开始，年轻人，几经波折，你才刚刚开始迎接真正的巨浪。”
大骑士长看向了门外。
漫长的一夜已经过去。
卡西米尔将要恢复它在世人眼中的样子。
充满活力、骑士竞技、商业、现代化...
到了白天，城里不会再有无胄盟，也没有敢大大方方走到街头的感染者。
好像，昨夜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天要亮了。”
伊奥莱塔·罗素喃喃地道。
被尘封的暗室里，那本西里尔最喜欢的诗集缓缓翻开一页。
【让所有人都站起】
【让这一切归于寂静】
【如果觉得浪涛吵闹，就去令大海噤声】
【文明欣欣向荣，城市轰鸣前进，能消灭他们的只有他们自己】
【不要交给时间，他们连时间都能打败。要把握住，要托付给自己】
【托付给每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