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40000冈特政委小说Ghostmaker翻译 第十一部分（二）

石墙由石灰石英构建而成，表面光滑温润，十分完美。墙壁如水墙般围绕着心室，看上去好似海洋深处被某种崇高的力量隔开一段似的，为他留出一个可供行走的黑暗干燥的地方而不受水压的影响。

他已经老了，但还没有老到会对那些古老神话熟视无睹。祖先的神话在某种程度上温暖了他即将逝去的躯体，但这并不是回光返照。行走在祖先的传说之路上令他感受到一种强大的力量。

除了远处传来的祈祷钟声，心室一片寂静。而更远处还传来一阵低沉的喧闹声，就像是一个永远不安分的神或者一颗深沉的新星的发出的隆隆声。

能量耦合器与皮环相分离，老者脱去了固定在护腕上的手套，抽出链甲里的脆弱手指，抚摸着刻在墙壁低处绿色石头上的金色符号。干燥的眼睑像核桃壳一样缓缓关上，老者合上了自己真正的眼睛，头盔光学系统的虹膜自动感应器也同步关闭了。

他又回想起另一个古老的故事。在星星还没有遍布宇宙之时，他的祖先只知道世界上只存在自己的世界。他们通过自己调试的天文望远镜观测这个世界以及围绕着它旋转的相似星球。随着岁月如大陆漂移般缓缓流逝，他们的技术也随之增长，逐渐知道了其他的星球和世界。他们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宇宙中唯一的生命，而只是无数生命的一员。

无数的星光向他们招手，祖先们便离开了自己的家园，踏上了星辰大海的征途。

而这一切都好似远古的回声。老者孤身一人已经很久了，只感受到几个护卫着心室的忠实同胞的生命。他的脑海又感受到在那外界的黑暗中亮起了点点陌生生命的星火，

一开始仅是星星之火，不久后却形成燎原之势。

当成千上万的生命之光开始在他强大的脑海里聚集时，对他来说，就仿佛整个星座正缓缓成型。但这生命之光中却不乏黑暗丑恶的灵魂。

许多灵魂正谋求他与自己同胞的生命。

他鄙视匆忙，因为他漫长的生命已经去除了匆忙的存在。但是现在时间紧迫，短暂的仿佛他心跳的一瞬。但是此时他却要用自己剩余的短暂生命达成自己的终极目的。

现在，他的头脑已经让计划走上正轨。此时，他已经摆脱了一切幻想，令自己的想象之物如斗篷般笼罩在这里——一种简单的能轻易欺骗其他种族的把戏——已经开始了。

但这却远远不够。

老者叹了口气。事情走到这一步，那么牺牲即将到来。也许此刻的牺牲正是自己漫长生命的意义所在，也许自己就是为此而生的。

他已经准备好了，至少，这一次，他会创造一个新的传奇。

在潮湿茂密的树林和蜿蜒曲折的藤蔓之下，第三排的士兵们穿行在壕沟和泥泞的林间空地之中，缓缓朝着西边战火轰鸣的地带前进。黎明已经降临，天穹朝着士兵们投射下点点寒冷凝固的晨光。

第三排是劳恩的队伍。由于队伍中的狙击手因为中了瘴气而在医务室中修养，于是科贝克便派自己的狙击手拉金前来补位。嗜血的飞虫和害虫们如密集的尘土一般，开始在士兵们之间传播疫病。多尔登已经准备好医治受伤的士兵们了，可他没想到的是，就在战前的晚上，自己却会迎来一批批得病的士兵。

麦罗也在劳恩的排里。这男孩觉得自己的出现很突兀，也许劳恩的也很反感自己的存在吧。就在布防前，冈特将麦罗叫到一边，指导他如何和劳恩的队伍相处。

“如果有什么人会因为你的坦尼斯管而备受鼓舞，那肯定是第三排的。如果有那个防区会首先崩溃，那也肯定是第三排的。我想让你到第三排里去提振士气——或者至少在他们不行的时候向我报告。”

麦罗一开始准备拒绝，但是冈特的眼神却令他难以拒绝。那是一位称职的指挥官信任自己的眼神。冈特委托他在第三排内部监视他们。除了随身携带的坦尼斯管外，自己也发到了一把激光枪，更何况第三排的狙击手也不是唯一病倒的士兵，他们现在急需人手。

“赶紧跟上。”在他们穿过芦苇草时，菲戈朝麦罗骂道。麦罗点点头，暗地里骂了一句。自己明明是排里走的最敏捷最无声的人，而且也是将军服和潜行斗篷穿的最好的人，因为科贝克已经好好教育过他了。

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个外人了，已经不是那个吹坦尼斯管的团宠了，这样自己就得服从上级的指示了——即使自己的上级是一群危险的反叛分子。

有侦察兵罗格里斯走在前面探路，一行十个人列队穿行在蒙萨克斯的茂密丛林里。麦罗现在走在卡夫然身后。这位士兵是麦罗唯一喜欢的第三排士兵——或者说是唯一信任的人。

当一行人走到布满芦苇草的水塘里时，劳恩示意队伍停下，并派菲戈和罗格里斯到前面侦察。此处弥漫着茂密植物散发的腐烂臭气。密集的小飞虫在水塘上乱飞

卡夫然的脸上画满了迷彩。就在休整的空隙，他转过身来，像一位大哥一样帮麦罗系好武器肩带。

“你看过咱们怎么打仗的对吧？”卡夫然小声说道。“那么这次也没啥大不了的。”麦罗耸耸肩。“倒也是，但是这次和以前还是不一样，因为现在我是一个士兵。”

卡夫然笑了。“没事的。”

拉金正呆在一颗大树蜿蜒的树杈上。此时他的视线越过平静的水面观察着麦罗和卡夫然二人。他知道以前卡夫然和麦罗根本不是朋友，卡夫然也跟自己说了些什么。即便是已经过了两年了，卡夫然还是觉得呆在这小子身边会感到不自在，因为麦罗的存在会让他无比想家。但是现在似乎二人之间的关系已经缓和了，拉金因此感到欣慰。而且似乎麦罗的存在也赋予了卡夫然以使命感，让他可以以一个大哥的身份来照顾幽灵里最年轻的士兵麦罗。

卡夫然也感到了自己的变化。现在他也不讨厌麦罗了，因为麦罗和自己一样也是一个士兵了，就跟在老家建军场上一样。

而且卡夫然也没搞懂自己为何会讨厌麦罗。他和大家一样都是坦尼斯人，而且即使冈特会保护好麦罗，就算这小子伤了一根毫毛，卡夫然也会觉得非常愤怒。

劳恩在水塘边缘等着罗格里斯和菲戈回来。在裹着他的脸的潜行斗篷之下，他的双眼如中心点缀着黑色的锐利钻石。此刻的情况令他倍感熟悉，一种感觉从他的骨髓深处升腾——杀戮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