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魈空ABO现代pa]倒影 ⑥ 临时标记
我出差回来了!咬脖子了咬脖子了咬脖子了来看咬脖子了!
我真的是刚刚知道为什么南方夏天下雨叫下开水,他们下雨,滴在身上是热的!热的!热的!
呼市天气预报:今日有雨,气温14-24°C,请注意保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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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你有一个女儿,还有一个第三性别为omega的儿子,对吗?”
坐在黑暗里的人左腿搭在右腿上,手里拿着一沓不薄的文件,一页一页的翻看着。月光透过窗户,落了一半在他的身上,干净的皮鞋几乎能映出面前人猛然苍白的脸。
“有过多次前科啊……”纸张轻轻的摩擦声伴随着被堵住嘴的哀鸣回荡在近乎密闭的房间里,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一坨在地上蜷成一团。“怪不得差点就让你跑到隔壁市。”
男人抬手,抽出了资料卡上别着的两张照片。那是一对非常漂亮的龙凤胎,姐姐和弟弟都刚刚高中,穿着校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手腕一翻,那两张照片被直接拍在了人面前的地上,“啪”的一声。黑暗中石珀色的眼眸里满是冷漠,男人手指交握,放在膝头,俯视着眼前的人:“再看看他们吧,跟你那天骚扰的孩子差不多大。”
“你胁迫他们的时候就没想过,有一天被侮辱的对象会是你自己的子女么?”
地上的一团挣扎了起来,嘴里的呜呜声愈发尖锐。可惜周围的人都保持着一个固定的姿势站在黑暗里,没人理会他。
“抖得这么厉害,我以为你不记得自己是个父亲。”男人拍了拍手,站着的人里有一个走过来,一把扯掉了地上的人嘴里的布条。怒吼声,咒骂声,哭泣声,磕头求饶的声音依次响起,坐在椅子上的人平静的看着他情绪崩溃的模样,直到外面天色将明,地平线缓缓亮起。
看了一眼时间,男人也就没再继续。放下那条长腿,他站起身,接过身后站着的人递过来的外套:“你不该碰我的学生。”
钟离整理了一下衣服,守在门口的应达恭敬地为他打开门。这位平日里脾气很好,哪怕课堂上有人睡觉也从不会生气,跟学生说话还会微微俯身的特级教师站在门口,抬头看着碧色的天空,眼眸微眯:“金鹏,按昨天说过的处理。”
随着关门的声音响起,墙角传来有些暴躁的脚步。凌冽的信息素伴随着威压突兀的降下,男人惨叫一声,直接向地面扑去。月光中,一只苍白的手在他趴下以前卡在他脖颈处的皮肤上,强迫他抬起头看着自己。
“……”赤金色的眼眸在黑夜里闪烁着刀片般的锐利锋芒,少年垂下眼,似乎在仔细观察着他。冷漠的声音宛如死神的催促一般低沉,带着化不开的怒意落在人的耳边:“你最好别让我再在他身上发现其他的伤。”
“我见一处,找你一次。
不管谁下的手,都由你加倍承担。”
说完,alpha的手指猛的收紧,就在那个人被窒息感憋到绝境,几乎已经放弃了挣扎的时候,脖颈一松,他被重重的丢在了地上。
“铜雀跟我一起,送他去该去的地方。”
黑暗不声不响地褪去,太阳露出了温柔的目光,缓缓的透过窗落在少年的身上。墨绿色的头发被镀上了一层银色。那仿佛快要融入影子里的少年最后冷漠的看了一眼被拖走的男人,转身看着远方,抬起手挡了挡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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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梦境,和以往有很大的不同。
空没有再梦到那片宁静而祥和的广袤土地,也没有从心底涌上要去哪里,寻找什么的冲动。
少年低头看着在脚下张开的蓝色屏障,有些迟疑地抬头,在雨幕中就着旁边陌生机器亮起的金光四处张望。
身上的痛感是真实的,应该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斗。但四周什么都没有,没有敌人,没有同伴,只有漫无边际的夜色和流淌的时间。那一瞬,空有些茫然,他不知道自己身在哪里,又要做些什么。
眼前突然有了动静,一个巨大的黑紫色圆环在他面前张开。空愣了一下的功夫,门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没见过的紫色衣服,至少有两个自己高的陌生男人。
对方手里的锤子比他的肩膀都宽,举起来的时候,仿佛可以遮天蔽日一般。
少年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剑,侧了半步。他从没用过这种武器,但是他居然清晰的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
脚跟刚刚站稳,耳边就传来了一声脆响,自己和那个紫色锤子同时一顿,双双低头看去。还没等他察探出那片蓝线交织的透明上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失重的感觉陡然传来,刚刚还踏足的地方瞬间化为满眼的星星点点。雨水在眼前静止,飞速下坠中,狂乱的风声隐约带来了一个小姑娘的惊呼。
糟了——
耳边突然传来三声由远及近的铃铛响,有谁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将他从那一片潮湿和冰冷中带离。回过神来时,他已经落在了一处平台上,手臂绕过对方的脖颈作为支撑。似乎察觉他的脱力,对方原本抓着他手指的位置往上抬了抬,触感落在了他的掌心,熟悉的声音响起,语气却是出人意料的平静。
[小心些吧。]
空猛的睁开眼。
一切还有些分散和重影,过了好久才恢复成世界的原貌。金色的眼眸缓慢的眨了眨,习惯性的看向门上面,却意外的没有看到熟悉的时钟。
这不是他和行秋的房间。
空缓了缓神,仔细看向四周,屋子的布局有些陌生,窗帘严严实实地拉着,却没完全拦住刺眼的阳光。蓝色的一片挂在墙上被晒得暖融融的,带了些冷色调的明亮,把整个屋子都染成了透明的海洋。
床上带着隐约的花香味儿,是一种清甜中带着微苦的味道。被褥松软,干净,还带着些秋风的凉爽,应该是不久前刚刚拿出去晾晒过。
大脑一片混沌,空抬了抬手,想揉一下胀痛的头,可刚动了一下,酸软乏力几乎要从他的每一寸骨骼里冒出来。别说做出动作,就是在这里躺着,身上也疼的像要着了火一样。
他轻轻的哼了一声。缓了十几秒,空试着撑起身体,但床垫太软,不好借力,于是他伸手,把住铁质的边缘。
几乎就在下一瞬,一抹凉意突然覆盖在了他的手上。周围荡漾开清爽柔软的花草香,像含苞许久以后在高而险峻的山顶绽放一样。
空愣了愣,过了快半分钟才反应过来那是一个alpha的信息素。微凉的气味带了些许安抚缓缓缠绕上来,不像其他同龄alpha那样冒失,也没有带给他一丝不适。
意识到是谁在身边,从梦境中带出来的余悸烟消云散。空忍了忍疼,吃力的蹭过去,探头看向信息素的来源。
地上只铺了一条薄薄的被子。已经是秋天,北方瓷砖早就凉到如果第一下没找到拖鞋会立刻把你冰清醒的地步。尽管现在太阳正当值,alpha还是微微蜷了起来,把半张脸埋在了盖着的被子里,露出一截墨绿色的发尾。
在空看了他几秒以后,那双赤金色的眼眸缓缓睁了开来,转过头看着他。因为困倦,魈的眼神不复往日的锐利,带了些迷蒙的雾。似乎是半梦半醒中听到了他那一声痛哼,alpha抬起手,用手背碰了碰他的额心:“……怎么了,疼?”
察觉自己的手太凉,他又换成手心,仔细地贴上来感应了一下温度。
少年的声音还带着沙哑和一些说不清的混沌,听得空耳朵有些微微的痒。这个场景有些奇怪,但他没有躲开。
确认了他体温没有异常,魈也就把手收回去,闭上眼睛。
他看上去睡得不安稳,脸色不是很好,眼底也落下了几分阴影。缓和了好一阵,alpha才睁开眼,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揉着太阳穴。
“哪里疼……?”赤金色的眼眸转头看过来,却在下一秒凝固住了所有的动作。空尴尬的捂住了自己咕咕做响的肚子,如果地上有缝,他现在绝对能找一个钻进去。“……饿了啊。”
确实,从监控来看,他们昨天连晚饭都没吃。魈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看了看,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空中间只是滴了两瓶营养液维持体力,这个点肯定会有饥饿感。
被子里又传来了压不住的咕噜噜,赤金色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是一个青春期的少年逗弄自己喜欢的人,等着看对方窘迫的小恶劣。但看到对方露出被子的一双眼睛好像有点气急,耳朵都红透了,他还是规矩的转过脸,把目光放在手机的锁屏上:“你太久没吃东西了,喝点粥吧,好消化些。”
Omega很确定刚刚自己看到眼前人的嘴角勾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可等他再仔细看过去,魈的表情依旧平淡,细长的手指有条不紊的按着键盘。似乎平时不怎么用手机,他打字的速度有些慢,中规中矩的一条短信发给[心猿],让他带两份粥上来。空眨了眨眼睛,这个人名字怎么听起来毛茸茸的。
弥怒很快就回了个好。过了一会儿,他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发了个消息过来问他有没有告诉空匹配度报告的事儿。
弥怒:[你想帮人家,也得征得对方同意才行。别忘了。]
魈沉默了一会儿,他没忘,但是这事儿,让他一个alpha开口,属实是有些强人所难。
那天在医院护士确实叮嘱过,最近一周内两个人最好都不要分开太远,包括休息的时候。如果必须要在复杂的环境中长时间待着,应该尽量保持身体接触,让应激症不会短时间内第三次发作。
这话由医生说出来,是医嘱,可由他说出来……
大概就是耍流氓了?
[望月:是,你倒是耍啊!你老这么正经我没得写啊!]
“……已经订好了,你是再躺会儿,还是起来?”把这件事先放在一边,魈转头看向保持着蜷缩姿势的omega,空愣了愣,有些迟疑。看他的表情,魈突然想起昨天重云和行秋身上的情况,微微皱眉。“是……起不来了?”
虽然相比其他omega,空和行秋的身体素质已经强了很多,可这种街头打架和每天早上跑几圈还是有很大差别的。更何况那些人带了武器,又喝多了酒,下手没轻没重,有些地方是暗伤,第二天才会疼得厉害。
Alpha微微皱眉,单手抓住梯子,撑起了身体。昨天在凹凸不平的地上跪了太久,石子硌伤了膝盖,他今天腿弯不下去。思考了一下,他侧身坐在床边,伸出手。
“你受伤了吗?”空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看着他的腿突然的开口问。刚刚那一下他察觉到了alpha起身的吃力,梯子都因为他手下的力度而呻吟了一声。
“没有。”魈想都没想直接开口否认,看到对方没有抬手的意思,他索性主动俯下身,勾住了空的肩膀。“我扶你起来。”
空犹豫了一下,咬牙点了点头。
只是刚刚用了些力,omega的身上就发出一声脆响。金色的眼眸重重闭上,硬忍住了没喊出声来。魈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用另一只手护住了空的腰,放轻动作把他带了到了怀里撑住。
手指落在那片温软上,魈脑海中闪过的却是,他真的好瘦。
真的很难相信,怀里这个抱起来感觉都没有多少重量的人,敢和那样一帮流氓对峙,还把人打的不轻。
想起昨天他受的罪,alpha抬手轻轻的落在对方后背,顺了几下。
空抓着他的胳膊,疼的眼前一片漆黑,满是白色的星星点点。浅淡的花香味儿缠绕在身上,却没办法安抚住那些外来伤口造成的剧痛。不知道过了多久,空才勉强在四肢的麻痹和疼痛中找回身体的控制权,有些艰难的抬起了头。
“抱歉……”omega看着蹙起眉心的人,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但是这次,魈并没有看他的脸,赤金色的眼眸下落,映出那横在瓷白肌肤上的一条青紫色。
应激症的红斑褪去,那道勒痕就愈发明显。魈扯过枕头让他靠稳,这才松开他,仔细看着脖子上的那道伤痕。
空被他眼底骤然涌上的冷意吓了一跳,有些疑惑的抬手,顺着他的目光摸向自己的脖颈。察觉他的动作,alpha及时反应过来,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别碰。”
“唔!”能感觉到魈并没有用力,但是针扎一样的感觉依然顺着神经传递到了大脑,空猝不及防哼出了声。
魈的动作僵住,过了十几秒才迟疑的看向那截手腕。
细长的手指慢慢松开,和脖颈上一模一样的颜色藏在衣服下。那里的紫色证明毛细血管破裂,可以想象到喝了酒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气去掐这脆弱和苍白。
魈狠狠地拧住了眉,把他的手腕拿到面前,动作尽量轻的把纽扣解开,叠起袖子,露出完整的小臂。周围的花香陡然下沉,压的空一时之间有些呼吸不畅。
因为应激症的原因,他的皮肤异常脆弱。此时大大小小的伤痕铺陈在上面,空觉得自己胳膊看上去有点像花斑奶牛。
“……还是轻了。”魈突然低声说了一句。按照《第三性别保护法》,对omega骚扰,施暴都是重罪,更何况把人伤成这样。用伐难的话说,真该把他们揍一顿,丢到北极种菜去。
但钟离先生有自己的考量,他最终没有让他们私下报复,也没有让浮舍走法律程序。因为不管是哪种做法空和行秋的身份都会被其他人知道。
该被公开的只有那几个混混,而不该是这几个学生,所以先生把人抓住后没有送到公安机关,而是关在了他们这里,按照法律量刑标准让他们劳改。这样正好也避免了其中几人的后台插手,可那样他们就不能私下偷偷跑去揍人了,劳改的地方去一次来回坐飞机就得好几天。
不走法律程序,但该公布的情况还是要公布的。弥怒去拿回了街道的录像,详情细节伐难处理得很好,视频发布以前他看过,都穿着校服,特征被巧妙的模糊,看不清是谁。那几个借酒撒泼的人到是一个比一个清楚,就差像法庭处理之后一样直接把身份信息贴出来了。
应达说虽然现在的社会对这种事包容了一些,但两个omega被带到小巷欺凌这种事说出去依然不好听。很多人不会去探究真相,他们只会说他们想说的。恶语伤人,这几个勇敢的孩子不该遭受那些不明真相的议论。既然先生决定要给这几个孩子一个交代,那就交代到底。
魈不会对钟离先生的处理方式有什么意见。唯一遗憾的是除了那个差点跑脱又被抓回来的让铜雀抓住机会揍了一顿以外,其他人最多只是被踹了两脚,和空身上这么重的伤比起来,实在是算得上手下留情。
“没事的,过两天就消了。”察觉到空气中压抑的愤怒,omega轻声安慰他,魈沉默了几秒钟,动作很小心的把他的袖子拉了下来:“待会儿给你上点药。”
时针落在了五上,走廊里已经有些喧闹。隐约能听到几个学生在说老师好。alpha侧耳听了听,给空整理了一下被子,起身穿上鞋,拿了件外套穿好。
门刚一打开,那双火色的眸子就带着满满的好奇探头要往里看。奈何整个门缝被自己家弟弟堵的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还没等她开口,满屋的安抚信息素借着门缝找到了出口,铺天盖地的糊了女孩一脸。
应达忍了又忍才端庄了仪表,没有一脚踢过去。
这么浓的味道,你不怕把那个孩子憋到,也要考虑一下其他学生们都回校了,六点还有晚自习吧。
魈踏出一步,把门关上,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从昨天到今天将近五十个小时,他只浅眠了两个时辰,现在有点头疼。
“你跟他说了吗?”伐难小声的问,虽然让魈去跟对方商量有些勉为其难,但是在学校里其他人的身份都是老师,找一个omega同学谈这种事,没一会儿神里家那位就得请钟离先生去喝茶。
魈摇了摇头,他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知道自己家弟弟是个沉默寡言的性格,应达和伐难也有些踟蹰。金鹏是不会违背钟离先生的命令的,如果有一件事能让他一直拖到现在都还没完成,那也许只能等先生亲自出马。
偏偏这件事很小,小到相比和那几个人的后台周旋,简直都不算事。因为这个去打扰钟离先生实在是难以启齿。
“要不然……拜托一下别人怎么样?”伐难想了想,突然轻声开口。看到另外两个人都扭头看过来,女孩抬手,指了指旁边的门。“我刚看到他们回来了,还问我空现在是不是在你那边住着,能不能去探望一下……”
知道这个提议有些难为自己的弟弟,那双碧蓝的眼中也有些无奈。金鹏一向独来独往,对家人以外的任何人都非常冷漠,让行秋进他的房间,多少有些委屈了两个孩子。
魈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等一下,我先去开窗。”
应达有些吃惊的看着他。alpha的领地意识很强,在家里包括她和伐难,甚至是打扫卫生的阿姨都从不踏足几个男性的房间,那个孩子已经是例外中的例外,所以她根本就没往这个可能上想。
行秋果然在房间里,他给空带了不少好吃的,正在整理东西。听到老师们的要求,他的第一反应也是看向魈,不知道对方是否允许。
Alpha平静的递给他那份报告,随后就抱臂靠在墙上,闭着眼不再说话。看到他这个表情,行秋果断的接过袋子,推开门,生怕他反悔一样溜了进去。
应达和伐难仔细的看了看魈的表情,确信他并没有什么勉强的意思在,这才跟他打了一声招呼,回去准备晚自习坐班。alpha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微微抬了抬眼扫了一眼窗外。
天色慢慢的黑沉了下来,一片叶子缓慢的落在窗台上,又被秋风吹散。
过来找行秋一起上晚自习的重云看到走廊尽头的人也愣了愣,魈抬头看了他一眼,示意了一下自己的房间,还没等重云明白他的意思,屋子里就传来了一声惊呼,还吊着胳膊的小男孩蹦起来,差点撞到身后紧急出口的指示牌。
“小点声。”魈抬手敲了敲门。外面已经有学生陆陆续续去食堂吃晚饭了,这个动静免不了被其他人听到。
屋子里的人赶紧捂住嘴,压低了声音:“所以你压根都没想过为什么会在他的房间……?”
正在吃饭的人被他刚才那一声吓得噎住,锤了半天胸口才把那口粥咽下去。金色的眼眸周围都被呛红了,抬头看过来的时候有些水汪汪的,像清澈的琥珀一样。之前发生了太多事,他脑子里到现在都一片混乱,还真的没仔细想过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感觉到疼痛。
“我有点担心你了。”行秋像个老母亲一样摇头叹息。“还好跟你匹配度高的不是什么坏人,你这么纯,真的容易被拐走还帮人数钱。”
空并不生气,笑着白了他一眼,重新把视线落回匹配报告上。上面的名字并排挨在一起,让他忍不住会想起昨天的那个怀抱。
冰冷的空气,漆黑的巷口,冲过来的少年的头发都被雨淋湿了。虽然穿着一身的黑色,他的眼眸却仿佛出鞘的宝剑,被昏暗的环境衬托出凌厉和锋芒。
说来也奇怪,不知道是因为那一声惊雷,还是那句不知道从哪里响起的声音,这一幕异常的清晰。看到他的那一瞬间,空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抽干了力气,原本惊惧不安的心也落到了实处。
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他们才认识了两周,空却好像认识了他千年万年一般信任他。甚至真的没觉得睡在他床上,浸泡在他的信息素里有什么不对。
好像……本来就该这样。
“现在不是你思考这样会不会给他添麻烦的时候。”行秋不敢碰魈的东西,只能站在旁边跟空说话。“你现在情况太严重了,医生警告过的。”
“……可我应激症发作的时候,要在宿舍躺一天。”空有些迟疑的翻过一页,上面红色的97明晃晃的,竟然感觉有些扎眼。因为这个匹配度,把两个刚刚认识的人绑定在一起,他还要跟着自己的病情来安排时间,对魈来说未免太不公平。
“我觉得他未必不乐意。”行秋小声的嘀咕。“他都把你抱上床了。”
外面的两个alpha同时呼吸一顿,魈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的门。重云有些尴尬的别过头去,待会儿一定要告诉行秋,在安静的场合alpha能把领域里的一切听的一清二楚,说话得注意点。
“先考虑一下月考怎么办吧……”空合上报告,有些无奈的把吃完的粥碗收到袋子里。“万一两天后还没有缓和…嘶!”
“糟了!”几乎肉眼可见的,空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已经泛起了红色,因为开窗,室内的信息素浓度已经淡得几乎闻不到,外面已经陆陆续续有学生吃完饭往教室走,应激症几乎是在皮肤接触到其他alpha气味的同时发作,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身后传来推门声,魈两步走进来,看了一眼屋内的情况,立刻转身去关窗:“快出去!”
门刚刚关好,花香味儿已经重新在屋子里弥漫开。从感觉到疼痛到现在短短十几秒,omega的手背上已经一片通红。听到他疼的一直在轻声吸气,魈抬手拽开了自己的拉链,把外套脱下来严严实实地裹在他身上。
就这样过了足足五分钟,身上的红色才缓慢褪去。魈一直帮他拽着领口避免滑落。空目光恢复聚焦,下一秒正好撞进那双赤金色的眼眸中。
魈长得是很好看的,带了一点有几分稚嫩的英气。那双眼睛睫毛很软,却因为看人一向锐利而显出几分凉薄。大家都说他不好相处,不管他看些什么,眼里都是一片淡漠,似乎什么事都引不起那里哪怕一丝涟漪。
能和这样的人发展成现在的关系,想想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好点了吗?”alpha清澈的少年音在耳边响起,那双眼睛里是一如既往的冷静,但他的声音却很轻,好像怕吓到他一样。空点点头,伸手拽住他的衣服,让信息素尽量贴合在自己身上:“……给你添麻烦了。”
Alpha的身形稍微顿了一下,俯身捡起匹配度报告,声音平静:“我不觉得麻烦。”
“难受的话,随时可以过来找我。”
空被他这句话惊到,眨了眨眼,alpha却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确认他已经缓过劲来,魈平静的整理了一下桌面,拆开了餐具,坐在一旁开始喝他的那份粥。
“你不担心出勤率和考试吗?”空小声的提醒他,在这所学校里,实行半军事化管理,其中学生们抱怨最多的就是早上的跑操和晚上的断电,排名第三的就是任何课都点名,包括美术,体育,游泳和选修。
学校认为,除了学习成绩,对待上课的态度也是重要的评定标准,因此会把出勤率写进你的档案里。在这样严格的要求下,哪怕早读和晚修没有老师坐班,学生们也会主动提前坐到教室。
魈今天好像就没有去上晚修的意思,会被扣分的。
“……”alpha手里的勺子顿了一下,突然想起每次快到考试,一回到家五个老师围着自己说话的惨状,太阳穴又重重的跳了一下。“不担心。”
每次无非就是坐不稳第一也没关系,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本来就比其他学生年龄大点云云……
魈面无表情的咬碎了一颗桂圆的核。
如果考不回去第一又得被浮舍带去五公里拉练,美名其曰,强大的身体机能才可以保证冷静的头脑。
“要不我去跟班主任解释一下吧,”omega的声音有些虚弱,刚刚肯定又疼的不轻。“把病例和匹配度报告给他看一下,班主任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应该会理解的。”
魈眉梢动了动,对那句[很好说话]的评价有些不置可否:“不用,他知道。”
刚好咽下最后一口粥,放在桌子上的那部红色手机闪了闪灯,提示收到了一条新信息。
[腾蛇]:“没来上晚自习哦,扣三分。”
……真闹心。
“那我能不能……要个临时标记啊。”空小心翼翼的开口,眼前的人动作一僵,大概愣了十几秒才有些难以置信的看过来。omega似乎知道自己的这个要求有些无礼,跟他的目光对上之后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空是知道临时标记的弊端的,他俩在信息素方面过于契合,受到标记的影响也就越大。百分之九十七的匹配度,算下来,最多四次,就会影响双方的腺体。四次之后如果继续标记,魈就会对其他omega的信息素逐渐失去兴趣,他也会对其他alpha的存在感到抗拒。
可现在情况特殊,两次应激症短时间内连续发作,疼痛几乎翻了一倍。那种程度的发作很容易直接导致休克,这就迫使他只能长时间浸泡在这股清凉的花香中。
明天是周一,两个人得去上课,在教室里魈是不能这么释放安抚信息素的,会影响到其他人。况且如果一直这样持续几天,魈不能离开,晚上怎么办?秋日深寒,他会受凉的。
应激症只能通过交换信息素缓解,他们两人现在的关系有些微妙,长时间拥抱和接吻都不合适。那就只有借一个临时标记。有标记在,魈只要保持正常alpha的领地大小,不离开他太远就可以了。
只有一次的话……应该……没关系吧?
另一个人迟迟没有回复,就在空思考这个提议是不是太过得寸进尺,会不会引人不快的时候,他听到了魈有些沙哑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一样在他心尖让挠过,有些细微的痒。
他说:“……好。”
本来因为气氛沉默下来,刚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的omega眨了眨眼,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旁边收拾好垃圾,又从床底下抽了一瓶矿泉水出来漱了漱口的男生。魈平静的把垃圾放到门边,回来整理了一下地上的床铺:“转过去吧。”
“啊?现在吗?”空迟疑了一下,omega的本能让他有些想反悔。赤金色的眼眸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是真的不知道,于是魈一边坐到床沿,伸手把他的被子往里推了推,一边耐心的跟他解释:“明天早上再标记的话,你至少要半天才能缓过劲来,一样会耽误上课。”
看那双金眸满是茫然,魈的眉心微皱。他怎么看上去好像没上过生理卫生课一样?一个omega对这种事一知半解可不行,很危险的。
“我以前,是个btea。”空敏锐的注意到了alpha表情的变化,怕他不高兴,特意放轻了声音跟他解释。“我的初中是把不同的性别分成四种单独上课的,因为涉及的知识有些难以启齿。作为beta,我们只学了如何帮助其他三个性别,就一直在上自习了。”
简直是胡闹,怎么能这么对待生理卫生课……魈抬手捏了捏鼻梁,有些无奈。但是现在跟他解释太浪费时间了,以后慢慢补上吧。
外面的天彻底黑了下来,有细细密密的声音敲打着窗台和玻璃。
魈抬腿跪在床上,因为膝盖受了伤,他不能一直撑着身体给他做标记,于是他抬手轻轻的碰了碰空的肩膀,示意他给自己腾出躺的地方来。
omega非常顺从的往墙边贴了贴,侧过身把后颈交给他。魈忍着膝盖的疼伸手拨开他的发丝,让那一条纤细洁白暴露在月色的笼罩中。凉意袭来,伴随着外面淅沥沥的雨声,空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他咬牙默念着不要想,怕影响到标记,他用手抓紧了被角,尽量让自己的情绪不暴露出来。
可不知道是本能反应,还是因为回忆真的历历在目,当那股原本应该很熟悉的香味带着体温慢慢覆盖上来的时候,空还是控制不住的想躲开。他把头埋在枕头里,强迫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别的地方。
察觉到他的异常,魈停下了动作。淡淡的信息素安抚着缠绕而上,alpha换了条腿撑着身体,耐心地的等着对方平静下来。
第一次结标omega太过紧张的话会流血的,对方的腺体太脆弱,不能着急。
赤金色目光跟着信息素一起落下,这是魈认识自己前桌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这么认真的近距离观察他。一个omega躺在自己的床上,裹着满是他气味的东西,这种感觉让人感到一丝新奇。因为alpha的领地意识,除了钟离先生,其他人很少会进他的房间,更别提这样躺在他的床上。
但他好像并不讨厌对方这样在自己的领域里滚来滚去。
虽然身形和自己相差不远,可空的肤色真的好白,也没有比较突出的肌肉线条,因此显得瘦小一些。蜷起来的时候,那块还没成熟的腺体像粉珍珠一样镶嵌在洁白的后脖颈。
alpha的喉结动了动,有点渴。
“你放松点。”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哑得厉害。omega回头看着他,眼角因为埋在枕头里太久,有些发红,是水汪汪的清澈,看着好像被欺负过。“……别这么紧张。”
空确实很漂亮,是那种让人第一眼就对这个人心生好感的样貌。弯弯的眉毛配上大眼睛,让他的笑总是显得灿烂又真诚,魈当初就是这样被他吸引,到现在完全没办法拒绝任何跟他有关的事。
包括给一个omega临时标记这种过于亲密的行为。
魈俯下身,想给他调整一下位置。怎奈何对方的手指紧紧的抓着被单,而且随着他的触碰,空身体越来越僵硬,仿佛紧绷的弓弦。
alpha有些迟疑的停下了手,这样不行,这个姿势完全没办法结标。对方把自己保护得这么紧,待会儿会感觉到疼的。
“你在害怕吗?”
空气中的信息素显露出几分情绪,空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连眼睛都闭得死死的,整个人几乎团成一团,赶紧松开手,回头解释:“我不是,我……”
“放松点,”身后的alpha在他腾出的位置躺下,没再给对方缩团的机会,抬手圈住了他的手腕,另一只手从被单上划过,拐住了他的腰,把他往自己这边带了带。“别怕。”
他察觉到了……空下意识的有些惊惶,他一直把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好,唯二的两次失态都是当着他的面,让他有种被抓包的不适。
后背触碰到alpha的胸口,隔着两层薄薄的衣服,他甚至能听到魈的心跳声。金色的眼眸瞪大了看着眼前的墙壁,手腕被制住,他忍不住的又开始想蜷缩起来。
“……我没标记过。”空听到身后的人温热的呼吸落在脖颈,他的汗毛根根立起,魈安抚的用信息素缠绕上对方的脖颈,那里粉色的小东西散发着弄人心弦的奶香味儿。赤金色的眼眸暗了暗,虎牙已经控制不住的伸了出来,他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确定力度。“可能会疼,我尽量轻一点。”
“唔!”尖牙咬住腺体的一瞬间,怀里的人立刻绷紧了身子。魈并没有立刻咬破那层薄薄的皮肤,而是咬着那里,借此机会调整着他的位置。身体被控制着动来动去,坚硬磨蹭着那一块的感觉愈发明显,空感觉自己整个脊椎都麻掉了。“别蹭了……好难受……啊!”
后颈被刺破的瞬间,omega整个人都被揽进了alpha的怀里。第一次被穿透,天性让空踹到了墙上,胳膊肘用力往后拐了一下,被魈一把挡住。察觉到他的不安,周围的信息素更加浓郁,几乎要把人完全淹没。
无视他的抗拒,尖牙在一点点深入,直到碰到最合适的地方。那是个柔软中微微有些硬实的小核,几乎就在瞬间,空的腿用力蹬了一下身后人的小腿,身体控制不住的开始发抖。魈微微皱眉,似乎对他的反抗有些不满,随后他松开对omega手臂的控制,改为按着他的胸口。让脖颈能完整的露出来。
“放松点。”因为含着对方的腺体,魈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他把对方的腿勾过来压住,确定他没机会再挣扎之后,他顶住那一点坚硬,开始往里面注入信息素。
“呜——”花香冲入腺体,怀里的人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呜咽。魈听到他的手指用力攥紧了被子,几乎要把那里扯破。怕他伤到自己,alpha腾出一只手,轻轻的盖在他手背,让他放松。“轻一点……啊……”
两股信息素相接,对方的情绪立刻充斥在了脑海。信息素的注入变得更加柔和,几乎像是要融合在血脉里。那股温和而清爽的力量划过脊椎,顺着每一根神经弥漫到四肢百骸。
空知道自己现在不应该挣扎,可信息素涌入身体的那一瞬间,本能让他一直在反抗对方的桎梏,魈没有生气,反而更用力的把他圈在了领域里,让空能尽量贴合在他身上。
整个过程是出乎意料的漫长,随着标记逐渐成型,omega的脑子也变得空白。骨骼里的疼痛在一点点的被对方的信息素安抚,原本因为应激症而绷紧的皮肤也在缓慢的放松。标记到最后,一年前的创伤也在浪潮中缓慢被遮掩,空几乎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对其他人从身后靠近那么恐惧。
随着墨绿色一点点合拢,魈也能感觉到怀里的人逐渐顺从下来,像一只受惊了的小动物,被渐渐抚慰住,最后乖巧的待在自己怀里。
结标真的非常能满足alpha的占有欲。
等标记完成的时候,空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感觉到虎牙在慢慢移动,最后离开皮肤的微弱声音在脑海里那么清晰。omega有气无力的闭上眼,疲惫感涌上,他困得几乎立刻就要睡过去。
魈松开了他的手,赤金色的目光也有些涣散,第一次和他人结标,那种感觉让他平日里冷静的大脑有些恍然,过了好久才缓过劲来。alpha闭了闭眼睛,不由得感慨高匹配度的可怕。他撑住身体,想坐起来清醒一下。
接近三天,他只睡了三四个小时,他以为自己现在的心神不宁是因为没休息好。
可下一秒,察觉到他要离开的omega突然一抖,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
魈猛的回神,有些诧异的看过来。
“等等……等等再走……”空的声音有些微弱,他知道这么让一个刚跟自己结过标的alpha留下是个很危险的行为,但是生理本能让他下意识的做出了挽留的动作。金色的眼眸还带着一颗没擦净的泪花,看上去有些委屈。
Omega刚刚被标记过,现在应该非常依赖alpha的陪伴。
魈迟疑了一下,把被子给他往上盖了盖,拍了拍那还有些颤抖肩膀:“不走,睡吧。”
空说之前做了很多年的beta,那就证明分化应该是迟了至少三年。应激反应这么强,除了他的腺体过于脆弱,还有刺激他得病的那件事,应该是太过难以释怀,所以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
四周浮动的花香味愈发浓郁,魈看着面前的人重新把头埋在被子里,毫不设防的在自己面前裸露着脖颈。那里的白皙上面还留着一个牙印,粉嫩的腺体也变了颜色,红得透血。
临时标记已经隐去,只要十天内不再受到刺激是不会出现的。这样也避免了其他人知道他们的关系。
Alpha的目光有些不自在的移开,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压在心底,仰躺在床上,准备盯着上铺的床板缓解一下。没想到旁边刚平复下来了的人突然跟着动了,空再次扭过头,迷迷糊糊的盯着他看。
“在呢。”魈安抚的回应,omega揉了揉眼睛,费了点劲转过来些,抬手拽住了他的袖子。
……他好像真的很害怕自己离开。
Alpha犹豫了几秒,抿了抿嘴唇,侧身下去把自己的被子拽了上来,盖在身上。
“睡吧,明天如果情况好点,就去上课。”魈轻声说。omega已经困得不行了,只能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作为回应。床有些窄,alpha担心他躺不开,还往外面挪了挪。这次空没再惊醒,看过去的时候,那柔软的睫毛已经合上,呼吸也变得平稳而缓慢。
Alpha感觉自己的眼睛也有些沉,他太久没睡好了,结标更消耗他的体力,魈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闭上的眼睛。
外面传来了下晚自习的钟声。随着秋天的脚步,雨水一次比一次寒凉,魈感觉到肩膀有轻轻的触碰,是火苗一般的温暖和柔软。他下意识的侧过一些,让对方的脸能贴在自己身上。
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