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第十一章 黄金色的收获（长篇/剧情向/原神同人）
如果说上次见到的这片花海沐浴在一片淡金色的春光里，那么现在，少女见到的，正是丰饶的秋天。
在无数世界的常识中，那都是一个收获的季节。厚重的果实香气取代了曾绚烂缤纷的繁花，揉捻于金黄色的风中，催促行于大地的生灵们及时采颉时节的馈赠。伴随着哗啦啦的欢唱，落叶在须臾间就从枝条上回归了大地。古老的生命流转而出的希望簇拥着崭新的生命降生。在充沛的物质条件下，万物囤积养料，为下一个轮回的到来做着准备。
没有一件事是无意义的，没有片刻的时光是被辜负了的。
时节的轮转尽在眼前，美景不可能欺骗她。但以少女的常识来说，万物的变化还是显得过于迅速了一些。
她被天边明艳浓烈的火烧云提醒，现在是一天中的黄昏：虽然都是在时间这一刻度上的变化，她可能已经将季节尺度上的流转和每日时刻轮替的光景混淆在了一起。
是这样吗？沉甸甸的金色只属于收获的秋天，而不会是在人们劳作一日之后的脸上映出的光芒？
可即使那曾是真的，又有什么关系？每个世界自有他们独特的规则，大可不必用之前的那些知识来理解当下。
更何况，身边的随从已经明确地告诉了她：“天上的形状，是生命，将要诞生的生命。”
少女看着天上的景象，心中又很是欣喜。
是啊，时节的变化，生命的更替，开始于淡金色的春天，并收获于丰饶的秋季。
一开始，天空中蜜饴般的河流最多只是漂来了异界的故事，却未有能力用世界的语言将其表述。世界看似繁茂，但从来只有草木与之相伴，总是显得沉默又孤寂，人们的生活难免苦闷。
现在，河流中郊游而来的精灵们经由某人的指引，欢唱着歌谣将手拉起，凝聚幻化成了一群群庞大而美丽的生命。
繁多复杂的它们仍在天空的襁褓上沉睡着，就像记忆中，无数世界的夜空里由星星连成的图案。但很快，它们就会从沉眠中苏醒，用欢歌与笑语将童话般的故事诉说。
“王的国度里以前没有动物，现在，大家应该都在为这件事情开心吧。”少女对着身边之人说道。
那金色蓬乱的一颗脑袋垂着，正在纸上写着什么东西。
“嗯，是的。”她简短地回答。
“真的很难想象，要怎样让世界之外的力量听从人类的差遣，在天空上催生这么多的生命。我听说除了那位王贡献的力量之外，你也出了不少力。
“你现在感受如何，应该很为自己感到自豪吧？”少女眼中饱含鼓励般的微笑。
“你说的不错，公主大人。”她仍然埋头写着。
少女皱了皱眉。“都说了，不要那么称呼我。怪奇怪的，还以为你会和那些家伙不一样。”
她的视线难得离开了纸张，看了少女一眼，面无表情地期待接下来的评价。
“我并不是什么公主，只是想和你做朋友。你是大家口中的天才，无数人都仰慕你的成就。但是这样的你，平常却不太能融入其他人的圈子，很少有人能理解你，我觉得你很孤单。”
她回答道：“对不起，那样说话确实疏远了些。但是朋友之间是要有共同话题的。我是个机械师，同时擅长炼金术。别的事，应该聊不太开。”
“那就谈一谈天空嘛。天上的景象，都是炼金术的功劳吧。你明明付出了许多并且等来了结果，却并没有表现得很高兴，这是为什么？”
“这样的自省我也做过，但是很遗憾，”机械师耸了耸肩，“我的脸部语言天生没有其他人丰富，因此经常遭到误解。”
“哈，”少女笑了一下，“那也就是说，你前面说的话并不是在敷衍我，对吧？看你一直在写东西，还以为你根本没听进去我说的。”
“不瞒您说，我确实很高兴，但是那些简单的语句没能完整表达我的意思。我仍要为刚才的失礼道歉。”
“嗯？”
“我能够猜到您的想法，”机械师继续说，“但也有人告诉您，那是某种不恰当的理解，不是吗？您的眼睛是金色的，这世上的人，没有人和您拥有相同的眼睛。
“所以即使大家都呈现出快乐的情绪，和您的一定是不一样的，还请务必牢记这一点。”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少女脸上的疑虑不减反增。
“我的意思是，你看到的天空，和大家看到的，是不同的。”
“大家？我？真的是这样吗？那么我要怎样做才能看到其他人看到的东西？”
“如果有空的话，我很乐意画给您看，大人。但是『它们』已经要开始诞生了，恐怕我很快就要失陪了。『他』那边的邀请，您也可以考虑一下，如果真的那么想要『额外的视角』的话。”
“在你离开之前，至少给我描述一下吧，你看到的那些生命。”少女拉住她的衣角。
“好。”她指向天上无数兽形的星座，一个个地呼出它们的名字。“凝固成形的生命中，最先苏醒的会是跨越诸境的狼群；接着，巨龙的双翼将遮蔽天空，在狐獴狡黠的眼睛之前，月亮也会失辉；而那一条小蛇，残缺弱小，但又会在成长中期待无限的可能。”
那是骄傲的神色吗？少女不确定，因为她已经不敢再相信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识了。
“它们会亲切地呼唤我，叫我的名字，称我为母亲，叫我…
“『莱茵多特』。”
撑着迷迷糊糊的眼睛，女孩看到自己面前有三个人。
其中一人和刚刚梦里的机械师几乎拥有相同的面容，蓬乱的金发如出一辙。只是多出的暗色眼罩遮蔽了右眼，岁月的风也在她的脸上额外增添了几缕刻纹。
她身旁站着一位淡金色头发的少年，他虽然身着和她相同风格的工房装扮，气质上却要修整许多。
“空，她醒了。”也是他第一个发现了女孩的变化。
而她正躺在旅行者的臂弯里。苏醒之刻，意识到自己被三个人的目光盯着，其中包括两位不那么熟悉的人物，她不免有些难为情。
“呀！”她捂住自己的脸，小声惊叫之后，睡意几乎完全消散了。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纳西妲。现在觉得怎么样，感觉身体好些了吗？”他的脸离自己好近，就像一颗小小的太阳。根本无须动用权能就能收取到其双目中辐射而出的灼热。
她很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她感到血管中输送着的不是养料，而是如铅一般沉重的异物。不属于自己的外物被推送到脑袋里，像装满了烟尘的气球一般在墙壁的四周撞来撞去，挤占着有限的思考空间。
不过，之前那股灼烧般的疼痛感不见了，似乎身体在此刻并没有对这些异物的存在表现出多大的抗议。
跟之前的那条巨蛇有关吗？
她还能清楚地记得，巨兽在自己面前缓缓行过时，自己的心象世界已经完全变成了熊熊燃烧的火海。而在自己昏过去之前，暴虐的火焰多次燃烧到近旁，一点一点地将自己的意识剥离，在感觉上却并不痛苦。
好像对于自己而言，文静状态的深渊巨兽才更加具有威胁。
或者，是面前的这两位陌生人给予了自己某种帮助？
那个女人无疑是坎瑞亚的莱茵多特，拥有『黄金』称号的炼金术师。她在古国五百年前的灾难中催生了无数的漆黑魔物，改变了整个世界的命运。就连坎瑞亚人都在后世的记载中对她也多以『罪人』相称。
另外一位少年炼金术师则是阿贝多。他是一名作为容器而降生的人造人，是『黄金』在灾厄后创造的最优秀的作品。同时，他作为首席炼金术师常驻蒙德，与曾多次到访那里的旅行者交往甚密。
正是依赖于这层信任关系，空才会在这地下的偶遇中将自己带到他们面前的吧。
“我感觉好多了。是你们帮助了我吧，谢谢你们，『黄金』和『白垩』。”女孩慢慢攀下少年的手臂。
“不用客气，纳西妲小姐。大部分救治是师父做的，我充当了她的助手。哦，还有，叫我阿贝多就好。”白垩色的炼金术师有礼貌地回答。
“纳西妲，你认识他们吗？”少年有些惊讶。
“不，这也是我与二位第一次见面。但我知道，关于古国的知识，对于提瓦特的未来而言至关重要，于是在过去的探索中也留心关注了一下与之相关的人物。『黄金』莱茵多特和『白垩之子』阿贝多，都是有能力改变世界命运的人，我很荣幸见到你们。”
“既然大家彼此认识，那寒暄就免了，布耶尔。”莱茵多特表现得自来熟，脸上却没什么表情，“那只蠓蛉，是你改造的吗？”
她的手指向的是悬浮在他们头顶不远处的『默默』。
女孩回答：“是我没错，但是在那过程中，空也提供了必不可少的帮助。”
“不错…挺不错…”莱茵多特喃喃说道，“你觉得它现在的状态，是『生命』还是『机械』？”
“凭我的能力，我能感知到它躯体中存在的意识，所以，它无疑是『生命』。”
那小家伙也在女孩的注视下快乐地转了个圈，映在四人脸上的光快速地切换了一轮颜色。虽然只有短短一刹，飘忽而至的气氛不禁让人回想起了节庆里缤纷漫天的缎带与气球。
“比我想得还要好。虽说已经失去了『可塑性』，但在完成度上，甚至超过了阿贝多。”莱茵多特说，“你的身边还有一只从世界外到来的灵魂，他也是难得一见的容器。
“不得不说，我挺羡慕你的，布耶尔。我很想好好研究一下他们，但是条件并不允许，你不会同意，阿贝多不会，空也不可能。
“我没什么要说的了，如果没别的事的话，我们可以就此别过。我们还有重要的项目要完成，你也是一样。”
女孩有些困惑。对话就要这样草草结束了吗？对方只会自说自话，好像没在乎过其他人会想些什么。在灾变后的几百年间，『黄金』莱茵多特极少出现在大陆上人们的视野中，她的价值观应该早已变得和常人不同。
“不，师父，关于我们要做的事，和他们要完成的目标，你可以再多谈谈的。需要我代为说明吗？”阿贝多插话进来。
“不要多嘴，阿贝多。既然他们没想问，就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一边说着，她已经开始摆弄起营地边的仪器来了。
女孩注意到了那机械上充盈着蓝色能量的护罩，觉得十分眼熟。
“莱茵多特女士，我们曾在一条巨蛇盘踞的隧道内见到了和它相同的设备。请问是你们设置的吗？”
“对没错。也多亏了你们，我们的捕猎计划有了意想不到的进展。要想知道详情，喏，问他。”她眼睛都没抬，只是挤了一下五官，似乎意图用那不明不白的面部语言指向某人。
女孩当然知道这时应该去问谁。于是，指着数百米高空外的岩石绝壁，少年给她讲述了那些断崖和空洞的形成经过。
她逐渐瞪大了双眼，最后说：“原来，后面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真是辛苦你了，空…”
阿贝多接着补充道：“那之后，『曼索』就掉到节点城『赫柯尔苏尔』附近的抑制场当中了。这里原本就是为了抵御魔物，研究可能暴走的兽潮而建造的设施。现在，它短时间内应该没办法从抑制场中逃走。”
“阿贝多？你没听到我说的吗？”莱茵多特说出的本应是苛责的话语，但平淡的语调很容易让人会错意。
“可是，师父…”
“如果他们不问，就不要多管闲事。这对所有人都好。”
“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女孩问。
“没有。如果你有更要紧的事情，就应该把重心放在自己身上，而不是去管这管那，不是吗？”她没有停下自己手中的活计。
真是奇怪的人。但她说得没错，重要的事情确实存在。世界树的问题已经刻不容缓，而女孩也在怀疑自己能不能撑到走到它脚下的那一刻。
但是『黄金』他们明显掌控着一些有意思的情报，却不知为何在掩饰着什么。显然那手法有些拙劣，像是一场博弈中某一方故意卖出的破绽。
这会是某种陷阱吗？对方毕竟曾播下了灾难的种子，几乎毁灭了整个提瓦特。以须弥的法度来说，未能将智慧用于正途，恐怕早已犯下了『慢言奥秘而心无惧怕』之罪。她不可能完全信任面前的二人。
但是按照自己的思维方式，情报总是越多越好。尽管此时自己的判断能力已经大不如前，总还有两位伙伴充当自己的坚实后盾。
“如果说我很感兴趣的话呢，莱茵多特女士？你能将巨蛇的秘密全部告诉我们吗？”
“哈哈，”莱茵多特笑了，但是那表情立马又像掉进冰窟的水晶蝶一样僵住了，“没问题，能被智慧之神关注自己的研究，我很高兴。
“曼索是五百年前『初次实验』中诞生的残次品。那个时候，新生的孩子太多了，我作为母亲不可能都照顾得过来。就好像，你因为赶时间仓促地往田地里甩了一桶水———总得有那么几株苗发育不良。”
她打开手中机械的后盖，扯出了一根长导管。
“阿贝多，水缘钉！”
她的助手麻利地从营地台座的另一角取来了比那导管细一圈的棍状物。
“…嗯，最后一只了？但幸好还有剩。
“一开始，它又小又弱，甚至进不去那些空间通道。没有人指望它能干出什么大事，就放任它爬进了地脉的夹层里。”
她用手在地上比划了一下，灰暗的地面瞬时闪烁过几个光斑。接着，她随性地将手里的水缘钉往身后抛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机械臂却准确地接住了它。
“我知道这孩子很厉害，没少关注过它。但事实证明，我还是小瞧它了。
“它是残缺的生命，因而在性质上，会本能地想要成为完整的存在。但是它生来就没有看清事物的眼睛，不知道真正的『全』在这个世界里应当是什么样的。”
机械臂带动抓住的钉子旋转起来。水缘钉金属色泽的外壳在那运动中逐渐消弭，露出里面湛蓝色的能量。
“不仅看不见，实现自己目标的方式也非常怪异。你看到那火焰了对吧？它会吃掉提瓦特的元素，再变成自己的一部分。
“在形体上它永远也达不到自己想要的目标，哈，那一批作品其实都应该算作残次品。它挑挑拣拣，最多也就是让自己长得再胖一点——所以认识到这一点之后，应该会专注于进食更高质量的蛮荒元素。尘世七执政在这种性质上相当接近于它的理想养料，毕竟是从『全』正向降生的第一批嘛。所以，布耶尔，之前它对你表现得很感兴趣，能理解吧？”
女孩想起了当时『默默』为响应自己心情而唤起的光辉。正是因为自己的力量被巨兽感知到了，那时候才会出现危机的吗？按照『黄金』的说法，如果换做是空的光辉的话，蛇当时反而不大可能会注意到他们的存在。
“原本我还挺遗憾的，想看看它在吞噬掉一位魔神之后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左边，左边。”她眼见机械臂的操作要产生失误，用言语指挥了其对准装置上延伸出的导管。
“师父，容我提醒你，这些话在这里有些不合适。”阿贝多说。
“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少年眉头紧锁。
“…我不擅长开玩笑，也不会跟你们开玩笑。前面也说过，你们不大会喜欢我的点子，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回到正题。但是在看到你的作品之后，我对你产生了额外的兴趣，布耶尔…呃…不，更准确地说，是对你的见识产生了兴趣。”
机械臂上的能量棒分离出了无数细小颗粒。就像食盐溶于水一般，原本是固体的能量逸散在了机械臂和导管之间的一小片空间中。
“你没有死，我也用一种能观测到的可能性换取了感兴趣的知识。就结果来说，我觉得挺满意。
“在『侵蚀』的性质上，曼索已经可以吞噬全部种类的能量了，包括它还未能认识的『全』。因此我决定回收那份力量。当然，在捕猎之前如果能再加一份稳定剂就更好了。就比如，补全心智的蛮荒生命之力。”
逸散而出的闪亮颗粒再次凝聚，像是树木枝杈般的轨迹蔓生开来，形成精巧的网状结构连接在机械臂与导管之间。
莱茵多特没有被手边漂亮的光带吸引去注意力，而是一直盯着女孩看。
“你究竟在想些什么？！坎瑞亚的炼金术师！”少年拔出剑来挡在二人中间。
“…所以我原本的想法行不通。于是，刚才也建议你们直接去下一站。对你们来说，在我这里逗留只会徒增风险。”
她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冷漠的气息里依然没有流露出什么情绪，实在令人难以判断。
女孩引以为豪的读心能力现在也难以施展。几位坎瑞亚的遗民，包括面前的这位莱茵多特，都在过去被诅咒之力赐福，鲁莽触及她的意识只会令自己受到更深层的反噬。
阿贝多向前一步：“二位，虽然师父说出的话有时会过于直接，但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她不会故意欺骗你们。作为空的朋友，我也会尽我所能地阻止坏事发生。”
女孩也用手接触少年警戒的臂膀，用眼神示意他安心，教他敛起手中惨白的寒锋。
“莱茵多特女士，巨蛇的火焰能吞噬深渊力吗？”
“那是必然。以你的见识，大概能猜到所谓『深渊力』的本质是什么吧。”
“如果我们帮助你回收『曼索』的话，你愿意将它借给我们吗？我想，这大概是我们处理世界树内污染的有效途径。”
莱茵多特的眼神指向少年，说：“你有他在身边，不是么，现在觉得他帮不上你的忙？”
“不，只是…”
“觉得在『规模』上差得太多了？我们坎瑞亚的『公主』大人，这次可没留有一点情面。”
女孩不置可否。
“我对如何利用曼索的力量不感兴趣。对我来说，回收这件事本身才是有意思的课题。我可以把火焰交给你们，但做这件事是要有决心的，布耶尔。我甚至怀疑你能不能活到最后。”
周边的气氛又变得紧张了起来。
“啊，别担心，虽然原本是那么打算的，但现在并不需要把你喂给它吃。你能成功操作白垩之术，也就可以帮我们重新塑造巨蛇的心智。你应该听说过，那批创生物因为与这个世界不相容，最终只呈现出了混沌无序的样子。
“那种状态的容器，根本难堪大用，这也是为什么在我眼里，它们都是『残次品』。
“所以现在，我们有两条路可以走——修缮原本的容器，或者将力量转移进全新的容器。
“理想情况是，在它的主心脏处，你同时操作创生之力和白垩之术，将它从野生状态转变成一条完全听话的蛇。
“当然，我向来不信任生物体形制的容器，所以也预备了后备方案。
“我和阿贝多会带着转化台去它的两个副心脏，如果你那边的计划失败，我们会启动机器，把大部分从它身体里提取出的火储存在这两个罐子里。”
她用手点了点面前仪器的护罩，它被中央的亮斑分隔成了两部分。
不知何时，机械臂和导管之间的树状结构已经完全转移到了仪器的透明圆罩中，它轻轻摇曳的外形就像枫丹水下的发光珊瑚一般美丽。
“当然，经过提炼和转化，力量会流失不少。以你的目标来说，可用的资源当然是越多越好，对吧？”
“嗯，我会努力尝试，争取用我的能力为巨蛇重塑心智。”女孩说。
莱茵多特继续说：“但是你也明白这件事的风险。你的权能会引起它的注意，将它从暂时的休眠中唤醒并激怒。触及到它的漆黑本质之后，你身上的污染也会加重。
“上一枚水缘钉已经在救治你的过程中，吸收了一部分你身上的污染而消耗掉了。我们从没有为这样的医疗服务做过准备，采取的方式效率极其低下。
“所以现在，机会只有一次。”
“纳西妲，你…”少年的话说了一半，又及时收起了自己的犹豫，“如果下定决心的话，也让我一起吧。『白垩之术』是当时我们改造默默的时候，你教给我的东西吗？”
“是的，空。你原本就拥有净化深渊力的能力，『白垩之术』也只是让你更高效地操作你本来的力量。”
“那就和原来一样，你专心去重造巨蛇的神智就好了，我来转化它的邪恶力量。”
“原来当时你们是这么分工合作的…确实合理。”莱茵多特若有所思。
“好的，如果大家没有别的意见的话，我们就按现在定下的计划，分成两个小组进行行动吧。”女孩说。
在她的眼前，人们秉持着相同的目标，再次团结了起来。他们的动机可以多种多样，也许有人包藏祸心，有人尽职尽责，有人只是被连带裹挟。
至少，在与人相处的气质这方面，自己还是相当具有亲和力的吧。就算是在状态如此糟糕的当下，所有的矛盾也都被化归于无。
拖着疲惫的眼睛，她尽力保持微笑，参与到热火朝天的准备中去。
一定会顺利摘得的，道路尽头那颗闪亮的星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