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莲传（其五）
私设，渣文笔警告，人设崩塌警告，请酌情观看。
“咳咳，露西亚，没事吧？”指挥官扶着额，忍着疼痛问到。
“我没事，但指挥官你……”
“放心，死不了。”指挥官强装轻松地笑了笑，但嘴角留下的血并不配合。
“指挥官，你受伤了，还是休息一下吧，我来警戒四周。”
“我觉得我还可以继续战斗。”指挥官甩了甩脑袋，竭力保持清醒。
“指挥官。”露西亚眯起了眼睛。
“嘶……那好吧，就辛苦你了，露西亚。”指挥官靠墙躺下，身上伤痕累累，“司令部的破情报系统真该升一下级了，这次的任务情报错的简直离谱。”
露西亚检查了遍周遭的情况，确定没有感染体的迹象后松了口气。
“指挥官，这里还算安全，我们就在这里等待里和丽芙他们赶来支援吧。”望着瘫在地上浑身是伤的指挥官，露西亚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揪了一下。
“嗯，辛苦了，露西亚。”指挥官费劲地掏出通讯终端，却发觉有些不对劲，便凑到眼前仔细观察了一番。
“淦，不会这么倒霉吧。”指挥官哀嚎道，“回去以后我一定要让阿西莫夫加一个防爆装置！对了，还有抗腐蚀装置！”
“指挥官，终端……坏了吗？”露西亚小心问道，虽然她基本上猜到终端坏了。
“坏了，但没完全坏。”指挥官咬着牙，忍着疼痛在终端上快速点击，“常规的功能确实损失了一些，但好在还能向外发送信息。问题就在这里，我们只能向里哥他们发送一个模糊的坐标，这样他们必须在这片相当大的区域里搜索我们，多久能找到我们全看运气，运气好的话一身灰加一身伤回去，运气不好的话……一盒灰加一圈花回去。”他自嘲般地笑了笑，“希望给我挑的花不会太丑。”
“指挥官！不要这么说，我相信里和丽芙他们会找到我们的。”露西亚打断指挥官，坚定地说道，“指挥官，请一定要坚持住，我，不，灰鸦四个人，要永远在一起！”
“嗯，你说的对。”指挥官疲惫地笑了笑，“里哥他们已经收到了，估计正在赶来的路上。”
露西亚在指挥官身边坐下，迟疑了一会后，将指挥官揽进自己怀中。
“对不起，指挥官，刚才，没有保护好你……”露西亚满是自责。
“嘿，就这点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流了一点血而已。”指挥官满不在乎地说道，“回去养几天就好的差不多了，除了头被锤了一家伙外，其实还好。”指挥官边说边向她微笑，示意让她不用担心。
……虽然那笑容在浑身是伤的指挥官脸上显得那么勉强。
露西亚没有拆穿指挥官的谎言，只是用手轻轻揩去指挥官脸上的血迹，动作小心而温柔，生怕弄疼了指挥官。
“指挥官……”露西亚突然喊道。
“嗯。”
“你为什么……一直相信着希望和美好呢？”露西亚酌情地斟选着言辞，最后，说出了两个对她而言陌生的词。
“唔，这个嘛，说来话长，暂且认为我生性乐观，神经大条吧！”
“……我觉得不像，指挥官。”
“露西亚，你真的想知道吗？”
“嗯，指挥官的一切，我都很感兴趣。”露西亚感到内心有些按捺不住。
“行吧，就当是回忆一下自己的往事了。”指挥官挠了挠下巴，开始讲述。
在指挥官还是法奥斯的学生时，有一天，他的邮箱里收到了一封信。
这个时代很少有人用纸笔来传递信息了，基本上邮件和通讯成为了唯有的两种通信方式，因此当指挥官发现邮箱里的这封陌生的信件时，并没有随手丢掉，而是好奇地拆开读了起来。
信的内容并不是很长，大意是一个充满浪漫幻想的陌生人想要寻找一位笔友，从信的措辞和真诚来看，信的主人并没有在恶作剧，而是像一位孤独的旅人一样，渴望找到一个可以倾诉的同伴。
鬼使神差地，指挥官提起笔，写了封回信，寄了回去。
真是个有趣的人。指挥官心想，脸上浮现着淡淡的笑意。
后来有一天，指挥官同往常一样处理完事物后，检查邮箱，发现多了封信。
不用看，指挥官都知道，是哪个有趣的灵魂寄来的回信。
她叫伊利斯。
从信中指挥官知道了这一个信息，当然，无论是从感觉上还是信中所说，这是一个笔名。也好，如果告诉真名，那么这个笔友就交的没那么有趣了。结合信中的信息以及自己的感觉，指挥官推断信的主人是一位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少女，从小在温室里成长，还未曾见过这个世界的残酷。嗯，应该是属于一直生活在伊甸之中的那一类幸运儿。
虽然事务繁忙，但指挥官还是抽空写了回信。相似的灵魂总是会互相吸引。虽然只是一纸之缘，但对这个神秘的少女，指挥官还是有着相当的兴趣。
两人的书信交流日益频繁起来，发展到后来开始倾诉心事，偶尔伊利斯还会赠送小物件一类的礼物。伊利斯的回信总是很迅速，基本上第二天就能收到回信。指挥官则不确定的多，有时候任务比较轻松，三五天便能完成回信，忙碌的时候想抽身检查邮箱。对此，伊利斯则宽容地表示理解。
——你是军人，所以无暇回复我的信件也没有关系，放心地去做你的事吧。
她在信中这么说道。
后来，伊利斯加入了艺术协会，走上了创作戏曲的道路。关于自己，她常常向指挥官询问道:
——我这样创作艺术有什么意义？它不能像武器、资源一样，为那些人们带去实质性的帮助，我看不清前方的路。我真挚的笔友，你能告诉我答案吗？
读完这封信，指挥官沉思良久。
他深知自己的答复对她而言有多重要，但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一位预备指挥官的他，有没有资格给这位笔友一缕希望。
思考良久，他还是提笔回信:
——只管继续走，不必为了采下花朵保存而逗留，因为一路上，花朵自会继续开放。
信里的其他内容他已忘却，但这两句却铭记于心。
因为他要这么说，也要这么做。
不久，指挥官收到了回信。
伊利斯看起来已不再迷茫，她在信中除了感谢外，还附赠了一张门票——她希望指挥官能来见证她的第一场戏剧。
但命运总是如此捉弄人，接下来的时间，接连的频繁任务忙得指挥官脚不沾地，等到回想起查看信箱时，里面早已塞的满满当当。
——只有历经地狱般的磨难，才能练出创造天堂的力量，只有流过血的手指，才能弹出世间的绝唱。
伊利斯选择了去亲身感受，这是指挥官最后得知的信息。
——艺术是呵护人性最温柔的方式。
——你可以质疑现在的自己，但你不能质疑一切。
——我们会再相见的。
给伊利斯回了一封信。
自此以后很长时间，指挥官再也没有见过伊利斯那熟悉的字体。
“其实她的迷茫也是我的迷茫，我们有不少相似之处，在各自的领域都是佼佼者，但都对自己的前途和所做的意义感到迷惘。只不过，最后是我选择当那个看起来成熟的人。”指挥官轻轻一笑，接着说道:“既然说了那些漂亮话，即使本来不相信，也只能装作相信的样子了。因为我知道，我是她信仰的最后一道防线，只有我自己相信美好和希望，她才不会怀疑自己。久而久之，还真变成相信希望和美好的傻子了。”
“……”露西亚一言不发，脸色有些难看。
“怎么了？露西亚？”指挥官一脸不解地问到。
“指挥官，你对那个笔友，抱有好感吗？”露西亚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肯定有啊，毕竟互相坦白交流了很长一段时间了。”指挥官有些莫名其妙，“露西亚，你问这种奇怪的问题干嘛？”
“……指挥官。”
“怎么了？”指挥官越发糊涂了。
“没什么，就是……想叫一下你的名字而已。”露西亚闷声说道，“指挥官，我……可以这么做吗？”
“呃，你想叫就叫吧。”虽然有些懵，但指挥官还是允诺了露西亚的请求。
叫了一阵指挥官的名字后，露西亚才停了下来。
“指挥官。”露西亚又开口说道，“等到一切都结束的那天，我还能再见到你吗？”声音里似乎包含着某种情绪，这对一贯冷漠的露西亚来说太过反常。
“露西亚，你怎么总喜欢问这个问题呢？”露西亚的反常让指挥官感觉脑子有些乱，“我说过，灰鸦四个人，要永远在一起！”
“……谢谢，指挥官。”
“……不用谢，对了，露西亚，我先睡觉了，接下来就拜托你了。”指挥官觉得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索性将剩下的事交个露西亚，自己休息去了。
……
平心而论，露西亚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变得这么奇怪。
自从遇见了指挥官后，露西亚对每一个与指挥官关系亲密的异性都抱有一丝莫名的敌意，一种露西亚也说不清是什么样敌意。但露西亚知道，她的不安感和安全感，均来自这个尚显稚嫩的男孩。
他太过美好，美好到像是不属于这个世界。也许是自身的经历，对这个闪闪发亮的指挥官，露西亚很害怕他被别人抢走或消失不见，就像年幼时可口果腹的食物好不容易发现，稍有不慎，便会被抢走。所以她讨厌一切想把指挥官从她身边支走的人和事，为此，她愿意用一切来守护，守护那个将她从深渊里救赎出来，带给她温暖和归宿的感觉，教会她带着希望迈向未来的指挥官。
露西亚不知道自己对指挥官的感情归属哪类，但她是为指挥官而生的露西亚，是指挥官和灰鸦最为锋利的“刀刃”，这一点，她无比坚信。
指挥官……
露西亚心中默念着指挥官的名字。
天空突然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雷鸣也传进耳中，半晌后，天空中飘落着雨丝，然后又是一瞬，细雨变为了暴雨，夹杂着不知从哪吹来的风。
下雨了！露西亚心头一紧，赶紧检查怀中的指挥官情况，呼吸平稳，并没有被惊醒。幸运的是，这儿的地势较高，很少有雨水能进来，算是不幸中的万幸。露西亚动作轻柔地换了个姿势，好让指挥官躺的舒服些。
不知为何，露西亚突然想起小时候抱着露娜露宿街头时，也是这种姿势。
指挥官……也会有兄弟姐妹吗？露西亚莫名地想。
她垂下头，将外衣解开，覆盖在指挥官身上，围巾取下缠绕在指挥官的腰间，避免受凉。她抱着指挥官，心跳莫名有些加快。
男孩毫无防备地躺在她怀中，眉梢舒展，面部线条柔和，散乱的发丝紧贴在额间，显现出脸庞的稚嫩和几分独特的帅气，以及唇间让露西亚心神不宁的诱惑。
她想俯下身，轻轻地，哪怕只是一小会——吻在男孩的脸庞和唇齿上。
露西亚的内心进行着激烈的斗争，她渴望在指挥官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却又怕被指挥官发现，想要放弃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又觉得十分不甘。她咬着牙，内心被两种想法撕扯地百转柔肠，却又拿不定主意，只能煎熬地抱着指挥官，坐着度过每一分每一秒。
最终，她还是没有勇气去干那些大胆的事。这个在战场从不害怕的女孩，却在这个人类指挥官身上畏缩了。
她不知道，如果她这么做了，指挥官会不会讨厌她，并就此离开灰鸦小队。指挥官是她所最为珍视之物，她输不起，只能在有绝对把握时在做了。
露西亚有些遗憾。
不知何时，雨已将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雨后的湿尘土气息。
她透过墙体的缝隙，瞧见了里和丽芙的身影。
“指挥官，我们回家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