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Shawn Michaels Story》Chapter 23

二十三、肮脏的伎俩
仿若绘墨艺术般的盛宴,血色夜毕…谁能想到,就在刚才我表演出了,自己职业生涯中最精彩的一场比赛…
不过我不能沉迷于此太久,我需要尽快踏上新的征途。亨特、柴娜、堕落时代(它是文斯·鲁索的主意)都还在等着我呢。
另外,我打算于周一晚Raw节目上,正式赋予我们的组合灵魂:D-Generation X(堕落时代)。即使在接下来的几周里,我不得不要和布雷特•哈特共事。DX的进程也不应该因它,而被我无期限地拖延。
我仍然是那句话,于幸存者大赛中,布雷特击垮不了我,我亦不会让他轻易地小瞧了我。
其实,从肖恩•迈克尔斯的角度来看,我在无意之间、无形之中已经“打败”了布雷特。我是Main-Eventing、Pay-Per-Views(世界核心、主战赛选手),而他仅是个冠军。更不用讲,自那场象征回归的双打赛起,我的自信几乎完完全全地回来啦!
最为关键的是,我没必要忧虑布雷特接下来要做甚,要说甚?人们之所以开始厌恶我,是因为听闻了太多的虚假妄言。我也清楚,所谓的“童话”大多数皆是由布雷特创作。布雷特编造的谣传极其精妙,让我从未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去反击它。(例如言语攻击我的父母)再加上它对于我来说是如此的透明、易识破。导致我始终都不怎么上心。
毕竟,我打小受到的教育便是:“倘若某人以最尖锐的声音来为自己辩解。那么他一定隐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跟布雷特•哈特不同,我与亨特、柴娜的合作过程格外和谐、有趣。我甚至一辈子都不想拆开DX组合。我也要点名表扬一下文斯·鲁索,因为他替我们思考出了绝世奇妙的点子。
或者准确地说,DX的荒诞喜剧、我们的所作所为都有他的功劳。他帮助我们创造了一个非常棒的噱头,使得“我们”和现实生活融为一体。如今我们之所以能够干现实中不允许做的荒唐事,皆是缘于他的启蒙。
尽管DX的某些“东西”不受人待见、遭人唾弃、不属于大众文化、甚至招惹是非,但堕落时代将它变成时代流行的趋势也勉强算是我们的本事。
正如亨特所言:“于1997年萧瑟飘零的秋天,万物沉寂,唯独永生不息、熊熊燃烧的DX。体育娱乐界最炙手可热的明星是我们而不是史蒂夫•奥斯丁!”
再回到正文…随着分针不断重置,公司的情况愈发得好转。在堪萨斯城,我们又一次售罄了所有的门票。顺便提一句,当时我跟亨特正在拍摄擂台宣传片,意犹未尽的我特地要求演播室剪辑一段铁笼赛的画面。结果,从不按常理出牌的他们,解封了“麦迪逊广场花园事件”的录像…非但不听劝,而且他们还美其名曰:“这即是堕落时代的叛逆。”为了更深一步增强观众们对DX的“犯上”概念,他们甚至安排了布雷特出场,跟我对峙的环节。
我不知道那会儿的布雷特是怎么想的,他以同性恋、堕落的人等种种不堪的词汇为我冠名。(他的行为让我深信,他是认真的。已经逐渐脱离剧情)我则回应称,布雷特之所以仍然苟活的原因,即是他要于幸存者大赛上将冠军拱手让贤。
这次不光是摔角的观点,生活习性的不同也和“我跟布雷特的矛盾”完美交融。只不过与之同时,我们对彼此之间的敌意亦远远溢出了故事情节的所需。
当天晚些时候,在柴娜的干扰下,我借机赏了布雷特一记超级踢…而它帮助亨特通过场外读秒的方式击败了布雷特。
另外比赛期间,为了突出堕落时代的“种族歧视。”我挖鼻孔时用的工具,正是布雷特随身携带的加拿大国旗…
尽管我从本质上出发,并不想冒犯任何人。但它的确会让我的热度不断攀升。既然利大于弊,那我还是那句话!何乐而不为呢?
III
就搞怪的方面,我完全看不懂那晚布雷特•哈特的立场。我也不清楚,如今他跟公司是什么状况。唯一可以确信的是,文斯想摘走他的冠军头衔。
毕竟,他的合同条款给公司带来的经济负担太重了。再者,倘若他不想成为恶劣态度时代的“领头羊,”自然是配不上如此肥厚腻油的薪资。
同样,我也不知道史蒂夫•奥斯丁,在何时何地开始得到了文斯的青睐。不过我始终认为,他已经了解了自己于公司的新定位。对于史蒂夫•奥斯丁来说,最为理想的状态,便是从一个极其白热化的“恶棍”角色手中夺得世界冠军。很显然,布雷特肯定不适合担此重任。假如非要这么算的话,那就仅剩下我了…
文斯想把冠军先丢置在我的身上,然后再让史蒂夫于摔角狂热14击败我…有一说一,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它都太合理了。可毕竟它是个长久的话题,待我往后慢慢道来。
1997年的我,只关注自己和文斯的谈话内容以及每晚全身心投入的表演。我对别人身上所发生的一切或内心世界皆漠不关心。虽然我经常与文斯谈天说地。但绝大多数的话题都是围绕着剧情创作跟工作方面。
讲真,我根本不屑于在老板面前去诋毁其他人。
距离幸存者大赛来临还有一周的时候,我察觉到了布雷特一举一动的些许端倪。他似乎要跳槽至WCW。尽管我听说过,让布雷特去找WCW高层商谈是文斯的主意。但它不应该在这个时间段内显露出来。
文斯曾经承诺过,他将替布雷特谋得一份好差事。仿佛于所有人的印象中,WCW即是个人傻钱多的主儿…果然,在文斯的滑头伎俩下,WCW为布雷特开出了天价。就在所有人都认为,文斯愿意砸更多的钱与WCW竞争布雷特的时候,老奸巨猾的他收盘了。
说实话,那个价码,我估计马克也不敢说拒绝。于是,布雷特干脆爽快地和他们签约了。
在过去的几个月里,亨特与我每周三都会和文斯通话,天马行空的想象力赐予我们敢于畅所欲言的勇气。因为文斯十分重视我们的创意,所以他每周三都会挪出一点时间交给我们。
于幸存者大赛前的周三,我们照旧开着每周一次的电话会议。只不过事态发展愈发得极端。
“肖恩,除非这个周末发生一些令人胆怯的事情,否则我们将以DQ的方式吹停比赛。另外,布雷特已经向我承诺,他将在隔天的Raw节目上,宣布搁置冠军腰带。看来他铁定是要离开WWF去WCW了。此后,我们可以组织一些比赛,想办法来让你夺得冠军。可我依然感到不舒服、不放心。就算布雷特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我也不能完全信任他的话。话虽是这么说,但我这次还是想选择相信他。”
随后,文斯便巧妙地拉我一起下水:“先不管,你和他是多么僵化的关系。我只想说,我在排兵布阵时,总是让他迁就你…偏偏他就是个死脑筋,从不甘心位于你之下。其直接导致,我无权改变如今幸存者大赛的结局。”
我质问文斯,为何不强迫他在隔天晚的Raw节目上将冠军输给我。可惜讽刺的是,话音还未落下的我立马回忆起,文斯曾赐予布雷特的霸王条款:“于离开WWF前的一个月内,布雷特•哈特拥有着绝对的剧情主导权…”
“所以,你无论怎么劝他,他都不愿意把冠军腰带让给我?或者说,他根本不希望失去冠军头衔?”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如果在美国本土的话,我倒不怎么忧心。但此事倘若发生在别的国家,尤其是加拿大…我个人感觉,他会为了所谓的人民而去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多虑了,文斯。整个加拿大又不是他的!再加上,我们不在Calgary(卡尔加里:布雷特·哈特的故乡)。他凭什么限制我们的工作?难道非要身处于美国才可以吗?”
“是的,肖恩…我也理解你每一句话的意思,可他终究在法律层面上有着绝对的剧情主导权!”
说完这段对话的我们,随之便是陷入一片死寂,鸦雀无声。
几秒钟的沉默过后,我们近乎同时听到了来自亨特的音色:“我知道我不配在此刻发言…可为了公司,我不得不放肆一回。文斯!生意到底是什么?或许我已经触犯了你的底线,但我还是想说,每个行业都有属于它的规则。什么叫‘我不想失去冠军头衔?’文斯,你帮助他在WCW得到了最优厚的待遇,他却一声不吭地走了。非但没有感恩,甚至还对你严苛要求。他是个混蛋、叛徒!你怎么可以相信他呢?谁又能想到,当初于摔角狂热12输给肖恩后,背着公司所有人胁迫你签署霸王合约的人竟是这种货色?二十年呐,二十年!你难道能惯着他二十年吗?”
亨特貌似积怨已久,格外义愤填膺:“当初他利用WCW威逼你对合约内容进行妥协,甚至为了回来跟你重新商定条款,不惜与之谈判…至于结果呢?时间证明他根本不值那个价!因此他的生意开始不好做了。所以他要离开这儿去捞钱了…再者,你留给世人的印象是想要竭力阻止布雷特跳槽,你知道吗?人们恨不得再次目睹冠军被人中途带到WCW,并丢进垃圾桶里。(暗指曾经的女子冠军Alundra Blayze阿兰多拉•布雷兹,她曾干过此事)我们可不容忍WWF冠军,遭受类似于这样的践踏侮辱!”
“就算你说得再多,我依旧对此束手无策、无能为力!难道我们能做些什么吗?”
估计文斯亦万万没想到,这次轮到我插话了。“文斯,我会做任何你想要做的事。无论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还是强夺豪取,我只听从你。你仅需要告诉我该如何做,该怎么做。其它的一切你不用管。你和公司已经为我做得太多了,现在换我来报答你们了。请你记住!我的忠诚永随你左右,我跟亨特如今就是你的左膀右臂!”
“接下来我们?肖恩…你的意思是?”
“不惜一切代价!倘若我们可以迅速地读秒压制,那自然是最好。否则只有暗通裁判,叫人提前按铃的法子。反正,你要我怎么做我便怎么做!”
“肖恩,事态还没严重到那个地步…不行,它必须等到不得已才可以考虑。在星期六之前,我还有时间跟布雷特谈。别着急!不过,它不失为一项最佳的备选。肖恩,除了我以外,别和其他人谈及此事。帕特也不行,答应我,向我发誓!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这事,我们得找机会好好地聊一聊。”
当文斯挂断电话后,我与亨特闲谈了一会儿。我们隐约感觉到,文斯歪心思的蠢蠢欲动。突然地急转弯估计令文斯措手不及,所以他需要一点时间去消化。于是,他暂且搁置了计划。同样,我也不糊涂。这时候我必须主动站出来…
难熬的日子,总是迫不及待地“割喉寻死。”很快便到了星期六11月8日晚、幸存者大赛举办的前一天。
因为付费赛事标准操作流程的缘故:“公司内部的每一位员工于大赛的前一天,都得在酒店里参加文斯的动员座谈会。”所以亨特和我提前抵达了蒙特利尔。果然,惯例如常进行。只不过离会之际,文斯暗中示意我、亨特以及Jerry Brisco(杰瑞•布里斯科:跟着文斯的时间最长,是文斯最亲密的心腹朋友)留下。
当我们瞿然而悟,猎缨正襟危坐之时,文斯率先开口破幕:“布雷特还是不情愿屈服…肖恩,你愿意做,我们之前所讨论的事情吗?”
“我的荣幸!不惜一切代价!”
“它可不是你平常捉弄人的伎俩!你敢于承担它的后果吗?”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因为我比谁都清楚…文斯的音调稍稍让我有点紧张、颤抖,虽然都市传说中戏剧性的转折(指浮夸到无厘头的故事情节),我听闻得很多,但从未以认真严肃的态度对待过它。
我偷瞟了一眼亨特,感受到目光的亨特则回应了我一个“上帝保佑”的手势。殊不知,这次连上帝都选择将我绊倒。
“我不知道明天将发生什么,我只了解布雷特要抛弃我们。我有着百分百的把握!杰瑞可以替我保证。”
“肖恩,我并不怀疑你的忠诚。如果有任何情况,我会立即派亨特赶往擂台,去帮你圆场。”
…其实那会儿,我们还不能具体地讨论该如何实施计划。因为我不太清楚,布雷特要和我怎样安排比赛的进程。
整个1997年最为可笑的事情莫过于如此,只有等到受害者布雷特•哈特决定成为“加拿大英雄”的那一刻,我们的罪行才得以滥觞。
一旦他想好表演的步骤,便是一切溃败的开始。
“另外,我不允许你透露消息给其他人。”文斯特别提醒我道:“明晚过后,千万记住,无论别人如何询问,你只需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它是我文斯·麦克曼一人的决策,与你无关。只不过不是我亲自去做而已。你必须否认它直至事情完全终结。我不希望未来潜力无限的你就这样被舆论砸死…或许有人会拿你跟布雷特的历史矛盾做文章,因此我建议你自己也要做好相应的心理准备!针对你肯定是无法避免的。但你要时刻谨记,严守口风、保全自己…”
说完之后,眉头久久不得舒展的文斯紧接着又叹了口气:“明天结束之时…明天结束之时,你照旧做你的事,不用管我。想都不用想,布雷特一定会上头!他一定会迁怒于我!假如他要揍我,谁也不要拦。这是我欠他的…”
然后,文斯打电话指命Earl Hebner(厄尔•赫布纳)来作为明晚的比赛裁判。“他还蒙在鼓里,我待会向他说明情况。”
秘密会议结束后,亨特、我、杰瑞准备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因为杰瑞跟我的工作关系算得上不错,所以他在离开之前出言安慰了我。毕竟,我们如今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我记得他跟我说:“肖恩,如果真出现了什么变故,我必然会取代罗伯特•詹姆斯•马雷拉的位置。尽管我明晚同样也会受其影响,但我终究今非昔比了。所以有什么我可以帮到你的吗?”
“你想多了,杰瑞。如果这一切发生……我说如果这一切发生,就没必要再担心了。”
实不相瞒,在我的思维模式里,“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的观念貌似根深蒂固。“我们按照计划做完即没事了”是我最致命的错误。其实,那会儿杰瑞的态度与我相差不大。他痛恨布雷特不遵守行业的规则,至于我们被迫合作干出这种勾当,他更是火冒三丈。
“肖恩,虽然你是这个行业里,我见过的最难缠的家伙。但这一次远远不同于以往的小打小闹。它如同暴乱革命,而你却从未经历过它。可它又的确是布雷特引起的。布雷特错在先…反正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你左右。”
亨特亦冷不丁地插了一句:“肖恩,我也是。”
不得不说,它比任何时刻都令人感到古怪。我们甚至不能告诉公司的中枢:帕特。毫无疑问,他是文斯最信赖的左膀右臂没错。但帕特是否有着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胆量呢?我赌他没有!
照帕特的性格,他会直接去找布雷特摊牌,然后便是呼吁大家一起想办法去解决问题。说到底还是一句话,那就是他欣赏布雷特•哈特,并且不喜欢后台政治的干涉争斗。
相较之下,同为守旧派的杰瑞,于此刻倒是十分开明。孰对孰错,很显然高下立判。我清楚,我们将要强制剥夺布雷特的冠军头衔。可那是他自己作的孽,是他让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顺带提一句,至今为止,只有四个人知道“蒙特利尔事件”的内幕。
于是我猜度,世人应该会被我们蒙蔽双眼的吧?
1997年11月9日
在一个慵懒明媚的周日早晨,一贯没心没肺的我从睡梦中惊醒。第六感异常敏锐的我察觉到了,其与往日生活中细微的不同:“和上两回赢得冠军的心情大相径庭。”虽然我重新成为公司头牌根本不足称道,但我依旧忍不住将它比作黑手党的突袭。最可笑的是,这次我则要扮演Jack Rudy(杰克•鲁比:刺杀肯尼迪总统的夜总会老板)之类的丑角儿,而每个人都知道凶手是我。
我们暂居的旅馆就在体育场对面的右手边,但我并没有提前抵达工作地点。直到下午两点钟整,掐着时间的我才正式进入备战状态。与此同时,紧张的气氛在大楼内显而易见地蔓延。许多人皆明白布雷特今日的心志,他是不可能选择在父老乡亲面前放弃冠军的。再加上当时他正在拍摄一部纪录片:《Wrestling with Shadows》(《与影共舞》),不仅揭露了业内的黑幕,更是于其公开表示,他不会输。
尽管没有闲人知道我们昨晚的谋划,但由于我和布雷特“历史遗留的矛盾冲突,”终究让人摸索出了蛛丝马迹。
绝大多数的人认为我们俩之间,迟早要爆发一场世纪之战。更甚者则指出,他们一直以来对布雷特•哈特的真实看法:“布雷特是个急性子,并且极其忌惮肖恩•迈克尔斯的才能。假如让他了解到,肖恩没有按照原本的剧本走,心碎小子铁定会被杀手的怒火烧焦!”
不过,我估计也有期待看我笑话的人。Brian Lee(布莱恩•李)、Ronand、Don Harris(罗恩、唐•哈里斯两兄弟)便是其中之三。
于the Kliq势头最盛的时期,我们就跟哈里斯两兄弟闹掰过。那会儿的凯文、斯科特、亨特去了欧洲,而我和赛恩则留在了本土。
因为我没有凯文守护,所以他们曾大摇大摆地闯入更衣室直呼我的全名,并警告我:“如果你敢惹我们,我们会把你打得落花流水!”摸不着头脑的我不清楚为何他们要这么讲。唯一可以确信的是,我真的很畏惧他们俩。
毕竟,那两个家伙的块头既肥硕又壮大,不是体小瘦弱的我所能比肩。尽管他们看家的本领捉襟见肘,甚至脾气态度还极差。但对他们来说,撕碎我绰绰有余。
哈里斯两兄弟之前因业绩不好而被高层辞退,可惜的是,没过不久即卷土重来。如今的他们扮演着Apocalypse-DOA(圣经启示录组合)的门徒在公司工作。
值得一提的是,当他们回来之时,特地为欺侮我的事向the Kliq道了歉。讲真,就算他们低头认错,我也丝毫没有扬眉吐气的感觉。
无论如何,我们终究不是朋友。自然,我不太在意他们的看法。再加上,我跟他们往后一定是交流越来越少,所以谁都没必要过分地苛求对方。
可万万没想到,他们这次无条件地选择站在了我的立场。11月9日的当晚,我仍在后台准备相关工作时,他们找到了我并鼓励了我:“肖恩,我们是个明事理的人!毋庸置疑,布雷特的个人私心的确影响了公司的整体运转。谁都清楚那是他的错。即使今天你让摔角界颠覆,我们也会支持你!如果布雷特敢有所小动作,我们则帮你把他大卸八块!”
…实不相瞒,他们蓦地一通胡话,把我搞得云里雾里、心里头小鹿乱撞。我寻思着,没人知道我们将“戏耍”布雷特啊…想象力太丰富了,他们完全是根据《Wrestling with Shadows》(《与影共舞》)中的流言与我的品行来妄自推断。
顺带一夸,哈里斯兄弟俩没有对我撒谎。除了我在此期间独自参加了一个私人会议之外,他们一整夜皆寸步不离我的身旁…
既然谈完了次要人物,那就让我们继续讲诉历史上最具有争议的蒙特利尔事件吧…
尽管下午才过半,但我已然感受到了火药味的浓烈。我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找到文斯,并询问他:“你的决策不变了是吗?你有没有琢磨出其他的法子?”
“没有…现在我只想了解,你到底是如何安排的。”
“噢…我想得很老套,而且我需要你们见机行事。当我对他使出四号锁腿的时候,你们即赶忙敲铃。别人怎么说也好,怎么骂也罢,我们只须一口咬定布雷特拍地认输便好。或者,我们可以采取快速读秒的方式。只要我找到机会把他踢倒在地,并压制,裁判务必立马数到三终结比赛。”
“肖恩,你和厄尔•赫布纳打过招呼了?”
“不,还没。布雷特目前为止仍未跟我探讨比赛的具体细节。我们得等他来之后,再做进一步的商议。”
“一旦你们决定好,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提前拉拢厄尔•赫布纳是我们远航凯旋的必备条件。”
与此同时,无意中看到我们窃窃私语的帕特•帕特森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于是,他朝着我和文斯走了过来。因为帕特是那场比赛的总策划人,所以他不断地问我,我准备出什么招数以及结尾的处理方式。而我只能一个劲地回应说,不知道…
这我倒是一点也没有扯谎,当初的我的确朦胧不晓。一切得归咎于核心人物布雷特•哈特迟迟未到场。我的大部分时间都在和哈里斯兄弟俩呆一块儿…
它开始以一种奇形怪异、神经衰弱的模样变得迷人,惹人陶醉。正如世上有许多的计划被讨论,却从未有人去真正实施它。疯子在左,天才在右。象征着“自由”的时刻就握在我的手中,我既兴奋又担忧,我的肾上激素不停地分泌、跳动。
观众们必须做出抉择!并且只有两个选项:“恨我或是仇视布雷特。”相信布雷特赢的人自然恨我,期盼我胜的人不一定仇视布雷特。
我能看出来,他们是布雷特燎灭整个WWF的星星之火…
我猜,布雷特早已通知过各方人员,比赛最后以DQ形式结束。尽管在某些人看来,不分秋色已成定局,但我仍保留着最终的底牌。
等到那时,我渴望自己能够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布雷特•哈特的众位亲人、好友:“游戏多晚结束,得我说了算。”
抱歉,我有点吃错了药…
…随着秒针、分针、时针皆指向了境界的彼岸,可我却还不见布雷特的踪影…直至五点左右,我才听到楼下发出嘈杂的声音、闹起纷乱的动静。
没想到,忙活了那么久的布雷特与他的摄影团队,仍未完成简单不能再简单的纪录片。其实,光他的迟到就已经极其不寻常了,更不用讲今天的一缝一线皆格外复杂。
从本质上来看,我认为他几近疯狂。同时我也开始理解,为什么总是有人叫嚣摔角手不是个运动员了。毕竟,摔角是可以接触整个社会的活儿,而不单单是同行。
无论是哪个摔角手,有多火,拍摄纪录片的机会便有多大。布雷特既然有闲情在摔角行业,历史上最具有争议的一天搞其它玩意,那我就敢让他为所有的一切付出代价。
他能反抗吗,我又何以解释呢?今天真是一个奇怪的日子。我想,它是我很早即向上帝祈求干的破事。
之后我故作镇定地面见了布雷特,他则希望与我私下里聊一会。紧接着,求之不得的我同意了。于是,WWF百年之中最为耀眼的两位传奇隐藏在一个小房间里,开始聊起今晚的比赛。不曾想,没过多久我和他便回忆起了陈年旧事。突然,他动情地向我致歉,似乎在做最后的告别。
“肖恩,我从来都不是故意要去为难你的。我承认,是你的英勇卓绝令我心生胆怯。你迟早会超越我。你知道最愚蠢的是什么吗?肖恩!我跟你皆是这个时代最幸运的人。可我们的分歧、不断地触犯底线让别人误以为,摔角是小丑才会干的杂耍伎俩。”
我默默地不说话,表示附和他的意见。呼…我说过,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例如我赞同布雷特的观点,就说明我多多少少沾点所谓“道貌岸然与笑里藏刀”的小人味道…
然后布雷特继续说道:“一方面是巨大的工作压力让我不得喘息,另一方面则是我对公司高层的不满。他们只会使事情变得更糟,明明知道我跟你不和,偏偏还不断地火上浇油!”
哎…或许他就是如此,尽管我对布雷特•哈特满怀崇敬,但他的为人作风永远都不会改变:“怪罪别人,撇清自己。”
讲真,我与他的不同之处便在于我是个男人,我敢承认错误、承担责任:“我们带着私心进入了工作,并且表现得非常不专业。”
即使文斯亦或是其他人,伺机利用了此等情况。它也照样无可厚非!谁又能去责备他们呢?毕竟,它象征着好生意。
更何况,我们曾经有一百多种办法来减缓矛盾。可他却一一拒绝。
“今天的确不关你的事!肖恩。是我做不到。(将冠军腰带输给我)加拿大,我的故乡。我是这儿的英雄。没人比我更懂加拿大人的心思。他们跟美国人完全不一样。肖恩,别往心里去。它确实不是你的问题。尽管每个人都觉得是你逼走了我,但那不是真正的缘故,而且我也不想离开。不过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是文斯的锅。他尝试抛弃我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就算如今我于WCW有份好差事。我亦依旧希望待在WWF。可文斯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假如我留下,那今晚的冠军必须得输。倘若我不选择跳槽,估计之前都轮不到我成为冠军。”
虽然布雷特真挚的情感,几乎从未流露于外,但我还是得嘲笑他的软弱(一段内心独白):“你把你自己看得太重了!请问,你自以为是谁的英雄?你为什么不愿意放弃冠军?这个冠军头衔还是别人让他赢的!难道不是吗?尽管我知道他首次加冕世界冠军(1992年击败瑞克•福莱尔)是凭着自己的本事。但他不应该陷得那么深。它是真实的,却又不是‘现实存在的。’我能不能理解为,它只是一个未懂人情世故的小子在跟一个涉世极深、老奸巨猾、经历二十多年风雨、年近半百的商人争论,到底什么才是生意的定义呢?”
随后,布雷特向我抱怨了公司高层的愚蠢。“他们永远不能理解,在加拿大让我失败究竟意味着什么。”…实不相瞒,不管怎样我都无法掌握他的这种心态。至于他如今在想些什么,我不清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它亦是我以前从未听闻过的骇事。
言语讲到这儿,似乎布雷特的态度已经表达透了,但我仍然只是静静地坐着、闷声思考。空气仿佛一瞬之间,麻木凝滞…
我开始怯于面对眼前的“Hitman(杀手)。”我开始羞于认可眼前的男人。我开始疑惑自己是否能够承担今晚,“它”的后果…我稍微有一点点难过,为他、也为我自己。因为这么多年来,他始终都在努力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英雄!而我…布雷特?可怜的小家伙!
没想到,于谈话的结尾,“心碎小子与加拿大英雄”达成了和解。气氛逐渐的温热让我的内心异常地躁动。
他的真诚、谦恭以及他的挫败、被文斯拒之门外,不断地动摇着我的决心。虽然我们曾有过无数次密谈,但那终归是工作上的需求。
我敢说,此时的布雷特才是我最初认识的他,1992年的“杀手”布雷特既脆弱敏感又年轻充满干劲…
分别之际、在我离开他之前,布雷特无力地拉住了我的袖口。他缓缓道:“肖…肖恩,我能相信你吗?”
即使我知道,自己以后会内疚后悔。可我还是回答了他:“当然。”尽管我们之间尖锐的矛盾依旧困扰着我,但我仍然为他感到悲哀。貌似我的肯定回答在他看来,一切都得到了保障。因而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随之我们只是握了握手,没有拥抱。
我猜,那会儿的他与我想法一致:“今晚必将杀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血路。”
私人会议一结束,我就四处找寻着亨特。见到他开口便是一句:“完了完了,我的天呐!”
“怎么回事,出现什么状况了吗?”亨特显得十分焦急。
于是,我把关于我和布雷特二人的对话,尽数告诉了亨特,并打趣其说:“本年度最大的反派主角似乎预定是我了…”
而另一边,文斯已经准备好,承受全部的舆论压力。毕竟,他向我承诺过,会尽他所能做到这一点。然而事实上,还是我太幼稚了。他可是大名鼎鼎的文斯•麦克曼,没人敢对他指指点点。即使遭受天大的不幸,也不足以击垮文斯。
他亦了解,当危机来临之时,我必是首当其冲。不过无所谓,它是我自愿干的。所以我们现今的关系前所未有的亲密,甚至举手投足之间即能心领神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