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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鹰展翅之追随亚历山大大帝的脚步战役——埃及-叙利亚战役(五):阿克围城战

2021-06-02 11:46 作者:近卫掷弹骑兵官  | 我要投稿


                      大致情况

        1799年打响的对于阿克城展开的一次围攻是拿破仑于埃及和叙利亚打响的系列战役的转折点。这是拿破仑职业生涯中的第三次战术失败,前两次失败还得要说到三年前第二次巴萨诺战役和随后的卡里亚诺战役。由于围攻失利,拿破仑·波拿巴被迫选择在两个月后按照原路撤退回埃及。

                       基本信息

        爆发时间:1799年3月20日至5月21日

        爆发地点:奥斯曼帝国,西顿的伊亚莱特(包含今黎巴嫩和巴勒斯坦的部分地区),阿克

        战役结局:法军被迫撤围

        交战双方:法兰西第一共和国/奥斯曼帝国

        双方指挥:拿破仑/杰扎尔帕夏

        双方兵力:13000人/5000人,最后达到了三万

        双方损失:4500人/不详

                       战役背景

        阿克城对于拿破仑而言,是一个具有重大战略意义的地点,由于其在埃及和叙利亚之间的路线上的重要位置。拿破仑需要占领它之后一路杀入叙利亚,继而开始煽动当地人民开始反抗奥斯曼帝国,继而以此为跳板开始威胁英属印度。但是由于在拿下了雅法之后,法国军队在那里毫不留情的处决了大批量的战俘,对于法国士兵的恐惧心理将会使得法军在后续的围城战中遭遇到城市的保卫者们更加坚定的抵抗。

                阿克城周边地势

        阿克城于耶路撒冷以北西北方向三十法里、大马士革西南三十六法里和泰尔城废墟之南十法里处。它座落在海法湾北部,海路距海法城三法里,陆路四法里。阿克城四周是一个周长八法里的盆地。盆地起于白岬和萨朗山麓,终于卡尔美耳山附近。盆地宽度——西起海岸东至加里列山脉的第一批支脉——为二法里。加里列山脉逐渐升高,绵延六法里直至主峰,从主峰至约旦河又逐渐下降。从阿克到约旦河距离为十二至十五法里。

        有六条河流穿过阿克尔盆地(1),其中主要的:在北部有……这条河流过萨郎山麓,它推动了三座磨粉机;这条河南面一千二百法尺处有别卢斯河,别卢斯河也流入地中海;克伊苏河从塔博尔山往下流,在海法北面八百法尺处入海。土朗山的斜坡长三千法尺,位置在城东略偏北,距城一千二百法尺远,到海边的距离也是一千二百法尺远,而距山脉的首批支脉则为四千法尺远。这个斜坡朝海洋方面和朝山脉方面都是坡度逐渐低下的。斜坡右边形成了一个高丘,高丘能控制城市、海洋和整个平原,它的名字叫做清真寺山。清真寺山南麓附近是别卢斯河口。

(1):在原稿和地图上都没有名称

                      法军部署

        法军在土朗山斜坡上扎营。它占领着三角形的斜边,而城市是三角形的对角,而海岸则是三角形的其他两个边。雷尼埃师团构成左翼,克莱贝尔师团构成右翼,位于中央的则是拉纳和邦二人各自指挥的师团。大本营驻在各师团中间,它对面有一个大仓库,后面有水管桥。军需官多尔在这个仓库里设立了一所战地面包坊。在清真寺山麓、别卢斯河岸上有一栋方形大厦,他在这栋大厦内设立了一个救护站。所有军医院都设立在沙法—阿尔姆、海法、腊姆耳和雅法等地。

        加里列山脉的整个背面斜坡上都长有橄榄树、橡树和其他树木做掩蔽。炮兵、地雷工兵、卫队和战地面包坊都从那里得到供应。溯别卢斯河而上,在河右岸离清真寺山四百法尺处,是加里列左面的第一山,山呈块糖状,比清真寺山高,无论别卢斯河右岸或左岸都被它控制着,这座山名叫先知者山。它从东面掩护着面积达十平方法里的法军大兵营左翼。大兵营的北面是萨郎山,西面是海,而南部则是清真寺山和先知者山之间的别卢斯河。所有山路都为堑壕和寨木所阻塞。

        别卢斯河上建筑了三座桥,桥端建有钝角堡。与法军无关系的任何人都不能进入大兵营。大兵营里有极好的牧场、黑麦田、果园及其他园圃、水井、磨粉厂和其他为围攻所必需的一切设备。大兵营各出口都由战斗骑兵警卫队和步兵巡逻队把守着。

        1191年的时候,基督教徒围攻阿克尔,连续围攻了三个年头。那时候十字军战士的兵营也设置在土朗山斜坡上,但左翼却延伸到了清真寺山,并把别卢斯河左岸包括在内。当时军队没有大炮,兵营可以布置在比较靠近城市的地方。十字军战士建筑了两道防御墙——第一道直接建在土朗山麓,第二道右方依靠土朗山,左方则依靠先知者山地。

        如果敌人强越第二道防御墙(这是常有的事),那么,围攻者就隐藏在第一道防御墙后面。萨拉定曾率领他的解围部队在沙法—阿尔姆前面的考科勃高地上扎营(南距先知者山二法里),以掩护通往耶路撒冷、大马士革和耶兹德里郎平原等地的道路。

        拿破仑不愿让敌军巡逻队有可能渗入约旦河彼岸,因此,编成了四个支队以监视河的两岸:第一支队由拉姆别尔上校指挥,负责监视卡尔美耳山、耶兹德里郎平原和通往纳布卢斯的几条道路,并派出卫戍部队驻守海法和沙法—阿尔姆等地。第二支队由尤诺将军指挥,占领拿撒勒炮台,监视太巴列湖以上的约旦河。第三支队由缪拉将军指挥,占领萨法德堡垒以监视太巴列湖和雅各桥以上的约旦河。第四支队由维阿尔将军指挥,监视萨朗山各出口并朝泰尔方向配置步哨。这四支监视部队使围攻军队减少了二千兵力,但给他们作据点的几座炮台都只需要不多的卫戍部队。

        法军经常从兵营到边境和从边境到兵营不断移动,这样就蒙蔽了敌人,使他们认为法军人数极其众多。法军获得供应的途径为:(1)海法各仓库,这些仓库也由陆路和海路供应雅法的仓库;(2)沙法—阿尔姆各仓库,这些仓库的储备品靠地方资源补充;(3)萨法德各仓库,达荷尔舍伊赫很关心补充这些仓库。从塔博尔山会战的时候起,部队的生活物资就靠敌人建在太列巴湖畔太列巴城里的各仓库来供应。阿克尔盆地饲料丰富,必要时还可以向耶兹德里郎平原采办。

                    围城战打响

        雷尼埃将军的部队成为了围攻要塞的主力。

        为此目的,他整天作战,到晚上就在离城墙有枪射程那样远的地方布置岗哨。卡法雷利将军、多马尔丹将军、萨恩桑上校和桑日斯上校则利用3月19日夜间和20日白天侦察要塞。   

        凌晨两点钟,萨恩桑上校侦察堑壕,他没有看清楚堑壕的外崖。这次侦察是危险的,在侦察过程中他受了重伤。工兵军官和炮兵军官都希望攻入阿克尔会像攻入雅法一样容易,并以此自慰:他们认为十二磅野炮是足够把城墙打穿的。

        阿克城的地势像一个梯形,两边临海,而其他两边则为城墙。东边长三百法尺,有六座不大的塔楼作掩护;北边长五百法尺,有七座不大的塔楼和一座巴夏宫(很像城寨)作掩护。这两边合起来构成一个直角。这个角上有一座庞大而古老的塔楼,它控制着全城和所有的城墙。但塔楼本身又受着离它五百法尺远的清真寺高地控制着。老港口完全淤浅了。一座上面设有灯塔的小岛从东面掩护着城墙。在离城墙三百法尺的地方,散布着一些古城遗迹,这是一些地下室、塔楼和城墙基脚之类。导水管从北面大塔楼附近进入城中。这根导水管长六千法尺,横过平原,从山麓把水送到城内的贮水池。阿克尔曾经在许多年间都是很荒凉的,是达荷尔把它复苏起来,杰扎尔帕夏又把它装饰和扩大一番。他在那里建了一座漂亮的清真寺和一个市场。

        工兵将军卡法雷利建议进攻东面。第一、清真寺山能控制它,虽然距离稍微远一点;第二、另一正面(北面)会受到巴夏宫大炮的轰击;第三、这一面比较容易接近。如果打穿了护城墙,那就不得不或者在两座塔楼之间挖战壕攻进去,这样作会发生很大困难和受很大损失;或者不挖战壕就想攻进要塞去,这是很冒险的。如果打穿了塔楼,那么只要是法军占领了塔楼它就会有可靠的门径进城。他建议击穿大塔楼墙壁,因为:1)它离海最远,2)它最大最高,控制着整个要塞的围墙和城市;3)它的位置距离导水管最近,而导水管是应当可以作进攻基地和平行壕使用的。他说:不错,要打穿这座老建筑物的基脚是比较困难的,但十二磅炮是足够打穿它的。随着这座塔楼被占领,要塞会不攻自破。所以目前的任务不在于占领阿克尔,而在于在不损兵折将的条件下拿下塔楼。但是如冒险和土耳其人进行巷战,那就很快要损失七、八千人。

        围城战从3月19日起到5月21日止,一共坚持了六十二天。围攻可分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从3月19日起到4月25日止,共花三十六天;第二阶段从4月25日起到5月21日止,共二十六天。总共历时六十二天。在第一阶段中,围城军队爆炸了两次地雷,两次建成战壕,进行过一次冲击,被围攻军队举行了十次突围,但所有这些突围都只给他们带来死伤。

        在第二阶段中,围攻军队爆炸了三次地雷,构筑三十七次战壕,进行了两次大冲击,深入要塞并在那儿待下来。被围攻军队利用出击战壕,进行了十二次突围,损失了许多人。可是他们经常获得援兵,援兵不仅补充了损失,甚至还扩大了他们的实力。

        然而如果不是鼠疫猖獗,不是欧洲传来了意外的消息,那么,尽管罗德岛的土耳其军队能到达该地,法国远征军依然可以占领这个城市。这时候,欧洲反对共和国的第二次联盟成立了,欧洲战争再度爆发。法军进入了那不勒斯。法军进入那不勒斯被看作是很可惋惜的事情,因为法军在阿迪杰河上的兵力因此而受到了极大的削弱,使它只能坐待灾难,也就是卡尔大公和苏沃洛夫元帅指挥的奥俄联军的到来。

        在围攻的第一阶段中,围攻军队的炮兵拥有两门短炮(一门三十二磅的和一门二十四磅的,它们都是在海法缴获的),四门六英寸臼炮和三十六门野炮,还有十二门大炮则留给监视部队使用。三十二磅短炮和二十四磅短炮都没有炮架,辎重库的工人在几天之内把炮架赶制出来了。但炮兵又没有这种口径的炮弹,于是法军只好到战壕里收集这种口径的炮弹——    

        这是从要塞炮垒中以及从两艘英国主力舰的重炮中发射出来落在战壕里的。辎重库按每弹五苏的价格付款。士兵们都动手寻找。因此,几天之内就获得两种口径的圆形炮弹三百发。当士兵用这个办法已不能继续找到这种炮弹时,他们又想出了一个新办法。他们利用英国海军准将的疯狂的贪欲,采用各种巧计,把他的这种贪欲更加挑动起来。

        法军时而派出一些骑兵在海边示威,时而在海滨砂丘上搬运大桶和木材,并着手挖土,好像要建筑炮垒似的,时而又把从海法开来的大艇碇泊在海岸附近的碇泊场上。西德尼史密斯一发觉法军在他的大炮口下开始某种活动,他就起锚,向岸边的帆船驶来,然后开始了疯狂的开炮。这些炮弹随即被法军士兵收集起来。于是辎重库很快又获得充足的供应了。

        3月21日,工兵军官在离城一百五十法尺处构筑堑壕,堑壕毗连导水管,导水管是防御要塞炮火的天然的平行壕。炮兵建筑了八座炮垒——两座对着敌人设置有武装和灯塔的小岛,三座对着能扫射缺口要冲的三座塔楼(这五座炮垒拥有十六门四磅大炮和四门八磅大炮)。第六座炮垒拥有四门六英寸臼炮瞄准着大塔楼。第七座和第八座炮垒拥有四门十二磅的大炮,四门八磅的大炮和两门榴弹炮。这些炮垒是应当能够打穿大塔楼的东面的。22日、23日和24日,工兵沿着他们开辟出的堑壕,悄悄走近要塞壕,到达相距五法尺的地方。随后大家着手建筑大平行壕,以掩护围攻军队的一切机动行动。3月23日开始射击,在四十八小时内,灯塔岛上的两门大炮被打哑了,要塞堡垒里预定朝法军进行轰击的几门重炮也被打哑了。24日,开始使用穿洞破城的炮列。

        在起先四十八小时内,它们没有发挥显着的作用。有人因此认为十二磅的大炮不中用,并公开责难工兵军官们,说他们是同那种用二十四磅的大炮也打不穿的老石基在打交道。但是到了下午四点钟,忽然大楼的东面在一阵可怕的轰隆声中崩塌了。法军和从周围各地跑来的、散布在高地上的三面旁观者,都发出欢呼声。一个工兵军官前往侦察缺口,可是受到几名布置在城墙边的狙击兵的攻击,法军当即派二十五人去驱逐敌兵,并派二十五名工兵去清扫缺口附近地区。大家都希望像雅法那样,阿克尔到晚上就可以攻克下来。可是二十五个工兵被要塞壕的外崖阻住了。这是头一件不愉快的事情。杰扎尔帕夏把自己的珠宝和妻子装载上船,随后自己也上了船,他在船上待了一整夜。居民时刻都盼望法军冲击和占领要塞。但是塔楼上和城墙上仍然布满敌兵,他们彻夜都在作急速射击。26日晚上,帕夏很安心,他回到自己宫里下令出击,但不成功。这个倒霉的外崖使围攻军队四天时间的一切努力化为乌有。

        这四天时间是花费在挖掘坑道和准备地雷上面,地雷是28日装上的,它炸开了外崖。司令部的步兵大尉马伊奉命率领五名工人、十名工兵和二十五名掷弹兵,前往塔楼下布置战壕。少校助理洛日叶率领八百名士兵埋伏在导水管后面离缺口十五法尺处,打算在马伊一发出可以冲入的信号时,就爬登缺口。邦将军指挥的师团在进攻基地上排成营纵队,预定任务是支援洛日叶并占领要塞,他们应当一营跟一营地向缺口前进。为了获得胜利,就不管城墙上的炮火怎样惊心动魄,也必须不让一兵一卒留在半路上停滞不前。

        马伊首先跳入地雷坑里,然后猛冲入要塞壕里,连未被炸毁的十英尺外崖(因为地雷埋得不够深)也不能阻挡他。他到达塔楼脚下后,把三架楼梯靠着塔楼,带领四十名士兵爬上一层楼,立即发信号给洛日叶。洛日叶以为外崖已经破坏了,就率领队伍跑步前进到达壕边。可是士兵却发现外崖几乎是完整无恙的,他们大为惊奇。洛日叶率领第一排跳入壕里并勇敢的向缺口跑去……

        指挥第二排的步兵大尉突然在外崖阵亡了,他这个排就在那里停下来,用眼目测量壕深,然后向左边奔去,打算寻找较浅的地方。营纵队受着城墙上火力的轰击,就散开了。它的士兵成散兵队形作为狙击兵继续作战。这时,马伊爬上升降台,摘下奥托曼帝国国旗。跟他在一起的只剩下十个士兵,其余的人不是阵亡就是负伤了。洛日叶在越过要塞壕时阵亡,跟在他后面的人都向靠着塔楼的楼梯跑去,可是发现这些楼梯都已翻倒了。他们想去拿放在地雷坑附近的楼梯。

        他们这个动作被待在塔楼第一层上面马伊手下的士兵看作是逃走。那些士兵就下到要塞壕里来了。于是升降台上除马伊和一名工兵及两名掷弹兵以外,没有留下其他人了。马伊下到第一楼想呼吁援兵,忽然一颗子弹打中他的肺脏,因为流血过多,他倒下来了。掷弹兵都下来援救他。这时候总司令也到了地雷坑边,想查明洛日叶的队伍为什么停滞不前。他了解到要克服外崖这个障碍物是多么困难,而且法军对于这一点并没有作好任何准备。于是他命令邦将军不要走出堑壕,因为这时发起冲击是不会有好的结果的。

        在阿克城城内,帕夏看到塔楼顶上奥托曼帝国国旗被摘下来之后,以为城市即将沦陷的他急忙逃下了港口并潜入了船中,所有的卫戍部队和居民(妇女、小孩、老人等)都离开城市,奔入小船中或躲在清真寺里。看来似乎什么都完了,城市也被占领了。杰扎尔帕夏在离开宫殿时,从他的卫队中留下五个马木留克兵、三个达尔弗尔黑兵和两个彻尔克斯兵,以防乱民洗劫宫中财物。

        这时候,这几个勇士忽然发现塔楼的升降台上只有两三名法国兵,而且他们的人数迄未见增加。于是他们沿着墙边潜入,爬上升降台,开始袭击,但是除一个工兵以外,未找到一个人,这个工兵也逃脱了。这些大胆的伊斯兰教徒又从升降台上下来,走到底下一层,他们就在那里发现了马伊和两个已死士兵的尸体。他们割下这几具死尸的头颅,又重新爬上升降台,升起奥托曼帝国的国旗,然后带着人头满街跑。一支由五百名马格里布兵和阿尔纳乌特兵组成的队伍,原来驻扎在清真寺的一角以掩护巴夏上船,现在又回到塔楼里,城市也得救了。这次冲击法军阵亡二十七人,负伤八十七人,其中有二十人是马伊的部下(马伊支队四十人损失了一半)。

        英国分舰队借口必须躲避风暴,于3月26日入海,并消失不见了,其实,西德尼史密斯看到该城失陷已不可避免,而自己又不愿当场看到该城被法军占领,才托故走开的。当他知道法军冲击没有成功以后,于5日晚上仍返回碇泊场。他派流亡上校费利波和另外一个英国军官达格拉斯带着一百名军官和炮手(都是他手下最勇敢和有经验的水兵)登陆。

        他使用他们所夺取的法军大炮,即法军原来用以攻击和征服这个城市的十六磅大炮和一些极好的六英寸臼炮来保卫这座城市。守城部队每天都从塞浦路斯和的黎波里获得援兵、弹药和粮食。所有这一切都有助于使守城部队安心固守这座城市。

        主持围攻的卡法雷利将军下令重新埋地雷。4月1日,地雷炸毁了外崖,炮兵司令把两门短炮——三十二磅的和二十四磅的送到炮垒里,这两门短炮的火力产生了巨大的效果。但是在被围者方面,他们也没有丧失时机,而缺口对新的冲击并不适用。它里面充满了炸弹、炮弹、装了药的榴弹、盛沥青的大桶、木材、涂硫磺的木块和铁刺等。奉派去挖战壕的二十五名士兵虽然执行了命令,并克服了一切障碍,可是他们很快就象受到了火刑。五名掷弹兵烧死了,若干人负伤,其余的人都急忙退回外崖的战壕里。当时确信不能利用野战炮攻占该城的说法,已流传得很普遍,何况法军所拥有的野炮又这样少。

        土耳其人庆祝胜利,每晚都对法军炮手们快乐地叫喊着:“苏里曼苏丹,砰——砰——砰!波拿巴,皮夫——皮夫——帕夫!”大家仍然只希望打地下战争。卡法列利在要塞壕下面挖地雷坑道,并使它对准大塔楼。被围攻军队则采取挖反坑道的措施,可是最有经验的地雷工兵竟能使敌人的反坑道失去作用。

        费利波声言,危险是难免的,攻克该城是随时可以办到的。他鼓动帕夏出击,以便找出地雷坑道,消灭地雷工兵。4月7日晚上,每队一千五百人的三个纵队整队出发。第一队布置在巴夏宫前面,第二队布置在通往海边的出口附近,第三队布置在沿海一带。此外,南面尚有一百五十名英军和三百名精锐的土耳其兵,在达格拉斯上校和某陆军少校指挥下,在大塔楼后面掩护缺口。

        拂晓时,三个纵队都开始出击,枪弹火力加强了,敌人象平常一样首先向前推进。英国纵队非常迅速地经过缺口下来,只要跑过十五法尺就能占据地雷坑道。英国少校已到达坑口,可以认为地雷坑道已经毁了。可是法军的后备警卫营却端着刺刀前进,他们差不多把从左右两方面包抄他们的全部敌军俘掳、驱逐和歼灭掉了。这时,后备队大致出了堑壕,土耳其士兵很快就被击退回要塞里去了,其他几个小纵队被切断退路,当了俘虏。这次出击使被围军队牺牲八百名士兵,其中有英国兵六十名。这个民族的伤员同法国兵一样可以得到医疗,而被俘虏的则可以安置在法国部队中,好象他们就是诺曼底人或毕伽的人一样。

        两个民族之间的争斗,在离他们各自的祖国这样遥远的地方和处在这样一些野蛮的民族之中,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土耳其兵个人都显得很勇敢、刚强和忠实,可是他们毫无作战技术,毫无协同行动的本领,并且毫无秩序:这就使得每次出击都对他们非常不利。阵亡的英国少校以军礼安葬了,步兵大尉腊伊特受重伤。在围攻的第一阶段中,法军一次也没有能够支援堑壕里的士兵。

        阿利是杰扎尔帕夏手下一个皮肤黝黑的马木留克兵,同时也是他的亲信、秘密刺客和刽子手。他是要求复仇的基督教徒的仇恨的对象。他被俘后,宪兵队的一位军官着手审问他。拿破仑希望见他一面。这个大胆的伊斯兰教徒对他说:“我一生服从我的主人,前天我砍了您的近卫骑兵的头颅并把它带回我所拯救的城里。苏丹,这就是我的头颅,请您砍下它来吧!可是我要您自己动手砍它,那么,我死也甘心。先知说过:不要拒绝濒死者的最后要求啊!”总司令和他握了手,吩咐给他东西吃。他表示感激。后来,他在阿布基尔战役中在率领法军骑兵队冲锋时阵亡了。

                  塔博尔山战役

        1799年4月16日,克莱贝尔将军4000人的部队的于塔博尔山附近和率领着35000人前来尝试着为阿克城解围的大马士革帕夏阿卜杜拉·帕夏·阿兹姆爆发了战役,克莱贝尔将军以自身高超的指挥艺术成功的拖延了不少的时间,就在这时候,拿破仑直接带领着路易斯·安德烈·邦将军麾下的2000人的师立刻向土军的后方发起了令其出其不意的袭击。

        战役的最后,寡不敌众的法军队造成了对方数千人伤亡,并成功的击溃了大马士革帕夏的剩余部队,迫使他们放弃了重新收服埃及的希望,让拿破仑得以继续放开手脚自由地继续围攻阿克。

        战役结束的当晚,克莱贝尔将军就住在总司令的帐篷里,直到次日凌晨三点钟的时候,他才离开帐篷,回到自己的师里去——他的师团驻扎在约旦河畔。17日整天他追击大马士革的残余部队。士兵们获得了丰富的战利品。17日晚上,克莱贝尔在他到达的地方宿营,等候18日的命令。

        拿破仑仔细考虑了自己的情况:在阿克附近的兵营里,法军只留下四千人,他们负责包围八千守军,这八千守军有两艘八十门炮的英国兵舰支援,还经常能获得其他的援助,并且从罗德岛方向开来的土耳其军队也时刻可能赶来支援他们。罗德岛军队的行动和大马士革军队的行动是配合一致的,因此必须赶快把所有军队调回围攻兵营里。

        兵营里最多可以把克莱贝尔将军麾下的二千五百人以及五百名骑兵和十二门大炮调出,调出以后,兵营里还能留下六千人——人数是足够的。但是派克莱贝尔率领三千军队去占领一个拥有十万居民的大城市是否明智呢?是不是应当提防他们在看清法军人数很少以后,会从四面八方来包围他们呢?另一方面,大马士革最迟在次日早晨(18日或19日)就可以拿到手。这是一件吸引人心的事情!这个胜利给军队带来多大的好处呀!军队在那里会获得极需补充的马匹、骆驼和骡子,能找到皮革、呢绒、帆布、制服材料以及火药、武器和现金等,此外还容易征收到七、八百万法郎的军税,而法国武装力量所获得的光荣难道不是征服者军队的最大收获吗?塔博尔山战役应当能恢复法军在阿克受到抗击而略微动摇了的声誉。

        但是,如果开罗、的黎波里、阿列波和阿克尔等地都知道法兰西国旗飘扬在神圣古老而富裕的大马士革上空时,那又会产生什么后果呢?难道这不会产生人们从占领阿克尔中所期待的那种效果吗?美土阿耳人、阿拉伯人、德鲁士人、马龙特人和叙利亚其他各族人民,那时都会站在法兰西旗帜下。不论这些理由怎样具有说服力,都不可能派遣一支只有三千人而没有后援的军队去冒险。但是,他们如果能得到六千名纳布卢斯兵的支援,那么情况就完全两样了。17日,总司令和德鲁士人和马龙特人的几名随军代表谈到这个问题。他们声称,在法军获得象塔博尔山附近这样的伟大胜利以后,他们认为自己有权代表本民族承担一定的义务,这种义务原本只要在占领阿克尔以后就可以承担的。但是他们至少需要两星期才能提供这支辅助部队。达荷尔不能一下子提供二百多名士兵,而构成他的兵力的贝都英人在攻占阿克尔并把它交给达荷尔以前不愿承担义务。可是,既然在拿下阿克尔以前不能占领大马士革,那么克列别尔最低限度难道不能从那里征收军税吗(总共只需四十八小时就可以做到)?强征军税以后立即返回约旦河,这等于对以后的征战采取了一个极其无益而有害的行动。因为这样就可能造成居住在这个城市里的一万八千名基督教徒的死亡,而他们今后对法军是很有用的。

        17日晨,法军烧毁并洗劫了纳布卢斯的三个大村庄以示惩罚,纳布卢斯的代表请饶恕他们的城市,并交出了一批人质。克列别尔奉命退回约旦河,留在那里监视两岸。

        4月18日,拿破仑在拿撒勒僧院过夜,法军就在圣地扎营。这里所有村庄都因为新约和旧约中的故事而闻名。士兵们颇有兴趣地观览了奥洛芬斩首的地方,特别赞叹婚礼中显出的奇迹,因为他们没有葡萄酒。①大家想象中的约旦河是一条宽度及流速差不多同莱因河和罗尼河一样的令人惊心动魄的河流,可是实际上看到的却是一条比康边的埃斯尼河或瓦兹河②还小的小河,这使得大家很惊奇。军队走进了拿撒勒僧院,感到好象走进了欧洲的教堂一样。僧院非常华丽,所有的蜡烛都点燃了,圣经也打开了。部队参加了感恩祷告。那儿有很优秀的风琴演奏家。圣芳济僧侣中除有一个法国人以外,全部为西班牙人和意大利人。他们指引部队参观了天使加伯列向圣母现身说话的报喜山洞。僧院很富丽,院中有许多房间和床铺。那里安置了一些伤兵,由僧侣看护他们。在这儿的酒窖里找到了很好的葡萄酒。

(1)指的是福音书中的神迹之一——变水为酒,见新约福音第二章。

(2)埃斯尼河及瓦兹河均在法国。——译者

                      围城继续

        拿破仑在离开五天以后,于4月19日回到阿克尔兵营。塔博尔山战役起了预期的作用。

        德鲁士人、马龙特人、叙利亚的基督教徒,过了几个星期以后甚至还有亚美尼亚的基督教徒的代表,都开始大批地来到法军兵营里。根据和德鲁士人及马龙特人所缔结的秘密协定,总司令应当给六千名德鲁士兵和六千名马龙特兵发现金津贴,这一万二千名士兵在他们的军官统率下应当和进驻大马士革的法军会合。

        而在获得法军进入叙利亚的消息之后,法国海军的小舰队就立刻离开了西德尼史密斯已经解除了封锁的亚历山大港港。4月15日,他率领着三艘巡航舰成功到达雅法碇泊场。这些舰只就在那里抛锚。指挥官接到命令和指示,要他把兵舰开近阿克,但需要不能被英国海军发觉。他看见了卡美耳山,就把六门重型大炮和大量弹药、粮食卸在坦土腊湾。这个重要的军事行动是在离英国舰队三法里处进行的。此后他进入公海,开始在罗德岛和阿克尔之间巡航,截击进入这个要塞的船只。

        这只游击舰队正好碰上了罗德岛土耳其军队的护航队,掳获了两只船,船上有该军士兵四百名,野炮六门、现款十五万法郎。此后舰队回到叙利亚海岸,命令俘虏登陆。指挥官向总司令报告他所探悉的一切,并接受新的指示。他在这次巡航过程中还缴获了一些战利品。他追击并驱散了一支护航队,护航队包括几艘不大的船舶,船上载着一些想进入阿克尔的纳布卢斯兵。英国舰队发现了他,西德尼史密斯派兵舰来追击,但没有追上。其实他的几艘巡洋舰的航速都不是很快的。这次海上远征对于这位勇敢的海军指挥官是非常光荣的。

        他在逗留海上的一个月内,可以说是在英国舰队的眼皮子底下封锁了阿克城,这支英国舰队拥有两艘各装有八十门大炮的主力舰、一艘巡洋舰和八至十艘通信舰。其所以能够这样,是因为西德尼史密斯力求干预陆战的一切细节,其实他并不懂得陆战,并且一般说来,他在这方面没有什么事情好做;这样一来,他就忽视了他所熟知的海战,本来他在这方面是能够大显身手的。如果英国舰队不到阿克的海湾,那么这个城市一定会在4月1日以前被攻下来,因为3月19日装载攻城辎重库的十二艘小帆船就会到达海法;而这些重炮是能够在二十四小时内把阿克的城防工事彻底摧毁的。英国海军准将在俘获或驱散了这十二艘小帆船以后,自然就拯救了杰扎尔帕夏。他在防守要塞方面提供的支援和建议并没有多大的价值。如果当费利波和五十名英国炮手在那里登陆以后,他坚决不过问陆上战事,只尽力保卫自己的海上统治权,完全截断围攻军队和达米塔之间的海上交通,并最后拿获那三艘巡洋舰或者最低限度把它们赶跑,那么这样的做法一定会有益得多。要知道围攻军只有利用船舰送来的弹药和大炮,才能摧毁阿克。

                围城战第二阶段

        在围攻第二阶段,攻城辎重库里除第一阶段所拥有的炮以外,增加了两门二十四磅大炮、两门十八磅的大炮和两门臼炮。4月25日,大塔楼下的地雷爆炸了。爆炸结果没有完全实现地雷工兵的期望。通向这个古老建筑物的地下通道妨碍了他们。塔楼只一半被炸倒,另一半仅受到震动。结果,塔楼好象是被刺刀辟成两断一般。

        三百名土耳其士兵、四门大炮和准备用来保卫缺口的全部物资,全被抛到壕沟里去了。工兵中尉、十名工兵和二十名掷弹兵固守着塔楼下层,但因为通上层的楼梯被摧毁了,所以未能把敌人从那里赶出去。法军旋即将塔楼下层的队伍撤回,改向塔楼开炮。于是几小时内,几门二十四磅的大炮把塔楼彻底摧毁了。工兵军官利厄达指挥工兵在塔楼废墟上建筑战壕。这样一来,法军就占领了要塞围墙上的一个极重要的据点。进入要塞的门户打开了。可是敌人在大塔楼后面又建筑了内部防御墙。法军就在战壕里建立炮垒以轰击这道内部防御墙,并压服德热扎尔宫殿和清真寺的防御阵地。同时,穿洞大炮也对同一正面的第二塔楼开始轰击。此外法军还把地雷坑道引向外岸,以便把外岸炸毁。

        围攻军队的炮火压倒了被围攻要塞的炮火,要塞的围墙几乎完全被摧毁了。要塞能够继续保住,全靠守军人数众多和守军还抱着罗多斯那边有援军到达的希望。被围攻者的海上交通打开了,他们每天都可以得到补充。因此,他们虽然天天受着损失,但兵力不仅没有削弱,反而较被围攻初期强大得多。被围攻军队是很勇敢的,他们以罕见的勇猛精神,冒着必然牺牲的危险,进攻堑壕,消毁炮垒的束柴和篱墙。在每日发生的同样的战斗中,十个参加者有九个阵亡,而第十个则仍旧回到要塞里。当他回到要塞的时候,大家以庆祝凯旋的仪式欢迎他。这样就很足以保住他们的士气,在堑壕拐弯的地方和进攻基地上的肉搏战是非常激烈的,法国士兵不得不把刺刀的整个三面都磨得非常锋利,以防止土耳其士兵从他们手里夺去刺刀。土耳其士兵通常总是灵活,有力、大胆和射击准确的。但他们最好呆在城墙里面守卫。一到了旷野上,由于他们的行动不协调,缺乏纪律和战术,所以他们完全不足畏。用孤立的努力去对抗共同一致的行动,是什么结果也捞不到的。守军迭次出击都招来毁灭性的后果。他们在迭次出击中一共损失了九千多名士兵,其中有三分之二被俘。他们一走出自己的堑壕,就立即把他们一贯喜欢冲动的本性暴露出来。法军军官装出后退的样子,很容易就把他们引到埋伏地点。这样他们就没命回要塞了。

        到4月底,杰扎尔帕夏不再指望能守住这座城市,他开始打算撤退。罗德岛的军队虽然老早已经通知他,说他们即将到来。可是,他们却停滞不前,把到达的日期一天一天地延宕下来了,而城市已受到被冲击和占领的危险。在这个微妙的局势下,主持防守的费利波上校认为除采取反攻方针外,看不出其他可以拖延的可能性,并且只有采取这个方针,才能使罗多斯军队到达。他对帕夏说:“您的炮兵胜过敌人的炮兵,您的卫戍部队比攻城军队强三分之一。在这种情况下,您的损失即使同敌军一样大,您也不会受到危险。因为您损失一个士兵可以得到三个新兵来补充。现在摆在您面前的围攻部队人数不过六、七千人,因为他们有一部分已用于监视约旦河,或用在雅法、海法、加沙和阿耳-阿里什等地的卫戍勤务上,最后或用于护送商队。如果您的卫戍部队遵守纪律的精神能够像他们的勇敢精神那样,那么,我建议您让大部分卫戍部队乘船开往纳布卢斯附近登陆,以便在法军后方展开军事行动,迫使敌人撤离阿克。可是我们每天看到各种出击的战例,也看到大马士革军队在塔博尔山附近的平原上被少数敌兵击溃的战例。这些战例确凿地证明:这种死守的做法的结局总是这样的。我们剩下的唯一的解围办法,就是运用反攻向敌人进击。您有人手,您有许多工具、许多棉花包,大桶、木材和沙袋。在这次战争中,优势将在您这方面。战争会使围攻者疲困,会使他们受巨大的损失,而这就会耗尽他们的实力。因为他们受损失以后,得不到任何补充。到那时候,罗多斯军队一到,您就可以迫使他们解围。”

        这个计划被采纳了。在4月的最后一个星期,被围攻者在海口和帕夏宫殿前建立了两座桥头堡式的大凸角堡,堡内都安装了二十四磅的大炮,并且又从那里挖掘堑壕(从堑壕里可以打击进攻敌军的侧翼)和坑道(坑道接近大塔楼的战壕)。围攻军队被迫建立炮垒以对抗凸角堡及横墙的炮列。他们也挖掘通向敌人新战线的堑壕。围攻军队既然不得不建筑新工事,围攻的进程就延缓下来了。被围攻军队采取这个办法以后,赢得了必需的十五天时间,使他们能够及时获得罗多斯的援兵。

        军事工程师费利波的这个建议是他的最后杰作。他在设计并主持建筑这些工事时花费了许多精力,5月1日,他就逝世了。他是一个法国人,曾就学于巴黎军事学校,和拿破仑同班(蒙日教授那一班)。两人于同日接受拉普拉斯的考试,于同年,即十四年前,参加炮兵服役。革命后费利波移住外国。他在1797年果月政变的时候回到过法国。他曾协助西德尼史密斯成功的逃出了巴黎的监狱。之后他又获得了英国的上校军衔,被派往近东地方服务。他是一个身长四英尺十英寸而且体格结实的人。他给英国人出过大力,但他的内心是不安的。最后弥留时,他感到极强烈的良心责备。他有机会对法国俘虏吐露自己的衷肠。他因为主持外国人的防务以反对本国人而生自己的气。祖国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吸引人的力量啊!达格拉斯上校接替了费利波的职务,可是他既不像费利波那样有教养,也不像他那样有学识。两军的工兵面对面地前进,肩碰肩地作工,因为把他们隔开的土层仅二、三法尺厚。

        当法军军事工程师认为地雷工兵已到达敌军侧翼的时候,就准备了火药,炸断敌人的堑壕,使所有处在这个地点附近的敌人都非死即被俘。但土耳其士兵很快也学会了这个办法,照样去作。敌人所有的堑壕曾三次被法军占领。他们中间有一部分已被填平了。可是法军未能保住它们。原因是各个塔楼上都布置有狙击兵,而塔楼高出整个地带,所以狙击兵能用火力扫射它们。由此可见,必须坚持使用以堑壕对堑壕的作战办法。

        5月4日,准备向第二座塔楼的缺口冲击,大塔楼和第二塔楼之间的中堤已被铲为平地。炸毁外岸的地雷也埋好了。规定在5日早晨开始总冲击。胜利似乎是无可怀疑的了。可是到了夜间,被围攻军队的军事工程师切断了外岸,掘好二重地道以对付地雷坑。同时,他们是这样聚精会神地工作着,以致在白天值班军事工程师还没有来得及发觉什么以前,他们已在拂晓前消除了地雷的危害,并歼灭了地雷工兵。于是法军不得不重新另掘地雷坑。

        这样就得延误几天时间,而这种延误的不良影响不是一下子可以估计出来的。预定在9日再进行这个工作。可是7日早晨发现有三、四十艘船舰向海岸驶来。这是被围者老早就急不可耐地等待着的反围攻军队。总司令立下令准备战斗。他将指挥冲锋的任务交给了得力干将,拉纳将军。天气是温和的,微风从陆上向海面吹去。这支护航队要想在一昼夜之内抵达这个城市大概是不可能的。拉纳将军把部队排成三个纵队。第一纵队通过中堤方面的缺口攻击要塞。第二队经过大塔楼攻击要塞。拉纳将军亲率由后备军组成的第三纵队。第一突击队强行通过缺口后,把土耳其兵赶入城内。他夺取了敌人两门大炮和两门臼炮;可是随着夜幕降临,风向转变,那些船舶靠近了。天还没有亮,援兵就登陆了。法军迫不得已把已攻占的一部分城市放弃,仅仅保住了大塔楼下面的战壕。其指挥官就在这次冲击中阵亡了。

        土军由于人数众多,曾获得一次小胜利。拂晓时候,一部分以小胜自豪的土军从两个基地(一在海口附近,一在巴夏宫附近)出击。他们满怀希望能夺取围攻军的炮垒,并迫使他们撤围。真的,一开始出击就取得了巨大成就。他们占领了塔楼下的战壕,占领了半个堑壕和一座炮垒。可是很快有一支三千人的队伍被法军从侧翼包抄,因而被切断了回要塞的道路。他们在四面被包围的情况下缴械投降。敌军另外还有三千人就在进攻基地里和堑壕里阵亡或负伤。只有两千人退回了要塞。这次战斗的结果重新改变了战局。被围攻者垂头丧气,围攻者因为有了新的希望而士气高涨。他们猛打猛冲,重新占领他们先前已占领过的那一部分城市,并在那里构筑防栅。战斗继续了几天,逐屋反复争夺。从围攻的初期起,围攻军方面就受了颇大的损失。战争旷日持久,损失就会逐日扩大。不损失几千人是不能占领该城的。当时鼠疫极其可怕地在敌人卫戍部队中肆虐。没有任何方法能预防法军不受它的传染。如果法军坚持自己的事业,要以冲击占领该城,那么,他们就还会因鼠疫猖獗而损失上千的人。总司令多次反复考虑,权衡利弊。13日白天他获得共和国局势的新资料,因而促使他作出撤围的决定。

                      战役后续


        撤围是以加倍的火力作掩饰暗中进行的。所有的攻城大炮都聚集在各炮垒里,它们在六天之内连续不断地进行轰击,把清真寺和德热扎尔宫所有防御工事以及内部防御墙都彻底摧毁了。在此期间,伤病员、俘虏和笨重的辎重,都已运往雅法。设在腊姆耳、加沙和阿耳-阿里什等地的医院,都已撤退到开罗。5月20日,待在堑壕里的雷尼埃师团离开了堑壕。法军沿着海岸行走,克莱贝尔将军统率后卫部队——

        十二门二十四磅的大炮和十八磅的大炮,以及一些小口径大炮和英国短炮,都予以破坏并抛入海里。被围攻军队只到21日才发觉法军已经撤围。由于他们原来认为自己的情势已经绝望,认为这个城市只有坐待被冲击占领,所以这时候他们的欢乐真是无法形容。德热扎尔完全没有骑兵,因此不能追击法军。21日早晨八点钟,法军前卫占领策扎列阵地,主力在坦土尔,后卫则在海法。

        这一天,总司令向全军发布了如下的命令:

        “士兵们——你们以比阿拉伯军队可能达到的更高的速度,越过了分开亚洲和非洲的沙漠。企图出动侵占埃及的军队被消灭了。你们抓住了他们的指挥官,夺获了攻城辎重库、辎重、皮囊和骆驼。你们占领了保护沙漠水井的一切堡垒。你们在塔博尔山附近战场上,驱散了从亚洲各地麕集起来指望劫掠埃及的大批匪徒。

        最后,我们以少数兵力在叙利亚中部作战三个月,夺取了四十门大炮、五十面旗子,抓住了六千名俘虏,并且把加沙、雅法、海法和阿克尔等地敌人的防御工事夷为平地。现在我们就要回埃及去了。部队移动的有利时机已到了。那里需要我回去。

        本来,过几天以后,你们就可望生擒杰扎尔帕夏本人。可是,在这个季节里花费几天时间去占领阿克城堡是不值得的。何况那样作我就不得不牺牲一些现在进行更重要的军事行动所必不可少的勇士呢!

        士兵们!我们是站在一条令人厌倦的和危险的道路上。但是我们在这次战争过程中已使东方再也不可能动手反对我们了。现在我们也许不得不去击退西方部队的进攻。

        这时候,你们可以找到立功成名的新机会。如果在这么多的战斗中,每天都有哪个勇士阵亡的话,那么我们必须有新的勇士出现。新的勇士应该补充到现在已经人数不多的队伍中来,这个队伍在危急时候应该奋不顾身地去争取胜利。”

        在持续了62天的围城战中,法军的伤亡约为4500人,其中包括许多优秀军官如邦将军和工程兵将军卡法雷利将军,前者5月10日的打响一次战斗中,带领部队进攻的安德烈.邦将军被一颗炮弹击中了腹部,9天后他因为伤势过重而离世,后者则是巡视战壕时被炮弹打碎了右手肘,拉雷医生为他做了截肢,几周后将军便于1799年4月27日伤重不愈而死。

        伤兵数目达到二千五百名,但其中有八百名仅负轻伤,在本兵营里就恢复了健康;另外一千七百人(其中包括断了手脚的九十人)都撤退到埃及。大家都耽心,在这样炎热的季节里跨越沙漠,对他们会发生严重的影响——预料有一半会死在路上。可是,后来在到达萨利希亚的时候,他们中间只死了很少几个人。这真是令人意想不到的快事!医官们认为,这是空气干燥所致,因为潮湿乃是伤员最禁忌的。

        5月22日,在离开坦土腊以前,总司令接得报告,医官们原来认为能步行撤退的二百名伤兵,现在不能再走一站路了。他立即把自己的全部马匹交给伤兵使用。总司令部的军官们也急忙照着他的榜样做了。一个负伤的掷弹兵怕弄脏了有彩饰的漂亮马鞍,因而犹豫不敢上马。总司令对他说:“跨上去吧!对于勇士来说,没有什么东西是更漂亮的东西。”骑兵军官们也急忙把所有能骑的马都让出来。总司令只到确信所有的伤兵都已骑马动身的时候,才骑上自己的马。

        5月22日在策扎列扎营。拿破仑在满布大理石、花岗石和云斑石圆柱碎片的港口里沐浴。这个城市的废墟使人对它的过去产生良好印象。23日,法军在阿布哈布尔——纳布卢斯人的港口宿营。24日,法军由浮桥渡过布什河,在雅法宿营,并在这里逗留了几天,把筑城工事炸毁,撤走了所有的仓库和医院。27日发出启程的命令,可是到晚上一点钟,巡视各仓库及各医院以检查撤退情况的瓦列特副官报告说:他在医院里还找到了十一名病兵。询问值日外科医师为什么不把他们撤退,得到的回答是:这些都是鼠疫病人。撤退事务委员会认为他们不便于运输,而且他们都不能活过一昼夜。这些不幸的人看到要把他们留下来,就要求把他们杀死。他们认为这样做比让土耳其人残酷地处死要好得多。副官还补充说:值班外科医师要求批准在他们每人身边留下少量鸦片,让他们在必要时能用以自杀。于是立即把医务主任德热涅特和外科主任医师拉烈伊召来。他们都承认,撤退传染鼠疫的病人是不可能的。接着讨论外科医师把鸦片留给这些不幸的人是否适宜的问题。德热涅特反对这个办法。他说:“我只有权把能治病的东西交给病人吃。”另外一些人认为,把鸦片放在这些不幸者可以拿得到的地方是适宜的。他们说:你自己愿意接受的东西,你就不能拒绝别人。拿破仑说:“我总是准备为我的士兵做我为自己亲生儿子所能做的事情。但是因为他们在一昼夜之内会自然死亡,而我又必须在今夜出发,所以让缪拉率领五百名骑兵留到明天下午两点钟再动身。”他把一个命令交给和后卫一同留下的外科医师,命令上说:如果到缪拉出发的时候,他们还没有死亡的话,那就把鸦片放在他们床边,并且告诉他们怎样利用它作为使自己免遭土耳其人毒手的唯一办法。巡航在这个区域内的一些英国兵舰这时已驶到远海去了。

        5月28日,雷尼埃师团从雅法开往扎姆拉,然后沿着耶路撒冷山麓行进。地里长满了预兆有最好收成的庄稼。法军烧掉一些被认为是必须烧掉的庄稼。29日早晨,它在加沙宿营。6月的沙漠气候很恶劣,一点不像1月间的同一个沙漠。那时一切都很容易办,而现在却一切都变得很困难了。沙石是灼热的,阳光是难以忍受的。6月2日,法军在阿耳-阿里什扎营。这里的筑城工事还保护得很好。卫戍部队备有六个月的粮食。炮兵在那里留有几门大炮以加强要塞的武装。4日,法军到卡提亚宿营。这里用棕榈树建成的堡垒十分坚固,足以抵御阿拉伯人的侵犯。5日,总司令出发视察亭恩和彼卢集亚。他在伟大的庞培被杀害的海滨散步。炎热使人窒息。他绕着该城古老的围墙遍游一番以后,就躲到古代遗留下来的凯旋门的断垣残壁的阴影下歇息。7日,法军终于到了萨利希亚。士兵们在棕榈林里扎了营。棕榈林里有的是尼罗河的极好的水,而且要多少有多少。他们在这里所体验的快乐,你必须亲自在忍受九天没有遮荫、特别是没有水喝的痛苦之后,才能想像得出来。

        克莱贝尔将军已经奉命率领部队从萨利希亚开往达米埃塔,在那里扎营。法军继续开往开罗。14日胜利地进入该城。居民出城迎接,在库巴恭候。手工业行会和商业公会的代表团,都准备了豪华的礼物献给了拿破仑克。礼物之中包括几匹套着精美套具的马,几匹跑得很快的漂亮的单峰骆驼,一件制造精良的昂贵武器,若干名漂亮的黑奴,美丽的黑种女人,美丽的格鲁吉亚男人和女人,甚至还有珍贵的毛毯,丝毯,克什米尔披巾,土耳其长衫,最高级的摩加咖啡,波斯烟斗,小匣,香水和香料等。驻开罗的法国士兵准备了露天宴会,以庆祝同伴们的凯旋归来。他们和他们互相拥抱,喝了几小时的酒。关于征叙军队惨败的谣言曾四处散布着,以致当大家看到法军人数这么众多,并未受什么损失时,都觉得惊奇。当时在战斗队列中的士兵共有八千人。

        从叙利亚回来的士兵看见开罗,就如同看到祖国一样心满意足。居民在军队出征期间表现很好,现在他们尽情欢乐了几天,庆祝这个幸福的凯旋。总司令经胜利门入城。前行者为自卫军长官、各行会和各公会首领,四个穆夫提和阿耳-阿兹哈清真寺的一些乌列马。从这时起到阿布基尔战役开始的这几个月内,克比尔苏丹都在接待各城市和各省区赶来向他致敬的代表团。各团队都用预备队或用从医院出来的大批人员补充缺额。有四个连是由一些重伤人员和切断手脚的残废兵编成的。他们奉派防守城墙和塔楼。骑兵补充了马匹,炮兵也得到补充。到7月初,军队已休整好,情况极佳。

        局势是平静的,不应当引起严重的忧虑。阿耳-阿兹哈清真寺的舍伊赫们发表如下的告民众书:

        “兹依法劝告各界民众……爱好穆罕默德宗教的法军领袖波拿巴将军已在周密的护卫下回抵开罗。他和他的士兵一起驻在库巴。他身体健康,精神饱满,他感谢真主对他大施恩德。他于YSL教纪元1204年斋月10日(星期五),带着为数众多的随员,胜利地经胜利门进入开罗。看到士兵人人健壮,大家都感到幸福……这一天是从未有过的伟大的日子。开罗所有的居民都出来迎接他。他们看见并且认清这真正是总司令波拿巴本人。他们确信关于他的一切谣言都是虚构的……上埃及的居民为了自身的安全,为了自己家庭和孩子的安全,驱逐了马木留克兵。正是为了惩办恶人才引起了他们的善良的邻人的死亡……我们告诉你们,杰扎尔帕夏由于自己太残忍,由于对自己的受害者不加任何区别,所以得到这个浑名(杰扎尔在阿拉伯语里面的意思是屠夫)。他收集了许多歹徒,他任他们奸淫掳掠,借此煽动他们替自己卖命。他妄想打到这里来占领开罗和埃及各省……波拿巴总司令率兵出征,击溃了德热扎尔的士兵,占领了阿耳-阿里什炮台,并夺获了其中一切储存品……以后他又到了加沙,击溃了驻在该地的德热扎尔的全部军队。德热扎尔军队在他面前慌忙逃窜,就像小鸟小鼠躲避老猫一样。他到达腊姆拉以后又缴获了德热扎尔的一些储存品,还缴获了两千个极好的皮囊。这是德热扎尔储存起来准备用来侵犯埃及的,可是真主保护我们防止了他的侵犯。以后总司令又进军雅法,包围该城三天。由于误入歧途的居民不愿意降服和承认他,并且拒绝他的保护,他因此大发雷霆,放任他的士兵掠夺居民,把他们置诸死地。大约有五千人被杀死了。他把他们的土城夷为平地,把城内洗劫一空。这些都是天主的旨意,因为天主叫事物怎样,事物就怎样。他宽恕埃及人,尊重他们,推食食之,解衣衣之。雅法驻有五千德热扎尔军队,他把他们全部歼灭,只有很少的人逃脱了。他从雅法向纳布卢斯山前进。到达一个名叫凯尤恩的地方,在那儿山上烧毁了五个村庄。于是命运篇里记载的事情发生了。宇宙的主人总是同样公道地行事。后来他彻底摧毁了阿克尔的城墙,把它变成一堆瓦砾,以致人们不禁要问:这个地方什么时候曾建过城市……暴君所建筑的建筑物其结局就是如此。最后他由于两个原因重返埃及:第一,为的是要对埃及人履行诺言——过四个月就回到他们那里,因为覆行诺言是他的神圣责任;第二,为的是他知道马木留克兵和阿拉伯兵中间有一些奸人乘他不在时制造混乱,煽动风潮……他一归来就消除了一切谣言。他始终坚决追求的是消灭恶事,他的理想是给善人作善事……神的创造物,请你们回到天主面前去吧!听从他的命令吧!大地是属于他的。请你们遵循他的意旨,认清他的威力,他把威力交给他愿意交给的人。这个人就是命令你们信赖的那个人……当总司令到达开罗时,他告诉了谘议会,他爱YSL教徒,崇拜先知者……他在学习可兰经,他每天都用心研究它……我们知道,他立意要建立一个举世无双的清真寺,并接受穆罕默德教。”

雄鹰展翅之追随亚历山大大帝的脚步战役——埃及-叙利亚战役(五):阿克围城战的评论 (共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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