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那一天》系列之错位时空(副篇)10制裁《叛逆者》同人,林楠笙X陈默群

《那一年,那一天》系列之错位时空
(1945年8月15日纪念文)
老宅轶事,近现代专题短文合集,《那一年,那一天》系列文
ps:原创,影视综合同人,近现代专题系列,文笔混乱,不要深究细节,夹带各种私设,纯粹就是个bug而已,慎入,慎入~~踩雷概不负责~~
《那一年,那一天》,错位时空 — 副篇(10制裁)
2021年8月15日,纪念文,主线cp:林楠笙X陈默群《叛逆者》
Ps:《叛逆者》同人及衍生cp,近现代专题系列,短文合集,参照部分剧情背景与对应的历史时代,文笔混乱,逻辑有问题,不要代入原剧和原著,不要深究细节,忽略所有的不合理,或有深层隐喻,但是也有可能纯粹就是个bug而已,含影视综合cp乱炖,看心情跨剧影视综合拉人组亲友与cp,乱入原创人物,夹带各种私设,不靠谱随意篡改设定,慎入,慎入~~踩雷概不负责~~
题 记 ——
我仰望你看过的星空,穿过百年时空再相逢……
我仰望你看过的星空,脚下大地已换了时空……
—— 《错位时空》五四特别版
【注01:《错位时空》原唱:艾辰,填词:周仁,谱曲:张博文,出品:网易飓风工作室,五四特别版,共青团中央,钧正平工作室,联合制作,演唱:排骨教主,歌词改编:许诺】
“我们的国家,积贫积弱,满目疮痍,山河支离破碎,当整个国家和民族陷入无尽的黑暗深渊,作为军人,所能做的,唯有直面惨烈的战争,正视敌人,不惜一切代价,对敌人赶尽杀绝。”
“国家和民族利益高于一切,在这个原则之下,任何个人立场、情感甚至信仰,都不再重要,必须无条件让步。”
“为了国家赢得战争的胜利,为了祖国的未来不再被迫选择牺牲谁、不牺牲谁,仅凭国家的强大,就能保护我们所有的人民,所以在非常时期,我们不得不被迫‘有选择’地去牺牲一部分人,哪怕他们是无辜的,是令人同情的,哪怕这是不公平的,因为现在的我们没得选。”
“为了国家和民族利益,什么都能牺牲,什么都可以放弃,任何事情都能做,哪怕因此会带来争议、批判和罪责,甚至遭受最严厉的处刑。”
以此纪念,那个风雨飘摇的时代,曾经逝去的人……
副 篇 - 10制裁 ——
Ps:林楠笙X陈默群《叛逆者》,纯对话版
民国三十年,1941年1月,法租界,上海站
“诸位,对于陈逆,重庆下达了新的指令,行动代号,奉业计划,如遇陈逆,格杀勿论。陈逆叛变以后,我们对他执行制裁令的计划,都没有成功,这次奉业计划,等级提升,已经通报给了全国各站,我希望,诸位能够记住今天这个日子,这是我们上海区的耻辱。”
“王站长,奉业计划,在今天之前,是否已经传达至华东京沪各级,文长官知道吗?”
“欸,你真是,文长官当然知情,我不会连基本常识和纪律都不懂,文长官说,他只是挂名,谁心里不明白,这是自谦之言,当真了才是傻,委员长亲自签署的调令和公函,能开玩笑嘛,文长官不过多干预行动的执行,这是信任我们上海区的同仁,这不表示我们做事可以随意,可以不顾纪律和守则,可以不尊重上峰。”
“文长官,同意执行了……”
“唉,林队长,文长官那天说得很清楚了,上海区的工作没有变动,任何行动计划,以重庆总部的指示,作为准则。”
“小林,相信学长,他不会违背纪律,更不会违背原则……”
“顾副站长……”
“林队长,好了,我体谅你的心情,说别的事,电讯科,陆科长的事情,大家都听说了吧,陈逆一天不除,上海区,京沪,甚至整个华东区域,就永无安宁之日。”
“报告王站长,我请求执行奉业计划,制裁陈逆……”
“林队长,在座的都知道,当初最好的机会,就是由你错失的。”
“王站长,当初陈逆投敌之前,悬案未明,不可妄下断言,但是我确有行事疏失之过,我承认,这一次,请王站长放心,林楠笙必定戴罪立功。”
“作为站长,对你的能力,我不否认,但是奉业计划,事关重大,我实在是不敢冒险,我怕你再一次心慈手软。”
“王站长……”
“不必再说了,南汇的二大队,三小队,都是南汇本地人,在上海脸生,之前日军一三三联队,搞清乡的少佐,就是由他们除掉的,我已经把他们整组人都调回到了上海,接下来,奉业计划,由他们执行。九战区调兵,文长官即将离开上海,再次亲赴前线指挥作战,在此期间,他在上海的安全,这是重中之重,你和顾副站长,还是继续负责保卫文长官的安全,散会。”
“顾副站长,我,是不是,又说错什么了……”
“小林,别想太多,先做好自己的事情……”
“好,我知道了……”
1941年1月20日,大寒,夜,21:16,公共租界,文公馆
《新华日报》题词,中华民国三十年,一月十八日,星期六,农历庚辰十二月二十一。
千古奇冤,江南一叶;同室操戈,相煎何急。
“萧衡,还好吧……”
萧衡转过视线,怔怔出神,望着文宸,突然情绪大恸,上前一步,将文宸紧紧地拥抱在怀中,不容他挣扎,反复不停,只是说着同一句话。
“文宸,你千万不能有事……”
文宸一时之间猝不及防,来不及反应,已经完全失去了挣扎的余地,萧衡的怀抱越收越紧,几乎让他窒息,甚至感觉一丝绝望的情绪,过了很久,萧衡渐渐平复激动的情绪,慢慢松开怀抱,文宸缓和了一下气息,心有感触,轻声一叹。
“萧衡,你怎么了……”
“文宸,为什么,二七年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我们,你们,中国人,打中国人,究竟是为什么,是你我的信仰有错吗?”
“错的是委员长,不是你我的信仰,错的,不是孙先生倡导的三民主义,也不是你们信奉和追求的共产主义,错的,是那些满嘴主义,脑子里全是打着各自‘利益’和‘生意’小算盘的伪政客,是他们,背叛了孙先生,背叛了信仰,甚至他们有些人,背叛了国家和民族。”
“既然你看得这么透彻,为什么,你始终不愿意……”
“这是两回事,你,你们有信仰,我也有,我的信仰,与国家民族的利益,并不冲突,三民主义,也不是错的,我不会背叛我的信仰,至于委员长,皖南事变,确实令人痛心疾首,此一事件,亲者痛,仇者快,可是即使如此,你我心里都清楚,战争,绝对不是单纯的军事行为,经济,政治,外交,文化等等各个方面,都与战争密切相关。”
“是,你说的,我都明白,国家抗战大局,需要一个合法的、统一的政府,这个政府,需要一个合适的领袖。”
“我在延安的时候,该见的人,都见过了,周主任就不必说了,我们都很熟悉,你们的领袖,是一位伟大的思想家、战略家、革命家,令人由衷地钦佩和敬仰,可是我们国家当今的现状,是什么样,谁,更适合成为,当前这个政府的领袖,才更有利于统一抗战的大局,我想,不必说了,否则三六年的事情,就不会发生,红军也不需要改编,为了国家和民族,你们让步了,我们也妥协了,双方达成了一致。”
“是,我们的敌人,是侵略者和民族败类,过去是,现在是,以后也是,甚至我认为,自古以来,哪怕将来再过几百年,都是这个道理。”
“这件事情,错的不是你我,不是你我的信仰,时至今日,我依然坚持认为,理念不同不重要,国家和民族利益高于一切,高于意识形态,错的是委员长,是那些背叛孙先生、背叛信仰的人,我们国家的现状,积贫积弱,内忧外患,列强环伺,山河满目疮痍,家也好,国也好,支离破碎,党派争斗就更不用说了,大多数人看不到未来在哪里,这是国家和时代的悲哀,也是你我无可奈何的事情。”
“那你呢,你这个什么立场都不站的人,怎么办……”
“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不要回避问题,看着我,回答我,你做过什么,得罪了多少人,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我真的不敢想象,你的处境,会变成什么样。”
“委员长对我有恩有义,除非委员长彻底与国家为敌,背叛民族大义,否则,我不会背叛委员长,更不会背叛我的信仰,我的信仰,与党派无关,与委员长无关,甚至与孙先生也无关,我的信仰,只是我个人的意识,只是与这个信仰本身有关。”
“我明白,我和你都是一样的……”
“萧衡,我是军人,不是政治家,我没有崇高的理想,至于信仰和觉悟,或许以你们那边的立场来说,我是反动的、错误的,你们怎么评价我这个人,我都无所谓,我的一生很有限,不论生于乱世,亦或盛世,很多事情,对于我而言太过遥远,但是至少有一点我很清楚,作为一名军人,面对国家和民族,面对战争,究竟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文宸,别人怎么看你,我不知道,我也不管,我心里想的,只是你平安无事,那一年,你答应过我,将来和我一起见证国家赢得胜利的那一天,你一向言而有信,你不可以食言,你千万不能有事。”
“好,一言为定……”
“是,一言为定……”
萧衡收敛情绪,压抑心底的情意,离开文公馆,文宸若有所思,轻轻一笑,转身错愕一愣,顿时目光闪过一道寒光,林楠笙站在另一边的角落,眼神惊讶无比,好像有什么事情,令他十分震撼,惊觉反应过来,林楠笙心神一怔,走了过来。
“文长官……”
“林楠笙,你站在那里,多久了……”
“我,检查完了安全警戒的人员,从那边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萧长官,抱着您……”
“你全都听见了……”
“是……”
“你的隐蔽,做得很不错,还有这个带枪的习惯,很好,也是陈默群教你的……”
“是……”
林楠笙取出手枪,摆在茶几上,神情郑重。
“文长官,虽然我知道,这么做,可能违背守则,但是我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做,就是不能做,我发誓,今天不论我看见什么,听见什么,我绝对不会说出去,如果您不相信我,担心我会泄密,可以将我当场枪决。”
“林楠笙,把你的枪收起来,我只杀敌人和仇人,我的枪口,永远不会对准自己人,除非他背叛国家和民族。”
“是……”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有很多疑问……”
“我,据我所知,萧长官,与中统有关系,萧家,和日本人也有很多生意来往,可是我刚才听见的,他好像是共党那边的……”
“他是中共的,还是江苏省委的领导,之一……”
“您和他……”
“我们以前是军校的同学,战友,现在是国共合作的战友,也是交情很好的朋友。”
“您与萧长官这样,对党国,是不是……”
“你想说,我对党国,不忠诚……”
“对不起,我无意质疑或者指责您,您是黄埔一期的学生,我相信,您的信仰,肯定是坚定不移的,我只是,不太理解,您是知道的,我是前复兴社特训班的学员。”
“嗯,我知道,你们宣誓,一旦加入,必须终身效忠,效忠党国,效忠领袖。”
“是,您刚才说的话,枪口,永远不能对着自己人,陈默群以前也说过,只是后半句,他说的是,党国和领袖。”
“不是党国,严格意义上来说,没有党国,也不应该有党国,全中国人民的心中,只有国家和民族。”
“您的意思,是说,党国,不能等同于国家……”
“简而言之,就是这个意思,民者,国之本也,两千年前,中华民族的老祖宗,就已经明确告诉我们了,从古至今,我们国家的历史,也证明了这一点。民族、民权、民生,联俄,容共,扶助农工,三民主义,建立共和,民国,共和,这是国父孙先生为之奋斗一生的夙愿,本质就是一句话,国家,永远属于人民。”
“国家,属于人民……”
“我不知道,其他人怎么看待这个问题,我的理解,就是这样的,国家,不属于任何一个党派,更不会属于某个党派的某一位领袖,过去,现在,将来,再过千百年之后,这个道理也不会改变,国家,永远属于人民,中国,属于四万万所有深爱祖国的中华民族同胞。”
“所以您想说,作为军人,效忠的,是国家和民族……”
“唯国家与信仰不可辜负……”
“可是现在有一个问题,如果信仰,违背了国家和民族利益,您会怎么做,您会背叛自己的信仰吗?”
“林楠笙,你的疑问,很尖锐……”
“文长官,对不起,我没有别的意思,陈默群,顾副站长,他们都跟我说过,很敬重您这位学长,所以我很想知道,对于这个问题,您的答案,是什么。”
“我怎么选择,也只是我的答案,不是你的答案……”
“为什么……”
“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答案,不过你记住一句话,已经发生的事情,不会改变,时代,只会一直向前走,不会开倒车,将来真的到了这一天,这个选择,留给你自己回答吧。”
“文长官,您知道奉业计划吗……”
“知道……”
“您是什么想法……”
“没有想法,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除非军令明显违背大是大非的原则,违背国家和民族利益,还有别的问题吗?”
“没有了,谢文长官指教……”
“那么我就上楼休息了,你随意……”
“是,抱歉,今天打扰您了……”
“没事,晚安……”
1941年2月13日,上午10:20
“队长,蓝小姐她们母子,我已经安排好了,新的地方,相对比较隐蔽,况且那边还有商会照应。”
“她们母子随身的东西,什么都没带,估计还有很多需要添置……”
“放心,最近我还会过去的,如果他们有什么需要的,我会尽量帮忙解决。”
“欸,我们上海区出钱,给他们找一个可靠的人,照顾他们的生活,总不能什么都依赖商会,现在陈默群和日本人肯定到处找他们,搞不好,王站长还想打他们的主意,让她尽量别出门,买东西,尽量让下人去置办。”
“嗯,知道了……”
“打听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有,按照您的指示,我们抓了一个日本宪兵司令部的宪佐,他说,出卖陈默群的电话,是去年3月19号晚上打过去的,根据记录,当时是十点二十五分,值班的,是宋立诚。”
“宋立诚,应该是总联络站的那个,看一下,是不是这个……”
“对,就是他……”
“派人盯着他,弄清楚他的习惯和行踪……”
“是……”
1941年2月18日,下午14:00,云仙阁附近,暗巷
“想去哪里……”
“林队长,不是,林队长,您饶了我吧,林队长,您饶我一命啊……”
“宋立诚,你跟着日本人,混得不错嘛……”
“隆哥,瞧您说得,啊,唉哟,林队长,别,我只是接电话,当翻译,总联络站的事情,跟我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不然别说您了,九爷就不会饶了我,我也没有帮日本人做什么缺德事情。”
“你真有脸啊,还敢提九爷……”
“不,不提了,林队长,只要您能饶我一命,你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九爷为什么饶你,那是九爷义薄云天,念着宋旅长的人情,顾念宋旅长对国家和民族的大义,想着你们家里的老母亲,需要儿子在身边照顾,你以为,是为了你这个没骨头的家伙吗。”
“求您了,您打我吧,只要您饶我一命,求您了,求您了……”
“去年,陈默群回到上海之前,3月19日,你们宪兵司令部,接到过一个电话,这事你知道吗?”
“我知道,那天,是我值班……”
“电话都说什么了……”
“说了他的确切行程……”
“详细一点……”
“当时是夜里,差不多快十点半了,声音是经过伪装的,那边的话筒应该是蒙了什么东西。”
“就这……”
“不是,别,这个枪,可不能开玩笑啊,林,林队长,您饶我一命啊,只要您不杀我,我告诉您一件事,保证您官升三级。”
“什么意思……”
“这……”
“既然你在宪兵司令部,我想,你应该听说过吧,文长官,是怎么处置日本间谍的,那一天,很巧,我也在场,我是没有文长官那样的身手,不过杀人,我也很习惯了,不难。”(子弹上膛)
“哎呦,您冷静一点,我说,我说,那天的声音,有点像……”
“像谁,说话……”
宋立诚犹豫迟疑,林楠笙上前一把捏住他的下颌,举枪顶着他的头,言辞冷静平缓,却是令人不寒而栗。
“有人说,我跟陈站长,行事作风,脾气,越来越像,我觉得很好,对付有些不识相的人,一步到位,连老虎凳都省了。”
“别,别这样,我说,我说,像,像,像王站长……”
“你能确定吗……”
“我给他当过两年文书,他的声音,我最熟悉了,当时我大气不敢出,就是怕他听出来,找人把我除掉,文长官是什么人,不用我多说了吧,他不是一直在查这些事情吗,这事您只要往上报,保证您能升官。”
“你知道的,还挺多啊……”
“林队长,我知道的,都说了,我这就回老家,我再也不给日本人做事了,您放过我吧。”
林楠笙眉峰上扬一挑,二话不说,直接一把扯过宋立诚,一路拖行,塞进了汽车,完全不顾宋立诚惊恐的哀求。
“不,别,别,林队长,不是,别这样……”
“林队长,您别这样,不,不是,我,林队长……”
1941年2月18日,下午15:40,上海站,站长办公室
“林队长,抓住出卖消息的人,是上海区的头等大事,不过话不能乱说,这事也不能乱说,像他们这样的人,为了活命,什么都能胡乱指责,但是我们能胡乱相信吗,不能,为什么呢。”
“王站长,饶命啊,我什么都没有说……”
“因为他们是汉奸……”
一声枪响,林楠笙彻底愣住了,愕然无语。
“站长,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都别动,你们别紧张,把枪放下,放下,林队长抓住了汉奸宋立诚,带回来,想跟我一起审问,这家伙,为了活命,就胡乱编造了一些谎话,是吧,林队长。”
王世安收了枪,刻意拔高了声音,随后放缓语气,侧身回避眼神,端起茶杯,急切地掩饰心虚。
“林队长,看样子也听见了,以后想铲除汉奸的话,最好别带回站里来,不太安全,拖出去,找人过来收拾干净。”
1941年2月17日,下午16:30,上海站,站长办公室
“站长,尸体处理好了,天黑之后,拉倒郊外埋了……”
“好……”
“这事闹得,林楠笙,今天是怎么回事……”
“应该没什么事吧,年轻人,还是太冲动了,他这个脾气,像谁呀,站里谁不清楚啊,没事,习惯就好了,你先去忙吧。”
“是……”
1941年2月18日,夜,22:30,公共租界,文公馆,别馆
林楠笙一杯接着一杯,喝得有些醉了,意识渐渐恍惚起来,顾慎言坐在一旁,看着他沮丧的神情,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小林,你少喝一点……”
“这件事情,是我太冲动了,我应该,先把人带回来,交给文长官,再给重庆发个电报……”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冷静,脾气收敛一下……”
“是……”
“捉到了人,为什么不秘密带回来,你知道,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知情者的口供,以学长的讯问手段,可以问出很多细节和有利的证据线索。”
“那封电文……”
“电文只能证明,王世安汇报情况的时候,主观臆测,言辞失当,后来陈默群投敌了,不就是确定了他的预判,是正确的,现在连失职失误都不算了。”
“那一天,我就不应该,让他走,我就应该不顾一切,把陈默群带回来,尽我一切能做的,保护他的安全。”
“算了,你也别自责了,这不是你的错……”
“我真是太傻了,明知道是王世安,我还这么冲动,找他对质,可是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了,我听见宋立诚说,王世安,出卖陈站长,我,我的情绪就激动了,根本控制不住。”
“用一名在册的汉奸,去指认一个在职的站长,你认为,重庆会相信吗,幸好王世安还有点理智,知道不能杀你,这次真是算你命大了,你说,陈默群以前教了你那么多,捉到重要人证,应该怎么处理,或者必须走一个什么程序,你该不会全部都‘丢’回给他了吧,更何况奉业计划已经下达了,没人愿意,也没人会搭理这件事。”
“老顾,对不起,在这件事情上,我之前也怀疑过你……”
“你怀疑一切的做法,我很赞赏,宋立诚死了以后,表面上看,事情全部都结束了,王世安也不会就这件事情,再对你做什么文章,不过这样一来,也有好处,学长这边的行事,就会取巧很多,但是你要从中吸取教训,这件事情的性质,到底是什么,造成了一种什么样的后果。”
“我懂,你说的这些,我都懂,但是我现在想不明白,想不明白,三二年长春,王世安,他不是跟你们一样,出生入死,共同进退,现在大敌当前,王世安,怎么会变成这样,上海区一站之长,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林,你想不通的事情,以后会更多,所有的事情,要往前看,过去的,就过去了,文宸学长不是跟你说了吗,已经发生的事情,不会改变,时代,只会前进,不会开倒车,过去,就是过去了,你这段时间,陪在学长身边,不是也学到了很多。”
“我明白,文长官,是代替陈默群,指导我……”
“你明白就好,我再一次提醒你,以后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要谨慎……”
1941年2月18日,夜,23:40,公共租界,文公馆,别馆
“老顾,你们这是……”
“喝多了,睡着了,学长,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
“有几本书,放在别馆的书房,我过来拿,林队长,这是怎么了,借酒消愁,找你诉苦了。”
“唉,还不是为了陈默群的事情,他很自责……”
“他无法接受,心理上过不去,很正常……”
“王世安也心虚,他把我和小林打发过来,是什么目的,就这点心思,你不是一眼就看穿了,这段时间,小林,给学长添了不少麻烦吧。”
“没有,小伙子人不错,性格,也挺像他的……”
“当年你带我们的时候,陈默群可不像他,做事这么冲动,老陈要是认真耍起阴谋诡计来,还真不好说。”
“所以说,只是‘像’而已,林楠笙,始终是林楠笙,他不会变成陈默群。”
“学长,你与萧衡学长达成合作,情报共享的事情,是不是,需要知会一声。”
“免得横生枝节,我这里的情况,肯定是不能让王世安知道的,至于你们那边,还是让萧衡决定吧,他做事,自有章法,目前我们还没有完全掌握,华东区域,各国情报机构,暗线潜伏的确实情况,尤其是日本间谍的动向,有些事情,不太好挑明。”
“说得也是,别看英、法、美那些国家,包括苏联,好像很支持我们,实际上,都是为了在华攫取利益,都想把我们中国当成殖民地,一九年,三二年,三七年,有哪一次,他们是站在我们这边的,静观其变也好,不过只好继续辛苦老纪他们了。”
“抱歉,有些事情,我也是无能为力……”
“学长,这么多年,你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
1941年3月10日,上午10:40,上海站
“王站长,您找我……”
“小林,坐,坐着说话……”
“您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之前那件事,我不跟你计较了,呃,这个,我也年轻过,想当年,有的时候,比你还冲动呢。”
“您过去的事迹,我也听说过一些……”
“哈,都是过去的事情,不提了,我呀,知道你的用心,也知道,你心里放不下,老陈投敌,这件事的缘由,也一直是我的一块心病,不过你放心,迟早我会查清楚,给我自己,给上海站,也给重庆总部一个交代。”
“谢谢王站长理解,我会检讨我自己的行为……”
“不,不用,那件事情,我们不提了,不提了,这次让你过来,我打算派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我又联系了长江商会的沈赟副会长,还是争取和共党合作的那件事,之前就是你去的,这一次,还必须就得你去,你这张脸,共党熟悉了,不会怀疑。”
“上一次,共党方面,不是已经明确表示过了,不合作,怎么还去啊……”
“唉,最近我们又有两个区的通讯组组长,投了76号,我都闻到日本间谍的气味了,上一次,是我把这件事情想简单了,这次不一样,我这里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沈副会长说,共党那边,同意再见一次,你可要帮我,把握住这次机会。”
“可是我觉得,这件事情,主动权,不在我们这边……”
“主动权不是首要的,合作,努力争取嘛,这个态度上,一定要,是吧,这个谦卑,要诚恳……”
“王站长,我明白了,我会尽力完成任务……”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1941年3月12日,上午11:20,南园装裱店
“军统真是难缠啊,不过沈赟副会长,还是真心抗日,为国家做事的,省委的意思,也是同意了,再见一次,就见一次吧,看一看,他们还耍什么新的花样,不过你别多说什么,把他们说的话,如实带回来,这就可以了,怎么决定,是省委的意思。”
“好,我知道了……”
“不过你要快去快回,刚才有一个人来刻章,我感觉,不大对劲,你回来的时候,注意警戒,仔细观察左右。”
“嗯,我三点之前,就回来了……”
1941年3月12日,下午13:00,极司菲尔路76号
“用电量大的这几家,我都悄悄地摸查了一遍,本来想留人盯着,但是又怕打草惊蛇,其中最可疑的这家,南园装裱店,表面上看,有个电炉子,很费电,但是经过我的观察,这个电炉子,不常用。”
“你怎么知道,有电炉子的……”
“我进去了,不过您放心,我很小心,绝对不会被怀疑……”
“谁让你进去的,经过我允许了吗,那是共党江苏省委的电台,如果让他们怀疑的话,人早就跑了。”
“主任,您这是怎么了……”
“通知贝当路巡捕房,告诉他们,那里有危险分子,赶紧控制现场,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我们现在是76号,不是以前在特务处上海站,我们只做情报的工作,我现在没有时间解释有的没的,赶紧过去,先控制住现场再说。”
“是……”
“看把你能的,说过多少次了,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有任何行动……”
“主任,我,下次,一定注意……”
“胡道义,还有下次,我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都是个问题……”
“嗄,不是,有那么严重吗……”
“还废话,快走……”
1941年10月12日,下午13:40,南园装裱店附近
“主任,都已经安排好了,前后门都有我们的人盯着,租界的巡捕,我已经说好了,抓人,他们可以帮忙,只要我们快点行动就行。”
“屋里有几个人……”
“不太确定……”
“没有我的命令,别擅自行动,我要抓活的……”
“是……”
1941年10月12日,下午14:00,南园装裱店
“主任,窗台上换了一盆不一样颜色的花,之前不是这个,肯定是在给同伙通风报信。”
“道义,赶快行动,悄悄把人控制住了……”
1941年3月12日,下午14:10,咖啡馆
“你最近还好吗……”
“嗯,挺好的,你呢……”
“我也还好……”
“这一次,为什么又要见面……”
“王站长,他对于跟你们合作,情报共享,还是念念不忘,这一次,他给你们五十支枪,三部电台,还有十根金条,只要你们同意……”
“你们军统特务,一贯残害我们的同志,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们。”
“我们军统的,一贯残害你们,你这句话,以你们的立场来说,好像是这么回事,但是从我们的角度来说,又好像不是表象那么简单,我不好说什么,我是联络员,只是负责给你们带个话,你的情绪,是你的事情,当然我们过去的事情,是我的错,但是你的情绪和不满,我不负责向上峰转达。”
“还是跟上次一样,我们不会跟你们情报共享,这跟你们提供多少物资,给多少钱,没有关系,别忘记了,你们年初的时候,制造了皖南事变。”
“皖南事变,我也不便说什么,你对这件事是什么看法,我也不负责转达,至于情报是否共享,你说的话,这是你们那边领导的意思吗,或者又是你的主观想法,不能作准。”
“林楠笙,你的辩才,真是越来越……”
“还是跟上次一样,你,我,是联络员,我们的职责是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我要带的话,已经如实转达了,你带回去就是了,至于结果如何,这不是我应该过问的,我想,这次见面谈及的内容,可以到此为止了。”
“好吧,很干脆,很清楚……”
“对了,潘兴路,靠近贝当路那边,有没有你们的联络站……”
“你想知道什么……”
“别误会,我来的路上,看见那个地方,突然出现好多法租界的巡捕,平时不会这样,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对不起,我要先走了……”
“坐我的车吧,比较快一些……”
“好,谢谢……”
1941年3月12日,下午14:20,南园装裱店
“哎,你们做什么,这都什么人,我犯了什么事啊……”
“铐起来……”
“唔……”
“你们两个留在一楼,但凡发现可疑的人物进来,立刻给我铐喽……”
“坐下……”
“快,把花盆换回来……”
“道义,你们先出去,我有几句话,单独问他。”
“是……”
“第九战区,第十九集团军,文宸,我相信,你,你们那边的人,大多数对他,都不陌生。”
“他跟我们没有关系……”
“我当然知道,学长是不会背叛国家和信仰的,三二年,三四年,暗算陷害他的人,三七年,谣言中伤他的人,三九年,想杀他的人,现在有六个,齐刷刷地都在76号,日子过得很舒服,两个,在南京,位高权重,哦,不好意思,听说还是你们中共一大的代表,一个,在军统,也还不错,还有两个,据说在你们那边,也是青云直上。”
“文长官,现在是你们的人……”
“什么我们你们的,我现在是什么身份,你不知道啊,你觉得,以学长的风骨和傲气,还会跟我扯上什么关系。”
“我看得出,你很在意文长官,三二年的时候,事发突然,布局天衣无缝,所有的证据几乎都已经证实了,所有的人都在质疑和声讨,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他,只有你,始终相信他,站在他的立场,也是你,始终没有放弃追查真相,可以这么说,当年你是凭一己之力,不惜得罪所有的派系,硬是一手把几乎定性的案子翻了过来,抛开立场,当年的你,就凭这份毅力和坚持,也足以令人佩服。”
“我一个汉奸,有什么可佩服的,不过听你这么说,看来知道不少内幕和隐情……”
“有人说,你很偏执,对于当年文长官的事情,至今不能释怀……”
“那又怎么样,造谣他人‘通敌’的人,现在变成了真正‘通敌’的汉奸,被暗算中伤的人,现在坐镇前线,九死一生,与敌浴血奋战,这是何其讽刺。”
“对于文长官的事情,确实存在很多误会,也有我们这边的错判……”
“时至今日,文宸学长都是不站任何党派的,当年他去营救的人,其中也有你们的人,我就不明白了,你们不是一向标榜信仰自由吗,究竟是为了什么,学长做错什么了,他跟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你们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这件事情,很复杂……”
“再复杂,也是当年的事吧,过去九年了,为什么不澄清,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很难吗?”
“你就是为了这件事,整天盯着我们的电台……”
“以前在特务处,我是党国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谁,下令清剿,谁,容不下你们,大家都是心知肚明,你以为我很闲吗,整天没事盯着你们,费时费力不讨好,现在我是76号,我只做‘有意义’的事情。”
“你所谓‘有意义’的事情,什么是有意义,残害自己的同胞吗……”
“你怎么想,是你的事情,我没有必要向你解释,行了,看样子,你是不打算‘坦白’了,无所谓,我不勉强,道义,我出去等你们,这里交给你们了,注意警戒。”
“是……”
“哎呀,说回这盆花吧,这个不单单是观赏用的吧,哟,这一桌子东西,首饰盒,香水,粉霜,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应该用不着这些东西吧,夫人,女儿,还是谁呀。”
“说吧,你这里到底住了几个人,点头就行,三个人,两个人,还是就你自己,哎呀,还在装什么装啊,至少应该还有一个女的吧,没事,反正她早晚还是要回来的,今天,你们谁都过不去。”
1941年3月12日,下午14:45,潘兴路附近
“我们肯定出事了,就这里,帮我停车……”
“这里不能停车,太危险了……”
“哎……”
“注意隐蔽,侧过身,别盯着他们看……”
1941年3月12日,下午14:50,南园装裱店
“到点了,应该回来了,想清楚,赶紧点头,现在还有机会……”
纪中原刻意半垂眉眼,目光向左斜了一下,胡道义警觉地顺着视线看过去,打开柜子,开始急切翻找,终于找出了电台。
“发报机,给我收好了,把人给我带走……”
“是……”
1941年3月12日,下午14:52,潘兴路
“你别冲动,这里周围都是76号的人……”
“我必须要去……”
“你现在不能过去……”
“不行,里面有我的同志……”
此时一阵轰鸣巨响,南园装裱店二楼,突然爆炸,人群惊呼逃离,陈默群惊愕一愣,立即下车过去查看,神情无奈,却又似乎并不意外,不屑地笑了一笑,目光冷漠得没有一丝情绪,胡道义从一楼冲了出来。
“怎么了……”
“我没事,放心吧……”
“我问你,这里怎么了……”
1941年3月12日,下午14:55,暗巷
“你听我说,你现在过去,就是等于送死……”
“可是……”
“走,你不是他们的对手,千万别跟他们硬碰硬,趁现在他们没有发现你,赶紧跟我走,安全撤离,你别忘了,你还要将这件事汇报给你们的上级知道。”
“我……”
1941年3月12日,下午15:25,潘兴路
“主任,里面住的人,像是朱怡贞,她会不会,就是渔夫啊……”
“道义,你想多了,不会,以她的资历和年纪,可能吗,三二年长春,渔夫作为情报组人员,协助萧衡,对文宸学长进行‘狙杀’行动。”
“会不会是刚才抓的人,已经埋在里面了,就算是,也没用了。”
“这话都让你说了,我告诉你,朱怡贞不会再回来了,接下来,除了我们的人,告诉法租界的巡捕,帮着一起搜查,不论花多少钱,一定给我找到她。”
“明白了,朱怡贞,就是唯一线索……”
“去做你的事情……”
“主任,其他人都撤了,今天闹的动静有些大,您也先回去吧……”
“我知道了,剩下的事情,我会处理,放心,只要有我在一天,他们就动不了你们。”
“对了,听兄弟们说,之前警戒的时候,好像看见林楠笙了……”
“你说够了没有,别跟我提他,我再提醒你一句,告诉所有的人,做好你们分内的事情,别多事多话。”
“我就是随口一说,这也没什么呀,您不就是放不下他嘛……”
“胡道义,你是不是,很希望我快点升天……”
“不是,怎么会呢……”
“唉,去做你的事,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是,明白了……”
1941年3月12日,下午15:30,上海站
“站长,这就是南汇二大队三小队,最近掌握的全部情况……”
“咦,可以啊,什么时候,南汇那边的情报工作,这么厉害了,老顾,你看,把陈默群的行踪,打探得这么彻底,这,这简直就是在他身上安了一双眼睛。”
“这个,我怎么会知道,你应该问他们呀……”
“哎,不管了,你觉得怎么样,具备执行奉业计划的可能性吗……”
“应该说,难度不小啊……”
“我们最在乎的,应该是时间……”
“是的……”
“报告,两位站长,刚刚得到消息,潘兴路那边,发生一起爆炸。”
“具体什么情况……”
“事发的时候,街上多了很多可疑的人,应该是76号的……”
“肯定是陈默群的人,老顾,那边有我们的站点吗……”
“没有……”
“不是我们的,就是中统,或者共党的……”
“这个,目前恐怕还不能确定……”
“不能再等了,赶紧让南汇的人,执行奉业计划,不然后面就该轮到我们了,你又不是不了解,陈默群的脾气性格,他这个针对性报复,手段会有多狠。”
“好,我知道了……”
1941年3月12日,下午16:30,顾慎言,停车,听广播
“美星广播电台,现在播送寻人启事,家母顾阿妹,昨日午时,在亚田南路走失,宁波口音,面瘦,走失时,穿黑色衣服,帮助寻回者面酬。”
1941年3月12日,夜,18:30,公寓
“谢谢你,今天如果不是你,我现在就应该在76号的审讯室……”(朱怡贞)
“这是我住的地方,但是我平时很少回来,你放心,这里很安全,不是军统安排的,我会尽快把外面的情况,打探清楚,等确定安全之后,你再离开。”(林楠笙)
“我周围所有的同志,都牺牲了,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经常预想,会碰到什么样的危险,要承担多大的痛苦,甚至每一次,我都做好最坏的打算,或许今天应该牺牲的人,是我,是我不够勇敢,是我能力太差了。”
“你刚才说的,这些境遇,这些感受,我都懂,我也经历过战友的牺牲,我也有过彷徨和犹豫,甚至眼睁睁地看着,很重要的人叛变了,我们这边一位长官曾经说过,当光明来临之前,我们注定必须与黑暗同行,与生死博弈,但是至少我们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嗯,说得真好……”
“你,吃东西吧,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完成你的任务,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谢谢……”
1941年3月12日,下午18:40
顾慎言,独自一人,坐在公园的长椅,心情感慨万千,眼中隐忍酸涩,手上一本手札,几张集体合照,记录着很多名字,有熟悉的,认识的,有知道名字却没见过的,还有不知道也不认识的。
李木清1902年——1936年9月12日
孙福安1916年——1936年12月
王云伟1921年——1940年3月30日
纪中原1900年——1941年3月12日
章文桓1889年——1937年12月13日,南京,技术总教官,失踪;
李琂1899年——1939年9月,长沙,二期;
萧毅1896年1月6日——1927年5月22日5点22分,字秋寒,上海龙华;
祁昊1902年——1931年9月18日,九·一八,沈阳,四期
祁延1898年11月16日——1932年2月,字韫明,长春,一期;
龙翧1896年5月22日——1934年10月,开封,失踪;
俞凌逍1907年10月——1937年7月29日,北平,失踪,六期;
齐玮1907年1月1日——1937年8月16日,江阴海战;
凌璿1908年4月——1937年12月13日,南京,六期
严颂声1904年——1938年3月17日,第十九集团军,第十八军,一二二师(或有误),师长,滕县,三期;
林琇1891年——1938年4月5日,中华民国陆军中将,字卓英,学科总教官,第二十二集团军,第四十五军,一二七师,台儿庄;
上官君铭1906年12月30日——1938年4月29日,武汉空战;
高文轩1906年——1940年8月19日,重庆轰炸,五期;
“星河璀璨,苍穹浩瀚……”
“山河无恙,国泰民安……”
“你的命,只有一次……”
“国家民族危亡,吾辈只能奋不顾身……”
“国家和民族利益高于一切……”
“唯国家与信仰不可辜负……”
1941年3月13日,上午09:30,上海站,会议室
“昨天爆炸的,应该是共党一个联络点,是76号的人,联手法租界巡捕房一起做的,这一点,必须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今天是共党,明天就有可能是我们,所以我们必须有完全的准备。”
“是……”
“财务科,刘主任……”
“在……”
“抓紧联系巡捕房的人,不就是要保护费吗,要多少,给多少,76号的人开多大口子,我们就堵住多大的窟窿。”
“是,马上执行……”
“总务科,孙科长……”
“到……”
“把站里的重要文件和档案,抓紧整理,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如果还有足够的时间,做好副本,原件另外秘密保存,地点由你挑选,直接向我汇报,做好最坏的打算。”
“明白……”
“顾副站长,奉业计划的事情,南汇二大队三小队,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按照您的命令,最近几天,就会有行动了……”
“好,我们静候佳音……”
“就目前的情况,我们也只能这样了……”
“林队长,文长官,准备什么时候离开上海……”
“按照原定日期,应该就是这几天了,但是文长官什么都没有说,而且这些都是军事机密,不该我过问的,不问。”
“好,务必保证他的安全……”
“是……”
“诸位,陈逆多活一天,我们上海区的压力,就多一天……”
1941年4月5日,清明,夜,22:40,上海,公共租界,文公馆
“陈默群,你就这么,把自己的详细行踪,全部情报,这么‘卖’给他们了,车辆,保镖,随行警戒,真是好大的手笔。”
“学长,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不会看错人的……”
“你至于嘛,对自己下手这么狠,你这是拿自己的命,给林楠笙‘喂’招呢……”
“做戏的人都不认真,怎么可能‘骗过’看戏的人,何况我们要对付的,可不止日本宪兵司令部,也不止是日本人。”
“我知道,可是你这步棋,太凶险了……”
“我难得这么认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资格当我的敌人……”
“林楠笙,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楼上,我的书房……”
1941年4月5日,清明,夜,22:40,上海,公共租界,文公馆,客厅
《战争与和平》,俄文原版,封面的文字,令人惊叹不已。
民族、民权、民生
孙文,国立广东大学,民国十三年,六月十六日,1924.6.16
虽千万人,吾往矣。【注12:战国《孟子·公孙丑上》】
林琇,卓英,1925年9月6日
“文长官,这是,国父孙先生的亲笔……”
“是的,这本书,是我入学黄埔军校一期,向我们的学科总教官林教官借阅的,后来因伤之故,我延迟二期毕业的时候,林教官把这本书转送给了我,这本《战争与和平》也算是林教官的遗物,赠言,是孙先生创办陆军军官学校,开学典礼的那一天,亲笔题写的。”
“林琇,卓英……”
“他也姓林,算是你的本家,卓英,是他的字,我友于征,彼郑之子,如琇如英,德音孔明。”【注13:唐·肖颖士《江有枫》】
“我听说,这位教官,好像是三八年的时候……”
“嗯,台儿庄,就是今天……”
“文宸,宸者,北辰,紫微北极星,为我们指明方向……”
“林楠笙,笙,是中国古老的一种吹奏乐器,是世界上最早使用自由簧的乐器,为竹制,有一种竹子,名曰,楠竹。竹者,虽不壮,却形直,坚韧挺拔,是曰正直;有节,向阳拔高而生,是曰进取;竹中空,虚怀若谷,是曰谦逊;有花不开,素雅,是曰质朴;超然独立,顶天立地,无畏严寒酷暑,万古长青,化简而载文传世,是曰卓尔。”
“陈默群,又是什么……”
“誓言无声,唯以沉默,怀此王佐之才,慷慨独不群。”
1941年4月5日,清明,夜,23:50,上海,公共租界,文公馆,一楼客厅
林楠笙沉思恍神,站在客厅向外延伸的花园,目光微微半抬,仰望星空。
“陈默群,为什么,你会选择76号……”
1941年4月5日,清明,夜,23:50,上海,公共租界,文公馆,二楼书房
陈默群站在落地窗前,凝神注视,目光落在林楠笙的背影,眉目含笑,沉吟一声轻叹。
“林楠笙,你会怎么杀我呢……”
1941年5月,重庆,军政部军用无线电总台第43台
“池主任,有什么发现吗……”
“日本外务省与檀香山总领事馆,密电突然增多,侨民,商务,信息往来之中,可以确定,有军事情报掺杂其中,似有涉及军舰名、数量、装备、停泊位置、进出港时间、官兵休假等情况。”
“什么地方……”
“疑似夏威夷……”
“这是最新的日文加密情报,上海转送……”
“好,谢谢……”
1941年6月5日,重庆,夜间空袭轰炸,102号作战,神秘电台(日文)
【注14:重庆轰炸,六五隧道惨案,详情参考历史资料和纪录片。】
1941年10月16日,法租界,领事馆,日本,法国
“希望这一次的,双方会谈,是一次有意义的对话……”
“当然……”
“今天我约见你们,是为了表明我方的态度和要求,国民党军统上海区,忠救军,三青团,CC团,就潜伏在你们法租界,这个是你们早就知道的,而且一直处于默许的状态,我方要求,你方解除对他们的庇护,我方还要对所有的反日势力,进行军事绞杀。”
“我反对,这里是我们的租界地区,我们公董局对法租界,拥有绝对的领导权,按照治外法权的规定,你们不能在我们的租界,进行任何军事行动。”
“我方有能力,让这里不再是法租界……”
“你这是威胁,不是谈判……”
“保持冷静,冷静……”
“关于这个问题,我们需要慎重考虑,贵国与中国的军事行动,一直在持续,首先,我们不希望,你们的任何行动,会破坏我们法租界的正常秩序。”
“这就要看,你们的态度了,希望你们能够认清现实,英,美,正在利用你们在越南的占领地,援蒋,我们的佛印进驻行动,扫荡了你们越南的占领区,我不介意,在上海,再来一次同样的行动,让这里归属于,我们的军事控制区域。”
【注15:佛印进驻行动,即日军入侵法属中南半岛,详情参考历史资料。】
“你们可以提出要求,但是我们需要慎重考虑……”
“接下来,我需要你们全力配合,首先,交出这些据点的地址,而且清剿过后,为了防止死灰复燃,我们的宪兵必须进驻法租界。”
1941年10月18日,上午10:20,公寓
朱怡贞收拾东西,发现林楠笙的书桌上,收藏了很多旧物,唱片,英文原版《草叶集》,包装纸,夹着一张纸条。
送给怡贞,希望你喜欢。
“这是我收到过的,最珍贵的礼物……”(回忆)
除了这些收藏起来的物品,桌上摆放的书,很杂,中国古典诗词,名家棋局,中外诗集,小说,散文,游记,甚至还有中西方的医学著作。
《飞鸟集》翻开一页,写着这样一句话,只有经历过地狱般的磨炼,才能炼就创造天堂的力量,只有流过血的手指,才能弹出世间的绝响。
另一页夹着,露出照片的一角,好奇地翻到那一页,惊愕地愣住了,照片上的人,竟然是陈默群,安静地坐在一个像是文艺俱乐部的露台,手上翻开一本书,神情惬意,聚精会神,这样远观他的神情,好像很享受看书的愉悦时光。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陈默群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很难想象,仅凭照片呈现的人,会与凶狠、阴谋、狡诈、汉奸等类似这样的字眼联系起来,从照片拍摄的角度,明显可以看出,是远距离偷拍,翻过照片的背面,是林楠笙的字迹。
星河璀璨,苍穹浩瀚;
山河无恙,国泰民安。
1940年9月
夹着照片的书页,文字,竟然更令人不可思议,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林楠笙,大概是“疯”了吧……
忽然传来敲门声响,朱怡贞惊觉回神,匆忙将照片放回原处,收拾好了书桌,不经意之间,却将那张林楠笙当年写给她纸条放在厅堂的桌上,直接过去开门。
“你回来了……”
“哎,原来家里有这么多杯子和盘子……”
“我,就是想找一些事情做……”
“这个纸条,你是……”
“这个,我刚刚在收拾屋子的时候,发现的……”
朱怡贞心下一紧,拿过纸条,放在手里,双手负在背后,林楠笙眼神闪过一丝慌乱,瞄了一眼书桌,看似没有什么异常,心情松懈了几分。
“哦,这段时间,我只是让商会那边照应你,自己一直都没有很好地照看你的生活,是我疏忽了,我最近太忙了,今天刚好有些时间,就去了一趟百货公司,给你带了一些东西过来。”
“谢谢……”
“不客气,衣服这些,我也不清楚,你现在喜欢什么样式的,就是按照过去对你的了解,还有我们这一行的习惯,既不是很出挑,也不是太差,其他东西,我,我问过销售员了,她说这些东西,你都能用得上。”
“呃,没关系,其实我不挑,对了,你喝水吗……”
“不用了,我,我还有事,现在要走……”
“哦,那你去忙吧……”
“我先走了……”
“嗯,小心一些,为了你心里记挂的人……”
“我知道了,谢谢你……”
1941年10月18日,下午14:10,吴淞码头,仓库
“顾副站长,这是什么地方……”
“看过就知道了……”
“顾站长,林队长,两位尽管放心,九爷都交代过了……”
“好,多谢了……”
“您二位慢慢看,我出去守着……”
“南汇第三小队,在这段时间,根本找不到行动的机会,但是他们提供了一份陈默群出行的规律,以及所有详细的情报,我仔细做了研究,发现其中隐藏了机会。”
“所以我们到这里来,目的是什么……”
“打开……”
“这不是……”
“德国制造,子弹可以击穿防弹玻璃,在车里形成多次反弹,从而造成致命伤害,车里将会无一人幸免,但是行动只能在日占区。”
“顾副站长,对付侵略者和汉奸,我从来没有怕过,奉业计划,既然这是重庆总部的命令,在铲除陈默群这件事情上,我不管王站长怎么看待我,请您一定要相信我。”
“嗯,我是相信你的,不过我真的很担心,万一将来,算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
“不论是真是假,陈默群现在是汉奸,既有军令,我是军人,就算保留意见,我也一定会服从军令,绝对不会手软。”
“唉,执行任务吧……”
“是……”
1941年10月18日,下午16:30,公寓
“你去哪里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回来的路上,有没有发现,有可疑的人跟着你……”
“绝对没有,我非常小心……”
“我在街上,看见有巡捕拿着你的画像,肯定是76号的人,跟他们打招呼了,我已经想好了,你暂时先搬到虹口区。”
“搬到日占区吗……”
“对,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大隐隐于市,我们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或许才是最安全的,这段时间,他们的重点肯定是在这边,我在虹口区,有一处秘密据点,靠近黄浦江,附近有龙家商会的照应,天黑之后,我们立刻出发。”
1941年10月18日,夜,21:10,虹口
“朱怡贞,接下来,记住我所有说的话,并且尽快熟悉……”
“嗯,你说……”
“房东是一位日本遗孀,大家都称她为福山太太,她是日本侨民,懂中文,对中国人也非常友善,她的儿子和女儿,都是反战同盟的,但是没有任何人知道这一点,所以你必须注意,她也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在这里的身份,是一家日本商社的采购部经理,所以经常出差,这家商社和上海的萧家关系密切,资料都是有案可查的,你的身份,是,是我太太,你的工作,是印刷厂里的校对员,今天从苏州过来看我。”
“好,我知道了……”
“我先跟你说这么多,说多了,你也记不住,所有相关的资料,我都已经准备齐全了,这几天,你务必尽量把所有的资料都背熟,完全把自己变成对应的角色,不是模仿,而是把自己变成活生生的,真实的这个人。”
“这些都是做你们这一行,伪装的技巧……”
“最好的伪装,就是不伪装,最好的谎言,就是不说谎……”
“他教你的……”
“是……”
“好,我记住了……”
“有什么紧急事情,打这个电话……”
“林仕贤……”
“名字很讽刺,是吗……”
“不是,只是突然想起一首佚名的古诗词,觉得跟这个名字,挺有缘分的……”
楠竹成林,隐有贤仕,举杯独醉笑看,天地日月恒无言;
沧笙踏歌,流水静默,群山长河埋骨,从此山水不相逢。
【注16:根据古诗词改写,不要深究。】
1941年10月18日,夜,21:30,虹口,公寓
“福山太太,她的腿脚不太好吗……”
“所以她很少出门……”
“嗯……”
“给你钥匙,你要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了,直到可以安全离开,还有,因为我们身份的关系,我可能会经常过来,我不在的期间,你与其他人相处的时候,一定要注意戒备,就算是安全的,有人敲门,就算在屋里,枪也要随身携带,随时注意警戒。”
“这些都是你们特工,训练的基本素质吗……”
“其实大多数的能力和专业素质,在特训班是学不到的,如果不是陈默群,算了,不提了,总之作战能力,只有在实战中,不断敲打、磨炼、积累经验,才会逐渐学会,没有任何捷径可走。”
“他对你,是倾其所有,能教的,都教给你了吧……”
“是啊,现在我却要用他教我的技能和手段,反过来对付他,甚至杀他……”
“我能了解,你的心情……”
“不说这些了,我先帮你收拾一下……”
“最近这段时间,谢谢你……”
“不用客气,就像你说的,我们都是中国人,我们是同胞,乱世之下,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我也只是做一个普通中国人,应该做的事情。”
1941年10月22日,晨,07:20,虹口
陈默群下楼,上车,负责盯人的暗哨,立刻钻进公用电话亭,电话铃声为信,林楠笙准备就绪,子弹推进,上膛,瞄准,神情坚毅,目光如炬,冷冷地凝视前方道路即将出现的车辆。
赵京隆骑着自行车,丢出一颗手雷,突来一声剧烈爆炸,掀翻了前方第一辆车,林楠笙冷静思绪,压抑情绪,立即开枪射击,子弹击中陈默群的防弹车,却是意外只反弹了两下。
陈默群感觉一阵冲击,额角、脸颊、颈侧、臂弯等多处似是伤及,并没有形成致命伤势,凭借出众的军事素质,以及超强的记忆力,他当即作出精准的判断,袭击武器,反坦克枪。
“倒车……”
陈默群当机立断,换座,亲自驾驶,毫不犹豫,方向盘打过几次,顺利将车开到宽阔的大路,普通枪械的射击,对于防弹车来说,毫无作用,林楠笙行事果决,开着卡车,迎向右侧车身,横着撞了上去。
陈默群眸光冷冽,凝视对峙,毫无回避的惧色,一言不发,林楠笙踏踩车头,举枪连射,激动,愤怒,确切地说,瞬间迸发一种长期压抑积聚的悲愤,心底的情意,难以言喻。
“你为什么要当汉奸……”
“站长,你为什么要当汉奸……”
“你为什么要当汉奸……”
“陈默群,你为什么要当汉奸……”
对上陈默群的眼神,倏而心思一怔,林楠笙心弦突然猛地一下惊恸,直觉触及了什么,却在转瞬之间,恍惚了心神,蓦然一闪而过,短短几秒钟,就此错过了解读,此时大批军警已经赶到,再也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去了解,究竟陈默群闪烁的目光,隐藏了什么,似担忧,又似心慌意乱,还有一丝欣慰,若有似无。
“队长,快走,警察来了……”
继而有开了几枪,作为掩护,顾慎言及时开车接应,在军警到达之前,将林楠笙与赵京隆带走。
“快,上车……”
1941年10月22日,上午09:40,医院
“主任……”
“这里……”
“主任,您没事吧,这伤得,哎,下手也太狠了,什么枪啊,这车,还有您这伤……”
“少见多怪,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又不是第一次了……”
“真是谢天谢地,您真的是,吉人自有天相,我上次给您求的那个护身符,您还不相信,这下起作用了吧。”
“什么护身符……”
“就是我上次给您请的那个,城隍庙请的那个,您当时不要,我悄悄地给您放到车里了,其实这个护身符,一直陪在您身边,这下显灵了吧。”
“话多,有事没事……”
“有,有事……”
“说……”
“吴秘书,说呀,你……”
“主任,刚才接到宪兵司令部的通知,今井司令要见您,让您立刻就过去。”
“今天的事情,他知道了吗……”
“不清楚,他知道不知道,反正我带着人和车,都在下面等您呢……”
“好,拿衣服,走了……”
“欸,好的……”
1941年10月22日,上午10:30,日本宪兵司令部
“前一段时间,陈主任提交的详细分析报告,确实让我们省去了很多麻烦,不过那件事情,在陈主任的带领下,对中共地下党的打击,非常,姑且算是鼓舞人心吧。”
“全靠今井司令,鼎力相助……”
“哈,经过这段时间的合作,我对于陈主任的能力和价值,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现在我手上有一份资料,这是军统上海区,在法租界的具体位置,以及外围的火力部署。”
“这么重要的情报,司令是怎么得来的……”
“这不重要,也不是你应该过问的事情,剿灭军统上海区,是我们的共同目标,当然我会遵守合作的协议,我现在需要你做的事情,就是尽快给出一份详细的情报分析,以及可执行的剿灭作战计划,有问题吗?”
“好,没问题……”
“几天可以完成,五天,够吗……”
“不用,三天足够了,10月26日,早上,您上班的时候,办公桌上,就会有详尽的分析报告,作战计划。”
“陈主任,那么我就拭目以待,不过您也要记住,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你们不允许有任何差错。”
“明白……”
“不要让你的老部下,再次威胁到你了……”
“对于这一点,我可以保留意见吗……”
“哦,愿闻其详……”
“呵,如果自己的老部下,可以成为自己的劲敌,也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陈主任,你的思维,还是如此新奇,确实令人惊叹……”
“今井司令,对于我们中国人来说,棋逢对手,此生何其有幸……”
“哈,好胆识……”
“嗯,多谢赞誉……”
“今井司令,他都伤成这样了,竟然还敢这么傲慢的态度……”
“没关系,对于陈默群这个人,不必在意,我们用的,是他的本事,只要他专注做事,所求不是彰显地位,态度,立场,什么都无所谓,况且他是不是,正如他所表现的那样,纯粹的利益交换,这一次,就是真正验证的时候。”
“您的意思,是说……”
“就看他的分析报告,敢不敢下‘杀’手了……”
1941年10月24日,霜降,上午10:20,上海站
“陈逆被狙击之后,只是受了一些轻伤,我听说,当天就从医院出来了。”
“报告王站长,由于我在准备的时候,弹体装药量过多,导致子弹击穿防弹玻璃之后,直接击穿另一侧的车体,没有在车里形成多次反弹,所以具体责任在我。”
“现在解释这些,还有用吗……”
“王站长,严格地说,这次的事,我要负主要责任,枪是我找的,是专门为了对付坦克车而设计的,所以口径大,杀伤力强,后挫力很厉害,我也是忽略了,小林的情报专业很好,可是军事专业不够,造成这样的结果,都是因为大家太看重这次机会。”
“老顾,你不用袒护他,这次狙击,就是他带队执行的,和别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吧。”
“是……”
“林大队长,这件事,我不想再说了,你先去忙你的……”
“是……”
“老顾,这么大的事情,行动之前,为什么不跟我做详细的汇报,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作为我的副站长,我要求你,必须跟我保持高度的统一。”
“责无旁贷……”
“南汇三小队搜集的情报,我都已经看了,有一件事,也许是一个机会,每个月十八号,陈默群,都会去汪伪上海市新闻处的放映厅,观看日方的新闻公报,你觉得这样的场合,我们有机会下手吗?”
“可以是可以,不过在这片辖区动手,您不觉得,借刀杀人,更合适吗……”
“你是说……”
“我亲自去联系……”
“好,就辛苦顾副站长了……”
“欸,职责所在,岂敢言‘辛苦’之辞……”
1941年10月24日,霜降,夜,23:20,公共租界,商会
“林楠笙,又是寄给你的,不完整的棋谱……”
“九哥……”
“你别这么看着我,这里是情报中转,其他的,我一概不知,而且我是真的不知道,你是怎么了,这么紧张。”
“这些棋谱……”
“有什么特别吗……”
“不是……”
“林楠笙,你又站在窗前,走神,你在想什么……”
“九哥,我对国家的未来,充满希望,可是我对自己的未来,已经彻底绝望了……”
“嗄,你,你可千万别,别做傻事啊……”
“哈,我,怎么会呢,我的命,只有一次,岂敢轻言生死……”
1941年10月24日,霜降,夜,23:40,极司菲尔路76号
“主任,这个药,是消炎的,您又不打算吃啊……”
“道义,我说过的,我惜命得很,日本人开的药,我可不敢吃。”
“您的报告,怎么一个字都没有写……”
“不急,时间很充足,不用担心,我一定会让应该知道的人,彻底了解,我真正的价值,独一无二,无人可以取代。”
“哎,您怎么又这样,总是站在窗前,这个习惯,您能不能改一改,这黑漆漆的,您在看什么……”
“我在看,会不会有人,奇想天外,有本事,在这扇窗户正对面,远距离对我狙击,一枪击穿我的心,如果对我实施暗杀,这才是‘杀’我的最佳方案。”
“您别,这个想法,也太危险了……”
“我倒是不觉得,我反而很期待,有人可以这么做……”
“您该不会,认为,林楠笙,真的会这么做吧……”
“他最好可以这么做,并且能够做得到,否则将来有些事情,就不好说了……”
风卷寒笙尽,空天万里霜。
回首望云中,一醉与君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