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医学院的地府交换生（第8记）

第二天一早，一到急诊科，我立刻去看了监护室的徐业。

病床上，他静静地睡着，圆圆的脸上已然见了血色。

监护仪上的数据十分平稳，仿佛在用有规律的“滴滴”声告诉我，徐业在“那边”一切安好。

齐医生一夜没离开医院，今天还要连班。

我主动给他冲了一杯咖啡，老规矩，不加奶、不加糖。

“刚刚，你去看过4床的徐业了？”（端着咖啡杯，齐医生问到）

“是，您怎么知道我去看过他了？”

“我亲眼看着你进了监护室，其他病人都不是我们收的，唯有徐业是你参与救治的。”

“我……我就是想确认一下，他的情况是不是平稳。”（我跟着说到）

“嗯，白医生很关心病人啊。”

“您放心，要是家属再问我什么，我绝不会乱说话了。”

“别紧张，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齐医生轻轻放下手中的杯子）

“有件事儿，我一直想问您，但没好意思开口。”

“你说，什么事儿？”

“您外派之后，为什么没回呼吸科病房，而是直接到了急诊科呢？”

“呼吸科一下进了新人，而急诊科恰好缺人，就是这么机缘巧合。”（齐医生笑了笑）

“看来，我和您还是很有缘分的，可以继续跟着您，做您的学生。”

“缘分就是这么奇妙，事先想不到，可说来就来了。”

我心里很清楚，我与齐医生的缘分，并非天定，而是人为，不，应该说是“鬼为”，好像也不对，严格来讲，寒星不是鬼，而是介于阴阳的中间质。

不管怎样，我是感谢他的，感谢他把齐医生送回我身边。

我忽然觉得，为地府做事也没什么不好，只要不伤天害理。

我甚至生出一个想法，经地府一行，说不定，徐业的木匠手艺会更加炉火纯青，等再回到阳间，他的作品一定会更受欢迎、卖出更高的价钱。

忙碌的时间过得特别快，转眼间，天黑下来。

简单吃过晚饭，我跟着齐医生来到监护室。

自然而然，我的目光投向4床的徐业。

他依旧安安稳稳地睡在床上，呼吸平稳，心跳如常。

“齐医生，依您看，4床还要多久才能完全清醒？”（一旁的一个女医生问到）

“眼下，看上去，他是没什么大问题。”

“您的意思是……目前没问题，不代表以后没问题。”（女医生跟着说到）

“我总觉得，今天晚上会是他的一道坎儿。”

说出这一句之后，齐医生低头看了一眼手表。

“以您的经验判断，4床可能会出现什么急发症状？”

“据家属陈述，一年以前，徐业曾出现过心脏骤停，那一次是因为过量饮酒，所幸施救及时，心脏按压治疗后，恢复了心跳和自主意识。”

“有饮酒史，这可是大隐患。”（女医生应和到）

“密切观察吧，但愿不会出什么大麻烦。”

收起听诊器的一刻，齐医生忽而留意到徐业的手，曾被我握住的那只左手。

展开手指，他摸了摸其微微发红的手掌。

看到这一幕，不由地，我心头一紧。

紧跟着，就在我悄悄看向齐医生之际，他的一个皱眉，牵动我的心暗暗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