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标题：TALKING ICO: AN ANNOTATION

原文链接：https://gamefaqs.gamespot.com/ps2/367472-ico/faqs/29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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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包括文章的第三部分关于艺术性的讨论和第四部分致谢，这也是文章的最后两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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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分-

艺术还是非艺术？

在此，我告一段落。我希望以某种方式为你的游戏体验增色。若你曾认为ICO尽管氛围浓厚，但故事单薄，而我却帮你改变了这一看法，那么我会认为这次尝试圆满，心满意足。然而，我想提醒你不要犯相反的错误。也就是说，我不希望你从我这里得到这样的观念——这个朴素的童话故事是一部具有莎士比亚气质的杰作。在整个过程中，我借鉴了伟大的文学作品来阐述游戏的某些方面，但这些比较旨在展示ICO如何遵循类似的原则，而从未暗示其优点可与那些杰作相提并论。在其媒介中，ICO非常独特，非常成熟，我期待有更多类似的游戏。我从未见过一个电子游戏如此巧妙、无缝地讲述一个故事。因此，ICO作为一部游戏，其叙事的辉煌在很大程度上是相对的——它之所以璀璨，是因为其他游戏中的叙事如此平庸。我对它进行了前所未有的审视，因为它是我所知道的唯一一款甚至值得这种待遇的游戏。在ICO之前，我曾在游戏中看到过有趣的故事，但它们从未让我想去探究是什么让它们如此有趣。它们没有足够的东西供研究，除非人们打算研究糟糕的叙事。

 

如今，热爱游戏的人们普遍认为，电子游戏与其他艺术形式同样出色。如果他是ICO的粉丝，他可能会拿它作为证据。一些持类似观点的人甚至称赞我，说“很高兴终于有人对电子游戏给予应有的尊重”或“你对游戏如此认真，真是太好了。” 然而，我并非全然认同，也非如此行事。我对ICO的敬意，并未完全反映我对电子游戏的整体观感。我认为大部分电子游戏，哪怕是那些画面精美、主题宏大的作品，在艺术性上仍显得生涩——除了追求至关重要的“乐趣”之外，它们似乎缺乏统一的使命，这在我看来与棒球或扑克同样缺乏艺术性。我时常听到这样的论调来证明游戏是艺术：“电子游戏是艺术，因为任何富有创意的人类活动，特别是那些与生存需求无关的活动，都可寻觅到艺术表达。游戏有何不同？”当然，这个观点站得住脚。但我在想，我们是否一开始就在探讨正确的问题。依照艺术最广义的定义，我们几乎始终被艺术环绕，从事着具有艺术意蕴的活动。哪怕是在枯燥讲座上涂鸦的简笔画也可视为艺术。但我们岂不早已知晓这一点？我们真正应思考的问题不是“这是艺术吗？”而是“这是优秀的艺术吗？”

 

让我以另一种方式重新阐述这个问题。没有人会否认诗歌是一种艺术，而且是一种受人尊敬的艺术。但是有没有糟糕的诗歌呢？当答案自然是肯定的。实际上，其中相当一部分难以阅读。因此，当我们称诗歌为艺术形式时，并未为整个诗歌领域带来赞誉。如同大多数创作，艺术可以是美妙的，也可以是糟糕的，或者仅仅是平庸的。

 

这就是我对所有关于电子游戏是否构成艺术形式的激烈辩论所关注的问题。人们谈论时，仿佛将游戏称为艺术便赋予其极大荣誉。然而，艺术是一个价值中立的术语。当我们说“这个陶器是一件艺术品”时，我们并不是在赞美陶器；我们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这个陶器可能是一件卓越的艺术品，也可能是一件令人憎恶的艺术品。当然，如果我们情不自禁地惊叹道：“天哪，这个陶器真是一件艺术品！”那么我们肯定是在赞美它。但那只是因为我们一直想说它是一件好的艺术品。我们只是没有说出“好”这个词——没有说出来，但语气与语境已经表露无遗。

 

游戏产业尚未产生许多（如果有的话）卓越的艺术品，否则它就不会如此努力地寻求尊重。文学与音乐作为艺术形式受到更好的认可，因为这些领域在几个世纪里创作了无数经过检验和证明的具有持久美感和相关性的杰作；这些作品使观众深入洞察人类天才之奥秘。在电子游戏做到同样的事情之前，我不确定它是否会发生，这个类型将继续受到低劣娱乐的羞辱。

 

以流行漫画为例：它已经历了一个世纪，相较于电子游戏更成功地塑造了独特的艺术风格，但在被认可为有意义的艺术形式上，它的表现仅略好一些。近年来，流行漫画艺术家试图通过多种策略提升声誉——运用油画和粉彩等经典媒介绘制超级英雄漫画（部分技艺相当高超），融入哲学和社会评论于戏剧，摒弃二维英雄与反派，转向更立体的角色，从浓烈的乐观主义转向愈发黑暗和“成熟”的观点等。尽管这些使流行漫画愈发有趣，但在赢得更多艺术认可上，它们似乎注定要失败。一个悲惨、复杂、哲学、照片般真实的蝙蝠侠仍然是蝙蝠侠——一个英俊的年轻亿万富翁，他通过每晚穿上紧身防弹衣、披上斗篷、戴上带假角的面具，亲自击败犯罪分子，守护哥谭市的街头。若有区别，便是这个重塑的蝙蝠侠渴望得到本身所否定的那种尊重，因此在过去只是愚蠢的地方，现在显得矫情。当一个玩家宣称他喜欢的游戏是艺术或深刻时，我经常感受到同样的矫情——仿佛一场关于星球生命力的宏大泛神论讨论能让它摆脱成为一个角色扮演游戏的命运，其目标仅仅是为角色装备更好的战斗技能；仿佛将游戏塞满宗教和形而上学的影射，就能弥补它同样塞满巨型战斗机器人和诱人的性感象征的缺陷；仿佛将故事变成某种哲学主题的论文，就能为糟糕的叙事辩护。

 

有人可能会反驳，上述所提及的缺陷并非真正属于游戏艺术领域。据我所知，有观点认为游戏艺术在于游戏玩法（Gameplay）的巧妙设计。我未能理解这个词语的含义，于是尝试查找相关资料。我所查阅的词典均未收录此词。因此，我放弃了对游戏玩法的定义，但从我后来了解到的情况来看，它与游戏规则的巧妙性、深度和趣味性密切相关。卓越的游戏玩法使乐趣更持久，奖励玩家的技能。就在几周前，我看到了一个人在短短几分钟内完成整个《超级马里奥》游戏的片段。他毫无失误。他如同一个微型2d之神般穿越关卡，消灭所有敌人，获得所有分数，每次跳跃都恰到好处，没有滑倒或被击中。这就像看到一位空手道大师，他如此清晰地洞察对手的动作，以至于他对它们毫无破绽。令人印象深刻。我想，这就是那些《超级马里奥》粉丝一直告诉我的东西。（我自己也玩过这个游戏，知道它有多难。）我不禁想知道，这是否就是他们所说的游戏艺术，以及这种游戏玩法是否真的具有艺术价值。

 

为了解释我得出的答案，我希望我们考虑一个初看起来可能有些奇怪的例子。让我们思考一下芭蕾舞和体操。这两个词都让人想起身材娇小、优雅的年轻女子，穿着紧身的服装。这两种技艺都以人体为理念的载体。芭蕾舞者和体操运动员都需要经过多年严格的训练，以达到最高的优雅和高效的动作。要想成功，她们都必须具备激情、承诺以及非凡的天赋。我们称芭蕾为艺术，而将体操归类为运动。现在，你不觉得这是一个非常不公平的区分吗？体操运动员与芭蕾舞者相比，她缺少了什么，使她被贴上运动员而非艺术家的标签？她缺乏训练、能力、热情甚至美丽吗？不，她使用相同的媒介展示她的技能，而且付出的努力可能更多。实际上，如果你和我一样，你可能会觉得体操比芭蕾更引人注目。那么，为什么要区分呢？

 

原因在于这两种技艺的性质。芭蕾追求美感，而体操追求敏捷性。当然，身体的灵活性融合了美的元素。自然地，一些体操比赛将艺术性纳入评价标准。然而，每个体操运动员都深知，她的首要任务是挑战身体的极限，其次才是展现美感。因此，我们可以说，体操运动员展示技巧，而芭蕾舞者进行表演。体操表演可以且应该具备艺术性，但并非其核心所在。

 

若我们将游戏艺术视为一种巧妙且高效的愉悦获取方式，如同超级马里奥专家所展现的精神体操——那么，它或许是或许非艺术，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若它是艺术，除了粉丝之外，没有人会认真对待。无论是《超级马里奥》、《俄罗斯方块》，抑或围棋、国际象棋，它们的艺术性注定难以在粉丝圈之外获得认可，尽管这些圈子可能具有全球影响力。因为伟大艺术的标志在于与人类生存的某种本质联系。这就是为什么它们总能找到广泛的观众认可，即便他们无法完全欣赏，也能意识到其价值。我欣赏《ICO》，因为在我所了解的所有电子游戏中，它充满了我在优秀文学、音乐和绘画作品中所发现的那种有价值且愉悦的关联性。然而，当一位玩家赞美《ICO》或其他任何游戏作品的艺术时，他应当铭记，类似的卓越艺术在游戏领域之外比比皆是。否则，他可能会陷入一种近视，就像一个因为精通童谣而自认为是优秀诗人的孩子。

 

-第四部分-

致谢与结束语

若你想讨论我在此提到的任何观点，请前往GameFAQs（www.gamefaqs.com）的ICO留言板。

 

如你在本文中发现任何技术错误，请亲切地告知我。

 

我要感谢自去年五月原帖开始以来，在留言板上支持这个项目的所有人。

 

向留言板的常客（按字母顺序排列）表示感谢：alegria、bansama、fatbaldguy0、Grub、justcook、ksabers、Kumari、ladyhawke2、MLai、Qwarky、The Siren。我相信我遗漏了一些名字。请告知我，我将给予适当的致谢。

 

同时，我还要感谢所有在帖子上花费时间分享自己观点的人：alegria、Anonymous Anemone、Argus、Auto Rock、blissfulnoise、CaptainSyrup、Dead Again、Hylian Jean、JamesMolloy、ksabers、ladyhawke2、Martin Pagan、MetOwer MLai、n3odymium、OBSeSsIveGaMUr、PeFromHolland、quigontcb、Rocketlex、ScHlAuChi、ScOULaris、twifkak、Wabbajack。

 

特别感谢Vincent Lam（“ICO”），他创建了ICO Flash，这是网络上最好的ICO粉丝页面。我从该网站借用了一些图片。你可以在[http://hk.geocities.com/icofan/]上查看。

 

在整段对话中，我所提及的书籍并未在此一一列举，因为在引用时已给出了书名与作者。这些都是广为人知的经典著作，若你有兴趣，相信在寻找这些书籍时不会遇到困难。

 

最后，感谢你与我共度这次愉快的交流。

译：坚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