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075 履薄冰

这几天温度渐渐降到零度，让我想起了冬天在冰面上溜冰的事来。
小时候，村子的后面有一个坑，最深的地方有好几米，那个时候觉得巨大无比，现在想来，差不多是一个足球场大小，至于坑怎么形成的，我至今不知道。坑里常年有水，水是从旁边的清澈见底的河里流进去的，水位随着季节的变化而变化，夏天可以在里面捉鱼摸虾，冬天可以在冰上玩耍。
冬天，水面会结冰，上去之前，会用石头往冰面上扔，试试够不够厚，实际上冰面非常结实，用巨大的石头砸上去也纹丝不动。下学的时候，或者周末，几乎整个村子的小孩子都在冰面上玩，滑来滑去，比谁滑的远，看谁花样多。虽然在户外很冷，但是玩的时候一头大汗，全然不知，回去的时候，才发现鞋子都湿了，手也冻的通红，但是手不是冰凉的感觉，而是冻的滚烫滚烫感觉，还带有一种很难形容的疼。印象里，我每次玩回去后，父亲总把我的手放在他的怀里，给我暖手，需要暖很久才能恢复过来。小时候打雪仗的时候，常常会这样，我甚至现在还清晰的记得那种火热而疼痛的感觉。
有一次，听说一个小伙伴把冰弄破，掉进水里去了，旁边的小伙伴及时把他救了上来。我一边庆幸，一边遗憾，庆幸自己没有去玩，要是去了，说不定也掉进去了；遗憾自己没有去玩，要是去了，还能亲眼目睹一下，现在只能凭自己想象，因为听别人描述总是感觉不真切。我想象中，冰面破了一个圆圆的洞，他正好掉进去，两手撑着洞的边缘，卖力的坚持着，小伙伴齐心协力把他救了上去，而实际上是岸边的冰裂开了，他一只脚陷进去了，小伙伴顺手拉了他一把。不过这件事我记得非常清楚，虽然没有亲眼目睹，但是还是感觉到了危险。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冰开始慢慢变薄了，扔块石头会有裂纹，不知道到底能不能上去，这就给人一种未知的恐惧感。如果有人贸然上去，可能会掉进水里，但是关键不知道到底会不会掉，做了什么动作会掉，什么时候掉，在哪掉。如果有小伙伴真的掉水里了，即便营救心切，也不敢贸然前往，因为如果去了，可能也将自己置于不利的境地，不仅没把人救出来，自己也得需要别人救，所以出于安全考虑，后来就没有人再去冰面上玩了，这种乐趣也就渐渐的没有了，若是没有人提起，甚至感觉这样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如果有一天，有人给小孩讲起类似的事来，他们肯定会惊讶不已，根本想象不出来居然还有那样美好的年代。
虽然不能再去冰面上玩，但是这种愿望，会留在心底，而对待这件事的态度可能有三种：要不久而久之忘掉它，要不期待有一天冰可以变厚，要不直接去到冰依旧很厚的地方。
2021年12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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