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lusion Detective 二 「妄想侦探」

就算牙都没了也要学会照顾自己

「额滴肾啊啊啊啊！！！」

陈茶韵一直在病床上就这么喊着，还附带打滚撒泼。

「行了啊，不就是个肾结石嘛。」

「不就……医者仁心怎么能说出这么没有温度的话……很痛啊喂！？」

大半夜鬼哭狼嚎被我送到医院，我才头疼啊。

「我在这医院工作，医院有规定，不能给家属和朋友做手术。」

「呜……我们算是朋友吗……？」

「说出这种话你更没有温度，行了，去吧。」

接着陈茶韵就被医护人员推进手术室。

「等等啊！江白！我要是嗝屁的话我床里有些钱帮我给……！」

「就是个小手术哪里会翘辫子啊喂！」

真是一刻都不省心啊。

几个小时后。

「妈诶……我看到祖母在向我招手了诶……」

「只是麻药没过而已，吃个苹果吧。」

「给我切成兔子形状的。」

「要求真多啊，你就不会自己照顾自己吗？」

「这不是有你嘛。」

这么有精神，看来问题不大。

「话说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一周。」

「这样啊，我要吃炒面面包，还有这周的周刊，反正这里离家不远，把漫画给我带来。」

「不要太嚣张了啊喂……好好，老实呆着别动。」

确实该对病人温柔些，省得她给我搞出什么麻烦事。

陈茶韵对我露出微妙的表情。

「哎呀，哎呀？这么温柔呢，不愧是处男。」

「和处男有个毛线关系啊喂！？」

走在回公寓路上，我心想着。

心好累，这家伙一直都是这么自我吗。

话说？那个在我家门口徘徊的人是哪位？

走近一看才看清，是名穿着西装的金发女性，有着精致的五官和翠蓝的瞳孔，是明星或者模特吗？不对不对，这种大人物来这小破地方干嘛？

姑且问一问吧。

「不好意思，请问……？」

这名女性对我的声音起了反应，战战兢兢盯着我，露出了稍微有些猥琐的笑容。

「嘿…嘿，你…你就是那个江……呃嘔……！？」

吐了，把呕吐物吐在我家门口。

「门啊！！」

「抱歉……抱歉……昨天稍微喝……呃嘔！」

「不要再吐了你这呕吐女！」

「呃呃……好难受……好想上厕所……」

「这次搞完上面搞下面吗！有完没完啊！」

呃，仔细闻的话这女的一身酒味，好熟悉……这和每天喝烂醉如泥一身怪味的大叔如出一辙！

姑且，本着人道主义把她带进家里，并借了厕所给她

「呼～赶上了，不然的话事情就大条了。」

我完全不想知道是哪方面的大条，但是拉在我家门口我的头一定很大条。

「话说，你哪位？」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吧，吐在别人家门口还拉泡屎的家伙！」

「为什么要对女孩子那么苛刻啊！谁都有的啊！本来肚子就不舒服，突然来了感觉，以为啊以为，以为只是个屁……没想到……」

「我跟你讲哦，地球上不存在这样的女孩子。」

「你以为这是什么青春恋爱喜剧吗？谁都会的啊！拉裤兜里。」

不不不不……

「我叫尊尼获加，是小茶韵的中间人，江白先生。」

「诶？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她指了指我带在胸口的工牌。

「原来，尊尼获加小姐？中间人的是什么？」

「侦探法颁布后，正规侦探是没办法私自接受委托，中间人的作用就是代替侦探接受委托并转交给负责的侦探。」

「那你是来给陈小姐委托的吧？」

「确实是这样没错。」

说着她从公文包里抽出一沓委托书。

「你是小茶韵的室友吧，你帮我转交吧，话说她人呢？」

「昨晚半夜肾结石发作，做好手术后现在躺医院呢。」

「哎呀，我一直跟她说少喝点咖啡。」

「我觉得和这没有关系吧。」

我接过委托书随意翻阅着。

「找猫狗……送厕纸，还有……代买火车票？这些都什么跟什么啊。」

「除此之外还有调查小三和房屋清洁。」

「我说，就没有什么更有侦探味的活吗？明明上次的委托……」

「啊，上一集的事关这一集什么事？不要以为什么事情放上侦探两个字就很帅气，这是现实啊现实，这年头有工作不错了。」

大白天喝的烂醉的女人跟我谈现实，这可真是。

「这些委托都是……诶？这里有份是要，调查腰部疼痛的原因，为什么不去看医生？」

「确实有呢，这种含糊不清的委托。」

「那个，这个我来做吗？」

「可以哦。」

「我知道的，我不是侦探，但……诶？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可以，虽然侦探要考试，但助手不用。」

「我随随便便就变成助手了啊。」

「你不是想要做这个委托吗，就当这么回事吧，我可以问问为什么吗？」

「因为医者仁心。」

紧接着我便来到委托写的住处，腿脚不便走这段路真的很麻烦。

眼前的住所还真是老旧的房子啊。

前面这个扶着腰身身形矮小的大爷就是委托人吧。

「啧，太慢了！」

虽然这般模样但嗓门不是一般的大啊。

「抱歉抱歉！」

诶？我为什么要道歉来着？

「总之，腰部疼痛是对吧，我这边带了一些膏药，可以的话让我检查……」

「不对！！」

「这……为什么？」

大爷咳嗽了几声调整着语气认真的说。

「呃，我腰痛不是因为上了年纪，而是被恶灵附身了。」

额啊……又碰到一个脑子有问题的……

「不不不，怎么看都是上了年纪吧。」

「都说了不对！」

「我知道了啦不要喊那么大声！所以说那个……你为什么会觉得有恶灵附身呢？」

「实不相瞒，这个恶灵，就是我去世的老伴，这个故事很长。」

「我可以不听吗？」

「不可以。」

说着大爷坐下认真讲道。

都说了我不想听啊喂。

「老伴在三年前去世，之后我时常感到身后发凉，特别是在夏天的时候。」

我看了眼房子内空调温度的设置。

「根本就是你温度调太低了啊喂！」

「还不只是这样……」

无视！？

「饭菜也变得难吃了许多。」

我又看了眼后面厨房的惨状。

「单纯只是你不会做饭吧！之前都是你老伴给你做对吧！」

「以及最近的腰疼，一定是老伴回来找我了！」

大爷越说越激动，我生怕他假牙给吐出来。

「大爷，虽然不知道你老伴怎样，但毫无疑问你一直是个被照顾的人，看着凌乱的厨房和许多的垃圾就知道。」

「不对！一定是老伴恶灵！」

「老伴恶灵又是什么鬼啦！行行，咳，既然如此的话，那就来让恶灵升天吧。」

「可、可以做到吗？」

「嘛，稍微辛苦一天就是了。」

「看好了，空调是这样调整温度的，不用的时候记得关掉。」

「哦吼，原来是这样啊，我一直搞不明白。」

「粥是这么煮的，水大概放到这个位置，还有要注意时间，不然高压锅会炸的。」

「呃……」

「我现在知道这像是案发现场的厨房是怎么回事了。」

「垃圾攒了留着过年啊，给我好好放到放垃圾的地方。」

就这样，一个瘸腿的医生和腰痛的老头开始收拾起这座老旧的房子。

「呼，总算有点家的感觉了。」

「哈哈，今天知道了很多事呢，以前我都不知道，她原来要做这么多……」

大爷的眼里，闪过了几分释然。

「我给老伴上香，小伙子你也一起来吧。」

我跟随大爷分别给他的老伴上香。

「老伴儿，今天做了这么多，你总该升天了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这样就好了，说到底，人就是牙没了也要学会照顾自己。

话说，我好像忘了什么事？啊，陈茶韵的炒面面包……算了，相信她一定会照顾好自己。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其实我知道，她一定会光明正大的咒骂我。

钻空子很容易被钻空子

青春啊，真令人不爽。

「诶呀，我想吃布丁～」

「你还真是喜欢布丁啊，小贪吃鬼～」

看着眼前的情侣，我如此感叹道。

这台词我听了都快吐了，为什么正直如我要见到这种场面。

要不是我懒得做饭江白只我出门买菜我才不会出来。

于是，我把货架上的布丁全买走了。

「陈小姐，我说……这是什么？」

「布丁啊。」

「我让你买的是今晚的晚饭了啊喂！」

口水都快喷到我脸上了。

「所以说，有时候吃点甜的也不是什么坏事嘛。」

「你管这叫……点？不要太过分了啊！」

现在的人真是浮躁啊。

「行啦，大不了我带你下馆子啦……」 

「诶？我们有这钱吗？」

都到街上了，江白还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我说，到了。」

「我说，这那里是饭店，根本就是别人家嘛。」

「有的吃不错了，管那么多。」

我熟练的从门口花盆拿出钥匙开门，居家服的尊尼获加手中拿着苹果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完全是本能的反应！尊尼获加立马跑过来想把门关上，我们便开始隔着门拉扯起来。

「回去啦！你这家伙又来我家蹭饭对吧！」

「不要说的这么难听啦～尊尼。」

「所以说为什么我的钥匙又被你找到了！？」

「太明显了啦！花盆有移动过的痕迹，土也有被翻过的痕迹，掩饰的太不专业了小姐。」

「不需要你分析的这么准确！快给我回去！」

我一个深呼吸，把门撞开，尊尼获加倒在地上露出快要哭了的表情，江白在后面满脸无奈。

「我家的余粮啊……」

最后在江白复杂的表情下，我们享受了这顿丰盛的晚餐。

「抱歉，麻烦你了，尊尼获加小姐。」

「没事啦，反正小茶韵也不是第一次了。」

我躺在沙发上啃着苹果完全不关心他们的交流。

「我说，小茶韵就不能学人家一样客气一点嘛。」

「我最讨厌的就是没必要的礼貌了，反正都这么熟了。」

「唉……真是的，你还是这样，也不知道哪个男的能看上你。」

「就算你这么说，对初中生下手可是犯罪啊。」

「你已经二十二了认清现实啊喂！」

「你不也二十三了还单身，谈了两年的男朋友还因为想玩婴儿play而分手。」

「…………」

尊尼获加现在的表情就好像快哭了一样，不过我一如既往的无所谓，话说这苹果快过期了吧？

「等等……苹果！对啊！就是苹果！」

一旁喝茶的江白觉得我脑袋坏掉了。

「陈小姐，再怎么喜欢苹果它也是水果啊，当不了男朋友的。」

「小茶韵，没想到你连苹果都下手……」

「你们两个想哪去了，江白，我找到拯救我们家危机财政的方法了！」

尊尼获加疑惑的不解道。

「你最近确实委托接的很少，不会是想要接私单吧。」

我立马开始抱怨。

「就那些猫猫狗狗的委托，钱少的可怜，你就不能给我带些大单子嘛，有私单我还真想接呢，现在只能靠江白微薄的工资过日子。」

「喂，我就坐在这呢，微薄什么的太伤人了。」

「总而言之，侦探法也没规定侦探不能做副业嘛，所以……」

「所以？」

「所以？」

「来卖苹果吧！」

第二天，早早去进货，很顺利的在贝克街支起小摊铺。

一大早上被我拉过来的尊尼获加很是绝望。

「我说，为什么不叫江白来……」

「他是个瘸子站不了太长时间，更何况他今天医院早班，再说这套衣服就只有你能穿嘛。」

没错！就是我珍藏已久的兔女郎套装，总算今天能发挥用武之地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这套衣服好和身啊喂！？一开始就是为我准备想把我拉入水对吧！」

「错觉吧错觉。」

「鬼信啊！而且你给我的牌子上写的是什么鬼？『白白嫩嫩，一颗两百。』」

「对啊，苹果嘛。」

「苹果是红的好不好！！你这叫诱导消费和欺骗消费者啊！小心我到消费者协会告你！」

我将手搭在尊尼获加的肩上。

「少废话尊尼，快用你那大胸把处男的钱骗来～！」

「居然连装都不装了。」

见过路的行人，我随便拉了一个过来。

「嗨嗨，小胖子，你一脸处男样啊。」

「突然把我拉过来说这种伤人的话……」

「别担心，要不来体验我们的白白嫩嫩，一颗两百！」

瞬间尊尼获加举着牌子被我推到面前。

「等、等等啊喂！？」

路人盯着眼前的两颗巨物咽了下口水。

「你这……白白嫩嫩保值吗？」

「我开这种店能卖你皱皱巴巴吗，你就说要不要吧！」

「要！要！快给我来两颗！」

路人立刻掏出钱。

「好勒，谢谢惠顾，嘿嘿，四百贝拉。」

「嘿嘿……终于能……诶？话说这手感为什么这么硬？」

「苹果当然硬咯。」

尊尼获加躲在我后面长叹一口气。

「呼……还以为被那个了。」

路人双手握着两个苹果咆哮着。

「你这是敲诈消费者啊喂！」

「我哪个字写着卖胸的？要是真卖的话。你我今晚都要去警察局盖小被了。」

「不、不是……这……」

最终这个人拿着两个苹果闷闷不乐的离开了。

「嘿嘿，四百贝拉，这死肥仔的钱好赚。」

「小茶韵，做这种事小心遭报应啊。」

我数钱的手并没有停下来。

「那我就把报应打一顿。」

「哦吼，是吗？」

不知道是什么，粗旷的男声，将手放在我的肩上。

「忙着数钱别烦我，自己挑，大的两百小的一百两颗四百。」

「这收费有够黑呀。」

「不是？你哪位？」

回头看去，竟是穿着警服的家伙。

「刚才有个胖子举报，说你这里非法经营和欺诈消费者。」

「不、不是……你听我狡不是，你听我解释！」

「有什么事局子里说，茶和猪排盖饭都准备好了，只有红茶可以吗？」

瞬间我的双手被铐上手铐。

「等、等等啊喂！尊尼！尊尼！救命啊！」

「白痴，没听说过钻空子很容易被钻空子吗，喝你的红茶去吧。」

哟！哟！

「你说嘿我说哟！哟！」

看守所大厅食堂全场，鸦雀无声。

在看守所还能这么嗨的我是头一次见，这个女人……是个不多得的人才啊！

只有我一人鼓起了掌。

「太厉害了，押韵压的跟屎一样，难听到不行，即便是这样满怀热情的唱出来，我从内心深处听到了一种精神，这才是真正的摇滚精神！」

女人听到后，扔掉手中的话筒，跳下餐桌，径直向我走来。

「蹲下一点。」

我照着她的指示，与女人身高保持同一水平线。

结果，她立刻给了我脸上一拳。

「噗啊！」

「说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说我唱歌难听！」

我趴在地上艰难的说着。

「这种及其的自我，就是摇滚精神啊！请让我尊称您一声大姐！」

「大你妹，老娘姓陈。」

「陈姐！」

「真是够了。」

我立刻快速跑过去抱住她的大腿。

「陈姐，请务必和我组成乐队，称霸时都的摇滚界！」

「这年头哪还有人听摇滚啊，你小子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小弟周文轩，偷自行车进来了。」

陈姐蹲下身拍拍我的肩膀。

「名字很文艺，干的事却很低级呢。」

紧接着，我能清楚的感受到下巴强烈的疼痛，那是，被陈姐踹了。

隐隐约约我听到。

「那个瘸子差不多快来接我了吧，委托侦探的事情估计不少呢。」

居然是，侦探吗……

几天后我从看守所里放出来，顺着周围人的询问和线索，找到了陈姓侦探的所在。

贝克街221B。

就是这里了吧，终于要再次见到大姐了。

「唉呀，我知道了啦！这次不会再买一大堆布丁了。」

陈姐带着买菜包对着门内的人说些什么，最后猛的关上门，紧接着与我眼神交汇。

「呀，你是上次看守所那个小寸头。」

「陈姐！？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向前冲去，陈姐立马一记回旋踢打在我脸上。

「噗啊！」

「我咖喱供啊，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女孩子，说好听点叫坚持不懈，可实际上这叫变态啊白痴！」

「陈姐……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啊，我还是想和你组乐队的说。」

「乐队？」

我们来到场地，时都的江边公园处，不仅有陈姐，还有他的跟班。

「那么跟班小江……」

「不许叫我小江！」

「噗，挺好的嘛～小江。」

小江重重叹了口气。

「你不是去买菜嘛，突然把我拉到这里。」

「嘛嘛，当是委托喽，这家伙会付钱的。」

我立刻打起兴致。

「咳咳，小弟周文轩，是个摇滚歌手。」

听到我的名字，小江和陈姐上次一个反应。

「嗯，名字很文艺，长的却……有趣？」

「长得很有趣是什么鬼啦！」

「话说陈小姐负责什么部分？」

「Rap。」

「你还会这？」

小江这么说，陈姐立刻嚣张起来。

「开玩笑，天底下就没有我不会的，给我话筒！」

「好嘞！」

我将话筒扔向空中，抛出一道美丽的弧线，陈姐顺势接住。

「哟！哟！听着我的谱，带着我的鼓，拿起吉他唱起歌就是我的音符！」

韵脚对了，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听啊，不过，这才是摇滚嘛。

小江拍起我的肩膀问道。

「你为什么想要搞摇滚？」

「只是……为了一个孩子的念想。」

「你这么年轻就有孩子了，真没想到。」

「不，不是我的孩子。」

大家都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看着我。

「那个，要坚强啊。」

「不要放弃啊。」

「你们两个想哪去了啊！」

那是我因为痔疮在医院遇见的女孩，只是一场普通的闲聊。

「叔叔，你是生什么病了吗？」

「大人的烦恼啊，坐太久饮食不规律熬夜吃辣都是大忌啊，我现在十分后悔，非常后悔……」

「听说去很惨啊。」

「你呢？小孩子应该在学校上学和在外面玩才是，医院可是很无聊的。」

女孩很轻描淡写的说了句。

「我得了癌症。」

「听、听上去……很惨啊小姑娘。」

诶诶诶诶……明明是从搞笑的痔疮开始的话题为什么比变的这么沉重啊喂！？why？？

「那个……这个，啊，你知道吗，叔叔我啊，是音乐老师哦，你喜欢音乐吗？」

听到音乐两字女孩的双眼开始放光。

「喜欢！我最喜欢摇滚音乐了。」

「居然是摇滚，你这年纪喜欢的好硬核。」

「可是，说不定再也听不到了。」

她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

我赶忙安慰道。

「唉、唉哟，想听随时都可以听嘛。」

「不，不是这样的，我得的耳癌，要做一个很重要的手术，大概……会听不见了……明明，从没有看过一场真正的演唱会。」

神是很混蛋的家伙，总会夺走人所热爱的事物，这对一个孩子来说，太过残酷了。

那怕是，一个小小的愿望，那不该失去。

我学音乐的时候，绝不是为了当一个老师谋生，而是为了成为一个帅气的歌手。

现在的我，没有成为歌手，但成为了大人。

我这个失去梦想的大人，能为这个孩子带来什么？

情绪失控的我，一时冲动说出了口。

「那、那个！如果可以的话！」

「什么？」

「来听，我的演唱会吧！」

听我讲完，陈姐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默默把一旁的吉他递给我。

「没几天了吧，来练习吧。」

「没关系吗？这里只是公园，来陪我胡闹……」

「你在说什么啊，长大不意味着要放弃理想，做个充满梦的大人吧，在此之前，先实现孩子的愿望吧。」

「呜……陈、陈姐！」

这几天，已经有人陆陆续续来看我们排练，小江搞来了影响和公共地演出许可证。

终于来到了今天，我紧张的在台上找寻找着那女孩的身影。

「叔、叔叔！」

正是她，在台下兴奋举着手的女孩。

「诶！」

我也朝她回应着。

「开始吧，歌手。」

陈姐朝我比了个手势，于是我拿起麦克风。

「今、今天！这首歌，送给一个女孩。」

你说生活很糟糕

你说神很混蛋

很可惜，确实如此

把握吧

什么都没有的是未来

什么都有的是过去

能把握的是当下

你说再也听不见想听的歌

你说再也回不去从前的自己

但！此时此刻的你

现在就站在这！

呼……终于……

演出结束后，我走到那个女孩身边。

「叔叔，很好听哦。」

「啊、嗯……谢谢。」

被人这么一夸我反倒有些不习惯，我赶忙问道。

「你的耳朵，没事吧？」

「叔、叔叔，我还有事，你、你唱得很好听！」

「这样啊，谢谢。」

女孩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忍不住，喊了一声。

「喂！你听得到吧！喂……」

她，没有反应的向前走着，是我喊的不够大声吗？还是……

我没有实现她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