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伦斯斯】《噬月之星》第二章
二、异香
“你怎么做事的？才几页纸你也能弄这么久？说好昨天送来的又给我晚一天。”出版社社长查理的声音充斥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里，刺耳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如同长针扎得出版社里所有人浑身难受。
“非常抱歉，昨晚送来的时候出版社已经没人了...”
“你的意思是怪我太早下班，耽误你的工作是吗？”查理一手拿着烟斗，一边说话时另一只手还猛拍桌面，试图增强自己的语气。
“不...不是这个意思...”萨利安低着头，双手抓着自己的衣角，咬紧了嘴唇，只能一味地示弱，他需要这份工钱，至少在拿到工钱之前都只能这样。
“你还敢有别的意思？”啪的一声，话音未落，查理忽然抄起萨利安送来的牛皮纸狠狠砸在萨利安身上，把他砸出了一个踉跄，“我看在你母亲曾当过老师，给我们镇做不少好事的份上才好心给你这份工作，你不但不心怀感激，还敢跟我顶嘴，以后你不用干了，长一副情妇样，去卖身养活自己吧。”
语罢，查理随手从口袋里抽出几张钞票扔在地上，然后继续抽着烟斗，看着一份不属于本地的报纸。
“数目...数目不对...”萨利安捡起地上的钞票，数了一下本该有十四尔迦，现在却只有原工钱的一半。
“给你钱还不懂感恩？”查理一听，脸色变得更臭了，一把从椅子上弹起来，挪动他那一晃一晃的大肚腩逼到萨利安面前，揪起他的衣领，一把将他捻到门外去，“给我滚远点！”
萨利安一个没站稳，重重地摔在地上。
委屈，无助
周围的人看见了倒在地上的萨利安，没有一个人上前尝试扶他一把，因为所有人都害怕查理，他是这里的霸王，不止是出版社，而是德洛朗镇的霸王，除了海科里家族的人，没人敢和查理对着干。
萨利安明白一切，自然没有怨恨周围的人，他们也想帮忙，只是...
当萨利安站起身，理了理衣服后，他才发现周围的人都在做着同样的动作，吸鼻子，似乎是嗅到了什么味道。
萨利安也嗅了嗅自己，一股类似于雨后的树叶，或者某种草药的味道，隐隐约约的，并不是衣服上，而是透过皮肤，从体内渗出来的味道，并不难闻，只是让他感觉有些奇怪。
但是萨利安并没有多想，只是拽紧那本就不多的工钱，快步跑了出去。
原本还在镇里漫无目的失落地晃悠的萨利安，最终停在了一家小饭店前，佩妮饭店。
“孩子，发生什么了？怎么垂头丧气的？”佩妮奶奶提了提老花眼镜，拉着萨利安坐进了店里。
佩妮是位和蔼可亲的老奶奶，她的脸上总是挂着慈祥的微笑，对所有人都很友善，对于萨利安来说，她就像是外婆一样。
萨利安不想给这位年迈的老人家传递太多负能量，便笑着说只是工作不太顺利而已。
佩妮奶奶瘪了瘪嘴角，她知道萨利安口中的“工作不太顺利”是什么意思，她也知道查理欺负人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不过萨利安没有主动说，她也没再细问下去，接着就从锅里盛了碗热乎乎的土豆汤，还拿了块面包给萨利安。
“孩子，我虽然不能给你付工钱，不过我保证能让你喝上热腾腾的汤，你得吃饱了才有力气去工作对吧。”佩妮奶奶露出了那个招牌笑容，说着摸了摸萨利安的头，在她的眼里，萨利安永远都只是个孩子。
从萨利安和母亲刚到德洛朗镇时起，佩妮奶奶就很照顾她们母子两，萨利安也经常来店里帮佩妮奶奶干点杂活，也会帮她写信给在城里工作的儿女。
当然，萨利安也不是白喝佩妮奶奶的热汤，即便佩妮奶奶不收他的钱，他也会偷偷把饭钱放在钱盒旁边。
“孩子，你是去了趟香料店吗？”萨利安刚拿起面包沾了沾热汤，佩妮奶奶却嗅了嗅他的衣袖。
“没有啊，从出版社过来不会经过香料店的。”萨利安也嗅了嗅自己的衣袖，果然，又闻到了那股隐约的味道。
“罗勒叶，还是柠檬叶？总之很像某种叶子的香味。”
这时，萨利安尽可能回想了一下。
昨晚他坐在公园湖畔旁的长椅上看星星，回过神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晨，而且自己莫名其妙地回到了家里面，而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那时候他就能隐约闻到自己身上有股叶子的味道，但因为着急去出版社就没多在意，直到刚刚在出版社和现在他才意识到原来不是错觉，自己身上真的有股从体内渗出来的味道。
“话说孩子你的工作打算怎么办？”佩妮奶奶转移了话题。
“我也不知道，或许去海科里庄园碰碰运气，看看他们还需不需要佣人。”因为之前海科里庄园招的都是些身强力壮的年轻人，而萨利安虽然个子不算矮但身材是纤细类型的，力气也不大，自然就没想着去报名，只是现在也没有后路了，才会想着去碰碰运气。
然而当佩妮奶奶听到萨利安说要去海科里庄园时，突然就皱起了眉头，笑容也褪去了，这让萨利安不明有点心里发寒。
“孩子，奶奶这里还有点积蓄，要不奶奶给你买张车票你去城里找我的儿女看看他们能不能给你介绍点工作，城里的机会总比这多一点。”
萨利安立马就拒绝了佩妮奶奶。
“谢谢你佩妮奶奶，你已经帮了我和妈妈很多了，我不能用你的钱，再说，妈妈和我都很喜欢这个地方，我暂时还不打算离开。”
佩妮奶奶叹了口气，刚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如果你已经有打算了，那我也没办法强求的，不过去海科里庄园打工还是注意点，哪怕幸苦点也得像那些零工一样，尽量别住在里面。”
“为什么别住在里面？”萨利安其实有地方可以住，他也不太想住在别的地方，这样问也只是出于好奇而已。
“我也说不清楚，只是有些年轻人，说去工作，说住在里面，然后就很久很久都没消息了，我担心里面是不是在干什么不太正当的事。”
不太正当的事，或许吧，试问哪个大家族没有点见不得人的事。
萨利安便笑笑，说会注意安全，经常来看佩妮奶奶，尽量打消她的顾虑。
填饱了肚子，萨利安决定去一趟海科里庄园，试着去碰碰运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