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文】【黑喵】你的小尾巴（一百二十）
扮猪吃虎
热搜上出现一个“提高儿童安全意识, 对拐卖说‘不’！”的话题，点击量很快破亿。
话题里，有各路明星录的公益ID，呼吁学校和家长增强对孩子的安全教育，降低孩童被陌生人甚至是熟人骗走的风险。
不过这些加起来的点击量，都比不过一个访谈节目, 内容是“一个死里逃生孩子的自述, 揭露不为人知的内幕”。
真实的变态杀人魔事件，可谓相当吸睛, 一时间引起了广泛转发。
那个节目的嘉宾, 便是高冉。
高冉在节目中, 回忆了十二年前被关在小木屋的五天，每一个画面都直击人心。当她讲述起这些年的心路历程，台下许多观众都眼眶发红，不住地抹眼泪。
节目的最后, 高冉对着镜头诚恳真挚地说道：“感谢那个和我一起坚持到最后的孩子, 给了我活下去的力量，如果足够幸运，你也看到了这个节目，希望你跟我一样, 拥有面对未来的勇气。如果有缘分, 我真的很想再见你一面。”
画面定格在高冉双眼闪出泪花的那一刻。
高冉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平板电脑，看到镜头里虚伪的自己, 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她上节目，可不是为了给广大家长敲响警钟，也不是为了播种希望的种子。
只是为了让袁一琦注意到她，仅此而已。
袁一琦自然是看到了这档节目。
意外的是，内心竟没有起什么波澜。
对于当年唯二的幸存者，袁一琦的确，是有种找到同类的感觉。看到那个孩子，亦是心生怜悯。她有这么爱她的爸爸妈妈尚且过得痛苦万分，更何况一个从孤儿院走出来的孩子了。
袁一琦曾经想过，和她一起活下来的孩子怎么样了，是不是仍旧好好地在某个地方生活着。这么想想，总算不会太孤独。
但是现在，似乎没什么联系的必要了。
不过，这个人好像有点眼熟呢。
沈梦瑶洗澡出来，看到袁一琦躺在躺椅上，似乎在思考什么问题。
她走过去，目光扫过袁一琦手里的平板电脑，屏幕上是那个见过两次的女人。
沈梦瑶抽走袁一琦手里的平板电脑，调侃道：“趁我洗个澡的工夫，就背着我偷看野女人？”
听到“野女人”三个字，袁一琦终于想起，是那天在游乐场碰到的女人。
那天犯病，是因为遇到她的缘故吗？
沈梦瑶见袁一琦神色有异，蹲下来关心道：“怎么了？”
袁一琦伸出手，抚上沈梦瑶的脸。“我是不是还没有亲口跟你说过小时候发生的事？”
沈梦瑶怔了怔，握住袁一琦的手，“如果很痛苦，就不要说了。是不是你亲口告诉我，都不重要。”
袁一琦摇摇头，“我想自己告诉你。”
继而，又低下头道：“还有，我为什么会去你的公司工作，为什么接近你。”
沈梦瑶站起来。
“那我们去床上？”
袁一琦把沈梦瑶扯到自己腿上坐好，小声嘟哝：“去床上我会分心的。”
沈梦瑶还是第一次以这样的姿势坐在袁一琦腿上，十分不自然。僵硬道：“我们换换位置。”
袁一琦紧紧绕住沈梦瑶的腰，把脑袋搁在她肩头。“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小姑姑说，受才在下面。”
说完，袁一琦好像觉得哪里不对劲，立刻改口道：“那我们换一换，你下来。”
沈梦瑶哭笑不得，虽然警告无用，但还是揪住袁一琦的耳朵威胁道：“你如果再偷偷从小姑姑那里接收不良信息，我就要没收你的手机了。”
袁一琦仰着脸，一副很有理的模样。“我们迟早是要结婚的，你就这么一个像样的长辈，当然要好好联络感情，她才不会为难我。”
沈梦瑶被“结婚”两个字砸得几乎要晕过去，面上倒是一点不显。她弯起唇角，脸贴近些问道：“你就这么想跟我结婚啊？”
“我才没有，你别胡说。”袁一琦把沈梦瑶推起来，“你快点到下面去！”
沈梦瑶将袁一琦推倒在躺椅上，指尖轻轻划过袁一琦的耳廓。“可是我喜欢在上面。”
“你明明更喜欢我的藕条。”袁一琦得意地扬扬下巴，“我觉得我有责任每天都让你很高兴。”
沈梦瑶站起身，将袁一琦拽起来，将两人换了位置，让袁一琦坐在她腿上。
自动终止了这个话题。
袁一琦侧坐在沈梦瑶腿上，双手环住她的腰，头倚在沈梦瑶的肩膀上。
“小时候，我被一个坏叔叔抓到一个屋子里，有一个同班的同学来找我，也被坏叔叔抓起来了。那里有好几个跟我们一样被抓来的孩子。脚上都绑着钓鱼用的线。坏叔叔也在我脚上绑了那样的线。只要有一个孩子乱动，钓鱼线就会割到皮肤。”
袁一琦顿了顿，撒娇似的，奶声奶气道：“真的好疼的。”
单单听袁一琦说了这么几句，沈梦瑶的眼泪已是不受控制地掉下来。
袁一琦用指腹轻轻拭去沈梦瑶脸上的眼泪，“你怎么哭了呢？”
沈梦瑶摇头，“没事，我想继续听你说。”
袁一琦喃喃低语：“那个坏叔叔拿了一把杀鱼的刀，当着我们的面，刺进第一个孩子的胸膛……到处都是血，很臭很臭。我到现在，还时常会做噩梦，梦到那些死去的孩子。”
袁一琦说了很长一段话，她是如何度过那五天，如何熬过那个噩梦。
她的声音出奇地平静，这段经历，她已经对着镜子说了无数遍。可是哪怕说得时候再平静，恐惧还是会不期而至。
沈梦瑶抱紧袁一琦，柔声道：“都过去了，都过去了。”
袁一琦把脸埋在沈梦瑶颈间，滚烫的热泪顺着沈梦瑶的脖子流下去。“可是我真的真的好难受。那个同学会死，都是我的错，如果我不乱跑，就不会连累别人。我怎么都没办法回到过去，没办法挽回那个小朋友的生命。”
沈梦瑶抚着袁一琦的背，没有说话。
沈梦瑶可以安慰说这不是袁一琦的错，但是她知道袁一琦不会信。袁一琦此刻大约只是需要一个倾听她，陪她一起面对这些的人。
袁一琦哭了一会儿，情绪稍稍平稳下来。
她摸着沈梦瑶的脸说道：“那件事发生后，我就没办法跟人长时间接触。每个人身上的气味，都像是那时飘散在空中的鱼腥味。令人作呕。后来……我终于发现，有个人身上的气味是不一样的。”
“那个人是我。”沈梦瑶语气肯定。
袁一琦：“嗯，是你。”
沈梦瑶：“所以你就来我公司上班，还有意无意接近我。”
说到这里，沈梦瑶不禁失笑，“我那时候，真的以为你要勾引我。”
袁一琦闷闷道：“我才没有勾引你，我就是想闻闻你身上好闻的味道，但是你总凶我。”
沈梦瑶蓦然觉得鼻子发酸，“是我不好，让小老虎受委屈了。我当时不该凶你的，是不是？”
“对，你就是不该凶我。”袁一琦鼓了鼓嘴巴。
沈梦瑶在袁一琦鼓起来的嘴上亲了一下，“那我以后不凶你了，不委屈了，嗯？”
“早就不委屈了，当时也没有多委屈。”袁一琦低下头，“后来我都要放过你了，是你缠着我的。”
沈梦瑶点点头，“嗯，是我对你死缠烂打，你才被我的诚心感动的，是不是？”
袁一琦默了半晌，嗫嚅道：“虽然我只能靠近你一个人，但是我不是因为这个才喜欢你的。”
袁一琦的手紧张地攥住沈梦瑶的领口，把好好一件睡衣弄得皱皱巴巴。又过了好半晌才说道：“因为你是沈梦瑶，我才喜欢你的。你可不要误会了。”
沈梦瑶内心的柔软被小老虎此刻别扭又乖巧的模样触动。
她捧住袁一琦沾满泪痕的脸，盈盈笑道：“这是我们特殊的缘分，我很高兴自己一开始就是你可以接近，可以依赖的人。如果不是一个个巧合和误会，我这样的人，或许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是我的小老虎让我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美好的事情。是我该觉得幸运。”
沈梦瑶倾身，贴上袁一琦的耳朵，低语：“谢谢你喜欢我。”
袁一琦的手不老实起来，吸吸鼻子道：“那今晚你也想吃藕条的，对吧？”
沈梦瑶抓住袁一琦的手，“不对。”薄唇挨上袁一琦的耳垂。“我今晚要吃老虎肉。”
……
*
冬日艳阳。
高冉和沈梦瑶从同一幢楼里走出来。
高冉叫住沈梦瑶，脸上挂了个不算真切的笑，“很抱歉抢了沈总的标，不知道沈总能不能大人不记小人过，跟我喝杯咖啡呢？”
沈梦瑶想到之前的访谈节目，又联想到高冉对她的敌意，没有拒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