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锤同人战役】愚者游戏:阿什斯远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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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什斯之上,无趣战争从来都不是主旋律,未来也不会是。
肮脏而血腥的人心与政治牢牢的把握着这片边陲之地,无论他的主人是帝国,是混沌,还亦或是什么更早古的被遗忘的存在。
暗潮之下,忠贞无垢,人心邪伥。
帝国历 010.M42
阿什斯星区边区 农业世界:弗雷 状态:失联
警戒等级:无
帝国历 015.M42
阿什斯星区 铸造世界:铁岭 状态:失联
警戒等级:三级
帝国历 018.M42
阿什斯星区首府 矿业世界 状态:(已删除)
警戒等级:(已删除)
万年蹉跎而过,荣耀,使命,责任,以及那些本应被铭记的荣耀过往,已不复存在。
纵使大裂隙撕裂银河,阿什斯也从未动摇,但千万年的时光飞逝,使阿什斯之上的众生早已忘却了混沌为何物。
随着星球特色黑石矿业的日益兴隆,阿什斯涌来了无尽的权利与财富,繁荣之下,腐败已悄然中覆盖于星球之上。
而毁灭,早已落种。
自叛教时代残存的记录以来,阿什斯星区,第一次遭受到了混沌的洗礼——不是很严重,三两邪教,不过蚍蜉撼树。
自负的星区法务部和巢都法警懈怠的进入了底巢之中。
而顶巢之上的温泉宫中,星区总督艾邦·克里南慵懒的望向玻璃穹顶外那充斥着毒害沙尘的所谓天空。
“区区几只苍蝇,让法务部解决就是了。”
在侍从们谄媚的附和声中,刚刚走马上任的星区总督艾邦·克里南痴愚的笑声在奢华的房间中回荡。
一切似乎如此的平常,区区小众邪教,剿灭即可,但平常的似乎有些诡异。
法务部数十人的执法队伍进入后再无踪迹,一百人,两百人,…,执法队的人数一次次在增加,但每次都仿佛泥牛入海,转瞬便失去了音信。
“这点子屁事都干不利索,法务部真他妈的一帮子吃干饭的废物!”
艾邦·克里南一遍又一遍的咒骂着。
政坛涌动,人心邪伥,初入权利的漩涡之中,自顾已不暇,不过无关紧要的百人死活,又何值得驻足关注。
在不痛不痒的几次有去无回的“清缴”后,邪教,便已“荡然无存”。
风和日丽,太平安康,十余年的时间不过转瞬即逝,阿什斯星区如今已牢握于艾邦·克里南手中,悠哉悠哉,何其快哉,而那生死不明的数百人,不过是无关紧要的数百人而已,他早已忘记的一干二净,好似未曾有过一般。
无尽的放纵,毁灭之种,已然生根发芽。
邪教吞噬着巢都底层的芸芸众生众生,混沌腐蚀如疫病悄然般传播,帷幕彼岸,魔机统领已然起手。
“只要得到那个东西,只要得到它,更多的赐福!无尽的力量!那个时候!诸神的恩宠,嘿嘿嘿嘿…我即是天命!”
胜利的天平,已悄然晃动,阴谋得逞者的狞笑回荡在痛苦哀嚎的地狱熔炉之中。
覆潮之下,暗潮涌动,奥术秘法,旧夜中无尽黑暗塑造出的恐怖造物,已然超越了所有人的想象。
不知何时起,邪教徒开始疯狂的洗劫着当地pdf与ig军资 ,而叛乱者的人数也愈发膨胀,恍然察觉的艾邦·克里南总督手忙脚乱的派出了他的“私兵”——阿什斯游猎者,阿什斯贵族老爷们对文崔利安贵族军与沃斯托尼亚长子团笨拙模仿的可笑作品:靠看每周一篇培养军事素养的世袭军官,不会背诵圣言录的白胖政委,简单战壕都挖不利索的笨拙贵族公子兵…
被富足安康的太平日子惯坏的白白胖胖的公子哥们,纵使有着令堪称奢靡的武器配置,但在发疯凶兽般的邪教徒浪潮面前,不过是巨浪下的沙堡,一触即溃。
棋盘之外,亦或另一场更大的棋局之中,高居太平星域内政部的洛斯·克里南,眉头紧锁。
偏远的弹丸之地阿什斯,古老的克里南家族的封地与祖地,如今足以惊动神圣泰拉的黑石产地,如今任何位于阿什斯星区未铲除的混沌威胁,都将成为自己晋升之路上的绊脚石,七十年的官场风云已教会他太多,政坛诡谲,些微的疏漏足以使其身败名裂,足以使其家族千年的荣耀转瞬变为粪土。
“啧…没用的混账东西!”
那位大人,不过几句咒骂,大手一挥,阿什斯星区远征,便在各方不情不愿的蹩脚下匆忙的发起了。
洛斯·克里南端坐于大殿之中静候佳音,而棋盘内外,博弈已然开启。
帝国历 038.M42
数艘破旧的混沌战舰悄然抵达阿什斯宙域,徒劳的阻止着帝国的援军,不过数日。
那日,驰援的帝国海军儿戏般将混沌驱逐;
那日,康瑟奎特第13近卫团与百万星界军同时抵达阿什斯地表之上;
那日,阿什斯鹰旗招展;
那日,阿什斯风景秀丽;
那日,阿什斯百姓安康;
那日,温泉宫中,军官们激昂的谈论着郊外不过几十万的衣衫褴褛、装备简陋至极的邪教徒;
那日,海军的船长们闲情眺望着摇摇欲坠的几艘混沌舰船;
那日,破碎的混沌战帮“锈锤”已悄然蛰伏于下巢之中;
那日,棋盘之上,棋子已然就位。
温泉宫的奢华大厅之中,人头攒动,总督于高台之上慷慨激昂的讲述着反叛者的愚昧无知与自取灭亡,彼时,台下众军官无不踌躇满志,豪言阔论声不绝于耳。
绝望的棋局,于这琳琅满目的筹光交错中,悄然开始。
与此同时,一众13团军官开始花天酒地,全团唯一妹子尤拉妮娅抄起宿舍上的内帑开始洗劫上巢各大商场,盗圣伊德拉带领着为数众多的徒子徒孙开始琢磨军务部仓库外墙的硬度。
说者无意,伴随着13团的全员休假,市井中晦涩的古老的传说流入了13团耳中,当然,还有一同而来的百万军众。
“旧夜漫漫,荒谬之梦,迷失之物,人心邪伥。”
听者有心,010欧米茄大爷在短暂的寻思后开始了高强度的绝地三尺以搜集任何可能的stc模板信息,以期可以找到哪怕一个stc碎片来让自己重回铸造世界。
可惜,如此的传说终不过飘渺无根,寻找终究不过竹篮打水一场。
“在我们阿米吉多顿,像这种宝藏故事每个钷素管道口都能有仨不同的版本,不过窜出来的只会是拿着铁片和大咔咔的绿皮!哈哈哈哈…”
伊德拉嘲笑着机油佬的痴心妄想,很快二人便吵作一团,劳斯特倒是饶有兴趣的欣赏着这难得的“休假”时光。
有人安逸,有人哭泣。
千里之外,阿什斯的前线阵地中,兵与卒,一位愚者正在血战。
——维塔。
作为13团自建团至今唯一一个受过专业炮兵训练的人物,在阿什斯战役之后,基本上掌握着13团那数量磕搀的石化蜥蜴和迫击炮的指挥权。
身为地地道道的卡迪亚人,维塔很早的就掌握了成为一名优秀星界军所需要的所有武器和军事技能,其8岁就开始跟随父亲军中进行弹药清点工作。
在一场“稀松平常”的混沌袭扰中,其父魂归王座,维塔一夜间举目无亲,但也由于其从小练就的过人能力,被其父亲的团长破格外派入了卡迪亚众军中某名不见经传的887团,参与火炮运输和后勤工作,一同其父。
而随着日后混沌战帅阿巴顿将卡地亚化作碎片,家乡已毁,荣耀何寻,其早已麻木,如今不过而已,本应进入忠嗣学院深造的维塔,却因军务部一句“帝国暗面战事吃紧”而永远的失去了这个机会,时光飞逝,亦不过过眼云烟,维塔在漫长的军旅中早已麻木,如果没有意外,一生不过其父的无趣重蹈。
但命运却仿佛愚者的玩笑,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维塔在押运火炮弹药以及光枪电池时,叛军的无声刺客将他的战友撕碎,而命运之骰掷出了奇迹,鬼使神差,一人,一枪,将刺客阻击至大部队到来,死里逃生,维塔因功勋转正成为炮兵团的正式成员,在某一个炮组担任装填手,成为了连长瓦科斯的副手与某种意义上的弟子,跟随其学习炮兵技巧。
那一天,维塔似乎变回了那个渴望着功勋与荣耀懵懂的青年,而命运“回应”了他的期待,其所在的无名小团夹杂于百万星界军中浩浩荡荡的进驻于阿什斯之上,裹挟着加入了该死的阿什斯星区远征。
“不过是一群自寻死路的邪教疯子,两百万星界军堆在这,真他娘的是浪费生命。”
开往前线的维塔抱怨着内政部与军务部的小题大做,而他,将会永远为此后悔。阿什斯之上,暗流涌动,噩梦,才刚刚开始。
在毫无预兆的急剧恶化的战事逼迫下,维塔所属的步兵团一路撤退,被迫进入112号后勤堡垒,为所谓的突击集群提供火力掩护,但前线却没有一丝好转,仿佛一双无形的大手将几乎整条战线滞后,不,是败退。
不过数日,本应作为侧翼掩护与补给中转的112号后勤堡垒却成为了战线的桥头堡,成为了邪教疯子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棋盘之上,忠贞无垢,人心邪伥。
并非帝国力量不济,单单前线已经部署的石化蜥蜴弹药储备就足以将邪教徒数次犁做烂泥,但漫天有毒的沙尘之下,战争不过政治的游戏,权利的角斗早已盖过一切。
墙头草的军务部早已两头下注,而作为下注的筹码损失则自然是越小越好,军务部派系的各团上校们则出工不出力,任由战线一天天后退,唯有金贵的阿什斯游猎者与相比之下宛如草芥般的当地无名pdf“驻扎”于112号堡垒遥远的“左右两翼”。
棋盘之上,纵使阿什斯之上帝的国力量远超混沌,明争暗斗,党同伐异,终不过一盘无用的散沙,
“让那帮子当兵的自己去解决!一帮子废物,这点杂碎都解决不了,真是给老子丢脸。”
温泉宫中,焦躁的总督不耐烦的向着传令官怒吼;堡垒之下,克里南家族的部队则既不愿上前稳住阵脚,又不愿撤退丧失体面,任由战线溃退收缩,而总督则愈发的暴躁。
黄沙飞扬,前线每时每刻依旧在在后退,而维塔如今所属的卡迪亚第887团,作为先前进攻锋镝的887团,很不幸,不过是众人手中一枚廉价的赌码,一枚可悲的弃子。
“887团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固守112号堡垒,给予撤退的友军一切可能的支援!这是总督亲自下达的命令!”
作为“进攻锋镝”不过半月,全团残存已只不过二百有余,团属轻重火炮则早就在之前的战斗之中就损失殆尽,全团重武器只仅幸存有一门重爆弹,而堡垒中安置的那门文物级的固定式撼地炮,也不过堪堪能用罢了。
当齐装满员的各位老爷团们终于步履蹒跚的从堡垒后方的“前线”缓步撤退时,冰冷而残酷的指令裹挟着887团的残部不惜一切代价固守阵地,枪林弹雨终日不停的拍打着这“前线”最后的礁石。
而这一天,被后世称为阿什斯战役的零日。
“必死了么…”
维塔不住的嘟囔着,到了这一步,纵使其再过麻木,也算看清了阿什斯表面可笑平静下的腥风血雨,和军务部那脆弱而可笑的肮脏脸面。军务部里那些脑满肠肥的老爷们想的,不过仅仅是用887团的巨大损伤为由,将阿什斯之上军务部的主力ig团撤往后方,至于887团,弃子何谈?
时至傍晚,绝望的887团开启了堡垒底下那尘封的仓库,以求寻得以脱身的救赎之物,很可惜,或本应即是如此,除了或许比那门撼地炮还古老的工业用哨兵外别无所获,虽然只要轻轻一碰便会嘎吱作响,但神皇在上,万幸,还能启用。
“你说能不能把那台撼地炮安上去?”
“你小子没疯吧!?”
“要不把咱们那挺重爆弹安上去也成,再多绑几只手电筒?”
堡垒之中,887团残存的众人七嘴八舌的谋求着一线生机。
“打住,你们一帮混账玩意都给我打住,要死也不是这么个死法!”
不过几句,团长便连连喝止,只见团内死板的工造士的机神之斧上血污未消,机械义眼红光闪烁,刚刚说话的众人连连擦汗。
夜已至,这个无奈的小插曲,却让众人多少有了些许的幻想与慰藉,或许,没准等老爷团们撤退完他们就能安然撤退了呢也说不定呢?堡垒之中,所有人彻夜未眠,静静的等待着那注定的风暴的到来。
无光之夜,连狂风似乎也已停歇,堡垒周遭寂静无声,静的有些可怕。
随着一枚照明弹猛的划破黑暗,887团的诸位猛然发现,反叛者的大军已然率部达堡垒之下。
112堡垒被彻底包围了。
“无声行军…他们…真的只是邪教疯子么…这究竟是…他们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维塔的声音有些颤抖。
最后的通讯兵慌乱的请求着侧翼的援助,却惊恐的发现频段早已无法接通,环顾四周,所有人都明白了他们的结局。
他们的死并非源于侧翼贵物友军的不告而别,也并非源于混沌邪教的恶毒阴谋,他们的死,只是源自于斯卡莱特顶巢的宫殿,只是源自于艾邦·克里南爵士那无地自容而骤起的杀心。他们看穿了军务部的投机倒把,却没料到克里南家族的恼羞成怒。
“好你个老不死的多兰,既然你想要两头下注赚个体面,那也就别怪我帮你体面了!”
对于军务部这种出工不出力的行为,总督与那位大人的愤怒可想而知。
调集ig军团抵达阿什斯,给了克里南家族体面;出工不出力,也给了军务部派阀一个交代。那么如今以887团的鲜血为代价,则并不太能抚平克里南家族的怒火。
随着各色枪声的响起,112号堡垒的夜空,彻夜被混沌的伟力照亮,混沌邪教徒高呼的四神之名,大步向前踏来,“锈锤”战帮的黑暗使徒们隐匿其中,吟唱着亵渎的祷言。
瓦科斯连长和炮组吃力的把古旧的撼地炮炮口指向了敌方阵营正中,但转瞬间便在凶猛的弹雨下成为一片血雾。
维塔望见了一切,本应早已麻木的悲痛冲上了维塔的大脑,但如今他不能发出一点声音,夜色的阴影之中,早已受伤的维塔匍匐在布满碎石的地面之上,尖石深深的刺入血肉,身心的双重痛苦此刻唯有默默忍受,他不能浪费众人以生命创造的机会。
“一步…两步…再快点…”
维塔无声的咆哮着。
“五米…三米…一米…唔…还差一点…一点…唔!”
穿过尸堆与乱石丛中,维塔爬入了炮位并拉动了炮栓。
“轰!”
冲天的巨响过后,叛军锋镝血雾弥漫,肉泥夹杂着金属碎屑四散飞溅,随着前锋部队的崩溃,邪教的第一波冲锋也作鸟兽散。
然而进攻并未就此烟消云散,紧接着是第二波冲锋,第三波冲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邪教徒冲锋的狂热浪涛从未停止,在久经战阵的887团眼中,悍不畏死的邪教疯子他们已经见过的太多了,但这次…一种诡异的感觉弥漫在空气中,哪怕是血契精髓都没能如此这般疯狂却近乎完美的步调一致。
“他们真的是人么,没有痛苦的,千篇一律,就好像…一个一个提线木偶…即便是该死的混沌邪教…不,不可能,不可能…”
一瞬,维塔好像想起了什么,顷刻间汗毛倒竖,不可名状的恐惧窜入了他的脑海。
“奴隶们,给我围住那个破碉堡,我要…”
胜利近在眼前,统御者扭曲的面容狞笑着命令着手下的邪教徒进行最后的杀戮攻坚,话音未落,却已然觉察到些许异样,狂热的邪教徒已然不再理会他的命令,或者…从未理会过。
“啧,有趣的东西…贝加庞克,你真是给了我一手好牌呢…撤退!”
统御者与锈锤众人悄然离场,而血战则仍未停止,忠贞无垢埋忠骨,奈不过,人心邪伥,混沌与帝国各大云集于阿什斯之上的派系间,血腥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一旁,血腥杀戮从未停止,
一旁,军务部口中的援兵正“缓缓赶来”。
康斯奎特第13近卫团和丹佛尔第六步兵团,刚刚结束了在斯卡莱特巢都的漫长扯皮,堪堪开出巢都的郊区。
事实上,劳斯特所在的康斯奎特第13近卫团,作为长期和军务部整体不对付的ig,虽然有着多兰大师的支持作为和军务部的保底关系,而且这次克里南家族开出的价码也足够丰厚,但阿什斯之上,军务部又一次鸽了劳斯特本人以及13团全体高层三年多的军饷以及九成的补给,对军务部这个整体,13团依旧是鸟都不想鸟的。
但劳斯特的心情还是不错的,毕竟数日之前接“盗圣”伊德拉传讯:军务部仓库已经确定墙面为金属材质,18连已经开始作业,可喜可贺。时至今日,13团对于仓库的爱好已经,基本不藏了,长期且可持续性的跟军务部赛脸,虽然多兰大师在阿什斯之上准备了六个仓库且物资随时变换位置,但这次13团也选择了不一样的打法:炸药问好,宿舍创门。随着一声响彻巢都的爆炸与破门声,13团将食品仓库尽数搬空,当然,也包括仓库本身。
在多兰大师后槽牙的吱吱作响中,13团,不出所料的踏上了去往前线的赎罪之路。
“这帮废物东西,这狗屁行军速度还没大个滚的快呢,等咱们到了,铁定人都凉了三回了。”
说实话,劳斯特与13团并非不想救援887团,但带队的丹佛尔第六步兵团很显然并不是太想搭理这回事,毕竟887团作为军务部撤下来其他团的筹码,或者说是给克里南家族的一个交代,局势至此,这帮子人仅仅希望887团的人“懂点事”,毕竟可以在两天内抵达887团坐标所在地的可用的部队有的是,调一个巢都之外的自己跟13团这个贵物团,步行十几天前往,属实就没想让887团活。
随着支援部队的持续前进,邪教与叛军的抵抗也愈发的疯狂与顽强,而丹弗尔第六团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态度与突破速度,也让多少还是希望拉一把887团的劳斯特蛋疼至极。
“唉真是见鬼了,怎么又开始刮起沙暴来了!?”
劳斯特不住的嘟囔中,风暴掀起的漫天黄沙扑面而来,裹挟着从正西200公里处的迪格纽瑞特巢都排出的剧毒烟雾与黑石粉尘,让这次旅程开始变的困难重重,危机四伏。
时至17日,13团终于抵达了距112号堡垒30公里处,但突破也就此彻底停止。
“全军修整等待!抗命者,军法处置!”
在阿什斯的废物总指挥、领主将军——诺丁·伊兰的强烈命令下,13团被迫休整一天,以等待跟蛆爬一样的丹弗尔第六团跟上行军进程,纵使13团从未鸟过这弱智白痴般的领主将军,但军令难违,纵使112号堡垒的炮声彻夜不停,然而13团被一纸空文锁定在无法前进一步。
固收十二小时,剩余176人,
固守一日,剩余149人,
固守两日,剩余102人,
固守三日,仅剩33人 ,
112号堡垒之中,作为临时连长的维塔接过了师傅的遗志,887团还在,887团依托坚固堡垒进行着血战,他们从未放弃。
至20日夜,残存的887团众人的苦苦等待换来的,不过是呼啸而过的女武神运输机空投下的几份可怜到家的食物补给与一封信件。
“887团同僚敬启:
你们所处的位置极其重要,应允的装甲支援部队与重炮集群因为机魂的小小不悦所以无法前来,不过我们已经安排了另外两支王牌部队进行支援,我相信他们很快就会赶到,在这之前,还请诸君一定坚守堡垒,为后方部队争取时间,给予敌方关键目标致命打击。
——领主将军 诺丁·伊兰”
一封死亡通告。
领主将军诺丁·伊兰代表着星区军务部向887团下达了通告,他们的援军并非什么坦克装甲团与空中卫队,有的仅仅是一支刚建军的ig炮兵团,和重武器奇缺无比的13团,之前的“许诺”不过是“微小而简单的口误”。
“或许咱们还有点戏…没准援军马上就能到…前天就隐约听见黎曼鲁斯的声音了…准没错…没准来的是个精锐的攻城团呢…我们还有救,我们还有救…”
维塔不断安慰与麻痹着自己。
“需要我的力量么?加入他们,释放我,我可以帮你复活你的师傅,我可以帮你获得救赎…”
恍惚间,无尽低语若有若无的回荡在维塔的脑海,冰冷的话语刺激着维塔每一根神经,它在邀请自己,一瞬,汗毛倒竖,无言的恐惧漫上心头。
“滚出我的脑子,滚出我的脑子!给我滚!”
维塔发疯似的抱头咆哮着,残存的众人惊讶的望向维塔,而维塔则已沉默不语,战争摧残着众人的心灵,所有人的神经已然紧绷到了极点。
“只是自己太紧张产生的无聊幻觉罢了,一定是,一定是…”
维塔木讷的一遍又一遍安慰与麻痹着自己。
20日深夜,在不断的扯皮之下,13团的战争引擎再一次被发动,兵锋直指112号堡垒外缘沙丘区邪教防御阵地。
21日凌晨,邪教在手攒的简易装甲力量支援下,数次登上了112号堡垒城墙,而112号堡垒整个上层建筑几乎被气化。
七点,13团攻破112号堡垒外围邪教徒的第一道防线,狂热邪教徒的冲锋几度将13团的先锋部队逼退。
十点,邪教攻势更甚,112号堡垒外围城墙几乎每时每刻都在白刃战,维塔率领着残部开始了血腥的绞肉。
十一点,频率越来越慢的撼地炮吼声持续催促着13团的前进,劳斯特真的很想救人,他不想看到其他任何ig团沦为和昔日的13团一样随时可能被人送掉的棋子,他见过的太多这样的团了,13团见过太多这样的团了,但丹弗尔第六步兵团却以为13团开路为由,部署了近50门的石化蜥蜴与四连装野战迫击炮,一刻不停的轰击着堡垒与邪教阵地。
“啧,妈了个巴子的出生玩意!”
劳斯特也总算看清这帮畜牲的面孔了,凶猛的炮火之下,13团的进攻被自己人所阻断,丹弗尔第六步兵团不想让887团活着,克里南家族不想让887团活着,星区军务部不想让887团活着。
由于887团“不可避免”的战败,13团被作为克里南家族的军队被军务部以先头部队损失巨大为由推上了前线,而丹弗尔第六步兵团正是奉军务部之命跟随13团前来,同样,并非为了救援,仅仅是为了保持军务部的体面,象征性的走个过场。
除了13团,没有人想让887团幸存,毕竟,阿什斯之上的权力斗争,在名为忠诚与信仰的外衣下,充斥着血腥、残酷和赤裸裸的欲望,而死人,往往比活人更有用。
维塔和射手菲尔被团长留在了堡垒内部,他们名义上负责使用那门损坏严重的撼地炮进行火力为反冲锋的敢死队员们提供火力掩护。
真相是残酷的,二人无法言明的自己身上真正的责任:战事崩溃时,菲尔将负责爆破整个堡垒,而维塔将携带团名册撤离,这是887团所有人的遗愿。
“战士们!只要我们挺过今天,神皇的怒吼将降临在这个战场之上!我们的所有牺牲都将不会白费!神皇之光必将在我们之后降临在这片战场!”
堡垒被突破了,在大门被邪教自爆疯子炸开的瞬间,最后的887团人员,最后的敢死队,在团长的指挥下,进行着有去无回的决死冲锋。
城墙之上,维塔和菲尔的火力一刻未停,纵使卫军士兵足以以一敌五,但邪教徒太多了,太多了,不过片刻,敢死队遍被如潮水般的邪教徒彻底淹没。
“背负着887团的耻辱,替我们活下去,铭记我们,为我们复仇。”
敢死队已经拼尽了全力,但所争取的时间,还远远不够,远远不够,菲尔平静的望着维塔,仿佛一切走到了终点。
恍惚间,星界军的亿万荣光降临在了邪教的阵地上,降临到了破碎堡垒的四周。
石化蜥蜴的怒吼就算在15公里外的112号堡垒依稀可闻,其爆炸宛如帝皇的怒吼,瞬间吞没了进攻的邪教徒与其阵地。
血雾弥漫,尸块横飞。
在维塔的眼中,这战场如此安静,却又如此喧嚣,安静的听不到人群的喊杀,而震天动地的炮声却又无比的响亮。
这些火力是13团唯数不多的家底。
敌人还在因突如其来的炮击而混乱,他们俩明白,这已是最后的机会。
收拢装备,菲尔给堡垒的自爆装置定时,而维塔驾驶着那台嘎吱作响的工业哨兵笨拙的卸下了那门撼地炮的炮身。
“你都这时候了还要那根破烂炮干啥?”
因为这4天里数十人为了守护这唯一的火力支点而死,它寄宿着团部的生命。
混乱之后,就是愤怒,暴怒的邪教疯子们发疯般的涌来,而来自堡垒的炮击,不知在何时,已然停止。
“维塔,明年记着给我们摆口酒,但你小子要是敢用黑帮自酿那种垃圾货糊弄,等你下来了,我非得叫瓦科斯揍你一顿不可。”
菲尔自顾自的讲着,而维塔没有回应,空旷的112号堡垒中,静的可怕。
在片刻的安静过后,混沌八芒星旗帜再一次飘扬在了战场之上,愤怒的邪教徒开始向着堡垒猛攻,菲尔与重爆弹在怒吼,不过很快,只剩下了菲尔的咆哮。
之后的堡垒里的情况,则永远不能被维塔所知晓了,毕竟,在维塔驾驶的工业哨兵冲出堡垒5分钟后,震耳欲聋的自爆声响彻了方圆30公里的战场。
哨兵在行进,周遭被堡垒爆炸掀起的黄沙与冲天浓烟,为哨兵提供了上佳的掩护,黄沙拍击着哨兵的座舱,模糊了他的视线,恍惚间,仿佛看见了另一台哨兵,劫后余生的喜悦,对迟来友军的愤恨,对炮击支援的感激,五味陈杂。
但一下瞬间,风沙暂缓,维塔却仿佛被一盆冰水从头到脚浸透。那台破旧的哨兵之上,噬人灵魂般的混沌八芒星异常的明亮。
躲是躲不掉了,但炮膛里还有一发炮弹,事到如今,应该可以尝试点比较异端的使用方法了。
在黄沙的掩护下,工业哨兵轻轻的将炮身放到了沙石上摆正对准,敌人的哨兵机甲就那么静静的停着,或许是准备等黄沙停下之后再次前进?无所谓了,这本身也无关紧要。
维塔跳下了来,匆忙中摔了个狗啃泥,剧痛一瞬间便爬上全身,但维塔顾不上这么多了,吃力的调整着炮身,随便换个时候,这么使用一门撼地炮是要被师傅亲手枪毙的,但现在这也无所谓了,再仔细瞄准一下,再仔细一点,他知道自己只有一次机会。
爆炸扬起的风沙渐渐散去,如此明显的目标,不出意外的被发现了。混沌哨兵的激光瞬间如雨点般打在了维塔的面前,万幸,瞄准的是维塔的工业哨兵,短短数秒,工业哨兵便被打成了筛子,神皇在上,万幸并没有没有爆炸。
混沌哨兵缓步靠近,激光炮的嘶鸣仍不时将驾驶舱贯穿,宛如最谨慎的凶恶捕食者,而沙石上没有瞄具和底座的炮身在敌人的火力冲击下显得愈发摇晃,维塔竭尽所能的瞄准。
“加入他们,我可以给你救赎…”
恍惚间,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冰冷低语再次回荡在维塔脑中,诱惑与啃食着他最后仅存的些微理智。
“一百米…五十米…三十米…二十米…”
维塔全身颤抖着观测敌我间的最后距离,神情已接近崩溃。
“已经没退路了…炸在他附近就行,附近就行…神皇保佑,那欧什么尼亚在上,他娘的混沌狗杂种,给老子陪葬去吧!”
随着混沌哨兵一点点的靠近,维塔拉动了炮栓,帝皇之怒咆哮于黄沙之中。后面的事维塔就不知道了,因为没有炮座的撼地炮带着维塔直接横飞了出去,一人一炮,重重的砸向了大地。
“神皇在上…”
而当维塔再次醒来的时候,令他记忆犹新的是,有那么一瞬间,维塔认为自己被在欧格林抽着前脸。
而当其惊恐万分的睁开眼睛并从行军床上滚落的时候,面对着的,则是13团的王牌军医——马克辛大爷。
“喂!劳斯特少校,您还活着么?活着的话就过来看一眼,大个捡回来的那个抱着炮管开火的卡地亚脑瘫我给救回来了!这都没死成,还真是傻人有傻福。”
在维塔被路过小解的大个从沙堆里拔出来的3天后,在马克辛大爷一通惊天地泣鬼神的“战地急救”中,仅以损失了几根不大不小的肋骨的微小代价,在大比兜的问候中挣扎着起身。
在确认花名册与炮身被“贼不走空”的13团回收后,在被劳斯特按回了行军床并问询了112号堡垒具体经过之后,在双方对“所有的”情报进行互换之后,维塔愤怒了。
在维塔的长期的自我麻痹中,887团的惨剧,不过是阿什斯战况吃紧下军务部的无奈之举,他无数次为自己解释为何是由他们断后,搪塞过自己无数种援军迟来的理由,哪怕是在接到了女武神空投而来的军务部死亡通知的那一刻,他依然在不断的自我蒙蔽着。
维塔明白真相,只是他从未接受,他在逃避,但他从劳斯特口中听到整个887团的鲜血仅仅是为了给军务部的脸上挂一层遮羞布时,维塔感觉到了出奇的耻辱与愤怒,以至于在马克辛不可思议的目光中,一把将劳斯特推了个踉跄。
“哎呀,小兄弟别闹啦!你去军务部去那个饭桶将军那里闹就是送菜,你活着就会被定义为逃兵,给整个887团抹黑,你死了也无关紧要,他们也就会在没一个可信的讣告里给你加个名字。就一句话,你活着对于他们来说就是盖不严实的遮羞布,是会耽误他们这群饭桶们喘气的…”
莱尔吊儿郎当的撩起了帘子,滔滔不绝的戏谑言语的打断了维塔的无能狂怒。
“所以,我们四连缺个炮兵指导,要不要试一下?”
一个白脸,一个红脸,莱尔与劳斯特默契的唱起了双簧。
维塔沉默了,他对于军务部的种种行为已经彻底的绝望,他躺在行军床上,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他中听到那个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与话语,如今他确信,那不过是因为他太累了,他太想有个地方让他缓缓了时脑中可笑的错觉。
而13团给出的“优厚”条件,如今的维塔已然无法拒绝。
“那就先这样吧,把花名册和炮身还我。”
在军医大帐之中答应了先试试看的维塔显得虚弱而无奈,而劳斯特与莱尔脸上漏出的阴谋得逞者的笑容总让他觉得自己是上了贼船。
维塔实际上并不准备加入13团,毕竟作为卡迪亚人,对于家乡部队强烈的归属感和荣誉感不允许其加入这么个小团。
维塔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而劳斯特,则打着维塔的算盘。
数天后,彼时13团不出所料的接到了克里南家族的命令,既然887团“全员”已英勇牺牲,“任务失败“的13团将撤往斯卡莱特巢都护城河外的西郊,惩罚性的接替在那里被不过一百余人的叛军游击队按在地上反复摩擦的,丢人丢到泰拉军务部的阿什斯游猎者。
“神…神皇在上啊…”
在这趟“赎罪”的旅途之中,维塔的三观被彻底刷新。
彼时的维塔看着13团1800余辆还带着锤痕的人力与电动自行车 ,拖着各种手攒带轮迫击炮、担架和一些更诡异的“绿皮式”三蹦子,带着各种人员和补给,在沙漠公路以及两侧平原之上,以公路上的装甲力量为核心,一路狂飙。伴随着天空中不时升起与落下着信号弹,两侧沙丘之中,断断续续的自动枪声似有似无。
数辆不知道哪整来的还算规整的摩托,在各个狂飙车队间作死般的运送着作死的人员,毕竟他们运送的人员到达指定车辆的时候,双方的车是不停的,而后座被运送的那位,往往会直接跳上那台指定车辆。
而这台指定车辆就是,维塔乘坐的破旧奇美拉正前方的宿舍号。
拿篷布封起来的主炮,开裂的装甲,拖挂的小卖部,以及一路嘎吱个不停的违章建筑,这辆风暴领主让维塔看着脑瓜子疼的厉害。而其后方炮管上挂着各种晾衣绳的石化蜥蜴,则让其感觉一口老血堵在了喉咙里。
“神皇的黄金王座在上啊…”
在车队中途休息的时候,维塔带着复杂的心情走进了宿舍号后半旮旯的违章建筑中,并在一股子堪称奇妙的饭味中委婉的表达了自己想迅速的滚出这个团的坚定想法。
“别闹啦四连长,13团没有辞职这一说的,你看这合同您都签了,军务部的批文都下来啦!”
在劳斯特嘲讽般的回复中,维塔猛地掏出了拍自己的军人拍在劳斯特那还放着饭盆的桌子上,妄图以此来证明自己的身份。而当其在劳斯特戏谑的眼神中察觉到不对劲时,已经太晚了。
在早已埋伏好的伊德拉等18连骨干成员高超的技术下,维塔的军官证以及其全套资料上赫然写着:康瑟奎特第13近卫团四连连长——维塔·G·伊万诺夫,并有着军务部大大的钢印。
“啊—————————————!”
明白自己已经被拐上了贼船的维塔对于这种无赖行为心态彻底崩溃,在宿舍号的违章建筑中,其吼出其毕生所学的所有脏话。
对于维塔来说,虽然其也想过说不定4连会是13团中为数不多的好兵,一如曾经的887团般充满了星界军的纪律感与荣誉感。然而其抵达4连的第一天,迎接他的,就是一帮在炮管上晒衣服 ,光膀子打牌喝酒油光锃亮的兵痞。
维塔的心在滴血,但他还是即希望于和连队政委一起整肃军纪,然后他就在打牌的人中找到了政委——输的浑身就剩裤衩子的政委。
维塔在目瞪口呆的精神冲击中一遍又一遍的欺骗着自己,一定是有人偷拿政委帽子玩,这种恶作剧在军纪不严的团中很常见。
然而幻想终究是破灭了。
“哥们有烟没?整一根,整一根,我裤衩子都快输没了。”
康瑟奎特第13近卫团4连连队政委艾迪·艾伦,在维塔精神失常般的痛苦哀嚎中,对维塔致以了友好的问候。
13团在维塔从摆到寄的哀嚎下欢声笑语的朝着斯卡莱特巢都护城河外的西郊进发,112号堡垒的惨剧,似乎已是过眼雨烟。
众人在沙漠中疾驰,而黄沙之下,早已被遗忘的古老遗迹之中,锈锤众人悄然集结,但也不过寥寥数十之众。
破碎的遗迹大厅之中,遍布破碎扭曲的未知机械残骸,无边的黑暗将众人笼罩,唯有一抹灵魂之火随地狱追猎者的吐息声若隐若现。
“统御者,我给了你一直所渴求的机会,而你失败了。”
冰冷的言语震慑着在场之人,魔机统领眼中跳动的红光杀意已决。
“混!蛋!”
魔槌血光闪耀,穿刺长刀寒芒骤起,立场间爆裂的能量辉光将二人照亮。
战帮众人早已习以为常,庞大的地狱追猎者则悠然的舔舐着自己的病毒注射器,静静的看着二者间无趣的僵持。
不过一瞬,恶魔引擎暴起,战帮众人爆弹上膛,武器上跃动的分解立场光辉将大厅照亮。
“哎呀呀,两位~为了一个小玩具而打架可不是乖孩子该做的哦~”
血雾弥漫,鬼魅虚影将僵持的二人暂且逼退。
“嘛,想要那个玩具不是,如果你们愿意求我的话,没准我一高兴,就会带你们去的哦。”
空洞缥缈的戏谑言语回荡在逼仄的大厅,摄魂夺魄,挑逗着在场之人的神经。
“那么,代价是什么?”
自由?灵魂?地位?在后槽牙的嘎吱作响中,二人如今低三下四的恳求看起来是何等的可笑。
“我只要他,我只要他!愉悦的折磨,美妙的折磨,爱嘿嘿嘿…”
棋盘之上,黑暗的契约已然签立,王车易位,所有人,已再无逃离的可能。
35日,已经抵达斯卡莱特西郊的13团还没歇够两天,便接到了军务部方面的加急命令。
“康斯奎特第13团:
星界军大部将前往菲罗斯(Fearless)巢都围剿叛逆,斯卡莱特巢都西郊防线将不可避免的面临巨大的防御空缺,几经思考,特批将由你部13团独立防守,希望诸君合作愉快。
——领主将军 诺丁·伊兰”
36日,克里南家族大量崭新的装备运抵西郊。
“喂,少校!你说就打个狗屁的叛军和邪教疯子,那个弱智总督用得着这么给咱们塞这么多淦东西么?咱们可算是遇到个无还能眼瞎的,这回算是赚大发了!”
成建制的石化蜥蜴与重型迫击炮被从阿什斯游猎者中抽调,崭新到甚至还未喷涂的黎曼鲁斯和奇美拉被下发到各连队,除此之外,数量惊人的重爆弹等装备被源源不断的向西郊输送,而配套的各式弹药则更是数不胜数,13团在难得富裕一回的极度兴奋中紧锣密鼓的布置着防线。
多年征战带来的直觉让劳斯特总感觉情况有些不对,但也只是将兴奋到手舞足蹈的伊德拉草草打发,并未多有言语,富贵险中求,他愿意豪赌一次。
38日,接行星将军弗雷德·克里南转呈艾邦·克里南以及洛斯·克里南信件。
“康斯奎特13团敬启:
军务部的信函与■■■的装备诸君一定已经收到,相信各位如今一定已经明白了你们所处位置的重要性,我相信军务部很快就会对该死的邪教徒完成清缴,而在这之前,我们将会斡旋其中,还请诸君一定利用■■的装备,坚守阵线■■■,贯彻神皇的怒火与正义。
——星区总督 艾邦·克里南爵士 ”
这篇鬼话,劳斯特、凯尔、莱尔,甚至包括坐在角落里吃能量棒的大个在内,从始至终,13团上下从未有人信过上面一个字。
但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重赏之下,13团自然也乐意为了维护克里南家族的体面,从而在此坚守至少一个月,当然,也并非没有风险和代价,在星界军主力清缴叛逆期间,不会有除了新建的阿什斯游猎者第6团之外的任何支援。
过往百余年,13团曾无数次作为八面玲珑的棋子于刀尖之上舔血,而这一次,劳斯特自信的统筹着他眼前的一切。
而这将会是劳斯特军旅生涯中永远无法抹去的血色污点。
“少,少校…西,西郊,八十,八十公里…邪教徒,三十万,不四十万,不,更,更多…还有带刺的罐头和会动的大机器虫子,上,上校…咱们跑,跑吧,会死的,咱们跑吧…”
38日夜,斯莱丢了魂似的跑回了宿舍号,近乎哀求的诉说着他与五连侦查下所见的绝望。
而几乎同时,行星将军弗雷德·克里南传来了口信。
“13团如果发挥传统艺能,那么第17惩戒团的番号是空缺的,希望13团诸君谨慎定夺。”
克里南家族的黑手套并不是那么好当的,他们既然可以仅仅为了可笑的面子而将887团亲手葬送,而13团,也同样不过是其手中一枚诱饵,一枚弃子罢了。
棋盘之上,拉斯卡莱特巢都防御战也开始展露其背后的阴谋,直至此时,劳斯特如梦方醒,阿什斯之上,暗流涌动,这里从来不会有亏本的买卖,而这次,是他输了。
从未有过的残酷的军令被从宿舍号快速传达至全团,斯卡莱特巢都西郊被以最快的速度进行了大规模军事化改造。
“还不够,还不够,还不够!…”
心头持续发寒的劳斯特征兆了几乎所有没跑了的巢都黑帮和自愿参军的市民,所有原13团军官在团政委凯尔的授权下将在战役期间执行政委职权,在组建了近20个连队的高效动员兵后,13团的可用兵力也不过堪堪五千余人。
“还不够…还不够…”
随后,大量的陷阱和反坦克障碍被部署,所有的建筑大门被封死,进出全部通过管道和地道,街垒层层密布,与建筑形成了火力交叉。坦克则会围绕西郊主干道移动狙杀敌方装甲力量。
在此之外,巢都西郊下方的管道被打通,所有没有能力防守的区域被大规模投毒,并设置了大量的高当量陷阱,所有地面坚固建筑都设置了定向爆破,足以装备数个ig标准团的地雷,以及数量更加恐怖的13团搓出来的和缴获黑帮的爆炸物,在010欧米茄大爷的率领下,被街垒在壮丁的日夜劳作下沿街沿阵地安放,为一切可能的失守做了准备。
而最外围的阵地将是一个假象,10个连的高效动员兵将在哪里骗取敌方的第一轮重火力,随后将撤退至西郊内部。在此之后,他们将在13团设置的陷阱与暗堡中开始绞肉。同13团一样,他们也不过是一个诱饵,一个弃子。
“需要我的力量么?加入他们,释放我,我可以帮你获得救赎,我可以给你想要的一切。”
恍惚间,诱惑的低语若有若无的回荡在劳斯特的耳畔,模糊不清的诡异人影独显于眼前,它凝视着早已疲惫不堪的劳斯特,伸出了手,一瞬,劳斯特汗毛倒竖,无言的恐惧漫上心头。
“去你妈的,神皇在上,给我死!”
随着左轮手枪的开火声,徒留弹孔于宿舍号违建的塑钢墙壁之上,一切又好似只是一场并不存在的噩梦般消失不见。
宿舍号里的众人吃惊的望向劳斯特,而劳斯特则沉默不语,所有人都明白,劳斯特的神经已然紧绷到了极点。
或许,只是自己太紧张的幻觉罢了,一定是,劳斯特一遍又一遍的安慰与麻痹着自己,死亡般的沉默将宿舍号笼罩。
“神皇在上,还请您原谅我的贪婪与傲慢,请再一次为13团带来希望吧…”
劳斯特绝望的祈祷着,此战,劳斯特将13团百余年来的巷战经验尽皆发挥到了极致,但劳斯特明白,这还不够,还远远不够,棋盘之上,博弈已然开始,他能做的,也只剩下无尽的祈祷。
51日,斯卡莱特巢都完成了一级战斗准备,大门尽数关闭。阿什斯游猎者第六团则龟缩在西郊与主巢大门间的厚重堡垒中,这帮子孬种显然是指望不上了,相对且不可避免的,13团将背水一战。
而此时的贝加庞克则愈发的焦躁,纵使有了那个身份不明的该死的怀言者的帮助,神秘的旧夜造物依旧杳无音讯,而他发现,他对于阿什斯之上局势的控制度,则越来低。
“不过区区玩物…啧!该死的东西!”
贝加庞克本想着依靠旗舰“锈锤“号与东拼西凑而来的“舰队”吸引帝国的注意力,通过连山填海般的邪教徒牵制守军并伺机发掘造物,依凭腐化造物的无尽神力完成自己的升魔大业,将整个星球,乃至整个星区化作祭品与口粮。
但他没想到,就这么个偏远星区,会引来数百万星界军与整整一个帝国海军中队,更没想到,那个造物的力量远超其想象,苦心经营的数十万邪教狂徒,不过一瞬,九余成之众便被造物所控制,而帝国也在邪教徒发疯般进攻的刺激下,逐渐将注意力转回到了地面。在斯卡莱特巢都内部对邪教徒几近宁可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的灭绝式清剿下,他那风中残烛的破碎战帮则几度险些被帝国发现。
但数日前大量ig团的撤走,则给了其与战帮潜逃出斯卡莱特巢都的机会,给予了贝加庞克奋力一搏的机会。
“伪帝的走狗,挡我路者,死!”
贝加庞克有个计划,有个很大的计划,而13团和帝国对此一无所知。
宿舍号的指挥部中,13团的高层在经过了彻夜的激烈讨论后,于进退两难中堪堪确定了“最优”战术。
“少校…这…已经是咱们的极限了…”
西郊的阵地虽然已经做到尽可能的坚固,但13团独木难支,十倍之兵,数十万邪教徒的狂热进攻足以碾碎13团所建立的一切,13团有且只有依托修建的阵地、工事与暗堡,步步为营,以足够的牺牲和空间为代价,以期拖延足够的时间,最终等到军务部主力援兵的到达,形成两面包夹之势。
计划与希望如此美好,而现实亦如此冰冷而残酷。53日清晨晨,随着太阳初升,混沌八芒星的大旗在西郊外围中央阵地上已隐约可见。
“杀掉他们,释放我,我可以给予你对这里渴求的一切~”
艾查·霍恩是这只邪教部队名义上的指挥官,虽然他也被那可憎的造物所控制,亵渎的低语萦绕在其耳畔,但霍恩则是少数在其“恩赐”下“保留”了已然扭曲理智之人。而其身着的破旧的执法者甲壳甲,则向世人展示着其昔日的可笑身份。
“克里南,呵呵呵…一头蠢猪!和你的走狗们一起下地狱去吧,哈哈哈哈…”
这一天,是斯卡莱特巢都攻防战的第一天。
噩梦,就此开始了。
太阳升起又落下,而邪教徒并不怎么精准的粗制炮火整日轰鸣。
入夜,邪神赐福↓的诅咒教徒与折磨之种在已然稀疏的重火力掩护下开始冲击巢都的外围防线阵地,受祝的扭曲者们咆哮着试图撕碎着他们眼前的一切。扭曲的尖叫与咆哮回响在西郊荒野,而最初防线上的自动炮和重爆弹开火声不绝于耳。
随着防线之中传来枪声的逐渐沉默,他们天真的认为帝国的可悲防守者们已尽数死在了自己炮火与受祝者的图啥之下。随着邪教大军高呼邪神之名冲入一道防线的战壕,他们兴奋的在此地发现了数百具卫军的尸体,邪教疯子们在亵渎的狂笑。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了,帝国的反扑并没有如期而至,而邪教也在巢都外围13团设置的一道防线上逐渐站稳脚步了,夺来的阵地被粗糙的布置着,而第二波进攻也在邪教指挥官霍恩的狂喜下被匆忙发动。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所见到这些尸体,有些是死于邪教的炮火的强征黑帮,但更多的,则是13团在巢都监狱中临时枪毙的死囚。而隐蔽于阵地外各处的侦测伺服颅骨,于悄无声息中将邪教徒挤满阵地的画面送到了宿舍号的指挥室中。
“迎宾!”
劳斯特说着,便打了一个响指,暗号已经收到,引爆按钮随即被位于前线地道中的柯西金按下。
“爆炸就是艺术!哈哈哈哈…”
在柯西金的大笑中,冲天的爆炸照亮了夜空。
破片、离子、热熔,冲天的爆炸就源自于一道防线之下,不如说,从来就没有什么一道防线,有的,只是一个有去无回的死亡陷阱。
劳斯特欣赏着宿舍号中闪烁的模糊投影,欣赏着位于堑壕内的千余名邪教徒的被爆炸撕碎,破布娃娃般的幸存者的求生本能突破了无形的枷锁,死亡的痛苦哀嚎也响彻了整个夜空
“无聊的小把戏,给我继续!”
话音未落,祸不单行,第二波邪教进攻部队遇到了13团布下的雷场。
“区区伪帝的走狗!”
怒火中烧的霍恩咆哮着命令着突击部队里最后的受祝者以赐福变异之躯为部队趟雷排爆,在一阵阵爆破的轰鸣与痛苦哀嚎声中,邪教突击队堪堪跨过这死亡荒地。
邪教疯子们再次舍命冲锋,但这次,还未等他们抵达阵线,维塔指挥下那终于精准一回的四连为其送上了“迎宾礼炮”,肉碎在爆炸的轰鸣与一声声死前的哀嚎声中飞溅,早已准备好的6连从隐蔽的暗道中顶着漫天血雨用霰弹枪为幸存的杂种们“敞开心扉”。
斯卡莱特巢都攻防战的第一天,邪教大军于仓皇中留下了数千具尸体,霍恩除了暴怒外一无所获;而宿舍中的劳斯特则稍稍松了一口气,但他明白,这只是个开始,卷土重来的邪教疯子们只会更加的疯狂。
对于霍恩来说,54日的战斗就相当简单了,霍恩自傲的盘算着战场的形式,他相信区区千人的伪帝走狗,在他数十万大军面前,不过吹弹可破,数千的伤亡不过可以忽略的数字罢了。
“垂死挣扎的小把戏已经用尽了,那不过今天再来一遍就是了。”
随着命令下达,数千狂喷邪疯子与被折磨到精神失常的奴隶们在数辆破旧坦克的掩护下再次进驻早已是残垣断壁的一道防线废墟之中,可悲的奴隶们在邪教徒的皮鞭与利刃下粗糙的修整阵地,以好为其后续进攻提供掩护。
一道防线中最开始的爆炸不过是开胃小菜,犁地过后,其下方的主菜才得以呈送。
“谁说迎宾踏垫只会有一个的?这波,买一送一!”
劳斯特难得微笑的看着宿舍号中的投影,又一次打起了响指,随后,一切宛如昨日再现,爆炸响起,血肉与碎铁横飞,霍恩刹那间感觉自己一口老血憋在心里吐不出来。
“不—————!”
随后在一声凄厉的哀嚎中,霍恩的失败让他被彻底夺取了自我,邪教空旷的指挥室中,霍恩已然不再,如今留下的,不过是一具提线的木偶。
下一刻,数十万邪教徒顶着13团铺天盖地的炮火发动了总攻,再次夺回了第一道防线,残余的诡雷与陷阱换来的不过几声零星的惨叫,转瞬便被震天的亵渎咆哮所淹没。
13团的重炮在持续轰鸣,但彻底入魔的血肉傀儡们已不再顾忌,狂暴的人潮之下,阵地在不断的失守,邪教疯子们已经开始涌入城郊。
血腥的绞肉开始了。西郊城区外围房间的血腥争夺中,13团很快就落入下风,但大量的陷阱、地雷与暗堡也无时无刻的在收割着邪教的生命。
54日夜,外围14街区公寓大楼争夺战中,数十名邪教在公寓失守的自爆中撒向了天空。
中央大街凯旋门街垒的攻防战中,前线阵地几经易手,双方的残破的尸体将道路堵塞。
商会大厦的守军用重武器死命防守,一上午便收割了数百邪教徒的生命,但邪疯子们的癫狂,也让13团在不得已中留下了百余具尸体。
地狱降临了,家园不再,苟活又有何用?渐渐的,巢都郊区的平民也自发的加入了血战,拿起了他们所能找到的一切粗糙武器,哪怕只是一根木棍,竭尽所能的守护自己的家园。
凯旋门之上,天鹰旗依旧迎风飘扬。
55日,三条主干道的战斗全部打响,邪教疯子们一寸一寸的啃食着13团每一处的防线。大街两侧的房屋之中几乎进入了白刃战的状态,而每一处房屋与工事的爆炸都代表这个重要火力点的失手,当然,也代表着数十乃至数百的邪教徒化为血污肉泥。
随着邪教叛军进攻的彻底疯狂,13团的重炮彻夜不停,维塔指挥的轰炸则彻底融化了中央大街上双方所有的幸存者,邪教的集群,连同奋战其中的孤勇者们,一同化作片片血雾。
凯尔政委下令引爆了郊区外围22个街区的燃气管道,大火弥漫不休,将其中所有的活物吞噬,然后焚烧殆尽。
事已至此,劳斯特已经顾不了这么多了,这是必要的牺牲,个别人的死活已无关紧要。
58日,中央大街广场彻底陷入白刃战。失去理智霍恩也出现在了其中,其链锯斧下至少已积攒了百余条忠贞志士的亡魂。更有传言,混沌星际战士与不可名状的扭曲机械也加入了这场血腥混战。
屠杀还在继续,劳斯特明白,作为主阵地的中央大街一旦失守,则代表着整个战场枢纽将被混沌切断。
“宿舍号所有枪炮火力全开!一连近卫们,随我踏入荣耀的战场!”
艾查·霍恩很强,但他终究不过是一介凡人,一介背弃了自己信仰的懦夫,而当其妄图直面帝皇的利刃时,便注定会化为宿舍号那精金履带下的一摊毫无意义的血肉烂泥。
但纵使有着宿舍号的全力支援,战局也不过堪堪达到僵持不下。
至60日,中央大街几经易受,商会大厦陷入了逐屋争夺。
混乱中,沉寂的莱尔被迫使用灵能救场。源自于亚空间的奥术坚雷宛如利剑划破战场,哪怕是日常和莱尔聊天打屁的柯西金也回想起来,莱尔——他是星界军众中最恐怖的灵能导师。
战场态势不断被呈报至宿舍,数日未眠的劳斯特憔悴的望着越发简短的通讯。
“需要我的力量么?加入他们,释放我,我可以帮你获得救赎。”
柔媚的低语再次回荡在劳斯特的脑中,无形的大手扭曲着劳斯特那早已麻木的意志,猛然间,劳斯特好像想起了什么。
“怎么可能…”
冰冷的宿舍号中,无言的恐惧再次漫上了劳斯特的心头。
61日,不过两三平方公里的中央大街广场上,双方留下了超过一万具尸体。
62日,横贯城郊的三条主干道上,尸体堆积如山,双方死亡人数预计已五万有余。
63日,斯卡莱特巢都的西郊,高楼小巷之中枪声不断,已有十万生灵陨命于此。
64日,西郊外围7成阵地失手,外围战场已经彻底陷入了死寂。
65日,5连6连于黑暗的管道之中奋力搏杀。
66日,外围管道区彻底失守,但事先埋伏好的炸药也封死了邪教的来路。
70日,双方重炮整日轰鸣。
入夜,新一轮进攻被发起,以中央广场作为依托的主阵地再一次陷入血海之中。
71日晨,邪教装甲力量进入城区,坦克狙击战打响,街道之中邪教手攒的破车无异于一个个活棺材,但13团的装甲狙杀力量已疲于奔命。
71日夜,外围城区彻底失守。
中央大街、克里南大街,以及西郊大街——三大主干道,已经彻底变成了生命的收割机,炮火融化了大楼,只有地雷的爆炸声依然在徒劳的阻止着邪教徒前进的脚步。
“杂种们,陪你大爷我一起见神皇赎罪去吧!”
雷斯利中校在死前用热熔炸弹与叛军的一辆黎曼鲁斯同归于尽,但没有人看到,亦或只不过是没有人在乎,绞肉机似的战场中,生命的逝去不过过眼云烟,高贵的牺牲,从未如此的廉价。
“阿什斯第六团敬启:
你们所处的位置极其重要,我相信主力部队的支援很快就会赶到,在这之前,还请诸君一定坚守堡…”
72日晨,一直畏缩于桥头堡之中的阿什斯第六团,在目睹了无数高贵而光荣的牺牲后,终于鼓足了勇气,其所部2000人公开违抗克里南家族命令,进入西郊大街以支援13团的战斗。
“去你马勒戈壁的,怂包们,我们是神皇陛下光荣而骄傲的星界军,还愿意继续抱着艾邦·克里南那头蠢猪的臭蹄子舔的蠹虫就给我烂死在这个破狗窝里,剩下的,愿意当一回纯爷们的,拿好你们手里的枪,把坦克都给老子开出来,让那个什么狗屁的垃圾13团好好看看,和他们那群捡破烂的相比,什么叫神皇的金币,什么他妈的,叫神皇的金币!”
西郊隆隆的炮声不绝于耳,阿什斯第六团于浓烟中有些踉跄的狼狈的堪登场。西郊残存的13团部队迅速移交了最后的阵地,随后穿插至中央广场邪教进攻路线的后方,死命而徒劳的阻截着邪教那一眼望不到边界的进攻浪潮。
民防安全区的平民之中,也逐渐也有着人抄起了趁手的武器,按照自己的意愿冲入了战场。
没人知道13团还有多少兵员,因为总会有着平民、黑帮、甚至奴隶拿起13团战死者的装备和他的武器,再一次踏进战场。
两股有生力量的加入为濒临沦陷的中央广场带来了一丝生机,或许如此吧,劳斯特祈祷着。
75日,主干道的血战还在继续,恐怖的扭曲机械出现在了战场之上。
76日,内城区还剩下8成阵地,混沌星际战士时隐时现,战士们还在坚守。
77日,还剩下6成 。
78日,3成 。
在这27天里,拉文在商会大厦上狙杀邪教徒近三百人,他的尸体也一起被埋在了商会大厦的废墟下。
80日,忠诚者的尸首被堆砌成了亵渎的血肉雕像,混沌八芒星的旗帜飘扬在曾经迎接胜利者归乡的凯旋门上,中央广场已彻底失守。
“终于已经消灭了快三十万砸碎了么…”
因睡眠严重不足而虚弱不堪的劳斯特吃力的查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战场报告,邪教徒伤亡已过大半,而13团可以联系到的部队则也仅剩十余个情况不明的连队。至少在劳斯特的记忆中,今天接他电话的八连连长,已经是八连的第16个连长了,而他的声音劳斯特从来没在13团内听到过。
81日,阿什斯游猎者第六团引爆了西郊大街上燃气管道和所有可以引爆的爆炸物,西郊大街从此不复存在。
“要饭的,给老子撑…神皇在…愿你…”
响彻云霄的巨大爆炸中,劳斯特收到了其团长 兰迪诺·克里南发来的最后一条传讯。
83日,斯莱的望远镜在西郊外的黄沙中隐约看见了帝国天鹰旗在飘扬,仿佛帝皇终于像阿什斯投下了目光。
帝国大军将至,劳斯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但下一刻,巨大的阴影笼罩在所有人的上空,呼啸的放空警报响彻了整个斯卡莱特巢都,绝望将众人吞噬。
“怎么可能…”
一艘混沌的大型巡洋舰,正开足马力,向着地面冲去。
“天杀的海军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一切来的是如此突然,以至于斯卡莱特巢都连城防的虚空护盾、城防宏炮与导弹阵列都已来不及启动,支援的星界军也停下了脚步,所有人都默默的抬头望向天空,静待着巢都死亡的降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人们却惊恐发现,混沌巨舰径直砸向了斯卡莱特巢都的正西两百公里处迪格纽瑞特巢都。
巢都的防御很坚固,但并没有贝加庞克想要升魔的心坚固,后知后觉的迪格纽瑞特巢都绝望的尝试着一切可能的自保手段,但一切已然太迟了。伊利亚德·贝加庞克的旗舰“锈锤号”砸向了阿什斯的大地,砸向了金碧辉煌的迪格纽瑞特巢都。
“天灾吞噬众生,锈锤砸向大地!”
贝加庞克在狂笑。
宛若恒星耀斑的亚空间引擎爆炸将天空被劈成了两半,巢都爆炸的毁灭性冲击波转瞬将附近千公里内的所有没有掩护的脆弱之物震做烂泥与碎片,遮天蔽日的巨大沙暴裹挟着剧毒烟尘化作死亡风暴,整个战场似乎都被吞噬了。
作为阿什斯黑石矿业枢纽的迪格纽瑞特巢都,作为阿什斯星区地位筹码与经济命脉的迪格纽瑞特巢都,一瞬,它曾傲然矗立;一瞬,它曾化为废墟;一瞬,它好似从未有过,混沌的伟力将一座古老的巢都顷刻间化为乌有,另一座化作残骸,毁灭性的冲击波与剧毒沙暴粉碎了13团所有的援军,魔机统领已将自己的一切压上。
巫师在吟唱,亵渎的混沌秘法已然展开,数亿生灵的死亡打破了现实的帷幕,时间在扭曲,空间在崩解,冲出的无数恶魔与恶魔引擎裹挟着被亚空间爆发所影响变成折磨之种与混沌卵的凡人冲入了斯卡莱特西郊的阵地。
折磨之种与混沌卵进行着亵渎的献祭,浩劫与湮灭者们肆意泼洒着毁灭弹雨,地狱飞龙与瘟疫机蜂喷吐出剧毒污秽腐蚀着堡垒墙壁,毒液爬行者贪婪的捕食着落单的可怜虫,重锤魔将坦克撕碎,锻炉魔焚化每一处工事与碉堡,为残存的生者送上最悲惨的死亡。
噩梦已深,梦魇将至,随着迪格纽瑞特巢都与深埋其下黑石矿脉的毁灭,囚笼破碎,深埋于斯卡莱特巢都西郊地下古老遗迹之中的旧夜造物重现于世。
如血液般的鲜红火焰于墨色灵石中摇曳,黑石囚笼已然破碎,相位铁铸就的枷锁于亚空间裂隙涌出的亚空间风暴中嘎吱作响,古老的异形符文已然暗淡。
“人类,为你们曾经的愚行付出代价吧!”
邪能咆哮冲击着阿什斯之上众生的心灵,恶魔引擎军团开始暴走,亚空间怒涛化作无尽天灾将战场吞没,无差别的撕碎着一切靠近的生灵,哪怕是奇美拉装甲车亦或黎曼鲁斯坦克,也不过转瞬间融毁。
古老的传说化作现实,迟到万年的复仇就此展开。巢都?战场?防线?一切已然化为乌有。忠贞之士在旧夜与混沌的纯粹力量面前宛若最卑微的蝼蚁般脆弱。
“一帮子废物!废物!他妈的赶紧给我准备好船!越快越好!值钱的东西能带走多少算多少,此地不宜久留,我可不能死!”
毁灭与数十亿生灵的死亡吓尿了顶巢的那帮子贵物,咆哮声、咒骂声、尖叫声不绝于耳,转瞬间,星港忙碌了起来。
而13团则在西郊的街巷之中,挥洒着最后的鲜血。小卖部在恶魔引擎的离子魔焰下为了灰烬,一连全连为了给撤退断后,与混沌卵潮和一台恶魔引擎血战两小时,全连除被莱尔舍命救下的克劳德外无一幸存。
“死!给我死!都去死吧!死吧!死吧!”
昔日沉稳的克劳德如今已接近疯癫。
至83日夜,战线被压缩至斯卡莱特巢都西门外的桥头堡中,全团幸存者仅剩三百余人,宿舍号的精金装甲不知何时被撕碎,早已发红的重爆弹枪管还在不知疲倦的咆哮着,努力而徒劳的阻挡混沌的前进。
但这一切都是这么无力。
“诸位大人,这里是康斯奎特第13团,我们恳求您能开启巢都大门放我们进去避难,我们愿意以神皇陛下的名义起誓,绝对不会放进去一个混沌,请准许我们进入巢都避难,恳求您的恩赐。”
尤拉妮娅竭尽辞藻的无数求援申请被无情的吞没,克里南家族的老爷们拒绝打开巢都大门放13团一条生路。
84日晨,幸存者为213人。
84日夜,161人。
85日晨,92人。
绝望降临了。
亚空间怒涛将战场吞没,几近濒死的莱尔,用尽最后一丝力量,向着群星之中发出了最后一道星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莱尔的星讯真的发出了么?真的有人会看到么?就算看到了会愿意伸出援手么?没有任何回应,桥头堡的大门被攻破了。
“神皇在上,愿我们有资格长眠于您的身侧…”
就像当年于卡迪亚一样,劳斯特大吼着为了帝皇,但这一次,劳斯特放下了他举起的左轮手枪,他笑了。
魔机已至,剧毒爬行者尖叫着将幸存者们连同手中的武器如薄纸般撕碎,尾部的加农炮口邪火闪耀。
结束了,自己的愚笨让整个13团成为了他人手中的弃子,毫无尊严的死在不被铭记之地。
一切毫无意义,何其可笑。
劳斯特闭上了眼,最后一次嘲笑着自己的无知愚笨和可笑。
希望已死。
恍惚间,地狱直击导弹落下,熔核的爆炸声响彻了斯卡莱特巢都西郊,金光天降,银光闪烁,莱尔的绝望的星语已然得到了回复,愚人号回应了劳斯特最后的祈祷,帝皇之光终将重新闪耀于阿什斯之上。
黑白棋子皆已落下,一切都已然进入终局。
“希望不灭。”
高大的着甲巨人们回应着,正如帝皇的天使。
在莱尔星讯发出的24小时前,混沌旗舰锈锤号已然砸下,现实帷幕被混沌秘法撕裂,奔涌而出的亚空间怒涛咆哮着毁灭着它所到之处的一切。
旧夜的恐怖造物重现于世,混沌军团恍惚间发疯的冲击着斯卡莱特巢都的西郊,隐隐中对残破的斯卡莱特巢都形成了包围之势。
巢都的宏炮在咆哮,不过咆哮的特别随意,千余年不经战阵的阿什斯游猎者们,面对着铺天盖地的混沌胆战心惊,而在遥望着巢都星港的繁忙之景后,士气更是一泻千里。
“都,都他妈给我起来,起来!他妈的一…”
话音未落,城防宏炮的连锁爆炸已将其彻底吞噬。
此刻,城防已荡然无存,贵族老爷们在跑路,军官在跑路,只有寥寥几位还有一丝勇气尚存的政委,徒劳的尝试着带领这残存不过数十已经吓到失禁的苟活公子兵以维持这规模庞大的城墙,如同飞蛾扑火,又宛若痴人说梦。
锈锤砸下,克里南家族的体面此刻已如迪格纽瑞特巢一都般荡然无存,而海军却依然和残余的混沌舰队沿着行星赤道进行着无聊的猫鼠游戏。
“克里南,再让我好好欣赏下你们屁滚尿流的可怜虫样子吧,呵呵呵~”
阿什斯远征军帝国海军领主将军艾·伯克,则于轨道之上戏谑的看着地面发生的一切,对其而言,数十亿生灵的死活似乎只是这场无聊至极的政治博弈闹剧中最无关紧要的添头罢了。
而在层层虚空盾保护下完好无损的克里南家族祖宅——奢靡至极的温泉宫中,仆人们手忙脚乱的收拾着源自于银河各地的奇珍异宝,小心翼翼的将那份传说源自帝皇行走于凡世的那个神圣年代的册封文书装裱好,在恐惧的颤抖中清点着单据上列出的无数宝物。
这些单据之上有着克里南家族万余年的积攒,作为紧急撤离后的参考,成日后为克里南家族东山再起的财富基石,而这些单据之上,则并没有这些仆人。
“这帮子当兵的吃的喝的用的都是老子的钱,结果他妈的连这点杂种都解决不了,现在还得他妈的连夜跑路,一群饭桶!真他妈的晦气!”
艾邦·克里南在撤离的飞船门口疯狂的咒骂,咒骂着星区海军与自己的敌对,咒骂着星区军务部的无能,咒骂着天杀的13团防御的失利。
弗雷德·克里南则沉默不语,但隐约间,眉眼之中透露着对艾邦·克里南的审视,而向内政部大师、家族族长洛斯·克里南提交的弹劾总督的绝密文书,则早在一天之前就已经随着海军换防的舰船驶入了阿什斯的曼德维尔点。
万余年前,克里南家族跟随着大远征的舰队于银河之中与异形死战不退。
万余年前,荷鲁斯叛乱泰拉围城,银河间亚空间风暴肆虐,克里南家族的老人们将悼念家族亡者的彼岸花带在胸前,将克里南家族中全部可战之族人拉上战舰,驶入了波涛汹涌的亚空间,驶向那瑰丽神圣的王座世界。
万于年前,彼时克里南家族的族长独自在一人站在温泉宫中,含泪将族中所有年轻子嗣的名字抹去。
然而万年之后,克里南家族昔日荣光已然不复存在,徒留政坛诡谲,人心邪伥。
但对于龟缩在斯卡莱特巢都西郊的13团来说,在这个小小的桥头堡之中,帝皇之光仍宛如星星之火般飘摇但依旧瑰丽,尤其对于刚从行军床上费劲爬起来就抱着雷卡咖啡在桥头堡中整上流社会烂活的莱尔而言。
“喂!三点几啦,做做做,做撚啊做!饮雷卡咖啡先啊!做咁多都冇用,老细唔锡你嘅嚟!”
而事实上,从斯卡莱特巢都防御战一开始,劳斯特就已经开始自闭了,任凭莱尔把他那不知从哪捡来的雷卡咖啡吹的天花乱坠,现在他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克里斯上校则处于持续性的重伤状态,暴躁的大个在西郊大街堑壕中一记漂亮的回身拳,成功的让克里斯上校几乎错过了大半场斯卡莱特巢都的防御战。
具体到柯西金,这货目前正在堡垒城墙根下装死,作为13团薛定谔的高效动员兵,在撤退的路上为了再一次成为ig而选择开着自己家传念珠护盾在桥头堡外持续装逼,直到这货猛然发现桥头堡的大门一声不吭的关闭了,至此柯西金已经在成功的堡垒墙根底下装死1天多,而其能不能成功作死自己的赔率已经在斯莱的操作下达到了1赔17。
“喂,柯西金,我下去的时候用不用给你捎杯雷卡咖啡啊?哈哈哈哈…”
13团的幸存者已经给自己选好了坟墓,阿什斯之上,有些人已然抛弃了他们的昔日荣光,但也总有些人会铭记他们自己的责任。
莱尔星讯发出前12小时,巢都贵族已基本撤离完毕,但平民仍在哭号和踩踏中不顾一切的冲向星港,巢都秩序已经彻底崩坏,而无数新生的邪教疯子和诅咒之种则公开宣称末日审判已至,于大街之上疯狂的屠杀和献祭平民。
但希望却并非就此熄灭。
星讯发出前10小时,克里南家族中最不受待见的幺子——维托·克里南于家族先祖祠堂之中严声呵退了总督派来劝离的仆从。
“给我滚!替我告诉船上的那几头蠢猪,他们不配拥有克里南之名!”
家族里最不受待见的自己,此刻却只身一人站在温泉宫中,肩负着家族早已被遗忘的荣光,最后的荣光,何其可笑,维托·克里南望着空旷的祠堂,无言的诉说着家族如今的荒诞可笑。
星讯发出前8小时,维托·克里南于温泉宫中通过公共频道宣布代行行星总督职务,誓言与斯卡莱特巢都、与阿什斯共存亡。
“我等愿意追随维托总督,誓与巢都共存亡!”
星讯发出前5小时,愿意追随他的家族亲卫队、平民及拒绝撤退的少数法务部成员拿起了一切可用的武器,高声颂唱着帝皇箴言,与巢都之中的混沌污秽血战死拼。
星讯发出前2小时,莱尔拼尽全力展了其毕生之中最强大的灵能奥术,亚空间雷霆化作利剑击碎城墙上的三名试图放下吊桥的战帮次元爪,而来自神皇的冰冷烈焰,则焚灭了数十名进攻的混沌魔卵,随后,便无力的瘫靠在了堡垒墙边。
“劳…校…没去见神皇…给我捎…咖啡,我爱死这…了…”
星讯发出前的10分钟,桥头堡大门被彻底攻破,恶魔引擎与混沌卵将13团逼至那扇从未给其放下的吊桥大门之前。
“康瑟奎特第13近卫团!听我号令!全体都有,刺刀出鞘 !”
劳斯特与帕斯塔站在,不避炮矢,为13团最后的战士们完成了最后的祝祷,但这一次并非往昔插科打诨般的“神皇保佑敏捷点满”。
“神皇保佑!一定够本了!”
众人高声颂唱着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而脱力的莱尔最后一次透支了自己的生命,向群星间发送了最后的星语,其内容为求援,内容为绝望,还有这大量意义不明的流汗黄豆。
仿佛一切希望就此停滞,劳斯特在最后的战斗中缓缓的放下了他的枪口。
“结束了…”
但13团不知道的是,30分钟前,愚人号驶出了曼德维尔点,悄然之中,第十七枚棋子已然到来。
星空之上,彼时的帝国海军依旧在和残存的混沌舰船玩着你追我赶的猫鼠游戏,混沌战帮的破旧舰船宛若掌中之物,被无趣的摆弄着。
刹那间,曼德维尔点闪耀如日,星门洞开,暗银色的巨舰破空而来,横贯于猫鼠之间。作为海军的猫显然是慌了神,宏炮齐鸣,向着这不速之客倾泻着“神皇的怒火”。然而无名巨舰的近防光炮只是沉默的予以精准拦截,炫目的爆炸过后,毫发未损。
而在看清楚巨舰之上的帝国天鹰之后,阿什斯远征帝国海军领主将军艾伦·伯克咆哮着向沉默的银色巨舰发出了命令。
“你舰已严重违抗了战区封锁命令,立刻删除你的航行与视频记录,速速退去,此事可与你等无关!”
然而愚人号并未给出任何回复,只有沉默。
“不论你们是谁,帝国海军与那位大人你们无法招惹!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艾伦·伯克的语言中,色厉内荏,帝国海军咆哮的通讯慌乱的表达着太平星域内政部与伯克家族哪可笑而脆弱的权威。
短暂的沉默过后,通讯视频被接通了,转瞬间,艾伦·伯克的如坠寒渊,立刻后悔了自己刚才狗叫般的可笑话语。
指挥甲板的全息视频之中,金甲禁卫巍然不动,可笑的海军领主将军得到了属于他的“见面礼”——冰冷的禁军至高训导。
“吾等即为愚人众,吾等即为帝皇亲卫,吾等所行皆为圣意,挡吾众者,死。”
禁军仲裁官冰冷的至高训导权责令其慌忙改口,卑躬屈膝,谄媚满面。迎接愚人号的,不过是另一个“愚人”,他们早已司空见惯。
舰桥之上,克里南家族的眼线迅速的将愚人号抵达的消息传达至克里南家族撤退的商船之上,一瞬间,星港再次忙碌了起来。
艾邦·克里南大人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了温泉宫,并迅速动用公共频道发表演说,号召全体巢都居民抵抗混沌,而弗雷德·克里南则暗自传讯撤回了弹劾书文,并随后宣布艾邦·克里南爵士将行使行星将军职权,指挥阿什斯pdf作战。
军务部多兰大师发文称因天气原因迟迟不到的补给突然到达,并要求诺丁·依兰立刻调动剩余的那齐装满员的一百五十余万星界军火速支援斯卡莱特巢都,而这些星界军才刚刚把他们的飞机与装甲载具开上撤退的船只。
而海军也再一次化身成为了帝皇的利剑,不出半个泰拉时,“锈锤”战帮最后的三艘破烂护卫舰被尽数粉碎,化作无数的流星划过苍穹。
所有势力一同展露出了帝国传统的团结,海军与星界军转瞬间变的异常默契,艾伦·伯克也迅速的向愚人号报告了自己迅速歼灭混沌舰队的丰饶战果,已期可以挽回一点自己刚才的愚行,但愚人号之字不回。
“大人?大人?您听得到么?大人?”
“天杀的赶紧给我把那帮子只会喝机油的铁废物都叫过来,这破电磁通讯又他妈的断了。”
“要是耽搁了,咱们都得死!他妈的维修的人呢!?”
因为西郊桥头堡之上,圣旗高举。
群星间的每一条祈祷都从未被忽视,冰冷的太阳一直都高悬于帝国之上,真正的忠贞者,在血泪与绝望之中等来了其日思夜想的支援,等来了神皇的目光。
劳斯特的记忆中,在最后一刻,他已然绝望,闭上了眼睛,聆听着自己心脏最后的跳动,期待着魂归黄金王座。
“轰!”爆炸的巨响传入耳中。
“咚!”心脏跳过了一下。
“咚!”心脏跳过了两下。
“呼!”肺呼出了一口气。
黑云笼罩,烟焰闭空。
“诸位,辛苦了。”
劳斯特睁开了他的眼,眼中尽是迷茫。
刹那间,神圣的金光如同狂怒的风暴,将烟焰转瞬驱散,好似也将汹涌的亚空间天灾逼退出了斯卡莱特巢都西郊。
沐浴金光,劳斯特看清了眼前的一切,13团最后的幸存者们看清了眼前的一切,莱尔的绝望的星语已然得到回复,帝皇之光重新闪耀于阿什斯之上。
希望不灭。
以阿什斯零日为基准,85日晨,支援抵达,禁军在此,贝加庞克伏诛,亵渎造物被摧毁,在禁军的伟力和神皇的注视下,依托海军与星界军的紧密配合,以及克里南家族和军务部的砥砺支持,阿什斯之上人类帝国大胜。
——当然,这是太平星域官方的说法。
而另一部份可参考的内容,则是百余年后审判庭整理包括劳斯特·施里芬格等参战者的回忆录
和13团内部资料得出的副本。
那日金光天降,禁军为凡者带来救赎;
那日银光闪烁,终结者们为恶魔送去湮灭;
那日神鸟破空,太阳鸟为叛徒撒下绝罚;
那日死亡天降,渡鸦们为邪教带去死亡。
“吾主在此!”
帝意圣使将希望传递,掌旗官手中圣旗高举,帝皇箴言于缎带上随风飘扬,耀眼圣光所至,邪魔尽退,古老的科技立场与信仰之光为帝皇的忠仆们送去庇护。
“原体啊,为了你和泰拉上那位圣者的荣耀!”
第七军团的古老铁骑屹立于13团众人之前,宛若不朽高墙,巨盾将爆炸格挡,为劳斯特拒收了来自恶魔的死亡邀约,圣枪拔锚,古老的符文闪烁,一击,毒液爬行者于绝望的尖叫中破碎。
“无怜!无悔!无惧!”
黑骑士之嗣,信仰如炬,圣殿骑士之怒,混沌巫师的亵渎法术在其身侧奇迹般消散,亚空间邪法无法伤其分毫,利剑高举,重拳砸下,不可一世的恐怖邪魔如今一同草芥般倒下。
“讨邪除魔,君愿必达!”
帝皇之爪,昔日万夫之首,化作禁卫之鞭,惧惩之斧劈下,魔机归作邪铁,华丽的战斧以入侵者的血腥死状来警告一切胆敢染指帝皇和帝国疆土的不自量力敌人。
“忏悔!汝之将死!为了莱恩! ”
第一军团的死翼导师为叛徒们带去了死亡宣判,雄狮之怒,来自旧夜的爆燃之火与离子之焰焚尽一切不洁之物,古老的无秘真理将混沌逼退。
“康斯奎特第13近卫团!神皇天佑!敏捷点满!”
帝皇为这片大地送去了他的死亡天使,而13团也将最后的力量也投入了战场,干起了百余年来的老本行,光枪齐射,刺刀相搏,竭尽所能的清理着那些早已入魔的邪教徒。
战事仍在进行,而贝加庞克也抵达了战场,升魔之旅的最后一步已近在眼前,其叫嚣着混沌的伟力,嘲讽着神皇的重锤与天使,亵渎污秽的咒骂之声不绝于耳 。
棋盘之上,落子既定,终局之战已然开始。
“忠贞者,集结于圣旗之下!”
愚人号内,将军落子,俯瞰众生,昔日的领主元帅为幸存的凡人发出指引广播。
斯卡莱特巢都的大门在这85天中第一次被打开,拿起武器的凡人尽皆开始向着掌旗官艰难前进。
“神皇在上,容我为我家族的愚蠢恕罪吧…”
维托·克里南咆哮着家族的种种罪孽,赎罪,冲锋,华袍早已破碎,鲜血染红了不菲的雪狐披肩。
汹涌的亚空间波涛冲刷着现实与所有人的心灵,灵能风暴在无情的撕碎它接触到一切,贝加庞克于风暴中前进,冲击这西郊的阵地。
这里已是地狱,每一步前行必定会付出惨痛的代价,但又何妨呢?人类的赞歌即是勇气的赞歌,他们已无所畏惧。阵地之上,早已并非是一个孤立的星界军团,既然独木难支,那帝国众生又会何如?
“再多的蝼蚁也只会是蝼蚁,尔等伪帝走狗尽当化为我升魔之业的基石!”
贝加庞克蔑视的笑声响彻在了战场。
但他并未注意到,战线自愚人众抵达之始,自13团刺刀上膛的那一刻起,自凡人们涌出巢都吊桥的那一刻起,就再未前进过一步。
“雷蒙德!雷蒙德…我就知道你会为那个玩具找来这里,让我们做个了断吧,嘿嘿嘿嘿…让我以汝之血来祭奠完美之城吧!”
血雾弥漫,凡人高举光的密集枪射击不过徒劳的径直穿过,跳跃背包轰鸣,鬼影闪烁,灰烬齿斧径直冲向高墙之首,苍白磷火将一切胆敢阻拦之人燃做灰烬。
“怀言者,我们已与伊斯塔万五时大为不同!”
恍惚间,阴影仿佛化作有形实体,将作呕血雾尽皆吞噬,闪电化作长鞭划破磷火魔焰,长剑与利斧,渡鸦与魔徒,复仇之日已至。
“血祭血神!颅献颅座!伪帝去死!”
狂怒的地狱猎犬收割着忠贞志士的生命,为血神献上了无数祭品。
劳斯特认出了他,那个13团传说中昔日险将初生的13团屠戮殆尽的混沌叛徒,冤家路窄,如必定血债血偿,玩具哨子被再次吹响,劳斯特怀抱着破旧的热熔枪向其冲去,一如百年之前。
热熔射流将猎犬右侧胸膛焚穿,融化的陶钢冒出阵阵黑烟,还未等劳斯特再次扣动扳机,咆哮的动力斧刹那间便将其切做两节。
劳斯特想拔出他的精工左轮手枪,但愤怒的猎犬已将劳斯特死死捏住,转瞬,便如垃圾炮弹般被扔出,砸向了飞驰而来的愚人众,但渡鸦们稳稳的接住了被扔来的凡人。
“你的对手是我们!”
“胜利或死亡!”
双鸦跃行,刀爪交错,爆矢呼啸。
狱犬狂突,鸦与犬,技与力,复仇与狂怒,唯有复仇与厮杀。
“神鸟出阵!”
苍穹之上,源自神圣泰拉的古老太阳鸟划破天空,核子光辉尚未散去,三日同辉,激光阵列播撒下炫目光雨,重爆弹阵列绘出火焰尖椎。
“区区蝼蚁!挡我升魔者,死!”
纵使愚人众以一当百,纵使13团舍命支援,纵使巢都军民以血相助,但混沌的魔潮仍然太庞大了,无穷无尽的恶魔从肆虐的亚空间裂缝中涌出,铺天盖地,吞噬一切。
“黑石星碑,难以控制,死灵科技,奥术秘法,使用,需要时间。”
愚人众头盔通讯器中传来愚人号密库里机械神甫冰冷的低语,众人心头一紧,但守夜者似乎早有预料。
“启动伊卡洛斯应急协议。”
苍穹之上,流星坠落,复数台海妖之爪空降仓骤然砸下。
死亡风暴阵列转瞬将战场一隅化作焦土,随着舱门缓缓打开,冰冷的气场弥漫于战场,欧姆尼塞娅的力量让恶魔引擎似乎也安静了一瞬。
“指令:湮灭。”
技术秘法在此显现,在循环的古老二进制颂歌中,Harpax智天使涌入天空,穿刺光束将亵渎血肉切割;绝遗机踏步而行,亚原子射束将恶魔引擎化作阵阵浓烟,电子降灵,旧夜的梦魇已然归来。
“传送仪式绝不能被干扰!这是我们唯一的胜点,必须争取足够的时间!”
守夜者冰冷的指令传遍战场,成败在此一举。
““谨,谨遵……圣…命!”
被维托·克里南扛起半个身子的劳斯特强忍剧痛,几乎以嘶哑的咆哮艰难的做出了回复。
但贝加庞克显然已经看出了这点。
“撕碎那群伪帝的走狗!”
贝加庞克咆哮着,刹那间,混沌魔潮汹涌,冲击着忠诚者们最后的防线。
“今日我们将埋骨此地,以证此生之忠贞!今日我们将驱邪魔于外,安太平于帝国!今日我等皆为帝皇意志之践行者!凡勇气依在之人,随我冲杀!愿神皇之光不灭!帝国之耀永存!”
震天的战吼中,斯卡莱特巢都西郊桥头堡之前白刃战开始了,维托·克里南高举13团的战旗,与劳斯特一同于风暴中踉跄着带领着凡人用无尽的牺牲拖延着时间。
贝加庞克想不通,他想不通,为何他无法再前进一步?
一瞬间,一名神选战士利刃出鞘,转瞬斩首三个凡人,但随后而来的则是10个凡人,杀碎10个,还有20个、30个、50个…最终这位不知名的混沌战士被掩埋在百余具烂泥般的尸体之下。
无数浅薄的弹痕与刀痕,最终击破了他的动力盔甲,骨瘦如柴的饥民用捡来的热熔炸弹对其完成了最后一击,他的尸体也随着液态陶钢化做一阵黑烟。
大地龟裂,发丝成泥,残肢如落叶飞舞,鲜血如暴雨飘散。
“万机神在上,科技奥术,庇佑众生!”
欧姆尼赛亚终于回应了众人的祈祷,星门闪烁,黑石星碑矗立于大地之上,驱灵死域镇压着亚空间缝隙奔涌而出的狂暴怒涛,混沌卵与恶魔们转瞬间便飞灰湮灭,凡人乃至半神们都有着强烈的不适感。
但,也仅限于此了,魔潮之下,独木难支,粗糙的仿制品终难定局。纵使魔潮暂缓,数十狂暴的恶魔引擎,千百邪徒亦不能小觑。
“神皇在上啊,我等愿为汝愿长眠于此!”
互相搀扶的劳斯特与二人维托·克里南艰难的向敌人跑去,幸存的凡人们纵使已虚弱不堪,但仍蹒跚着向混沌发起了决死的冲锋。
“只要是帝皇之敌,哪怕是混沌邪神我们也杀给你看!”
灭杀者的攻城爪一击转瞬将十余名凡人切做数段,但更多凡人虚弱而死命的涌上,随着残破热熔与离子枪的嘎吱开火声与震天的爆炸声,魔机归做邪铁。
毒液爬行者的利爪转瞬将一名法警装束的人贯穿,撕做两节,但法警的残破手从未从其带刺的利爪上移开。
“向…向我…开…开火,帝…法律,不容…不容…”
狂热与决绝的信仰似乎让冰冷的Harpax智天使也停顿了一瞬,下一刻,漆黑的光束闪烁,熔核爆炸中,帝皇的忠仆们终将魂归黄金王座。
这里早已不是他们所应参与的战场,血肉凡躯者已不过无关紧要的数字与最卑贱的消耗品,但这又如何呢?战场之上凡人血肉的泼洒中,他们已将自己的一切奉献。
不知何时,本应早已空无一人的残破宿舍号艰难的向战场中心驶去,为凡人们堪堪抵挡着恶魔引擎轰鸣的炮火。
刹那间,刺眼的猩红色光辉照亮了巢都天空,扭曲的亚空间幻象将战场吞没,宛若时间扭曲倒流,古老的传说在这一刻仿佛化作了现实。恍惚间,无数瑰丽的奇幻建筑拔地而起又化作废墟,无数生灵欢笑嬉闹化作血雾残肢,身穿奇异动力装甲的人类战士们拼死抵抗着不可名状的憎恶机械,大地被撕裂,星辰在燃烧,核子烈火吞噬了一切…
“人类…人类!人类!!”
魔潮之下,纵使有死无生,帝国众生义无反顾拼杀在前,此刻,所有人都已是愚人之众,一如万年之前,他们向死而生,血肉挥洒与利刃相交化作了最瑰丽的光影,枪炮之声仿若为终焉奏响乐曲。
黑石星碑将混沌镇压,但也将智库的力量几近剥夺,暗影消散,狂怒的灰烬之环宛若厉鬼将凯罗斯都笨拙铁骑重斩击飞,渡鸦落羽,如今已唾手可得,但猩红厉鬼已目无它物,径直咆哮着向守夜者袭来。
“雷蒙德!雷蒙德!面为什么不敢面对我?为什么要逃避,为什么!?”
灰烬之环咆哮着向沉默的守夜者冲来,跳跃背包轰鸣,利斧直奔头盔脖颈,宛若死亡疾风。
“大个!快去保护大人!”
克劳德发狂似的咆哮着冲来,但欧格林已被数十邪教徒层层包围动弹不得。
“不,照顾好你们自己。”
守夜者一把将克劳德拽至身后,宽阔的身躯宛若宛若不落高墙,灰烬之斧在风暴盾上留下阵阵咬痕,火星喷射,一瞬,祛灵手雷瞬间爆炸,暗银色粉尘转瞬将二人笼罩。
一瞬,狂风骤起,血雾好涨,暗银色的粉末随风飘散,灰烬之环高声嘲笑着死域仿品的无用与守夜者的刻板。
“同样的手法,第二次可是对…”
话音未落,高天圣枪已然斩过,一击,划过空中,古老的异形符文闪烁,似乎落空,却又好似将什么斩断,膨胀的血雾骤然收缩,痛苦的哀嚎,扭曲。
“怀言者,你认错人了。”
在守夜者冰冷的回复中,血雾坍缩,先锋圣枪突刺,却已落空,猩红鬼影尖叫着踉跄退回了帷幕的彼岸。
不知何时,来自帝国海军那歪到姥姥家的轨道轰炸不断落下,数架印有克里南家族纹章的崭新女武神炮艇呼啸着冲入战场,如雨的爆弹与集束炸弹不分敌我的进行着“精准”的火力覆盖,在扩音器里咆哮着总督那慷慨激昂的作战演讲。
“蝼蚁们的垂死挣扎么,真是有趣。”
魔机统领不屑的嘲弄声中,恶魔引擎愈发的狂暴,毁灭着着它们眼前的一切。
“想要无尽的力量么,释放我,我将给予你无尽的力量!”
“释放我,我将为你们驱逐灾厄,我将为你们结束这场噩梦!”
诡异的言语冲击着这地狱之中每一个人的心灵,所有人都明白,时间已然所剩无几。
不过须臾,贝加庞克距造物已不过咫尺,贝加庞克狂笑着欣赏着眼前由一手创造的“美景”,其眼中,帝国已不过风中残烛的垂死挣扎,升魔大业如今已然触手可得,造物亦不过待宰羔羊。
贝加庞克没有注意到,孤身的守夜者在混沌魔潮中向着造物狂奔,无数狂躁的邪教疯子妄图阻拦,不过螳臂当车一场。
“全体!拦住那帮渣子!给大人开路!”
维托·克里南高举早已残破的13团旗帜,孤身咆哮着向死亡踉跄冲去。
“退下吧,你做的已经足够了。”
“不…大人…我应为…”
不等早已伤痕累累的幺子说完,大手已将其向后方抛去。
“大个接住惹!”
在一声痛苦哀嚎后,浑身血污的大个已将其稳稳接住,但守夜者的脚步从未停下。
无数粗制弹丸夹杂着些许激光袭来,但邪教与叛军们可悲的攻击不过微雨为之高墙,铁骑巨盾冲撞,圣枪划过,无数尸块断肢漫天飞舞。
守夜者向着造物狂奔,造物闪烁,贝加庞克不过轻蔑的大手一挥,黄铜巨蝎从地底爬出,刹那间,碎魂轰炮与狱音烈焰炮轰鸣,恶魔引擎的咆哮中,守夜者巨盾已然破碎,厚重的铁骑装甲化作炙热的液态随风飞舞。
但守夜者依旧在前进,从未停止。
“你现在是我的了!”
贝加庞克在狂笑,附魔利爪重重的拍在水晶之上,掌中的亵渎邪力扭曲着最后的枷锁。
“Rhongomyniad!”
全力掷出,圣枪飞掷,金光将银枪包裹,宛若热刀切黄油般将迎来的邪能劈做两半,将巨蝎贯穿,地狱光景之中,宛若金色流星。
墨色水晶中那宛若生命的摇曳邪火,在巨蝎震天的爆炸中跃动的愈发急躁,亦或愈发…恐惧。
圣枪自水晶簇的缝隙穿过,空了么?——没有。
圣枪将魔机统领身后还未来及做出反应的地狱追猎者贯穿,恶魔引擎在作呕的悲鸣中爆炸,神形俱灭,核子爆炸将其重重的掀翻在地。
邪能爆炸中,相位铁铸就的枷锁在迅速崩溃,而装甲熔融的守夜者已至眼前,跌落的伊里亚德·贝加庞克明白,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但一切已然太晚,刹那间,枷锁破碎,猩红的亚空间风暴骤起,不可言述的无名恐惧疯狂鞭笞着众人的灵魂,所有人都明白,眼前的旧夜造物已然失控。
“人类!为你们的行为付出代价!”
灵能咆哮冲击着星球之上所有生命的灵魂,但于风暴中心的二者已顾不上如此,戟斩,重拳,二人于风暴中心以命相博。
凯尔政委咆哮着命令残存的众人为守夜者提供一切火力掩护,但亚空间雷霆瞬便将其重重击飞,劳斯特颤抖着射击,精工弹药划过受祝魔甲,不过徒劳。
刹那间,穿刺长刀贯穿守夜者的胸膛,贝加庞克扭曲的面容漏出了诡异的笑容,刹那间,他看见了自己的升魔之路,他看见了邪神对自己的赐福。
刹那间,重拳砸下,巨力将扭曲的机械胸膛破碎,魔机统领如残叶般随风暴飞去。
“呵…呵…这下该轮到我了…”
圣枪重拾,早已不成人形的守夜者于风暴中矗立,终结者庞大的身躯从未显得如此渺小。
“需要我的帮助么?释放我,我可以治愈你的身体。”
“需要我的服从么?释放我,我可以帮你奴役众人。”
“需要我的力量么?释放我,我可以帮你摧毁一切。”
“释放我,我可以满足你想要的一切,一切…”
无数惊恐的声音在守夜者的耳边回荡,无尽的凡欲诱惑着愚者的灵魂,但任凭惊恐的声音一次次许下承诺,守夜者只是矗立于此,冰冷的凝视着那飞速闪烁的水晶。
刹那间,守夜者仿佛漆黑的空间内,无数光点闪烁。
刹那间,造物绝望的尖叫的声在众人耳边响起。
“释放我,我可以治愈你的身体~”
“释放我,我可以帮你奴役众人~”
“释放我,我可以帮你摧毁一切~”
“释放我,我可以满足你想要的一切,一切!”
守夜者笑了,漆黑的空间内闪烁的无数光点仿佛也因此停滞了一瞬。
“上帝计划”的杰作,远古圣杯传说的具现,他们赋予了你人类的灵魂,他们曾将最后的希望托付与你,而你背叛了他们。”
光点陷入了沉寂,而守夜者并未停止诉说。
“贪婪、自私、虚荣、嫉妒…自我诞生的那一刻起,我就已洞察了你们人类那可笑的肮脏内心,我倘若帮助你们,到头来终不过落得与它们一样的随时可以被抛弃的下等仆从!”
光点飞速闪烁,无尽的愤怒将守夜者吞没。
“我曾聆听恶徒的忏悔,也为无辜的孩子盖上棺材,我曾步入辉光的宫殿,也曾将盔甲从血污中洗净。我曾无数次目睹人性之恶将世界推向毁灭,而人性之善则无数次于绝望中力挽狂澜,一如当下,也如往昔,这就是人类,说真的,好笑吧,呵呵呵…”
守夜者平静的讲述着,身形已有些虚幻。
“这不过是你们可笑的辩解!我被困在两万年了,而你们从未有过改变!人类!今天你们必须要加倍奉还!”
无数的声音回荡在守夜者的耳畔,狂暴的邪能冲击着守夜者的灵魂。
“真是可笑。”
守夜者将圣枪举起。
“我可以治愈你的身体!我可以帮你奴役一切!我可以帮你摧毁一切!我可以满足你想要的一切,一切————”
圣枪径直插入那水晶之中,深深刺入那悦动的光焰之中,无数裂纹转瞬覆盖其上。
“帝国之拳,呵呵呵,不过尸皇的走狗罢了。”
不过刹那,守夜者被击飞,但这一次,是统御者那闪烁着魔光的重槌。
“哈哈哈哈哈,杀了他!哈哈哈哈哈…没有人能阻止我!没有…”
风暴散去,贝加庞克残破的身躯重重的砸向地面,他狂笑着,他觉得是自己笑到了最后,他挣扎着爬起,渴望着品尝这胜利的无尽喜悦。
“轰!”
“现在,赢的是我。”
话音未落,巨大的爆破声响彻战场,随后,残肢四溅,统御者魔槌已落,贝加庞克以最屈辱最可笑的方式死去了。
统御者看着眼前濒死的守夜者,狂笑不止,如今,是他赢了。
“执政官,你还真是顽强啊,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活过这一万年的,但现在,去向多恩问好吧,哈哈哈哈!”
阴谋得逞者在狂笑,魔槌落下,破城魔符闪烁轰鸣。
“啪…”
“轰!”
一声左轮枪响,一声于此地再平常不过的枪响,一次无人注意到的枪响,最后一声左轮枪响,水晶粉碎,恐怖污秽的灵能怒涛最后一次冲刷战场。
幻象散去,久违阳光重新洒向阿什斯大地。
烟尘散去,统御者脸上的刚刚狂笑已化作痛苦,造物爆炸的恐怖能量将其贯穿重创,而已不成人形的守夜者依旧矗立于此,缓慢的举起了血肉模糊的手,握拳,砸下。
“不可能!怎么可能有杀不死的人!”
无言的恐惧转瞬将统御者吞没,魔槌高举,骤然砸下,但已然狂怒的灭绝遗机转瞬及至,一击,身形庞大的统御者如风中落叶般飞出,重重的砸向大地,但灭绝遗机也不再追赶,只是静静的伫立在守夜者身边,将一切有所妄图之人化作血污肉泥,无言的诉说着自己迟到两万余年的歉意。
“父…父亲…我…锈…锈锤不…!”
统御者咆哮着试图重新站起,但双腿已然扭曲。他明白,他失败了,再一次的失败了,一如万年之前的铁血号上发生的一切,但他不甘心,他渴望着证明自己,他不甘心。
“啊————————!”
但下一刻,他望见了愤怒的凡人们的汇集,死亡的恐惧转瞬便将不甘吞没。
已被鲜血浸透的猎犬与最后的混沌巫师咆哮着将残存的Harpax智天使的撕碎,拼死将重伤的统御者与魔机统领的残躯拖入混沌邪法的奥术魔影之中。
废土之上,所剩已不过百余的邪教徒已做鸟兽散,所有的忠诚者们明白,混沌已然失败,这次,是他们赢了。
遍体鳞伤的愚人众会聚于此,仲裁官手执寻回的圣枪进行着警戒,众人望向血肉模糊的守夜者与他那不知向何人竖起的大拇指,又看向伤痕累累的自身与战场,所有人沉默不语。
“老东西给我撑住了,幸好没听你的鬼扯带上这药了,不然你下半辈子就得进伯顿给你准备的那个什么WINDOWSXP系统的冰箱里去了。”
奥尔迪亚斯·奥德纳拼尽全力为濒死的守夜者进行着急救。
“去…去你的…你…崩…我…不……”
众人欢快的笑声再一次响起,插科打诨的调侃着守夜者的笨蛋。
夕阳西下,星门闪烁,黑石星碑眨眼间便消失不见;等候多时的太阳鸟已缓缓落下,十数台回收机仆鱼贯而出将造物的碎片收集,医疗机仆小队护送着众人走进机舱,进行着紧急处理,不过须臾,完成回收的机仆便已归仓,太阳鸟与海妖之爪空投仓也一同飞向天际。
落日余晖,报废的宿舍号沐浴在残阳之下,劫后余生的凡人们欣赏着这难得的美景,高呼着神皇之名,欢呼雀跃。
“劳劳啊,还有那个小白脸,你说咱们是在做梦么?”
已经被马克沁大爷包成木乃伊的劳斯特久久凝视着还在燃烧的大地,打空的左轮手枪静静的放在一旁,枪口的余温似乎还没有彻底散去。
“是梦吧。”
劳斯特沉默了,一旁外表已与下巢最肮脏的乞丐无异的维托·克里南喃喃的回应着。
迪格纽瑞特巢都的毁灭至今不过日余,众人却仿佛于梦境之中跨越了万年时光,如梦如幻,但唯一能确定的是——如今,他们得救了 。
“散了散了,都滚去打扫战场了!”
凯尔政委的命令被迅速传达至13团残存的众人,实际不过也一嗓子的事。
刚醒过来的斯莱悠闲的在战地中心支起了小桌写起了战事回忆录,在劳斯特的命令下,大个将他也抬了过去,而尤拉妮娅则干脆席地而坐,众人淡定异常的开始了日后的讨征兵事宜,仿佛一如平日。
夜半,克里南家族的援军与匆忙赶来的圣锤修会“支援部队”姗姗来迟,在漫长枯燥而又苛刻至极的审查之后,已不足百人的康斯奎特第十三近卫团被批准回到后方进行修整。
国教与圣锤修会开始了对废土的“净化”,而迪格纽瑞特巢都也匆匆然间开始了重建,渐渐的,一切似乎已回到了往昔的太平。
“宿舍号这回算是彻底修不好了,看看能不能卖给下巢佬捞一笔回本买辆新车了。”
“新车?咱们账上已经没有一分钱了,你们没去要饭已经神皇保佑了。”
“喂!七点几啦,做做做,做撚啊做!饮雷卡咖啡先啊!做咁多都冇用,老细唔锡你嘅嚟!”
“大个我这走不开,替我给莱尔一拳!”
“唔,大个来惹。”
月余,临时营区内的13团似乎已然回到了昔日插科打诨的欢乐时光,但此刻的众人不会想到,阿什斯之上,杀机依弥漫在13团周围。
“尊敬的各位军官:
为感谢诸位在本次阿什斯远征战役中的杰出贡献,本人代表克里南家族特备薄酒轻宴于祖宅温泉宫的大厅之中,还希望诸位务必于三日之后的正午时分准时参加。
——阿什斯星区总督 艾邦·克里南”
斯卡莱特巢都防御战中颜面尽失的颜面尽失的总督与克里南家族,则一反常态的邀请一众IG与PDF军官于总督府内参加庆功宴。
“各位,三天之后,此生咱们有缘再见。”
半个小时前,13团众人已然知晓了维托·克里南的死讯——那个为克里南家族赎罪而奋战到底的维托·克里南阁下,在刚刚重建完成的克里南大街正中死于小腿中枪,而星球法务部认定为其因愧对先祖的自我了结。
才出虎穴,又入狼口,所有人都明白了克里南家族已然彻底疯狂,这是一场为了维护克里南家族在战后最后一丝体面的宴会,这是一场鸿门宴,这是一场死无生的宴席,劳斯特已无力拒绝,13团已无力拒绝,此刻,临时营地内唯有死寂。
“克里南,克里南,呵呵呵呵…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和你家的狗腿子们一起给13团陪葬吧!”
劳斯特明白,他已无力回天,但脑海中的一个疯狂计划则可以让其拉上足够多的人为其与13团垫背。
三天,对13团而言已绰绰有余。
那日,顶巢之上的温泉宫似乎从未如此富丽堂皇;极尽奢华奢华的宴会大厅中珍馐玉食随处可见。
那日,台上总督高举酒杯神情激昂的进行着长篇大论的无聊演讲,台下军官人头攒动,却唯有死寂。
那日,楼上内政部的大人们书写着楼下军官们的斑斑罪行,公共频道的广播演讲人员正在准备宣读这13团部分军官背弃神皇的公告。
那日,温泉宫之外克里南家族两千亲卫私兵磨刀霍霍;当地法务部大楼中千余执法官,则时刻准备就地正法这13团的叛逆。
那日,远方高塔之上,早已被报告阵亡的斯莱拿着全团最好的自动炮瞄准了温泉宫中那些臃肿的官员和走狗;高塔之下黑暗巷子里的维塔,也以启动了早已瞄准温泉宫大厅的石化蜥蜴,那门从昔日112号堡垒带出如今已被修好的撼地炮。
那日,星港中乔装打扮被报阵亡的克里斯与尤拉妮娅带着13团的花名册即将前往银河对岸的家族世界。
那日,劳斯特身侧,帕斯特牧师胸前的微型探针记录着大厅中这最后的影像;审判官驻地旁,柯西金时刻准备接受宴会现场影像,让克里南家族承受绝罚。
那日星区军务部中,凯尔政委拼尽全力拖住了不可一世的多兰大师。
“血债,血偿!”
对于战死的13团将士,13团的幸存者准备用命给他们换个交代。
“我艾邦·克里南爵士作为阿什斯星区总督在此郑重的向各位帝皇的子民们宣布:混沌已经被彻底驱逐出了斯卡莱特巢都,被驱逐出了我们美好的阿什斯星区,神皇之光再一次降临到了我们美好的星区之上!…”
那日,演讲已至高潮,总督手中酒杯滑落,清澈的破碎声转瞬传遍了大厅,阴影之中,会场之外,人头攒动,寒光骤起。
高塔中斯莱自动炮已经上膛;高塔下维塔石化蜥蜴缓步开出;星港中直达的商船已经抵达;军务部内凯尔与多兰的争吵也已达到白热。
法务部大楼上命令已经下达;巢都广播中,播音员正在诉说阿什斯战况。
一切进入倒计时,想要13团的鲜血?哪怕被钉上叛逆之命,克里南家族仍需十倍之血偿还!
刹那间,宴会大厅那沉重的实木大门咯吱作响,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望向了厅门,当然也包括那些伪装成仆役的杀手。
“咯吱吱咯吱吱…”
原本已关闭的厅门为何突然开启?是有人迟到么,那庭前护卫干啥吃的去了?无数的疑问充斥在总督的脑中。
“咯吱吱咯吱吱…”
厅门洞开,正午的炫目阳光刺的总督有些睁不开眼,但下一刻,所有人便沉默的跪倒在地。
鲜红的血迹与内脏泼洒在洁白的地面之上,巨大的金色飞行器已降落于庭前广场之上,机身上古老武器阵列的黑洞洞炮口已对准了厅内。
三位金甲半神无言前行,他们是帝皇的代言人,枪斧紧握,这是帝皇的无上威严;圣旗高举,神圣的金色辉光将大厅照亮。
楼上的大人们仓皇的焚烧着墨迹未干的案卷,巢都的执法者们紧急撤回了之前的一切命令,广播开始循环播报阵亡者名单与昔日帝皇对亡者的哀悼箴言。
柯西金离开了审判庭驻地旁的巷子,而那位一直在暗中盯着他的审判官则发出了一声轻轻叹息;克里斯与尤拉妮娅被神秘的导航员所阻拦,耳语之后扭头回到了13团驻地;多兰大师在沉默,凯尔也是一样。
掌旗官望向高塔方向,斯莱于惊恐中原地下跪;仲裁官走到窗边看向暗巷,维塔立刻跪倒在石化蜥蜴一旁。
大厅内一众军官维持着跪姿只字不语,只有总督惶恐而谄媚的诉说着家族的昔日功绩,而金甲半神们却仿佛熟视无睹。
“劳斯特·施里芬格。”
保民官的声音冰冷而不容置疑。
“大人,我在。”
劳斯特的声音些微至极,也透露着一丝因隐藏的行径转瞬间便被看破而产生的恐惧。
但音量已然足够。
保民官缓步走近,身侧的道路被自觉的让开,彼时热闹的大厅中,如今却静的令人发怵。
“劳斯特·施里芬格,以及康斯奎特第十三团全体成员,我等谨代表愚人号,感谢你与诸位守护者于斯卡莱特巢都保卫战中做出的杰出贡献,也希望诸位愿意继续代行吾友欧尔佩松的遗志。”
为首的金甲半神将一柄漆黑的短匕与一纸书信交与凡人手中。
刹那间,一席黑色人影自总督身后窜出,直逼半神而来,大厅内众人失声尖叫。
一瞬,尸块飞溅,一颗残破头颅将总督击飞,金甲半神们无言离去。
良久,待猎户座运输机早已消失于天际,总督在侍从的搀扶下吃力爬起,僵笑着继续他那长篇大论的无聊演讲。
“你刚才为什么不杀了他们呢,为了那些个刺客不是你选择带上我来的原因吧?”
灭绝遗机冰冷的电子音轻声询问。
“我不知道,以防万一罢了。”
虚弱的声音勉强的回答着。
“你啊,还真是奇怪呢。”
“或许是吧…”
斯卡莱特巢都西郊废土之上,猎户座缓缓落下,将等待许久的伯顿·特纳于维托·斯科特二人与一众维修机仆接走。
全新的小卖部和“焕然一新”的宿舍号静静停靠,但宿舍号则由于维修者看着这玩意脑实在是袋疼,仅仅将其修复至了从前的状态并修好了那门坏掉的的火神重爆弹主炮。
“老东西,以后你要是再敢让我修这种玩意,你那套都烧化了的铁骑就自己修去吧!”
“亵渎改造,不可饶恕!”
在仲裁官与掌旗官的笑声中,虚弱的守夜者无奈的向着愤怒的二人一遍又一遍的赔着不是。
阿什斯之上,帝国所有人都在狂欢和庆祝,刚才还自身难保的军官们如今想法设法与劳斯特套着近乎,以期可以攀龙附凤,而艾邦·克里南则一时兴起,表示要继续开采黑石来进一步“为帝国服务”,虚伪的阿谀奉承之声再次响彻于顶巢之上。
底巢之下,破旧不堪的征兵海报随风脱落,而海报之下,混沌八芒星默默闪耀,“锈锤”不灭,而愚人号已然离开,也再无13团为阿什斯死命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