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钟/离达】大不敬
注意：无差互攻
“先生，我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只要契约成立，我必遵守承诺。”
半晌没得到回音。
钟离轻放茶杯，抬眸看向餐桌对面的年轻人，从对方飘忽的目光中捕捉到一丝迟疑，他笑了笑，开口反问道：“唯唯诺诺可不像公子作风。”
“只是怕说出口后，就再也没有和先生同桌的机会了。”达达利亚哈哈一笑，“我的请求，可能不太符合璃月的规矩，但还是请先生听听。”
“你我二人相识也有不短的时间，合作素来愉快。”钟离执起茶壶为两人添水，“请说。”
话将脱口，达达利亚反而轻松了起来，他单手托腮撑在桌沿，欣赏面前人自在品茶的悠闲神态：“我想和先生睡一晚。”
即将入口的茶水在唇边停顿了一秒。
“是脱光了衣服，坦诚相待，距离为负的那种睡。”见对方没太大反应，达达利亚也不急，反而慢条斯理地补充起自己的请求。
茶杯落回桌面，钟离轻咳一声：“公子这番话……还真是惊世骇俗。”
“能让见多识广的客卿先生如此评价，我现在很有成就感。”达达利亚笑眯眯地招来侍者添一壶香茗，再嘱咐对方把门关严实，“所以，先生的态度是？”
“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钟离坦然回道，“或直接，或委婉，示爱的女子遇到过不少，但是像公子这样的……”
“男人。”达达利亚替他补充道。
钟离点头，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看上去就像以往那么多次的商谈时一样：“诚然，不是没见过，却是自己头一回遇上。”
“如果可以，我希望今晚能够得到答复。”达达利亚垂下眼帘，嘴角依旧挂着微笑的弧度，“比起被直接拒绝，我果然还是更担心今天会变成和您共度的最后一天。”
“不会的。”
在达达利亚诧异的目光中，钟离缓缓露出微笑：“毕竟也是‘人’生体验的一部分，听起来也甚是新奇，所以，作为契约的另一方，我能得到什么呢？”
这下轮到达达利亚愣住了一秒，一不小心让心里话脱口而出。
“我让你睡回来？”
饭局就像往常的每一次洽谈一般，仿佛两人并没有探讨什么惊世骇俗的话题，礼貌地点头道别后，普普通通地各奔东西。
回住处的路上，达达利亚感觉自己还有些神志不清，满脑子回荡着散场前钟离嘴角勾起的笑。不同以往礼节性的微笑，他眼底映着台饰上跳动的烛火，多了丝俏皮，让达达利亚感到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往头部奔涌而来。
太逊了，也不知当时烛光和自己的脸哪个更红，真是让先生看了笑话……达达利亚伸手捂住自己早就被夜风吹凉的面颊，在心底无声地咆哮。
不论过程如何，至少收获了满意的结果，他们会在请仙仪式结束时共度良宵。
“为什么是我？”契约达成前，钟离突然问道。
“我可能很快就要离开璃月了。在此地逗留这么久，先生是我最倾慕的人，我实在希望能留下些只属于我们的回忆。”达达利亚把玩着竹筷，在指尖搓了又搓，将仔细酝酿的字词也抵在舌尖含了又含，“只是想来像先生这样洁身自好的人，可能会觉得我这样唐突的邀约，是对您相当不敬的冒犯吧？”
倘若是以前，这可是亵渎神明的大不敬。钟离想着，忍不住乐了，有些期待面前这位愚人众的执行官在不远的一周后再见自己，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相对的，达达利亚也问了同样的问题：“为什么是我？”
为什么拒绝过那么多人的先生，这次偏偏同意了他这“两夜情”的契约请求？
“是为了迎接新的开始。”钟离的神情恢复了淡然，只有那勾起的嘴角泄露了一丝达达利亚看不懂的期待。
毕竟神明忌讳那些会动摇神之心的复杂感情，而即将成为“人”的钟离却终于可以放肆地迎接心动与憧憬。
胡桃打着哈欠，准备给大门落锁，抬眼看到的就是满面春色的客卿慢悠悠地从路的尽头踱步而来，这罕见的场景把她的瞌睡直接吓醒了大半。
“你……喝多了？”她嗅了嗅，没有闻到酒气。
“毕竟，有的人就像美酒一样值得品味。”钟离清了清嗓子，“异国独有的炽热与璃月悠久文化的磨合，让人忍不住想更深入地去研究酿造的配方。”
“听不懂！”
“钟某的意思是……达达利亚真可爱。”
“哦，早这么说不就清楚……啊？！”
说来有些惭愧，达达利亚在黄金屋见到钟离的那一刻，脑子里第一反应居然不是“契约是否要泡汤了”。倘若旅行者可以看见他的内心活动，会发现一连串的弹幕从眼前飞过，和面前这个带着点苦笑的愚人众末席伫立原地的镇定身影大相径庭。
“卧槽钟离是摩拉克斯？那不管谁上谁下我是不是都赚翻了？”
“这副身体会和人一样能有反应和感觉吗？好神奇，一定要亲手从头摸到脚！”
“岩神的人身会不会比较难开发，得多买点香膏吧，把先生可能喜欢的味道全都买一遍……”
达达利亚咽了咽口水，把差点说漏嘴的想法压了回去。敬业如他，就算上班时间摸鱼也不能让人发现，达达利亚飞快地调整思绪，参与到对女士和帝君的隐瞒进行声讨的工作中去。
直到和旅行者分道扬镳，看着日头渐渐下沉，他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了一个问题——
钟离就是岩王帝君的话，自己的内心活动岂不是从一开始就暴露无遗？所以先生愿意和自己约会，是因为早就知道我此行会被他利用而失败，所以作为契约之神来给予一点补偿？
“非也。自从化身为往生堂客卿以来，我谨遵凡人的生活习性，从未肆意窥探过他人想法。”钟离的嗓音从背后突然传来，把坐在礁石上发呆的达达利亚吓得脚下一滑，差点跌入海水之中。
“可可可可是，先生你怎么知道我刚才在想什么？”
“因为你刚才说出声了。”
“好吧……我居然会犯这样的错。”达达利亚扶住额头哈哈大笑。
钟离也同样眼眸含笑，看着夕阳下的帅气青年一点一点被染得通红，向他伸出了一只手：“良宵苦短，公子不妨与钟某一同移步望舒客栈，边吃边聊。”
达达利亚勾唇笑得狡黠起来，牵住面前人修长的手指，反握在掌心：“比起吃饭，还是更想先尝尝先生呢。”
“哦？”退位的帝君此刻像个普通人一样，拉着两人相连的手放在唇边一吻，向望舒客栈的方向走去，边走边问道，“公子阁下确定不想与钟某先先在晚餐时另一份契约吗？”
“什么契约？”达达利亚有些诧异。
“世人普遍以物换物，在下妄想以心换心。”
“呵……可是方才女士刚刚拿走了你的神之心。”
达达利亚斜睨他一眼，落在钟离眼中却平白多了几分灵动，他不由感叹这番“情人眼中出西施”的滋味也值得细品一番。简而言之，达达利亚就算是瞪他也依旧好看！
“摩拉克斯失去了神之心，但钟离却得到了人之心。”钟离携起达达利亚的手，贴在了自己一下一下震动的心口，“不知阁下是否愿意与在下谈一场普通的恋爱？”
我愿意！达达利亚在心里尖叫，扑上去与倾慕之人紧紧相拥。
但果然比起晚饭，还是直接享用面前人更有诱惑力。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