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 第七章 驯兽师

本篇小说为《永夜》的主线重置版，重新修订更改了部分剧情和设定。

本文谢绝以现实的严格逻辑来挑虚拟作品的毛病的人。

本文为我原创，除本人及本人授权外禁止转载或摘编。

顺着顾欣之前炸出的那面金属墙的延展方向，众人找到了防护掩体的入口。

入口被山岩结构和光学迷彩遮盖，但对于先遣部队的装备来说这并不是问题。

当定向炸弹把入口前的山岩结构炸开后，众人看到了用电子锁锁住的大门。

“交给我。”顾欣立刻将自己的终端与电子锁相连，操作了二十多秒后，她向其他人转达了消息——

“锁定解除，随时可以开启。”

“全员散开，抗冲击准备！”方晓依下令，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防止在开门时有什么东西冲出来造成伤害。

然后她对顾欣下达了开门指令。

“三、二、一、开！”

随着金属大门的滑开，剧烈的气流从防护掩体内冲出，虽然并没有将任何一名队员冲倒，但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了内部的气压之高。

而数秒之后，空气成分探测器的警报让众人意识到了情况不对。

“挥发性有机物含量超标！”虽然每一台ZR—10上面都配备有空气成分探测器，但毕竟有人没有装备，所以方晓依还是决定把结果说出来。

“经比对为……一溴化信息素！”

先遣部队全员如临大敌——因为虽然进化者制造的生物兵器各有差异甚至天差地别，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都可以分泌同一种信息素并通过它进行信息传递。

而信息素的卤化取代、酯化、环化等多种衍生物则使得其可以传递多种信息。

而一溴化信息素则是这其中最简单也最常用的一种，它所传达的信息为——

临战！

无形的信息素随着气流快速传开，所经之地无不充斥着地狱恶鬼般的嚎叫，众人立刻摆出防御阵型，却见面前的一草一木全部变了颜色——苍白的底色上布满猩红的扭曲条纹，诡异的花苞不和时节的从各种树木的枝丫上鼓起，茂密的草地如同律动的血海，衬托着其上伸出的恶魔般的舞动着的利爪——那确实是树木，植物型的生物兵器。

而它们也确实在动。

III级生物入侵，IV级生态感染，此刻甚至是方晓依都认为这份评估过于保守——这里的生态不是被感染了，这里的生态就是“病原体”。

不过好在ZR—10载人机甲和特遣队标准作战装甲都具有独立的循环系统，再加上之前配备的防护组件，众人暂时还不需要担心自己被感染。

“那是……什么鬼东西？”

“自动机炮激活！重装火力网布置完毕！”

…………

本来还有所疑虑，认为有可能是一些图谋不轨的人获取了进化者的技术后进行的布置与实验——毕竟三战结束后尽管合约国和破晓严格控制，但还是有少量技术泄露出去并传播开来。

但当看到离境生态保护区内部的树木的变化后，林渊得到了答案——仅仅只是靠泄露出去的技术，根本做不到这点。

“‘凝结地狱之纯罪，将其降为肉身’吗？”

那是三战结束后人民对于名为进化者这一组织的评价。

在二次冷战期间由邦联国成立，起初他们说是为了研究生物进化进而为人类发展寻找出路，但通过战后合约国搜集的资料来看他们似乎一直都在研发生物兵器。

或者说……其研究的副产品——生物兵器被其逐渐作为主要目标大量生产。

无论是什么原因，何种情况，进化者已经成为了人类公敌。

而这样的组织在三战结束后理应被消灭，而且根据破晓和合约国方面掌握的情报来说也理应如此，但这不代表进化者真的已经被彻底消灭——就像那禁忌的技术被泄露了一样，进化者也有种子留了下来。

尽管现在才发现。

“这次行动意外还真多。”林渊向后瞥了一眼，正好能看到自己的新的作战装甲。

诡异的嚎叫从之前看到的“鸮”的发声器官里发出，它垂直向上冲出森林，然后向先遣部队滑翔而去。

此刻的它已经变了样子——它浑身雪白，全身的羽毛没有一丝杂色，头部的眼睛因充血而变得鲜红——虽然仰起的头部使得它看不到正前方，但在它的脖子前方撕裂开的“嘴部”的两侧，似乎还有一对更小的眼睛。

这只是来自空中的袭击，而陆地上则是柏洛斯作战集群。

与一般的生物兵器不同，即使接受到了一溴化信息素的信息传递，柏洛斯也没有形态变化——因为它们一直都处在“临战”状态下，信息素只会使得它们更加疯狂而已。

就算是由三支特遣队组成的先遣部队，在这种疯狂的根本不考虑伤亡的攻势下也只能避其锋芒，当最后一名队员进入防护掩体时，顾欣立刻把掩体的金属大门关上了。

摩擦声与肉体碰撞金属的声音伴随着撞击传来，但毕竟是能够防护氢弹轰击的掩体，它的大门远不是柏洛斯能攻破的。

“各位，我们现在有两个选择。”方晓依下令全员修整的同时向所有人说，“一，出去和战术部队以及C国军队汇合；二，深入掩体继续调查。”

“第一个选择可以使我们得到足够的支援以及弹药补充，但我们需要突破外面的那些东西。”

“第二个选择也许可以找到这一切的源头并一口气解决它，也有可能是更加危险的处境。”

“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方晓依双手抱住自己的胳膊，面向所有人。

“不用选了，我们已经联系不到外面了。”尼古拉斯打开了自己的作战终端，“我们现在只有深入这一个选项了。”

“但是这种情况的话战术部队应该会支援吧？”

“我不认为在不清楚支援的情况的条件下我们能够顺利突围。”

“是的，战术部队的支援可能会来，可能不会，也有可能即使来了也与我们擦肩而过。”白浩轩补充道，“因为造成信号干扰的不是这个掩体，是那些植物型生物兵器。”

…………

“那好吧，全员准备，深入掩体！”思考了一会之后，方晓依下令。

“如果是林渊队长的话……他会怎么选呢？”凌音在心理默想。

“信号干扰，我们的‘客人’已经到那里了。”那名女性端了两杯红酒，然后递给了埃德加一杯。而后者正坐在椅子上盯着全息显示屏上的生物数据。

“是的，而且我们也掌握不到情况了，克莉丝。”

“管它呢，反正‘驯兽师’会好好表现的。我对它可是寄予厚望呢。”被称作克莉丝的女性从埃德加的身后趴到他的身旁，柔软的胸脯压住了埃德加的肩膀，“对吧，埃德加博士～这毕竟结合了我们两个人的研究成果呢～”

也许是因为之前向外排放过了，所以防护掩体内部的信息素含量极低，但这并不能使先遣部队放松警惕。

另外因为是防护掩体，所以走廊的规模较为庞大，即便是ZR—10载人机甲也能活动自如，而且先遣部队的成员也不必担心有什么东西会突然从拐角处袭击而没有反应时间。

一旁的终端似乎还可以使用，里面存储的一些数据也让众人得知了这个掩体的来历——私人建造。

“违章建筑？这么大的规模……按照C国法律应该得罚不少钱。”一名队员笑着说——他想活跃一下气氛让大家都轻松一下。

但很显然他失败了——没人笑得出来。

先遣部队在沉默中继续深入，周围的环境一直没什么变化，直到柏洛斯的声音再度出现都没有什么变化。

短距离的巷战，柏洛斯十分擅长的战斗。

“该死。”因为空间限制再加上要防止误伤，所以很多常用的作战手段和武器都无法正常使用，先遣部队只得被迫与柏洛斯近战。

侧身躲避的同时用等离子剑劈断柏洛斯的脊椎，方晓依向众人下达了撤退指令。

但柏洛斯并不允许自己的猎物逃跑——在它们的配合下，先遣部队被逼到了一处类似于广场一样的地方。

“这里……啧……入了它们的包围了。”方晓依环视着围绕先遣部队数圈的柏洛斯——不知为何，它们没有进攻。

“噔，噔，噔……”沉重的脚步声从另一个走廊深处传来，一个高约三米的人型阴影逐渐出现在先遣部队的视线中。

那个人型实体全身都缠满了厚重的略微发黄的白色绷带，就连面部也不例外。而绷带的厚度令人奇怪——肉体的细节全部被绷带压平，从外面看去四肢根本没有任何肌肉轮廓。就连面部也没有鼻梁的凸起和眼眶的凹陷。

而随着它的登场，周围的柏洛斯瞬间安静了下来。

先遣部队没有开火，他们想弄清它要干什么。

人型实体缓缓抬起左手，然后在沉默之中柏洛斯一拥而上。

那个动作令先遣部队的成员不禁想到了一个古老的职业——“驯兽师”。

进攻、防守、闪避、突击……“驯兽师”就像真正的驯兽师一样，没有发出任何言语就控制着柏洛斯向先遣部队进攻。

“驯兽师”的左手始终保持抬起姿势根本没动过，让人不禁怀疑它是如何控制柏洛斯的。

白浩轩向后跃起躲避柏洛斯的扑击，在落地之前他用自己的重型狙击枪再次瞄准了“驯兽师”。

然而就像之前的几次一样——瞄准、开火、然后被柏洛斯挡下来。

“驯兽师”与柏洛斯的完美配合就像久经沙场的军人与军犬一般默契——空缺，填补；破绽，攻击；进攻，防守；狙击，掩护……即使是经过长期训练再加上战火洗礼的先遣部队成员，此刻也只是勉强能抵御其进攻。

“掩护我！”白浩轩向队友大喊，而队友也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白浩轩停止了狙击，操纵着ZR—10载人机甲背后的推进器左右闪避，视线却一直盯着“驯兽师”。

“驯兽师”也像是能感受到这视线一般，因为柏洛斯对白浩轩的进攻明显猛烈了起来。

一只柏洛斯向白浩轩扑去，下一刻便被魏平的连续射击击落；另一只柏洛斯趁着空隙向魏平袭去，却被御生的一名队员用等离子利刃斩断脖子。

作战的双方形成了奇特的局面——先遣部队以白浩轩为中心展开，而敌人以“驯兽师”为中心展开。

“滴——”狙击枪充能完毕的声音响起，白浩轩立刻登上一名队友展开的护盾跃至空中，“驯兽师”的头部立刻被象征死亡的十字轴套住。

“目标锁定，就此狙毙！”

柏洛斯跳起想要为“驯兽师”挡下狙击，但经过压缩充能的高能粒子束径直地贯穿了柏洛斯的身体，也贯穿了“驯兽师”的头部。

“刚才是最后一发充能狙击了，之后我只能用实体弹头了。本来还想留着的……”白浩轩落地后向队友提醒。

“没关系，反正那家伙解决了就OK了。”

失去了“驯兽师”的柏洛斯就像是失去了指挥官的士兵一样，尽管仍有战术，但远没有刚才那么棘手了。

“全员，清剿开始！”方晓依下令。毕竟如果敌人只是小规模柏洛斯作战集群的话，先遣部队可谓游刃有余。

“幸好狙击手的充能弹匣还有一发的剩余，不然那家伙还真不好处理。”方晓依心里想。

然而事情总会不尽人意——已经被击毁了头部的“驯兽师”再次颤颤巍巍地用手把自己撑了起来，但柏洛斯却像是没看到般从它的身上踏过。

“驯兽师”没有被踏倒在地，相反，它抓住了那只柏洛斯的腿，然后用自己脖子上的缺口对准了那只柏洛斯。

方晓依看到这一幕的表情是略有疑惑的，而其他人的表情方晓依则不得而知——因为全员都戴着全封闭的头盔。

被“驯兽师”抓住的柏洛斯像是被抽干了营养一般迅速萎缩，但路过的柏洛斯却对此视若不见。然后“驯兽师”站了起来，它仍没有头部，它身上的绷带被撑断的声音不断传来。而先遣部队对它的一切进攻都被其它柏洛斯挡了下来。

最后，随着“驯兽师”猛地舒展身体，全身的绷带因无法承受这巨大的张力瞬间崩裂。但“驯兽师”露出的身体却没有想象中壮硕的肌肉，而是更加可怖的存在。

那藏在绷带下的，是由无数人类肢体拼接而成的更加巨大的肢体。

但“驯兽师”似乎并不能完全控制它们——“驯兽师”的全身都有手脚像春芽破土般伸出，然后痛苦地扭曲，抽搐，像是在诉说着它原本的主人所遭受的苦难。

甚至有些地方还有人类的头颅探出，但那扭曲的面部已经难以让人相信它仍是人。

“我想我们知道那些失踪人员名单上的人去哪了。”

“真是恶心。”即使是方晓依这种专门与生物兵器作战的精英都不免感到一阵反胃。

凌音更是把头别了过去，尽力压制顺着喉咙涌上来的酸味。

但柏洛斯可不会给先遣部队的成员反胃的时间，它们的进攻再次有序……不，是更加有序起来，完美的战术再次处处压制着先遣部队。

那扭曲的可怖怪物就像神经元一般站立在它的手脚中央，它的意志已经延伸到在场的每一只生物兵器身上。

本就比人类强壮百倍的肉体、比言语更加方便高效的信息交流方式、再加上与人类的战地指挥官相仿的战术头脑……

如果这就是进化者所追求的真正的生物兵器，那么人类单兵确实无法与之战斗的想法在先遣部队成员的脑海中浮现。

“如果是以ZR—10的弹药满载量是可以利用火力优势压制敌方的……”凌音在心里默想，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了现状——

正是因为之前的消耗，先遣部队才无法拿出全部实力与面前的怪物作战，而且生物兵器之间的配合也在导向一个结果——

这是设计好的局。

弹药、体能和意志的消耗使先遣部队此刻只能被动防守，如果没有支援的话……全灭似乎是唯一的结局。

“嗷——！”柏洛斯咆哮着向凌音冲去，凌音想要开火，但她发现自己的弹匣打空了……

“快！掩——”话音未落，那只柏洛斯便被一把飞来的实体剑刺中并死死地扎在地面上。

一个黑色的身影落下，拔剑的同时斩下了那只柏洛斯的头部。

不过虽然很像，但那并不是特遣队的标准作战装甲的外观。

“破晓8级人员，特遣队—先锋的队长林渊，归队。”

终于写完了！大家还喜欢吗？（尤其是对于生物兵器的描写和最后主角的登场）

反正我是很喜欢。

最后感谢大家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