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囍(十一)
— — 郭氏师徒 — —
李仪躲避掉周九良的问题,心中松了一口气。“何人在此喧哗?”
门外两个侍卫禀报,“回大人,这个人硬要闯进去看病人。”
“你说话能不能说全了,什么叫我们要硬闯。”一个看起来十一二岁背着药箱的男孩冲着那侍卫喊道,“我们明明是要进去救人治病的,是你不给我们进去。”
李仪闻言心中一喜,正愁没大夫回话。“是吗?”
那男孩点了点头。
李仪上下打量着门口的那两人,老人身穿打着补丁的衣裳,但却收拾的很干净,男孩看样子是老人的药童,“你们怎么进的城?”
“我们说我们是大夫。他们就放我们进来了。”男孩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周九良和孟鹤堂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李仪觉得自己再待下去非被后面的两人看穿个洞不可,“敢问二位大夫姓什么?”
“姓郭。”一直未开口的老者回答道。
“郭大夫,请。”
李仪只觉后背冒冷汗,赶紧让郭大夫二人进去看病人。
周九良和孟鹤堂给郭氏师徒两人让开路,郭大夫状似不经意间看向周九良和孟鹤堂后很快就略过。
.....
周九良为了安全起见,自己不出城实地考察了。打算回去跟秦凯旋汇报这群病人的情况,而孟鹤堂则是执意留下为郭氏师徒二人打下手。
“你是朝廷命官,自己的安全是第一的。”周九良不同意孟鹤堂留下和身染瘟疫的百姓待在一起。“这里忙不过来的话,让李大人找几人来就行了。”
孟鹤堂闻言却笑了, “你确定他能找来?”
孟鹤堂看向屋内的一片狼藉,“若是真是想为百姓做事的,断不会是这样的。”
周九良坚决不让孟鹤堂留下来,“你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等会别又多了一位病人。”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趣异也。”孟鹤堂眼神坚定地看着周九良。
孟鹤堂的话让周九良无言以对,因为这是他对孟鹤堂说的,孟鹤堂在路上问他为什么以身诱敌时,他的回答就是这句话。
李仪从屋内走了出来, 孟鹤堂和李仪打了个照面,李仪以为孟鹤堂是要进去查看郭大夫二人怎么诊断的,就对着孟鹤堂说,“孟大人放心,郭大夫二人定会医治好百姓的。”
孟鹤堂点了点头,便走进了充满恶臭味的屋内。
“周大人,现在去哪?”李仪心中欢喜,终于有个大夫来治病的了。
周九良冷着脸,“回府。”说完便大步向马车走去。
“哎,哎。孟大人不回去吗?”李仪看看屋内又看看大步离开的周九良,他觉得自己实在是不能忍着屋内那股恶臭味去问孟鹤堂,便朝着周九良追去问。
“他留在这里。”周九良冷冷地看着李仪,“我不清楚你为什么不召集城中所有大夫来看病的原因,但我知道,这城中一定还有大夫。我限你明日我再来巡视这里时,还有别的大夫‘主动’来帮忙了。”
周九良将‘主动’两个字咬的很重,“还有,别想跟我耍滑头。”说完他便上了马车,车夫驾着车走远了。这条街很寂静,车轱辘压在青石板上的声音都能听见,而李仪此刻的心仿佛是被车轱辘碾压而过的青石板,说不出的疼。
李仪看了看那破陋的几间屋子,他其实也不想贪的,可是没钱....对于他这种无权无势的普通官员,这晋升的仕途就相当于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当初他的顶头上司杜治洲就是个金蛤蟆啊,没钱他哪来的现在。
李仪在心中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做了这么多年官,也该为民做点事吧。
“大人,去哪?”车夫看着脸色不太好的李仪问。
李仪坐上马车,“去贾府。”
......
周九良回到住所,便赶紧去换洗了衣物。待收拾好,他才向秦凯旋去汇报工作。
秦凯旋坐在屏风后边听着周九良的汇报情况。“我觉得孟鹤堂留在那里也不是什么坏事。”
“至少对我们来说,不是件坏事。”秦凯旋淡淡地说。
周九良等着秦凯旋接下来的话。
秦凯旋气淡神闲地喝了一口茶,“九良,身为师哥。我劝你对他,不要有多余的心思。”
周九良心中有些慌张,但他还是选择装傻,“师哥,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秦凯旋放下茶杯,“你还是太年轻了。”
“自认为经历过很多事之后,就学会掩饰自己的情绪了?”秦凯旋有些无奈,“师哥是过来人,喜欢一个人即使嘴巴不说,用手捂住了眼睛,喜欢也是会有下意识动作的。”
周九良愣住了,他自以为是的伪装,原来只要遇到孟鹤堂就那么不堪一击。
“我不懂你和他是怎么回事,但是你得记住,他站在你的对立面。”秦凯旋苦口婆心劝说着。
“师哥,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周九良自认为这么多年了,从来没人发现自己藏在心底的秘密,他想知道秦凯旋怎么知道的。
秦凯旋觉得自己的话有些打击周九良了,但是他还是得狠心提醒周九良,“这一路上你的神态举动,都有些反常。每次只要扯到孟鹤堂的事,你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你想想你当初的选择。我劝你尽早断了这念头。”秦凯旋叹了口气,“师哥是过来人。知道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是什么滋味。”
周九良从秦凯旋房里退了出来。断了?我也想断了,但是他好像融入我的骨血了,声音容貌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每当训练受伤我觉得挺不过来时,耳边总是回响起他让我好好活着。阔别十年,再次相见我一眼就认出他了,之后只要他在,我的目光就不受控制想一直跟随着他。
真的, 该断了吗?
又能断得了吗?
我对他的感情,不是说能放下就放下的。十几年路遥车马慢的生活,让我差点忘记我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了,现代他应该已经结婚生子了吧。但是现在,他未婚。
至少让我与他平淡无奇的交汇线上再看看他,就只是想再看看.....不奢求可以在一起.....远远地看着就好了。
师哥,你让我想想当初为什么选择回来,我当然不能告诉你,其实我更多是想见见他。我那么拼命读书参加科举,就是想可以和他站在一起,不想躲在你和大舅舅的身后当个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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