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婚嫁礼仪·致女

慰问少姜后，晏子接受享礼，晋上大夫叔向陪他饮宴，互相谈话。

叔向询问道：“齐国的情况怎么样？”晏子回答说：“到了末世了，我不能不说齐国可能属于陈氏了。国君的财富腐朽生虫，而百姓们却挨冻受饥。国都的市场上，鞋子便宜而假肢昂贵。陈氏施惠于民，爱护百姓如同父母，而百姓归附如同流水。想要不得到百姓的拥护，哪里能避开？在我看来，陈氏列祖列宗的魂魄已经来到齐国的宗庙，准备享受祭祀了。”

“是呀。即使是我们公室，现在也是末世了。战马不驾战车，卿不率领军队，公室的战车没有御者和戎右，步兵的行列没有长官。百姓困疲，而宫室更加奢侈。道路上饿死的人坟堆一个接着一个可以互相看见，而宠姬的家里财富特别多；百姓听到国君的命令，好像躲避仇敌一样。栾、郤、胥、原、狐、续、庆、伯这八家已经降为低贱吏役，政事在于六卿，百姓无依无靠。国君毫不改悔，用欢乐来排遣忧患。公室的卑微，还能有几天？谗鼎上的铭文说，‘昧旦丕显，后世犹怠’，何况毫不改悔，他能够长久吗？”

“先生打算怎么办？”

“晋国的公族完结了。肸听说，公室将要卑微，它的宗族像树叶一样先落，公室就跟着凋零了。肸的一宗十一族，只有羊舌氏还在。肸又没有好儿子，公室又没有法度，得到善终就是侥幸，难道还会受到祭祀？”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叔向这才转回正题：“既然如此，大夫何必答应少姜的请求？”

晏子正色道：“百姓，是神灵的主人。因此圣王先团结百姓而后才致力于神灵：做国君的如果爱护百姓，即使陈氏再怎样施惠于民，对国君又能有什么害处？做国君的如果不爱护百姓，纵使杀掉陈桓子，谁又能保证不会出现第二个陈无宇呢？”叔向深服其论，于是答应了晏子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