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涛末】Be true（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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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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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沧澜的马六觉得自己很忙，忙着处理忙不过来的各种事儿。
沧澜之家那边封辞突然就撤了人马，只带走了一个服务生，马六没有自投罗网的跑回去看，万一封辞黄雀在后呢？混了这么多年社会的人，他可没那么傻。
店里回不去，还好没什么需要隐藏的，他们要查便查，倒是不知别墅里还有什么需要处理的，马六略一权衡，选择悄悄潜回别墅。
只是没想到别墅也被人围了。
“哎呀我去！动作快了呢！疯子你这是吃错了药了？”驾着车不敢再靠前，马六停都没停，转个弯就跑了。封辞的收了队就跑到别墅来了，看来是找到什么重要证据来抓涛哥了？
之前马六没少和他接触，感觉这个人……怎么说呢？是有点儿小别扭的。说他是个铁面警察吧，有时候说的话尽是踩了底线的。说他是个边缘人物吧，有时候做的事又一点儿不给他们留面子。马六自认圆滑，却也摸不准这个阴晴不定的刑警大队长的性子。但是凭直觉，封辞绝不是简单的当个警察，他肯定有事儿！只不过马六也知道，封辞有什么事儿都不是他能了解和掌握的，总之……大家都在底线以内，井水不犯河水吧。
左右无处可去，他只好开着车往自己的小窝跑，希望疯子没有注意到他这个给人跑腿儿的小跟班，能给他留下一个无人打扰的住处。
简单的以为这些事可以暂时告一段落，只等涛哥他们在那边安顿好了以后再通知他如何出境就算完事，马六这一觉睡得很踏实。
天刚要放亮，正是人最困倦的时候，一通催命一样电话铃忽然就响了，“喂……啊啊，涛哥！是，什么？！哦，哦哦，哦，那我这就出发呗？”
“这又是什么情况啊……”睡眼惺忪的马六从他那张堪称猪窝的床上爬起来找裤子穿，对于顾涛这次的迷惑操作他感到十分不解。大半夜的要他去接应方末？！他们不是一起出境了么？这是闹哪样？又闹矛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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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上路的顾涛心中并不踏实，分开后他笔直的开出了一公里左右，在边界线上找到了替换的车辆。之后他还曾特意藏在隐蔽处等着，可却许久不见方末踪影，这都跟不上来？这条小路他走了很多回，从未见过有猛兽出没，人烟也少，相对还是很安全的。还是说方末碍于身份不敢私自越境？不得不放弃追他了？因为方末还算清醒的状态，以至于顾涛完全没有怀疑为什么那药片什么作用都没有。
思来想去也猜不到为什么方末没有再追，顾涛握着方向盘枯坐许久，心里堵着的那口气让他无法回头去找方末，而天边的鱼肚白也在提醒着他时间紧迫，必须争分夺秒。没有别的选择，他只能让马六从沧澜沿途接应方末。在他看来，如果方末跟不上来的话，最大的可能就是开着他留下的那辆破车回沧澜或者先回小屋。
信了自己所想的一切，自以为有马六接应该是无惊无险，顾涛调转车头，从树林茂密处冲出了中国的边境，进入了一片更加葱茏葳蕤的山林，却不知与他相隔仅几百米开外的方末有着怎样危险离奇的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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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六一动，就有人闻风而动。
“头儿，那小子匆匆忙忙开车出去了，跟不跟？”正蹲守在马六家外面的小警员见有情况赶紧通报。
“匆匆忙忙？不用，原地待命吧。”应该是顾涛交待了他什么事，这种情况下马六一定会关注周围的情况，他们跟着肯定会暴露，不如继续蹲守，反正马六一定会回来的。
“头儿！流金岁月突然就停业装修了。”被安排在沧澜情报大本营的警员也传回了消息。
“装修？”好好的装修什么？还这么突然，就正赶在顾涛出逃的当口？
“对，天不亮外面就挡上了彩钢板，但是没看到有人进去干活，连声音都没有。要我去查一下吗？”
“先别动，看看再说。”封辞拒绝了小警员的妄动，埋头整理着手头的资料。他按“要求”把阿芳被杀一案也算进了周大柱案、酒保案中，嫌疑人准确地指向了一个人——顾涛。三个死者和顾涛之间……一个可能有仇，一个可能是贼，一个可能有着某种特殊的关系。即使证据并不那么充足，封辞也再顶不住上面的压力，决定结案了，这个时候他并不希望还有别的人或事参与进来。流金岁月？究竟又是怎么回事？
把所有收集到的所谓证据都一一整理好，又把他偷录的顾涛证明阿芳与沧澜之家有关系的录音一并封入档案袋，做完这一切，封辞就等着待会儿开会被催的时候直接上交，也算是他完成了任务。
至于说顾涛究竟有没有参与这些犯罪……
一个有着多年刑侦经验的老警察怎么会不明白这点儿道理？顾涛有没有罪，要看背后那个觉得顾涛碍眼的人。之前不断催着他破案，还不住的积极暗示他顾涛和那两起命案都有关系，可就是不批捕，这迷一般的操作一早就告诉封辞，想搞顾涛的人要的并不是抓捕判刑那么简单。
不过这些封辞已然看透的东西对他来说亦不是件好事，好在现在顾涛用逃亡的形式亲自给他减轻了负罪感。
他想，如果顾涛没有连夜出逃的话，他会更愿意相信顾涛真的没犯罪。
绑好档案袋上的绳子，封辞也算是和自己的“本心”说了声“Byebye”，从警多年，他到底还是向现实低头了。这种感觉……真是不爽啊！
手下的人都被他派了出去，大张旗鼓的在沧澜一切和顾涛有关的地方蹲守着，随时向他传来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这只是造势，封辞在等，等着时机成熟，等着上面的命令——命令他真正的抓捕顾涛。
不过他等了一夜，没想到先等到的居然是来自一个奇人的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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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荷花约他喝茶，这在今天之前封辞可是想都不敢想的。
一个情报贩子，一个人民警察，坐在一张桌子旁喝茶还没有手铐铐着，画面竟是难得的和谐。
“这还真是……稀奇啊。”封辞对陈荷花没什么好印象，毕竟这种人背后都盘踞着硕大的关系网和利益结构，属于封辞最讨厌的那类人。另外就是之前他们办案时在流金岁月遭受的一些冷遇也难以让他对陈荷花产生好感，更何况现在陈荷花的动作还有可能影响到他即将完结的案子。
“警民一家亲嘛。”陈荷花闻听此言脸上挂起了假笑，心知这个人的脾气很是古怪，更是打起精神拿出了八面玲珑的心思对付他，“能约到封大队长这大忙人也是不容易啊。来，先尝尝这茶。”
封辞知道她定然是有事要说，他不急，等陈荷花自己说出来，“我这种粗人，可受用不了花姐这么名贵的茶啊。”
“哪里哪里，封大队长近来辛苦。”陈荷花陪着笑，“这茶虽稀少，却也是有价无市，只供有缘人罢了。”
无心与她闲扯，封辞端起了茶。
陈荷花早就看出他的不耐，见他端茶，便开口直言，“听闻封大队长要结案了。”
且不说陈荷花一个江湖人士管的是不是有点儿宽，只说这消息的灵通就足以让封辞心生警觉了，看来他身边也不干净啊，“花姐不愧是花姐……”
陈荷花一摆手，笑道，“我这儿有件东西，想必封大队长用得着。”
只见陈荷花用手指沾了沾茶水，封辞却伸手一拦，“慢，花姐的消息……我一个穷当差的可买不起。”
陈荷花完美的笑容竟有几分讪然，“封大队长说笑了。”
她的手指沾了茶水在桌面上写写画画，留下了几个数字，然后看着封辞但笑不语。
封辞只觉得对面坐着的女人简直就是个阎王，催他命来的，为今之计只能装不懂，“花姐高深，可惜我看不懂啊……”
“无妨的，那就等封大队长参透了，我再奉上这消息的后半部分好了。”陈荷花没有再坚持，她确信，封辞这条鱼是会咬钩的。
走出流金岁月，封辞突然抬头与太阳对视，可惜这头上的还是朝阳，并不刺目，反而红彤彤的像是夕日余晖，没光没热。封辞眯了眼摇摇头，骂了句脏话，并决定缺席等下的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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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
“啊哈哈哈哈哈……”
“诶动了动了哈哈……”
“喂！他要醒了吧！”
好像……有人在笑？
有很多人，都在他的耳边聊天，大笑。
眼前有黑色的影子在晃动，方末试图睁开眼睛，但是眼皮很沉重，过度疲倦的感觉让他只能放弃。不过他的身体虽然动不了，意识却一点点醒来，方末翻了个身让自己躺平，也顺便感觉一下自己在什么地方。地上么？很平，很硬，但却不湿凉。
他怎么了？这是哪儿？他是怎么到这儿来的？周围那些对着他发笑的人都是谁？
这些问题都是方末暂时想不起来的，他只能努力回忆自己失去意识以前都做了什么，遇到了什么人。听着身边乱糟糟的声音，方末躺着没有动，让之前的记忆得以慢慢地回归脑海。
……
顾涛发现了他，顾涛把他拖下车，顾涛揍了他，顾涛赶他走，顾涛甚至对他开枪。
他的藏匿计划失败了，被顾涛丢下了，他凭着双腿根本追不上开车的顾涛，而以他的身份未经允许私自出境又会惹出大麻烦，所以他只能暂时放弃，先想办法回沧澜，再从长计议。
沉淀了一夜的太阳终于从东方升起，草叶把阳光顶在露珠上散落成烟花，身边脚边沁凉的草木像是开启了一个新的光影魔幻世界。方末在一片斑斓中不由得摇晃了一下身子，眩晕感就突然席卷而来，他睁眼去看时，发现满天满地都是漂浮的光点。是晚上那杯牛奶的原因么？方末扶着头撑着身边的树杈费力地喘息着。
牛奶都已经被他吐掉了，现在却还是感到全身无力，止不住的犯困，可见药效依然存在。虽然不知道顾涛到底给他下了什么药，但顾涛不希望他继续追下去的意思可以说十分明显了。临行前顾涛以为他睡着了，和他说的那些话他都记得。如果他没有藏在车里跟出来，如果他能忍住咳嗽不被发现，如果顾涛不是把他丢在荒山野岭……这些“如果”里哪怕有一个实现了，他现在也应该是安全无虞的。但事已至此，方末清楚，他若是睡在这里……很有可能会就此长眠……
方末越来越混沌的脑袋里正胡思乱想着，身后却有汽车的引擎声在快速接近。
这种地方能有人来也不见得是件好事——想想顾涛为什么来这儿就知道了，方末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换了些清醒后赶紧找了处树丛藏在后面。
可是他忘了这里是少有人烟的野路，不是老少咸宜的公园，平常日子里可都是小动物的天下。当他发现藏身的树丛下有一条粗壮的黑蛇受了打扰正立起身子盯着他朝他吐着信子的时候，惊急之下，他的精力也已彻底耗尽，刚想要移动身体躲避危险却突然断片儿了，瞬间两眼一黑，人事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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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末的回忆到此结束，看来他是被那些开车的人救了？只是……他们是真的“救了”他么？感觉了一下自己的手脚并没有被束缚住，全身也并没有什么疼痛或不舒服的地方，方末放下了心，或许这次……人家真的是救了他。
既然是“救命恩人”，他再这样装下去就显得不仗义了，正当方末要“醒来”时，耳边又接收到了一个稍显沉重的脚步声，男人，一个很强壮的男人，是又有人过来了么？情况不明，方末将睁未睁的眼睛一放松，又闭上了。
随着那个脚步声的接近，方末感觉身边围着的人们貌似让开了一些位置，正好在他的头顶，那个男人停了下来。方末凝神听着来人的动静，这才听出来他不是躺在地上，而是被人放在了一个很有高度的台子或者桌子上，现在正在被人“观赏”。
“喂！别装了！”是一个有点粗粝的男声，嗓子好像受过伤的样子，就连发一个单音都很生硬，这么几个字说的艰难异常。
方末慢慢睁开了眼，接着被头顶的灯晃了一下又赶紧闭上。是那种很亮的灯，挂在他头顶。方末转动手腕，摸了摸身下躺着的位置，像是木头桌案，他应该是在一个很大的屋子当中，躺在一张桌子上。
那些人好像察觉到了灯光对他的影响，善意的做了调整。方末觉得外界的光变暗了，他终于睁开了眼，看清了那些“救命恩人”的模样，却苦笑着发现自己这次真的掉进狼窝了。
黑衣黑帽，黑鞋黑裤，如果说这还不够让方末觉得眼熟的话，那他们手里举着的、正指着他的短款97式就足以说明问题了。
是那一批佣兵，在绵战那里遇到的那批佣兵。现在就哈哈大笑着围着他，用枪指着他。
粗粝的笑声和眨眼之间的死亡让屋子里充满了人间地狱的味道。
紧接着他被人掐着脖子粗鲁的拖下桌子，丢在地上，毫不意外的，一只脚踩在了他的后背上，方末对此早有预料，脚踩上来的时候他手肘撑着挪了几寸，微微偏了偏头，好让自己不那么费劲就能看到那人。
方末被踩在地上时，终于有人出了声。
“好了，这种待客之道在我的祖国可是要备受指责的，实在是……太无理了呢。”
那是个很好听的声音，不似一般的女声那样尖细高亢，反而婉转低回，略有几分喑哑的吞音，却能让人为之着魔，甘愿鞍前马后。方末可以保证，每一个听过的男人都不会轻易忘记。
方末显然也记得，只是没想到他们会在这里突然遇上，突然间他还真不知道该和这位说些什么好。这样狼狈的境遇不适合叙旧，方末也不客气，反手拍拍踩着他的人的小腿，背上的那只脚便听话的挪开了。手肘一撑方末终于爬了起来长舒了口气，猛然涌入的氧气让他眼前金花乱蹦，一时半会儿站不起来，于是他放弃了起身，直接盘腿坐在地上，仰头看着来人，笑出了沧澜之家“头牌”的味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婷姐。”
跟在佣兵头头儿后面进来的女人正是穆婷——洋木亭子。
穆婷好脾气的屈膝半蹲下来，和方末视线持平，语气中并没有流露出任何的不满与憎恨，依旧是那种事不关己的淡泊，可说出来的东西却让方末觉得后背发紧，“是啊，真是想不到呢。我记得……上次一别还是在边检站吧？对么？小帅哥？”
听这话就知道穆婷八成也是冲着报仇回来的，方末有点儿无奈，以他现在的样子想跑掉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先想办法看看能否说服穆婷。
当然，这也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穆婷是个实际的人，她不像其他的女人，磨磨蹭蹭磨磨唧唧半天切不进正题，她只做了一件事，就让方末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
“我得到了一个情报，当然现在这消息并不值钱了。”
方末第一时间想到了陈荷花，果然流金岁月就是有人给顾涛布的一个巨大陷阱。
“有人在我走货的时候……利用一个电话向中国边检出卖了我。”
方末沉沉的吸了口气，觉得他的后路还没有想出来，还差一点儿……
“现在我拿到了一个号码。”
“！”初时方末并没有什么反应，但他忽然就想起来……那个电话是他打的！确切的说，是顾涛用他的手机打的……
而穆婷已经开始拨号了。
用不着的，既然能知道报警的号码，她自然能查到手机卡的所有人，直接杀了他报仇就完了，何必这么费——
忽然，方末脑中闪过一种可能，这个穆婷……或许也是胁迫顾涛出境的那伙人中的一份子……
方末看着穆婷手机上那串熟悉的数字，他觉得想活下去已经几乎不可能了，除非……他选择出卖顾涛。
这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如果以他本人的身份不好出境的话，那被“胁迫”出境或许可行。他要斟酌一下，怎么“卖”顾涛看起来能显得价值高一些。方末不禁发笑，想不到他和顾涛也有这么一天。
果不其然，方末的手机在那个强壮的男人的口袋里响了起来。
还不等穆婷说话，那人直接过来提着他的肩膀就把他拎了起来，硕大的拳头朝着他的肚子重重的砸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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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