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之仇雠(七)
ooc预警私设预警圈地自萌请勿上升蒸煮本文未授权转载 —————————— 写着小字的纸条甚至都不是从信纸上面整齐裁剪下来的,张焱景看过以后,面色不改,双指夹着烤在了身旁的蜡烛火焰上,一息之间,火苗卷着薄薄的纸张已经燃到了张焱景的手指。他快速扔下,将燃尽后粘在手上的黑渣掸去。 “咱们这位小皇帝啊,真是不简单。呵呵,不简单啊!”说着,他像没事人一样重新坐在了书桌上,拿了本闲书随便看起来,心中却琢磨着另外的事情。传递消息进来的小厮见此默默退了出去,不知自己此事算不算得上一件功劳,心中倒是忐忑。 另一边的将军府,杨九郎刚到府门前,府内下人已经迎了上去。 “少将军。” “何事?”杨九郎与张云雷分别后,着急忙慌的回来,这辈子第一次如此失态,一边疾步往典藏楼走,一边问迎上来的管家。 “南边的信到了。”管家从怀里将一封未启开的书信掏了出来,递到杨九郎面前,后者稍微一顿,没接,摆摆手,让他先放到前院书房里去,可管家却没动。 “还有什么事?”杨九郎有些不满,毕竟如今的将军府,是他当家。 “送信的人传话,‘少将军想知道的,皆在信中’。”管家愈发恭敬,看在杨九郎眼里,却知道他不是在恭敬自己,而是在恭敬南边写来书信的那个人。 杨九郎不置可否的看着他,接手将军府多年,他知道自己并未完全掌控将军府,却也从不曾想,京城中事、皇城中事,还能如此轻松的传到南边,算算消息传去与书信送回所耗时日,竟比自己提早了不知多久。 “钟叔,”杨九郎接过信,眼睛却还盯在低着头弓着腰的管家身上,“我记得小时候我够不到树上的梨子,就是钟叔驮着我摘的,一晃这么多年,钟叔的孙子都有了吧?” 钟管家手一紧,他是将军府的管家,可忠心却更多的放在了…… 杨九郎没继续说下去,越过他回去往书房走了。信扔在了书房的桌子上,既然南边这么肯定自己要的答案就在信里,他此时倒不心急了。 府中庶务应付完,也快要入夜了,杨九郎此时才将书信拆开,看着洒金的信纸,他撇撇嘴,心说都什么时候了,竟还如此注重派头。心中才抱怨完,转念又想到,这习惯是离了京城才有的,想来他日子过的舒心。心里最后一丝埋怨也随着满满一页纸的啰嗦荡然无存了。 前两页纸,杨九郎没细看,倒是压平整以后收在了书桌下面的匣子里,从第三页纸开始,字迹开始潦草起来,话更是前言不搭后语,偏杨九郎看得仔细,不肯错失一字。 等五六页都看完,他不怕暴露一般从洒金的信纸上撕下不规则的一个小块,抬笔写下五个字:卷已焚,自查。 “将这个送到摄政王府。”杨九郎将纸条卷了卷,塞在一个细小的芦苇杆里,两头用刚滴落下来的蜡封口,捏着向身后一递,靠墙的阴影里,竟出来一个人,一席黑衣装扮,蒙着面,看不清面容,只瞧得见他一双眼睛,像豹子般亮亮的,透着杀意。 “是,少主。” “让你办的事情,都办妥了吧?”杨九郎坐下,喝了口茶,丝毫不在意已经凉透了。而他的话自然不是问接了芦苇杆的黑衣男子,而且一直站在他身旁的男人。 男人也同样是一席黑衣装扮,蒙着面,但腰带上却多了一个绿松石做的扣,若是当日那名乞丐在此,细想想,便能想起来此人便是前几日在摄政王府门前赏了铜板的黑衣人。 “回少主,均已办妥,议政殿的消息已经放给了相府,只是……”黑衣男子顿了顿,微微抬头看向杨九郎,“不知相府是否会相信。” “张焱景信不信都无所谓,不碍咱们的事。重点是,”杨九郎敲了敲桌子,将刚刚写信滴落的一滴墨擦去,“这封信出去,张云雷信不信。” “摄政王一向信任少主,对少主的话自然是深信不疑的。”黑衣人附和道。 “我看未必吧,他若是个听信他人的主儿,他就该死在居庸关!如何能有这回京封摄政王的好日子?” “少主的意思是?” “既然张云雷想让我念‘少时情谊’,那我就如他的愿,反正在所有人眼里,将军府已经倒戈站在了他背后。” “而张焱景的事情……就让他自己去忙活吧。是张家还是黄家,总与我们无干。”杨九郎想着南边寄给他的信,算是堪堪理清楚了其中的关系,而缘由……他还要慢慢查下去。 “少主说的张家可是……”黑衣人朝着皇城的方向拱手。 “一张为恩一张为仇,忙活了这么久,我倒要看张焱景唱的这一出好戏。” 杨九郎从不反对有仇报仇,但是能用自己做筹码,一辈子的时间去布局,他倒是真的有些好奇,张焱景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要如此算计皇家的人。而且信中所写的黄家……又是什么? 想到这里,杨九郎不仅嗤笑,将军府瞒着自己的事情,还真是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