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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方舟主线13章恶兆湍流剧情整理(5)

2023-10-08 18:14 作者:不早不晚2005  | 我要投稿

文本源自明日方舟WIKI (如果有问题请在下方评论区提醒,会尽快改正)


可通过该文集查看更多主线及活动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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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5 短暂齐聚 行动后

 

 

*此处背景变为黑屏

 

我看到砂石被轮胎扬起,撞上玻璃。

相似的景象在车窗外不停倒退,泥泞的土地,干涸的血痕,被我们刻意避让开的弹坑......战争肆意流淌,如同被点燃的油渍。

 

车里的气氛很紧张,大家都不发一言。司机小姐专心地开着车,明椒小姐坐在她的身边,偶尔侧头,投来担忧的视线。

后面的车斗里,矿工先生漫不经心地为自己的武器上油,那位来自卡兹戴尔的小店店主有样学样,他叫了起来,好像割伤了自己的手掌。

 

卡兹戴尔也有杂货店,也有趴在柜台上眼馋糖果的孩子,抱怨食盐价格波动的老人,这理所应当,我却发现......我以前几乎没想过这种场面。

卡兹戴尔对于我而言只是个遥远的记忆,在我还小的时候,巴别塔曾在卡兹戴尔附近短暂停留。

我只记得,远远看去,它像是个匍匐在荒野中的钢铁怪兽,在身后留下残渣与浓烟。特蕾西娅小姐牵着我的手告诉我,那里是她的家。

我记得......那时,我并不明白特蕾西娅小姐的表情意味着什么。

 

后来我曾与不少干员聊起过卡兹戴尔,在泥岩小姐的描述中,那是层叠的房屋与贫瘠的土地,Stormeye先生也说起过不灭的熔炉和城墙上的晶簇。

W......她冷笑着告诉我:“如果我是只和你一样的兔子,我会拼死躲开那儿。

 

卡兹戴尔似乎只是一个模糊的象征,它可以代表很多东西,痛苦、仇恨、压迫、杀戮......我知道,这些都是客观存在的,但也不是卡兹戴尔的全部。

抛却这一切,那里是特蕾西娅小姐为之付出了一切的地方。

就连特雷西斯,这场战争的元凶,他也曾在那里成长。他们在心中规划的卡兹戴尔,会是什么模样?

 

 

 

//

Logos先生安静地擦拭着他的骨笔,我望向另一边,博士正扭头看向窗外,博士在看些什么?

 

 

//

我扯了扯博士的袖子。

 

 

 

可选项  博士,等这场战争结束,我想再回一次卡兹戴尔。  对应1

 

对应选项1

 

//

Logos  停车,前方有异常情况。

Logos  所有人,做好战斗准备。

 

阿米娅  那是——

 

远处,已经能看到那个名为布伦特伍德的小镇。

殷红的光芒从小镇的中心腾起,浸染向周围的土地。

血色的纱幔正轻柔地包覆一切生灵。

 

 

“司机”  唔——

“司机”  ——这种感觉,我们之前检修那些法阵的时候也偶尔遇到过。

“司机”  女妖阁下,这到底是......

 

Logos  开战之后,谁也没有想到,这片土地被如此迅速地浇灌了这么多的鲜血。

Logos  ......“现代战争”,呵。

Logos  血魔恐怕已经等到了仪式需要的所有条件。

Logos  之前那些战地中的晶石仅是与仪式共振的节点,这一路上,我都在寻找仪式的中心。

Logos  布伦特伍德,这座小镇,在血魔晦暗的计划中,必然有特殊的地位。

 

阿米娅  Logos先生,你能处理吗?

 

Logos  这是鲜血的王庭的古老手段,他们也确实为此做了充足准备。

Logos  我需要更多时间。

 

阿米娅  我们还没暴露行踪,也许能争取些时间,但——等等——

 

阿米娅  那是?

阿米娅  ......火光?

阿米娅  小镇里有交战的火光......会是谁?

 

看来他们比我们先一步抵达了这里。

一场有些波折的会师。

 

博士看上去很安心。

是啊,在经历如此之多的艰难之后,我们终于又将和自己的同伴们并肩。

 

 

“矿工”  女妖阁下,您......要去做什么?您是要处理我们的敌人,对吧?

 

Logos  ......

 

“矿工”  这里,这种力量——难道不是那位血魔阁下,对于全体萨卡兹的赐福吗?

“矿工”  他......祝福了我们的血脉。

 

来自乌萨斯的矿工挥起了他的武器,尖锐的破风声响起。

他好像有点被自己的这一击吓到了,差点没拿稳自己的武器。

那位司机小姐和老财先生也凑在了他的身边,研究起了自己力量的增长。

明椒向我的身边挪动了几步。

 

 

//

明椒  那个......女妖阁下,我也感觉到自己......似乎变强了一点点。

明椒  腕力?还是头脑?我自己都不知道,但是总感觉有种......

 

阿米娅  ......增强力量的巫术祭坛。我们曾经见过。但无论是规模还是给人的感觉,都远不相同。

阿米娅  Logos先生,这会不会有什么负面的......

 

Logos  ......

 

Logos  很意外。

Logos  并不需要支付代价,起码这份代价,并不是由我们自己的躯体支付。

 

明椒  那您为什么——

明椒  ......

 

Logos先生看了这个叫明椒的萨卡兹女孩一眼。

 

 

Logos  明椒,对吧。

Logos  你希望这份力量被用在什么地方?

 

明椒  我......

 

萨卡兹战士们越善战,战场上浇灌鲜血的效率就越高。无论是他们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仪式就能够得以延续。

血魔大君已经在为决战做准备了,可是他们......特雷西斯的布置,真的仅仅是这么一个仪式?

 

Logos  法阵似乎已经受到了攻击,伴生的血魔造物正在失控。

 

是的,大群猩红的蠕虫正在钻出地表,向四周无差别地涌去。

有不少,似乎嗅到了我们的味道。

 

 

阿米娅  这里交给我们吧,Logos先生。

阿米娅  请您先去确认仪式的情况。

 

Logos  阿米娅,你与博士可以和我一起行动。

 

我看了看远处属于明椒的队伍,那几个对危险一无所知的萨卡兹。

 

 

阿米娅  我们会尽快。

 

Logos  ......明白了。

 

//

明椒  那个——

 

明椒  你们打算把我们怎么样?

 

阿米娅  明椒小姐?

 

明椒  我其实之前就发现了,真正被俘的,是我们,对吗?

 

明椒  我太熟悉王庭军的那群家伙了,你们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明椒  你是叫阿米娅,对吧?你和这位博士,才是你们这支队伍的领袖。

 

明椒  你明明......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

明椒  我能感觉到,那位女妖的地位并不普通,这做不得假。但他为你们效力?

明椒  前些日子,我还遇到过一位自称是萨卡兹的卡普里尼女士......她也是你们的成员吗?

明椒  你们到底是谁?

 

阿米娅  你打算和我们战斗吗,明椒小姐?

 

我能感觉到,眼前的女孩没有敌意。

 

 

明椒  我......

 

明椒  ......唉,其实我不清楚。

 

远处的那几位萨卡兹终于暂时放下了突如其来的力量,向明椒小姐喊了起来。

 

 

“老财”  队长,那位女妖阁下怎么走了?现在我们怎么办?地上的裂缝向我们蔓延过来了!

“司机”  这两个俘虏怎么被留下了?来自王庭的大人物这么信任我们?

 

明椒  啊......是啊!你们在那个方向做好警戒!

明椒  我看着这两个人!

 

阿米娅  你们的力量也许变强了,但你们并不熟悉战斗。

阿米娅  或者说,你们谁都没准备好参与这场战争。

 

明椒  ......是啊。这么长时间了,我们难道不知道吗?

 

//

我向她靠近了一些。

不过她似乎误会了我的意思,警惕地后退了半步,随后像是做出了什么艰难的决定似的,又拦在了我的面前。

这时候我才发现,她其实和我差不多高。

 

 

明椒  我是运输小队的队长!如果你们要做什么,就先拿我开刀好了。

明椒  他们只是从泰拉各地响应殿下号召,卷进这场战争的普通人。

明椒  他们甚至只是在执行曼弗雷德将军委派的运输任务,完全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阿米娅  从他们响应号召起......维多利亚人就不会再认为他们是普通人,明椒小姐。

阿米娅  这和他们做了什么并没有关系。

 

我想到了奥克特里格区的大火,萨迪恩区的工厂管道,诺伯特区的街角......

萨卡兹的生存意味着维多利亚的毁灭。

维多利亚的胜利意味着对萨卡兹的清洗。

真正身处漩涡中的人,已经不再拥有选择的权力。

 

 

明椒  他们是将军交到我手上的队员,无论发生什么,我会保护他们的安全,阿米娅小姐。

明椒  这是我对曼弗雷德将军的承诺。

 

阿米娅  ......将军,是吗?

 

阿米娅  那至少现在,让我们一起,解决掉眼前的这些失控的血液造物。

阿米娅  把你的队伍叫回来吧,明椒小姐,别心存侥幸,这些造物会吮干任何它们看见的血液。

阿米娅  博士,跟紧我。

阿米娅  我会用我的力量,为我们,为他们开路。

 

//

碎裂翻腾的土地已经蔓延到了我们的面前。

血魔的子裔沐浴鲜血,品食痛苦。它们的啃食,等于血魔大君的触碰。

 

我举起手,闭上眼睛,我会缝合这片满是伤痕的土地。

我会将众魂呢喃中的命运,握在自己的手中。

 

黑色的菱形,黑色的影。

漆黑的法术从我的指尖涌出。

这些扭曲的血裔该得到安息。

 

 

???  小兔子,其实有种更快的方式堵死那些裂缝。

 

//

阿米娅  W小姐?!

 

W  “砰,砰,砰!”

 

//

明椒  你,你们......

明椒  萨卡兹雇佣兵?

 

W  脚下留神,毛线球,你站的可不是个好地方。

 

//

明椒  啊——

 

//

伊内丝  我建议你在那个疯子扔炸弹的时候离她远点,W可不是什么善良的萨卡兹宝宝适合接触的对象。

 

明椒  呃,伊内丝小姐?

 

明椒  谢谢你,还有,阿米——

 

明椒  ......等等,你的头上,那是......

明椒  “黑色的王冠”?你是曼弗雷德将军说过的......

 

//

赫德雷  听说,曼弗雷德捡了个孩子,看来就是你。

赫德雷  这几个萨卡兹也已经被我控制。你是他们的队长吧?

 

“矿工”  喂,放开我!你......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

 

“司机”  我们在为军事委员会和王庭的大人物执行任务!

 

赫德雷  刚好,我为他们整顿纪律。

赫德雷  你好,阿米娅。当然,还有......

 

赫德雷  博士。

 

阿米娅  赫德雷先生......

 

W  怎么,第一次正式面对面交流,是不是觉得很失望?

W  他当反派的时间确实要比当自己人的时间长了,我也不适应呢。

 

阿米娅  不。

阿米娅  感谢您的帮助,赫德雷先生,其他事情我们可以之后再谈。

 

阿米娅  如您所见,这座小镇正成为一场争夺战的中心。

 

赫德雷  确实。我们有些重要的情报需要和你们共享。

赫德雷  关于这座小镇,和藏在它的阴影里的,“生命线”。

 

伊内丝  有两支部队正在进攻那里的萨卡兹驻军,一支是可露希尔从伦蒂尼姆带出来的那些自救军。

 

W  哼,看来我的安全屋是被糟蹋了,但愿那老女人没什么好下场。

 

伊内丝  另一支是由曾隶属不同公爵的军人组成的部队......还有一些,难民和工人模样的人。

伊内丝  一支不像样的军队,而他们的领导人是——

伊内丝  推进之王。

 

*此处背景变为黑屏

 

当我们抵达小镇内部的时候,战斗已经基本平息。

Logos先生还没有从小镇中心归来,看来处理血魔的仪式并不轻松。

 

我见到了推进之王和戴菲恩,也见到了Misery和可露希尔,还有其他自救军的成员们。

在我们离开伦蒂尼姆的时候,不会想到,这次本就在预定中的布伦特伍德会师,每支队伍都经历了如此多的......艰难。

 

 

//

我们在一间破房间里落了脚,但这里的气氛,却不是与同伴久别重逢后的疲惫与安宁。

确认过我的身体状况后,凯尔希医生和博士需要单独谈谈,他们带走了我们一路采集的那些结晶样本。

 

房间再度陷入了沉默,所有人都盯着独自倚靠在墙边的赫德雷先生。

他打磨重剑的节奏如同他的呼吸一样平稳。

 

戴菲恩,她一眼就认出了赫德雷的身份。

卡兹戴尔军事委员会将军曼弗雷德的前任副官,参与了对伦蒂尼姆多位政要的处决和刺杀任务。

然后,赫德雷先生告诉我们,这里有一只巨兽,是它将萨卡兹带入了伦蒂尼姆。

 

 

//

“老财”  啊——救命——唔,唔——

 

“司机”  嘘!

 

“矿工”  别吭声,*萨卡兹粗口*。

 

我们所有人都看向了那名还没搞清楚状况的萨卡兹。

 

 

“老财”  这是哪......

“老财”  维多利亚人?!还有......萨卡兹佣兵?

 

明椒  别怕,我还在这。

 

明椒  情况,呃,确实有点复杂,但是听我的,准没错。

 

W  你们不会还想在后面的计划里继续带着这些累赘吧?

 

“老财”  谁是累赘?!

 

阿米娅  W小姐,我答应过明椒小姐不会伤害他们。

 

W  罗德岛,呵,老样子。

 

W  那就让他们先和跟着我的那些佣兵们待在一起吧,那些家伙已经无所事事得够久了,正好给他们带带新人,找点乐子。

W  你觉得怎么样,蓝毛菲林,你瞪着我们好久了。

W  想把我们都杀了,你可以直接动手。

 

//

戴菲恩  ......

 

W  ......不动手?啧啧。

W  你们愿意继续僵持在这里我是无所谓,这些人我先带走了。

W  在这待着心烦。

 

W  对了,伊内丝,要是你们和维多利亚人打起来,别忘了提前通知我一声,我不想错过好戏。

 

阿米娅  戴菲恩小姐......

 

戴菲恩  阿米娅。

戴菲恩  你......

 

戴菲恩  没事就好。我很担心,真的。

 

阿米娅  ......

 

戴菲恩  我......阿米娅小姐,抱歉。

戴菲恩  我愿意相信罗德岛挑选合作对象的标准。

 

戴菲恩  只是......我想......我也是情报人员。我对这位“赫德雷”不是一无所知。

戴菲恩  我对他......不,甚至是对Misery,对伊内丝,这一路上我都止不住去想......

 

戴菲恩  我还没法接受这件事,暂时没法。

 

戴菲恩  ......不,也许我根本没办法接受。

戴菲恩  但是眼下,我说过了,我相信维娜的判断。

戴菲恩  如果这是现在我们要做的,那就去做。

 

赫德雷  这些伤痕不会被遗忘,也不该被遗忘。

赫德雷  所以萨卡兹的战争从未在这片大地上结束过,菲林。

 

推进之王  掐断军事委员会的补给线,确实是我们一直以来的目的。

推进之王  无论如何,这都是让战争迅速结束的办法。

 

推进之王  但是这只“巨兽”......

 

赫德雷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赫德雷  在各方据点都不再安全的现在,这具骸骨可以成为我们反攻伦蒂尼姆的依仗。

赫德雷  我们无法与任何一支军事力量正面抗衡,更无法轻易躲开那艘飞空艇几近无可匹敌的火力覆盖......

赫德雷  那么,这个“飘忽不定”的巨兽,就是最适合我们的载具,同时也是壁垒,甚至是一柄直达心脏的长矛。

赫德雷  既然如此,如果我们成功了,它自然属于这场反攻战的领导人们,而不是......“萨卡兹雇佣兵”。

 

推进之王  ......我们似乎没有拒绝合作的理由。

 

赫德雷  “但是”。

 

推进之王  但是。

推进之王  从理性的角度,我明白萨卡兹与萨卡兹之间并不等同,“典范军”也确实与身为萨卡兹的Misery先生配合无间,但......这是个人的友谊。

推进之王  我们也许能去尊敬,能去信任,甚至能去爱几个具体的人,但现在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场每一方手上都沾满了血的战争。

推进之王  如果我们有足够的时间,也许可以逐一探究犯下了战争罪行的到底是哪些人,又有哪些人清白无辜,但这不可能。

 

推进之王  这是一场死局,赫德雷先生。我们的合作不会那么顺利。

 

阿米娅  正因如此,我们在这里。

阿米娅  罗德岛会作为两方之间的调停者和沟通者行使职能。

阿米娅  为了维多利亚的人民不再受战争之苦,为了卡兹戴尔的萨卡兹不再继续被拖入深渊,这都正当。

阿米娅  我们不必强求握手言和,把一切都留到停下这场荒唐的战争之后吧。

阿米娅  口号是无力的,最后停下这一切的,只会是我们的行动。

 

推进之王  ......罗德岛就是这样的地方。听说赫德雷先生过去就和罗德岛有接触?

 

赫德雷  ......

 

推进之王  你提到了那只巨兽停靠的位置,有大量萨卡兹的驻军。

 

赫德雷  但是从计划的合理性来说,少量精锐要好过......

 

推进之王  好过工人和街头混混们正面送死,是吧?你可以把话说敞亮些,我没那么在意。

 

推进之王  但跟着我的家伙们,不会错过任何能揍翻萨卡兹的机会。

推进之王  我们的战车会帮你们吸引驻军的火力。

 

我看到赫德雷先生笑了笑。显然,推进之王小姐的这一面,能让赫德雷先生放松一些。

毕竟,他似乎始终藏着什么话。

 

 

赫德雷  足够了,多谢。

 

赫德雷先生道了谢,这场讨论也算告一段落。

 

萨卡兹雇佣兵,赫德雷。

在切尔诺伯格与W重逢后,阿斯卡纶就给过我他的完整档案,那还是......巴别塔时期的故事。

所以,我相信他。

 

 

赫德雷  ......阿米娅小姐。

赫德雷  这是我们第一次正式合作,与“罗德岛”。

 

阿米娅  是的,赫德雷先生。

阿米娅  但是,请容许我问您一个问题......

 

赫德雷  当然。

 

阿米娅  您的困扰和担忧,您刚才没说出口。您心底里的想法......

阿米娅  是为了拯救更多的生命,制止战争和仇恨,对吗?

 

赫德雷  ......

 

赫德雷  我听说,魔王可以轻易地洞察人心,和伊内丝那样模棱两可的感觉不同。我应该瞒不住你。

 

阿米娅  我尊重一位从巴别塔时期挣扎奋斗至今的萨卡兹。

阿米娅  我希望您以您的意志回答。

 

赫德雷  ......原来如此。

 

赫德雷  是的。

赫德雷  我会......争取那个未来。

 

阿米娅  好。

阿米娅  谢谢您的答案,也,谢谢您的信任。

 

//

阿米娅  Logos先生,凯尔希医生,你们回来了!

 

Logos  我分析了血魔的仪式,令人担忧。

Logos  这确实是关乎血脉的赐福,使用的技艺古老而精准。

Logos  大君借用巫术的力量,搜集战争中流淌的血,以此活性化萨卡兹战士们的血统。

Logos  他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萨卡兹与其他种族本质上的不同,除去增幅,更似劝诱。

Logos  但最重要的是......恐怕这只占他在此收集的力量的一小部分。

Logos  更多的能量去向不明。我尝试追踪,但法术结构复杂凌乱,只指向伦蒂尼姆。

 

推进之王  他在搞什么把戏?

 

Logos  以及,这提醒了我。

Logos  此时此刻,战场中心,有一位比血魔更善于汲取并利用死亡的萨卡兹领袖。

Logos  如果真的只是“增幅士兵”,那又如何轮得到鲜血王庭的巫术?又为什么要选择法阵这种形制?还连战争边缘的村镇都不放过?

 

赫德雷  结论是?

 

凯尔希  飞空艇,巨兽,碎片大厦,还有眼前的巫术装置。

凯尔希  博士的担忧是对的。

凯尔希  如你所说,那只巨兽会是我们最重要的突破口,行动必须尽快开始。

凯尔希  血魔也好,食腐者也罢,还有赦罪师反常地暴露在夜莺的面前,他们都在铤而走险。

凯尔希  战争不是无缘无故在此时打响。

 

阿米娅  ......特雷西斯在伦蒂尼姆还准备了最后的杀手锏。是啊,篡夺一国首都,本就荒诞不经......

阿米娅  可,会是什么?

 

凯尔希  ......

凯尔希  先让我从一个基本的问题,开始解释。

凯尔希  连萨卡兹自身都已经忘记了的,最基本的问题。

凯尔希  “为什么萨卡兹是最容易感染矿石病的种族?”

13-16 “我们” 行动前

 

 

*此处背景变为黑屏

 

我有时候会想,如果这片大地真的有一位创造者,那么他确实足够残酷。

 

他发明了一种十足可悲的疾病,你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蚕食,被取代,被这些结晶一点点地填满,替换,你却对此无可奈何。

你能感觉得到,你的“自己”每一天都在被驱赶出这副躯体。

你只能接受。

我们只能接受。

 

而有关“矿石病”的这种创想,甚至可称是这片大地上,比较温柔的一个。

感染者”“非感染者”,九和我说过,对于我们的迫害,与文明史等长。

 

那么......“穷人”与“富豪”呢?“奴隶”与“贵族”呢?

外邦人”和“本邦人”,“残疾者”和“健全者”,甚至“怪人”和“正常人”......

 

寄生于身体上的疾病确实很可怕,但酷烈的疾病如此之多,矿石病只是其中最显眼的那个罢了。

他真正卑劣的发明,是贫穷,是战争,是人们永远无法被填满的欲望,是攀附于苦难之上的恶意和虚伪,是我们永远无法跨越的隔阂。

但我们其实知道,这些东西并不由那位造物主发明而来。

人们自己发明了这些。

 

 

你和我,发明了这些。

 

 

 

 

//

Guard  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雷德  好消息是,那个作坊确实还完整,它藏在森林里,没被萨卡兹或者大公爵抢下当作兵站。

雷德  坏消息是,里面有人居住,我们看到了灯光。我靠近了那里,表明了身份,灯光却熄灭了。

 

Guard  可能是难民,或者逃兵。

Guard  熄灭灯光......他们对我们警惕性很高。

 

整合运动战士  我们做好准备了,我们的战士足以应付大多数的情况。

 

九  不,先不着急,熄灭灯光也可能仅仅是出于谨慎,或者害怕。

九  别太早下定论。

 

Guard  况且,雷德背着那么长一把刀,任谁都会加倍小心。

Guard  我去吧,我去和他们谈谈。

 

九  你一个人?

 

Guard  够了,人越多,他们越紧张。况且,如果那些人真的有敌意,也不会因为我们去了几个人而变化。

 

Guard  南边的天空从前几天开始一直是殷红色,珀茜瓦尔他们之前还发现过一座奇怪的法阵......

 

Guard  我们必须抓紧时间。

 

九  ......这有一定风险。

 

Guard  我知道。

Guard  但我们从切尔诺伯格走出来了。

 

九  好吧。

九  我们会在外围准备好接应,随时突围。

 

Guard  那边在被维多利亚的整合运动占领之前,是个私酒厂,对吧?

 

Guard  我已经闻到酒精的味道了。罗曼内奇会喜欢的。

 

//

这曾经确实是一座酿酒厂。

为了逃避昂贵的领主税,这样的私酒厂在维多利亚并不算罕见,这些设备也确实能部分用于最粗劣的感染者药物的配制。

无非是把几种草药浸泡,混合,蒸馏,至于提纯......别想了。

 

我开始佩服那些维多利亚的整合运动了。他们找到这个地方,还把这个地方一度改造成了个药物批发中心。

他们是听说了什么开始自称整合运动,又在什么时候建立了这一切的?我都不确定。

我只知道,这座建筑现在只是个爬满藤蔓的老房子。

周围没有一点动静,屋子里也没有亮起灯光。

 

有人影从窗口一闪而过,雷德说的没错,这里的确有人,而且已经发现我了。

我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理了下头发,尽量让自己显得精神一点。

 

 

Guard  你好,有人吗?

 

无人回应。

 

 

Guard  你好,我叫Guard,我们的队伍就在附近,你们之前已经发现他们了,对吧?

Guard  别紧张,我们没有敌意。

Guard  这个作坊曾经是维多利亚整合运动的制药工坊。

Guard  这里曾经给很多伦蒂尼姆附近的感染者带去了希望,这里的药物甚至在伦蒂尼姆那些工业区下水道里的工人们之间流通。

Guard  不论你们是谁,你们都知道,这场战争在催生大量的感染者,比以往多得多。

Guard  我们想要重新运转这里,这能帮助到很多人。

Guard  既然你们已经占据了这里......

 

Guard  我们需要你们的协助。

Guard  我们可以提供药物,或者其他物资,这是一场合理的交易。

 

依然无人回应。

 

 

//

门把手在转动,我握住了剑柄。

在我们之前的经历中,很可能接下来会迎面递过来一把草叉,或一柄斧头。我甚至已经对这种境遇生不起愤怒的情绪。

 

 

//

门开了。

 

 

//

整合运动?  整合运动,嗯?

 

Guard  这身衣服......你是?

 

整合运动?  梅斯。

梅斯  进来吧。

 

//

藏在这里的人比我想象的多,构成也很复杂。

能明显地看出,有些聚在一起的人是感染者,另一些靠在墙边的人,大概只是从城里逃出来的普通难民。

所有人都沉默地看着这边,看着我和身前这个穿着整合运动制服的女人。

 

 

梅斯  别看了,让开。

 

人群向后退却,梅斯带着我穿行在他们的目光之间。

这些人......很恐惧。

 

 

Guard  你是这里的负责人?

 

梅斯  这里归我管。

梅斯  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

 

//

......维多利亚的整合运动,珀茜瓦尔也是维多利亚的整合运动。

我们的组织确实没有“审批手续”,我们的名声传开之后,整合运动的旗号不仅仅在一个地方被举起。

这也意味着,确实曾有一些仅以报复为目的的暴行,打着整合运动的名号在各处发生。

 

就像曾在切尔诺伯格发生的那些事。我开始看着这位......梅斯。

她似乎有点紧张,她的走路姿势很不自然。

 

 

//

这里是这间作坊的最深处。

 

 

梅斯  就这儿吧,平常没人来这儿。

梅斯  所以,你是整合运动,货真价实的整合运动,你们从北方来?

梅斯  ......乌萨斯?

 

Guard  是的,乌萨斯,哥伦比亚,现在我们到了维多利亚。

 

梅斯  不近。

 

Guard  你的这身衣服是......

 

梅斯  我......自己用床单改的。

梅斯  我以前遇到过一批乌萨斯人,他们说你们就是这副打扮。我应该没弄错标志。

 

Guard  似乎有点大。

 

梅斯  ......你是来笑话我的手艺的?

 

Guard  所以你才管住了这里,毕竟你穿了身凶名在外的“整合运动”的衣服。

 

梅斯  直入主题吧,我的时间不多。

梅斯  你们想重新运转这间作坊?想用这些罐子制药?

 

Guard  是的,如果这里重新被整合运动掌控的消息能在周围传开......

 

梅斯  不行。

梅斯  这里的情况比你们想象的复杂,这里什么人都有。

梅斯  每天感染者和非感染者打的架就已经闹得我心力交瘁了,给感染者造药?你干脆直接炸了这里。

梅斯  他们之间的平衡很难维持。

 

Guard  ......

 

Guard  你是个整合运动,对吧?起码自称是个整合运动。

 

梅斯  大概吧。

 

Guard  你们遇到了什么?

 

梅斯  还能是什么,无家可归的感染者,战争难民,失去了一切的人,我们总需要一个能够遮风避雨的屋檐。

梅斯  我和另外几个感染者是最先来的。我们发现了这里有间破房子。

梅斯  后来人越来越多,也来了些......很不老实的家伙。现在,我们不收外人。

梅斯  能看到你们,整合运动的同伴,我很高兴。但我不想让这里的人怀疑。

 

Guard  怀疑?

 

梅斯  怀疑现在我和你正在密谋清理掉我们之中的那些非感染者。

梅斯  不管是不是你骗我们开门的借口,我们可以交换物资。但在此之上的......免谈。

 

Guard  ......这里还有很多非感染者,那么我理解你的想法。

Guard  但我仍然建议你能和这里的人们商量一下再做决定,只要这里的药物生产能够重启,我们可以达成长期的——

 

梅斯  不,不用了。

梅斯  现在,离开吧。见到你很高兴。

梅斯  你们要打下这里,也可以。只要你们打得下来。

 

我看不清她面具背后的表情。

也许这个人只是在虚张声势。

 

 

Guard  我知道了。

 

但我仍旧转过身,准备先离开这里。

 

 

梅斯  喂,整合运动!

 

//

Guard  怎么了?

 

梅斯  塔露拉在你们的队伍里?

 

Guard  ......是的。

 

又是一个塔露拉的崇拜者?

她确实堪称我们的旗帜,如今这也是她的牢笼。

 

 

梅斯  我听说,她有一座移动城市。

梅斯  她的移动城市里,只接受感染者吗?

梅斯  ......

梅斯  没感染的人,能去那里吗?

梅斯  我听整......以前路过的商队说起过,那里是个好地方。

梅斯  我——我们这里,有一些境况不太好的人,出身荒野的流民,再无亲人的孤儿,说起整合运动的城市,大家都眉飞色舞。

梅斯  ......可是,你们只和感染者站在一起,对吧?

 

Guard  ......城市?

Guard  可能有一些误会——

 

//

恐惧的难民  梅斯!你到底知不知道他们干的事?

恐惧的难民  是不是你让他们干的!你疯了?!

 

梅斯  你在说什么?

 

恐惧的难民  他们——那帮蠢货!

恐惧的难民  那个人也许是个正在这里打仗的士兵!或者是个什么会惹来麻烦的大人物!

 

恐惧的难民  也许,两个小时之后,就会有一大批武装到牙齿的萨卡兹把我们都杀光!

 

Guard  到底怎么了?

 

恐惧的难民  你......你也是个和梅斯一样的整合运动?

恐惧的难民  都是你,你们的人——

恐惧的难民  那些感染者,在仓库里打死了一个萨卡兹!

 

梅斯  ——

梅斯  该死!

 

恐惧的难民  他......他也是感染者,会炸,对吧?!

恐惧的难民  我们得把那家伙处理掉!

 

Guard  ......

 

Guard  我需要去看看情况。

 

梅斯  那,快点!你应该能帮得上忙!

 

//

地上,躺着一具萨卡兹尸体。

......我认识这个家伙。

 

那个骑着摩托车的萨卡兹,到处倒卖死人玩意的流浪者。

他是被活活打死的,四肢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

他的双手被铁丝牢牢绑住,他应该试图反抗过,手腕上已经鲜血淋漓。

 

周围的人,并不亢奋,甚至有些沉默。

冰冷将我包裹,令人一时失声。

 

 

冷漠的感染者  他......他死了。萨卡兹也没有很强壮。

冷漠的感染者  给......他身上的药,和硬面包。

 

行凶的感染者情况并不好,我看得出来。他冷漠地掰开一块面包,递给旁人。

 

 

愤怒的感染者  活该。

 

有人啐了一口唾沫。

也有人发现了我,朝我走来,嘴里还塞着半块从死人身上抢来的面包。

 

 

愤怒的感染者  你!你是整合运动,对不对?

愤怒的感染者  之前梅斯一直不告诉我们加入你们的办法!

 

我沉默了许久,才终于从情绪中缓过神来。我摁下他激动的手,他的手上有源石结晶。

 

 

Guard  你们为什么打他?

Guard  他胁迫了你们吗?他试图攻击你们吗?

 

愤怒的感染者  哦,为什么。

 

//

他突然间就像失去了兴致一样,摇摆地走到一旁的木箱边,坐下。

 

 

愤怒的感染者  萨卡兹烧我们的农场,凌辱我的女儿的时候,问过为什么吗?

 

Guard  ......他不是军人,他不是什么从卡兹戴尔来的杀人魔,他确实就是个在这片战场上倒卖东西的流浪者。

Guard  你们......甚至受过他的帮助。

 

冷漠的感染者  喂,怎么回事?他也是整合运动?

 

Guard  我“是”整合运动。

Guard  ......那你们应该知道整合运动为什么而战。

 

冷漠的感染者  当然,你们整合运动是为了帮所有感染者!

 

Guard  这个被你们折磨至死的人,这个还没来得及给自己起名字的人......

Guard  他难道不是个感染者吗?

 

愤怒的感染者  可他是个萨卡兹。

 

Guard  ......

 

居中显示文本   “药物和同情无法真正地帮助感染者,但是团结与力量可以。”

 

//

团结......团结。

感染者没有祖国,你我共享一样的命运,一样的悲哀。

这些人不明白,这些人......从没想过。

那,我们呢?

 

队伍里的乌萨斯老兵,会对卡西米尔的感染者温柔相待吗?萨科塔感染者能和萨卡兹共处吗?

即使在罗德岛,我也......

......

 

在那之后呢?假如有一天,我们成功了,乌萨斯的皇帝承诺不再屠杀感染者,愿意给我们土地和城市。

在那个美好到不可能实现的未来......

 

 

整合运动,感染者们,是不是也会开始自相残杀?

然后分裂,然后毁灭,再一次给他们倾轧我们的机会?

 

 

梅斯  喂,Guard,他的尸体......在发光,他快要崩解了!

 

Guard  ——

 

我没想到他之前的病情已经这么严重了。

还是说,他真的没给自己留一点药,就为了多攒点钱,为了一个,不属于他的未来?

 

 

Guard  离开这里!立刻!

 

冷漠的感染者  跑——跑!

 

Guard  梅斯!你们这里怎么处理感染者?!

 

梅斯  那个房间,那个最里面的!

梅斯  快,我们得把他扔进去!

梅斯  该死,该死......我得后退一点,防护......防护,口鼻,还有伤口——

 

*此处背景变为黑屏

 

我和梅斯抬着萨卡兹的尸体,踹开了那扇最里面的门。

 

 

打开门,我随身的源石环境监测仪响个不停,我从没听见过这么密集的警报声。

这里......

这里到底已经处理过多少感染者?

 

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都铺满了厚厚的源石粉尘,已经有晶簇在房间的角落里形成。

危险”已经不足以形容事态的紧迫。

我不知道这里什么时候会到达极限,但......再往里塞一个正在崩解的感染者,绝对不是什么好主意。

 

 

//

Guard  不行,走,走!

 

梅斯  你干什么?!你怎么把尸体——

 

Guard  这里的源石沉积太严重了,这里到底处理过多少感染者?

 

梅斯  我......以前——那些年都是在这间房间!

 

Guard  源石粉尘已经扬起来了,这里已经没办法再承受一次这么猛烈的崩解了!

Guard  立刻让所有人离开这里,立刻!

 

//

恐惧的难民  ......什、什么?

 

Guard  你听不懂吗?这里的源石环境已经极端不稳定,随时有引发爆炸的可能!

 

恐惧的难民  离开?去哪?

恐惧的难民  外面都是——

 

梅斯  别废话!

梅斯  这些人可是真正的整合运动,他们有一座*维多利亚粗口*的移动城市!

 

Guard  跑起来,让所有的人都跑起来!

Guard  我已经联络了我们在外围的队伍,他们会接收这里的人!

 

梅斯  啧,这里的蒸馏器里还有残余的烈酒,如果爆炸,这里会被烧得一干二净!

梅斯  那个东西——

 

Guard  喂,梅斯,你要去哪儿?

 

//

整合运动打扮的女人正在吃力地操作着工坊最深处的机器。

 

 

梅斯  你来干什么?

梅斯  我正在——唔——帮我扳一下那个操纵杆——

 

Guard  你是这个作坊的成员?但你不是感染者!

 

梅斯  谢谢你没有拆穿我!唔——再用力!

 

Guard  你这件整合运动的衣服是哪来的?

Guard  这里曾经是整合运动的据点,这里死过很多人——我的耐心不多!

 

梅斯  我——我什么都没做!

 

Guard  每个人都这么说。

 

梅斯  我以前是......这里的操作工,那些整合运动占领了酒厂,他们要人为他们操作这些机器!

梅斯  我......只是,那些领主雇来的佣兵突袭了这里,我逃了......我确实不是感染者,我为什么要和那些整合运动一起死在这儿!

 

Guard  那你为什么回来?

 

梅斯  ......

梅斯  为什么要回来?

 

梅斯  因为我无处可去!该死,还能有什么原因,沦落到在私酒厂里卖命的人,还能有什么地方可以去?!

梅斯  我没感染,可我有的时候,宁愿自己是个整合运动!他们,他们起码有可以反抗的东西,他们起码有个目标!

梅斯  再用力——这操纵杆,卡住了!

梅斯  先把这玩意——卸料口的开关打开,曾经在这里的那些整合运动,他们留在这里的原料还剩下不少!

梅斯  那医生告诉过我,这是他们尝试了很久的,最廉价的止痛剂配方,只能止痛,但也够了,对吧?

梅斯  用这个......我能换个真正的整合运动资格吗?

梅斯  我想......我也许可以在你们的移动城市里,分间房子?

 

Guard  ......

 

移动城市。

 

 

//

我叹了口气,狠狠飞起一脚。这一脚震得我生疼。

 

拉杆终于松动。

机器的运转声传来。巨大的货斗倒向一边,从中纷纷扬扬飞下的,是无数......花瓣。

她慌忙地捡拾着地上散落的这些草药,小心地收进怀中。

 

如果不看我现在正身处的地方,这也许是个......美好的场景。

就像那座城市。

 

 

Guard  我们并没有移动城市。

 

梅斯  可是,那些整合运动都说——

梅斯  可是你们......可......

梅斯  ......哈哈......也是......

梅斯  那可是......移动城市,一座城市,我们......

 

无家可归的人,无处可去的人,这片大地上的感染者正越来越多。

并不是这种疾病在越发猖獗,只是这片大地正越发残酷。

 

大人物们不厌其烦地歌颂我们身处的“现代”,这是前所未有的时代,高速战舰,移动城市,城际网络,工业区——

我们的时代多么灿烂——

我们的时代多么可悲。

 

“站在一起”。

感染者们,就能天然地站在一起吗?

我们和谁站在一起,只是感染者吗?

那座......我们理想中的移动城市,有他们的容身之所吗?

一座移动城市,足以容纳所有的一切吗?

 

 

//

Guard  带好这些草药,我们马上离开。

Guard  你其实不用申请加入整合运动,只要你愿意和我们并肩作战,你就已经是了。

 

梅斯  可......我不是感染者。

 

Guard  想要反抗的人也未必只有感染者。

Guard  还有,我需要你帮助我指认那些杀了那个萨卡兹的人。

 

Guard  他们需要受到惩罚。

 

//

Guard  跑起来,快点!

 

//

我们快速穿行在这些巨大的罐体之间,有的地方已经开始崩塌,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酒味,已经有烟雾从远处飘来。

这个作坊,维多利亚整合运动的起点,很快就会熊熊燃烧。

 

 

Guard  前面就是出口了,加快速度。

 

猛烈的热浪袭来,梅斯没有站稳,怀抱的草药被热风高高卷起。

 

 

梅斯  啊!我的——

 

//

*此处背景变为黑屏

 

//

我们的头顶,传来了金属的断裂声。

 

 

唉,好吧,我推开她。

然后,竭尽全力跃起,将那些花瓣归入掌中。

 

 

*此处出现CG

*此处背景图变更

 

//

崩塌。

好热。

太阳在燃烧,我在燃烧。

 

那里是出口吗?

还差一点,只有几步了。

 

可他们还在我的背后看着,那些目光......他们在审视我吗?还是在审视我这场微不足道的死亡?

他们究竟,对我怀有怎样的期待?

 

我没法儿去想......我没法儿不去想。

也许,我辜负了他们的死,他们应该希望我的终点更有意义。

比如,我不知道,倒在圣骏堡皇宫外的阶梯上?反正不是在这里,为一个刚认识的非感染者而死,手中还握着一些破碎的花瓣。

 

在这里结束,我怎么能面对他们。

可我始终需要面对。

 

 

//

Guard  拿去......收好。

Guard  出口就在前面,这次别再撒了,有些花瓣可能......被我捏碎了,把它们给一个叫九的人,她有办法。

Guard  别再磨蹭了,快点。

 

*此处出现CG

 

//

好热。好烫。

我想起了我第一次知道自己得了矿石病的那个下午。

我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感染?我至今都没弄清楚。

 

也许是那次在河水中摔倒,划破我腿的不是砾石,而是活性源石结晶。

也许是那次在矿坑里,吸入的那些粉尘。

也许是工厂里那些工业废料,也许。

 

 

//

*此处背景变为黑屏

 

只是,我回到家的时候,满屋子的烟味还没散去,我的行李已经被整理好,摆在了平常大家一起吃饭的桌子上。

我找到了一片盐碱湖,可是运气不好,可能是我选错了地方,那次没有船。

我至今都感谢,那个在我坐在湖边时,过来和我搭话的罗德岛干员。

 

 

Guard  九,雷德,珀茜瓦尔,塔露拉,呃哈......

Guard  我不确定你们找到我的时候,我有没有被火烧成灰,但愿这个录音机能留得下来。

Guard  你们说——

Guard  我们为所有的“感染者”而战吗?

Guard  哪怕他们是无耻者,是上位者,甚至......是帝王?

Guard  或者说......我们所团结的人,我们希望与之并肩披荆斩棘的人——

Guard  只有感染者吗?

Guard  只有......他们吗?

13-16 “我们” 行动后

 

 

 

我还在龙门近卫局的时候,有时会抽上一个下午的时间,在那座城市中穿行。

我深知我的职责要求我对抗什么。

我们以秩序作为自己的武器,约束混乱,惩戒纷争,打击犯罪,纠正错误。

 

在那时,我总是会想,人们......太容易腐坏了。

我们出生的时候总是纯洁无瑕,但随着年龄的增长,那些恶就如同霉变,侵蚀每一缕枝叶。

 

 

曾经我以为,如果我们足够强大,足够无私,这片大地上就不再会有罪恶。

直到我成为了感染者,直到我来到了龙门的贫民区。

我才真正地体会到,“公正”这个词,比人更加羸弱。

 

污秽的土壤长出了变异的植物,温室中的花草有资格指责它们的扭曲吗?有权力剪去它们的枝蔓吗?

未曾共享同一种土壤,就无从谈论同一种公正。

 

 

 

 

*此处背景图变更

 

//

九  快点,让所有人往外撤,尽量远离建筑!

 

绝望的难民  我的东西还在里面!我全部的家当!

 

九  什么东西?

 

绝望的难民  枕头......和褥子!是我从家里带出来的最后的东西了!

 

珀茜瓦尔  别发疯!跟我去后面避难!

 

珀茜瓦尔  你还没感染吧?那就珍惜你的好运气!

 

诺威尔  人群太混乱了,逃出来的人不少,感染者和非感染者混杂,可能还有些亡命徒。我们不知道原先藏在这里的人都是什么来路。

 

诺威尔  这场火......这里离战场并不远,我们不知道这里的火光会引来谁的注意。

 

诺威尔  我们可以直接离开!我们对这场火灾不负有责任!

 

诺威尔  九!做决定!

 

尖叫,哭声,倒在泥地里又重新爬起来的人。

火光在他们的背后,烧得透红。

 

 

慌乱的难民  是......是感染者点的火!就是因为,有个感染者炸了,酒厂才会——

 

紧张的感染者  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紧张的感染者  那个萨卡兹,难道不是你们引来的吗?

 

慌乱的难民  我们没有!

 

慌乱的难民  都怪你们这些感染者!要不是因为你们,我们本来能在这里藏得更久的!

 

紧张的感染者  *维多利亚粗口*,你说什么?

 

紧张的感染者  别忘了是谁收留了你们!

 

慌乱的难民  你居然敢打我?!

 

慌乱的难民  你——

 

九  行了!

 

无休无止的相互指责。

永不停息的相互辱骂。

 

 

九  如果你不想走,我可以把你送回火里。

 

慌乱的难民  整......整合运动,你们和梅斯一伙的!

 

慌乱的难民  要不是感染者,要不是感染者......

 

九  要不是感染者,怎样?

 

九  睁眼看看,不是感染者把你害成这样,不是感染者让你只能缩在个废弃的酒厂里,不是感染者让你一无所有。

 

九  除了身上没长石头,你和我们没有区别。

 

九  我们因为疾病被夺走了一切,你呢?你甚至未经历我们之难,却落得一样田地。

 

九  呵。

 

慌乱的难民  你——你又知道什么?!

 

慌乱的难民  你被流水线上的机器咬掉过手指吗?你被扔出过工厂大门吗?你被领主烧掉过房子吗?

 

慌乱的难民  你们嚎叫自己遭到的不公,遭遇不公的又不只是你们!

 

慌乱的难民  那个烧我房子的子爵,所有人都说他儿子其实有矿石病,那又怎样!他是大人物,他可以把儿子送去哥伦比亚,住高档医院!

 

慌乱的难民  我们呢?我呢?就因为我交不出税款,还顶撞了他,他就能烧我的房子,烧死我两个孩子!

 

慌乱的难民  没人敢管他,他是领主,而我是残疾的穷光蛋!

 

慌乱的难民  你们不是唯一被奴役的人,凭什么只有你们,好像能光明正大地站起来,杀了那些欺负人的人!

 

九  ......

 

九  凭什么?因为我们不愿意继续被奴役。

 

九  也没人告诉过你,你不可以反抗。

 

慌乱的难民  我......我——

 

慌乱的难民  我......我没办法,我没有你们那些源石技艺。

 

珀茜瓦尔  别给自己找借口,不是每个感染者都有厉害的源石技艺。

 

珀茜瓦尔  九,我们已经在整队了,要撤离吗?

 

九  ......告诉雷德,带几队人,严密监视周围的情况。既然战线胶着,战争的几方就不一定还能抽调出人手,去检查一场远方的大火。

 

九  珀茜瓦尔,安抚这些逃出来的人,组织医疗、检查和登记,保险起见,我们最多在这里耽搁一天。

 

珀茜瓦尔  我知道了!

 

诺威尔  ......

 

诺威尔  我会帮忙,我熟悉烧伤和呼吸道呛入粉尘的处理。

 

珀茜瓦尔  还有,我们还是联系不上Guard!

 

珀茜瓦尔  我们不确定他有没有出来!

 

九  ......放心,我会找到他。

 

九  我们可是从切尔诺伯格出来的。

 

诺威尔  九,源石粉尘的浓度——

 

我已冲向燃烧着的酒厂。

在龙门,我曾不止一次走入相似的火场。

以近卫局警员的身份,以贫民区住客的身份。

 

 

//

*此处背景图变更

 

//

火灾,意味着失去,意味着破灭。

我总能看到在烧焦的残骸前哭泣的人们。

有时候是感染者,有时候,只是普通的住户。

 

这时候,就会有流言在围观的人群中蔓延。

烧死了几个感染者,烧死了几个普通人。这是感染者要报复欺辱他的街坊,这是邻居们受不了躲了满楼的病人。

可是,从没有人问起,为什么,上城区的火灾总是能在第一时间扑灭。

而毁去数栋楼的大火,弄不清楚死了多少人的大火,总是发生在贫民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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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冲进了酒厂的大门,离出口不远的地方,能看到一场猛烈的崩塌。

有只伸在金属与瓦砾之外的手。

握着的,是Guard的录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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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者说......我们所团结的人,我们希望与之并肩披荆斩棘的人——

只有感染者吗?

只有......他们吗?

 

“感染者......总会成为一切跌落的终点......我们因为相同的遭遇而聚在一起。

但,让我们并肩作战的......不只是疾病。

 

“如果我们遇到了一位......贵族,他用手中的权力盘剥他人,我们会怎么看待他?

如果......他其实是个感染者呢?

 

“我们不能仅以感染与否为......唯一的准绳,唯一的口号。

我们身边的伙伴,必须要有相同的信念......不只是报复那些曾受的欺辱,还有,带给苦我们之苦的人,解放。

这片大地上的被奴役者不只有我们......我们该与他们站在一起。

我们必须要让他们与我们......站在一起。

我们......不能只对抗疾病。

 

“我们该对抗的,究竟是什么?

我们要建立的......又是什么?

我——

 

*沙沙声*

 

“很多年前,刚感染的时候,我很......爱喝酒。那时候,Ace队长警告我,再这么......下去,我早晚死在酒上。

......哈哈。

这里......确实是个酿酒厂。

 

“——

 

 

九  ......

 

塔露拉  九,你已经听了很多遍了。

 

九  我知道。

 

九  塔露拉......我在想,如果我们真的建立了一座感染者的城市,它会是什么样子?

 

九  它真的不是个......临终关怀中心而已吗?

 

九  我们只是在那座城市里,等待着崩解后的源石粉尘覆盖一切,等待着一场又一场的死亡。

 

塔露拉  ......

 

塔露拉  是啊。

 

九  我们......不能只是在结局等待。

 

诺威尔  九,塔露拉。

 

九  怎么了?

 

诺威尔  我想......我会暂时离开你们的队伍。昨天,我在难民中遇到了几个从伦蒂尼姆逃出来的人。

 

诺威尔  他们提到了一些......我很在意的事情,那里也许藏着我一直在寻找的人。

 

诺威尔  我将动身前往伦蒂尼姆。

 

九  伦蒂尼姆,那里很危险。

 

诺威尔  我想,塔露拉应该告诉过你我的身份。

 

九  “长生者”。

 

诺威尔  是啊,我无法死去。

 

诺威尔  我已经......越来越无法忍受这个事实。

 

塔露拉  ......你想杀死你自己?

 

塔露拉  你是怎么,获得“长生”的?

 

诺威尔  ......“长生”,呵。

 

诺威尔  起初,我怎么会意识到命运和我开了一个怎样的玩笑?

 

诺威尔  我也曾有过一段幸福的时日。

诺威尔  我结识了我的唯一一位妻子,有了孩子和家庭,我一心扑在关于源石技艺的研究上......当然,主要是研究自己。

 

诺威尔  孩子长大,我们变老,这一切顺应天理。

 

诺威尔  直到我的妻子死于意外,随后是战火纷飞,我被迫离开了孩子。逃难的那些年,我突然发现,自己几乎没有变化。

 

诺威尔  帝皇们掀起战争,过些年,国王又被吊死,公爵们的阴谋浮上台面。然后,是萨卡兹......

 

诺威尔  我都不再变化,直到今天。

 

诺威尔  我每天都在做噩梦,梦里,有个我不认识的声音......或者是我认识的所有声音,都在对我呼唤。

 

诺威尔  “痛苦使你永生,唯有幸福才能将你杀死。”

 

诺威尔  我其实早就意识到了,可我怎么才能感到幸福和释然?

 

诺威尔  在目睹了一场又一场死亡,在经历了一次又一次悲剧之后,我怎么才能感到幸福和释然?

 

诺威尔  既然,这是个属于痛苦与绝望的时代......那么,我就找出那些躲藏在时代背后的人。

 

九  ......

 

九  我无权挽留你。

 

九  但也不必急着道别,你想回到战争的中心......那我们未必殊途。

 

诺威尔  是吗?我以为你们组织了足够的成员,就会回哥伦比亚......

 

九  再逃到一个地方,只会没完没了。

 

诺威尔  ......也对。也许我们要对抗的本就是同一种东西。

 

诺威尔  也替我......为Guard献一束花。

 

九  我会的。

 

//

珀茜瓦尔  九......

 

九  珀茜瓦尔,你......

 

珀茜瓦尔  我没事!我眼睛......只是被烟熏的。

 

珀茜瓦尔  第三批过来的感染者们已经登记好了,七个人,他们都是曾经在这个作坊领过药的人。

 

珀茜瓦尔  听他们说,因为这个作坊,附近这片森林曾经聚集了挺多感染者的小村庄。

 

珀茜瓦尔  后来,作坊被毁了,大部分人走了,或者死了......但还有些人留在附近。

 

珀茜瓦尔  他们都被这场大火引来了。

 

九  是啊,他们都被这场大火引来了。

 

我看着眼前的花瓣,是那个叫梅斯的人给我的。

这里的整合运动医生为这些草药耗费了一生的时间,听她说,Guard也为了它们而死。

其中大多数的植物我都认识,在现代的制药企业诞生之前,感染者们就靠咀嚼它们来缓解痛苦。

也许,有了这些做参考,我们粗劣的药物,能变得稍微更有效一点点。

 

我们不能只是在结局,等着那些跌落的人。

我们要做的,也不只是这些。

 

 

九  Guard......我们的讨论还没像样的结果,接下来,得靠我自作主张了。

 

珀茜瓦尔  那个,九。

 

珀茜瓦尔  我们想为Guard办一场小小的告别仪式,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九  嗯。

 

九  我会让这里,开出花来。

 

//

那场大火烧了一夜。

我们最终放弃了救出Guard的遗体。

 

雷德找了一棵茁壮的树,笔直,漂亮,直指天空。

他挖了个坑,把Guard的那条可爱的毛巾埋了进去。

花朵在刚被掘开的土壤周围生长了起来。

那条毛巾上的碎花太粗劣,这样的花圃,才与他更相称。

 

 

雷德  ......

 

雷德  讯问结束了,我问了每个从作坊里出来的人。

 

雷德  那个死在地下仓库里的萨卡兹......开摩托车的家伙。

 

雷德  他被人蓄意杀死,凶手是——几个维多利亚的感染者。

 

雷德  他们被萨卡兹逐出了家,有的还失去了亲人,他们义愤填膺,我,呃,让他们冷静了点。

 

雷德  怎么做?

 

九  ......

 

九  在乌萨斯的时候,整合运动与那些纠察队、税官和矿场守卫战斗,所有人曾以为,那就是团结。

 

九  不是的,那只是因为别无选择,我们需要折断抵在我们喉间的刀。

 

九  整合运动曾因仇恨而行动,仇恨的目标,却越来越模糊而宽泛。

 

九  感染者没有祖国......没有身份,没有血统,这不能再只是一句有煽动性的口号。

 

九  我们需要的是更明确的准则,需要的是更精准的纲领。

 

九  Guard......和我讨论过这些。

 

九  他说,若沉湎于地位与权术之人是感染者,我们弃他们于不顾。只因他们仍旧享受盘剥的权力,将疾病视作工具。

 

九  他说,若受压迫者中,并非只有患病的同胞,我们则给予他们相同的解放。只因他们足以与我们并肩作战,反抗需要更多力量。

 

九  ......切尔诺伯格的教训已经够大了。

 

雷德  ......他总是想这么多。我还以为......

 

雷德  我还以为他真的能带着我们干些大事。

 

九  他会的,哪怕他死了。死在他还微不足道,遭人唾弃的时刻。

 

雷德  那些凶手?

 

九  无端宣泄暴力的人不能加入我们。纵使作为维多利亚人,是这场仗把他们变成了这样。

 

九  但要是纵容了这一次呢......我们的队伍里会发生什么?

 

九  乌萨斯人,哥伦比亚人,维多利亚人,莱塔尼亚人。菲林,佩洛,黎博利,卡普里尼,萨卡兹。

 

九  力量该清晰指向共同的目标,而不是成为怨恨与裂痕,给别人从内部瓦解我们的机会。

 

九  博卓卡斯替和乌萨斯,应该教会过我们这一点。

 

塔露拉  ......

 

九  他们会被流放。

 

九  他们的去路,必须自己选。

 

九  整合运动说到做到。

 

雷德  ......我明白了。

 

雷德  我会向所有人转述你刚才说的,还有,那些凶手......我会处理。

 

塔露拉  ......

 

九  ......塔露拉。我曾认识一位感染者,她拥有煊赫的血统,显贵的头衔。

 

九  但她放弃了这些,因为她说,她求索的是“公平”。

 

九  你认识她。

 

塔露拉  ......

 

九  哪怕在这里的很多人,也听说过你的想法,整合运动最早的愿景,被夸大、被误传以后的愿景。

 

九  但我们要的不是一座感染者的移动城市。

 

九  我们要的是,让所有王公贵族,让所有高高在上的欺辱者,让所有试图分化我们,打压我们,消灭我们的人知道——

 

九  他们所蔑视的锋刃正高悬头顶。

 

九  告别......已经结束了,这不是第一场告别,也不会是最后一场。

 

九  走吧,我们在维多利亚的工作还没有结束。

13-17 谁来倾诉 行动前

 

 

 

自我们与厄尔苏拉的战斗过后,那座山洞的防守就越发严密,W和她的炸弹们帮我们撤离了一次,但未必能奏效第二次。

我们没有再次成功接近那里。但我也确信,那具“漂流的骸骨”,自那之后,也从未归来。

 

直到,我们所有人都做了同一个梦。

 

 

灰白的城市被火焰吞没,城墙破碎,焦炭般的尸骸充塞每一个角落。

直到我们睁开眼睛,那座城市仍未随梦境离去。

 

 

*此处背景图变更

 

火焰之路践踏过每一个聚落,每一个氏族。

曾经被称为卡兹戴尔的地方已经不复存在,只剩下余火与废墟。

绝望的巨人跪地哭泣。

 

 

萨卡兹?  (古老的萨卡兹语)魔王死了。

萨卡兹?  (古老的萨卡兹语)魔王杀死了魔王。

萨卡兹?  (古老的萨卡兹语)为什么,不该是这样——

萨卡兹?  (古老的萨卡兹语)我们的城市,卡兹戴尔......

萨卡兹?  (古老的萨卡兹语)这会是诅咒!这会是刻印进王冠的诅咒——

萨卡兹?  (古老的萨卡兹语)这会是......一切灾难的开始——

 

那只巨兽,回来了。

 

 

*此处背景图变更

 

赫德雷  明天一早,进攻就会开始。

 

赫德雷  推进之王和她的“典范军”将负责外围的牵制,我们,罗德岛的小兔子和女妖需要深入那座停靠站。

 

W  凯尔希那老女人呢?这么危险的行动,她只派我们送死,自己不出出力?

 

赫德雷  她的伤还没有痊愈,阿斯卡纶会保证她和博士的安全,他们都会留在后方。

 

赫德雷  罗德岛在不久前曾遭到赦罪师的袭击,那些人想夺取小兔子的那顶王冠。

 

W  ......

 

W  哼,王冠。

 

伊内丝  ......赫德雷,你没和那些维多利亚人说实话。

 

伊内丝  如果你的计划成功了,我们回到了卡兹戴尔,你打算干什么?

 

伊内丝  哪怕是和你当了朋友的维多利亚人,恐怕也不会接受你连“战犯”和“被卷进战争的萨卡兹”一起打包带走这件事。

 

伊内丝  别告诉我你信誓旦旦地告诉我们“会带萨卡兹们回家”,自己却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伊内丝  比如,去卡兹戴尔那座地窖里的大学,给这些从战场上回来的家伙开一门,呵,“反思历史”的课?

 

赫德雷  ......

 

赫德雷  不。

 

赫德雷  我也许会在卡兹戴尔开个识字班,让萨卡兹以后少几个W这样的文盲。

 

W  啊?

 

W  我没听错吧?赫德雷居然在这么严肃的话题上也能顺着伊内丝的话开玩笑了?

 

W  咋了,讨好曼弗雷德将军让你情商高了一点点?

 

伊内丝  哼——

 

伊内丝  “战争结束,回到卡兹戴尔。”多可笑,我们居然在这里幻想这些事情。

 

伊内丝  我们是佣兵,我们不会别的。

 

W  你是个可爱的卡普里尼,伊内丝,你说不定可以去莱塔尼亚,给那些住在塔里的高高在上的贵族们当家教。

 

W  就教......我想想,教怎么在战场上保持秀发靓丽,怎么样?

 

伊内丝  不怎么样。

 

赫德雷  ......

 

伊内丝  你在发什么呆?马上就要开战了。

 

赫德雷  不,我只是......

 

伊内丝的目光微微瞥向了我的脚下。

她又在看我的影子。我的影子现在是什么状态?

我也不知道。我确实极少在行动前这么......平静。

 

平静使得我有余力去想很多事情。

一些,小事。

 

 

赫德雷  我记得,以前你说过,你打算开一家店,在卡兹戴尔。

 

伊内丝  那是因为当时我们没有销赃的地方。

 

赫德雷  ......是啊。

 

赫德雷  ......

 

赫德雷  我在识字班挣的第一笔学费,做你的本钱怎么样?

 

伊内丝  我很怀疑识字班能挣到多少钱。

 

W  不过,绑一个莱塔尼亚的贵族家教能挣的赎金倒是不会少,起码比十个雇佣兵的头值钱。

 

伊内丝  先等我们真的回了家再说吧。

 

赫德雷  是啊。

 

伊内丝  你的精神状态让我怀疑你能不能胜任接下来的任务。

 

伊内丝  被幻境啊法阵啊之类的折磨傻了?

 

可能确实是这样。

平静到极点的时刻,某些不安的触须开始令人心肝刺挠,令人犹豫不决。

在我自己都感到诧异的思绪之中,我找到了我焦急的原因。

 

我担心她们不认同我。关于我的......

一些,想法。

可不得不说。箭在弦上了。

 

 

W  别理这个一向多愁善感的傻子了。

 

W  时间不等人。等我们宰了那个血魔,宰了特雷西斯,你们大可以回到卡兹戴尔慢慢商量爱巢的装修。

 

赫德雷  ......特雷西斯。

 

赫德雷  这件事我想了很久,W。接下来我要说的也许你无法接受,但我还是得告诉你。

 

W  哈,在开打前给人泼冷水?

 

赫德雷  确实如此。

 

赫德雷  我们不能杀特雷西斯,起码不能在此时此刻,由萨卡兹处决他。

 

W  ——

 

W  伊内丝说得对,你确实是被幻象折磨傻了——

 

赫德雷  杀了他,卡兹戴尔将不复存在。

 

赫德雷  无论是在现在,还是在战争结束后的相当一段时间里,他都必须以摄政王的身份被记载......乃至,被部分人歌颂。

 

W  ......你疯了吗?

 

W  在这件事上我不想开玩笑。

 

赫德雷  我们仍要停止这场战争,我并未改变先前的看法。

 

赫德雷  但特雷西斯已经把自己浇筑成了萨卡兹未来的基石。

 

赫德雷  卡兹戴尔不能再遭受一次分裂,这场战争......也不能结束于萨卡兹的又一次背叛和内战的开始。

 

赫德雷  记得我之前说的计划吗?我们需要的是在所有人得知他的死亡之前,让这片战场上的萨卡兹们撤离维多利亚。

 

伊内丝  ......

 

赫德雷  萨卡兹的失败一旦公开,特雷西斯的威慑一旦不复存在——那么,会发生什么?

 

赫德雷  公爵们会肆无忌惮地屠杀维多利亚境内的萨卡兹,报复会延伸至核心圈的其他国家,每一个文明都有正当借口......把萨卡兹赶尽杀绝。

 

赫德雷  然后组织一支联军,合理又正义、迅速又果决地......瓜分特蕾西娅和特雷西斯留下的所有遗产。

 

赫德雷  你想不到吗?

 

W  说真的,我一点都不在乎特雷西斯的死会有什么后果,我需要的只是他的“死”。

 

W  联军?杀死萨卡兹?他们不原本就在做这样的事吗?

 

W  难道特雷西斯一死,魔族佬们就连反抗的欲望也集体消散了?

 

W  嘁。我不会,我也不信。

 

W  是他派刺客杀了特蕾西娅,自诩为王,把所有人拖进今天这步田地。

 

W  我们不需要为了他的卡兹戴尔,委身于他的——

 

赫德雷  别以为自己能置身事外,W。

 

我本以为我会以更激烈的情绪斥责她。斥责W这个......可怜人。

 

 

赫德雷  你还以为自己不过是一个佣兵?

 

赫德雷  你带来了多少人?从整合运动到现在,你聚集了多少萨卡兹?

 

赫德雷  你现在背着他们的命。

 

W  我他妈不在乎!

 

但W动摇了。

我太熟悉她了。她并非什么都没想,她也并非一个真的不在乎部下的领袖。

起码客观上,真的有很多雇佣兵愿意跟这个疯子混。

 

 

赫德雷  你必须在乎。

 

赫德雷  你觉得,你只要和以前一样,杀杀人,埋埋炸弹就行了?

 

赫德雷  你现在是那些萨卡兹的领袖,你必须要想清楚,你该怎么处置他们的希望。

 

赫德雷  你必须想清楚,这些命,对你意味着什么。

 

W  我——

 

W  ......

 

*此处出现CG

 

伊内丝  不止特雷西斯——

伊内丝  别忘了,还有特蕾西娅。

赫德雷  所以,从所有角度来说,我们都......只能是他们的继承者,是他们理念的延伸。

赫德雷  他们两人,才是萨卡兹能团结起来的原因。

W  ......

W  那不是真的特蕾西娅。

W  那不过是特雷西斯造出来的冒牌货,他骗不过我。

赫德雷  W。

赫德雷  正视你自己。

W  你以为你是谁——

赫德雷  你不能接受特蕾西娅的死,你习惯了当巴别塔的影子。

赫德雷  甚至......

W  住嘴。

赫德雷  你觉得有阿米娅走在你的前面。你觉得,她才是特蕾西娅选定的继承人,“魔王”才该考虑这些事情。

赫德雷  你把她看作另一个特蕾西娅,你觉得,只需要追随“魔王”就好。

W  住嘴!你在故意恶心我吗?!

赫德雷  ......你觉得自己不配继承什么。

W  ......开什么玩笑,你自以为你了解我吗?你真把自己当成教育我的人了,赫德雷?

W  你也只是个雇佣兵,比我高不到哪里去。你就能自诩为什么什么继承者了?

W  呸,恶心死了!小兔子?还我追随她?

W  她就是个机缘巧合之下才被——

赫德雷  ——才被特蕾西娅选中,成了阻止整合运动和塔露拉,今天又打进了伦蒂尼姆的罗德岛领导人。

赫德雷  那么你呢?

赫德雷  W,特蕾西娅对于你到底意味着什么?

赫德雷  只是个曾经让你有个容身之所的遥远象征,那个具体的有血有肉的殿下,还是——她所代表的路?

W  ......我......

W  “为了这片大地......能够安稳入眠。”

W  ......啧。

W  所以......我才会说,她是假的。

 

//

W  ......

 

赫德雷  ......

 

伊内丝  ......

 

W  ......伊内丝,你是怎么忍着这么久没宰了他的?

 

伊内丝  因为我很少骗自己。

 

W  嘁。少来。

 

W  别瞎操心了,赫德雷。

 

W  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这次就不以动摇军心的名义宰了你,你该给我磕个头。

 

W  好好打磨你的剑,准备好明天的战斗吧。

 

赫德雷  唉......还是逃开了。

 

伊内丝  你真的觉得,她能成个像样的领袖?

 

赫德雷  她组织起了一大批雇佣兵。

 

伊内丝  呵呵,真的是“雇佣兵”吗?

 

伊内丝  W能有几个钱雇他们?她做的事又能给他们赚几个钱?

 

赫德雷  那么,那些跟着W的人,到底是因为什么跟着她?

 

赫德雷  不管她自己怎么说,为特蕾西娅报仇也好,追杀当年刺杀的参与者也罢,还是说自己什么都没想,只是一路狂轰滥炸——

 

赫德雷  她都确实......已经走在了那条路上。

 

伊内丝  ......跟着她混的人真可怜。

 

伊内丝  但其实很多人都忘了,她还很年轻。她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赫德雷  但愿吧。

 

赫德雷  还有,第一笔钱给你开店,不是玩笑。

 

伊内丝  ......我知道。

 

//

*此处背景图变更

 

推进之王  “典范军”已经整备完成了。

 

推进之王  伦蒂尼姆自救军的一部分成员,自愿加入了我们的队伍中。

 

希勒少尉  嗯,加上我们这一路收拢的原本属于各个公爵的残兵、想要参与战斗的难民和自救军的这些民兵,我们大概有了六七个连的兵力。

 

希勒少尉  推进之王,我们最好正式建立“典范军”的军制,任命军官,这样我们的指挥系统才......

 

推进之王  希勒少尉,这支队伍不是一支真的军队。“维多利亚的军队”。

 

推进之王  确实,我们有一些士兵......

 

推进之王  但除去你和戴菲恩带领的温德米尔公爵的残部,其余的只是想要战斗的普通人。工人,农民,商人,当然,还有街头流氓。

 

推进之王  如果我们把他们强行编进一两个战斗小组里面,再给他们塞一把武器,就要他们听命于军官们的指挥,我们和那些公爵有什么区别?

 

推进之王  “典范军”是个很好的名头。但我认为它应该给人们带来纯粹的希望。

 

推进之王  或者别把话说那么大,给人们带来一点公爵们的高速军舰带不来的,虚无缥缈的事物。

 

推进之王  所以说......

 

推进之王  典范军不该是由手握国剑的王位继承人统领的英雄军队。我相当反感这些名头。

 

希勒少尉  可是,我们该怎么组织军事行动?

 

戴菲恩  要说军事行动,我们的队伍里也有相当部分的人连正规的军事训练都没有接受过。

 

戴菲恩  入乡随俗吧。

 

戴菲恩  就像我们在切特雷镇做的那样,就像自救军在伦蒂尼姆做的那样。

 

戴菲恩  我们还是和自己熟悉的人,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去杀那些萨卡兹。

 

戴菲恩  ......无意冒犯,萨卡兹们。

 

赫德雷  ......

 

Logos  无妨。我不在乎。

 

Logos  仪式已被终止,但残留在萨卡兹血脉中的赐福,并没有彻底消弭。

 

Logos  伦蒂尼姆的方向......古老的巫术在翻腾。

 

Logos  我们的死敌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但他们所表露出的紧迫仓促,反而能成为突破的助力。

 

戴菲恩  我们会加倍注意。

 

赫德雷  那么......

 

赫德雷  让我们抢回那根香骨头吧。

 

//

*此处背景图变更

 

//

伊内丝  计划很成功,那帮维多利亚人的进攻确实为我们引开了一部分这里的军队。

 

伊内丝  我们进来了,它确实在这里。

 

脊椎守卫  你们,是上次的那几个萨卡兹?你们怎么——

 

脊椎守卫  你们和维多利亚人,一起进攻这里?

 

赫德雷  ......抱歉了。

 

//

脊椎守卫  杀死这些叛徒!杀死这些萨卡兹的叛徒!

 

赫德雷  厄尔苏拉没有亲自迎接我们。

 

伊内丝  Logos猜得对,看来她确实正忙得不可开交。

 

//

W  哈——上次你们没让我跟进来,这可真是个大家伙!

 

W  我能把它炸成两截吗?

 

赫德雷  不行,跟上队伍。

 

阿米娅  马上登上脊椎,控制它的操纵者!

 

Logos  ......

 

Logos  阿米娅。

 

阿米娅  嗯。我感觉到了。

 

阿米娅  他在这里。

 

我顺着女妖的眼神望向岩顶投下的影子。

一丝血腥味闯进我的鼻腔。

 

这具骸骨......它有血管吗?

 

13-18 挺起胸膛 行动后

 

 

*此处背景变为黑屏

 

 

我的衣柜中,专门有一个抽屉用来收藏勋章。

 

我在西尔军事学院毕业时拿到的纪念章,城防军的服役十五年奖章,还有四年前城内的混乱平息后,市议会为我颁发的伦蒂尼姆自由奖章。

 

抽屉的更深处,是家族中传下来的那些属于旧时代的遗存。老近卫军的帽徽,林贡斯的一片残砖,科西嘉一世陛下亲令赏赐的金杯。

那只金杯如今已经断成两截,上边的雕花也都模糊不清了,不过,我仍记得每道花纹的走向,每个浮雕人物的表情。

 

那是我的父亲母亲、我的叔叔婶婶们,他们心心念念的,高卢的辉煌,不可被剥夺,也永不会暗淡的辉煌。

 

 

//

莱托中校  ......那只金杯相当有分量,你应该能拿那东西卖个好价钱,高卢艺术品的行情一直不错。

莱托中校  哪怕只是把那东西熔了,当金子卖,也够你随便挑个城市,在最好的地段买上间公寓了。

 

莱托中校  这是我住处的钥匙,收好了,东西就在衣柜里。

莱托中校  另去选个地方,重新开始生活吧。你可以把今年的这些事,仅仅当作偶然之间做的一场噩梦。

 

前城防军成员  长官,是您在那帮萨卡兹追我的时候帮了我一把,是您把我藏在城防军的办公室里。

前城防军成员  是我该感谢您,我早就不是城防军的成员了,也不是您的高卢同胞......

前城防军成员  您没必要——

 

莱托中校  拿去吧。

莱托中校  你要是在屋子里还看上了其他什么东西,也通通可以拿走。那些纪念品对于我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莱托中校  在局势重新安稳下来之前,你最好继续躲在这里。

莱托中校  军事委员会已经解除了城防军的武装,你现在在那些萨卡兹的眼里,和维多利亚的平民没什么区别。

 

前城防军成员  可我们的战友们还在外面,他们有些,呃,不安分,我想把大家都救回来......

 

莱托中校  他们都被捕了。

 

前城防军成员  ......

 

莱托中校  我亲手把他们抓起来交给了军事委员会。

 

前城防军成员  你......

 

他眼中的愤怒还未达到顶点便早早地泄了气。

一如我过去对他的评价,一个懦夫,也许他作战时有那么一点胆量,但终究还是个懦夫。

他在这里与我苟且偷生,他永远比不上那些反抗萨卡兹的战士们。

永远也比不上。

 

......

我比得上吗?

 

哈哈。

我......不在乎。

我早就不在乎了。

 

 

前城防军成员  长官,您接下来......要去哪?

 

莱托中校  我?

莱托中校  血魔大君已经等了我很久了。

莱托中校  待在这,等一切结束之后再离开。

莱托中校  你想活下去,就最好祈祷到时候推开门,外面欢呼的人是维多利亚人而不是魔族佬。

 

*此处背景变为黑屏

 

......

欢呼的维多利亚人......

我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还是维多利亚会胜利。

 

不,也许只是惯性使然。我当然希望特雷西斯会赢,这才是他承诺重建高卢的前提。

我一切的牺牲,我一切的背叛,我一切再也无法被饶恕的罪孽,都是为了高卢。

是啊,我是为了......高卢。

但愿如此。

 

 

//

成群的人被萨卡兹的军队押送着,走向远处的城墙。

萨卡兹想把伦蒂尼姆加固成他们的堡垒,恐怕最终的决战就在眼前。

他们打算固守这座维多利亚的首都?也许吧。

 

队伍里有些人对我投来愤恨的目光,我认识他们,我们曾经......把酒言欢。

没有人阻拦我,萨卡兹并不在乎我去往何处。

被豢养的羽兽,就算打开笼门,它又能飞去哪儿?

 

 

//

???  勒内·莱托?

???  我没想到能这样和你接触。

 

//

克洛维希娅  也许这是个好的讯号,至少你还没被萨卡兹处死。

克洛维希娅  有时间聊聊吗?

 

莱托中校  ......

莱托中校  嗯,我认出你了......你是,自救军的那个小领袖克洛维希娅?

 

莱托中校  自救军的据点都已经被我们清剿干净,剩下的人也应该全部撤出了伦蒂尼姆,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克洛维希娅  多亏了城防军的手下留情,也多亏了开斯特的信守承诺。

克洛维希娅  她的“灰礼帽”们确实保证了自救军顺利撤出这座将死的城市。

 

莱托中校  开斯特公爵......

 

莱托中校  ......我早就对你的身份有所猜测,不过现在,不论你是哪位阁下的附庸或傀儡,我都不关心了。

莱托中校  我不知道你的本事到底有多大,但现在的伦蒂尼姆不适合一个造反的孩子到处游荡。

莱托中校  回你之前躲着的地方吧,趁还没被萨卡兹们逮到,我可以当作没看见你。

 

克洛维希娅  ......莱托。

克洛维希娅  你躲在伦蒂尼姆已经够久了。

 

莱托中校  ......

 

克洛维希娅  我和自救军失散以后,尽可能快地在伦蒂尼姆内重新找到了行动的目标。

克洛维希娅  我们也......遭到了背叛。我甚至还不清楚叛徒具体有哪些人。

克洛维希娅  但是我没有时间想这些,城内的情况远远超过了我们对“占领移动城市”的理解。

克洛维希娅  现在发生的事,你在历史书上,找不到。

 

莱托中校  我比谁都清楚。

 

克洛维希娅  可你看过城外的情况吗?

克洛维希娅  我看到萨卡兹的法阵,红光冲天而起,我看到形态各异的战争装置,绝非寻常国家的制式装备可比。

克洛维希娅  我看到巫师悬浮于半空,主宰领空,使得所有形式的无人机与源石技艺统统失效。

克洛维希娅  我本以为那些描述萨卡兹军队和那个所谓的“食腐者”的传说,多少都是些添油加醋来徒增恐怖色彩的文学手段。

克洛维希娅  我不再这么想了。

克洛维希娅  当死亡本身敞开大门,我们要面临什么样的人间地狱?

 

莱托中校  公爵们呢?

 

克洛维希娅  ......公爵的军队。坚硬,宏伟,但是......

 

克洛维希娅  他们在地平线的那头。他们遥不可及。

 

莱托中校  ......

 

克洛维希娅  我猜测,你此时此刻,是不是心中怀着歉疚与悲哀,但又夹杂着一点点自豪?

克洛维希娅  你觉得,你做了许多残忍的选择,但是现在,你的使命完成了。

 

莱托中校  ......

 

克洛维希娅  我猜测,你向特雷西斯提出了一个交易,而特雷西斯答应了,有关那些曾经属于高卢的移动城市。

克洛维希娅  伦蒂尼姆太小,装不下萨卡兹的野心,他不过借着这里撩拨泰拉诸国蠢蠢欲动的心。

 

克洛维希娅  你真的觉得他在乎你和你的高卢吗?

克洛维希娅  如今的伦蒂尼姆已经彻底沦陷,但你不是蠢货,你看得出来。

克洛维希娅  卡兹戴尔军事委员会根本没有占领维多利亚的计划。

 

莱托中校  我不傻。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把希望寄托在特雷西斯的允诺上。

 

克洛维希娅  但你还是参与了那么多手足相残的悲剧。

克洛维希娅  你是想创造机会?就像萨卡兹们正在为卡兹戴尔做的事情一样。

克洛维希娅  也许,这场将所有公爵的精力耗干的战争,将成为高卢的幽灵再度返回人间的契机。

克洛维希娅  但问题在于——

 

克洛维希娅  ——你真的相信吗,勒内·莱托?

 

莱托中校  ......

 

莱托中校  我还能相信什么呢?

莱托中校  我已经承认我的懦弱了,你还需要我承认我的愚蠢,我的绝望,我的毫无意义?

莱托中校  你想找我干嘛?

 

克洛维希娅  合作。

克洛维希娅  自救军,那些反抗萨卡兹,在维多利亚可笑的贵族之间挣扎求生的人,都还有一线生机。

克洛维希娅  而你所奢求的所谓的“高卢”,可能也存在于那一线生机之中。

 

莱托中校  ......高卢啊,高卢。

 

莱托中校  看来,你是一位仍旧愿意抗争的人。

莱托中校  对你们这样的人而言,就算是尘埃里的废墟,也能成为下一座壁垒的基石。

莱托中校  你们都是这样的人,你,军事委员会......

 

莱托中校  你们如此强大,强大到能颠覆国家,操弄历史,更遑论......一两个我这样的人的命运。

 

克洛维希娅  停下你的自怨自艾吧,在地狱降临之前,我们还有很多可以做的事情。

克洛维希娅  无论你当作赎罪还是当作另一次抗争的开始,我都无所谓。

克洛维希娅  莱托,我希望我们能——

 

莱托中校  那么,了不起的人啊,你能告诉我——

莱托中校  我该如何拯救自己吗?

 

克洛维希娅  ......

 

莱托中校  看吧,你也没有主意。

 

莱托中校  让开吧。

 

克洛维希娅  你真的不打算回头?

 

莱托中校  是的。

 

克洛维希娅  ......那么我也不会祝福你。

克洛维希娅  你背负着那么多人的死,我的同僚们的死,你却做出了令人不齿的决定。

 

克洛维希娅  勒内·莱托!

 

莱托中校  够了。快逃吧,萨卡兹就要来了。

 

莱托中校  我还得......去告别呢。

 

//

这林贡斯浸透我们的眼泪?

战场充满了苦与累?

但那一天总会来到?

要判处侵略者死罪?

要判处侵略者死罪?

 

 

//

莱托中校  ......

 

//

一个住在城里的“老近卫军”。

我怎么在这个时刻最先想起他呢?

 

 

//

???  ......你,的番,号!

 

莱托中校  您顶在我腰间的木棍依然如此有力,长官。

 

???  闭,嘴!报......出你的番号!士兵!

 

莱托中校  ......

 

莱托中校  林贡斯青年近卫军第二近卫腾跃兵团,莱托下士!

 

//

昏聩的老人  我的,部队?

 

//

莱托中校  是的,您的部队。

 

昏聩的老人  我没,见过你。

 

莱托中校  您见过,您只是忘了,长官。

 

昏聩的老人  是吗......

昏聩的老人  皇帝陛下,命,令我在这里养伤,但我,还是想知道,前线,的,战况。

昏聩的老人  邪恶,的巫王被我们的舰队,摧毁了吗?

昏聩的老人  我在电视里,看,到了维多利亚的大,大,大胡子公爵的军队!

昏聩的老人  他,们也想趁机忤逆,皇帝陛下吗!

 

莱托中校  长官,伦蒂尼姆已经陷落了。

 

昏聩的老人  好!

昏聩的老人  我会被擢为......老,近卫军!你,还不到,时候!你,还需证明,自己!

 

他已经快九十岁了。他早就已经糊涂到几乎忘记了一切。

几十年来,他的记忆依旧停留在高卢人追随科西嘉一世出征莱塔尼亚的黄金盛世。

护士总是说他会在明年去世,但他还是挺到了如今。

挺到了高卢都已成了历史。

挺到了伦蒂尼姆都已经将要走进坟墓。

 

......

我在离开城防军的岗位前,下达的最后一项命令,是保证这座疗养院的安全。

这是我在漫长的城防军服役期间,为我自己做的唯一一件事。

 

 

莱托中校  我给您带了林贡斯产的兰斯香槟,您的最爱。请坐下吧。

 

//

昏聩的老人  唔......

昏聩的老人  酒很好,下士,唔......

昏聩的老人  这林贡斯浸透我们的眼泪?

昏聩的老人  战场充满了苦与累?

昏聩的老人  ......要判处侵略者死罪......?

 

莱托中校  您在唱这首歌的时候,就好像所有的病痛和衰老都不曾存在一般。

 

昏聩的老人  ......我们的旗帜永远辉煌?

 

莱托中校  我从未见过林贡斯。

莱托中校  您曾和我无数次说起那些华伟的殿堂,那些发达的路网......

 

莱托中校  ......您还记得戈尔丁吗,那个很多年前,曾经和我一起来拜访您的女孩。

莱托中校  她死了。

莱托中校  她为这个残酷的,无法撼动的,沾满了鲜血的时代而死。

 

莱托中校  而我,是造就这一切的凶手之一。

莱托中校  我对她......我不知道。

莱托中校  但她已经离去了。她不在我的视野里,她不再看向我。

莱托中校  我......很害怕,先生。

 

莱托中校  有个叫阿米娅的孩子告诉我,我的所作所为都是因为懦弱。

莱托中校  我曾向戈尔丁自白,我只是想在接踵而至的毁灭中活下来。

 

莱托中校  但我仍然希望......

莱托中校  哪怕只是借口,我也仍然希望——

莱托中校  那片废墟中会有新的高卢人站起来......

 

莱托中校  不,不对。

莱托中校  我希望戈尔丁能继续教那些孩子,在阳光,和花香里。

莱托中校  她的坚持真的很美。

莱托中校  可我,可我却是那个......我......

 

莱托中校  我已经做了我能做的一切。这很累,先生。

莱托中校  您觉得我们还有未来吗?

 

//

......

......

 

原来他早就睡着了。

也好。

 

 

//

我抽出我的佩剑。曾属于高卢人的剑。

我想......也许让他在萨卡兹闯入这里以前,停留在梦里会更好。

那起码会是一个灿烂的梦。

......可我这样卑劣的人,岂敢伸手玷污——

 

 

//

*此处背景变为黑屏

 

//

......

已经老去的青年近卫军的血,溅满了我的双手。

 

 

//

统御鲜血的君主,血魔大君,他正静静望着维多利亚宫廷中华贵的装饰。

他脸上的表情,甚至称得上......恬静。

 

 

血魔大君  你来了,莱托。

血魔大君  我还以为你会找个地方躲起来呢。

 

//

莱托中校  不,当然不。

莱托中校  我会来找您的,大君。

 

血魔大君  你今天打扮得很精神,很好。自从你认识的那个高卢老师死后,你一直都是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血魔大君  我和我的孩子们打过赌,他们猜你就快死了。

血魔大君  但我是相信你的,莱托。

血魔大君  陪我喝一杯吧,庆祝你的仇敌,这个叫维多利亚的国家的死亡。

血魔大君  我会亲手开启仪式,赠予它最古老的诅咒,最悲哀的终局。

血魔大君  我很快就要出发了。连我的族裔们都无此殊荣,你真该庆幸。

 

莱托中校  ......

 

莱托中校  大君,您知道。

莱托中校  在我出生的时候,高卢的首都就已经被威灵顿公爵和他卑劣的同谋彻底毁灭了。

 

一座城市毁灭了,如同一声叹息。

 

 

莱托中校  如今,您似乎要对伦蒂尼姆,做同样的事情。

 

血魔大君  这令你唏嘘?

 

莱托中校  我只是......没有想到。

 

血魔大君  威灵顿公爵拆毁了林贡斯,瓜分了那些移动地块。呵,可笑又无趣的维多利亚人。

血魔大君  你想亲手了结你的血仇吗?我赞许你的执着。

血魔大君  我确实可以赐你这样的机会。

 

莱托中校  向您致谢,大君。

 

我深深地低下头颅。但我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停留在我的身上。

 

 

血魔大君  啊......多可悲。

血魔大君  卑鄙,善变,懦弱,自以为是。

血魔大君  会因为恐惧祈求怜悯,又因为绝望而自取灭亡。

血魔大君  可我还是很好奇,你啊,你啊。

血魔大君  在你渺小的生命中,我们相处的时间已经不短了。

 

血魔大君  ——你真的以为你能杀我,莱托?

血魔大君  不,不会的。

 

我自己的血,攥住了我自己的心脏。

 

 

莱托中校  ——

 

血魔大君  你也许会想,这个萨卡兹是何等傲慢,对自己何等蔑视。

血魔大君  恰恰相反......莱托。

血魔大君  因为我即将看见的事物,我对你,充满,怜爱。

血魔大君  你的确愚蠢,卑劣,你该珍惜你的血。

血魔大君  我本以为,它们能有些更有趣的用场。

 

血魔大君  唉,我们之间,仓皇的告别。

 

高卢人的剑......我竭尽全力摸索着。

卑劣者的剑。

 

 

血魔大君  可怜的人。再努力些,再挣扎些,你就快碰到剑柄了。

 

莱托中校  ......我......

莱托中校  我......赐予......

 

血魔大君  你想说什么?

 

莱托中校  我说——

 

//

剑刃划过我的脖子,冰凉,冷冽。

我看见我肮脏的血从颈间喷涌而出。

这些猩红的液体沾湿了他的衣裳,溅上了他的脸。

哈。

 

 

莱托中校  我说,我“赐予”你我的血,臭蛭虫!

莱托中校  你再也没法夸耀你纯净的血液了!

 

莱托中校  因为卑鄙的勒内·莱托污染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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