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网三 霸歌ABO】相知情(一百八十七)
无论他再怎么表现得若无其事,每每动手都会耗损其元气,长久以往定会伤了根基。所以他现在尽量不让杨若清动手,就希望他能好好养着。当下是无可奈何,等回了霸刀山庄,无论如何也要将他留下调养一段时日。
“少爷,你去休息吧。我和江大夫轮班值夜,你放心好了。”
“辛苦你们了。”
“少爷说的哪里话,应该的。你快去守着杨公子吧,他需要你照应着呢。”
小七倒是乖觉得很,乐呵呵地朝着篝火跑去和江大夫一起烤火了。柳霜眠尴尬地摇了摇头,自己的这点老底都快被他们挖光了。夜晚更深露重,车里倒还暖和些。只是杨若清曾经中过寒毒,虽然治好了,但比寻常人更加怕冷。
即便现在盖着厚重的毯子,他还是忍不住打颤。柳霜眠只能将人搂在怀里,希望能让他好受些。杨若清睡得并不安稳,应该说除了他安心的地方,一般情况下他都会时刻保持警惕,为的就是不被人突袭。
“谁!”
“是我。”
“吓我一跳呢。”
“抱歉,把你吵醒了。”
“反正也睡不着,不如聊一聊吧。你不是有很多话想问我吗?”
“我问,你就一定会说实话吗?”
“不一定,看我心情吧。”
杨若清俏皮地对柳霜眠抛了个媚眼,假话说多了也是一种习惯,如何能在假话中甄别出真话,那才是本事呢。他突然凑上前,在柳霜眠没有反应的情况下,从他怀里掏出了原先的那一沓纸,然后迅速撤回自己的位置,一张张仔细地观看。
“哟,调查得可真仔细,连我自己都不一定能记得了。话说,这东西是谁给你的。”
“唐无袭,唐家堡少主。”
柳霜眠卖得十分干脆,毕竟天大地大媳妇最大,没有什么是可以瞒着媳妇的。而可怜的唐无袭正在忙着头算账,突然打了个打喷嚏。还不知道是谁在背后说自己坏话,摸了摸鼻子继续干活,谁让他是个小财迷呢。
“很好,不愧是唐门少主,消息果然灵通。”
这话听着不太像是夸唐无袭的意思,柳霜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杨若清说这话的时候透着一股不怀好意,虽然他并没有表示什么。不过,他还是在心里默默为唐无袭掬了把泪,毕竟被杨若清算计可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不出声了?”
“我不知该如何开口。”
“有些事我确实没有对你说真话,因为那是连我自己都不愿意去回忆的。你想听吗?”
“嗯。”
“我被我师父带回长歌门的事,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是的,师父他跟我提起过。”
“后来,我实在不愿意跟其他同门打交道,便借着外出游历的理由,想要寻个清净,可江湖不是我想的那般简单。我离开的第一天,身上的盘缠就让人给偷了,身无分文的我只能饿肚子,宿在大街上。”
“当时我才不过是个半大孩子,想要挣钱谈何容易。但碍于面子,又不敢直接回去,便只能四处游荡。什么活都干过,只要能活下来。坑蒙拐骗做得多了,倒也没什么好不安的。”
“有的时候为了一口饭,能跟人打得头破血流。饿得狠了,连狗食都吃得下去。没有真正绝望到那一刻,是不会明白的。最惨的那一两年,我过得甚至不如乞丐。浑身破破烂烂,又脏又臭的,连个容身之地都没有。”
“我到现在还记得很清楚,我杀的第一个人是在一间破庙里。那是个阴雨天,电闪雷鸣的。我好不容易讨到了一个馒头,急匆匆地赶回我的住处。可没想到这是这样一间漏风又漏雨的破庙,还被三个外来的乞丐霸占了。”
“他们仗着人多,一脚将我踹翻,抢了我破碗中的馒头,夺了我唯一的口粮,当着我的面吃了个干干净净,连一丝屑都不曾留下。不仅如此,他们还要将我赶出破庙,不许我待在那里。外面下着大雨,这是我唯一住的地,所以我不肯退让。”
“结果就是,我被他们仨拖着拽到了佛像脚下,他们想扒光我的衣服羞辱一番再丢出去。我拼命挣扎也敌不过他们三人的蛮力,反而挨了好几个耳光,打得我眼冒金星。其中一人看我长得不错,想要玷污我的清白。”
“我苦苦哀求,他们却仍旧不肯放过我,还扬言玩够了把我卖入青楼,让我生不如死。我真的绝望了,我后悔没有跟师父好好学武功,否则何至于让这三个人渣辱我至此。”
“我拔下发簪,趁他们扒我裤子的时候对着他们疯狂戳下去,没有任何犹豫,只想把心头的恨意尽数发泄在这些畜生身上。他们也没想到我会这么狠心,直到其中一人被我刺死他们才反应过来。”
“也许是我当时的样子太吓人了,所以他们便想着要跑。可我又怎么会放过他们,追上去扑倒了他们,然后将他们一起刺死。我根本不记得我刺了多少下,直到他们血肉模糊面目全非,而我满身满脸都是血,犹如从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鬼。”
“看着这一地的尸体,我也吓懵了。手中的簪子掉在了地上,而我也惊慌失措地冲出门去,在雨中狂奔。也不知跑了多久,脚下一滑,从坡上滚落坠入河中。那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还怕自己这满身血腥吓到人。”
“可我却命硬,漂了两天让打渔的给救了。可活着对我来说却是一种煎熬,我无处可去,只能随波逐流。后来,在我快要冻死的时候,我遇到一个人。他问我,想不想报复那些害自己的人,我没有丝毫犹豫,回答了想,之后便跟着那人去了一个可怕的地方——阎罗狱。”
说到这里,杨若清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凝重。难怪他不愿意提起这些凄惨的往事,甚至不敢让杨若芜知道。光是他听了都心疼得不行,好好一个人在经历这么多劫难后,又如何能再保持一份纯真无邪的善心。他根本无法想象在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情况下,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有多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