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Lion》(2/2)
莱昂冰冷的视线落在首席导航者，瑟莱娜-菲亚娜身上。这是七天里给予她的第四次召见了，还有两次是通过斯坦纽斯舰长转达的话语。她的诉苦和抱怨令人越来越厌烦，甚至有时让人变得恼火。莱昂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来帮助解决她及她的同伴所遇到的问题。
菲亚娜是在巴拉姆星系加入“不屈真理”的，她被公认是亚空间旅行中在潮汐里导航的行家里手，但到目前为止，给莱昂的印象就是，一个有着一张瘦削脸颊的女人，除了只会为缓慢的航行进展找借口，其他一无是处。
这一次她的觐见有着斯坦纽斯舰长的陪同，女人看起来比平时的表现还要激动。莱昂压制住不满的叹息，举起裹在装甲手套里的手掌，向菲亚娜示意。首席导航者向前举步，在离原体王座前五米停下，而舰长则留在更后的位置。
菲亚娜身着蓝绿相间的飘逸礼服，行走之时，柔软的面料像水波一样，荡漾着微微的光芒。从肩部到肘部裸露出的肌肤上，都纹有不同的圆形图案，作用不详，而手背处则纹着错综复杂， 交叉纵横的几何图形，那些图形似是复制自菲亚娜脖颈上悬挂的项链上复杂的纹路。
菲亚娜的第三只“眼”被额头上扁平的银带所遮挡，但莱昂能察觉到身体所受的无形触碰，就像星火溅射到了肉体一样的感觉。无论是导航者，还是灵能者，在这一点上都令他不快，因为他们可以用凡人无法具备的方式来看他，对于能使用那种方式的人，莱昂唯一信任的，只有帝皇。
“那是什么东西？”莱昂向考斯韦恩挥挥手，后者刚刚进来，准备向原体汇报有关佩尔蒂图斯的最新情报，“长话短说，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我处理，如果你指望我摆摆手就能让亚空间风暴平息，那肯定会让你再次失望的，导航者。”
“是另外的一件紧急之事，我们必须谈谈。”菲亚娜抬起头来的同时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斯坦纽斯舰长，后者微微点了点头，传递了一个让她放心的信号。“尊贵的原体，从巴拉姆起航后的几天里，我和我家族的同伴都看见了一艘船在后面跟着我们。开始我们以为只是巧合：某支舰队的一艘船，某段航线与我们偶然地重叠。”
“你现在不这么想了吗？”莱昂的身体前压了一下，“我认为在亚空间中要跟踪一艘船是非常困难，也许根本不可能实现。”
“我们也是这么认为的，尊贵的原体。很多时候，导航者都在试图将彼此的距离保持在可以相互发现的程度。但一天内，最多两天，就有99%的可能失去相互的踪迹。有时候我们将亚空间和海洋进行对比，但那只是简单的比较，亚空间的流动，不仅包括我们所处的空间维度，也将不同时间维度涵盖在内。”
“这些我都知道，”莱昂不耐烦地打断了菲亚娜的讲话，“亚空间中过去1个小时，在实体宇宙里可能过去了几天。同样的航程，一艘船有可能比同时出发的另一艘船早几个星期到达目的地。你还没有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什么你看到那艘船的出现不是巧合，首席导航者。在我的生命中，已经做过数百次亚空间跳跃。在一次亚空间航行中与一艘船在亚空间洋流中相遇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不，尊贵的原体，不是这样的。”菲亚娜挺直了脊柱，目光迎上了莱昂的视线，虽然片刻之后，她又不得不在莱昂眼神的压迫之下移开视线。“这件事情的特别之处在于，过去的5天里，我们四次更换航道和方向，试图找到前往佩尔蒂图斯的最快航线，但每次变向后不到一个小时，那艘船又吊在了我们身后，它在跟踪我们，尊贵的原体，我不知道何人拥有这样的能力。”
莱昂并没有浪费时间询问菲亚娜对于发现，她是否确定。导航者语气中的坦率和眼神中的坚定都表明了她对于自己的发现深信不疑。莱昂点了点头，示意斯坦纽斯舰长上前。
“菲亚娜女士，我为我的草率抱歉，感谢你将此事告知于我。舰长，我相信，你对此也有所掌握了吧？”
“菲亚娜女士昨日已将她的怀疑告诉我了，大人，我让她再用一天来确认，并以此确定是否将这一消息呈送给你。”
“尊贵的原体，没有一个导航者能在亚空间中一直追踪另一艘船，那是不可能的。我们的推测只是基于模糊的直觉，并不精确。”
“没有导航者能做到，”莱昂心中想着，“不代表不能在亚空间追踪。”
他的幼年是在卡利班渡过，独自一人在怪兽出没的黑暗森林里长大，他很快就知道了，有些野兽是不需要视觉就能从事狩猎的。一些生物，除了视觉，听觉和嗅觉以外，能通过灵魂的波动来追踪猎物。这种生物，是莱昂所面对过的，最致命的野兽，它们的可怕不全在肉体的力量上。卡利班的骑士称它们为nephilla。年轻的莱昂曾猎杀过好几只nephilla，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把它们干掉。
莱昂飘荡的思绪从在卡利班森林中漫游的返回到亚空间中一艘可以精确跟踪另一艘船的舰船上，和菲亚娜一样，他不相信任何巧合。一定有某种隐密的力量在发挥着作用，他还没有完全理解的，由荷鲁斯和他的盟友所释放出的力量。除非有明确的事实来证明推断的错误，否则莱昂宁愿相信他的敌人有可能做得出任何事情。
“目前来看，有理由认为后面神秘的跟踪者是午夜领主的船，”莱昂思索了半秒，“有没有可能在既不增加额外的风险，又不拖延我们航程的情况下，摆脱这个敌人？我不希望让敌人知道我们的目的地和那里的秘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导航者学过的东西没有这个。”
“想必你被不是船的的东西追逐过吧？”莱昂问道，“众所周知，在亚空间里还有其他的“东西”会追逐船只。”
“当然，我知道一些规避的方法，但面对如今的局面，通常的方法是跃迁至实体宇宙。”
“那是次要选项，于此相比，我宁愿旅程延误。”莱昂并没有同意菲亚娜的提议。“你有两天的时间来甩掉后面的尾巴，直接向我报告你的进展，菲亚娜女士。”
“一切按照你的吩咐，尊贵的原体。”首席导航者低头领命。
看着斯坦纽斯舰长和菲亚娜女士离开，莱昂示意考斯韦恩近前。
“我很怀疑跟在后面的那艘船，阿考，”原体轻声说，“让所有的舰员们都打起精神来，尤其是武器系统，人手加倍。”
“是，主上。”考斯韦恩说道，“如果你有时间话，我们应当讨论一下到达佩尔蒂图斯后应当采取的战略。最后一次通讯表明，死亡守卫和钢铁之手已经开始了交火，现在他们任何一方都有可能占据上风。”
莱昂抛开对后面幽灵般飞船的想法，专注于更重要的事情上。
“我们将佩尔蒂图斯视为敌对一方，”莱昂宣布，“哪一方先挑起战火都无关紧要了。死亡守卫，机械教，钢铁之手，都将被视为敌人，直到我更改命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