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樊】为你而来（三十）
30、
早饭过后，连城璧照例要去书房处理公务，却发现一旁也放下碗的樊伟并没有和他一起离开的打算。“舅父？您还有什么事吗？”
“嗯？没有。”樊伟摇头，“你去忙你的吧。”虽然已经去城隍庙拜过了，但估计沈二面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他也不可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泡在水潭里。得想办法搞点降暑的东西才行。“我今天还想出去一趟。”
“舅父要去哪里，我陪您吧。”本来还因为樊伟又不陪自己“办公”而脸色发沉的连城璧，在听到樊伟说要出门，连忙开口。
“我想去买点硝石回来制点冰。”硝石制冰，在他还是学生的时候，曾经做过试验，不过那时候纯粹是玩耍的心态，哪成想现在居然用到了。至于这个方法，早在中国的奴隶制社会就被发现了，所以也不算是他的首创，自然也就没什么不好说的。
“硝石？”连城璧眉头一挑，“舅父您要买硝石来制冰？”
“嗯。当然，钱还是得你出。”樊伟笑了笑，没办法，他这一穷二白的。
“倒不是钱的事情。”连城璧笑着摇了摇头，“我是怕舅父就算拿着钱也不好买到硝石。”看到樊伟一脸不解地看着自己，他继续道，“硝石一般多为道家炼丹所用，药铺也会有，但都量极少。舅父若是想大量制冰，怕是不够用。而且，一般市面上也极少能买到。”
行吧，是他不了解当地行情，樊伟点头。一想到制冰无望后那难捱的暑热，他就蔫了不少。“好吧，难怪人家都说夏天用冰不是一般人家能享受到的。”
“舅父说笑了，”连城璧眉眼带笑，“这冰虽然寻常百姓家里用不起，但对无垢山庄来说，却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抬头让一旁的丫鬟去找管家。
待到管家过来后，他吩咐道，“去冰窖取一盆冰，”看了眼一旁眼睛一亮的樊伟，连城璧笑了笑，“放到书房。然后吩咐厨房，做些冰点也一并送到书房便好。”说笑，笑眯眯地看着樊伟，“舅父，今天陪我一起在书房待着避暑吧。”
樊伟听了也不反对，点了点头，“行吧。”只要能凉快，在哪都无所谓。看到连城璧嘴角上扬，他有些不解，“你在高兴什么？”
“没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高兴，就是觉得樊伟能陪自己在书房待着，他就觉得心情愉快。
可惜，连城璧的愉悦心情没有维持多久，在书房里待了没多久，管家来报，说是有钱庄的伙计来报，有官差寻到了钱庄。
“生不入公门死不下地狱”，沈璧君从来没想过她这辈子会进到衙门，而且还是以被告的身份。虽然捕快没有给她上锁链，但一路上人们的指指点点，也已经让这个曾经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抬不起头了。想当初她娘在的时候，她何曾受过如此的委屈？一想到她娘，沈璧君的眼泪便忍不住地浮出眼眶，娘，女儿好想你，你若还在世，女儿又如何能沦落至此？
待到了衙门，早有知府坐在堂上，下面站立着连家钱庄的掌柜与回春堂的掌柜，外面则是一大群看热闹的百姓。沈璧君在捕头的命令下委屈地下跪。脸上的温度能煎熟鸡蛋了。
案件其实很简单，就是一桩人赃俱获的失窃案。有苦主，有证人，案犯也抓到了。在知府看来，案件事实清楚，根本不需要再审什么，只是这到案的女犯人死活不承认自己的偷盗行为，一口咬定自己的银子是友人所赠。而那位“友人”的身份，也让知府皱眉不已，还好，不一会儿，去杨家的捕快便回来了，“回禀大人，杨府的大管家带到。”
杨福礼貌地朝知府行礼，被允许站着回话。“杨福，下跪之人说，她所得千余两白银是杨府大少夫人所赠，可是事实？”
沈璧君满怀希望地看着杨福，却见对方恭敬地又朝知府行礼之后道：“回大人的话，我家大少夫人从未送过如此多的银两给人。”
沈璧君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你胡说！这明明就是风姐姐送给我的！”
杨福早已从捕快的口中知道事情的原委，他疯了才会承认杨家的人与偷盗有关。即便风四娘再不受杨老爷待见，目前也是杨家的人，堂堂首富家的大少夫人是个贼，这事要被老爷知道，定又是要狠狠地责罚大少爷不说，自己还得再气出病来。思至此，杨福也不理睬沈璧君，只是朝知府拱手，“大人，杨府虽略有薄产，但大少夫人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拿出千余两银子送人。且，”顿了一下，冷冷扫了眼沈璧君，“更不会做出盗窃之事以污杨府名声。望大人明查。”
与此同时，外面围观的百姓也开始了窃窃私语，“是啊，人家可是首富呢，怎么可能去偷钱啊。自家钱用着不好么？”
“就是就是，这女人也太不要脸了吧，还说那千余两银子是别人给的，只是朋友而已，人家凭啥给她那么多银子啊？而且，我听说杨家大少夫人也不是有钱人家的姑娘，哪有那么多银子给她啊？”
“诶，我听说，杨家的大少夫人，当初好像也是个江湖人，会不会……”
“别瞎说，就算人家当初是江湖人，现在也嫁人了，好好的杨家大少夫人不当，去当贼么？也不怕杨家的人听到打你的脸！”
“杨老爷子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会让家人去偷钱啊。别胡说！”
“咦？这女人，啊！这女人不是那个沈家的大小姐么？她不是嫁给连庄主了么？怎么会跑出来偷钱啊？还偷的是连家钱庄的。”
“早就被休了，哼，听说是跟个盗贼有了首尾，被连庄主休了的。”
“啊，难怪要偷人家连家的钱，这是恨上连庄主了呀。要我说，连庄主还是太大度了，这种不知羞耻的女人，就该直接沉塘，还放她出来害人？”
“你懂什么，人家连公子可是君子，有这种女人在连家，就算沉塘也是败坏连家的家门的。还是休了干净，管他之后是做贼婆娘还是做什么。”
外面人声越来越大，沈璧君听得一清二楚，种种羞辱的言词让她几乎要昏厥过去。之前在无垢山庄之时便已经经历过一次了，如今，又来，而且，这次，她甚至连还嘴都不能……
“大人，这是在这女人住的地方搜到的银子。”不一会儿，又有捕快过来，“已经用回春堂掌柜的水试过了，也是赃银。”顿了一下，“房中还有一个男人，我们是同伙，也带来了。”
沈璧君心中一惊，回过头去，果然是一脸病容的萧十一郎。见她看向自己，萧十一郎朝她温和一笑，那笑容让她心安了不少，下一刻，就听他说：“大人，那些钱都是我偷的，和她没有关系。她并不知晓那是贼赃。”
“十一郎！”听到萧十一郎把所有的事情都扛在了身上，沈璧君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出乎萧十一郎意料的是，知府听了他爽快地认罪之后却并没有如他所想地将他直接定罪收监， 而是冷笑一声，从面前的签筒抽出一支来，“来人，先打他二十板子。”
当连城璧与樊伟坐着马车到钱庄的时候，钱庄掌柜已经回来了。见到连城璧过来，连忙在上茶之后简略地将公堂上的事情讲了一遍。樊伟听后不住地点头，果然，连城璧就是连城璧，哪怕失忆了，也惹不起。不知为何，樊伟突然生出一种自豪感来。只是，“那知府为什么要什么都不说就打萧十一郎？你们和他说了什么？”抓进牢是很正常的事，但为什么一开始就要先揍一顿？
“那倒不是，”掌柜的看了眼连城璧，见他点了点头，然后开口，“这位知府大人，对江湖人士很是反感。尤其，萧十一郎这种自称侠盗的，他更是厌恶至极。而且，公堂之上，大人未问话，下跪之人是不准随便开口的。”
了解，就是萧十一郎正好撞枪口上了呗。不过，“那城璧不仅是江湖人还是武林盟主，他不会为难你们吧？”原谅他一个现代人真的不太了解“这里”的事情。
“舅老爷放心，一则咱们是苦主，二来庄主的君子名声可是人人称道的，知府也是听说过的。而且庄主还曾经帮过他的忙，这位大人对庄主的印象很好的。”
简言之，就是黑白两道都有人呗。这么一手好牌，你居然最后还能让人逼得自爆，你是得有多爱沈璧君啊？这简直是感天动地啊！樊伟忍不住抚额冷笑。要是等你恢复记忆了，知道我把你那心肝宝贝给撵走了，你不得和我拼命啊。
“舅父？”连城璧看樊伟先是微微一笑，然后又收回笑容，最后脸色一白，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忍不住开口喊人。他哪里知道自家小舅父在短短的时间内内心已经经历了从一开始的“老怀安慰”到“恨铁不成钢”最后又变成“心惊肉跳”的一系列转变。
“我……”樊伟刚想说没什么，就听到钱庄的伙计在外面轻声汇报，说是沈璧君来了，想求见连城璧。“不见！”怎么还阴魂不散了？刚才他才在想她，这会儿就出现了？想干什么他猜也能猜到，无非就是想求连城璧放过萧十一郎。凭什么？连城璧不欠她的！这次也是他们主动招惹连城璧的，只是让他们坐牢，已经是他们的仁慈了。连城璧的命，既然已经被他改了，那他的命就是他樊伟的，只要他还在这里，就绝对不允许那个女人再伤害他！想到这里，他狠狠地瞪着连城璧，“不许去见她！你不欠她的！”
“你不欠她的”，这句话只有五个字，却直击连城璧的内心，让他竟有一时的恍神，当然，他的这个恍神在别人眼里可能只是一愣。随即他温和地笑了一声，“舅父说的是，她既已被我休弃，我们自然是没有任何关系的。”看向掌柜，“你去看看怎么回事，若是求情，便和她说，一切按照律法走。若他们能将盗窃的银子如数奉还，官府那里自然可以撤了诉状。”
其实我特想贴一个樊樊特霸气的图，但我樊樊他是现代装……那啥，要不大家脑补一下？或者等我从我静崽那里把图都收集完之后再补一个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