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

      晴天，午夜。

      月光不错，照在摩天楼的窗上，反射出银白色的光。

      不错，他想。他坐在这里已经两个小时了。他在等人。

      “为什么让我到这来？”后面一个声音响起。女孩走过来，站在他的身边。

      “坐。“他还是一动不动地坐着，像一座雕像。

      她坐下了。

      “带你来看看月光。“他说。他几年来第一次主动和人说话。

      “我可从来不知到那帮人口中的“老大”会这么闲，午夜来楼顶看月亮。“

      “监控的录像带我换过了。“

      “我关心的不是安全问题。“

      “我懂了，你想，了解了解我。“

      她叹了口气。她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这么快就被看了出来，虽然她的想法在他的眼中从来就没有秘密，但她还是莫名的无奈。她看了看他脸上的面具，没有任何信息，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想看清我的话，还需要再练练。“他说。

      “所以我不看了，我当面问你。“

      “从我第一次遇见你，你就一直在用言语试探我。“他说，声音很平静，”毕竟你看不到我的任何表情。“

      “你和其他那些犯罪组织的首脑不一样。”

      “嗯？”

      她站起来，深吸了口气：“一个掌握着整座城市暗处犯罪网络的首脑，是不会去收养一个刚失去家人的可怜小女孩的。也不会带着她在午夜看月光。“

      她走了，楼梯门传来重重的响声。

      他还是一动不动，连头都被回。

      半晌，他笑了。勇气可嘉，他想着。

      对话时，他用了点催眠的手法让她把真话说出来，不过她说话的速度还是比自己预想的要快些，是她自己的勇气让她说出来的。

      还是有人稍微了解我的，他想。

      他考虑过危险的可能。有可能这是联邦调查局的陷阱，有可能这是个挺厉害的杀手。在收养她之前，他也遇到过另一个女孩，那个女孩说自己父母双亡，抱着他的大腿不让他走。他把她带了回去，给她注射了十几针的麻药，用手术刀把她切成了大概两百多份，用纸袋分装，托人把袋子放到了联邦调查局几个高层的办公桌上。

       他尊重了死者，他用了很复杂的方法使她的死很华丽，不像那些人对他的妹妹，只用了一颗小小的子弹，太草率了。

      你们触碰了我的底线。他收起笑容。

      不过他倒是不担心她，他一眼就看出来她不是演的，而且联邦调查局也不敢这么去刺激他。

      他站起来，对着月光笑了。

      月光也对着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