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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摘』斜阳

2022-03-20 15:20 作者:岐亦Kimata  | 我要投稿

  斜阳

  太宰治

  133个想法

  ◆ 第1章 斜阳(1)

  >> 每当心生愧疚,我都会不由自主地宣之于口。

  >> 恶人长命,美人薄命。母亲很美,可我当然希望她长命百岁。

  >> 我猛然发现,母亲的面容与方才那条悲伤的蛇不无相似,钻进我心中的丑陋蝮蛇,会不会在某一刻,将忧伤而美丽的那条母蛇置于死地呢?这个念头从何而来,我无从知晓。

  >> 我们大声笑了起来,心中却感到万分落寞。

  >> 我不禁感到痛苦,甚至有些欲哭无泪,没钱是多么可怕而悲哀的事啊!残酷的人生也许不外乎如此。

  >> 我们什么都不要,我们的人生在离开西片町的那个瞬间,就已经结束了。

  >> 这不是普通的病,上帝让我死,又让我死而复生,今天的我已经跟昨天不一样了。

  >> 我有时甚至会想,山庄里的平静生活都是虚伪的表象。上帝赐给我们母女俩短暂的平静,而某种不祥的阴影也在悄然降临。

  >> 母亲看起来很幸福,身子骨却一天比一天弱。与之相对的是,我的心中藏着一条蝮蛇,我无力阻止它茁壮生长。若是这一切仅仅是季节天气的缘故该有多好啊。

  >> 《圣经》里有一句箴言:“一句话说得合宜,就如金苹果在银网子里。”

  >> 战争带给我的愉快回忆仅此而已,如此想来,战争真是一点意义都没有。

  >> 好像发生了很多事,又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不愿谈论、听到有关战争的回忆,太多人在战争中丧生,但回忆那些事总是显得毫无意义。

  >> 可是,我的战争回忆仅此而已,其他的就如那首诗所写的:  去年,什么事都没发生。  前年,什么事都没发生。  大前年,也什么事都没发生。

  >> 我觉得这是一场噩梦,愚蠢而荒唐,战争留给我的,只有这双胶底布袜而已。

  >> 语言、智慧、思维、社会秩序……人与动物之间都有一定程度的差别,但谁又能说动物完全跟人不一样呢?说不定它们还有信仰呢!

  >> 人总是以‘万物之灵长’自居,但实际上,人和其他动物根本没有本质差别。

  >> 其他动物绝对没有,只有人才有,那就是所谓的‘秘密’啊,你说呢?

  ◆ 第2章 斜阳(2)

  >> 无论怎样努力,无论怎样调适,我已经无法找到活下去的力量。这就是所谓的不安吧,痛苦的海浪一阵阵涌上心头,白色的云朵匆匆掠过雨后的天空,我的心时而紧缩,时而放松。

  >> 想到这里,恐惧和担忧立刻涌上心头,我越是盘算未来,得到的越是可怕的预感,我的内心被不安填满,根本无力活下去,生命力迅速从指尖抽离。

  >> 彼亦为人子。生存于此世。

  >> 所谓“思想”,归根到底是对“思想”的爱,不是对人们的爱。

  >> 在金钱与女人面前,思想羞愧难当,无地自容。

  >> 学问是虚荣的别名,是人成为非人的努力。

  >> 所谓的优秀作品都是装模作样,根本不需要正襟危坐,越好的作品越不应该做作。

  >> 比起那些用“颓废”责备我的人,反倒是那些用“去死吧”诅咒我的人更可爱。这样更简单明了。可没几个人会对你说“去死吧”,多的是些自私自利、居心叵测的伪君子。

  >> 正义?所谓阶级斗争的本质并不在这里。人道?开什么玩笑。我明白,不就是为了自己的幸福,打倒对方、杀死对方吗?不就是诅咒对方“去死吧”吗?不然,又是什么呢?别再自欺欺人啦!

  >> 在我们的阶级中,一个像样的人都没有。都是些白痴、幽灵、守财奴、疯狗、吹牛大王、假斯文、不知人间疾苦的人。

  >> 我可不愿意卷入自掘坟墓的战争,为战争陪葬,不如索性独自死去的好。

  >> 人说谎的时候总是一本正经。

  >> 我装早熟,人人说我成熟。我装懒汉,人人说我懒惰。我装不会写小说,人们说我不会写小说。我装成骗子,人们说我是骗子。我摆阔,人们说我有钱。我显得冷淡,人人说我冷漠。当我痛苦万分、悲伤呻吟,人人说我无病呻吟。

  >> 隔阂永远存在。

  >> 我如此痛苦,唯有自杀这条路可走。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放声大哭。

  >> 一个人,或者说,一个男人,如果不坚信“我比别人优秀”“我也有优点”等,就无法活下去吗?

  >> 讨厌别人,也被别人讨厌。

  >> 说到底,人生在世,就要跟虚伪谎言同行。

  >> 我想,我们的关系很难继续维持下去,这就好比如果做裙子的布料尺寸剪裁错了,布料已然无法修补,只能扔掉,重新剪裁新的布料。

  >> 真正让我痛苦的,其实是我已经清晰地意识到,自己的生命就像一片芭蕉叶,它不会掉落到地面,而是长在树上直至腐烂,这太可怕了!

  >> 雨后的彩虹,很快就会从天空中消失,心中的彩虹却永远都在那里。

  >> 任何夸奖我都会记一辈子。这些话让人开心愉悦。

  >> 我嘴角的皱纹,这些哀怨的皱纹,它们比任何言语都更有说服力,我是多么想念您啊。

  >> 然而,我心中的彩虹实际上是一座熊熊燃烧的桥,代表火焰般炽热的爱情。

  >> 要是有人嘲笑我以上的信,就等于是在嘲笑女人为活下去所做的努力,嘲笑女人的生命。

  >> 我已经无法忍受海港浑浊的空气,纵然外面风雨飘摇,我也决心扬帆远航。

  >> 闲置的船帆总是肮脏的,嘲笑我的人不外如是,他们通常一事无成。

  >> 没有人能将他的想法强加到我身上,我本来就是个没有思想的人,也不会以思想或哲学作为行事的准则。

  ◆ 第3章 斜阳(3)

  >> 这个世界是如此陌生,就像某种奇妙的生物。在这个偌大的世界上,似乎唯独我遗世独立,身居黄昏的狂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简直太凄凉了。

  >> 这是我第一次体会到,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是无能为力的。那是一面“绝望之墙”。

  >> 我宁愿相信这个谎言,绝症之类的字眼太过沉重。母亲与我相依为命,如果她去世了,我的肉体也将随着她消失。

  >> 忽然意识到母亲已经去世,我被无法言喻的悲伤席卷,从梦中惊醒过来。

  >> 经济学必须以“人类是吝啬的,且永远是吝啬的”为前提,否则它就无法自圆其说。

  >> 既可怜又可悲,同时又异常美丽的破坏。先破坏,再重建,实现美好的梦想,又或者什么都无法实现。无论如何,破坏是必不可少的。

  >> 罗莎悲壮地将所有的爱,奉献给了马克思主义。

  >> 以前,大人们总是说,革命和恋爱是愚蠢而丑陋的行为。战争爆发前,战争过程中,我们对这些话深信不疑。

  >> 直到战败,我们不再相信他们的说辞,我们终于发现,真正的出路往往在他们曾经批判过的地方。

  >> 我们终于发现,革命和恋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最甜蜜的东西。也许它们太过美好,大人们才会故意骗我们。某种“酸葡萄”心理作祟。

  >> 人是为了爱情与革命来到这个世界上的,不是吗?

  >> 所谓的幸福,是沉入悲哀之河的沙金,闪耀着幽深的光芒。

  >> 人一旦通过了悲伤的极点,心中会生出一股淡然之情,这就是所谓的幸福感。

  >> “懂事,谁又真的懂呢?无论活到几岁,所有人都是孩子,什么都不懂的。”

  >> 即便如此,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我还是孩子,但我已经没有撒娇的余地了。

  >> 我要投入人与人的斗争之中,像母亲这样,与世无争,美丽而悲哀地度过一生,今后恐怕不可能存在了。

  >> 死去的人是美丽的。活着,苟延残喘着的反而是丑陋的。

  >> 我不能放弃,即便卑鄙丑陋,我也要活下去,在社会上好好斗一场。

  >> 母亲已经不久于人世,我的所有浪漫和感伤也已经渐行渐远,我即将蜕变成一只邪恶的动物。

  >> 我不能永远沉浸在痛苦之中,我必须投身于斗争。这是新的伦理,这么说未免有些伪善,不,这是爱情。

  >> 爱情是唯一的理由,就好像罗莎依靠经济学才能活下去,爱情是我唯一的出路。

  >> 我不明白,“爱情”与“爱”有什么差别。在我看来,它们没有区别,我能够为了不可名状的爱、爱情,为了由它们引发的悲哀,将自己的肉体和灵魂送入地狱……我敢说,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 每个人都要寻找自己安身立命的方法,这些在人生中摸爬滚打、苦苦挣扎的人,又为什么要被鄙视憎恶呢?活着,活下去……这件事对普通人来说是多么沉重啊!

  >> 嗯,他们都完了。但新长出的嫩芽同样衰弱不堪,寒冷彻骨,全世界都被冰霜笼罩了。

  >> 人活着简直悲哀极了,苦闷啊,落寞啊,那种形容词都太附庸风雅了,其实就是深深的悲哀!

  >> 当悲哀从四面八方袭来,谁又能够找到真正的幸福呢?

  >> 如果注定这辈子不会拥有幸福,无法获得荣耀,人又该如何生活下去呢?

  >> 努力之类的论调,又能解决什么问题呢?杯水车薪罢了。悲哀的人是大多数,不是吗?

  >> 借着房间里的微光,我凝视身旁的这张沉睡着的脸,这张濒死者的脸,这张疲惫不堪的脸。

  >> 牺牲者的脸。那高贵的牺牲者。

  >> 我深爱的人。我的彩虹。我的孩子。我憎恨的人。自私的人。

  >> 我的爱情终于结出果实,那悲哀而落寞的爱情。

  >> 我很幸福。悲哀的叹息声从四面八方袭来,但此时此刻,我的幸福已经到达临界点,幸福得几乎要打喷嚏了。

  ◆ 第4章 斜阳(4)

  >> 人有活着的权利,同样也有死的权利。

  >> 我的这种念头根本不算新鲜。对于这理所当然、基于本能的念头,人们只是讳莫如深罢了。

  >> 想活下去的人,会用尽一切方法,努力地生存下去。这种行为自然有它的价值,他们终有一天能够摘得人生的桂冠。但我觉得,死至少不是罪过。

  >> 我,一株小草,很难在这尘世间的空气和阳光里生长。我的生命无以为继,我缺乏必需的能力。活到今天,我已经尽力了。

  >> 我现在的所作所为,即使百分之六十是装出来的,也有百分之四十是货真价实的下贱。

  >> 我无法重回被我舍弃的那个世界,然而,群众愿意给我的,也不过是一个旁听席,不怀好意,假模假样。

  >> 在任何时代,像我这种缺乏生活能力,存在缺陷的小草,恐怕只有自生自灭的份吧。

  >> 思想徒有虚名。可我也有话要说,我有我的心路历程。

  >> 人,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 我以为,这句不可思议的话,并非出自宗教家、哲学家、艺术家之口,它来自群众酒馆,不知何时,不知谁头一个说出来,它像蛆虫般扩散开来,吞噬了整个世界。

  >> 群众酒馆里的争风吃醋竟然乔装成了思想,大行其道起来,一句与民主主义、马克思主义毫不相干的话摇身一变,开始与政治、经济思想捆绑在一起,恬不知耻地粉墨登场。就连“欺骗大师”靡菲斯特对这种偷梁换柱的把戏,也会感到自愧弗如。

  >> 这句话多么恶劣啊。它蔑视他人,同时也在蔑视自己,让人们甘心放弃所有的努力。

  >> 马克思主义主张劳动者至上,民主主义则主张个体尊严,从来不说人人都一样。这世上只有拉皮条的才会说:“哈哈,别装了,大家都是男人。”

  >> 为什么要说每个人都一样呢?为什么我们拿“优秀的人”说事呢?奴隶的劣根性作祟!

  >> 这句话太可恶了,人们会因此相互恐惧,思想遭到强暴,努力受到嘲笑,幸福被否定,美丽被污染,荣耀被践踏,所谓“整个世纪的焦虑”全都源于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语。

  >> 从前的我总是对这些评价逆来顺受,临死之前,请容我发出不同的声音。

  >> 我即使纵情声色,却一点也不快乐;也许在人们眼中,我是个贪图享乐,没刚性儿的家伙,但我为的是摆脱与生俱来的贵族阴影,这才放荡、戏谑、堕落下去的。

  >> 我们到底何罪之有?生为贵族,这是我们的罪孽吗?生在这样的家庭,我们便要像犹大的家人那样,恐惧、羞愧、艰辛地活着吗?

  >> 我早就该死了,唯一放不下的,是妈妈的爱。每次想到她,我都无法结束自己的生命。

  >> 只要妈妈在世一天,我就必须暂时放弃死的权利,否则我同时也把“妈妈”杀死了。

  >> 当你们得知我的死讯,我想一定会痛哭流涕吧,但只要一想到我曾给你们带来的痛苦,以及彻底解脱后可能会有的喜悦,这悲伤就会随风而散。

  >> 那些指责我不爱惜生命,应该坚强活下去的人,从未对我伸出援手,哪怕一次也好。他们永远只会冠冕堂皇地指指点点,厚着脸皮鼓动陛下开水果店的就是这么一批人。

  >> 我还是死了的好。我不具备生活能力,也无法与别人争名夺利,就连占别人便宜都做不到。

  >> 如果我带着这个秘密去死,即便我的身体火化了,心中那个角落也无法点燃,最后只会剩下一团腥臭的残骸,我不愿让你们面对这些,所以,我决定兜着圈子、虚虚实实、含含糊糊地告诉姐姐,虽说是虚构,姐姐肯定能猜到答案。所谓虚构,不过是换了个名字罢了。

  >> 美德不是教科书灌输给我们的那种过时的品德,而是源自这类动人的表情,不是吗?

  >> “人性”这个词用在这里难道不是再贴切不过了吗?她几乎下意识地展现出了人性的慈悲和光辉,静静地凝望远方,像一幅画那样纯粹。

  >> 说到底,我的死是自然死亡,人单靠想,是死不了的。

  >> 现在的我看似失去一切,但腹中的小生命将会为我孤独的人生带来欢笑。

  >> 从一开始,我对您的人格、责任心根本不抱任何期待,我的爱情冒险能否成功才是关键。我的愿望终于达成,现在我的心情就像林中沼泽般平静。

  >> 我坦然地抛弃旧道德的束缚,得到一个优秀的孩子,这就够了。

  >> 我并不想劝您不要这么做,那是您与生活抗争的方式。

  >> 戒酒、治病、保持身体健康、成就一番事业等无非是空洞的套话,我不想再说。与其“成就一番事业”,不如脱胎换骨,跟“无赖”的生活说再见,世人反倒会感谢您呢。

  >> 牺牲者,身处道德过渡期的牺牲者。你、我不都是这样的牺牲者吗?

  >> 革命在哪里?至少,在目力可及的范围内,旧道德依然故我,丝毫不曾改变,它阻挡着我们。

  >> 将所爱之人的孩子生下来,抚养成人,这就是我的道德革命。您忘了我也好,嗜酒送命也罢,为了完成我的道德革命,我会顽强地活下去。

  >> 私生子与他的母亲。  我们会与旧道德抗争下去,如太阳般绽放光芒。

  >> 革命尚未开始,还需要更多令人惋惜的、珍贵的牺牲品。

  >> 现在的世界上,牺牲者是最美的。  又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牺牲者。

  ◆ 第5章 樱桃

  >> 我要向山举目。  ——《圣经·诗篇》第121篇

  >> 父母比子女重要,话是这么说。传统的教育学者认为,为了子女未来的发展,不要太过溺爱云云,但其实在子女面前,父母的地位反而比较低。至少我家是如此。

  >> 所谓喝闷酒,也是因为有情绪无法排遣,若是能够将自己心中的郁结清清楚楚地表达出来,根本不用寄情酒精(女人很少酗酒就是这个原因)。

  >> 活着真不容易。人们就像被铁链捆绑着,稍稍挣扎就会皮开肉绽。

  >> 一句话幽幽地在他的心头飘飘荡荡:父母比子女更重要。

  ◆ 第6章 母亲

  >> 旅行本身总是充满屈辱,不是吗?很多时候,军装能让旅行没那么屈辱,怎么说呢,去拜访作家也是屈辱的过程,应该说是屈辱的顶峰吧。

  >> 不能开灯,不能让圣母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 第7章 乡愁

  >> 正如戴着黑框眼镜的间谍无法胜任间谍工作那样,所谓“符合诗人既定印象”的虚荣的偏执狂,在我看来就像文学肮脏的虱子。“符合诗人既定印象”这个说法也令我毛骨悚然。

  ◆ 第8章 译后记

  >> “译者是作家最忠实的读者”

  >> 具体来讲,女人的革命是从由社会任意摆布的玩偶脱胎换骨成实实在在拥有自主意识的人,这一主题不禁使人联想到易卜生的经典戏剧《玩偶之家》。

  >> 只因为男人是社会的既得利益者,他们在旧时代被允许参与社会的建设与运营,却忽略自己同样也是玩偶的事实。

  >> 如果说“大人物艺术家”上门提亲代表“充满算计的爱情”,战争时期与“年轻军官”的萍水相逢象征“柏拉图式的爱情”,那么,和子与上原之间的关系不妨用“抽象的爱情”来总结。

  >> 在我看来,和子对上原的爱情是她为世界精心描绘的一幅画,一幅常伴左右、足以支撑自己的、“道林·格雷”式的肖像画,个体的缺点无法减损抽象爱情的美好。

  >> 和子勇敢地对往后的人生做出处置,这就是她通过爱情完成的“人的革命”。

  >> 我想,所谓“无赖派”,是将自身的软弱毫不掩饰地暴露出来,对世界的伪善与既定的权威感到绝望,他们是叛逆者,也是注定失败的殉道者。

  >> 当社会再度面临转型,世界重又迎来拐点,通过网络紧密联结又倍感疏离的现代人俨然成为一座座孤岛。

  >> 只要面迎世界时的那份格格不入仍旧存在,我们就需要《斜阳》,需要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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