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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侠】南柯乡(4)

2023-01-02 12:14 作者:狗子游小婉  | 我要投稿

江衾,江衾。

她的少侠……

徒博微微阖了阖眸,重重地呼出一口气,对上江衾有些躲闪的视线,信步朝前走去。

那厢清崖却露出些忍俊不禁的表情,身形微动,紧接着徒博便看见江衾猛地扑上去拽住了清崖的袖子,嚎得那叫一个凄厉:“清崖兄!清崖兄你不能走!你不能留我一个人……说好了陪我喝酒的!”

“小友,”清崖叹了口气,声音里有些无奈,“徒博姑娘已经认出你了,在下觉得,这种场合在下还是置身事外为好。”

“况且徒博姑娘心思确比小友缜密得多,小友又怎知她只不过是在陪你演下去。”

呵,这次倒真被摆了一道,大差不大快要都信了。徒博暗自腹诽,江衾这性子,果真还是对自己胃口。

徒博有些无奈地用拇指揉了揉眉心,对上江衾可怜巴巴的眼神:“这样想躲着我,干什么还为了往我身旁凑追到西域来。”

江衾却将嘴一瘪,仿佛受了委屈的全是她一样:“明明就是徒博姐姐躲着不肯见我……我这不是怕你再不肯见我,才出此下策的……”

徒博轻叹了一口气——江衾说得倒也没毛病,彼时她被那狗皇帝于闹市中凌虐示众,自己只是躲在远处观望不敢上前,就连清崖到树下邀请自己,也是改变了声音拒绝。徒博自知理亏,索性不再与她争论,而是上前落座,挑了挑眉看着面前的酒壶——

“多加一个人,这酒还够喝吗?”

“够的够的。”江衾忙不迭地掂了掂酒壶,刚要递给徒博,突然又停了手,“只是这杯盏不太够用了……”

徒博别有深意地淡淡地瞟了江衾一眼,抬手抽走了她面前的酒盏,将其中剩的半盏酒仰头一饮而尽。

江衾微张着嘴愣在那儿,半晌也没吐出一个字来。末了她猛地又转向清崖:“啊……啊!清崖兄,说好了啊,你不走,陪我喝酒。”

清崖也只是无奈地轻笑一声:“小友既然不放楚某走,楚某自然是要留下的。”

“不过这酒楚某就不多喝了,小友和徒博姑娘难得相认,必然是要叙叙旧、多喝一些的。”

江衾拎着酒壶向徒博身旁又凑近了些,徒博只是微微绷直了身子由着她靠上来,顺势用空着的那只手捉住了江衾的手腕:“喝完就跟我去一趟瓜州卫西边吧。”

“啊?”江衾眨了眨眼睛,有些迷茫。

徒博自顾自又饮了一杯酒:“西边有家当铺,掌柜的好说话,给的价格高。”

“……徒博姐姐?”江衾听着徒博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轻轻咬住了嘴唇,皱起了眉,“这才几杯啊,你……你这就喝醉了?”

徒博乜斜了江衾一眼,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故意撇开目光不去看她:“去南海路途遥远,少不得需要大笔开销。你前几日在我赌场里赢走了那么多钱,我现在一穷二白。明儿跟我去当铺,把你当了好凑去南海的路费。”

江衾再一次僵在了原地,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她倒是还记得当年她惊诧于徒博这样一本正经的人还会开玩笑,那人只是难得勾起唇角,继续拿她打趣:“哦……你觉得我一本正经,或许哪天我手头紧了,就将你卖了赚取些路费。”

这一笑又惊艳了年轻的少侠,她愣愣地望着徒博眼中的温柔,只觉得心跳声震耳欲聋,盖过了徒博说话的声音。那时她只是更紧地拽住了徒博的袖子,轻轻地扯了扯:“徒博姐姐,你以后多笑笑吧。”

“那说不定下次再朝你笑的时候就是在做将你卖了的打算哦。”

这人别是来真的吧……

江衾呼吸一窒,连忙摆手招呼,想要把这个话题跳过去。她顺手拿回了徒博手中自己的酒杯,又续满了酒,正要喝时却盯着杯沿上浅浅的水痕出了神。

末了她一闭眼,心一横,拼命克制着紊乱的呼吸,将唇压在了那道水痕上,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徒博的酒量也很好,是平日里同人拼酒都可以干翻三四个大汗的人。只是她还真没想到华山弟子的酒量如此之好,好的甚至过于过分了。她也不记得夜里曾与江衾和清崖都聊过些什么,只记得喝到后面自己已是头脑发晕手脚发软——再后来,就是现在,自己已经在床上躺着了。

宿醉使得徒博双眼发涩喉咙发干,头也有些晕,呼出的气在鼻腔内滚过一遭,就像用烧红的针在猛戳着鼻腔内侧。徒博重重地叹了口气,抬手按住太阳穴,想要翻个身,却突然觉得自己腰上缠着东西。

徒博定睛望去,全身一个激灵,酒也醒了个彻底,意识和记忆全部回笼。

房间内一片狼藉,徒博的手抬起来僵在半空,不知道落在什么地方好——满床满地凌乱的衣物,自己正一丝不挂地躺在床上,腰上正紧紧缠着江衾的两条手臂,看这架势她似乎恨不得将腿也架在自己身上。这人的身上倒是松松垮垮披着中衣,她将额头抵在徒博的锁骨上,毛茸茸的头发蹭着徒博的下颌,睡得正香;一呼一吸洒在徒博肩头,带着滚烫凛冽的酒香。

徒博又做了一次深呼吸,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才没有在看见不远处桌子上已经冷掉的香炉时将捏成拳的手落在江衾脸上。

别说……还真想给她一拳。

做完这些心里建设,徒博尽可能轻巧地从江衾的手臂环绕中滑出,克制着满身的疲惫从衣服堆里捡了自己的里衣与中衣草草穿上。她轻叹了一声,皱了皱眉——连扔在一旁的衣服都沾上了夜里旖旎的气息。

正寻思着,背后传来轻微的骚动,接着便是江衾刚睡醒带着鼻音的软糯声音:“徒博姐姐……”

徒博火速套好了中衣,微微回过头瞟了一眼依旧瘫在床上的江衾,又立刻转回了头。下一秒暗器破空声响起,八枚骨牌齐刷刷向江衾射去,叮叮咚咚将她轻薄宽大的中衣钉在了床板上。

——幸亏这还穿的是中衣,若是华山校服那布料虽不精贵但厚重结实的外套,直接给钉了这么几个洞,江衾少不得要心疼死。

江衾因为骨牌钉住了衣服而被迫仰躺在了床上,她有些疑惑地转头看向徒博,刚要张口询问,便对上了徒博有些发黑的脸色。

徒博不由分说跨上了床,捏住了江衾的下巴,眯着眼睛皱着眉缓缓逼近她。

江衾这时候多少有些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徒博的脸色为什么黑得像锅底,为什么自己刚一醒就被她钉在了床板上——

“可是……你不是喝醉了吗徒博姐姐……”

“我是醉了,可我什么时候说过自己喝断片了?”徒博的眼中射出头狼锁定猎物时危险的光,“怎么,这是巴不得我忘掉昨天晚上?忘掉你那些……颠鸾倒凤的事情?让我来当你的试验品?华、少、侠?”

最后那个称呼一字一顿,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一听到徒博故意叫这个自己的新称呼,江衾臊得想直接与床板融为一体。

眼见着徒博的手已经探进了自己的中衣下摆,江衾急病乱投医,口无遮拦张嘴就来:“诶!徒……徒博姐姐!白日宣淫……可不是正派弟子所为呀!”

“哦——?”徒博拖长了声音,微微扬了扬下巴,眯起的眼中危险的光芒更甚,“可是我又几时和你说过,我是名门正派中人了?”

徒博的手倒是没再继续动作,而是直接搭在了江衾的腰上。肌肤相贴,微凉的触感刺激得江衾猛一哆嗦,连带着小腹都跟着侧腰抽搐了一下。

徒博的阴影笼罩下来,江衾视死如归地一闭眼睛,脖子一缩,半晌却没有动静,便颤颤巍巍缓缓睁开了眼睛,徒博的脸近在咫尺。也是这个距离,江衾看清了徒博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徒博伏在江衾耳边,湿热的气息舔舐过她的耳廓:“更何况——将人灌醉、乘人之危、使用迷香……难不成这便是华山的门风?”

江衾的眼睛猛地瞪圆,瞳孔缩了又放大。她此刻也顾不得许多,便猛地一抬手臂,刺啦一声将袖子撕成了两截,徒留骨牌钉住布片,撑起身子就想跑,却被徒博一把扣住手腕压在了头顶。

徒博满意地挑了挑眉——她如愿看见了江衾红欲滴血的耳廓。

身下的人似乎在为自己的口不择言和为非作歹感到懊悔,她将身体尽可能朝床板缩去,尽力拉远她与徒博的距离。

徒博只是更加缓慢地凑上去,两个人几乎要鼻尖相触。江衾又是一抖,侧腰传来羽毛拂过的瘙痒感,徒博屈起食指,沿着江衾的腰线轻点着向上攀,眉眼间的温柔浓得似乎要溢出水来。

江衾的手腕很细,徒博一只手便能按住她两只手腕;江衾比她矮了大半个头,徒博也能轻轻松松将江衾的手扣在她的头顶。

江衾的声音颤颤巍巍、断断续续:“徒博姐姐,我真的只是……只是试香!我没有……唔!嗯……”

指尖行至肋骨处重又变回了手掌向上推抚,覆上那处弧度后便开始了揉捏按压。江衾倒抽了一口气,正说着话,口中几乎就要漏出些声音,却被徒博迅速地欺身压下,以吻封唇。

这吻还带着些昨夜喝到后半夜的酒香,纠缠的气息紊乱而滚烫,江衾扭着身子往回缩,却被徒博更紧地按住。幸好江衾内力修得极好,长吻之下虽觉胸闷气短,却不至于窒息到昏厥,但在徒博松开自己后还是觉得眼前阵阵金星。

“自己昨夜明明都做过这些事情,如今怎地如此惊慌?”徒博微微撑起身体,俯视着江衾淡淡地说道,“看样子你做这些事情的手法远不如你打牌九——是因为没有我教你么?”

说到这儿,徒博脑海里闪过昨夜有些模糊的片段,江衾不得章法乱七八糟的动作,眼神划过一丝恼意,便再次伏到江衾耳边:“那我再多教你些东西吧,小少侠?”

江衾正有些失神地瘫在徒博身下,刚被吻过的唇多了七八分艳红与水润。往常徒博只在人前叫她少侠,私下还是会称她的名字,乍一听到这个称呼,江衾惊得浑身一个激灵,恍惚间有一种自己的情事被人在公众面前广而告之的感觉。

本就扯坏了的中衣早被当做废布丢在了一边,繁密的吻痕渐次印下,从侧颈到胸口,再到小腹,最后又在腿根游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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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事结束后的江衾依旧喘得厉害,整个人蜷成一团缩进徒博怀里,身上是深深浅浅的痕迹。徒博怕她呼吸不畅,给她的口鼻让开些距离,怀里的人却蹙起了眉,有些不满地哼唧着,又拱进了徒博怀里。

“好好好,我不走……”

徒博无奈地叹了口气,安抚性地拍了拍在自己腰上环得更紧了些的手臂,抬手又揽住了江衾。然后她将下巴搁在了江衾的肩头,轻轻抽了抽鼻子,果不其然还是那熟悉的凛冽的华山雪片的清香。

徒博说过自己的嗅觉很灵敏,先前一直不愿相信华无衣和江衾是两个人,也是因为自己曾在华无衣身上嗅到了熟悉的气息。后来她也曾自我怀疑,是不是华山弟子骨子里都会有这种气息,后来才发现她只有在江衾身上才会闻到这种清香。

“徒博姐姐……”江衾在徒博怀里微微抬起头,情事过后的声音还有些哑,“清崖兄听说了你会陪我去南海,是来给我送东西的。你帮我记着些,不然到时候我忘了拿给你。”

“拿给我?”徒博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她确实想问江衾为何清崖突然来了西域,不想她清醒后自己便主动解释了清崖此行缘由。可是……清崖不是来给江衾送东西的吗?又为何要拿给她?

“对,当年是清崖兄陪我去的南海,他……嗯,他男扮女装同我一起上的栖凤岛,二岛主当时说我们是什么……‘相知’?就送了我们一对鸳鸯佩……徒博姐姐你也是知道我的,我平日里也不爱戴那么些配饰,那一对就都给清崖兄拿着了。不过这次他听说你要跟我同去,对我说什么这玉佩原该我们两个一人一半……那既然清崖兄这么说了,那我就拿着吧。”

“……相知?”

徒博在听到这个词的时候嘴角一抽,有些哭笑不得地看向怀中的人。江衾似乎感受到了徒博的僵硬,带着些好奇抬头望向她。

“啊对,相知……没记错是这个词,怎么啦徒博姐姐?”江衾有些疑惑地眨巴着眼睛,“有什么问题吗?”

徒博哭笑不得:“那个二岛主,说你和清崖……是相知?”

“对啊……”江衾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嘴里嘟嘟囔囔,“就是个称呼吧,大概跟清崖兄喊我小友差不多?”

“……”

差不多?

相知和小友是一个意思?

差多了!

楚清崖,你自己看看这事儿怎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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